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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2024)

简介:

    ⼀档专业的脱⼝秀竞演节⽬,51组优秀的脱口秀演员带着各自的⽣活经历相聚于此、同台竞技,通过好笑好玩、自我调侃的段子,消解烦恼,分享快乐,传递积极的生活态度与喜剧精神。

演员:



影评:

  1. 导语:作为脱口秀节目爱好者,全新的《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我将一期不落追完,不定期更新观后感。此为第二期(上)评论。

    首期评:

    第三期评:


    从《脱口秀大会》到《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作为脱口秀综艺赛道的开创者和深耕者,这两档节目不可忽略的一个重要意义是,让观众意识到,脱口秀不是一个专属于男性的领域。两档节目至今,观众可以直观看到女性脱口秀演员人数的增多,并且她们的表演普遍处于很高的水平。

    脱口秀欢迎更多女性表演者。因为语言是一种权力,历史上女性缺乏在公共空间发言的机会,女性往往会以被定义、被凝视的角色出现;女性脱口秀演员参与打破了这一局面,女性表演者的增多意味着她们可以讲述自己的故事,表达自己的感受,不仅仅是丰富了节目的内容和视角,更是通过幽默的方式揭示社会中存在的性别偏见和不平等问题,拓宽了我们的认知边界,共同推动着社会进步。

    《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第二期(上)的三个女性表演者赵晓卉,王梓晗和菜菜,她们的表演都让我印象深刻。

    观众从脱口秀的舞台上见证了晓卉的几次工作经历。当脱口秀节目回来了,晓卉不见不散地来与大家“汇报”她的恋爱经历。

    这个表演依然保持着晓卉云淡风轻的风格,看上去似乎只是一个女生在讲述一段平凡的恋爱而已,其实不然。

    晓卉的表演来源于生活,幽默都是来源于日常生活中平凡的细节,这让她的表演贴近观众,很容易让大家产生共鸣。

    这个表演也是非常坦诚的自我剖析。比如晓卉谈到自己不太擅长谈恋爱、自己与男友之间的互动方式有“班味”等,以一种轻松幽默的方式展示她个人的脆弱面,同时传递了一种积极向上的价值观,鼓励观众正视自己的情感经历,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能从中找到成长和收获。

    晓卉的表演也涉及到一些社会议题,比如女性晚婚的压力、女性在选择男性伴侣的风险性等。她以轻松的方式讨论这些话题,让观众在笑声中思考女性婚恋背后无形的社会规范与制约。

    通过晓卉的视角,观众可以看到女性在恋爱中的真实想法和感受,清晰展示女性在现代恋爱关系中的地位和角色——女性的自主权在提升(比如追星恋爱两不误),但隐形的风险和压力还是存在,纵然如此,女性还是没有放弃爱的能力和渴望。所以,颜怡颜悦给晓卉的表演很高的评价。

    王梓晗的表演则充分诠释了节目的要义,“生活的烦恼,用脱口秀说说”,她很大胆、勇敢且尖锐地触碰原生家庭的议题。

    王梓晗通过分享个人与母亲及姥姥之间的互动经历,呈现一个典型的中国家庭中代际传承的模式——代际之间相似的行为模式一代影响一代地延续,并针砭了这种模式如何给个人造成一定的心理负担,如何抑制孩子的创造力和幸福感。

    从个体延伸到现象,王梓晗讨论了家庭教育、个人发展以及代际关系等社会议题。这种讨论将提高公众对这些问题的认识,并促进社会对这些议题的讨论和改进。

    难得的是,王梓晗不只是控诉或批判,她对于姥姥和妈妈的教育方式有一种“理解的同情”,能够理解她们的困境,进而提出了解决方法。比如她建议母亲去“重新养育”自己,即满足自己未被满足的情感需求,以此来摆脱过去的影响。这种提议鼓励个人进行自我反思和成长,也为观众提供了处理类似问题的方法论。这是脱口秀宝贵的“建设性”。

    新人菜菜的表演可谓炸翻全场,拿到了191票的高票数。菜菜的表演直面“月经羞耻”这一议题。

    月经羞耻指涉的是女性在月经期间因社会文化因素而感到的不适、尴尬或羞愧感。这种羞耻感源于长期以来对月经的误解和负面刻板印象。菜菜通过自己深夜让跑腿购买卫生巾的经历,在幽默中呈现社会上月经羞耻的各种表现。

    比如不敢公开讨论。大家在谈论月经时会尽量保持低调,甚至偷偷摸摸,并使用委婉语来代替直接提及月经。让跑腿买个卫生巾搞得像谍战片。

    比如隐藏月经用品。跑腿将卫生巾放入牛奶箱里,以避免其他人看到。

    比如负面的文化观念,认为月经是不洁或不吉祥的,导致女性在月经期间被禁止参与某些活动或进入某些场所……

    菜菜在节目这一公开场合谈论月经,打破了耻于讨论月经的沉默,挑战了社会对月经的羞耻感,不仅让女性观众感到共鸣,也批判了月经羞耻背后的传统性别观念。就像鲁豫点评的,“语言改变行动,然后行动最后会改变你所有的这个思维方式”。讲述本身就是在消除偏见,并让更多人参与到推动社会变革的过程中来。

    此外,菜菜的表演也呼吁了政策层面的变化,比如提供更便宜的卫生巾或者“五险二金”,以减轻女性在经济上的负担,并推动社会更加关注女性的需求。

    由此,菜菜在表演中直面月经羞耻话题,不仅具有娱乐效果(菜菜一直在消解月经羞耻背后那个虚伪的“正经”理念),更重要的是它有助于打破社会禁忌,促进性别平等,改善女性的生活质量与社会处境。

    总之,不论女性脱口秀演员在节目中能够走得多远,当她们勇敢地站在《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的舞台上,自信地讲述自己的故事、挑战社会的偏见、拓宽认知的边界,这本身就是一种胜利

  2. 导语:作为脱口秀节目爱好者,全新的《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我将一期不落追完,不定期更新观后感。此为第一期评论。


    盼星星盼月亮,《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总算上线了,太久违了。这不仅仅是一档综艺节目的开播,也是脱口秀艺术的一次华丽回归,是那些熟悉的面孔、那些犀利的言辞、那些将生活中的琐碎烦恼转化成的笑声再次回归荧屏,也再次回归我们的生活。

    我很喜欢节目一开篇的那句,“生活的烦恼,用脱口秀说说”。简短而有力的话语,道出脱口秀的本质,也揭示了《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的核心价值。

    在快节奏、高压力的现代生活里,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烦恼和困扰。它们或大或小,或多或少地影响着我们的心情和状态。面对这些压力,有人选择沉默,有人选择逃避,但总有一些人,选择用笑声来对抗这一切。

    这就是脱口秀的意义——用笑声消解生活的烦恼。那些优秀的脱口秀演员们(就简称他们为“脱友吧”),用自己的才华和努力,为我们带来一场场精彩的表演。他们享受这个舞台,享受表达自我,享受将生活的烦恼转化为笑声的过程。

    所以,《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回归,他们也就相继回归了——呼兰,徐志胜,何广智,颜怡颜悦,赵晓卉,张博洋……而鸟鸟、童漠男、程璐等人,这一季也以编剧的身份回归。

    电视和综艺全面开花的徐志胜说,“当熟悉的那个上场音乐响起的时候,我心里真的就是一句话:回来了,又开始了,开心我还在,很开心我还在。”

    这道出了很多脱友们的心态,既是对个人回归舞台的感慨,也是对脱口秀这种艺术形式的一种深情告白。脱友们深知:站在舞台上,用言辞去打动观众的心灵,这是一种怎样的荣耀和挑战。那种“精神时刻紧绷的感觉”,对于脱友们来说,反而是一种“非常舒服”的状态,毕竟脱口秀是热爱的事业,毕竟这是生命的舞台。

    《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也是重聚的舞台、友谊的舞台。脱友们不仅是舞台上的竞争者,也是生活中的朋友和伙伴。他们一起经历风雨,一起分享快乐,一起面对挑战。对于他们来说,这种团聚同样太久违太宝贵了。

    由此,我们某种程度上也能够理解,哈哈哈大笑圈的脱友们宁愿选择车轮战,也不愿意选择一对一挑战的原因。就像颜悦说的:“大家一开始都说想打他,但是其实你真的到了那个场子,大家就是其实很怀念,彼此团聚在一起的感觉。”

    而作为观众,我的心情跟大张伟很像。当呼兰出场时,大张伟眼眶有泪。他说:“我觉得观众,有很多看这个节目,呼兰出来那一刻有点眼泪,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啊,但是我觉得还在那,这一切就还在呢,真好。”

    并不仅仅是呼兰,而是脱口秀重新回归带给我的那种感觉——一切都还在,真好。对于很多观众而言,脱口秀并不是简单的娱乐消遣,也是情感的寄托和释放。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以他们的方式,讲述着我们的故事,理解着我们的喜怒哀乐。我们通过看脱口秀,找到与自己生活共鸣的点,从而在欢笑中感受到一种被理解和支持的力量。

    《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第一期就有很多让人深深共鸣的文本,用脱口秀说出我们的烦恼。

    大国手是让人惊艳的一名新人。作为一名哲学硕士,大国手在毕业后面临着就业难题,一边准备攻读博士学位,一边考取了摩托车驾照,开始跑摩的来赚取生活费。然而,当她的摩托车出现故障后,由于缺乏资金修理,她陷入所谓的“摩的困境”,即为了赚钱需要摩托车,但又因为没有钱而无法修复摩托车。这不仅仅反映了文科毕业生就业难的问题,还触及一个更为深刻的主题——人类存在的基本矛盾。脱口秀作为一种独特的艺术形式,它在批判和提出问题的同时,避免了过度的道德说教,而是以自嘲的方式呈现了人生的复杂性和哲学思考的价值。

    颜怡颜悦敏锐发现中文名字中的性别差异,男性名字往往含有更多的动词,暗示着行动力和力量,而女性名字则倾向于使用名词或形容词,常常与柔美或美好品质相关联。她们巧妙地揭示并讽刺了日常生活中那些容易被忽视但无处不在的性别刻板印象,这些微妙的偏见虽然不易察觉,却真实地影响着人们的行为和社会互动。

    又比如贾耗以幽默的方式探讨了“化妆羞耻”这一社会现象。在现代社会中,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每个人都可能因为外貌而感到焦虑,这种焦虑不仅来自他人的目光,也来自个人内心的审视。贾耗经由脱口秀表演传达的信息是,我们不必完全受限于社会强加给我们的标准,也不必陷入无休止的自我批评和比较之中。他鼓励大家接受自己的独特之处,无论是外表还是性格特质,比如女性可以展现她们粗犷随性的一面,男性也可以选择更加温柔精致的生活方式。最重要的是,每个人都可以学会如何自信地面对生活中的各种目光,超越外在的评判,活得更加自在和幸福。

    “生活的烦恼,用脱口秀说说。”这是一种艺术,更是一种智慧。在这个充满变数的世界里,《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就像是温暖的港湾,为每一个疲惫的灵魂提供一片可以休憩和释放的宁静之地。当笑声响起时,快乐回来了,所有的烦恼也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

  3. 导语:作为脱口秀节目爱好者,全新的《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我将一期不落追完,不定期更新观后感。此为第三期评论。


    从《脱口秀大会》到《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它们并不仅仅是两档脱口秀节目而已,还都具有一个深远的意义:为新人脱口秀演员提供了展示才华的平台,推动整个脱口秀行业的发展。

    很多有潜力但缺乏机会的年轻人可以通过腾讯视频的这两档节目被更多人认识,从而有机会在行业中立足,也激励更多的年轻人投身到脱口秀事业中来;节目通过发掘新面孔,不断注入新鲜血液,使得脱口秀这一艺术形式繁荣发展。

    《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再一次自觉承担起挖掘新人、培养新人的责任。节目51组参赛选手里,新人有28组,超过一半。

    很多新人的表演非常亮眼,以实力证明自己能够走到第二赛段绝非依靠运气。节目进行到第三期,这一期我个人特别喜欢四组新人:山河、大国手、荒岛人气王和漫才兄弟。

    山河是一位特别有观众缘的选手,不仅因为她很可爱,也因为她讲得可爱又犀利。

    这一期依然围绕山河喜欢的“吃”展开。她以轻松自嘲的态度谈论自己的身材和饮食习惯,巧妙反击那些试图让她感到焦虑的声音。例如,当同事调侃她的体重时,她的回应不仅机智还带有反讽。

    她的文稿中充满幽默的语言和生动的描述,比如“可盐可甜”“麒麟瓜”“纯欲风”等,让人忍俊不禁;她对网络上减肥口号的调侃,反对身材焦虑,让内容更加贴近年轻人的观念与趣味。

    山河最后讨论了现代人面临的压力以及如何寻找快乐的话题,指出快乐不应该被分为高低级,并鼓励大家珍惜能够让自己快乐的事物。这种积极正面的态度,温暖且有力量。

    就像鲁豫说的,大国手是脱口秀舞台上的独一份。她以学哲学的背景出发,机敏地结合哲学概念和日常生活,提供了一种与众不同的独特视角。

    这一期表演中,大国手通过将理论知识(自我、本我、超我)与日常情景相结合,既制造了奇妙的陌生化效果,让观众开怀大笑,也表达了她对爱情、自我和生活的看法,感受到她的真实情感和深刻思考。

    经由此前的《脱口秀大会》,很多观众第一次认识到漫才。作为一种外来的喜剧形式,漫才通常由两名喜剧演员合作进行。在这对搭档中,一位通常扮演“装傻”的角色,另一位扮演“吐槽”或“纠正”的角色,两人之间的对话和互动不断地制造笑料。

    不过,漫才一直面临着本土化的困境,因为漫才所依赖的快速对话节奏、双关语、方言和文字游戏等,都是基于日语的语言特性设计的。汉语虽然也有类似的表达方式,但在翻译和转换过程中可能会失去原有的趣味性和幽默感。国内漫才的挑战在于,创作出符合中文语境的喜剧。

    《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中,荒岛人气王和漫才兄弟终于证明了:本土化的漫才,可以这么好笑!

    荒岛人气王的文本,将经典的超级英雄故事《蜘蛛侠》改编成一个关于职场的讽刺故事,主角不再是拥有超能力的蜘蛛侠,而是变成“老板侠”。将超级英雄电影中的元素与职场现象相结合,形成一种独特的对比和反差,增强了幽默效果。

    文本中有漫才特有的荒诞。如“老板侠”发现自己的舅舅去世的原因,居然是因为“正月理发”,令人捧腹。

    而经由对“老板侠”的设定,如“画大饼”“加班文化”“调休制度”“内卷”等,文本展现对职场现象的讽刺和调侃。

    荒岛人气王的整个表演,通过独特的角色设定、夸张的情节发展以及对现实职场现象的讽刺,成功地创造一系列笑点,既有趣又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漫才兄弟的表演,是一个典型的漫才风格脱口秀文本,通过快速的对话节奏、离奇的场景设定、以及角色间的互动来制造笑点,并且做到极致的本土化。

    两个角色形成鲜明对比,一个是首次尝试体检的“病人”,另一个是经验不足且行为夸张的“假医生”。

    体检过程被描绘得非常滑稽,例如“看喉咙看到肠胃”“用毛笔代替棉签”“心跳男左女右”“嘴巴不是冰箱”“心电图看股市”等,将漫才的荒诞与无厘头体现得淋漓尽致,观众的笑声此起彼伏。

    快速的对话节奏,让整个场景显得紧凑而充满活力,同时增加了紧张感和期待感,观众更容易被代入表演语境中,被快乐的情绪所感染。

    故事的结尾以一种出人意料的方式结束,即“抽血管未拔导致病人头晕”,这一情节不仅呼应开头,契合漫才一个装傻一个打脸的特点,也给整段表演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两个演员的配合也堪称天衣无缝。徐浩伦巧妙地装傻充愣,憨态可掬,频频被“打脸”,每一个夸张的动作和无辜的表情都让人忍俊不禁,谭湘文则机智幽默,恰到好处的拆台,笑果十足。

    窥一斑而见全豹,《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的新人们,是真的强。而一档脱口秀节目,新人强,才是真的强。

    从节目层面来看,新人往往能够带来新鲜的视角和创意,也容易引起年轻观众的共鸣,新人的出色表现能够激发观众的好奇心;新鲜血液的注入可以让节目保持活力,有助于节目不断创新和发展。

    从行业层面看,脱口秀行业需要不断有新生力量加入,才能保持长久的生命力;一个能够持续输出优秀新人的节目,证明了其在人才培养和选拔机制上的有效性,这种良性循环有助于形成一个更加开放和包容的行业环境,吸引新生力量,促进整个行业的健康发展。

    《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新人辈出、新人很强,恰恰说明了节目很强、节目之于脱口秀行业意义重大。不论新人能够在节目上走多远,他们在脱口秀的道路上已经开启新的篇章,脱口秀行业又涌入一批生力军。

  4. 前几天播出的《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又火了,从大山走出来的姐妹Echo的表演引发了很多讨论。Echo第一期的段子也是围绕着原生家庭,尤其是结尾对于父母的吐槽,获得了现场的高分。这一期节目里,Echo更进一步,讲述了二姐跟家里断亲的话题。不过这一次,观众似乎没有之前那么买账,现场只获得了105票,遗憾淘汰。

    这样的低分不仅与演员自己的预期有差距,也让屏幕前的很多观众大呼不满!小红书上很多老问题又被翻了出来:“脱口秀一定要好笑吗?”“在一个喜剧节目上讲这种偏沉重的话题合适吗?有意义吗?”我尝试着通过三个问题来聊一聊这件事

    Question.1脱口秀一定要好笑吗?

    当然!不然它就不应该被叫做“单口喜剧”。作为一种喜剧的表现形式,它最重要的目标或者说唯一的目标就应该是好笑。

    张灏喆在自己的播客节目里也聊到了这个话题,演员好笑的优先级一定是远高于自我表达的优先级的,他给了一个更简单的理由——因为你收钱了。既然收钱了,就要对观众负责,就要对怀着“找乐子”的这些来看喜剧节目的观众负责。

    脱口秀能作为一种演出形式进行售票,就是因为它是一门手艺活。你会发现,如果追求的是自我表达,普通人也可以洋洋洒洒的写出三五千字,但是你写出一个两千字的搞笑段子可太难了。观众是在为这种劳动创造付费(注意力的本质也是一种付费),那作为喜剧演员就应该毫无疑问的为他们提供这种服务。

    Question.2喜剧可以触碰沉重的话题吗?

    当然!抛开“喜剧的内核是悲剧”这种人人都能聊上3分钟的嗑不谈,我们从演员的角度出发:什么样的人适合做单口喜剧?他一定要是一个有表达欲的人。他可以内向,也可以外向;可以擅长表演,也可以一动不动,但是他必须是有东西想要表达的。而人的表达,自然会不可避免的回到一些沉重的话题。

    喜剧的理论说到底就那么些,但是如何运用这些理论来处理这些沉重的题材,就是喜剧演员之间功力的差别。哪怕仅拿这档综艺内的表演来对比,Kid讲的替父还债,小鱼讲的校园霸凌,都是沉重的话题,但现场的反馈得分都还不错。这条路早已经被印证,虽然这并不是一条容易走的路。

    平心而论,Echo这段内容其实并不差,这也是为啥网络上会有那么多惋惜的声音。除开能力制约,可能更大的一个制约因素是由于节目形式所带来的时间上的限制。

    深刻的表达,宏大的主题与喜剧元素不冲突,《大话西游》《楚门的世界》包括隔壁家的多个sketch,其实都做到了这一点。但他们长则90分钟,短的也至少有13分钟,这给了他们足够的空间来对这些题材做处理,并跟观众建立连接。

    (隔壁这种有笑点有立意的作品,也很难浓缩成5分钟)

    我刚开始讲脱口秀的时候,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前辈们总建议开头段子一定是跟个人特质相关的内容。后来讲多了逐渐明白过来,上台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跟观众建立连接。台下的观众先了解了你是谁,才会愿意去听你的故事。你上来就“今天我跟大家分享一下最近的生活”,观众下意识的反应就是“你谁呀,我为啥要来听你的故事”。

    王十七有一个专场叫《方心未艾》,从自己的生理缺陷一路讲到家庭创伤。最后那段母亲的来信,第一次听的时候就让我潸然泪下。但如果试想没有前面半个多小时的铺垫,让观众彻底认识和认同这位身患重病但乐观幽默的数学老师,相信大家也很难有这么多的情感代入。

    (B站搜索《方心未艾》直达,非常推荐)

    Echo的这段表演也是同理,如果作为一个双拼或者专场的后半部分的段子,我相信它也能收获很好的效果。但是5分钟的时间真的太短了,这样的纵深根本不足以让这样的话题充分施展。对于她来说,这显然是一副过于沉重的镣铐。

    Question.3演员应该选择讲自己想讲的内容吗?

    当然!前面我们讨论的都是怎么处理好一个喜剧作品,但是谁说在一个喜剧竞技舞台上就一定要完全遵从第一法则呢?我是否可以放弃一个晋级的机会,去讲一讲我最想表达的话题,当然可以!而且有无数的人这么做过了,Echo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断亲”是一个沉重的话题,这远比山山大爷调侃死亡需要更大的接受度。从观众的反馈来看,确实有很大一部分人对于这个话题是有心理负担的,他们不敢笑,或者说没有做好笑对的准备。但令人欣慰的是,通过这样的话题筛选,反而能更精准的找到与演员共情的那一批观众。

    Anthony Jeselnik有一个专场叫《我思我祷》,里面都是地狱笑话,其中不乏对于杀婴、恐怖袭击的调侃。

    我跟朋友复述其中部分内容的时候,刚听了一点她就大皱眉头,但这并不妨碍它是一个豆瓣了8.5分的优秀专场作品。淘汰之后的Echo开始链接更多从大山走出去的姐妹,我想这也是她最想要的做的吧。

    一个优秀的作品最终的落点都应该是看见人,喜剧使人相聚带来的是人与人的连接。Neal Brennan的《三个麦克风》,一个话筒讲one-liner,一个话筒讲单口喜剧,一个话筒做自己创伤分享,为观众呈现了单口喜剧专场的多样性。在舞台上,他在三只麦克风之间走动的时候,正是他不同侧面的展示。

    其中第三只麦克风一点也不喜剧,反而相当沉重

    这也恰恰影射了我们目前在公众表达的现状:我们要说太多的笑话,裹上厚厚的包装,才能讲一点自己真正想讲的东西,说一点自己想说的真话。

    尽管脱口秀的第一要义是好笑,但它对于喜剧演员来说绝不会仅仅只是赚钱的工具。大部分从业者会从这个表达的过程当中获得自我疗愈。就像我一直感觉《再见,李可乐》之于谭松韵,《去有风的地方》之于胡冰卿,都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影视作品,这也是他们自我疗愈的一部分。

    同理,一个喜剧演员在台上,通过结构精巧的文本,活灵活现的呈现获得了观众的认可。那她也当然可以选择冒险讲讲自己的真心话,以完成对自我的疗愈。这是她应得的奖赏。

    在当下的环境里,我们要越过无数的山丘,才能获得一个短暂的机会讲我所想。唯一令人欣慰的是,只要念念不忘,就将必有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