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硅谷 第三季 Silicon Valley Season 3(2016)

简介:

    HBO续订《硅谷》三季。

演员:



影评:

  1. 纽约客上写《硅谷》的那篇文章,写得很棒,涉及不少幕后的故事以及主创制作这部剧的初衷。我个人特别喜欢这部剧,就简单译了一遍,希望更多人了解这部剧,喜欢这部剧~ 文章链接 PS:我是纯外行,有些业内术语可能译得不准确,请大家见谅。 1980年代,当迪克·科斯特罗(Dick Costolo)到密歇根大学求学时,他的专业是计算机科学,但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善于表演即兴喜剧。毕业后,他搬到芝加哥,在第二城市剧院学习了相关课程。不像他的同僚——史蒂夫·卡雷尔(Steve Carell)、蒂娜·菲(Tina Fey)和亚当·麦凯(Adam McKay)——科斯特罗没有被邀请加入剧院所属的公司,他的喜剧事业就此中断。他重新做回程序员,成立了一系列科技创业公司,其中一家被谷歌以1亿美元收购。2010年,他成为推特的CEO,第一年赚了大概1000万美元。在一个慈善活动上,他碰见了史蒂夫·卡雷尔,他们一起怀念两人都还是放荡不羁的喜剧表演者的日子。卡雷尔开玩笑地说:“你的喜剧事业没成功,我感到很抱歉。” 2015年6月,随着推特的股价日趋疲软,科斯特罗宣布离职。(据科技媒体报道,董事会强迫他辞职;科斯特罗坚称是自己主动离职。)3天后,HBO的半小时讽刺剧《硅谷》第二季季终。这一季最后留了一个悬念:主要角色——一家科技公司的创始人兼CEO——被董事会开除了。作为剧集的粉丝,科斯特罗觉得这个情况出奇地熟悉。他说:“我能理解在场每个人的处境一一要离开的创始人,即将入职的CEO,以及目睹了这一切的雇员们。” 就在那段时间,科斯特罗在旧金山同卡拉·斯威舍(Kara Swisher)共进早餐。她是一名科技记者兼权力掮客,被称为“硅谷最令人畏惧同时最令人爱戴的记者”。话题转向《硅谷》。“谷里的人——至少是我知道的人——一直都在讨论这部剧,”科斯特罗说,“奇怪的是,大部分人喜欢这部剧。许多人告诉自己(以不同程度的准确性)‘他们讽刺的是那些令人恼火的科技怪咖——不是我’。”人脉极广的斯威舍和这部剧的开发者迈克·贾奇(Mike Judge)和阿雷克·伯格(Alec Berg)经常联系,“我把你介绍给他们”,她告诉科斯特罗。 下个月,科斯特罗同迈克·贾奇和亚历克·伯格在洛杉矶共进午餐。他们告诉他,他们已经走投无路了。这部剧是关于一名创业者如何拼尽全力建立一家公司;将这位企业家同公司剥离后,他们不确定故事该如何接着讲下去。对于一部大部分时间由闹剧和略呕心的笑料组成的剧集,《硅谷》其实是建立在充足的调查研究之上的。贾奇和伯格认为,摆脱困境最好的办法就是聘用一位能提供更多信息的顾问。出乎他们的意料,科斯特罗很感兴趣。“我们需要的只是知道这些公司如何运作的人,不是真正运营公司的人。”伯格说。虽然能力太强超出要求,科斯特罗还是得到了这份工作。 《硅谷》的大部分场景在洛杉矶的索尼摄影棚内拍摄——不在硅谷,但和硅谷处于同一个时区。在三个半月的时间内,每周一,科斯特罗从旧金山飞到洛杉矶,叫辆优步去卡尔佛城(Culver City),把他过夜用的东西扔到附近的宾馆,周一和周二都在编剧的屋子里度过。伯格、贾奇和其他十位编剧用问题轰炸他,既有小问题,也有大问题。董事会权力最大的人该坐在什么位置?对于理查德这样的创业者来说,什么最能激励他?什么最令他灰心丧气?科斯特罗说:“我会告诉他们一些我发现的细节,或者我见过的人,他们眼睛中会闪现火花,他们会问‘这真的发生过?’” 过了一段时间,科斯特罗对新环境足够熟悉,开始讲自己的段子。“对于拆我的台这件事儿,他们下手还算轻,”他告诉我,“从CEO变成屋子里资历最浅的人,是件有意思的事儿。”每个工作人员都读过尼克·比尔顿(Nick Bilton)写的《孵化推特》(Hatching Twitter)。“有一次,他们在讨论故事线接下来该发生什么,”科斯特罗告诉我,“迈克问道,‘在那本书里,推特的人是不是也面临过类似的问题?他们当时做出了什么决定?’一个人不得不指出,‘迈克,书里面的人就在屋子里。我们可以直接问他当时发生了什么。’” 《硅谷》已经拍了三季,是电视上最有趣的剧集之一;它也是第一部立志于揭示加州北部当下社会文化趋势的颇具雄心的讽刺剧。剧集的能量来自于两种有些矛盾的态度:对科技寡头的蔑视和对力争推翻这些大公司的创业者的同情。在试播集,害羞而聪明的工程师理查德写了一套压缩算法,可以巧妙地将大文件变小。他将这一创新变成一家公司,他坚持称之为“魔笛手”。(理查德:“这是一个经典的童话故事。”员工:“这是一个关于欺凌弱小的吹笛子的人在山洞杀死小孩的故事。”)随着公司的成长,理查德成了书呆子版的大卫,被歌利亚(Goliath)(注1)包围:两面三刀的董事会成员,试图偷走他知识产权的公司。他能在不做出任何妥协的情况下成功吗?理查德的处境更深层次的讽刺在于——他最终的目标可能是自己变成歌利亚——这一目标目前还没有在编剧屋子里被提及,也没有预定在之后的剧集里出现。

    阿雷克·伯格和T.J. 米勒

    “真正的创业公司经历过剧集里出现的所有糟糕的事,甚至是更加糟糕的事儿,”罗杰·麦克纳米(Roger McNamee)说,他是一位令人尊敬的风险投资家,也是本剧的顾问之一。“如果要说的话,为了使剧集显得更加真实,编剧们不得不舍弃真正发生过的事情。”贾奇和伯格有鉴赏真实的能力。在贾奇1999年的电影《上班一条虫》(Office Space)里,他利用自己的经验活灵活现地呈现出白领工作的单调乏味:老板对报告格式令人作呕的关注,连锁饭店强迫服务员必须穿至少有十五个徽章的衣服。类似的,伯格写的许多剧集,特别是《宋飞传》(Seinfeld)同样从真实生活中获得灵感。“在写《宋飞传》的时候,一件事发生了一次又一次,”伯格告诉我。“有人会抛出十个想法。前九个是疯癫的、愚蠢的,第十个才是真正令人发笑的。你会问,‘第十个点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那个人会回答,‘这曾发生在我朋友身上。’” 当你写一部不涉及特定职业的剧集,或者写一部关于小隔间文化的电影,收集真实的细节是很容易的。但如果你想知道非竞争协议如何构建,或者典型的善于社交的程序员会开什么样的车,或者是否理查德被解雇引发的是一下午的不适还是个人的危机,你必须得做好功课。电视编剧有咨询顾问的传统——医生来演示怎么拿除颤器,军官来确保制服的颜色是正确的。过去,这些顾问与事实核查员类似,在写作的最后阶段才参与进来以确保没有显而易见的错误。现在,电视越来越被认真对待,有了推特和维基,每个人都是影评人。“你无法再用粗制滥造的节目愚弄观众了,”杰伊·卡森(Jay Carson)告诉我。卡森是2008年希拉里总统竞选活动的新闻秘书;他之后成了洛杉矶的首席副市长。2011年,他的朋友鲍尔·威利蒙(Beau Willimon)聘他作《纸牌屋》的政治顾问。“我帮助我们通过了华盛顿局内人和普通观众的测试,”他说,“我在《纸牌屋》工作的五年期间,观众变得越来越精明了。” 《硅谷》是情景喜剧。“剧里有许多傻乎乎的笑话,但我们同样尽力使剧中的世界看起来真实,”伯格告诉我。“我们希望,谷里的某人”——一个骨瘦如柴的程序员,一个亿万富翁,或者一个同时符合上述描述的人——“看到这部剧会说’我不喜欢他们冲我们开枪,但至少事情是真的。‘”理查德现在重回CEO之位,在用多集讲述了官司和接连不断的危机后,“魔笛手”回到了构建平台的简单的快乐中。“在编剧的屋子里,我大谈特谈公司的创始人如何享有任何CEO——无论他多有成就——都无法享有的道德权威,”科斯特罗告诉我。 这部剧第一季标志性的梗在于一段一分钟长的蒙太奇,创业者们请求“通过Paxos算法达成共识协议让世界变得更美好”,或者“通过规范化数据模型在端点间通讯让世界变得更美好”。这一场景在TechCruch Disrupt实景拍摄,在这场采取“美国偶像”形式的真正的创新大会上,开发者们轮流向尽是投资人的观众推销自己的想法。在写这集之前,贾奇和伯格在旧金山的TechCruch Disrupt待了一个周末。“你注意到的第一件事,”贾奇说,“是资本主义逻辑伪装在’我们让世界变得更美好‘之类的嬉皮式修辞下,因为直接说’我们要榨干它,我们要赚钱’太土老帽了。”这集播出之后,有人抱怨现场观众缺乏多样性。伯格回忆说:“一位在科技公司工作的朋友打电话给我说‘为什么没有女性?这太过分了!’我告诉他,‘确实过分!不幸的是,我们拍摄的是真正的科技大会上的观众。’”

    迈克·贾奇

    伯格和贾奇的背景让他们比大多门外汉更懂得硅谷文化,他们也倾向于雇用和他们相似的编剧。在80年代后期,第一次科技泡沫之前,贾奇在圣克拉拉作电气工程师,设计显卡。伯格的父亲是哈佛大学的生物物理学家;伯格告诉我,他的兄弟,一位程序员兼创业者,“在斯坦福读计算机科学硕士,他的宿舍几门之外就是拉里·佩奇(Larry Page)和谢尔盖·布林(Sergey Brin)”——他们的毕业作品变成了谷歌。这部剧第三季的编剧丹·里昂(Dan Lyons)是一位科技记者,他离开媒体圈后到一家创业公司工作,之后被解雇,写了本回忆录《破坏》(Disrupted),讲述这段经历。另一位编剧,凯丽·肯珀(Carrie Kemper)2006年毕业于斯坦福,之后在谷歌的人力资源部门工作。在谷歌,肯珀注意到她的老板早晨必做的事情包括谷歌自己。这个笑话被写进了最近播出的一集。(“今早,我像往常一样,在互利搜索中输入我的名字,我喜欢这个能让我以自己成为中心的习惯。”一家谷歌式公司,“互利”的CEO说,“最近效果恰恰相反。) 在索尼摄影棚里,不少人建议我和乔纳森·杜唐(Jonathan Dotan)聊聊,他是一名创业者,现在是本剧的首席科技顾问。“他看起来像1947年在哈瓦那混迹的骗子,”编剧兼制片人丹·奥基弗(Dan O'Keefe)告诉我。看到杜唐,我理解了他的话:和那些在镜头内外都穿着牛仔裤和运动鞋的编剧、工作人员和演员不同,杜唐喜欢穿剪裁得体的西装、口袋里放方巾,还喜欢五彩缤纷的袜子。 我在拉维加的办公室等他。拉维加是这部剧虚拟的风投公司。公司的装潢——暴露的砖块、抛光的钢管、出品国不明的挂毯——诡异地同我参观过的真正风投公司契合,这就好比多伦多的凯悦酒店同休斯顿机场的凯悦酒店有相似的审美品位。为了给导演可以任意使用镜头的自由,布景师建了一整层办公区域,从墙上的装饰画到摆在等待室桌上的《MIT科技评论》都满是真实感。令错构症(注2)加剧的是,许多屋子确实被当做办公室——拍摄时无关的工作人员坐在紧闭的玻璃门后,打字或者打电话。 杜唐带我走进拉维加的会议室。他试了两个假插座才找到一个真的,之后插上笔记本,在亚麻色的会议桌上打开电脑,打开了他准备的PPT来展示这部剧的调研过程。“这份工作首先要做的是确保细节的正确,因为我们的观众不容许任何错误,”他说。《硅谷》是一部关于电脑呆子的剧,粉丝特别喜欢抠细节,特别擅长在网上讨论剧里的细枝末节。如果剧里的一个便条、URL或者代码行清晰可辨,就会被截屏、被仔细审查。去年,一集播出后,Reddit上用户名为HeIsMyPossum 发帖“为什么编剧就这么毁了他们在核心观众心目中建立起的善业?”他富有激情地辩称,一个情节——从“魔笛手”服务器意外删除数据——是不可能的。“所以,文件在被转换的同时通过FTP传输?而那会影响磁盘删除的速度?……得了吧。”罗伯·富勒(Rob Fuller),一位软件工程师兼剧集的顾问,在reddit上为自己辩护,展示出其电脑呆子的一面,“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他写道,“就算是亚马逊也出过故障,因为一个管理员改错了一个DNS或ACL。”另一位用户回应富勒,“谢谢你参与我们的讨论,我们对此感激不尽。”这个帖子有近三百个评论。“对不起,这事儿我很混蛋,”HeIsMyPossum 写道。 杜唐兼职了几周,后来变成全职。一开始,他有四个手下:一个文件压缩方面的专家;一个用户交互工程师,他帮忙写角色屏幕上的代码;一个C级技术高管;和一位硅谷律师,来撰写真正的合同。第一季结束时,杜唐的员工增加到了十二个。“如果一个人拿着剧里的一份文件,那份文件完全是按照现实标准撰写的,”杜唐说。“我们不是想’为了在镜头前展示,我们怎么才能出最少的力?‘我们想的是’让我们尽可能完整健全地建设剧中的世界,看看建设的过程会不会带来更好的成果。’通常,是会带来更好的结果。”他现在是本剧的制作人之一,不但在晦涩的技术问题上有发言权,也参与剧集的情节和基调的制定。 第一季以激烈的竞争作为结束:“魔笛手”的压缩算法与对手的算法一决胜负。“编剧想让理查德突然灵光一现,在现有基础上提高一大步,”杜唐说,“所以,我们不得不造出一个突破——一个巨大又现实的突破。”杜唐打电话给他的压缩算法专家,斯坦福工程学教授茨切·威斯曼(Tsachy Weissman)。“他用了数个小时让我了解无损压缩庞杂的历史,”杜唐说,“我理解的是,1948年克劳德·香农(Claude Shannon)利用编码树自顶向下压缩文件,而几年后大卫·哈夫曼(Davie Huffman)用的是自底向上的方法。“杜唐做了PPT向贾奇和伯格说明这个问题。“他们想了一会儿说,‘你提到了自顶向下和自底向上。从数据的中间开始怎么样?从中间开始发散?’所以我问茨切,‘发散算法怎么样?能成吗?’他没说,‘那很荒唐。’他说,‘这个点子很有趣。说不定能成。” 在剧中,启发理查德顿悟到“发散”的不是斯坦福教授,而是电视史上最精致的JJ笑话。为了不再挂念工作,“魔笛手”的工程师们讨论在会场“给每个人撸管”最快的方法。他们喋喋不休争论不止,在白板上画图表演示。最后,一个人建议最高效的方法是他“同时给四个人撸管”,“两个人面对面站着,他们的JJ点对点”——换句话说,“从中间发散”。理查德眼睛亮了,振奋人心的弦乐响起,他走向电脑开始写代码。 2015年,威斯曼召开斯坦福压缩论坛,其成果是40页的白皮书,其中概述了发散压缩算法意味着什么。他的研究生维尼斯·米斯拉(Vinith Misra)在另一篇论文中更明确地解决了算法的数学原理。“显然,发散压缩并不像在剧中那么好用,”杜唐告诉我,“如果它真的管用,我们都是亿万富翁了。不过,我们确实有协议:如果茨切和维尼斯成功了,迈克和阿雷克得和他们分享诺贝尔奖。” 杜唐现在有超过二百名顾问。一些在片场同他一起工作;大部分在特定的时候帮忙。绝大部分是义务的、不具名的。他们包括学者、投资人、创业者和谷歌、亚马逊、网飞和其他科技公司的员工。“可能是迅速的快问快答,也可能我们随性聊上几个小时,”杜唐说。这部剧许多最棒的笑话,如果不是大多数,都是在这种即时协作中产生的。“我发链接,和他们说说我听过的事情,列出口口相传的讽刺流行语,”帕洛阿尔托的风投艾琳·李(Alieen Lee)告诉我,“而我绝不是唯一的一个。据我所知,谷里遍是他们的眼线。” 科技圈内部的名流轮番在《硅谷》里露面,大部分观众认不出他们,或者因为他们僵硬不协调的演技才注意到他们。但就算是仔细的观众也无法发现硅谷与《硅谷》间有着复杂隐形的沟通网络。除了杜唐的顾问团,贾奇和伯格还与数位硅谷大腕,包括一些有幽默感或者别有用心的亿万富翁,保持公开的和私下的非正式对话。这种暗地里的联系——讽刺作家随意发短信给被讽刺者——在喜剧历史上罕有。在2世纪发表《讽刺诗》(Satires)一书的尤维纳利斯(Juvenal)似乎与他所讽刺的罗马皇帝们处得并不好,其中一个还将他流放。很难想想18世纪伦敦的醉鬼们会坐着让威廉·霍加斯(William Hogarth)(注3)画讽刺画,或者乔治二世会给乔纳森·斯威夫特(Jonathan Swift)(注4)提供笑话。 斯威舍说她给贾奇和伯格介绍了像科斯特罗之类对剧集有帮助的硅谷局内人,以及那些自我意识没有过剩到无法接受玩笑的人。其中一位是马克·平克斯(Mark Pincus),游戏公司Zynga的创始人。“当他们说想要在我们的办公室碰面,我说’他们是不是想收集所需的弹药,然后把我们写进剧里?‘当他们看到我们这种可程控的类似隧道的通道时,这有些难以描述,就是你刚才走过的那东西,我有些怯了。之后,我在剧里看到了类似的隧道。不过,你瞧,许多我们这儿发生的事情都挺荒谬的。这没什么不公平的。“确实没什么不公平的:顾问们的名声在谷外得到了提升——科斯特罗和平克斯都会在新一集中客串——他们还得到了自嘲的机会;剧集的创造者能收集素材,即使他们没有拿出笔记本记录。“迈克看起来很安静、不起眼,但他的脑袋一直在转、在记录一切,”斯威舍告诉我。“这是我作为记者垂涎三尺的能力。”为什么科技界人士愿意和贾奇聊?斯威舍用一个反问句回答我,“为什么他们愿意和我聊?” 每个夏天,前一季刚播完、下一季要提上日程的时候,《硅谷》的编剧和制片人会到加州北部来一趟调研之旅。他们在旧金山停留数日,行程表里排满了各种会议:早晨去参观GitHub的办公室,他们的前厅一比一复制了美国总统办公室;同美国在线的前CEO巴里·史考勒(Barry Schuler)共进午餐;下午参观门罗帕克沙山路上世界最有价值的风投公司;同里德·霍夫曼(Reid Hoffman)和马克·平克斯在LB牛排吃晚饭。“有几顿饭,只有我、阿雷克和三或四个亿万富翁,”贾奇告诉我,“我们坐在那里观察他们之间的火花。一个人可能刚成为亿万富翁。他去厕所的时候,其他人会开始讲他的坏话。”在第一季的一集中,两位科技界大腕——前同事,现对手——在一家类似LB牛排的餐厅里相遇。一种独特的尴尬氛围蔓延开来:他们做出涉及百万美元的决定没有一丝犹豫,可经过剧烈的挣扎才能寒暄几句。如果没有在现实生活中亲眼见到这种互动,很难写到位。 “他们问我理查德的虚构公司,是否真的可以投资,”网络先驱、著名风投马克·安德森(Marc Andreesen)告诉我,“剧里描述的科技如果存在,着实会有很大的影响力。在商业领域,它可行吗?不确定。但是,公平地说,我们投资的一半公司都处于不确定中。” 第一季和第二季间的空档,编剧们在安德森办公室的休息厅等待,那儿挂着氢弹爆炸的照片。(“这是警醒世人的好方法,”安德森的发言人告诉我。)然后,编剧们进入会议室。在那儿,他们围坐在亚麻色的会议桌前,安德森给他们讲了一个半小时的笑话。“笑话质量不低,”一位编剧说,“我记满了整整八页纸。我从没见过一个人像安德森说话那么快。”没有一个他的笑话原封不动地出现在剧集里,但一个他解释的概念——从投资者那里拿太多钱有不利的一面——成为第二季的一场戏。在电视里,风投是一位年轻女性,对话从她在洗手间截住理查德开始。 在参观谷歌在山景城的总部期间,六位编剧同谷歌X的负责人阿斯特罗·泰勒(Astro Teller)见面。他带着MIDI指环,梳着长马尾。“我们的大多数调研会议都很有趣,但这次会议并不自在,”肯珀告诉我。谷歌X是公司“登月工厂”,专注于无人驾驶车辆之类的研发难度大但具有里程碑意义的项目。《硅谷》中价值数亿美元的互利公司,同谷歌出奇的相似。(谷歌的创始人拉里·佩奇在《财富》中说:“我们从事的项目越多,对世界的影响力越大。”互利的CEO在第二季中说:“我不希望生活在一个有任何人比我们更能让世界变得更美好的世界里。”)第二季,互利启动了互利XYZ项目,这是互利的“登月工厂”,其试验充满了荒诞不经的恶趣味:用仿生手臂自慰的猴子;从屋子这头打到那头的土豆炮。“他宣称他没看过这部剧,可他提到了许多出现在剧中的细节,”肯珀说,“他传达的信息是,‘在这儿,我们不做愚蠢的事情。无论你们是否取笑我们,我们做的事情会改变世界。’”(我无法同泰勒取得联系以求评论。) 泰勒怒气冲冲地站起来,结束了会面,但他离场的戏剧性因他穿着旱冰鞋而大打折扣。他一言不发,摇晃着滑向门口。“之后,他笨拙地摸索自己的工作证,想把门打开,那真的很尴尬。”肯珀说,“那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我们都在憋笑。即使在当场,我知道我们所有人都在想同一件事:我们能用这个梗吗?最后,这个梗被认定为”太过猎奇“。 在1991年的《巴黎评论》的一篇采访中,汤姆·沃尔夫(Tom Wolfe)谈到他的讽刺小说《夜都迷情》(The Bonfire of the Vanities)。他希望这本书能记录一个历史性的时刻——用他的话说,“纽约的拜金热潮”——在他看来,唯一能同他的雄心壮志相提并论的是以对生活的观察为基础的左拉式现实主义。他拜访并采访妓女和释囚。“我不认为作家独立无援的想象力——不管作家是谁——能和通过调研和采访得来的资料相提并论。”他说。戴夫·艾格斯(Dave Eggers)2013年的小说《圈子》(The Circle)用纯粹虚拟的笔法记录了他的时代——南湾的高科技热潮。“我从没有参观过一家科技公司,对一家公司该怎么管理我一无所知,”他告诉《时代》杂志,“我一点都不想知道。”沃尔夫的书以满是具体到不能再具体的细节著称——华尔街办公室内的黄铜摆设,伏特加鸡尾酒里“薄荷的状态”——艾格斯只能猜测科技圈里员工同僚们会参加的聚会(对葡萄牙感兴趣的人一起吃早午餐?),这导致他的反乌托邦警示更像是狂梦,而非预言。艾格斯的想法很明确,他可以用自己的想象力批评互联网。互联网并不这么认为。菲利克斯·萨尔蒙(Felix Salmon)说,“艾格斯离真实太过遥远,以至于他的书根本不像是讽刺小说”,杰西卡·温特(Jessica Winter)写道“艾格斯写了近500页讽刺科技世界的小说,而他对真正的科技世界却毫无兴趣。”

    埃隆(现实)和盖文(虚拟)接受斯威舍和莫博士的采访。

    2014年,贾奇参加了由斯威舍组织的Code大会。第二年,类似的会议出现在《硅谷》中。在剧中,斯威舍扮演自己采访互利的CEO盖文·贝尔森。他是剧里的头号反面人物,融合了马克·贝尼奥夫(Macr Benioff)、拉里·埃里森(Larry Ellison)和杰夫·贝佐斯(Jeff Bezos)等多人的性格特点。在接受斯威舍采访时,盖文抨击了对亿万富翁精英主义的质控。“回顾历史,”他说,“你知道还有谁诽谤中伤被称为犹太人的极少数金融家和进步思想家吗?”这是讽刺,也是速记。2014年,《华尔街日报》发表了一位身家上亿的风投汤姆·珀金斯(Tom Perkins)的来信:“在进步思想的集中地旧金山写这封信,我希望大家能注意到纳粹德国向其’百分之一‘,即犹太人宣战,同向美国的百分之一,即’富人‘宣战异曲同工。”如果要说的话,贝尔森的怒火更优雅。 有时,将真实的事件写进剧里需要的不过是把新闻标题改成一个好笑的笑话。反其道而行也是可以的:《硅谷》的编剧,就像所有最棒的讽刺作家那样,偶尔会”过甚其词“,预言了现实中将会发生的事儿。在试播集,一位有性别歧视的程序员设计了一个名为”乳头警报“(NipAlert)的应用,指引用户找到最近的”激凸女性“。”当我读到这儿时,我想,这看起来像真的吗,还是这只是一个愚蠢的笑话?“伯格说。在试播集拍摄和播出的空档,两位创业者发布了”盯胸“(Tistare),”一款应用,你可以用它来拍摄你盯着胸部看的照片“。在最近播出的一集,盖文要求律师找到新的法律手段来禁止一名博主说他的坏话。再一次,鉴于拍摄的时间,这不可能是对爱挑事儿的风投彼得·蒂尔(Peter Thiel)对掴客(Gawker)采取法律行动一事的含沙射影,但看起来确实很像。 第一季里,最忠于现实人物的剧中人物是皮特·格雷戈里,一个聪明但毫无社交技能可言的风投。他几乎与现实中的蒂尔一模一样。“我确信他被冒犯了,因为任何事儿都会令他觉得被冒犯,”斯威舍告诉我,“有些人脸皮出奇的薄。”然而,蒂尔之后邀请该剧的主创参加他在洛杉矶举行的派对,并礼貌地对待他们。“他本人看起来并不尴尬,与我们道听途说的相差甚远。”一位制作人告诉我。可能蒂尔真的喜欢这部剧。可能他想证明他能接受玩笑,即使他不能。可能算了算把HBO告到破产太难了,他喜欢让敌人离自己近些。或者,可能这就像硅谷里的其他关系一样:半私事、半公事;半真诚、半交易;半根胡萝卜、半根大棒。

    上图为彼得·蒂尔,下图为剧中以他为原型的人物皮特·格雷戈里。

    罗杰·麦克纳米,自八十年代起就是一位成功的科技投资人,告诉我,“当我第一次遇到迈克,我问他,‘你的这部剧的完整构架是什么?’他的回答是,‘我认为硅谷处于一场大站中,战斗的双方是乔布斯时代的嬉皮价值体系和蒂尔时代的安·兰德的自由主义价值观。’我从没能如此清晰明确地表达出这一观点,而我还身在硅谷之中!“麦克纳米最新成立的风投公司破产了(他与波诺共同出资);现在,大部分时间里,他和他的两支爵士乐队Moonalice和Doobie Decibel System一同巡遍全国。他接着说:“我们中的一些人确实很单纯,为了让世界变得更美好来到硅谷。我们没有成功。我们让一些东西变成更好,让一些东西变得更差。与此同时,自由主义者接管了一切,他们不在乎对错。他们来这儿是为了钱。” 在即将播出的一集中,麦克纳米的名字出现在一段关于竞争过于激烈的筹款的自嗨式独白中。这一场景拍摄时我在现场,说这段台词的演员T.J.米勒不得不停下来数次,说错了“麦克纳米“或者”维诺德·柯斯拉“(Vinod Khosla)。”这是真的人名吗,还是你是在耍我?“米勒问一位场记。到第六镜时,他找到了合适的词:”我和麦克纳米·巴特曼联合公司通话,根本没空接吉姆·戈培尔(Jim Goebbels)的电话,让他留言。“ 当这场戏拍完,米勒走回他的拖车,用蒸汽吸入器润润喉咙。“因为这个角色,我现在同科技世界有了诡异的联系,”米勒说,“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会作何反应。通过讽刺他们,你竖起了一面镜子。有些人看着镜子说‘操,我们太傻了。’另一些人看着镜子说,‘哇,我他妈的太英俊了。’”米勒的角色叫埃利希·巴赫曼,一个吸大麻的吹牛大王,发型滑稽可笑,他的家是孵化器。因为理查德住在他家的时候成立了“魔笛手”,埃利希什么都不用做,就拥有了少数股权,并成了董事会成员。“许多人告诉我,‘我在公司里就是埃利希’,”他接着说,“我告诉他们,‘你知道这不是好事儿,对吧?’” 2014年,《硅谷》在红杉城举行第一次公开放映,许多科技界的知名人士出席。在之后的派对上,当服务员在上冷餐拼盘时,埃隆•马斯克(Elon Musk)向一群人,包括Recode的一名记者,发表了负面评价,“大多数创业公司都是出肥皂剧,但不是《硅谷》那种肥皂剧。” 之后,《硅谷》的一位编剧告诉我,“越自视甚高的人,越倾向于忽视情景喜剧和关于他们生活的纪录片之间的区别。”但编剧们似乎鱼与熊掌都想要:当他们做到了,剧集映出了现实,他们就吹嘘剧集的真实性,但当他们没做到,他们就嘲笑那些将喜剧当成现实的人。 “一些谷里的巨头不知该对电视剧持何种反应,”米勒告诉我,“他们无法决定应该觉得被冒犯,还是觉得光荣。而演员有着他们永远无法拥有的名气,这一事实令他们迷惑不解——没有理由可以解释这一现象,现实就是这样,这令他们异常难受。”米勒在红杉城的聚会上见到了马斯克,“我没有奉承他,这令他感到意外——我不能奉承他,因为我当时压根不知道他是谁。马斯克说,”我有些建议给你的剧’,我说,‘不用,谢谢,我们不需要任何建议’,这令他更加意外。我们聊天的时候,一位女性过来说‘能和我拍张照吗?’然后他开始摆姿势——说实话,这有点可悲——她把相机给他,开始和我摆拍照的姿势。这就像是说,对不起,兄弟,我知道你是大人物——确实,他是个大人物——但我是《瑜伽熊3D》(Yogi Bear)里面的人,显然她想和我拍照。“ 按市值衡量,世上三家最大的公司是苹果、谷歌的母公司Alphabet和微软。他们是博爱资本主义的开悟代言人,还是强盗贵族式的寡头?“在真正的硅谷,就像剧中的硅谷一样,有一群人有理想有抱负,真的相信他们会改变世界;也有另一群人用荒唐可笑的语言吹嘘他们的应用,说出的话自己都不相信,”创业公司孵化器Y Combinator的当家人萨姆·阿尔特曼(Sam Altman)告诉我。这部剧准确地反映了这种复杂的状态,因为制作这部剧的人——像所有有思想的人,包括硅谷里最有权势的人,一样——无法确定他们对硅谷究竟作何感想。“我摇摆不定,”克雷·塔弗(Clay Tarver)告诉我,“我越多和这些人见面、越了解他们,我越觉得,即使多的是胡扯和贪婪,令人振奋、充满希望的事情确实在那里发生。” 在即将播出的一集中,魔笛手的销售团队发布了一个浮夸空洞的广告。“任何一个人都能坐在桌边,”旁白说道,“桌子让人们能聚在一起分享。这就是为什么桌子就像魔笛手一样。” 在这个场景拍摄的时段,优步发布了一个修辞颇为类似的广告:“想想原子。出现于138亿年前,原子为一切负责,从培根生菜西红柿三明治到世界各地的母亲,再到纽约城……直到几十年前,原子和比特存在于完全不同的世界。但之后发生了某些事情。在优步,我们问,如果我们把两个世界合为一体会发生什么?“(注5)在拍摄间隙,理查德的扮演者托马斯·米德蒂奇(Thomas Middleditch)和扎克·伍兹(Zach Woods),“魔笛手”心地善良的CFO的扮演者,在手机上看了优步的这条广告,他们难以置信地哈哈大笑。伍兹坐到塔弗和丹·奥基夫旁边,他们正坐在帆布导演椅上,看着监视器。伍兹把优步的广告给他们看,问道:”你们是以此为基础写的吗?“ “事实上,我们写完这集的剧本广告才播,”塔弗说,“我们想的是脸书的那个广告。” “脸书是椅子。”奥基夫说。 “不可能,”伍兹说,“真的?” “大公司现在都这么干,”塔弗说,“这让我想起了第一代伟哥广告,他们希望尽可能含糊其辞,因为他们对自己的产品到底是什么感到万分尴尬。” “我觉得这混合了那帮人的装腔作势和他们对市场的渗透,”奥基夫说,“已经不再需要告诉你产品是什么了。现在的目标是告诉你用了该产品你会感觉更好。” 伍兹和米德蒂奇被叫回去拍另一个镜头。塔弗说:“我被告知,一些大公司的公关部命令他们的员工停止说‘我们令世界变得更美好’,而这完全是因为我们无情的调侃。所以,我想,至少通过让这帮人停止说他们让世界变得更美好,我们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1 歌利亚是传说中的著名巨人之一,《圣经》中记载,歌利亚是非利士将军,带兵进攻以色列军队,它拥有无穷的力量,所有人看到他都要退避三舍,不敢应战。最后,牧童大卫用投石弹弓打中歌利亚的脑袋,并割下他的首级。 2 错构症,一种记忆障碍,把真正的事实与幻想混淆在一起。 3 威廉·霍加斯是英国著名画家、版画家、讽刺画家和欧洲连环漫画的先驱。他的重要作品有《啤酒街》、《杜松子酒巷》、《四个残酷的舞台》等。 4 乔纳森·斯威夫特是英国启蒙主义时期的作家,他对资本主义本质进行了无情的鞭挞,并反映了普通人生活的艰辛与困苦。代表作有《格列佛游记》和《一只桶的故事》等。 5 优步广告油管链接 6 脸书广告油管链接

    (个人号“光影与文字的交错”,欢迎来玩)

  2. 1、创始人CEO被从自己的公司赶跑

    《硅谷》第三季开始于创始人Richard被从CEO的位置上赶下来,董事会决定从外部请一位成熟老练的CEO Jack Baker来取代他。
    随着创业公司的快速扩张,创始人的能力常常会跟不上公司规模,这时候从外部引入专业的管理者就成为硅谷的通常做法。创始人转而专注于产品或者技术,继续在公司经受历练,直到完全成熟后有可能重新执掌公司。这方面最典型的例子是谷歌。创始人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都是技术出生,创办谷歌时他们还在读博士。谷歌的扩张速度太快了,佩奇觉得超出了他的管理能力,于是从Novell公司请来了埃里克·施密特,三个人之间紧密合作,把谷歌带向了巅峰。今天,谷歌又重新回到了佩奇的掌控之下。从外部引入CEO失败的例子也很多,最著名的就是乔布斯和斯卡利。两人的年龄、观念、品味都截然不同,乔布斯是产品之王,而斯卡利的经验全部在营销上,他把一瓶糖水推广成了今天的百事可乐。这种差异会大大损害公司内部的团结,导致纷争和失败。从剧情来看,《硅谷》里Richard和Jack Baker之间的冲突将更多地模仿乔布斯和斯卡利两人的冲突。
    今天,硅谷许多最著名、最具革命性的公司都在创始人的掌握之下:GOOGLE、FACEBOOK、TWITTER、UBER等等。似乎,那些传统型的公司引入成熟管理者比较容易成功,而那些开创性的,“想要改变世界”的公司需要更激进的管理方式,不能被股东和董事会牵着鼻子走,也不能只着眼于短期的股价。这种情况下,没有人能比创始人更了解公司的使命和价值。所以,FACEBOOK的CEO马克·扎克伯格与收购对象谈判时会递上自己的名片,名片背面印着“I AM CEO,Bitch!”


    2、机器鹿和斯坦福机器人俱乐部

    这一集的“爆笑时刻”出现在Erlich和Richard驾驶着那辆“Aviato”牌汽车,在加州公路撞上一头“机器鹿”的那一刻。Erlich立刻认出了那是Stanford Robotics Club的机器人,并十分心疼“Aviato”的前脸撞坏了。那个Club的人很快从一堆草丛后出来,大喊“Oh ,they killed the Bam-bot(机器鹿的名字)”。神奇的是,那头被撞倒在地的“机器鹿”没有坏掉,自己又站了起来。气急败坏Erlich冲上去又狠狠地踢了那头鹿几脚,那鹿被踢得倒退了几步,却很矫捷地保持着平衡。
    确实存在这么一个Stanford Robotics Club,浏览其网页可知,他们目前在做的项目包括自动驾驶帆船、脑控轮椅,以及和NASA合作的登月用机器人等等。但Bam-bot除了外型像一头鹿之外,性能上更接近于去年红遍网络的波士顿动力公司的“机器狗”。波士顿动力的团队最初是从麻省理工分离出来的,和斯坦福大学没多大关系。他们研发的Big Dog机器人体型介于一头大点的狗和一头小点的驴之间,整个设计完全模仿动物,具有非常卓越的奔跑、爬行和负重能力。在网上那段著名的视频中(以及在这部剧里),机器狗(鹿)能在非常大的外部冲击之下保持平衡,即便冲击超过负荷后跌倒了,也很很快地爬起来实现自我修复。
    2013年,波士顿动力被谷歌收购,但近期,谷歌又宣布要对外出售这家公司。外界传闻,谷歌担心波士顿动力开发的人形机器人和仿生机器人破坏性太大,会被用于军事用途,与谷歌“不作恶”的原则相冲突,所以才要出售这家公司。谷歌后来澄清,是波士顿动力的工程师固执己见,不愿意与谷歌原有的机器人团队相整合,工作开展不下去,只能选择出售。
    Bambot这个名字,是迪斯尼的动画角色小鹿斑比Bambi和Robot两个词分拆组合而成。

    3、公司估值如何随着市场沉浮

    硅谷的现实比剧情里的更疯狂,这突出地体现在创业公司的估值上。市场有信心时,这些公司的估值往往成几何级数地上升,惨淡时,又会被腰斩,甚至再腰斩。
    变幻莫测的估值,也让《硅谷》一剧的创作人员伤透脑筋。主创Mike Judge说,他们不得把把台词来回改了好几次,来让Pied Piper的估值更接近于现实。“Richard最初拒绝Hooli收购时,编剧本来想写1亿美金,但是怕觉得太夸张,所以还是写成了1000万美金。”Richard的扮演者Thomas Middleditch说,“谁知不久后Snapchat拒绝了Facebook20亿美金的收购。当时我们感觉就像被打脸了一样。”
    这一季创作时,编剧还专门找了一些VC咨询,想知道Pied Piper融资时可能遇到什么困难。结果VC们很认真地说,“他们肯定可以融到1000万美元的,任何VC都会投钱给他们。”在这一季里,Pied Piper以5000万美元的估值融到了500万美元。总的来说,这个数字仍旧偏保守——如果真的像Richard说的那样公司的体量预期会像谷歌、FB那么大的话。可能,目前科技行业的泡沫预期太强了,这不仅影响了VC们,也影响了《硅谷》编剧们的信心。

    4、CEO教练、比尔·坎贝尔

    几乎每一个倒霉的创始人CEO在得知自己要被赶出公司时,第一反应都是抗争。在片中,Richard先是强硬地表示“I will sue the fucking death of you!”,得知法律(以及公司律师)不站在他这边后,他又软了下来,说:“I’ll even go to one of those CEO coaches,like that guy at fucking twitter.”(你们不是认为我能力不行么?我可以去跟CEO教练学啊,推特的那个家伙不就是那么干的么!)
    CEO教练是个什么鬼?推特的那个家伙又是指谁?
    以Y Combinator为代表的形形色色的创业孵化器在硅谷的兴起只是近十来年的事,更早以前,创业公司想获得指导的一个重要途径是CEO教练。与创业孵化器提供从办公场所、早期投资到创业规划、人才招募的一条龙“保姆式”服务不同,CEO教练通常只是凭借自己的行业经验去和CEO们“聊一聊”。在硅谷的CEO教练中,最著名的一位是四月份刚去世的比尔·坎贝尔。在苹果、谷歌、FACEBOOK、亚马逊、推特……所有这些最著名硅谷公司的故事中,几乎都能看到这位比尔·坎贝尔的身影。故事开始时坎贝尔从不在场,故事发展到一个重要节点时,通常是公司陷入困境或者CEO面临重要的决策时,董事会里就会有人跑出来提议,CEO应该去和这位坎贝尔聊一聊。随后,坎贝尔就成了故事中的重要人物,他可以以公开的身份在公司董事会占有一个席位,也可能仅仅是私底下成为CEO们的密友。
    但是,教练们并不见得会永远对向自己咨询的CEO保持忠诚,特别是当他认为CEO无法胜任公司的经营时。在推特的故事中,坎贝尔出现在埃文·威廉姆斯把联合创始人杰克·多西从CEO的位置上挤下来后不久。随后,新出任CEO的埃文对于公司最终决策的战略犹豫不决,限制了业务的增长。受到同事的批评后,埃文对于“可以从这位传奇教练身上学到什么东西感到非常兴奋。”《孵化Twitter》一书描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经过:

            “坎贝尔向后倚靠着椅子,并开始扮演他的角色:教练。他咆哮着、怒吼着、叫喊着并说着俏皮话,仿佛告诉埃文如何将球投入球门。然后,他开始咒骂,如同锤子敲打金属,‘见鬼的’一词几乎出现在每个句子句尾。这个见鬼的……那个见鬼的……见鬼的。见鬼的。见鬼的。
            当轮到埃文说话时,他问了第一个问题:‘作为CEO,公司变得越来越糟糕,我做的最差劲的事情是什么?’
            坎贝尔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雇佣了你那群该死的朋友!’然后,他花了10分钟进行了一次关于朋友和生意以及怎样区分的、激烈的长篇演说。埃文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
            埃文被坎贝尔震撼了,他们互相握了手,并约定以后每周见一次面。”

            后来,董事会决定不再让埃文担任CEO时,也是由坎贝尔出面告诉他这个消息。坎贝尔一边告知埃文这个消息,一边咒骂“这些讨厌的纽约投资商”,以示自己没有参与这次的决定。在推特的故事中,CEO教练似乎并没有发挥什么正面的功能,所以Richard把推特拿出来说事,其实是一种反讽。


    5、用高科技做蠢事(胡子、snapchat、VR)

    硅谷的极客精神孕育了许多奇思妙想,也孕育出不少愚蠢的发明。用最高大上的科技来干最低端的蠢事,是贯穿《硅谷》一剧的重要噱头。还记得第一季里那个只能发送bro的聊天app吗?还记得第二季Hooli公司大头(Big Head)所在的那个工程团队怎么费尽心思完善玩具大炮的射程算法吗?在第三季第一集中,Richard不愿继续在Pied Piper继续担任CTO,赌气来到一家叫Flutterbeam的科技公司面试。两位创始人向Richard祭出了公司的黑科技:在一个视频聊天插件中为人物合成3D全息胡子。
            “目前,延迟效果很糟糕。如果你头扭得太快,胡子会跑到你的耳朵上去。有了你的帮助,我们有没有希望在9个月内把滞后时间缩短到20毫秒?以便赶上11月的胡子节?”
    看着各种造型的胡子出现在自己的嘴角,Richard的尴尬大于震惊。虽然观众都快笑抽了,Richard似乎并没有打算拒绝这份工作,直到后来他的律师和他严肃地讨论起给蛇装上胡子的技术难度,并建议他继续留在Pied Piper。
            在视频聊天时,给人物戴上胡子真有那么蠢吗?去年和今年年初,著名的阅后即焚社交应用Snapchat分别收购了两家创业公司Looksery和MSQRD。Looksery和MSQRD这类应用的特点就是提供很多有趣的滤纸和贴纸,以便在实时视频中能实现特效,比如给正在视频自拍的你加个兔子耳朵或者加个面具等等。Snapchat的用户群主要针对90后群体,与FACEBOOK、Twitter的用户们不同,这个群体希望社交能带来好玩、有趣的娱乐性,追求一种玩起来觉得很“酷”的感觉。目前,Snapchat的估值已接近于160亿美元。
            那么,在实时视频中给嘴角添加稳定胡须的技术难度究竟有多大呢?把不同的图像缝合(Stitching)在一起,是目前大热的VR视频的重要组成部分。(图片)特别是实时地调整这些图像以适应观看者不断变化的视角尤其具有技术挑战性。如果能成功做到这一点,会来到更好更吸引人的VR体验,或许还能从中诞生下一代的娱乐、技术大平台。不过在Flutterbeam这里,这种技术只是用来调整胡子,显然大材小用了。


    PS:这里罗列了科技公司创始人CEO被赶跑名单中较著名的4位:

    1、Groupon的Andrew Mason。
    Mason在发给员工的一份备忘录中说,“在担任了4年半紧张而又精彩的CEO后,我决定花更多的时间和我的家庭在一起!开个玩笑,其实是我被烧鱿鱼了!”2013年2月,Groupon发布了一份季报,亏损大大超过预期,这引起了董事会对这家公司商业模式的怀疑,他们决定先炒掉CEO再说。直到今天,Groupon能否实现快速的营收增长仍旧让人捉摸不透,公司股价也一直徘徊在IPO价格的28美元左右,这比2014年1月的峰值低了50%。离职后的2013年7月,Mason发布了一盘包含7首歌的“励志商业音乐”(motivational business music)专辑,名字叫《努力工作》(Hardly Workin)。

    2、Apple的乔布斯
    乔布斯被赶出苹果的故事大家都很熟悉了,这都和一句“你想留在这里卖糖水还是和我一起去改变世界”的名言有关。专注于开发Macintosh电脑的乔布斯需要一位成熟的CEO替他管理整个企业,他用这句名言钓来了百事可乐的营销型CEO约翰·斯卡利,后来却被斯卡利主导的董事会排挤出了苹果。在乔布斯不在苹果的12年里,苹果成功做出的东西屈指可数,而许多失败的案例却非常著名。苹果沦为了一家逐渐淡出公众视野的二流公司。乔布斯离开苹果后,创办了NEXT电脑公司,并收购了著名的电脑动画公司皮克斯。乔布斯在NEXT没有获得像苹果那样的成功,不过NEXT的工程师们最早探索了面向对象的编程这种软件设计方式。同时,乔布斯把皮克斯从一家专注于开发图形电脑和动画处理程序的公司变成了一家最成功的动画电影公司。

    3、雅虎的杨致远
    2008年11月7日,雅虎宣布只要一找到合适的人选,它的创始人之一杨致远将不再担任CEO。杨的离职是因为他拒绝了微软450亿美元的收购邀约,董事会觉得他成了股东们赚钱的绊脚石。随后,谷歌宣布终止与雅虎的广告收入分成计划,这大大打击了雅虎的营收能力,使杨的CEO地位更加雪上加霜,最终导致了他的离职。雅虎,从早期互联网的先驱和搜索引擎的开创者后,成了今天的二流公司。从2012年开始,雅虎一直处于梅丽莎·梅耶的掌舵之下,这个女人最大的爱好就是买买买,收购了无数小型创业公司,但雅虎最明智的一起收购决定——即2005年以10亿美元入股阿里巴巴却和她无关。离开雅虎后,杨致远加盟了阿里巴巴董事会,并成为一名天使投资人。

    4、推特的杰克·多西
    2007年4月,杰克·多西成为TWITTER的第一任CEO。埃文·威廉姆斯、杰克·多西、比兹·斯通成为公司的共同创始人。但仅在1年半之后的2008年10月,杰克·多西就被踢出局,埃文·威廉姆斯继任CEO。推特太酷了,酷到几位创始人都不急着靠它赚钱。但他们却因为推特的产品定位展开了激烈的冲突。杰克·多西想出了“状态更新”这个概念,他认为推特应该是随时随地与朋友分享自己在哪里、做了些什么的工具(像国内的微信一样);而埃文·威廉姆斯则看到了推特在新闻领域的重要作用,它让人们随时知道这个世界上发生了些什么。理念的冲突、管理上的没经验和决策的鲁莽,使得多西被排挤出了管理层,仅在董事会保留一个席位 。离开推特后,多西创办了Square支付公司,同时继续以推特董事长的名义接受媒体采访、出席各类活动,把自己宣传成“推特之父”。2015年7月,多西重新回到推特,取代迪克·科斯特洛(迪克是演员出身,离职后加盟《硅谷》创作团队,成为内容顾问)再次成为CEO。今天的推特已经没有当年那么酷了,它面临巨大的营收压力,不过它仍旧没有像GOOGLE和FACEBOOK那样找到适合自己的商业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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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s03e04,Pied Piper又炒掉了一个CEO,剧情跌宕起伏,但是主旨却相对平淡。乘着这个间隙,我们来回味下“大头”这个角色。

           几乎在所有人看来,Nelson Bighetti( “Big Head” ,大头)都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没用”是人们为他贴的标签,围绕他的所有剧情似乎都在尽力体现着这一点。

            在善意的朋友看来,“大头”是个好人,但是……没啥鸟用!

            先来看看s01e02里,他那帮恶毒的小伙伴们是怎么吐槽他的:
            迪尼希:我们都爱大头,但事实摆在这里,他编程不如我,搭建系统没有 吉尔弗约尔强,当一名混蛋没有Erlich擅长。
            吉尔弗约尔:他做所有事都不在行,对什么都没有做出过贡献。
            迪尼希:但他是个人好。
            吉尔弗约尔:好人,但是没用。
            迪尼希:有一天他睡着了,我盯着他的脸,我禁不住想,他可真是个彻底的废物,一个没有任何意义和目的的存在。
            吉尔弗约尔:他就像《质量效应3》(一款游戏)的开放式结局一样毫无意义。

            为了把大头留在Pied Piper,Richard建议能不能让他做那种 “公司流动人员,哪个岗位需要就去哪里帮忙的多面手。”Jared委婉地回应说,“他自己也承认,他更像是一个无为大师(master of none)。”听起来像是废物的尊称版。

            s02e09片头的酒吧里,Hooli纽核力团队的两个工程师对已经被升职为Hooli xyz部门首席梦想家的大头说:
            “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曾经是纽核力组里最没用的一个。但你现在一个人负责一整个部门。你扪心自问过这是为什么吗?”
            大头:“不,我从没想过。”
            “除了总能戏剧性地搞砸之外,你有任何技能吗?”
            大头:“我有一艘船。不过这大概不算是一项技能。”
           
            《硅谷》已经拍到了第三季,但大头从没做过任何有实际意义的工作:

            在Erlich的孵化器里,“大头”开发了一款叫NipAlert的应用程序,它的主要功能是当周围有女性处于兴奋状态,奶头竖立起来时会发出警报。对这款应用,大头后来说,“连靠露奶讨生活Mochacino(脱衣舞女)都不愿意用那玩意,她说这是性别歧视,她说的对,NipAlert确实很变态。我开发了一个变态、性别歧视,毫无用处的应用。”
            
            “大头”在Hooli[xyz]的担任首席梦想家期间的全部贡献,就是带领了一组工程师研制了一台“土豆大炮”——准星很差因而颇具破坏力的成年人玩具。

            除了无用,“大头”的其他特征还有:

            1、头大。

            这是显而易见的外貌特征,又似乎另有深意。“头大无脑(无用)”,这是我们能想到的最直接的讽刺吧。

            此外,头大意味着脑洞大,想问题可以异想天开、不着边际,可以专注于一些“最重要的问题”。

            s02e04,hooli 成立了一个新部门xyz,专注于一些最大胆,最激进,最具实验性的项目,盖文称之为探月(moonshot)。“麦哲伦环球航行是moonshot。阿兰·图灵破解Enigma密码是moonshot。登月工程是moonshot。”盖文从萨摩维尔动力(类似波士顿动力那样的先驱性机器人公司)挖来了业界顶尖专家Davis Bannercheck 担任首席梦想家,并把“大头”提升为“联合首席梦想家”。

            盖文说,Hooli成立一个XYZ是为了去探索那些对“大头”这样的思想家有吸引力的大问题。他们进行的是一种形式更自由的探索,就像爵士乐,或者即兴戏剧那样,去探索任何他想到的东西。

            Hooli的XYZ,许多人都觉得这是影射谷歌的Google X实验室,这个由联合创始人谢尔盖·布林领导的实验室也以探索一些像太空电梯、谷歌眼镜、无人驾驶汽车等不着边际的项目著称。然而,谷歌对这种讽刺一点也不生气,去年谷歌组建Alphabet 母公司时,CEO 拉里·佩奇还专门到Google blog发帖子:“Alphabet 将会包括我们的X实验室,它正在孵化 WING和无人机送货等新项目。”在这句话的句号里,佩奇留了一个超链接,点击后会直接进入谷歌伪造的hooli xyz项目的页面。页面上是一张很大的大头的大头照,下面一行文字是"[inspiration] - IT TAKES A BIG HEAD TO DREAM BIG.”(启发:大头才有大梦想)

            2、永远的公司实习生(只有图,略)

            无论入职多久,大头的的表现永远像第一天到公司的实习生一样。

            3、驯鹿被车灯照射后的错愕表情。

            对于将要降临到他身上的事,大头永远都没有做好准备。临了,就会露出驯鹿被车灯照射后的错愕表情。
            
            4、点头微笑(nod and smile)

            他平庸的智商既无法理解高级的技术问题,也无法理解复杂的人际关系。当别人试图跟他沟通这些问题时,点头微笑就成为他的防卫手段。

            盖文为报复Richard把Jared挖走,给大头升职加薪后,为破解Richard的一个压缩算法,纽核力的两个工程师问了大头一个他们认为他可能明白的技术问题,大头回答,“我也不大确定,Richard以前曾解释过,但大部分我都听不懂,所以只能点头微笑(nod and smile)。”当这两名工程师追问另一个技术问题时,大头干脆直接以点头微笑来回应。

            5、吸管大师

            记不清多少次,大头都是拿着一杯带吸管的超大杯饮料出现的了。正确的使用吸管似乎是他唯一擅长的事情。

            6、诚实。

            虽然看上去像个废物,但在人人自大爱炫耀的硅谷,大头确实具有一种其他大多数人不具备的品质:诚实。

            当Pied Piper刚成立,Jared询问他对新公司有什么其他人不可替代的价值时,他回答,编程,我很会写代码。开发算法,诸如此类。但是,“算法没有Richard强,如果Richard的是十倍速,我勉强也就一倍速。”
            
            在s02e09的法庭上,大头如实回答他对Pied Piper的建立没有任何贡献,在律师凌厉得询问下,他的“无用”也暴露无遗。法官听完忍不住笑了:在硅谷这块宝地,大头这样的人真是让他“如沐春风”。

            让我们来回顾一下大头离奇的职业生涯(截至S03E04)。

            早在Pied Piper成立时,Jared就说,在一份“精简无情的商业计划”中,大头这样的人不会有位置。但就是这么一个一无是处,到处不受欢迎的人,成了整部剧里最不悲惨、最春风得意的一位(是不悲惨还是春风得意,取决于你的眼光)。

            这部剧一开始,盖文为报复Richard把Jared挖走,给大头升了职,还给他60万美元年薪。虽然当发现他实际上对Richard的压缩算法一无所知后,很快就不给他安排任何实际工作(unsigned)。就这样,大头过起了拿着高薪却不用干活的生活。

            更离奇的还在后面。

            为了给接下来争夺Pied Piper所有权的法律诉讼铺路,盖文又把大头提升为XYZ部门的联合首席梦想家,以显得像是这位天才工程师和Richard一起在Hooli 创办了Pied Piper 一样。前面说过,这个职位是为自由地探索那些最重大的问题而设立的,所以大头仍旧样没有任何实际的工作要做。但是这种大公司的稀缺高层职位就像行业的指南针一样,“大头”的大名一下子扬名硅谷,还引来了《连线》杂志的封面采访。

            在另一位首席梦想家Bannercheck离职后,Hooli又提升他为XYZ部门的唯一首席梦想家,目的是把他当成项目失败的替罪羊。

            Hooli的纽核力团队解散时,大头凭他的职位层级获得了2000万美元的失业补偿。

            在本集中(S0304)中,大头觉得他的豪宅空着9个房间太浪费,于是让一些创业者免费住在这里,为了不使他们显得太尴尬,象征性地获取他们未来公司的少量股份。就这样,他无意中“偷”走了Erlich孵化器的商业模式。

            纵观大头截至目前的整个职业生涯,他主动寻求的(NipAlert,还可以算上在XYZ研发的土豆大炮),都失败了,他所得到的,都是他无心获得的。Jared 说的对,他确实是master of none,他的无用确实一种“无为”,就像中国哲学中说的“无为而治”,但这实在不能算是一种智慧,绝对只是一种讽刺。

            按照剧情发展的逻辑,很可能后面还有更离奇的经历,更宏大的“狗屎运”在等着大头。

            娱乐结束。下面来点严肃的。问:大头在硅谷的终极寓意是什么?答:他扒掉了硅谷“皇帝的新衣”。

            在一个天才云集的地方,从一打天才中找出真正的傻瓜来是很有难度的事情。你也很难分清,在硅谷创造的一大波号称要改变世界的服务和应用中,哪些真的有价值,哪些是彻头彻尾的愚蠢。可是,正是这种分不清,为大头这样的人的存在制造了空间。

            让真正的英雄受磨难(各种倒霉),让“反英雄”(小丑)平步青云,这是许多剧本都爱干的事。就像历史上其他任何时候一样,在硅谷这个璀璨的舞台(正如盖文所说,这是“文艺复兴时的佛罗伦萨,是亚瑟王的Camlot王国”。),人们的命运和他的能力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技术的背后可能是各种愚蠢的发明,光鲜的外表、让人仰视的地位后面,可能只是一颗平庸的心和一段狗屎运般的经历。

            与Richard这种更符合人们期待的少数精英工程师不同,大头代表的是普通人。他说,“我来到硅谷只不过是想以电脑谋生,我不想为了那几个百分点的股权和室友闹翻。这里不是我的家,不管我多么努力,这里都不是。这个谷里的人都一样,只要不亏就行(watching the botton line),操他大爷的,我不干了。”

            “大头”,其实是硅谷的反英雄。在硅谷,每一个人都自称精英,每一家公司都号称要改变世界,但本质上,它们都必须在理性的原则下追逐自己的利益。这个商业法则主导的社会少的就是“大头”身上的那一丝人情味。某种程度上,他的平庸和普通就是硅谷扒下“皇帝的新衣”后的样子。他的奇特的经历是企业之间残酷竞争的一个意外结果,也是亿万富翁过度膨胀的自我带来的一个的副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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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大头职业生涯最不同寻常之处,在于他领着高薪却不用干活,或者领着更高的高薪,却在“追求大梦想”的幌子下干无聊的蠢事。这样的“肥缺”听上去像是只有中国的大型国有企业中才可能出现,在以技术和效率著称的硅谷,也有这种“领高薪不干活”的“好事”?

            在Hooli,似乎有很多这样的人,他们统一的状态叫做unsigned(没有被指派任何工作)。在剧中,这些人通常就在某栋楼顶的太阳椅上工作(晒太阳),被称为楼顶工程师。其中一名楼顶工程师说,盖文崇信日式的企业管理文化,认为unsigned是对一名员工的最大羞辱。大头很快就找到了组织,和这群人打成一片,开始了“rest and vest”——即一边休息一边等期权到期。

            根据Reddit的一篇专门讨论《硅谷》的帖子,以下几种情况最容易出现楼顶工程师:

            1、完成一次收购后。有时候,大公司买下一下小公司,不是为了开展一项新的业务,也不是为了扩充自己的业务团队,而是为了直接获得小公司的某个产品或者市场,这时,小公司的团队在新的公司里就成了多余的人。但是根据收购合同,公司没法解雇这些人,而且还要给相应的期权。这些没办法被整合进新公司的人就成了楼顶工程师。有时候,小公司的CEO也会成为其中一员。

            2、公司雇佣了不能胜任的员工,但是按照合同没法提前辞退对方。

            3、雇佣了领导的亲戚、官员的子女等特殊人员。有时候,公司也会雇佣一些辣妹,仅仅为了活跃公司氛围,而不用为她们安排实际的工作。

            4、高级储备人才。公司目前没有合适的岗位给他们,但是辞退后重新聘用的成本很高,所以先养起来,等公司有职位空缺时再指派工作。

            5、为了防止竞争对手雇佣他,或者防止他成为竞争对手。比如,谷歌一直在给某些不干活的高级人才继续发薪水,目的只是为了防止他们离职后再创立另一个facebook。

            实际上,像谷歌这么大规模的公司,还专门成立一个秘密的“板凳”项目 ('bench' program),来留住那些不负责任何具体事务的专业人才。这些人可以几个月甚至几年领着谷歌的薪水却不用干活,直到公司再次需要他们。这里罗列了最知名的几位:


    Brian McClendon

            Brian McClendon,地图软件开发专家,2015年美国国家工程院院士。他联合创立的 Keyhole, Inc公司2004年被谷歌收购。以 Keyhole, Inc的产品为雏形,谷歌开发了谷歌地球(Google Earth)。毫无疑问,McClendon是地图软件领域的最顶尖专家。2014年秋天,他从谷歌的地图团队负责人的位置上卸任后,就以谷歌副总裁的身份坐起了“冷板凳”,将近一年以后的2015年6月,他加盟了UBER,继续发挥他在制图方面的才能。

     
    Salar Kamangar

            Salar Kamangar,是谷歌最初的15名雇员之一,曾是YouTube头,被认为是谷歌最资深的产品副总裁。2014年2月,他YouTube CEO的位置被Susan Wojcicki取代。此后,他在谷歌的实际角色是CEO 佩奇的顾问。据说,保留Kamangar这样的资深员工对谷歌意义非常。因为他了解谷歌的一切,并且了解佩奇的反复无常,可以无畏地提反对意见。


    Jonathan Rosenberg

            Jonathan Rosenberg 是佩奇的另一个著名顾问。去年他和埃里克·施密特联合出版《重新定义公司:谷歌是如何运营》一书中,这样介绍Rosenberg:2002年加入谷歌,担任高级副总裁以及产品团队的管理人,负责谷歌消费者、广告商以及合作伙伴的产品设计、研发、升级工作。他协力完善了谷歌的人才招聘制度和营销流程。现任CEO拉里·佩奇的顾问。实际上,2011年Rosenberg从产品负责人的职位上卸任时,许多人猜测他会离开谷歌。但是直到今天,他一直领着谷歌的薪水,除了给佩奇提提意见别无他事。(可能就是因为太闲了,所以才有时间写书吧!)


    Andy Rubin

            Andy Rubin,安卓系统的缔造者之一。2005年,他创立的安卓公司被谷歌收购,Rubin成为谷歌移动和数字内容资深副总裁。在这个岗位上,他一遍遍地看着自己安卓系统如何在谷歌工程师的手中一代一代完善。2013年,Rubin在谷歌内部设立了一个新的机器人部门,想把谷歌收购的包括波士顿动力在内的机器人公司整合进来。但是整合非常困难,这个部门一直没有推出有影响力的产品。无所事事的Rubin在家里和公司办公室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的奇怪机器人,还亲手为他们编写程序。2014年10月,加入谷歌将近10年之后,他终于选择了离开,开办了一个叫Playground Global的孵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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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如果说,《硅谷》的好玩是源于科技nerd们的逗逼,那么《硅谷》的真实,是因为它Day-to-Day地记录下了一家创业公司的“日常”。在接受美国一家科技博客采访时,该片的助理制片人和技术顾问乔纳森·多坦(Jonathan Dotan)说,虽然Pied Piper是一家虚构的公司,但是我们想让它像一家真正的初创企业那样运作。“它许诺观众要让他们了解真正的科技行业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这部剧与真实硅谷的联系是如此紧密,以至于剧中发生的故事反过来影响了现实中科技公司的发展。在上一季,Pied Pier用它们的压缩技术直播了一个被困在山谷里的倒霉蛋喝自己尿的情景。剧中产生的轰动效应,启发了谷歌完善最新的VP9编码技术,并在Youtube等流媒体平台支持播放。

            E02同样包含了许多硅谷人士心照不宣的八卦,其中包括初创公司挥霍投资人资金的夸张无度和CEO阶层的奇特癖好,还提到了中国观众看来特别打脸的搜索引擎算法中立原则,顺便控诉了加州令人发指的租房法律。而这一集的焦点,无疑集中在Richard和新CEO Jack Barker之间关于公司发展战略的冲突上。

            Jack Barker 这样的人物,几乎是硅谷所代表的创新和颠覆的对立面。他发迹于2000年第一波互联网泡沫破灭前,有20年的行业经验,被称为技艺精湛、业界一流的CEO。在编剧虚构的履历中,20年前,他创办过一家叫 Entercross Systems的公司,并在1998年以10亿美元的市值IPO。接下来4年,他又运营了一家叫 Turn Wire 的公司,后被微软以2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他从自己的管理经验出发,总结出了一个“成功三角关系图”,还被商业院拿去在课堂上讲授给学生。
    被纳入商学院教材的“成功三角关系图”,代表了正统的商业观念。

            虽然一直混在科技界,但Barker 的成功显然更依赖于他的商业经验,而不是科技眼光。硅谷是创新和颠覆的代名词,无数的初创企业都以Disruptor自诩,它们颠覆的对象也包括那种学院教科书式的商业原则和规范。

            作为一个科技行业的“老鸟”,Barker最先看到的是迫在眉睫的科技行业泡沫,他的逻辑是怎么在泡沫破灭前把Pied Piper的技术变现。Barker一边嘲笑Richard在2000年股灾时还穿着尿不湿,一边抛出了许多CEO们心照不宣的商业哲学:公司真正的产品其实是它的股价。

            Barker想到的快速变现方式,是开发一个能将现有压缩技术整合在里面的东西,一台像电脑主机一样的设备,直观、容易理解、便于销售。Barker对于当下大数据时代的理解是“返祖式”的,数据变得越来越多,价值越来越重要,公司对于数据的安全性也越来越重视。作为对近年不断爆出的黑客入侵大公司数据库事件的回应,《硅谷》的编剧们让Barker想出了(实际上是Richard讽刺性地提出后被Barker采用了)一个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法:把Pied Pier的压缩算法整合进一台独立设备里,这样重要的数据就可以安全地存储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在网络代表一切的当下,发明并出售一台独立的设备,或许是最愚蠢的一种产品思路。Erlich说的没错,这人确实生活在tech1.0的时代。

            相反,作为技术精英,Richard和他的团队不仅为Pied Piper设想了神经网络、点对点分享、云平台等当下硅谷最炫酷的东西,他们以技术为基础的企业竞争战略也更符合硅谷的主流思路。从片中Richard向销售团队展示的几张幻灯片,我们可以一窥究竟:

            一、成为行业标准意味着一切

            Richard的压缩算法是一项重大的技术创新,过去的普遍做法是申请专利,然后有偿授权给其他公司或个人使用(以技术为基础开发一台设备出售,也相当于一种有形的授权),来实现变现。这在网络时代是一种正被逐渐淘汰的战略。Richard的设想中,Pied Piper将是一个应用驱动(APP driving)的平台,首要任务是吸引越来越多的客户使用自己的压缩技术,随着使用群体的越来越多,这项技术就会成为全球范围内的行业标准。

            作为电动汽车行业的领头羊,特斯拉早在2014年就宣布公开它的数百项专利,免费供别的电动汽车公司使用。其背后的策略和Pied Piper是一样的,重要的不是把技术保护起来,而是让越来越多的人使用它,使之成为行业标准。行业标准形成的平台效应带来的收益将远远超出专利使用费。在更老的科技故事中,微软有意纵容它的Windows系统在中国等地被盗版使用,结果随着越来越多的用户使用,它成了操作系统的主流标准。

            二、必须对多数用户免费

            为了吸引用户,这个平台必须提供给普通用户免费使用;为了更快速地吸引用户,它还必须借助社交媒体,支持peer to peer分享。当用户积累到足够数量的时候,这个平台成为行业标准后,才向一些有“刚需”的企业用户收取费用。这一发展战略借鉴了Dropbox、YouTube和Skype等热门平台和应用的发展经验 。

            三、用神经网络完善算法。

            神经网络,是一种高级的机器学习算法,它可以使计算机深度学习、自我完善。神经网络,也是Pied Piper的秘密武器。在Richard的平台架构中,随着用户越来越多,peer to peer分享将把大量的数据导向服务器平台,平台的神经网络通过分析、处理这些数据,实现自动学习,以改进原先的压缩算法。现实中的谷歌和FACEBOOK也正在基于这种技术完善自己的压缩平台。

            在这一集的末尾,Pied Piper的两个竞争对手,Hooli的纽核力团队和EndFrame把各自剽窃到的Richard算法拼到了一起,基本上破解了 Pied Piper的压缩技术。但是,如果Richard的战略能够成功,率先吸引大量用户成为行业标准,用神经网络改进初始算法,那么Pied Piper无论在技术上还是市场竞争中,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在PPT中,Richard还特地排除了两种不适合Pied Piper的战略。一种叫做许可证管理(License regimes),即以压缩算法申请专利赚取授权费,这与Pied Piper的创新精神格格不入。幻灯片下方的HEVC advance正是这么一家有偿授权别人使用的专利管理机构。Richard也排除了另一种策略,即Pied Piper成为开源软件,因为开源软件无法带来大量的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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