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电影节展映,见到了大鹏、史航、柳岩、赵英俊。柳岩和赵英俊还是自己买票来看电影的。导演见面会后总结一下:
@@创作于缝纫机乐队之前。 @@拍的是大鹏自己家的事儿,王吉香是他妈。 @@原本想围绕姥姥拍,结果突然离世,改拍吉祥。 @@女主角是专业演员,其他都不是。拍摄期间女主角原型突然回家,下跪的戏是与原型沟通后的参考,因为不会来回拍摄,需要有人结束争吵。
@@几乎所有镜头都是一次性完成,女主角需要在拍摄中创作、引导。 @@争吵后王吉祥出去看烟火的镜头是剪辑,不是争吵后发生。当时的大雪是意外惊喜。 @@不会将短片重新拍摄成长篇,但会有类似题材的长篇上映。
相较于演员刘陆,真实的王庆丽更符合我对故事逻辑的预期。她粗糙的皮肤,不那么整齐的牙齿,浓重的眼妆,以及她坚强的笑容与乐观豁达,是符合“王吉祥在外打工赚钱养家的女儿,吃过苦的普通女性”这么一个角色的。
演员刘陆并不贴合这个人物。因为演员太文气,白净而且有种知识分子式的脆弱,不够“接地气”,不够王庆丽。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女儿十年来都不回来看看爸爸,为啥呢,我觉得我都能理解。因为人要生活啊,人要往前走,就必须刻意去忘掉生命中无法解决的沉重,也可以说是逃避。太沉重了,生活的真相就是很残酷的。如果不刻意遗忘,又怎么能心安理回北京继续生活呢?每年都回来看,然后呢,哭一场,自责一场,再回北京?这不是真实的生活,真实的人。
真实的人都是有些自私、残酷的,有些愚钝,有些善良,也有超乎想象的坚强。这意味着人在生活面前,能够“遗忘”以及“不深究"。真实的人不是脆弱的、内省的、神经质的、道德上完美的知识分子;真实的人是有些自私的,有伤口的,但是选择不去看那伤口,于是能够迷迷糊糊钝感地活下去的。于是乎,王庆丽能对着大鹏笑着说,“这演员跟我长得真像,选得真好!”被刘陆质问,为什么十年了都不回来看看,王庆丽没有崩溃。她的自然、平静,还有乐呵呵的笑容,让我感到宽慰。幸好,她是钝感的。否则,她活不下去。这是真实的人,活生生的人,这才是真实。
演员的人物内心设定就显得不那么真实了,就是“假”了。我感觉她更像一个故事的看客,一个局外人,而不是故事当中的人,一个亲身经历者。她的痛苦与崩溃,像是在看别家的悲情故事时常见的怜悯与同情。
为什么十年没有回来看看?她被妈妈带走了,离开了爸爸,离开了老家,她的妈妈选择离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了不知道多少遍。她的妈妈离开了这个小镇子,离开自己的丈夫,才能有新的生活。这种“自私”能被审视吗? 丽丽也是。爸爸是一个巨大的伤口,不能揭开。王庆丽身上流露的不是神经质的脆弱,而是对看客而言带有些残忍的平静与自然。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钝感,这钝感是具有美感的,因为钝感意味着残忍,也意味着坚强。大自然也是很残忍的,一如王吉祥的命运。
真实的人不可能那么符合道德逻辑活着的。在残忍的生活面前,人要朝前看,就要“钝”。是这种残忍的钝感,吻合了自然的逻辑,令我感到了宽慰。看!自然,它能安排好一切。所有人的命运归途,不过与姥姥一样。
现场最戳人的两个点:一个是丽丽原型回应为什么十年不回家、不看父亲,从拍片到现在,可能不仅演员、观众问她,她自己也在问自己,直到最近,母亲也在弥留之际,她才终于想清楚了那个问题,为什么?“可能我本身没有被爱过,我自己也没有什么爱人的能力”;一个是影片最后,镜头扫到门后的贴画:吉祥如意,呼应电影的名字,生活太苦了,但人总归得有点盼头。
##实验性短片。
剧情简介如简介所说,故事内容就说王丽丽,是一个从东北小城来北京打工的女孩。丽丽的父亲名叫王吉祥,中年得病,脑子痴呆,丽丽妈妈执意离婚并带她离开。春节前夕,奶奶突然辞世,丽丽返回东北老家,面对生死离别,也面对家族的矛盾冲突。实在是稀疏平常的故事。
故事背后的情是真的,老三年轻时对家里的贡献,哥嫂的感谢;导演的关注是真的,这就是导演个人家庭里的事情;故事里的人是真实的,故事中除了老三的女儿外,其他都是真实的导演本人的家人;
我在这片里看见了不一样的大鹏,不是那个商业的搞笑的大鹏,不是满嘴说东北话糟蹋自己让观众笑的那个大鹏。东北老龄化的情况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样的现象太普遍了,任何东北人的家庭都会面临这样的问题,黑土地上这些人怎么办?我觉得这是导演抛出来的问题。
值得一体的事这样实验性的拍法,纪录和剧情混合,除了老三的女儿外,其他都是真实的导演本人的家人,家里老人去世也是预料之外的,开拍没剧本,一部分是真实纪录,一部分是导演添加。结合真实情况随机应变,这拍摄好艰难。对自己的家人关系来说也是个巨大的挑战。好在家里人对镜头都不抵触,上镜非常自然。大鹏自己说去投展都不知道报剧情组还是纪录组,结果两边哪个组都不要,好在金马让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