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在准备艺术史考研,黄金之风和不灭钻石每天都刷好几遍。在重复观看的过程中我清楚得认知到,荒木飞吕彦老师在这部作品中寄托的绝不是个人的戛戛独造,而是对大量泛文化的理解和输出。
先不说荒木老师彻底改变了我的音乐品味,其实在看第三部的时候就发现,承太郎用一枚纽扣解决大猩猩像是《圣经》中大卫以一颗石子击败歌利亚,而命运之轮那一集的叙事与镜头和斯皮尔伯格的处女作《决斗》有异曲同工之妙,荒木老师坦言受悬疑片和西部片的影响很大,但是他的涉猎绝不仅仅于此。
jojo与波普尔哲学
1、jojo系列的替身能力最大特点是与人类文明的造物息息相关,也就是说此能力并不是纯然的物质实体,也非纯粹的意识能量,而是波普尔意义上的“第三世界”——精神与物质交融的产物,替身的外形许多是机械特征、生物特征和装饰性元素的大杂烩,而就能力来说也是千奇百怪——公路之星需要先骗一个人进屋才能追踪,露伴的天堂之门预设人的记忆可以被文字化,以及后面一票匪夷所思的替身能力,都有着对于物理超能力来说太过精神化的限制,而动物的替身大多非常单纯。
2、jojo的战斗本质上是信息战,也就是敌我双方不断修正认知的过程,对现象的思考、判断与运用经常代替纯粹的强力成为制胜的法门。对对方能力“客观知识”的获得需要不断地试错和探索才能确立,此种战斗的现象学建立在波普尔的可证伪性上,将人类认知的勇气带出并面向无限敞开,并在其边界触碰到名为命运的意志,即触网的网球落在哪一边的问题。
3、波普尔的《客观知识》里面提到两个相对的系统:云与钟,前者是一个无序的机遇系统,而后者则是规律的机械系统,这个自由意志与命运操控的问题正是西哲中一个经典的疑难问题——正如同天气预报(云)与普奇神父(钟)是孪生兄弟一般。云和钟是一个不可相让的二元构架,而波普尔在两者中间建构了名为“泡沫”的软控制系统——泡沫是由一层薄膜相隔的内外系统的平衡状态,同时薄膜并不阻碍内外系统的物质交换和相连,这大概也是荒木老师为泡沫能力所着迷的缘故。
jojo与坎普感受力
荒木老师无意将jojo作为一种高雅艺术(fine art)的表达,漫画最重要的就是有趣,因此人类的勇气赞歌是以喜闻乐见的奇妙冒险(bizarre adventure)的糖纸包裹下得以输出的,如果我们思考这两者之间的落差就可以知道为什么乔斯达家族只有大乔一个真正的绅士了。
准确的说,是dio不做人的选择真正将“奇妙”印刻在乔斯达家族的血脉之中。jojo的奇妙冒险中真正得到深思熟虑和仔细审视的正是恶,正是因为善良本身并不具备“奇妙(bizarre)”的特质。而这份对“邪”的过分好奇与执着让这部作品的风格与其他少年漫画迥然不同,这可以体现在倾斜而复杂的时空布局、各类时常显得阴森残酷的奇妙现象、奇装异服与句句成梗、疑窦丛生的智力战,也可见于每一部最终boss极强的存在感。
也正是这种对“过度”的追求让这部作品有着令人吃惊的娱乐性,苏珊·桑塔格将这种类型的作品定义为“坎普艺术”。
——“坎普的关键之处在于废黜严肃,坎普是玩笑性的,是反严肃的。更确切地说,坎普与严肃建立了一种新的、更为复杂的关系。人们可以以严肃的方式对待轻浮之事,也可以以轻浮的方式对待严肃之物。”《反对阐释》
阅读jojo有一种秘密的享乐感,这种high爆的体验很好地稀释了主题本身的严肃性。因此jojo实际上也期待两种读者,一种是追求阅读本身所带来的沉浸体验的愉悦型读者,另一种则是形式自觉并具备一定美学反思能力的理智型观众,而这两者之间的重叠正是一边刷wryyyyyy一边被黄金精神感动得不行的jo厨群体。
——“坎普感受力作为一种对人的趣味,尤其偏爱那些纤瘦和极度夸张的人物形象,而女性化的男子或男性化的女子肯定是坎普感受力的最伟大意象之一。”《反对阐释》
jojo里的主要男性角色从第一部到第七部基本上是逐步走向纤细和女性化的表达的,而徐伦和她的伙伴则更向男性气质靠拢,而就算前三部是走硬汉风的路线,也离不开一种19世纪以来都市男性以时装彰显自我的dandyism(丹蒂主义,男性时尚)。jojo的各位主角正是桑塔格所言的各式各样的纨绔子弟,散发出纯正的双性气质让正常番剧的角色显得平淡无奇。
——“坎普是尝试去做非同寻常之事......某些夸张作为与其他夸张区别开来的视觉特征——诱惑性和戏剧性。”“如果说悲剧是深深卷入某种事态的体验,那么喜剧就是不动声色、超然事外的体验。”《反对阐释》
jojo的战斗描写和台词具有很明显的戏剧性特征,最明显的莫过于早期经常会有一个担当解说的角色,而且在解说的中途时间几乎是可以忽略不计的,而且似乎这类严肃而紧张的插入时常对应着外部看来无关紧要的情形,解说能起到一种微妙的间离作用,同时也让战斗彻底走向风格化。而替身战斗的双重姿态则在于一切替身战斗对于外部而言都如同孤岛,在路人的视角看来替身使者仅仅代表着丹蒂人士的浮夸举止,如同一场滑稽戏。
——“坎普是对‘固定的性格’的赞美,坎普眼光所欣赏的是人物自身的一致性和感染力。与此相反,它对性格发展的意识不感兴趣。性格被理解成一种持续发光的状态——人成了一个非常密实的物。”《反对阐释》
jojo里的各位人物基本上性格都非常稳定,而荒木给每位人物所设置的成长并非是一般少年漫画里线性的不断跨越而更像是努力去发现隐藏的觉悟——他变得更像他自身。荒木总是将主角的引导者放在少年时代,而在那时仗助/乔鲁诺就已经完成了自身的人物弧,在之后的剧情中无非是对这个性格的不断彰显和强调(承太郎更是7岁就能欧拉欧拉,一直到42岁都没有显著的变化),从三乔到六乔依次展现为这样的实体:白金、钻石、黄金、石头。与之相对,jojo的各位boss才真叫雷打不动,所有人都是天生如此,一经下定决心就可以认定自己的宿命。荒木把性格的变化让给了系列中唯二拥有多段替身的乔尼和康一。
——“坎普趣味是一种爱,对人性的爱。它品味而不是评判‘性格’的小小的喜悦和笨拙的激情......坎普趣味认同于它所品味的东西。分享这种感受力的人不会嘲笑那些被他们标识为‘坎普’的东西,他们欣赏它们。坎普是一种温柔的感情。”《反对阐释》
其实坎普感受力适用于许多圈子,小马、undertale、jo厨的厨力之所以高,大概正是因为这种温柔的感情吧。
常看到评论说茸总是历代jojo系列主角存在感最差的一位,部分原因是茸总能力不算朴实,通常朴实简单的基础能力在战斗中的应用变化才是更抓人眼球的,比如把拉链能力用得出神入化的“真主角”布姐。但根本原因还是在于五部的群像戏描写得太好,各个阵营的人物都充满魅力,哪怕是最后成了鬼畜素材的本代boss,收割布姐、阿帕基、纳兰迦以及战里苏特无一不体现了他稳重的战斗风格。如果把他的风格带入一场moba游戏,他就是那个把握完美切入和输出时机且灵活走位的c位(我迪亚波罗123号位哪个位置这个版本强我就在哪个位置上carry,无奈认爹决赛赛点局对手开挂三分钟裸了把圣剑还在我面前用了谜团的嘲讽)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喜好,我敬佩一部忠厚老实的专业解说老华根,欣赏二部知轻重敢自爆的修特罗海姆和专注公平战斗的华姆,喜欢三部里的欢乐制造组游戏宅花花和小舔使波,甚至看high四部的高速公路面对折纸师时鼓起勇气压榨智慧从而救出仗助,惋惜六部拼命想传达信息最后死于神父之手的ff,但终究也只有七部胶泥和杰伊勒那一路的羁绊能稍微撼动五部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到现在还会感到遗憾,杰伊勒说过幸运女神在自己马背上,女神善妒所以自己不载女人,最后还是载了露西,结果和总统决战时因为一点运气和胜利失之交臂,就像冥冥之中命运的戏弄。)
上一次翻阅漫画大概都是五年前了,然而唯有五部能让我几乎记得每场战斗、品味每个人物,唯有五部能让我转换立场,意识到boss外的敌人不是配角,甚至配角也不是配角。比如牛郎团的睿智担当纳兰迦,如果说单挑小脚是初次把史密斯飞船的狠劲展现得淋漓尽致,后来对战潜伏型鲨鱼替身clash和让他说不了真话的talking head才是让这个角色和他的替身cool到了巅峰。因为和茸总的相互信任,他充满魄力的割掉了自己的舌头对敌人进行物理和心理上的步步压迫,最后灵活利用自己简单的探测二氧化碳的能力成功1v2救出队友。两个章节的描述,cool得恰到好处。
再比如一直因为对布姐负责而挑刺茸总的阿帕基,他在柔软机器几乎灭船的一役初次见识了茸总的觉悟,又在镜中人一役自断一手展现了自己的觉悟,最后弥留之际的回忆贡献了我一直截图留在手机里开悟他也开悟我的一段话。他是那个认真得让我心痛的阿帕基。这图我过继了三代iphone……
再扯到米斯达,其实这个角色有点天选硬汉的意思,无奈对阵的对手都太出彩,搞得自己除了一开始被特利休嫌臭到最后彼此嘻嘻哈哈其他时候的印象都是被对手略压一筹。连相比起来最逊的craft work都因为那固定子弹后一直敲敲敲蓄力的骚动作和撒出石子固定后凌空爬山追击卡车的压迫力让我印象深刻(堪比七部撑伞踩雨点追人的catch the rainbow)。对强迫症兼bb狂魔的白色相簿加丘时虽然显现了惊人的觉悟用血为茸总开路,顺带贡献了纳兰迦害羞表情包,但主要战绩还是被茸总拿去。打绿d助攻茸总,对沙滩男孩在凭借经验几乎快要收菜时更是被普罗休特完阴。不提了不提了,命运奴隶篇抱着石头跳楼最后还能活下去看着茸总登基,活着就够了。
最后说布姐。作为唯一姐贵,初登场灵活的利用茸总放松间隙去制造震慑的拷问手段(虽然结果被一个叫荒木的人给茸总开一次性挂搞成了黑历史)。而后1v2壮烈成仁和沙滩男孩,觉悟间的碰撞堪称五部之最。拉着你同归于尽给队友争取时间也好,把自己心脏都劈开来隐藏踪迹也好,都不是送人头式的愚蠢热血,而是实打实的用理性做出的敢于牺牲的赌博。此役也让布姐加冕“真主角”仪式。直到对阵老板一役,个性的凸显从而反叛,对阵挂比还一度占到上风,再一路拖着茸总勉强给他续命的肉体智取物理属性完爆自己的绿洲,布姐让我们见识到没有什么比弥留之际也要完成自己的目标更能代表这一部jojo的黄金精神。茸总串联了每个角色,但直到打娃娃脸时荒木才找到了他真正的定位,辅助,游走型4号位(别问谁是五,问就阿帕茶)而布姐则是那个担起中路solo大任,肥了就要全场节奏的2呀。
前半部分作为牛郎团主要对手的暗杀组也个个是人才。因为之前提主角组时也顺带提了暗杀组的成员所以就不一一赘述。除开刚才提到的不谈,柔软机器驾驶中突然离车剩个队友坐在行驶着的车的副驾一脸懵逼;壮烈成仁的普罗休特大哥上火车前对贝西说我们在开车前找到他们,这样可以不用买车票;组里的逗比导致了全场最惨里苏特,作为暗杀组组长手下除了懂得节俭的普罗休特都不太正常,最后不得不亲自出马还输在了一点运气之下。后半部分的亲卫队就是些纯粹的死变态了,回到了敌人衬主角的套路。
回忆至此,果然也只有五部能让我津津有味至如此层度。最后还是得为茸总平反一下,作为官方主角,一开始就通过康一评价了黑色安息日一役后他所看到的茸总。和阿帕基组队助攻一次借紫烟刀收割一次无不体现棋高一着的成熟智慧和过人情商,他也是第一个察觉到老板能力发动时时间被削走,确实因为考虑事物太过完美,不及布姐拼足灵魂的程度,但揍绿d可是刷新了暴揍页数,赚够了血性。这样,在配角组团发光的情况下当个低调的主角还是能接受,吧?
什么?没提福葛?去看恬不知耻的紫烟呀
p.s最近重温了漫画,捉自己的虫,柔软机器和手艺工作不是暗杀组的,只是来抢钱的而已。
荒木一开始是疼爱布厨的。
“别犹豫,老司机带你!没时间了,快上车!”荒木故事开篇就让布加拉提毫无保留地散发魅力。ta那柔顺的发丝、摄魂的双眼、灵活的舌头、半露的酥胸、圆润的香肩,在第一章便勾住了布厨的心。布厨手捧漫画发出鸡叫“高能预警!”“我好了!”“我可以!”。在知道布的真实性别后,布厨没有丝毫动摇。区区性别,哪能退缩?布厨们纷纷知男而上,只要听到布加拉提拉链的声音自动boki。
然而事情渐渐开始失去了控制。
在GIOGIO5号列车刚刚行进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在布厨们还在感叹布杀敌英姿的时候,列车长荒木却在驾驶室里偷偷从座椅底下摸出一把钓鱼竿,对布厨精准发动“b!tch boy”攻击(顺带对全车人壮烈成仁)。
“你看看,他的胸已经被打穿了,肩也被劈开了。”
“他的手被钉子扎破,也没有流血;他饭也不用吃了,觉也不用睡了,你猜猜是怎么回事?”
“走进青葱岁月,他的身体也没有腐蚀。”
“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崩坏了,眼睛看不清、耳朵听不见……但他还在拼命战斗呢。”
“甚至把老板认成特里休了…他对特里休说的话特里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你猜猜我会不会给他的灵魂留一个安身的肉体呢?”
“我要用多比欧的灵魂再让你看一次他的死状。”
“他已经回天乏术,米斯达还什么都不知道,催着乔鲁诺要去治疗他。”
“乔鲁诺早已经知道他死亡了,但是他不敢说不能说不愿说。”
“我要让他亲口和你们告别,说‘无须在意’……”
荒木用故事一半的篇幅一点点残忍地将布厨大卸八块。这还不够,荒木还感知到了布厨已不堪一击的心脏在微微跳动,鱼线一收一把勾出了布厨的心,“嗖”的一声甩进了可燃垃圾堆。
“我不仅要你看他死亡的结果,还要让你一点点目睹他死亡的过程。”荒木一遍收线一遍愉悦地大喊,“wwwrrrrryyyyyy!我不做人了!”
“我受不了了!你给我个痛快吧!”布厨发出绝望的呐喊。“那I可NEED不YOUR行MONEY。”荒木穿上裤子说道,“他自己都说无悔!”。
到站了,荒木在车站的长椅上释放出黄金体验,修复了布厨菠萝菠萝的身体。当然了,生理的能修补心理的请去找心理医生谢谢。“他的觉悟已经做好了,你的呢?”布厨在长椅上发出一阵哲学的尖叫,隔壁JOJO4号车的乘客一脸懵逼,等待JOJO6号车发车的乘客幸灾乐祸。
屑老板灰飞烟灭,布厨事后回神点烟,坐在床边开始胡乱分析。
“怎么可能不在意,你给我从云上下来!”
“可是这之前,布加拉提虽然活着却自感生不如死,或许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解脱,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好结局……”
“可是已经大获全胜了啊。为什么他拼尽一切取得了胜利,一定要在众人胜利欢呼的时候黯然退场?”
“你妈的……为什么……”
……
更残忍的是,布厨没想到荒木还留了一手。
滚石篇布加拉提前往处理泪眼卢卡事件的结尾和故事开始布加拉提与乔鲁诺的轻轨相遇首尾一呼应,“咔”的一声形成莫比乌斯带。荒木对布厨乃至全体GIO厨释放A0E无差攻击——黄金体验镇魂曲。在镇魂曲中,布厨的悲伤情歌开始自动单曲循环,永远达不到结局的真实。
布厨进而演变成荒木手中摇晃的红酒卑,拜倒在布加拉提的西lei装si裤neiyi下,亲吻着他的皮鞋鞋尖:
一边哭闹一边涉爆;
一边被插刀一边掏腰包;
一遍被玩坏掉一遍拍手叫好;
心、肝、肾、钞票通通化蝶飞掉。
说是几句,但这种问题一聊肯定就是无数句。 作为08年左右知悉JOJO大名,09年开始接触JOJO 老版OVA,12年看大卫社出品的动画第一季并持续追番至今,并在14年左右陆续补完七部JOJO漫画且仍在追八部连载的“半老JO粉”来为大家还原一下JOJO的“智斗”评价是怎么成型的。 首先得说,JOJO系列在14年星尘斗士动画推出之前在国内都算是冷门作品,12年动画未出之前你甚至还可以拿你看过JOJO在ACG圈子里吹一番牛逼自称是资深ACG大手子,算是曾经典型的“婆罗门作品”。JOJO漫画第一部诞生于1987年,那时候日本大热的作品是《七龙珠》、《北斗神拳》和《圣斗士星矢》。 智斗智斗,一是“智”,二为“斗”。“智”是“智略”,“斗”为“争斗”。这部分可以挖的内容很多,日后有机会细细言说。 JOJO系列开始标榜智斗是打第二部开始,第二部主角乔瑟夫乔斯达经常会在剧情中为敌人设计一些小圈套并借此扭转战局。这部开始荒木本人也打出了“拒绝武道会模式”的旗号,他不想让角色陷入“和敌人对战——战败——修炼变得比敌人强——打倒敌人——再遇到比上个敌人的更强的敌人——再战败再修炼”的循环之中,所以二部中反派柱之男的实力从一开始便设置的极高,乔瑟夫虽然也努力的修炼,但终究没达到柱之男的实力高度,主角始终比出现的敌人弱但却总能靠小聪明和耍宝获胜的设计在当时一水儿的王道热血少年漫画堆里无异于一股清流。 但波纹终归是有其极限,于是经过半年多的潜心筹备,第三部《星尘斗士》出现。现在的很多观众不知道为何《星尘斗士》的影响力会如此之大,觉得其老套,殊不知《星尘斗士》才是为JOJO系列奠定了基础的扛鼎之作,本作中出现的敌人规避了“下一个登场角色的能力永远比上一个强”的王道路线,公路片的叙事手法虽然让故事结构变得松散但这在当年少年JUMP主流漫画中是一个异端性的做法。“替身”这一战斗系统也被称作日本超能力漫画设定的一大突破——日本超能力漫画领域首个将人类精神能力具现化为人形的作品。 荒木在设计能力和角色时与金庸相似,看似天马行空,但也会给能力设计阀门阻止其膨胀(虽然六部后期确实有点收不住了)。更重要的在于荒木的剧情架构手法其实从推理小说中吸收了很多东西,强调意外性与反转。替身战的本质就是情报战,获知敌人的能力永远为优先项,敌人登场前总会玩一些花里胡哨的花样让读者跟着主角们一起去猜敌人的能力(比如花京院登场时用画笔割伤承太郎的腿,DIO时停不让波鲁那雷夫上楼梯,霍尔马吉欧把猫装进瓶子里……这些炫技其实对剧情发展都没什么实质性作用,但荒木就是近乎偏执的本着误导读者的目地把这些剧情加了进去),五部里的经典例子就是护卫组对战兹凯罗时的将一条船套在另一条船上的诡计,以及撒丁岛上金属制品战事先放出纳兰迦的航空史密斯在空中巡逻为最终的逆转埋下伏笔。在解谜视角上五部也不局限于主角团一方,小脚战中便通过霍尔马吉欧的视角为观众呈现了纳兰迦航空史密斯的能力,那一集中狂轰滥炸的纳兰迦反倒像是反派,不断思考寻求破解之法的霍尔马吉欧更接近于传统意义上的主角形象。
JOJO战斗强调“短、平、快”,一场战斗接着一场,解说虽多但占篇幅很少,不拖泥带水。(另外我个人觉得解说多也不是坏事,JOJO毕竟为虚构的超能力作品,许多设定作者自己也知道无法服众,于是就尽可能靠堆砌文字让读者代入进世界观中,一个愿意花大力气写一堆字来糊弄你的作者总要比一个“爱看看不看滚”的作者更容易让人接受。当然荒木这人两样都占着,就像承太郎觉醒时停他就没怎么花心思解说) 不少人评价荒木这人身为创作者有浪费设定之嫌,比如他极少设计重复的谜题,承太郎的时停能力读者已经知道了,于是破解时停的过程便不能带给读者乐趣,所以JOJO世界中全世界都知道承太郎的能力是时停,敌人不必费尽心力去试探承太郎的能力,读者也不必去重复观看试探承太郎能力的过程,再就是已登场角色和替身能力重复利用率低,JOJO系列中极少有敌人重复多次登场,读者和观众的阅读观看体验永远都是随着主角们破解了一个替身能力后就继续破解下一个替身之谜,截止五部漫画完结,荒木已经塑造了八十八个形态能力各异的替身及人物形象,截止七部完结,其创作替身形象和反派形象已近一百五十个,业界有其如此精力的创作者恐怕是凤毛菱角。 看过一些访谈或《漫画术》熟悉荒木创作套路的人应该知道荒木的创作既有严谨的一面又有随性的一面,这个可以单开话题来讲,这里不多赘述。作者的创作跟书中角色们的行动是同步的,角色不知道他们下一秒会经历什么,作者也不知道他自己下一秒会画些什么,所以JOJO中角色时常会迸发出相当出色的应急反应,即遇到险境和不利因素从不退缩而是积极利用形和势寻找突破口,即便一些时候这个突破口来的十分强行。 《JOJO奇妙冒险黄金之风》是系列第五部作品,本部漫画诞生的年代是1995年,至1999年连载结束,原作漫画完结距今已逾20年,评论区还有提问看这作品都是什么年龄层的,其实一查就知道这作品可能和提问者岁数差不多大。 诚然,JOJO的智斗招牌一是时代造就,二是当年的同行衬托,荒木作为创作者JOJO作为商业漫画都存在一些创作方面的缺陷,有一些是当时的出版环境造成的,有一些是当时的读者们的阅读需求,还有一些是作者自身的局限性。总之现在已然2019年了,互联网时代兴起,人们获取知识接受信息途径更多,所以JOJO中一些在当年被评价为“智”的要素放到现在看也成了“稚”,但“重情报重布局重方略”的创作思路则永不会过时,“抛出谜题之后根据线索解决谜题”的结构也不会过时。“智斗”某种意义上除了有剧中角色之间博弈之外还有作者和读者之间的斗智斗勇,是作者通过各种技巧让读者忽视掉作品中的不合理之处全情投入到故事本身的智斗之路。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欣赏方式,当年的读者和观众们喜欢讨论剧情聊聊设定侃侃荒木生物学以及宿命论可以醉心于现实背景设定下的超现实世界观或JOJO的奇妙辈分,而现在的读者和观众们喜欢玩玩梗做做表情包比比白金和红王谁更强吹一吹荒木的音乐品味、学一学JOJO立……无论你是从什么出发点去看待这部作品都会发现它能为你提供无穷的讨论话题,这作为一部商业作品来讲我认为就是成功的。
荒木也是我极少觉得“聪明”的创作者,许多作家给人的感觉都是“傲慢与自大”,但这人你会感觉他很自知,读他的漫画术时这种感觉越发强烈,你会依稀觉得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创作缺陷在哪里,但这人却丝毫不避讳自己的缺陷,他自己也从不追求什么完美,单纯在紧跟时代做着加减法而已。比起“藏拙”,他更多思考的是“如果将缺点变为优势”,这是十分难得的资质。JOJO系列中没有完美的一部,就算是评价最高的SBR也有费城枪击案和前期赛马节奏冗长,许多替身战设计虎头蛇尾等缺点。但同时JOJO系列中也没有烂作,就算是许多人的劝退作“幻影之血”其故事大纲也是脱胎自《吸血鬼百年惊情》和《悲惨世界》(荒木为了保证剧情大纲不崩加入了大量小说、电影托底,具体可见)。想必豆瓣的评论家们也没什么人敢说《悲惨世界》是烂作。同样,五部黄金之风的剧情大纲取自经典小说改编电影《教父》。可以说JOJO系列的精神内核是文艺复兴时代以来的欧美流行文化杂烩(包含雕塑、绘画、音乐、小说、电影和宗教),之所以现在大家一提JOJO就是说梗单纯是因为梗文化门槛更低,更方便传播罢了,作为商业漫画作品其商业性使其就算不强调其文艺内核也要让读者观众有话题聊。但JOJO系列绝不仅止于梗,它是荒木飞吕彦一个大活人六十年人生阅历的荟萃总结。 一个持续连载时间已经超过30年的老IP经历大浪淘沙如今依旧能够活跃在大众眼前并且维持一个基本的口碑,无论你喜不喜欢它恐怕都得承认这部系列作品以及作者可能确实是有两把刷子,即便你暂时说不清他那两把刷子藏在哪儿。 什么是黑,一味强调缺点对优点视而不见即为黑;什么是厨,虚构夸大优点对缺点避而不谈为厨。文无第一,作为普通观众自然不需要对一部虚构作品事无巨细了解透彻,了解自己为什么会感觉有趣实际上是件很无趣的事,文艺欣赏本就是感性且略带盲目性的行为。我能说出JOJO系列的50个缺点但同时也能说出它的51个优点,优点多过缺点甚至部分缺点还能构成作品的特点,此即“瑕不掩瑜”,于是这对我来讲是部值得反复观摩的佳作,或许对你不是,这也正常。大部分观众对于作品的评价也无非是“好看”和“难看”,但问为什么“好看”和“哪里难看”,很多人都说不出所以然来。毕竟不是靠码字吃饭的评论家,这种现象同样正常。最重要的是希望大家不要丧失看番的本心,如果这部能给你带乐趣消遣那就去看,反之则不必在此投入过多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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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那段其实我在评论区也发了一条,重复发的理由是我难得写那么长一段儿不想浪费,而在动画长评区当然就再多提些五部动画本身。
动画制作是动画公司基于原作基础的群体再创作。与《魔偶马戏团》不同,原作者荒木飞吕彦以自己只是个画漫画的不懂动画为由并未插手动画制作事宜,仅在角色配色和ED选曲方面提供意见(BD附赠访谈中提到大卫社在本次五部动画原创桥段时也去向原作者荒木征询了意见)。而制作《黄金之风》动画的动画公司大卫社也被戏称作“JOJO社”,据监督津田尚克称JOJO动画从制作人员到声优中有90%的人都是JOJO原作粉丝(三部动画时期访谈语)。所以各个方面看《黄金之风》乃至JOJO目前已出的系列动画都是标准的“粉丝向作品”。
但由于JOJO各部剧情和主要角色之间都保持着相互独立性,所以即便是没接触过前作只要对故事背景和基本的人物关系稍加了解也能够看的很流畅。相对来讲对路人观众也很友好。
动画制作方面大卫社依旧贯彻了“好钢用在刀刃上”的制作原则, 说实话黄金之风动画并不是什么“国家队,大制作”,许多地方都能看出制作周期短和经费紧张。
剧情改编方面,经历了三部动画的“完全忠实原作稍加原创”和四部的“大刀阔斧删减台词”之后,似乎制作组在第五部动画的制作中终于寻找到了一个巧妙的平衡。原作《星尘斗士》漫画共有152话,改编成了48集的动画;《不灭钻石》漫画合计174话,改编成了39集动画;《黄金之风》漫画合计154话,改编成了39集动画。从篇幅上也能看出四五部的动画在台词上相较于第三部做了大量精简。动画组在五部动画制作时比起“还原原作”,更多考虑的是身为动画的流畅性。于是,被视作原作标签的拟声词和JOJO立特写被大幅省略精简,部分时停解说场景也由站桩解说变成了边移动边解说和内心独白。受限于篇幅,大卫社最头疼的地方大概就在于如何巧妙的做减法,创作中做减法并不难,难的是这种减法不会过度伤害原作的粉丝。所以原作中布加拉提吃披萨、壮烈成仁战贝西进乌龟用鱼线勒住众人脖颈、性感手枪沉迷解说忘记自己主人仍重伤躺在列车上和BIG战前劫机等桥段被悉数抹去。对此系列构成小林靖子也在BD附赠特典中对原作粉丝进行了致歉,称是为保证动画流畅度不得已而为之。与前四部动画不同,黄金之风创作中加入了大量原创桥段,布加拉提对小队成员的招募过程及小队中福葛的过去都是原作未予以详细展开利用春秋笔法一笔带过的,而制作组进行了有据且大胆的内容填充,当然收获的评价也两极分化,此处按下不表。
整体脉络上,黄金之风叙事结构简单,一条主线贯穿始终,由一场接一场的战斗串联起整个故事,这种结构是长篇作品十分常见的技巧,即你只要有战斗的创意你甚至可以把故事扯到五六百集。但荒木属于见好就收,他在少年JUMP时期的创作分为四个阶段:一年写起,一年写承,一年写转,一年写合。正巧,《黄金之风》原作由1995年开始连载,1999年完结,历时近5年。
黄金之风的故事主线为意大利普通的十五岁在校黑车司机乔鲁诺乔巴拿因幼时被一名流氓将其从家庭暴力中解救出来而净化了内心,放弃了成为意甲明星,从此走向立志成为秧歌STAR的不归路。按照惯常的少年漫写作逻辑,整篇故事的叙事重点应该放在乔鲁诺乔巴拿个人的成长与在黑帮组织内部的争斗斡旋之中。事实上荒木最早关于黄金之风的故事大纲也是如此,原本黄金之风的故事充满着明争暗斗权力斗争和背叛,但由于当年少年JUMP杂志的自我审核制度于是剧本大纲被一改再改,最终形成了如今这样极度符合主流社会价值观的“禁毒之风”的故事,假如我们抛开主角一行的黑道背景不谈,黄金之风的故事比起黑道片更像是一群见义勇为之士为了秉持理想与正义打入当地流氓团伙内部最终于以捣毁的故事,故事的主旋律是“黄金”,是“希望”。在《家庭教师》之前你很难想象一部黑帮主题作品能做到如此阳光正确。对此原作者荒木飞吕彦也在黄金之风漫画的REMIX版后记中进行了吐槽,称黑帮“贩毒”和“睡女人”都是很常见的,但因为自查原因,作品中只能写“反毒”和“路见不平阻止其他人睡女人”,但同时他也承认这种自查制度虽然限制了作者的创作发挥,但从社会舆论和普世价值以及商业传播角度都是正确的。而他后来也以“布加拉提一行已经够惨了,再遭到背叛令剧中角色和青少年读者都难以承受”为由删掉了原本剧情中设计的福葛叛变桥段,潘纳赫特.福葛一角也成了JOJO系列角色塑造的一个遗憾,他的过去是由镜中人伊鲁索陈述的,他在全剧中只释放过一次替身能力(风头还被乔鲁诺抢走了),他自纳骨堂之后便了无音讯。可以说福葛一角是个没有过去、现在和未来的悲惨角色,连工具人都算不上。同时,矛盾的塑造缔造一个矛盾的角色形象——布加拉提。
首先必须承认布加拉提作为“人”来讲近乎完美,他虽身处黑帮却有着高洁的灵魂,作为小队领导者雷厉风行,事必躬亲且体恤下属,懂行且业务能力强。布加拉提全剧给我的感觉就是自己的命时刻在被其他人掌握着,前半程为老板卖命,虽然一直都清楚老板在贩卖毒品但依旧选择忍气吞声,乔鲁诺进入护卫队之后原本心如一潭死水的布加拉提才算正式动了起来,而且引荐乔鲁诺后其给出的承诺和立场也很微妙。“我会引荐你进入热情,但不会直接协助你反老板,如果你的反叛行为败露也没人会帮你”。这话本身就模棱两可而且结合布加拉提的日后的一系列行动就更加经不起推敲。波尔波之死他没有深究,乔鲁诺在纳骨堂前将瓢虫胸针交给他他也没有拒绝,个人觉得这已经是最大程度在帮乔鲁诺的忙了。那他的立场是彻底反老板喽?当然不,他在纳骨堂电梯前对特里休做出保证“老板一定会用自己的势力庇护你跟你一起安享天年”。这话单拎出来看没问题,但和他个人协助乔鲁诺反老板的行径搭配起来看就显得问题很大。我们都知道布加拉提反老板的直接原因有二:一是老板贩毒,二是老板在电梯中要谋害特里休。我们假设没有发生第二点,特里休安然无恙被老板接纳然后过上了幸福生活,那么乔鲁诺和布加拉提又当如何对待老板呢?继续反老板?那布加拉提在电梯前对特里休的保证又算什么呢?你的父亲会给幸福生活,但同时要摧毁你幸福生活的人就是我?幸运的是,剧情安排上没有将乔鲁诺、布加拉提和特里休对立起来,老板勇敢并及时地站了出来,确立了布加拉提“善人”的角色形象。黄金之风剧情中有两大关键剧情转折点,可以说黄金之风的故事线发展成我们今天看到的这个样貌是分别由布加拉提和阿帕基两人直接造成的。这里必须说说纳骨堂一战中布加拉提的反叛决定。我个人对其评价是“正义,但不正确,而且显得像标准的【热血笨蛋】”(同时这也是动画组借由福葛之口给布加拉提的评价),作为小队“领导者”是极度缺乏考量的行为。 前面我们也说了布加拉提在“乔鲁诺有反心”这件事情上处理方式模棱两可左右摇摆,且自己的心意也没有对小队里其他人坦白,我们观众通过上帝视角了解到老板触犯了布加拉提的底线“两次背叛了他的心”,但对于护卫组其他人来说他们啥都不知道,他们知道的只有自己顺利完成了老板交给的任务——大家要得到老板赏识获得荣华富贵了——自己领导和特里休怎么一身伤跑出来了。然后就是在布加拉提单方面的“隐瞒”之下,护卫组其他人突然被要求“时间紧迫,必须快点决定”地去面临要在热情组织和布加拉提之间二选一的局面。实话讲,这无疑是在把其他成员架在火上烤。他们的领导者在决定要不要背叛老板这方面犹豫不决,甚至一路上都没有对他们透露一点“老板代表邪恶,我们迟早要反叛老板”的思想,在大家满心期待准备迎接好生活时自己率先打着“正义”的旗号反叛,带着下属们一路披荆斩棘到山顶看日出,然后又将他们逼到悬崖边上,再然后让他们选择跳崖还是转身向回跑,却美其名曰不做道德绑架自由选择,实在是不公平。如果这里观众们愿意将自己代入到阿帕基、纳兰迦和福葛的立场就会明白他们几位仁兄的处境有多尴尬。这种选择是“无预兆”和“近乎于强迫式”的,仔细想想就明白了,虽然布加拉提提出“选择完全自愿,不做道德绑架”,但就算是国家级考试也得提前划个题型和范围并且告知考试时间吧?在观众眼中布加拉提是“好人”,是“圣人”,跟他走的都是“义士”,是“勇者”,那认清现状选择留下的福葛就只能是“恬不知耻”、“背信弃义”的叛徒,然而矛盾的是这个叛徒是完全听从了自己老领导的建议结合当前形势做出的判断,却仍要背负突然强加给他的道德上的谴责和良心的愧疚,实在是不公平。 更神奇的是都到了这个地步,布加拉提要让众人做选择的判断还是由乔鲁诺提出的建议,也就是说布加拉提都已经由于一时冲动导致自己的下属们陷入一种极度微妙且危险的局面时他仍在犹豫和摇摆,将“当坏人”的权利转嫁给他人。说白了,布加拉提太想当个“好人”了,或者说荒木老师太想把布加拉提塑造成“好人”了,殊不知这种情况下所谓善良就是在犯罪,“多智则近妖,多善则化魔”。 从结果论上我相当想吐槽布加拉提允许阿帕基上船这件事,布加拉提并非看不清形势,他对纳兰迦说的那句“你不要来,这不适合你”可谓相当精准。但阿帕基的身份比较特殊,我也混过几个JOJO相关的论坛和贴吧,除了茶哥特定的角色厨之外其实不少人对剧情里阿帕基的戏份印象很淡,茶哥的角色形象很完整,有过去有现在,但是什么造成他在剧中表现近乎空气人呢?是由于他的替身忧郁蓝调,纯侦查属性,回溯时间时无法自保,且攻击力成迷,跟同伴及对手一众能力霸道且适合实战与暗杀活动的牲口替身相比实在是没什么出场机会,所以阿帕基最闪耀的时刻反而是他壮烈牺牲的时刻,之前他的戏份一直都是喝茶、造茶、杠乔鲁诺、吹布加拉提、在乌龟房间沙发上展示自己腿有多长和开飞机……虽然我这种说法很残酷,但大家必须面对的一点就是“阿帕基的能力在拓写老板真面目时是最有用的”,而第28集阿帕基顺利拓写出老板的面貌和指纹之后,他在击败老板行动中的生存意义就完全没有了,他能做的他该做的他都已经做到,并且无法“做得更好”了,之前镜中人战、壮烈成仁、小脚战、BIG战他没有派上用场,之后的青春岁月战、绿洲战和箭之夺还战他更派不上用场,足可以想象如果阿帕基没有死在撒丁岛那接下来他的角色定位将有多尴尬。所以,阿帕基登船就是为了他死亡的一瞬实现自我救赎,他死亡是为了驱动角色们继续向前。这是荒木作为创作者的恶意。而布加拉提对于全心全意为了自己的阿帕基并没有做过多的考虑,而是随时摆出一副“牺牲了也是因为做出了觉悟”的态度,这让我十分不爽,当然,也只是不爽而已,布加拉提作为“热血少年漫画”的主角之一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他做错的地方在于“作为小队的领导者在纳骨堂中没有做出对小队最有利的判断”,这是队长失格。
人设方面自四部的群像刻画初体验之后,五部的群像刻画更为具体深刻,描写侧重点不仅在主角团身上着墨,同时也向反派角色倾斜。主角团和部分反派角色量身配套了专属的回忆杀,这在前几部中是极为鲜见的,要知道三部花京院的回忆杀都是在其临死之前只用了一页的篇幅简单做了交待。当然,荒木和大卫社都不擅长拖回忆,对于角色的回忆杀都是点到即止,既丰满了角色形象也不会叫人感到厌烦。以里苏特和普罗休特为首的护卫队对立面“暗杀组”的形象也十分立体,聚拢了不少暗杀组的专属粉丝。但群像剧的描写方式也导致了主角戏份被分化,乔鲁诺的替身能力设定不仅随着战斗深入做了微调而且多为协同作战中的后方作战角色,本作在动画播出之前就享有《布加拉提的奇妙冒险》这一戏称。
立意:黄金之风有滚石篇即为佳作,无滚石篇则为烂尾;滚石篇放在最后即为佳作,滚石篇提前或独立制成OVA则为烂尾。全剧题眼——“沉睡的奴隶之章”(统称滚石篇)由于目前尚未播出,未避剧透我会在动画完结后补完这个内容。
作画:这里不谈原作作画,只讲动画,因为动画的制作流程与漫画绘制截然不同所以不能混为一谈,且荒木在五部连载时期的笔法与动画最终呈现的效果也是两种路数。JOJO动画画风虽“自成一派”,但也是取自荒木的形,荒木自己就是个重意偶尔重形的作家,大卫社的作画们亦然。人物画法方面大卫社完美还原了荒木五部时期人物耳朵、鼻子和嘴巴的画法,没有还原的是面部比例、五官排布、发型和男性胸部画法,这也直接导致动画人设比漫画长相平均苍老五岁。
当然动画制作一定要对原作中仔细雕琢的角色部分予以省略,否则画师要画几百张分镜稿可能要画到骂娘。一如四部JOJO作画监督西位辉实在B站直播时所言:业界不少原画师都愿意看JOJO,但他们都不愿意来画JOJO,累且未必能讨好。由于制作组试图还原荒木自身在各部连载时的画风变化,于是五部动画邀请了岸田隆宏作为总作画监督,成果也很显著,至少五部动画的承太郎看起来确实跟三四部的承太郎不是同一个人。
场景配色方面也回归现实配色,黄色的天绿色的大地专属于杜王町。远景镜头沿袭了业界优良传统,极致简化,你经常能截到某某某黑眼无五官的表情包,当然BD版在一些镜头设计上做了修正,这个可以自行查找BD对比。但同时在粉丝中公认的名场景时又不遗余力,借由描原作图等手段力求还原,在原作乔鲁诺“七页”木大时甚至专门分出画师去画那个部分。特效方面大卫社引入了CACANI(嚓嚓鸟,官网地址:)的动画自动补帧技术,提高了作画质量的同时也节省了人力成本。绯红之王的时删特效做的华丽、流畅且大气。
配音配乐:JOJO系列的动画音监是业界知名的岩浪美和,由于这人同期担任音监的作品过多所以偶尔会有很令观众无语的神奇发挥,上限很高,下限也很低,在五部动画中最经典的操作莫过于总集篇2时绯红之王穿透布加拉提胸膛突入护卫队处刑曲以及塞可战时在地下中间长达十分钟没有任何BGM,当然,没有流浪音监时他的发挥还是可圈可点的。本作配乐由三部动画时期接手的菅野佑悟继续担当,他为此次黄金之风特别创作了80多首配乐,分为3张OST发售,可见其用心程度,虽然曲目适用性不如二部时期的岩崎琢,但也有令人拍案叫绝的经典曲调。配音方面尽管在公布CAST时引来了部分争议,但随着动画播出进行,争议声也越来越小,34集中互换身体的操作也充分展现了声优功底。但我个人觉得为布加拉提献声的中村悠一先生在名台词时的拿捏尚有提升空间,本人并非声优专业人士,看过中村先生访谈后也深知其对布加拉提一角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仅个人意见,这里不过多展开,总之截止34集声优整体发挥稳定。
情绪调动与断点:五部动画改编基本遵循原作3话半至6话改编一集的规律,原作漫画是在周刊上连载,读者阅读情绪有断点,而动画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断点整理重构,一集断在哪里既可以挑动观众情绪又能保证悬念实际上是个细活儿,这一点大卫社在第一季动画时做得相当出色,ROUNDABOUT搭配箭头的TBC至今都是名梗。荒木在作画时是在不断推进的,很少有回过头来向后回望,这就造成了读者的阅读情绪也在随时波动,比如进入最终BOSS战时惯常套路都是极力渲染压抑悲壮的氛围,而黄金之风这边则是波波前脚刚刚身死(灵魂还留在乌龟里),后脚就演绎了一幕大家身体互换的滑稽戏,搞得观众还未消化悲痛又忍俊不禁,大战之前必有沙雕,沙雕之后必为悲壮,观众情绪在短时间内不断跃动,而非一条线贯穿始终,这也是JOJO系列叙事的特色之一。
能力口胡:最后开个单元讲讲黄金之风中的口胡部分,替身设定是荒木飞吕彦自《星尘斗士》中提出,《不灭钻石》、《黄金之风》发展完善,到《石之海》完整构成,再到《飙马野郎》中取其地基重新搭建的庞大系统,其特点就是【自由】、【无拘束】,虽然作者为了避免战斗力膨胀会为替身个体及使用者添加诸多限制或近乎于强迫症的怪癖为其制造弱点,但总体来讲替身仍是突破规则的规则之物。《黄金之风》延续并完善了四部中提出的“箭”的设定,为替身设定观完善添砖加瓦,但同时,本作在能力设计时也延续了其创作者荒木飞吕彦一贯的“臭毛病”——春秋笔法和随意更改设定。代表人物即男一号乔鲁诺乔巴拿的黄金体验以及最终BOSS迪亚波罗的绯红之王。
黄金体验的能力简言之即“依靠拳头击打灌注生命能量”,产生的效果有:击打无生命体时会将其变为生物,生物意识受乔鲁诺操控,假设乔鲁诺不操纵那生物行动将遵循生物本能,生物进行本能自卫时会反弹外界伤害。击打有生命体(包括精神能量)时会让对手产生精神暴走,意识快于行动。值得一提的是反伤与精神暴走全剧中只体现过一次。镜中人战开始,黄金体验由台前转为幕后,“从蛇体中提取血清”已经初步展现了“it just works”的特性。娃娃脸战则彻底转型为全职奶妈,开发出了制造身体零部件的能力。纳骨堂一战提取了乌龟的细胞生生克隆了个替身使者出来也只能说一句“鲁诺,你高兴就好”。后面甚至可以通过接触物体表面探知里面有没有生命能量,这些都是前期没有提及的能力设定。
而绯红之王作为最早一代“it just works”的代表人物其能力设计甚至出现了经典的悖论问题——绯红之王的能力是结合墓志铭(碑文)预言数秒后会发生的事情,然后保留结果,删掉过程,绯红之王在这个过程中无法予以破坏只能通过搬运等手段改变过程从而达到在预言的结果实现后取得先机。但在纳骨堂一战中其在电梯上方开口进入电梯内部,砍下特里休的手便无法套用“绯红之王在时删过程中不能破坏”的法则,我们假设绯红之王用墓志铭预言了特里休的手必会被切,那么按照红王的能力法则特里休的手一定会被切掉,那么红王只需要删除切除的过程即可实现切除的结果,但红王的能力规则同时决定其无法在时删中实现切除特里休手的结果,即特里休手被成功切除符合红王能力中红王法则第二项,但却违背红王法则第一条,此即为JOJO逻辑学中经典的“红王悖论”问题,同级别的问题还有七部中涉及到观测者理论的宏观世界量子理论假说——费城枪击案。
与之形成对比的即布加拉提的钢链手指,这也是为何许多设定党偏爱布加拉提胜过乔鲁诺的原因,布加拉提的能力中也有语焉不详之处,比如他开的拉链究竟是通往异空间还是可以直接开洞(剧情表现上是二者皆可),但布加拉提的能力从头至尾都没有产生过大的变化,阅读及观看过程中你只会产生“原来拉链还能这么玩”的想法而不会有“草原来你还有这技能”的念头。所以钢链手指和布加拉提都可作为荒木替身战设计纯熟的标志,由其主导的壮烈成仁战中包含了JOJO战斗构成中的经典要素——试探、分析、见招拆招、反转再反转、将能力合理运用到最大化以及运气,也可列为JOJO系列代表性战斗之一。
关于JOJO这部作品,关于五部可以说的实在太多太多,受限于篇幅加上我比较懒这里点到为止,以后有机会再叙,谢谢大家抽出时间观看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