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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往前走之时偶尔会瞥到一缕美丽之景 As I Was Moving Ahead Occasionally I Saw Brief Glimpses of Beauty(2000)

演员:



影评:

  1. 美得想流泪,摄影机的运动就像基顿的身体,切断了原因与结果、行动与反应之间的联系,不同的是基顿将运动影像的要素撇给矛盾,而梅卡斯的运动影像更倾向纯粹的电影眼,生活如花的种子,无需捕捉就美丽地生长在我们周围。第六章中那无声的,只有时间流动的梅卡斯看向镜头的段落发生,此刻电影仿佛化身一部面向创作者自身的悬疑小说。 纯粹的创造性活动从第一个镜头开始便被认为是没有规则和样式的,刻在事物真正表面上的表现力,阐释或创作的欲望在梅卡斯的电影里是关于电影矛盾寓言的辩证重逢,因为技术捕捉的自动化本质与艺术职责之间不存在直线。我们应该注意到梅卡斯的声音与文字图解发生在场域情境之外,但这并不属于某种“模式”,正如梅卡斯的人生观、艺术观无可复制,它不属于电影或完全只是电影,在电影的光路里,梅卡斯所做的仅仅只是建构自己人生的时间。(Life goes on… My camera… To film…)

  2. 宇文所安在《追忆》中写道:“我们同过去相逢时,通常有某些断片存在于其间,它们是过去同现在之间的媒介,是布满裂纹的透镜,既揭示所要观察的东西,也掩盖它们。”处于缺失状态的断片作为记忆载体,把我们引向不复存在的往事之再现中去。 梅卡斯日记电影的形式即为记忆与再现的“断片”诠释提供了一种影像的可能。就此意义上,他实现的是在制造记忆的同时回忆它,在追忆中再遇平行发生的曾经可能,在再现中指向留白部分的生活世界,并重新添入这一抹记忆的断片——更新了的、揉入了整个过程内涵的断片——记忆与再现中“裂纹”的作用者。

    一个当下的回忆与回忆当下的时刻、记录和再现的稍有错位的层累,作为影像文本的记忆和回应这个记忆的动作行为两者交替浸染,呈现在影像上的过去这一秒在参与现在这一秒的再现的同时,又即刻以断片的形式铺陈成影像的流动本身。所有一掠而过的元素,共同活动、联系成一个更丰富的断片,在不断地与周围生发中、在自由的断裂属性中拉出一段布有长长短短裂纹,同时又在此基础上试图呈现出延续性的影像时间。观影者从其中体会到的,正是一种发生在观影者眼睛接触之刻的再现记忆中的追忆之努力。 一系列繁杂的、混乱的、潜意识式的画面碎片具有了衍生的可能。在《Diaries Notes and Sketches》的177分钟里,花、周日餐、猫、黑白夫妇、树影掠过脸上的少女、奔跑、婚礼、朝阳、马戏……那些通常跑马灯般忽闪而过的物象所留在记忆中的模糊质感被作为实体影像提显出来,以模拟紊乱、随机组合情感体验的方式,去接近一种支离破碎的后知后觉。这种支离破碎即是“裂纹”,它显现的是丰富而流逝的第一感觉,遮掩的是一系列线性关系的发生——正如记忆本身。在影像中,人物是暂栖的画面,“天堂是失去的天堂”。

    观影者在他者的追忆中寻找的始终仍是自己记忆的再现。这场正在再现中的追忆成了需要邀请才能全然进入的“个体”概念,但梅卡斯使其在回忆行为中看到自己,并与观者发生了联系。这是一个观察者把自己化为观察对象的瞬间,他预设了一个他者的存在,包括未来某个时刻重新前来观看的自己。即在影像中树立“断片”时刻,连接了过去和未来。有如梅卡斯在《Out-Takes from the Life of a Happy Man》的影像里间断地插入他对胶片进行处理的实际画面,当他走入他创制的回忆中,一种将至的追忆感就在流逝体验中再现了。在影像中看到记录者,观影者会想象他在经年之后观看他自己的那个时刻,此时他们都作为了这个人的观看者,一种微妙的共情时刻。它或许消解了个体和类体的语境,这场共同记忆的再现也就在记录者的显现中实现了。

    或许影像断片有如deja v u,一个往返于追忆与再现之间的解读空间。正如从deja v u中感受到的突如其来的“记忆”降临体验,明属当下却似曾相识的影像也以一种奇特的效果覆盖于此时之目视。回忆的自行增补、并色以一段重叠而质感透明的交叉影像呈现,所有快进而流逝的动作、所有只言片语、情绪的混合物……所有这些当下似曾相识的碎片提前于我们的所见,冲击此刻的心情,“把过去作为一种得到确认的失落、因而也是作为一种可能性,包容于现在之中。”以不同的面孔、不同的情境讲述的是同一个主题,书写的是同一份记忆。不断地“回到他拖拽的那个世界。”于是,把日记电影影像中的断片串连起来,观影者发现了一个记忆编织者的一生。

    电影是人生的断片,撑起一个容留一切情绪的空间,但仍有散场的时刻,仍要面对一个问题:用怎样的频率进入这个世界才算把电影揉入了个人的生活当中?或许引申到人类连结问题上可以说,人与人之间最好的关系就是一部电影的距离。在九十分钟的光影里,所有人相遇、所有视觉元素围绕着主题、所有配乐烘托氛围、所有场景紧随着故事的脚步——所有的一切齐心协力推着自己向结局涌去。而观影者也在赶赴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场域/时刻。或许正如塔可夫斯基所说,“让一个人置身于变幻无穷的环境中,让他与数不尽的、或远或近的人物错身而过,让他与整个世界发生关系,这就是电影的意义。”

    文学兜住了一个人正在经历的下坠的境况,影像则让回忆作为留白的意境有了存放的可能。 "如果终究没有更好的世界,至少我会记住这一瞥。"

    以上,感谢倾听。

  3. 1

    他说他编辑影片的顺序纯粹出于偶然,就像在书架上捡的一本书一样混乱,他说就让他去吧,就这样干吧。

    混乱中也自有秩序。

    这样的开篇其实是理解他的一个要点。也突然让我有了一种想哭的感觉。人到中年,极力想明白生活是什么却不可得,只有让它随风飘去。电影中我们看到的不是得到与收获,而是它如何逝去……多么可悲

    只有人生的后半程,才能懂得所有的收获,就是如何逝去。我们用手机拍照的印象都是如此,每一段都是如此。仅仅就是消失。

    承认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是一个伟大的洞见。 2

    第9分钟时,他说,与朋友在一起的时候,有时候会感到一种亲密无间和快乐,就感觉在天堂一样。比如雷蒙德和凯在七九年谈起尼采 是最伟大的哲学家。

    凯特在用摄影机看着松树的树叶,那时我出生了……我看到小男孩在白色的云英花丛中行走。我们听着导演在瞎弹手风琴就笑了。有时候他确实像个傻子,像个行走在世间的愚人。

    很多素材的说明都没有加上去,好像效果更好了。比如第一章结束时的在法国马赛港吃面包,还补充了几只野猫的画面。有一种画面被灼烧的炽热感,我们被当下指引着

    手风琴居然响起了《日瓦戈医生》的电影主题曲?阿尔慕斯的生日聚会。我们看到了亚当和他一样,也是犹太人。第41分钟说是他的伴郎。同时,还有雅克乐杜,亚当斯,艾伦,肯和理查德,和会讲笑话的哈里。下面在维也纳的录像,应该是和霍利斯度蜜月了。在教堂里亲吻.与弗里德一起去意大利 3

    梅卡斯晚年的配音真的很奇葩,总强调自己是随便看看,随便拍拍,“我的电影什么也没发生”或者是“这是一部政治的电影”,这样的字幕让人觉得很有趣。因为所有的事物都是纯快进方式,所以你感觉时间在消失,所以他自己也说“你感觉时间过去了”

    但所有的事物最美丽的,莫过于自己的孩子。梅卡斯对于女儿乌纳斯的记录,可谓巨细无遗,从婴儿状态到第一次学走路。还有孩子的各种场合各种状态。比如去理查德和Amy的家。还有他们夫妇俩去大峡谷,有一种半裸的体验。

  4. 平平淡淡,没有起伏,充满了春夏秋冬的轮转。但是每一个镜头,都看得出对家人的爱。

    第55分钟翻译:“时间,时间,我的生命,小小的碎片,有时候包含着黑色的,感伤的……”

    仍然是哪些最日常的片段,最引起我们的关注。很多头脑不喜欢看重复的东西,比如秋天又长出了红叶。冬天纽约Soho又积起了白雪。在朋友家里杯盘狼藉,长胡子好友Sitney走出家门。在很多人眼里,这是一首单纯送给纽约的赞歌。但你不知道,这是一首送给他自己的生命之歌。

    比如说,我们在七十年代看到,自由女神大修的时候出现了安迪沃霍尔,还有垮掉了一代的大诗人,还有经常去科德角过夏天。春天在中央公园席草地野炊的星期天(还有意大利香肠),71分钟说“马上距离千禧年还有十几分钟了”,女儿邬娜从出生到襁褓到学走路到玩耍到小提琴比赛,妻子霍利斯经常拿起相机在拍照,在新罕布什尔过树林里的夏天,包括使用的瓦格纳 帕西法尔序曲音乐,第90分钟说与老朋友在一起,就像在天堂里。雷蒙德是做菜的艺术家,在他周围大家聚餐时无比幸福。 很多人就奇怪了,这纽约中央公园普普通通,到底有什么好?不就是一片大草坪,可以带带娃溜溜狗吗?是的,人的生活就是缺这么一片草坪,可以休息身心。想到了80年代九十年代,我与朋友在一起的录像,也像这上面一样,都是大头,还有人们的欢欣笑语,那是多么难忘的日子啊。

    邬娜在1984年参加了胡桃夹子的表演,就像是芭蕾舞汇报演出一样,他们还在和绵羊一起玩,街头有人为堕胎的权利而游行示威,女人在地铁上看报纸,我在吃小樱桃而感到狂喜,与霍利斯在普罗旺斯玩,“生命的继续”,科德角的白云和落日,福尔蒙下雪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