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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记忆 Maria Larssons eviga ögonblick(2008)

永恒记忆 Maria Larssons eviga ögonblick(2008)

又名: 永恒时刻 / 玛拉拉森的永恒记忆 / 永恒的瞬间 / 刹那永恒 / Everlasting Moments

导演: 扬·特洛尔

编剧: 尼克拉斯·拉德斯特罗姆

主演: 玛莉亚·海思坎恩 米卡埃尔·佩斯布兰特 阿曼达·奥慕斯 加斯帕·克里斯滕森

类型: 剧情 传记

制片国家/地区: 瑞典 芬兰 挪威 丹麦 德国

上映日期: 2008-09-24

片长: 131 分钟 IMDb: tt0961066 豆瓣评分:8.4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简介:

    20世纪初的瑞典,社会动荡,物质生活与精神生活双双匮乏。玛丽亚(Maria Heiskanen 玛丽亚·海斯卡尼 饰)是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操持着一个并不富裕的家,一次偶然的博彩,让她中了一台相机,她的人生就此改变。她开始偷偷学习拍照,并对此非常着迷,她拍下孩子成长的 样子,随手发现的美景,慢慢的,她开始有能力为邻居拍照,赚点钱,他们也对照片特别满意,国王来访时,她也被请去拍照……当然,这一切要背着她的酒鬼丈夫。经常冲印照片令玛丽亚与当地小照相馆老板佩特森(Jesper Christensen 饰)熟悉起来,他是她的伯乐,一直称赞她的天赋,鼓励她拍下去,二人产生淡淡的情愫,最终发乎情止乎礼,湮没在时光里,唯有玛丽亚拍下的美妙照片,至今留存……

演员:



影评:

  1.         摄影艺术在我看来一直是项文艺味道很浓的行当,而一部讲述摄影的电影,也似乎天然的会带上这种文艺的调调。《永恒时刻》就是这样一部电影,这是瑞典首位女摄影师玛拉•拉森的传记电影,与很多类似电影表现传主的成就或者精神上的超凡脱俗或者天赋异禀不同,这部电影充满了文艺的气质,却带着生活的写实;洋溢着精神上的超脱,却又表现着立足于人间的苦涩。玛拉•拉森,一个开创性的人物,她在精神上看上去超越了同时代的女性,但是最终依然还是被时代超越,她的命运难免让人百感交集,很难对其人生盖棺定论。

            这部电影的开始一段,让我想起了那部讲述法国平民画家赛哈芬妮•路易的传记电影《花落花开》,虽然玛拉•拉森没有赛哈芬妮•路易那种怪异的性格特征,但是同样是一个平凡的中年妇女,与赛哈芬妮•路易相比,她还多了一个有幸而又不幸的身份,即一个相夫教子的家庭妇女。作为那个时代的女人,她不可避免的受到男人世界的束缚,在这部影片中,某种程度上切入的就是她与生命中的男人们的生活、交流和战争。影片开场,玛拉的丈夫给人以辛勤工作支撑整个家庭的感觉,但是很快,幻象被打破,从他因为小错就用皮带狂抽孩子到酗酒后与工友互殴,进而将妻子打的头破血流眼睛浮肿开始,他身上的狂躁与大男子主义倾向就展露无疑。接下来,玛拉•拉森生命中的另一个男人出现在银幕上,那就是她病重的父亲,面对被打肿脸的女儿,他竟然没有一丝愤怒和安慰,而是以这是上帝的旨意,劝女儿忍耐,而非离开丈夫。影片开始短短的30分钟,玛拉•拉森的生活环境就已经被交代的很清楚了,这是20世纪初,是一个从父从夫的时代,是一个女权尚未唤醒的时代,作为一个底层的家庭妇女,她被时代紧紧的禁锢,感受着这份沉重,在艰难的生活和丈夫的辱骂拳脚下忍辱负重,而她的丈夫则毫无愧疚的酗酒宣泄,在外与情人风流,在他看来这天经地义,他的妻子无理也无力反抗。而玛拉•拉森的丈夫生活的是一个劳工权利倍受压抑的年代,面对高强度的劳动下微薄的工资,面对随时的失业危险,社会意义被压迫的他,在家中对妻子施加着家庭中的压迫和暴力,暴力常常就这样在整个社会传播。而同时,片中也交代了社会主义思想正在当时的老公中传开,也包括了暴力反抗的熏陶,而当这些劳工们眼看似乎有了一丝寄托时,在他们的躁动不安下,玛拉•拉森却寻得了另一种宁静的寄托和思想的革命。

            玛拉•拉森在去照相馆变卖一部她购买奖券偶然得到的相机时,遇到了生命中另一个重要的男人:照相馆的老板。在照相馆老板的劝说下,她尝试着拿起相机,从此,透过镜头,她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与男人们通过暴力对现实表现不满不同,这个经受了太多家庭暴力和屈辱的女人,用镜头去寻得心灵的另一份宁静,并改变了人生深层次的轨迹。不少社科学家都提到过工具的隐喻意义,即工具看似物化的改变着人们的生活,却又常常从精神层面改造个人与世界。摄影对人类精神层面的影响比其它工具来的更直观,凭借摄影,时间被留住,给人以美好的回忆,更给人一种对生活控制力的自信,生活从此不是按照时间轴被推动着向前,而是可以留下一个标记,可以以这个标记勾起对那一刻的记忆。对于玛拉•拉森来说,她长期处于对自己生活的失控状态,无法躲避拳打脚踢,无法干涉丈夫的出轨,而自从拿起了相机,她突然发现她可以控制镜头对向何方,控制审视生活的距离,控制镜头涵盖的人群,她突然发现,生活原来是可控的。从此,她的精神实际改变了,她快乐的生活,甚至对丈夫的出轨与否都感到无所谓。而慢慢地,社区里更多的人请她摄影更加深了她的这份自信,她的社交圈子被打开,她也充满了更多的自主性,小小的镜头让她面对的依然是这个保守的城镇,大男子主义控制下的家庭,但是又让她得以超脱这一切。

            与之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丈夫在影片前段看似为所欲为,掌控一切的状态后,却陷入了萎靡与困顿,革命喧嚣下,他终究面临失业困境,面对心灵的空虚,而酗酒也愈加严重。而最令他不能容忍的是,妻子不再对她“惧怕”,这是大男子主义者的危机,他们总是期待女人对他表现出依赖,表现出敬畏,而对于出轨,他一方面不希望妻子发现,另一方面又希望妻子知道却只能忍辱负重的忍受,表现他的不可一世。然而,玛拉•拉森却因为摄影,不再对他表现那么多的敬畏,是的,她依然要对他显得礼让三分,却在精神气质上少了那份卑贱的屈从。所以,对于正郁闷的丈夫来说,妻子不再带上害怕的面容让他感动挫折,妻子脸上带着更多的微笑让他失落,他甚至因此对小小的照相机吃醋,带着悲愤和暴怒的语调斥责妻子,而摄影确实已经成了玛拉•拉森的生命,这种矛盾在片中激化到最后,甚至让丈夫险些失控杀了妻子。

            玛拉•拉森在精神层面超越了时代,但是却无法做到彻底的超越,本片让人感到一丝无法言说的惆怅正缘于这样的命运困境。玛拉•拉森与照相店老板有着一丝暧昧的精神上的感情,儒雅温和的照相店老板给了玛拉•拉森与丈夫截然相反的感觉,当他决定离开之时,对于她却是人生一次情感的打击,两人分别一幕让我想起了《廊桥遗梦》片末,在雨中,伊斯特伍德带着期待的离开,希望梅尔•斯特里普能够跟上,与他一同去为爱出走。而本片这段,同样带着一种双方的不舍与犹豫,当玛拉•拉森纠结许久追逐向精神恋人奔去的脚步时,却只能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玛拉•拉森最终如同他父亲所说的,没有离开丈夫,尽管她看上去已经有了离开的底气,在片中女儿的叙述中,也对此无法道明原因“但是为什么妈妈和爸爸相守在一起,这个问题,我永远得不到答案”。最终,夫妻俩和孩子们继续生活,玛拉•拉森因为心脏病死去。而生活,就如连续不断的照片组成,你总有一些或者构图、或者光线、或者表情、或者配饰不足留下遗憾的照片。作为观众,我多么希望玛拉•拉森有个更加完美的归宿,但是在那个时代,她毕竟用相机打开了生活的另一种可能,这,已经是一种令人欣慰的突破了。

  2. 电影发生的时间是19世纪 那是女性主义刚刚萌芽的阶段 不同于之后的女性摄影师对男权社会的反讽和揶揄 摄影还没有女性宣泄和反叛的工具 成为情欲空间和个性空间的开拓武器,更没有走向身体叙事的极端 玛利亚的拍摄的照片 充满了母性的光辉和温情的人道主义光环。玛利亚给邻居家的女儿拍摄死亡的留念照是整个影片的华彩篇章。片段温柔细腻 特别是配乐丝丝入扣地塑造了女性摄影情感表现的细腻性 女性感性存在的微妙性 以及母性情怀的伟大和永恒。玛利亚的照片构图大胆 视角独特,形象突出醒目 二维的照片营造出一个永恒的时空 留存了年幼生命的至美至纯,以及死亡的庄严、肃穆与安详 映射了拍摄者的母性情怀在死亡面前的温柔无畏。照片上安详的死亡面孔美丽纯洁 如同沉入一个最美的梦中 给予了邻居莫大的安慰 也赢得了照相馆老板塞巴斯蒂安的至高评价

    整个影片在时代的苍凉中透出怀旧的温情 导演“用16mm胶片拍摄,然后放大到35厘米 颗粒般的画面质感映射出上世纪的时代气息 以及与早期默片相通的气质。我故意调暗颜色 用了Victor Sjöström(维克多·斯约斯特洛姆 瑞典著名导演,演员,代表作《幽灵马车》《野草莓》)电影中相似的暗棕色调。”这种暗棕色调色调降低了明暗对比强度 让整部电影呈现出油画般的古典气质 缓和了影片中的阶级 性别等各种矛盾,决定了电影的怀旧氛围和温情的情感基调

  3. 1

    2008年,出了一部国产片《立春》;同年,还有《永恒时刻》和《塞拉菲娜》,它们分别被称作瑞典版和法国版的《立春》。在我的一位老师看来,如蒋韵李樯之辈热衷于书写的80年代的文艺青年,热衷于描绘的那种与现实打得头破血流的理想主义,某种程度上带有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自恋自怜的味道。然而《立春》如此走红,仍然可以受到今天的“瘟疫”青年们的热捧,个中缘由是值得思考的。

    理想和现实的对立及解构的可能性是另一个大问题。仅谈《永恒时刻》。

    得知这部电影是在《看电影》的“审片室”栏目,那篇评论仍然不脱理想主义的味道,认为此片与《立春》的共同点在于主人公都是“女性+无产阶级”,即双重受压迫者。但差异在于:《立春》将“去生活还是去文艺”的问题看作一种to be or not to be式的残酷选择;而《永恒时刻》则调和了两者,琐碎的生活之中洋溢着浓浓的温情和艺术的光辉……(如果可以继续挖掘恐怕可以搬出海德格尔式的艺术观了)

    然而,这真的是一部“立春”式的、关于生活和文艺的影片么?它真的调和了“立春”的问题么?这种解决又是如何可能的?

     
     
    2

    影片中非常明显地展示出一种传统的图式:男性/女性,被划分在公共领域/私人领域之中。

    Maria Larssons的丈夫,一个地位卑下、粗俗不堪的工人。然而,即使这样一个被侮辱和被损害的、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人,仍然忙着投身于“公共领域”的“伟大事业”。他热衷于“社交”(虽然那不过是与他同阶级的伙伴们喝酒吹牛),罢工,甚至参军,加入了世界历史的滚滚洪流;当然,找情人这种事情也是男人的社会属性的体现之一。相比之下,Maria固步自封,被困在家庭领域之中,默默承担着作为妻子和母亲的责任,宗教——真的像马克思所说的鸦片——既是迫使她自我认同的强大力量,又是能够间或舒缓心灵的福音。

    那么,艺术在哪里?

    Maria的艺术首先诞生在家庭领域,摄影,只有作为amateur自娱自乐的方式才是被欣赏,作为一个家庭妇女宜室宜家的点缀才是被赞许的,也只有在附属的意义上,文艺与世俗生活才是可以调和的。一旦这“文艺”要跨出家庭一步,要独立,要进入公共视野,冲突就立刻浮现出来。譬如女儿玛雅指责母亲只顾着照相机而忽视了家庭;譬如当照相馆老板提出聘用Maria为专业员工时,她自己都受宠若惊甚至茫然失措。束缚不只是外来的,而是内化于每个女性个体心中,包括她自己。她的男人再微观再幼稚的“政治生活”都是宏大叙事,而她自己再有价值的艺术创作(虽然是不自觉的)也不过是生活琐事。

    正如罗兰巴特在《神话学》中对女性作家排行榜的分析:仍然是男性的权力赋予女性“越界”的合法性,将其视作一种可允许、可欣赏的景观;她们被推崇的原因不仅在于公认的艺术成就,同时在于一个暗含的前提,即在家庭领域的表现同样完美——她们被赞美的同时还在被提醒,不要忘了自己的本分。

    所以我不认为《永恒时刻》调和或解决了《立春》的矛盾——尽管矛盾当然存在——而是它重点不在于此;它对矛盾的展示远不到《立春》的程度,而是《立春》前史的一个可能的版本。与其说这是一个“去生活还是去文艺”的选择,倒不如说仍是一个关于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故事,这一次,扮演解放力量的是艺术。不过,这个觉醒是暧昧而柔和的,也是不彻底的:没有冲突,没有斗争,没有离家出走,没有变成一个疯狂的大龄女文青。我不知道艺术史上Maria何时被看作第一个女摄影家,但是在影片中,似乎终其一生Maria都没有被当做一个专业的摄影师,一个伟大的艺术家,无论在他人还是在自己看来。结尾处的蝴蝶和玻璃窗的意象耐人寻味:在那个透明的障碍之外,便是更广阔的世界,Maria打开窗子让蝴蝶飞走,似乎传达出她朦胧的自我认识和自我期待。电影就停在这里,一个觉醒的萌芽;而不是觉醒后的行动,残酷而歇斯底里。或许,这就是它的温情?

     
     
    3

    这里还有一个有趣的角色——作为启蒙者的照相馆老板佩特森先生,以及一个有趣的细节——Maria拍摄国王,他拍摄Maria。拍照是一个意味深长的隐喻:看。Maria拍摄国王来访,拿起相机记录时事,意味着她在看,她摆脱被看的客体位置而成为看的主体。但是,她的拍照行为又是被佩特森先生看在眼里、记录下来的。正如这部电影、这位伟大的女摄影家的故事是被“导演的摄影机-(或许是男性的)历史叙述”所展示的。佩特森先生拍摄Maria的细节彷佛一个反讽,实际上是摄影机的自我指涉和自我暴露。

    佩特森先生的角色可能是中性的么?
  4.      看完影片,罗素的那句话在我心中久久回荡,即学会接受生活的琐碎和乏味是必要的。面对那个酗酒好色,还使用家庭暴力的壮汉,拉森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而忍受着这一切。难道是爸爸的一句话让拉森对他不离不弃吗?我不知道。她是有底线的:她已经习惯了他的酗酒,他的好色;当然,她也会在暴力中反抗,她必然不会在拳头前低头。无论是撒酒疯,还是被毒打,每次暴风雨过后,她总是带着一丝苦笑,又回到他那个“混帐”身边。拉森,与其说她是妻子,不如说她是他的母亲:有这么一个孩子,一次又一次的宽容,可究竟如何是好?
       一个人无意中进入到她 的内心生活——拉森遇到了她的知己,佩德森先生,一位专业摄影师。当她苦于拮据,准备去照相馆典当这部相机时,是佩德森用那部相机为她拍的的一张照片,使疲于生活无奈的双眼中再次充满了希望。“参差多态乃是幸福的本源”,于是在佩德森的引导下,拉森开始研究摄影。她确实是个天生的“猎手”:不论是政治集会,还是军队行军,或是家长里短。她只要看到这些风趣十足的场景,便一路小跑去拿相机,如同一个小孩着急拿出新买的玩具秀给人看一样,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养着家中八个孩子、一天到晚几乎总是干着缝纫活的中年妇女干的事儿,匆匆忙忙地,小心闪着腰!不过,这是拉森的另一个世界,一个她愿意探索的新世界:她开始在暗房中洗照片,时不时会找佩登森先生,问他暗房的事情。因为她太喜欢摄影了,以至于孩子们以为她和佩有私情。不得不承认,拉森和佩登森因摄影而产生共鸣,工作上的关系越来越亲密。面对这样一个会拉小提琴的绅士,她就不曾动心吗?但当佩主动表达自己的爱意时,却被拉森委婉地拒绝了:两只手指轻轻贴住他嘴唇,表示谢绝;自己回给他一个轻轻地吻,表示遗憾。每当马斯奈的《沉思》响起,拉森便不自禁地向外看,“那是佩德森先生吗?”当此后最后一次响起时,她匆忙下楼,循着声音走去——那是佩德森离去的背影,拉森目送佩的离去,直至那优雅的人消失在视线中,自己也只是微笑不语,没有遗憾的眼泪……
        拉森虽然向往和佩在一起的时光,但她仍忠于自己的初爱:她没有在他坐牢时卖掉他的马,在他出狱时,她的迎接也不冷漠,只是把厚厚的大衣递给他,不语微笑。那个“混帐”也明白了事理:戒了酒,造了暗房,最后像小伙子一样抱起他可爱的妻子跳舞,又是一场热烈的初恋……
        情感的波澜,生活的琐碎,无一不在相机的记录中。尽管战争,尽管政变,我们却总是被历史中的琐碎所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