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了一下也沒啥大不了的,既然廣東廣西人能夠為秦始皇自豪,美國非裔又為啥不能為達荷美驕傲呢,抽最毒的辮子,獲得最高的愛戴。
1850年6月10日,在自己的法庭上,达荷美国王(the King of Dahomey)对一位临阵脱逃的将军无情地嘲讽说:“你的头领数海贝的能力远比打仗强。”这位称霸一时的国王把清点海贝和指挥打仗这两项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技能相提并论,听起来十分怪异,实际上却蕴含着一个深刻的隐喻,那就是:在欧洲人把印度洋的海贝输入西非之后,海贝代表的商业和战争代表的暴力这两者交织重塑了西非的权力结构。把商业和暴力紧密结合成一体的便是海贝—黑奴贸易。欧洲人用马尔代夫的海贝来购买西非达荷美王国的黑奴;达荷美发动战争从非洲内陆掳掠黑人成黑奴而后卖给欧洲人,这便是达荷美王国的立国之本。
达荷美王国(约1600–1894年)是位于今天贝宁一带的非洲西部一个强大的政权。在贝宁海岸,由于肥沃的土地、连通的水路以及与大西洋世界和非洲内陆的互动,跨大西洋贸易在这里持续了几个世纪。在十八世纪到十九世纪的两百多年里,达荷美王国一面持续扩张,一面加强中央集权,成为西非最强大的王国。1727年,达荷美征服了曾经繁荣强大的威达王国,后者在1694年曾经卖给了“汉尼拔”号船长菲利普斯将近700个奴隶。
建立在掠夺奴隶、大西洋贸易以及贝币基础上的达荷美,其一时之盛况,曾经为英国人弗雷德里克·福布斯(Frederick Forbes)亲眼目睹。弗雷德里克是一名英国海军军官,于1849-1850年访问了达荷美王国。那时的欧洲,因为人道主义的兴起,一些有识之士开始大力抨击奴隶贸易,呼吁欧洲各国放弃和禁止这一罪恶的买卖。包括英国在内的各个殖民主义国家也逐渐将黑奴贸易非法化,从而开始了契约工人的时代。这也是第二次鸦片战争后签订的《北京条约》要求允许华工出洋到各个殖民地种植园工作的大背景,以解决因为禁止黑奴贸易而带来的劳工荒这个难题。 弗雷德里克·福布斯与同时代的许多人一样,认为奴隶贸易违反人道,因此自愿去奴隶贸易中心的达荷美王国拜见达荷美国王,希望说服国王终止这个罪恶行径。很遗憾,弗雷德里克未能如愿。不过,他的记录不仅使我们可以管窥达荷美先是通过奴隶贸易后来通过棕榈油贸易而吞噬的天文数字的海贝,也可以感受到贝币对于达荷美政权自我延续的关键作用。
弗雷德里克亲自看到了达荷美王国的疆域广阔。“位于几内亚湾的内陆,这个强大的军事王国从尼日尔河岸延伸至沃尔特河岸,统治着,如果不是拥有的话,从被这些河口切割的海岸到贡山(the Kong Mountains)之间的广大土地。” 因此,西非南部的贝币区域的大部和奴隶出口区同时处在达荷美王国的控制之下。
相较于其地域广大,达荷美王国的军事化程度以及征服能力更令人吃惊。当国王发动战争时,他率领着大约24000名男兵,以及同样数目的后勤人员,而后他指挥着这近50000名男女行军作战。要知道,这支大军大约是整个达荷美王国人口的四分之一。必须指出,整个达荷美王国处于军事统治状态,这是一个军事政权,史无前例。因此,达荷美王国的一年分为两季:战争季和庆祝季。在战争季,王国军队开拔,出征西非内陆,掳掠奴隶以换取海贝;在庆祝季,国王炫示财富,举办各种节日活动,陈列海贝并分给臣民。促使王国军事化和不断扩张的便是海贝-黑奴贸易和海贝-棕榈油贸易,国王以此来积累财富和动员战争。不如此,整个国家的军事机器便无法运行。
弗雷德里克对于达荷美王国当地的贝币和计数方式颇感兴趣。他说:“达荷美王国的货币就是海贝,2000个海贝为一头(head),等于一元钱。不过,这个汇率是金属货币稀缺导致的,实际上,一个银元(the silver dollar)很容易换到2400到2600个海贝。”1849年10月11日,这个不列颠人“购买了五十头海贝,相当于五十个银币,为其行程做好准备。每头海贝等于2000个,每个妇女可以负载十头海贝。因而,为了这五十银币,我们不得不雇了五个妇女!”
根据当地的习俗,各种服务以及仆人都不用付工资,而是以礼物的形式来回报。驮运行李者,“要给他们所谓的生活费,每天两串海贝(八十个);等到完成时再奉送礼物。”弗雷德里克还指出,“黄金和白银也通行使用,可是很少。”不久之后,达荷美王国指派了100多个本地人(有的是一个家庭)来服侍弗雷德里克和他的使团,这个善意的安排,反而成了弗雷德里克的一个财政累赘。弗雷德里克抱怨说:“每周仅仅支付我们这些人的生活开支就高达十头海贝和十四加仑朗姆酒,这些物资(暂且不计费用)需要四个人从威达运过来。”
弗雷德里克详细记录了海贝和贝币在当地社会的各种用途。“如果一个男子引诱了一个姑娘,法律要求他们成婚;男子需要向家长或者主人支付八十头的海贝,这是他身为奴隶而必须支付的补偿。”在达荷美,税收也以海贝征收。“对所有的人而言,税负很重,由收税者承包。负责税收的官员派收税者驻扎到各个市场,收税者根据销售货物的价值征收相应的若干枚海贝。”除了货物税,还有过路税。“通往市场的道路上守着收税人,每个载着货物的人需要交五到十个海贝。”大臣每年需要向国王进贡。有一次,有人进献“每年2000头海贝给国王!”这些习俗,绝大多数,如果不是全部,都可以在印度、阿萨姆、暹罗(古泰国)和云南发现。
达荷美王国当地的市场给弗雷德里克留下了深刻印象。他说:“这个市场是我在非洲见过最好的;这里有各种奢侈品以及许多有用的货物。由于当地没有商店,所有的买卖都在这里进行;整个市场按照不同货物分成相应的区域。肉、鱼、玉米、面粉、蔬菜、水果以及外来商品各有其单独的小市场。”弗雷德里克于是记录了市场上很多物品的海贝价格,如一只鸡价格为280个海贝,一只火鸡为4000个,一头绵羊为5000个,一头小公牛则为25000个。
弗雷德里克最有价值的观察之一,便是这个时期西非贸易由海贝换黑奴到海贝换棕榈油的转变。在贝币往北向内陆流动的同时,先是黑奴后来是棕榈油从内陆流向海滨。当时处于工业化进程中的欧洲极度渴求棕榈油,因为后者可以做润滑油、燃料、肥皂,以及用于其它工业生产,极受欢迎。棕榈油成为欧洲工业化名副其实的“润滑油”。弗雷德里克注意到了当时达荷美国王棕榈园以及棕榈油贸易的兴起,他提到很多商人和代理人先从奴隶贸易而后从棕榈油贸易中大发横财。有一个叫唐·若泽·多斯·桑托斯(Don Jose Dos Santos)的商人,“虽然是奴隶贸易中间人,更是棕榈油购买商。他来此地时身无分文,而现在拥有巨大的庄园,虽然我相信他目前资金很少。”奴隶和棕榈油给桑托斯带来的财富相当部分已经被沉溺赌博的人挥霍殆尽。不过,幸运的是,“唐·若泽还有一处加工棕榈油的种植园。他的院子里挤满了来卖油的人——有的只有一加仑的油;有的则让很多奴隶携来一葫芦一葫芦的油;他自己的奴隶则忙于清点海贝来支付这些棕榈油。”另一个大商人多明戈·若泽·马丁斯(Domingo Jose Martins),“则是全非洲最大的奴隶商”,同样在棕榈油贸易中大发横财。1850年6月10日,马丁斯告诉弗雷德里克,“去年一年仅棕榈油他就挣了80000元,他说奴隶贸易和棕榈油贸易是互惠互利的,他本人也不知道哪一行更挣钱。”
考虑到奴隶贸易的繁荣和棕榈油贸易的渐入佳境,难怪达荷美的国王有能力在各种庆祝活动和各种仪式上散发无数的海贝。弗里德里克生动细微乃至不厌其烦地记录了达荷美国王在各种场合尤其是达荷美传统的仪式上,向他的臣民分配、赠送和散发海贝的举动。国王这些看起来奢靡、夸张的行为,不但显示了他的财富、慷慨和权力,也加强了他的合法性。他自己也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因此彬彬有礼地拒绝了弗里德里克禁止奴隶贸易的建议。
从1850年5月开始,也许是国王的刻意安排,弗里德里克有幸在这个王国参加了长达六周的庆祝活动。每一个庆祝活动,国王几乎都亲自参加,而庆祝活动的高潮,便是国王或亲自向人群抛洒海贝,或派人分发海贝。这既是国王的炫富,与臣民分享其财富,更是国王昭告天下,彰显其权力之伟大的仪式。
达荷美有一风俗叫作Ee-que-ah-eh-bek,就是向丘比铎(the Troubadours)献礼。丘比铎不仅是王家乐队,也是达荷美王国的档案管理者(the keeper of records),或许就是我们理解的史官,“职位世袭”,他们“轮番唱歌赞美达荷美的君主”。5月29日,王家乐队“包括两名队长和所有成员,总计约三十人”,每人“获赠二十八头海贝,二十八匹布,四块手绢,两加仑朗姆酒”。根据弗里德里克的统计,这些礼物总计1668元;对于国王“给乐队赞美其祖先的丰功伟绩予以这么高的报酬”,弗里德里克颇为惊异。孤陋寡闻的他根本没有想到,这仅仅是国王那天分发礼物的一小部分。“那天早上,国王向其臣民抛洒出了400头的海贝和40匹布,那天晚上准备再挥霍800头海贝。王室一整天的花费高达26000元!”对弗里德里克而言,“这种无以复加的奢靡令人难以置信;这是因为国王的财富已经积累至极;我相信每年达300000元!” 5月30日又是另外一个节庆日,叫作Ek-bah-tong-ek-beh,就是展示国王的财富。大约有6000到7000人的队伍行进,其中“1590人扛着海贝”,“光是海贝的价值就等于5000元(达荷美的货币)”。这一天,“大量的朗姆酒分给了庆祝人群,大约800元的海贝也散发完毕”。
5月31日的节庆活动叫作Ek-que-noo-ah-toh-meh,意思就是分发礼物。“平台上堆放着三堆海贝”,包括“3000 头海贝,几堆布匹,罐装的朗姆酒和一卷一卷的烟草”。国王亲自动手,忙得不亦乐乎。他把海贝、布匹、烟草等等一一扔下台去。哪位幸运儿抓到海贝,海贝就归他所有。与此同时,国王也给大臣和随从们准备了礼物,其中包括给弗里德里克的“一篮子十头海贝和两匹布”。这天中午,广场上驶来了“一艘装着轮子的船,卸下了船上装载的朗姆酒、烟草和海贝,加到了平台上的礼物堆上去。”“到了下午两点,有1000头的海贝堆已经扔完,另一堆剩下的则分给了高级阶层。”此时,弗里德里克已经逐渐习惯了这里的奢靡,因此诧异地发现,“国王当天的花费居然没有超过2000元,因为我们走的时候,平台上还有一堆堆的海贝和其它礼物。”
对于英国来的客人,达荷美国王异常客气,几乎每次见面或者节日庆祝都有礼物赠送。6月3日晚,弗里德里克记载说:“国王给我们送来了四头海贝的礼物,然后我们告别,十点钟才到家。陛下这次赠送的礼物约合300元左右的海贝”;6月4日,“院子里陈放着800头海贝,一大桶(pipe)朗姆酒;我们告知,这些东西是用来支付昨天雇佣的人的报酬;等我们离开的时候,大约已经分发了200头海贝。”此后的日子,几乎在每一个场合,国王都派发了不同头数的海贝。
六月中旬的节日叫作See-que-ah-hee,就是给祖宗的坟墓浇水。同理,这个节日庆祝活动中重要的一环就是分发海贝。“地中央堆放着400头的海贝,四边有一些小堆海贝以及朗姆酒”。弗里德里克说:“我们到了不久,当天的活动便以向所有的大臣、头领和商人分发海贝而开始,数量从一头到十头不等。”
1849年10月18日,在向达荷美国王和大臣进献了礼物之后,弗里德里克得到了国王的接见。他先给国王朗读了海军司令官(the commander-in-chief)给国王的信,“陛下仔细倾听……而后给海军司令官回了一封信,信里表示他在庆祝季一定会给我一个答复”。听说弗里德里克要去市场看看,国王慷慨地“下令送我们十头海贝,以备购物之需”。第二天,弗里德里克一行“便收到了陛下的礼物,每人一份,包括一头小公牛、布匹、十头海贝、一桶朗姆酒、一罐棕榈油、一葫芦面粉、一葫芦土肥皂、一葫芦胡椒”,翻译和随从也有礼物,一到两头海贝不等。
1850年5月20日,弗里德里克接到达荷美国王的一封信,要求他前去拜见国王。在这封信里,国王“发誓会认真考虑‘在他的领土内终止奴隶贸易相关事宜’。”看起来前景颇为可观。
在让英国人领略了达荷美的慷慨与伟大之后,达荷美国王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可以答复英国人了。1850年7月4日,国王召见了弗里德里克及其随从。善良天真的弗里德里克希望这位伟大的国王能够禁止“他领土内的奴隶贸易”。为了说服国王,“我们给他介绍了邻国采取的措施给他加深印象;邻国通过鼓励棕榈树的种植来满足市场的需求,这个贸易的优势和利润远比葡萄牙人和巴西人给达荷美带来的好处多得多。”弗里德里克提到葡萄牙人和巴西人,就是指代他们从事的奴隶贸易。国王非常礼貌地回复说,他秉持着“英国人是排名第一的白人这个信仰”;然而,虽然“时代不同了,”“但达荷美人绝不会放弃奴隶买卖。他的人民是战士,他的税收源自于奴隶贸易(或者说,销售战俘)。”达荷美国王非常清楚奴隶=海贝=财富=权力这个公式;他不会放弃自己的权力,当然也不会终止奴隶贸易。弗里德里克非常失望,但是无能为力,只好告别了这位权势熏天的国王。
四十四年之后,1894年,达荷美王国的最后一个国王贝哈心(Béhanzin)被法国打败。强大的达荷美王国顿时烟消云散,成为法兰西帝国的海外殖民地。
弗里德里克提到了在达荷美王国里有多少多少头的海贝。这个一头,指的就是2000个海贝,大约五十磅,正好是一个人的负载量。在西非,海贝的计数方式由于受到各种外来文化的影响,其计数模式远比印度或者亚洲的其它地区复杂,不妨略加介绍。
在贝币的北部地区,海贝五个一组,而后几组堆在一起,或60个,或80个,或100个;每一堆海贝,无论实际上是60个,80个,还是100个,当地都称为100个。其中一个著名的计数方式就是所谓的班巴拉体系(the Bambara System),这个体系以5—80为基础。1796年,芒戈·帕克斯(Mungo Parks)在马里的班巴拉地区发现,“很奇怪,在数海贝时,他们把八十称为一百,而在数其它东西时,一百就是我们知道的一百;而六十则称为曼丁一百”。他补充说,以英国的货币换算,20个海贝“大约等于一分钱,230个海贝等于一先令,4800个等于一镑”。在1860年代,法国官员马奇(Mage)认为那里采用十进位制,可是他后来的描述完全推翻了自己的判断。人们数海贝,五个五个数;他们先数出十六组的五个,这一堆虽然只有80个,但他们认为是100。数出这样的五堆,他们放在一起;再数出五堆,和前面的五堆放一起,这就是1000。商人和妇女们,为了避免差错,往往以五个海贝一堆,数出八十堆,放在一起,那就是他们的500。按照班巴拉系统,100000个海贝实际上就是我们十进位制的64000个。
贝币的南部地区变化更加多端。在尼日利亚海岸的拉各斯,海贝以一串四十个和一头两千个(如弗里德里克在达荷美所记)计算;在豪萨地区(尼日利亚北部和尼日尔南部),海贝以十个、二十个和一百个为单位计数。在位于现在尼日尔境内的塔萨瓦(Tasawa),海贝五个五个计数;而后,根据所数的总数,堆成二百个五个一堆或者一千个一堆。在尼日利亚的北部,卡诺(Karo 或Kano)的巴巴人(Baba)使用一种以五为基础,但略有差异的系统。“数海贝时,他们在地上铺满海贝,然后数出一组五个。十组就是50个。然后把50个一组的合成200个的大组。200个一大组的十组就是2000个海贝……一席(mat),20000个海贝,相当于一个人的负载量,即使一个强壮的男子扛着它,不久也会筋疲力尽。”
到了十九世纪末期,也即海贝贸易的后期,由于印度洋输入海贝的天文数字,特别是东非附近环纹货贝的大量输入,导致了火箭般的通货膨胀,海贝迅速贬值。这样,海贝的运输费用便成为一项重大的负担。在北方,人们利用北非的传统驼队穿过沙漠将海贝送到西非的北部。根据其大小强弱以及运输距离,一头骆驼可负载十万个到二十四万个海贝,重量约为二百五十到六百磅。除了穿越沙漠的骆驼,驴子也是北方海贝运输的主要工具,一头驴可以负载三万两千个到五万个海贝,重量约为八十到一百二十磅。但在南方的潮湿环境下,驴子容易病亡,因而不常见。人力驮运则颇为常见,因为它比骆驼和驴子更加方便,受地理环境如道路的影响较小而更有弹性,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当地海贝的计算中采用了一些计量单位,如一席(mat)、一包(bag)或一袋(sack),它们都指两万个海贝,重量大约五十磅,也即一个搬运工的负载。可是,到了贝币极度贬值的时代,商人发现,雇一个搬运工运输的一头海贝,还不够支付他的饭钱。到了这个程度,贝币的崩溃也就是时间早晚问题了。
原文鏈接:
这个电影名字很有意思。
它的原名是《The Woman King》,国内却翻译成了——《达荷美女战士》。其中深意,不言自明。中文翻译的一些刻意,与刻意之下显而易见的目的——大众对于中文版影名的断句,让这名字更蒙上了一层黑色幽默的行为喜剧色彩。
电影开头是纳尼斯卡与她的姊妹们从黑暗中的一片草丛中缓缓露面,似领头狮与她的同伴们对自己的猎物虎视眈眈、蓄势待发——健硕勇猛与原始粗野呼之欲出,整部片子的基调就此奠定。
正是海报上的四字箴言:勇者无敌。
整部电影的底色,是奴隶解放与抵抗入侵。
我们暂且先把这种底色当成一种必须存在的政治正确来看待。
抛开政治正确,我们能看到的远远不止如此。
女性困境,女女联结,母与女间的关系,三者贯穿电影始终。如果再加上一个离开性缘——事实上电影里确实也隐隐提到了,开头将军对下属直白道,你别想去男兵营和他们调情——这四个就是能囊括东亚女一生的,亟待解决的命题。
值得一提的是,影片前部分的一个训练片段引起了我的注意。
纳维刚进女队训练,被分发到了一根绳子。她不屑的嘀咕“一根破绳子有什么好练的,怎么不给我刀”刚好被经过的纳尼斯卡听到。
纳尼斯卡的反应是,把自己的佩刀抽出来给她,定定直视着纳维,指着不远处一个草人:“去,把那个草人的头砍下来”。
纳维此时还身留父权余威,立马小声道了歉。
纳尼斯卡再次平静回答,不用道歉,去试试吧。
不是否定,不是指责,不是打压,不是破口大骂。
于是她提起刀气势汹汹地去了,结果当然是草人纹丝不动。于是纳维服气了。
我不禁开始设想,如果这个情景发生在这里,会等来什么样的反应。
是“让你用绳就用,哪儿这么多废话”,或者“你在质疑我?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可是将军,你敢质疑我?”,还是“那你用刀一个人旁边待着自个儿训练去吧”。
这是两种迥然不同的教育方式。一种是绝对父权,是滋生阳奉阴违与空洞麻木的温床;一种是天然母性,小孩傲慢无知那就让她自己碰壁,碰了壁才真正知道自己的能力有多少,边界到底在哪里。
纳维有着原始女孩的样子,聪明机灵,桀骜不驯,因为不想被卖掉当老婆(奴隶),被送进了军营。军营的女队“臭名昭著”,外人提起的口吻都是“把你送进去让你吃点苦头就知道嫁给男人是多幸运的事”诸如此类。
她们或多或少都有着相同的境遇,其中大多都是俘虏,也有的和纳维一样,不想嫁给男人当奴隶被父亲或兄弟丢掉卖掉而辗转到的军营。她们互相竞技、互相鼓励、更互相帮助,给对方扎辫子、挑荆棘,出战前围在一起一起唱歌一起祝祷。
其中,阿索吉算是纳维的师傅。她们因一次战斗被俘,逃跑途中阿索吉回头救被两个人缠住的纳维被射杀的一幕是全剧的泪崩时刻。阿索吉最后一句话还在一如往常那样骂纳维是个迟钝的笨蛋,纳维抱着阿索吉的尸体如困兽哀嚎长啸的时候,我也没有忍住眼泪。
但我认为阿索吉的死没有必要,它作为一个情节,似乎没有推动故事的发展。阿索吉如果不死,纳维也会被救下,最后两个人也能一起逃出生天。一没有改变人物心路历程,二没有使情节更连贯,我想不出除了为死而死刻意渲染强行营造泪点,还能怎么解释。即使解释成阿索吉的死是为了应和她们口号中的“直面困难”,死也要死在直面困难的冲锋路上,也还是有点牵强。
纳维在训练的过程中,得知了自己是纳尼斯卡的女儿,不过,是仠生女。一个听着让人不太舒心的事实。
纳尼斯卡年轻时,敌对方强仠了作为俘虏的她。这是她被深深搅扰,午夜梦回的梦魇心魔。
而她现在已然是将军了。一次敌对方以缺少贡品为由,向达荷美索要女兵以作补偿,纳尼斯卡当然知道女兵成为贡品之后会发生什么——她自己的经历与之大同小异,纳维就是这么来的。于是她以绝对的母的姿态把女儿们罩在了羽翼之下。这种近乎以卵击石的固执,试图以一人之力为女儿们擎天撑地的莽撞,让我感到一股史诗般波澜壮阔的苍凉与磅礴。
这里也是整部电影中我第一次的泪点所在。
战斗结束,好友觉得她破坏了原先的计划。
面对敌对方的强仠者,纳尼斯卡回答:我没什么计划。我的目标一直都是砍掉他的头。
这里我又忍不住开始对比。如果强仠情节出现在这里的影视剧,无外乎是明里暗里的荡妇羞辱,时刻提醒被染指后的不干不净,是只会哭丧永远拿不起刀对着施暴者只会自怨自艾顾影自怜,是夸大渲染对强仠者的余威恐惧、对报仇的瞻前顾后踌躇不已。
而纳尼斯卡处理得很干脆利落——既然你伤害了我,那我的剑锋所指,就是你的头。就这么简单。于是纳尼斯卡这么做了,她利索地砍下了他的头。
头落地的那一刻,正是她的陈年脓疤脱干落净,重新愈合的开始。
我想,纳尼斯卡现在可以睡个好觉了。
说回到纳尼斯卡发现纳维是自己的仠生女的时候,那时她觉得自己作为亲母是极其失格的。
一开始,我坚定不移地觉得这是在合理化仠生子的存在——仠生子当然是要即时抹杀的,抛弃了而已,算什么失格。看到最后,我发现它其实是母与女间痛苦的和解。
东亚的母女关系似乎是永恒的谜题,复杂幽微,扭曲怪奇。而这个情节是母女痛苦根源的最佳解答。
纳尼斯卡觉得自己作为亲母是该保护女的,但同时,女又是痛苦的产物;纳维作为女,觉得被亲母抛弃是委屈的,但觉得自己身上流淌着使亲母痛苦者的血,好像又没资格去委屈。
后来,纳维与纳尼斯卡互诉衷肠,她坦言道,我身上的血是邪恶的血,纳尼斯卡说,可这不是你的错。
而东亚极大部分的妻母与女是这样的。
妻母一旦不顺,矛头指向的无非是发泄链最底层的女:还不是因为你那个爹,不然我怎么会……开始喋喋不休埋天怨地。
而女一旦拒绝当吸血包,妻母:你跟你爹一个德行,真不愧是他女儿,我当初怎么生下了你……继续开始新一轮埋天怨地。
母女明明是最亲密的一种关系,母天然应该能理解女,女理应成为更强大的母。
电影的结尾,在纳尼斯卡成为the woman king的庆祝会上,纳尼斯卡和她的朋友们,女孩们,或者说众母与众女,亲母与亲女,就像狮群那样,由衷快乐地共同起舞。
基本盘对于这部电影的反应极易预料。无非就是被黑女的原始粗野和健硕肌肉吓到花容失色,惊慌失措真情实感地发出疑问——这些女人怎么都这么黑这么壮啊,还这么凶,一点女人样都没有——诸如此类。她们被各种焦虑与凝视裹挟已久。
苍茫的鼓点与吟唱,原始的野性与生机,健硕的肌肉,敏捷的打斗,悍不畏死却不夸大伤害、美化苦痛、歌颂牺牲。柔情与坚毅,团结而勇猛,痛苦与和解。女女间天然的联结,母女间的爱与理解。
这个电影在这里没有市场,是有理由的。
这是一部历史片!
还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
说的是西非小国达荷美为了摆脱奥约帝国的统治而组建了一支英勇善战的女子军团,最终夺取胜利获得独立的故事!
电影本身从剧情到视听音效都是可圈可点,又加入了女主和女将军的身世故事和女主和欧洲人的情感故事,整片看的倒也不乏味,有血有肉、剧情饱满!
可是看完之后查了查资料,却让我,或者是让观众有点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吧!本片说的是西非小国的故事,制片发行确实老美!
这个就算了,美国人拍别的国家的故事无可厚非,但是请你起码尊重事实吧!
电影里说的是达荷美这个小国家抵制贩卖奴隶,还积极转移拓展棕榈油的业务来弱化奴隶交易,把这个小国家美化包装的积极阳光!
但是后来查资料才知道,事实根本不是如此!
达荷美这个小国家就是以向欧洲贩卖奴隶维生,他们到处发动战争,掠夺掳获战俘和百姓贩卖奴隶!
艺术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但是不代表你能歪曲事实美化妖魔鬼怪,咱不能不学好,尽学小日本的罪恶行径吧!
单纯当做一部动作片看看可还行!
推荐指数⭐️⭐️?
“爱会让你变得脆弱”真的是这样吗?换做是往常的将军一定会阻止Nawi去救队友什么的。可到最后自己也学会了爱,不怕违背军令去救回那些被俘虏的姐妹。我一直一直在等Nawi叫将军妈妈,最后终于说了出来。在那一刻,那面无影而又尘封已久的心墙也就解开了。当初抛弃女儿,缝进胳膊鲨鱼牙时,她可能在想:“是妈妈不够勇敢。但我希望你能跟鲨鱼一样,锋利无比,勇往直前。不被拘束,不被侵犯…”也可能是为了找到她所留下的记号。这段情感真的让我挺感动的。也是本片的一个亮点。爆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