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 乡村一角 / 乡村一日 / 乡村的一天 / A Day in the Country / Partie de campagne
导演: 让·雷诺阿
主演: 西尔维娅·巴塔耶 Georges D'Arnoux 雅内·马尔肯 安德烈·加布里埃洛 雅克·布鲁尼乌斯 Paul Temps 加布丽埃勒·丰坦 让·雷诺阿 Marguerite Renoir Pierre Lestringuez 乔治·巴塔耶 雅克·贝克 亨利·卡蒂尔-布列松 阿兰·雷诺阿
制片国家/地区: 法国
上映日期: 1946-09-21(戛纳电影节)
片长: 40分钟 IMDb: tt0028445 豆瓣评分:7.9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1、未完成
《乡间一日》是让·雷诺阿1936年导演的一部短片,片长仅40分钟。影片改编自莫泊桑的小说《郊游》。
让·雷诺阿是个很较真的导演,他并未因为《乡间一日》是短片而敷衍了事,他完全是以制作长片的方式和态度来拍摄该片的。
当时电影界拍摄短片多是为了练手,一般拍摄期只有几天,最后呈现出来的作品往往也是比较粗糙的。让·雷诺阿想通过《乡间一日》向电影界示范,短片也可以拍得很棒的!
短片不宜在影院单独放映,但让·雷诺阿认为,如果拍三部短片加在一起,就有一部长片的长度了,在影院放映也是合适的。他的这个设想,在六十年代被很多大师级导演做出来了,比如《勾魂慑魄》(1968)、《意大利式狂想曲》(1968)等,这些影片一般由三到五个短片构成,是为集锦片。
《乡间一日》是在1936年6到8月期间拍摄的。让·雷诺阿参与了前面绝大部分的拍摄工作,但他后来去拍摄《低下层》(1936)了,影片最后的拍摄工作是副导演雅克·贝克主控完成的。因为一些意外情况和不愉快事件的发生,《乡间一日》在基本完成拍摄工作后,并没有进入后期制作。
《乡间一日》之后,让·雷诺阿接连拍摄制作了《低下层》(1936)、《大幻影》(1937)、《马赛曲》(1938)、《衣冠禽兽》(1938)、《游戏规则》(1939)等作品,《乡间一日》他再也无暇顾及。
再之后,二战爆发了,作为犹太人的让·雷诺阿远赴美国躲避战祸了,《乡间一日》更无法在他的监督下完成了。电影界似乎也遗忘了这部作品。但制片人皮埃尔作为影片的拥有者,他并未忘记这部影片,而且一直琢磨着怎么完成这部作品。
逃亡中的一次游泳之后,同为犹太人的皮埃尔突然有了灵感,决定用两幅字幕来串起影片,《乡间一日》的成片此时已经出现在皮埃尔的脑海中。
二战之后,制片人皮埃尔找来剪辑师,根据让·雷诺阿的原意,剪辑、制作了40分钟版的《乡间一日》,并于1946年公映。让·雷诺阿并未参与影片的后期制作,而且,他看到影片的时候,已经是1950年了。
让·雷诺阿对这部作品并不感到满意,但作为一部胶片封存了10年之后再制作的影片,它原本的样子,也难以复现了。
1994年,法国导演Alain Fleischer根据所能搜集到的素材,剪辑了将近90分钟的《乡间拍摄》,力图重现《乡间一日》的原貌和让·雷诺阿的创作过程。该片不能视之为《乡间一日》的重剪版,它更接近于一部关于《乡间一日》的制作的纪录片。
因为一些场景的缺失和让·雷诺阿没有全程参与制作,40分钟版的《乡间一日》应该算是“让·雷诺阿作品”中的“未完成之作”,但仍然不失为一部不可多得的杰作。
2、回归
让·雷诺阿20年代开始其电影生涯时,与其著名的印象派大画家父亲奥古斯特·雷诺阿的名气是分不开的——制片人是冲着他父亲的名气和影响力而投资他的影片的。
奥古斯特·雷诺阿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父亲,在其晚年时,让·雷诺阿和他的关系是比较紧张的。
在完成最初的两部作品后,让·雷诺阿似乎下意识地在电影作品中与父亲划清界线,刻意回避父亲对其电影创作的影响。
而《乡间一日》是让·雷诺阿的回归之作,他通过影像语言,与已经在九泉之下的父亲遥相呼应,而这一呼应,让·雷诺阿也奠定了自己的电影风格,“诗意现实主义”喷薄而出。
让·雷诺阿的回归是两个层面的,第一个层面是“家学渊源”。
《乡间一日》中的许多镜头,都可以在奥古斯特·雷诺阿的经典画作中找到参照。而所谓“诗意现实主义”,简直就是印象派画作的影像化。自然主义的质朴与朦胧之美,在《乡间一日》中得到了完美的呈现。
第二个层面的回归是“回归家庭”。
让·雷诺阿把他的家庭带进了《乡间一日》的剧组。影片的摄影师是他的侄子克劳德·雷诺阿。影片中扮演女侍者的是让·雷诺阿当时的伴侣玛格丽特。让·雷诺阿当时只有14岁的儿子也在影片中担任场记。此外,让·雷诺阿本人也在影片中出演乡间旅馆的老板。
上文提及雅克·贝克是影片的副导演,雅克·贝克后来成了法国非常重要的黑色电影大师。而影片的另一位副导演、演员、场记是亨利·卡蒂尔-布列松,他后来成了创立“决定性瞬间”理论的摄影大师。回归之外,还需要这些未来的大师们的支持,才有《乡间一日》虽不完整却不乏完美段落的样子。
3、起点
从《乡间一日》开始,到二战开始前,是让·雷诺阿整个创作生涯中最重要的阶段。他在这个阶段拍出了《大幻影》(1937)、《游戏时间》(1939)两部影史上的不朽之作。
《乡间一日》是这个最重要的阶段的起点,也是让·雷诺阿的“诗意现实主义”的最重要的起点。在我看来,它还是20多年后法国电影新浪潮的先声。
20世纪30年代,绝大部分的电影都是在摄影棚里拍摄的,因为在摄影棚里拍摄,可控性强。而《乡间一日》是一部以实景为主的影片,几乎所有的郊野镜头,都是实地取景拍摄的。
在莫泊桑的小说中,“乡间”是指塞纳河岸,巴黎北部的乡间。在1936年,莫泊桑的乡间已经成为工业区,让·雷诺阿只能另寻他处,但他是以“按图索骥”的方式去寻找莫泊桑笔下的乡间,而从影片来看,他找到了。
《乡间一日》的拍摄期远超一般短片的拍摄期,其中很大一个原因便是实景拍摄造成的。在胶片时代,实景拍摄中的天气、光线等因素,对最终呈现的影像,是有关键性影响的。让·雷诺阿又是一个“苛刻”的导演,《乡间一日》的拍摄难度是可想而知的。
为了捕捉到演员的精准表演,让·雷诺阿除了NG之外,还用长镜头的方式来拍摄——这样可以不打断演员的表演。也许,让·雷诺阿并没有意识到他的做法是革命性的,他只是凭着直觉以恰当的方式去获得自己想要得到的镜头而已。
长镜头自然带来了场景的丰富性。《乡间一日》中出现了不少“多场景镜头”——一个镜头中,两组甚至多组人物在不同景别中同时在活动。“多场景镜头”带来了镜头的纵深感,而让·雷诺阿利用空间的纵深表现了更为丰富、复杂的人物活动——让·雷诺阿也展示了其非凡的场面调度能力。
《乡间一日》中的空间是广阔的,人在广阔的空间中活动,移动似乎是一种本能。为了表现人物动作、行为的连贯性,影片中的移动镜头也不少,比如,影片中昂里埃特(女儿)荡秋千的镜头,让·雷诺阿通过让摄影机的灵活摇动,拍出了昂里埃特的天真和快乐。
实景拍摄、长镜头、场面调度、移动镜头等,这些都是法国电影新浪潮的关键词,而让·雷诺阿早在1936年就都运用过了。
4、故事
《乡间一日》的故事核心可以概括为,自然而然的露水情缘。大自然是最好的催情剂,而城里来的男人只知玩乐,不解风情,反而是乡下的男人,得到大自然的滋养,在河流中,在树林中,荷尔蒙自然流露。
而这段露水情缘,留下感伤之外,还留下了影史上最美的一吻。当亨利的嘴贴上去的时候,昂里埃特出于道德上的焦虑略微挣扎了一下,然后,她投入了。狂吻之后,昂里埃特眼里噙着泪水,望向镜头,脸上洋溢着满足感。
说点题外话。
昂里埃特的扮演者西尔维娅·巴塔耶是促成《乡间一日》拍摄的重要人物。
制片人皮埃尔非常欣赏西尔维娅·巴塔耶,确定她来出演昂里埃特,《乡间一日》这个项目才真正启动。
现代性与导演意志
明媚仲夏,清湖泛舟,半朝情缘。雷诺阿的《乡间一日》改编于短篇巨匠莫泊桑的小说《郊游》,对于莫泊桑,其伟大与深刻是毋庸置疑的,评论界也一直说他“把小说的现实主义艺术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纵观其作品,无论是《羊脂球》、《项链》、《 我的叔叔于勒》、《郊游》等短篇小说,还是《一生》、《温泉》等长篇小说,都大抵是从琐屑、平凡、不起眼的事物中截取富有典型意义的桥段,以小见大、以简见繁、以少见多地概括出生活的“真实”,我们姑且可以先不论莫泊桑的自然主义式写作手法乃至写实理念,是否是完全摒弃像古典画作照相式真实美学的摹拓,从而更显现实之“戏剧性”与故事之戏剧性,还是在零碎、混杂、粗糙的日常生活现象中进行特意选择,回归到柏拉图式的突出理念,反映现实的真实,相信很多读者在读完莫泊桑的小说之后,就栗如大多数人都看过的《羊脂球》和《项链》来说,或多或少都能明白其小说所反映的人情风貌、阶级差异甚至时至今日依旧可以套用的“社会现实”等等。
文字反映现实,这首先就需要莫泊桑本身对现实有着深刻的认识,这样的认识,在其“脑海”与“心灵”之中“储存”,在其写作之时调用,最终成型输出到外界,对应到了文字与社会互相照映、彼此不分的二元链接。那么,如此的“反映模式”,在电影之上,大抵上就是莫泊桑与雷诺阿共同的法国老乡 巴赞 所主张的现实观。对于巴赞而言,电影之价值首先在于它把自然“整全”地呈现了出来,在一定意义上也可以说是再创造,就像莫泊桑的短篇小说一样。在我们继续探讨,而不得不引用索绪尔与罗兰·巴特能指与所指意象等过度想象的胡说八道来构建后,会发现其中的差别,在莫泊桑小说中,直接说文字表述的“一个苹果”与现实中的“一个苹果”当然也应该视为能指与所指的完全分离,文字符号的“一个苹果”对应着实在的一个被约定俗成成为“苹果”的物,但并不指向一个具体的“苹果”,能指与所指完全分开,而在巴赞所构建的电影语言的现实观,恰是说在电影镜头中,“一个苹果”作为一个符号存在,同时也对应着具体且实在的“一个苹果”而存在,作为符号的“一个苹果”不仅指向实在物,且就指观者看到的具体的“那个苹果”,如此的能指与所指看上去并不是可以完全分离的,而是呈现出“一个苹果”到“那个苹果”般能指与所指统合在一起的状态。这样的认识,大抵就能说明巴赞现实观中的电影完整性极其现实意义所在,在巴赞看来,电影语言符号并不具备能指与所指的两元分离特性,观者在银幕上看到的“一个苹果”,就是现实中的“那个苹果”。
如果说影像中的苹果就是现实中的苹果的话,这则意味着影像的非符号性,影像从而成为了一种存粹的复制,巴赞的绝对客观现实观也就由此确立,因为这其中断然取消了叙述者的存在,让{观者-叙述者-表演者}成为了{观者-表演者},观者就像在剧院中直接看戏一样直接看到了现实(某种程度也呼应到莫泊桑的小说)。而实际上,当观者在银幕上看到“一个苹果”时,并不是就像“那个苹果”一样存粹,或许对于文字来说,“一个苹果”的叙述就是一个抽象的论述,其中并不包含“那个苹果”的具体特征,这时的苹果就是一个符号的“苹果”而已,而银幕上的“一个苹果”则是包含了具体特征并不抽象的苹果,而不再是一个简单的符号,这时的苹果不需要观者去联想,观者在看到这个具体的苹果之时,可能联想的是这个苹果在这里出现所代表的含义,或者有时候就是单独看到一颗色泽饱满、光鲜艳丽的苹果,其所无法表达或观者没有“敏感”看出的意义。
回看巴赞的能/所指不分离,这种看似原始朴素的语言观(与其直接从戏剧中同构出的电影语言现实观)俨然已经是不适合语言的所谓演化论了,在现如今早已不用象形文字而使用简体字的时代,语言早已脱离能/所指一体的蒙昧状态,达到了如同伽利略所说第一性质与第二性质传承般,第一符号与第二符号的等级差异。那颗银幕上色泽饱满、光鲜艳丽的苹果,不但代表着一颗“健康”的好苹果,更代表着其背后象征的环境或人或世界的“健康的好”,但事实上,对于有些观者来说,这当然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一直吃的色泽饱满、光鲜艳丽的苹果都是好吃的,这来源于经验归纳,当然可以说是好的;而对于另一些观者来说,这样色泽饱满、光鲜艳丽的苹果可能是打蜡包装的效果,可能是化肥农药的作用,可能是影视技术的调色,这来源于逻辑推理,当然也可以说是不好的。如此说来,好或不好的理由,居然首先是取决于把什么当做是有理由的,有理由的选择显示出他们怎样生活、怎样思考,好或不好的理由的意义来源于他们的生活形式,令人惊讶的是,在经验或推理之前,这首先是一个语法问题,而这决定了观者怎样使用好或不好这个词。就像对于一个生活中每每买苹果即挑选鲜艳色泽外观,且之后吃从来都是香甜的未失手过的人来说,在他的语法使用中,“好”既是一套经验归纳;而对于一个生活中购买苹果看品种、比价格、查产地、检商标、留心进出货时间,也从未失手购买过不好吃苹果的人来说,在他的语法使用中,“好”既是一套逻辑推理。
语法先于经验、逻辑、范畴,可以想见,在{观者-叙述者-表演者}的框架之中,叙述者(摄像机)作为先于观者也先于表演者的语法,就也是即不能被摒除,也不能被忽视的先验条件。不过就像看似无限多义的单个镜头也可以在与其他镜头的衔接与组合中确定比较精确的意思,这绝绝对对不是在说,域于自以为各自可能处于不同生活形式的观者就会对电影产生无数种理解,因为语法终究是约定俗成与不言自明的共识,解释终究会停止,理由之链一定会终结,正是因为这样极其重要的共识景貌最容易消隐。
那么回到雷诺阿的《乡间一日》,这一日情处于明媚的夏日午后,只是提供了一个可以发生甜美爱情亦或处心积虑诱惑亦或只是一场邂逅的无目的的框架,这个框架可以为观者任意符合自己生活形式的合目的的理解提供范式基础,设想中,当然可以是春和景明下因奸成恋后恋奸情热的依依不舍,也可以是风和日丽中一见钟情后门庭不配的劳燕分飞,也许也正是得益于雷诺阿这部残片其后未完成的残缺的断裂,让观者无法窥探到这夏日一别后,年轻男女后续的情感发展,就如同诗情画意、清湖泛舟暧昧不已的主观镜头一样,雷诺阿继承父亲大雷诺阿印象派画作留驻转念心迹,留存现实印象的所谓诗意现实主义,也在这种莫泊桑和巴赞式的“客观”现实主义,与不得已未完成全片的遗憾之中,留下了还未消隐的多义景貌称为诗意,现实主义的语法在画面和故事之前就留下了更多的图景选择,这样的诗意所谓的意味无疑就更多,当然也就更自由,而如果说,这就是诗意的一种之谓的理解,其先于故事和画面,那么再反观所谓能指/所指的内在意象甚至现实主义,说不定都只成为一种极其多余的中间过度想象产物和一种仅仅只是风格化的拍法而已。
《乡间一日》根据莫泊桑的短篇小说《郊游》改编,《郊游》在现在国内编译的几个版本的《莫泊桑中短篇小说选》中是找不到的,在1991年柳鸣九主编的《爱情(外国篇)》中收录。小说讲述迪富尔一家,包括先生、太太、女儿和未来的女婿驾驶马车从巴黎来到乡下的旅店里游玩和休息。在旅店里,两个小伙子邀请富迪尔太太和小姐去河里划船,在午后和煦的微风和难言的醉言中,两位女士和两个年轻人度过一段难忘的时光。两个月后,与迪富尔小姐共度时光的年轻人亨利在巴黎的店铺中认出迪富尔太太,才知道迪富尔小姐已经结婚了。到了第二年一个炎热的星期日,亨利故地重游,惊讶地发现了亨利爱特小姐一起回忆往事,感慨颇多。莫泊桑截取日常生活的一个片段,用旅行这样一件小事反映人们的生活状态。雷诺阿曾说:“它的题材与一部长片的题材一样重要。破灭的爱情,庸庸碌碌的一生,把这个故事作为主题,可以写厚厚的一部小说。而莫泊桑只用了几页纸就把实质的东西写了出来。引起我兴趣的正是要把这样的精华搬上银幕。“
《郊游》里,莫泊桑谈的更多是人性欲望冲动的本能,如写少女与男子坐在船里这一段:“少女坐在舵手席上,任船儿在水面上荡谦。她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没有任何思想,四肢懒懒的,全然一种身在物外的感受,似乎一股难言的醉意袭占了全身心。她满脸通红,呼吸急促。湍急的热流在她的身边淌流,更使她晕乎平,飘飘然。只见陡峭的河岸和一排排的树木迎面而来,向她低头致意。一种模模糊糊的享受欲、一阵沸腾的热血电流般穿过她那被白天热浪刺激起来的肉体。眼下的局面也令她难堪:水面上只有两个人相对而坐,四周空无一人,头上是火一般灼烧的晴空,青年人发现她长得漂亮,一双眼睛便亲吻着她的皮肤,他的欲望象太阳一样无孔不入。”雷诺阿带给观众则是更具质感的诗意散文。电影中有一段母女间的对话是小说中没有的。女儿和妈妈坐在草坪上,周围树影摇曳。女儿说:“告诉我,妈妈,你年轻的时候,也就是你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你经常到乡下来吗?你会像我今天这样感觉那么奇怪吗?妈妈轻轻地把她揽入怀中,说:”是的,确实如此。“女儿接着说:”你能感受到对周围的一种温柔吗?这草,这水,这些树,一种模糊的向往。难道不是吗?它们在这里出生,成长,这让我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告诉我,妈妈,你年轻的时候也有我这样的感觉吗?“妈妈一脸温柔地说:“我亲爱的女儿,到现在我仍然有这种感觉。但是现在我比以前更理智了。”显然,对母亲而言,这是调剂生活的一段艳遇。而对女儿而言,初尝生命、爱情的美妙,乡下的邂逅则注定在她年轻的心灵留下深刻的烙印,最后与亨利重逢时的那一句:“我每晚都会想起你”尤为令人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