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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之家 Sieranevada(2016)

简介:

    巴黎《查理周刊》袭击三天后,也是父亲去世40天,拉里,四十岁的医学博士要在周六参加一次家庭聚会,共同纪念亡者。然而,事情的展开却与预料中不同。被迫面对恐惧与过去,而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在家庭中的位置,他开始讲述自己那部分真相。

演员:



影评:

  1. 连绵不绝的退却
    ——普优《雪山之家》

    尽管以两个男人长达四分钟的笑声收场,罗马尼亚导演普优的新作《雪山之家》依然带有满满的攻击性。他似乎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纪录一场交替爆发此消彼长的家庭纠纷,但实际却将话题引向罗马尼亚的地缘尴尬和整个民族迟缓的宿命悖论——传统,政治,宗教,左还是右,前还是后,相信还是怀疑,这一切在一个封闭的公寓里似乎都有据可循——正如普优自己所述——“在有限的空间里去延展无限”——在趋于真实的影像体验中,对于深层意义的指向也许就更加发散。

    在东正教中,人去世后第9天到第40天是上帝的考察期,而第40天,家庭需要举办特殊的祭奠仪式,并请求上帝来决定亡灵的归向。依照东欧人的传统观念,一家之长的逝去,总是会触发家庭内部力量的不均衡,引发接连的家庭冲突。

    影片的这一选题来源于普优的同样亲身经历,片中主角Lary在日内瓦工作,而普优正是在日内瓦完成学业;在2007年,普优的父亲去世,他奔丧回家,见证了一系列的家庭矛盾,顺便还和母亲的一位老同学吵了一架,这位老同学在电影中就化身为对齐奥塞斯库统治念念不忘的老婆婆Evelina。

    影片几乎全部采用大段的长镜头叙事,有些镜头长达近10分钟,而场景的单一,更是减缓了时间的流逝,似乎是在1:1构建着等同于生命的真实。在一些使用类似拍摄手法的其他影片中,摄影师总是习惯于用摄像机的快速调度来避免过多人物调度,并试图追求一种所谓的“真实质感”,但普优不厌其烦地将人物的走位,关系,触发链接,统统考量在内,打光,构图……共同建造着一种隐秘的精致。

    摄影机本身更是这种精致的重要参与者,它始终一位缓慢的旁观者,而且并不会由于好奇心徒增而立刻改变观看方式——只是安静地呆在人群之外,关切却慵懒地看着人们——似乎是逝去父亲的幽魂在人间的最后一次游荡。他穿梭于亲人之间,默默地看着他们争吵,哭泣并和解,跟踪心爱的儿子,看着家人为吃上一顿晚餐而竭尽全力。

    从普优早年拍摄的老人院纪录片,到为他博得“一种关注”大奖的《医无可靠》,普优似乎从未放弃老人的题材的关注,对老人的探讨也似乎直指生命的追问。

    对于影片题目《Sieranevada》,本意实际上是对于“内华达山脉”的罗马尼亚语音译,普优说影片中,人们居住的共产主义时期留下的旧公寓大楼,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连绵的雪山一样。

    如果我们按照政治推断公式去解读影片,父亲的去世意味着罗马尼亚民族传统精神的沦陷,小儿子无法穿着父亲的衣服,似乎是在暗示着传统精神尴尬的现实适用性;几个儿子代表着多样的社会势力和思潮,而母亲却又如自然本身,企图去平衡和滋润所有人。

    然而如果一切都按上述逻辑走位,似乎又显得过于僵直,因为影片中的主要人物都无法贴上具体的标签,个性鲜明的同时血肉依然丰满。他们在餐桌上讨论政治事件,也讨论网络流行歌曲;他们会为理念争吵,也会偷情;他们对着别人的哭泣发出哂笑,自己又不禁会留下眼泪——角色们拱绕着一种有力的气场,这气场本身有着发酵一般的膨胀潜力,纷乱的随机性和似乎无法避免的伤怀。

    而影片本身则是一种并不迫切的找寻,游走在人群之间,游走在话语之间,却又置身事外。在这种找寻中,答案又似有若无,“查理事件”的真相,“9.11”的真相,Tony偷情的真相,Relu染上烟瘾的真相,女儿朋友吸毒的真相,父亲的灵魂会究竟会走向哪里,女人为什么哭泣……而远远看上去,这些问题似乎又都退却了原本的色彩,凝为一体,如同雪山一样与你冰冷相望。退却欲望,退却虚荣,退却你所不齿和你赖以为继的,剩下的或许就是答案。


    2016.5.12
  2. 很有意思,同是讲述中产阶级的日常生活与危机,鲁本·奥斯特伦德的《游客》(Turist ,2014)和本片克利斯提·普优的《雪山之家》(Sieranevada,2016)都在内容上采用了一个横亘在其中的庞然大物——冰山作为其背景,并且都采用弦乐收尾,或许一方面是与两位作者所处的地理环境(瑞典、罗马尼亚)有关,另外,似乎细细想来也很难找到另一个如此精准放置在影片之中用以隐喻其中产阶级日常生活的现实存在了。所以简单思考了一下罗马尼亚新浪潮,不过这一点不需要我多言,我们的豆红——胤祥(知网真名王垚)老师已经写了不少相关文章了,我也没有必要在此半瓶晃荡,多的还是结合自己看的一些东西说一些别的,言辞之中如果有疏漏纯熟才疏学浅如有冒犯也纯属跳梁小丑行为。

    在此之间还是要简单介绍一下号称是近十年来欧洲唯一的电影运动[1]的“罗马尼亚新浪潮”:或许是一种源自高高在上的西方视角,来自这么一个国运坎坷小国的作者们爆发出了巨大的能量,他们的作品在国际影坛上崭露头角未免太令人惊讶了,因此这个国家的大多数作品也就被冠以“新浪潮”的名头,而据我所了解的按照罗马尼亚的电影史来看这或许叫做“罗马尼亚初潮”会更好一些,这也仅是一个玩笑。与国际上对其高期望相对应的则是罗马尼亚本土作者对于这种定义的消极态度:

    克里斯提·普优(Cristi Puiu)在采访中表示,这种定义是对于‘新浪潮’概念的盗用是西方媒体自己的构想。普优把当下罗马尼亚电影在国际上的成功比作一个“美好的意外”并不能代表新罗马尼亚电影之间有着必然的关联性。新一代导演们认为自己更多的是作为个体而非组织或者运动的一员来进行艺术创作的。另一位“新浪潮”导演尼·卡兰非(Nea Caranfil)在被采访时说道:“评论家喜欢创造‘浪潮’或者‘时代’等概念来满足他们的目的。”他表示自己并不属于任何组织,这种“教条”式的归类对于和他一样工作着的年轻导演们来说是毁灭性的[2]。

    总之,这一切始于本片导演克里斯提·普优(Cristi Puiu)的另一部早期作品《无命钱》,而后是克里斯蒂安·蒙吉(Cristian Mungiu)的《幸福在西方》、柯内流·波蓝波宇 Corneliu Porumboiu的《布加勒斯特东12点8分》(A fost sau n-a fost? ,2006)而后又是普优的《无医可靠》……因此用浪潮一词确实也很形象,是一种浪潮一般的呈递关系——“普优种下的种子,波蓝波宇浇灌了土地,蒙吉需要开始收获果实了[3]”。

    诚然,无论导演们/西方媒体们如何评价这些评价,罗马尼亚新浪潮这一词的出现也确实代表了他们这一群体在作品上呈现出的基于某种本国特色社会文化背景的具有共性的美学风格:

    ①后共产主义东欧(或是后齐奥塞斯库时代罗马尼亚)社会转型的叙述:政治主题与诉求

    ②罗马尼亚电影工业的复苏:元电影元素

    ③社会主义现实主义风格的逆反:丑陋、极简的现实主义日常生活阐释

    以上全是废话


    以下依旧全是废话

    本片《雪山之家》即是涉及到①和③主题的一部佳作。故事以巴黎《查理周刊》总部发生枪击案的三天后、拉里父亲离世后的整四十天为背景,借悼念聚会的形式聚集起一家祖孙三代十余人,通过他们的喜怒哀乐构建出每个个体的遭遇,从而辐射全世界的苦难。他们谈论的话题也多围绕国际政治展开:从“9·11”事件是否为阴谋论的争论,到《查理周刊》遭遇暴力袭击事件;从布什聊到普京,再从政治谈及宗教问题……[4]

    实际上随着马克思主义的出现,一系列有关日常生活的哲学思辨不断有发展,并且伴随着社会实践的不断发展也在不断进行改变,对于日常生活的探索也更加艰难,我们很难从技术、历史性或历史形态或政治、政治生活的层层阻碍中寻找到真正的日常生活状态,甚至在这过程中我们并不知道我们自身是否已经被异化被吞噬从而再也无法阐释真正的日常生活。尤其是“现实主义电影”这一事物在带来某种阐释的可能,正如维尔托夫所说:“发明摄影机就是为了深入可见的世界,探索和记录视觉现象,这样我们就不会忘记所发生的一切以及未来需要纳入考虑的一切。……摄影机的真正目的——对于生活现象的探索”;同时也更加狡猾地可能迷惑了更多人:摄影机以忠实的记忆方式、以影像的形式定义了经验和记忆的关系。尤其是故事片实则用阐释的方式营造出一种自足的、与现实世界极其贴近的“现实”完成品(纪录片则是在不断探索和发现)。而《雪山之家》正是基于这样一种现实主义基础之上对于传统“政治片”和历史书写的突破以及意识形态“进步”(对于大部分出生于上世纪六十至七十年代的“罗马尼亚新浪潮”导演们来说,成长于特殊政治体制中的少年时代成为了“新浪潮”导演们集体的回忆。当政权解体后,终于摆脱教条的审批制度的“新浪潮”导演们必然要对这段特别的历史予以回顾和重述。对于“新浪潮”导演们来说,齐奥塞斯库执政时期仍然是政治反思电影取之不尽的灵感源泉。即使是倡导“去政治化”的克里斯蒂安•蒙吉。[1])和它投射在影像上的探索,而这些均是与日常生活的阐释息息相关的。

    不管我们是否承认,在今天,审美活动已经超出所谓纯艺术/文学的范围,渗透到大众的日常生活中,因此艺术的审美活动越来越倾向结构化和复杂化,审美化是一个深刻的、经过媒介而发生的、体现于生产过程与现实建构过程的巨大社会-文化变迁,正如鲍德里亚所言:“现代社会中影像生产能力的逐步加强 、影像密度的加大 ,它的致密程度 ,它所涉及到的无所不在的广泛领域 ,把我们推向了一个全新的社会。”“符号与图象的流动已经成为社会生活(尤其是城市社会生活)中的一大景观 , 它们已经渗透到当代社会的日常生活的肌理中[5]”,于是,影像沦为了符号的奴隶,成为碎裂的被肢解的躯体,供大家拼凑成一个个所谓整体、系统享乐。因此,普优率先使用了“审丑”的方式去美学化,打破一切美化的可能,构图的限制,通过不加修饰的自然光,立刻颠覆了传统的观众对于视像快感的需求,而当下的所以现实主义影像正有这种依赖于“物”的可视性带来的满足的趋势,这反而分离了日常生活的功能需要和形式的感受。

    同时,手持摄影旁观者式的镜头为我们塑造了一种按照现实的时间与空间秩序所构架起来的时空。通过逼仄拥挤空间的呈现、对于无效的运动以及细枝末节的关注使时间在电影中得到了空前的还原,长镜头的表达使“电影时间”与“真实时间”近乎一致,这种一致性赋予了影片日常生活的力量,日常生活无需因为它的粗鄙肤浅、缺少深度而必须由美学来改造,对于时空毫无修饰的“自然主义”以最小的修饰获得了最强大的震撼和审美效应。

    此外,对于内容的表达也往往因其无限接近生活而被忽视,实际上本片确实也不需要字字珠玑针对其每一句话的内容进行金句分析(这也正是其辩证性所在),而是可以从一种语意序列抽出(对话本身)、进入概念层次再置入一个更宽泛的序列,令“对话”本身在表达中获得新生,个体-中产阶级群体、房间空间-资产阶级空间、冰山-社会空间三层空间形成一个连续的整体,在极简元素的空间适宜的调度安排下呈现了一种我更愿意称呼其“扬弃”而非“超越”(首先超越本身有一种更加宏观的站在更高维度更大尺度视角进行俯视的意味而并不是拨开层层云雾下潜到日常生活处的探索含义)具体日常生活的实践性的概念性的重塑,不再是退回到纯粹“个人的”、“再隐私化”的日常生活,因此影片的影像浓缩了日常生活,我认为其与拉夫迪亚兹的影像类似,是一种紧致的日常生活影像。

    最后,包括“罗马尼亚新浪潮”群体这一概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并不正确,这都是在孤立一个个体,在不超过其特定内涵和外延限制的条件下试图考察这一主体的内涵及其后果,为产生一个以个人利益为目标:设立一个严格的边界,并试图赋予无序的事实一种秩序,而在此背景之下,对于这类现实主义影像抛开日常生活再进入其个体的“作者电影”范畴空谈其“紧致”与“松弛”无异于抛开一个女士的年龄与其社会地位谈论其皮肤,完全抽空其存在的意义、实践意义进入了私人意识,这种剥夺了生活的对于影像的评价方法是毫无意义的。

    (看似图文并茂,实际上草草收尾啦)

    [1] 尤佳, 新罗马尼亚电影的“黄金年代”-罗马尼亚电影新浪潮研究,[D] 2015, 河北大学

    [2] (英)克莱伯.罗马尼亚史[M].李腾,译.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10:226

    [3] Diana Popa.Probing the Body–Political and Medical Authority in the New Romanian Cinema[M].Univ.Sapientae Film and Media Studies,2011:117,119

    [4]王鹤翔, 历史追问与自我身份架构——新世纪罗马尼亚政治片解读.[J] 当代电影, 2017(09): 第91-95页.

    [5]《消费主义与后现代文化》,译林出版社2000年版,第98页,第94页

  3. 在三个小时的片长面前,任何电影爱好者都会再三掂量一下自己的决心,但是回过头来看,超过两个小时的电影也易出精品,不仅因为导演可以在充足的时间里把故事说透,演员和角色有足够的空间把戏份做足,而且从“选择性偏差”(selection bias)的角度讲,所有敢把电影拍成三个小时那么长的导演里面,应该大多数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很幸运,罗马尼亚导演克里斯提·普优的作品《雪山之家》就符合这样的描述,而且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这部送展戛纳的东欧电影并没有受“戛纳”和“东欧”这两个标签影响,全无高冷气质,Vue West End 容纳得下两三百人的放映大厅里座无虚席,观众随着剧情的进行笑声就没有停过。我中间看了有四五次表,倒不是因为想要电影早点结束,而是通过记时间来默默推敲一下全片的段落结构。

    三个小时大致分成四段,第一个小时属于舞台搭建,是观众认识角色,了解剧情的过程,更重要的是给全片定调,从男主人公拉瑞在左右摇摆的镜头里被各种琐事的牵扯中,和多起一言不合就从聊天变成争吵的对话里,我们清楚地预感到这顿“家庭聚餐”注定将不太平。而影片里十多个主要人物轮番出场(当然是以很自然的方式),他们之间关系的交代让位于角色性格的刻画,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的特质。在这部以对话而非“表演”作为主导的电影里,角色的特质大多数时候就等同于她/他背后的立场和观点,关于9/11和新旧罗马尼亚社会的讨论(甚至争吵)贯穿始终,正是为了刻画角色而服务的。

    这也是这部《雪山之家》的之所以好看,耐看,至少不会让观众睡着背后最主要的原因。回顾这部电影,表面上似乎是议论多于叙事,(因为不同观点之间的交锋几乎从未停过),但在我看来,它仍是叙事为主,议论为辅,甚至进一步讲,议论其实是全力为叙事服务的。在喋喋不休当中,不管说的是政治阴谋论,还是其他社会问题,导演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对这些讨论本身是否有价值而发表态度,更别说他自己是究竟站在哪一边了——如果非要说有的话,在我看也是否定多于肯定。剧中不止一个人不止一次表达出“你们都别再跟这瞎BB,老子要吃饭”的无奈和愤懑,而从主人公的妈妈和姨妈两姐妹对待家庭和丈夫不忠的态度不同也可以看出,导演其实还是更倾向于“不管谁对谁错,日子一样还得过”的务实态度的。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是一段精彩的过渡,为接下来第三阶段的剧情高潮作准备。久等了的神父终于姗姗来迟,导演也不遗余力地全程记录下了整个纪念仪式过程。由于第一个阶段扎实的铺垫,每个角色的形象都在这半个小时里愈发生动和可爱起来,全片的幽默氛围也渐渐达到顶点。不晓得别人如何,反正我是在这半个小时里开始喜欢上这部电影的。

    此后的一个小时是第三阶段,大致对应了一家人前后两次坐到餐桌上之间发生的所有事情,搅局者(托尼)的介入,争停车位的小插曲,还有拉瑞回忆父亲的长段倾诉,有张有弛,把影片的情绪推向新的一个高潮。我们也在这一个小时里面越来越看明白导演想要给我们拍什么,漫长而琐碎的生活中,其实还有许多事情和“想吃顿饭却一直吃不成”这个经典的“布努埃尔命题”一样,让人烦恼,疑惑,而且久而久之便不想再去寻找确切的答案。作为医生的拉瑞不想去回答自己姨妈的症状是否危险,并用了十分程式和职业化的“官方口吻”来回复姨夫的问询,“我们有消息了再通知您”,也许是暗暗在说,生活到最后也成了我们朝九晚五的工作一样,没有多余的情感,没有绝对的价值观,没有高尚的追求,只剩下一些不得不去重复和遵循的习惯,和应尽的责任与义务罢了。

    这是一部十足的在讲生活的电影。如果说前一个半小时导演还在拿政治,宗教,社会问题作幌子的话,那么在接下来的这一个小时里,生活这本书终于被翻开,我们开始逐字逐句去评点它上面写的究竟有没有道理。

    第四阶段是最后半个小时,风雨后的平静,以没有对话的空镜头为主,即便是对话,也以毫无情节推动意义的“来,给我盛一勺土豆泥”这样毫无养分的内容居多。三兄弟最后坐在餐桌前面面相觑,直至每个人看着对方开始哈哈大笑起来,影片就这样以一种非常简单而又饶有意味的方式结尾,举重若轻,大气,毫无扭捏做作之感。我们也由此看到了导演的些许真诚。

    总的来说,这部以布努埃尔《资产阶级的审慎魅力》的主题为蓝本,用典型罗马尼亚电影的长度,通过单空间多人物密集对话和场面调度来讲故事的电影,还是很值得一看的。电影的名字《雪山之家》很其貌不扬,甚至有些误导效果,因为这一家子既不像冰雪一般冷酷,也不是山里人那样闭塞和不通晓世故。正正相反,我们看到的这一家(也可以说是几家)从老到小,每人身上都有不一样的活力和热情,在种种不顺心和起伏面前,依然敢于用自己认为最正确的方式积极面对,即便是“不作为”也是由于顾全大局而绝非一味消极。人物性格的饱满,他们对待生活(甚至命运)的态度的饱满,支撑起了这部饱满的影片。

    《纽时》在影评里介绍说《雪山之家》和很多其他 NYFF 的电影一样,也是在讲人性(humanity),这里讲的是自私,因为自私也是人性里很重要的一部分。写到这里我似乎有点明白了作者的意思,生活从来都不是水到渠成的,十之八九也都容不得你既来之则安之那样潇洒,该争取时争取,该坚持时坚持,做好自己,对得起自己,也许就是这种自私背后真正积极的一面吧。
  4. 喜欢此片的的原因有千百种,不喜欢的理由只有一个。逼仄空间多处长镜头内调度非常灵活,有时觉得有点室内版的意思。将近3个小时的片长,能处理得一点也不枯燥,天下能出其右者寥寥。影片出场人物众多,而且每个人物的设置都能看出导演的深意,大量的对白推动着剧情发展,我们稍不留神就会错过一些信息,如果你仔细听过对话(或看过字幕)的话,你会发现影片的所有对话都有所指(喜欢影片非直接性批判的对话,朴实而隽永),所以千万要盯紧字幕(懂罗马尼亚语的除外),否则就如看了一部普通的家庭聚会戏一般枯燥且无聊。我这里就不对影片做过多评论了,仅将剧中人物的关系图谱奉上,以助于大家更好地理解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