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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宁格勒牛仔征美记 Leningrad Cowboys Go America(1989)

简介:

    列宁格勒牛仔摇滚乐队的几个成员装扮怪异,戴大墨镜,烫飞机头,夸张的火箭鞋就是他们的标志。可在他们的家乡看不见事业成功的希望,于是他们决定转战美国寻求机会,在即将出发的前夜,贝斯手却被冻死,尽管如此,队员们还是将他装入了放满冰块的木箱中带上了旅途。此时同村的一个怪异的哑巴 偷偷跟随乐队来到了纽约。纽约的机会并不如他们想象的丰富,困窘的生活仍在继续,在他们走投无路之时,得到了一个来自墨西哥的婚宴演出机会。于是他们用仅剩的钱从一个美国售货员(吉姆•贾木许 Jim Jarmusch 饰)手中买了一辆旧车后继续向墨西哥进发,那里有他们最后的梦想……

演员:



影评:

  1. 列宁格勒牛仔乐队是一个有明显特征的家族:烫着尖利的飞机头,蹬着尖利的火箭鞋,黑色西服大墨镜,都不怎么说话,生活在北欧的冻土地上,贝斯手还因为夜晚练琴而冻死了。这是一个有很强传统的家族,摇篮里的娃娃和桌脚边的狗,都烫着飞机头发型,墙上挂的祖先肖像,是亚伯拉罕·林肯(也烫着飞机头),虽然他去了美国之后就音信全无,但他已经树立了这一传统,这不仅是家族性的,更是“民族”性的。

    乐队决定去美国发展,他们开着拖拉机,驮着贝斯手的尸体穿过冻土地,迈步走通松树林来到国际机场(对,从森林走出来到了机场,而不是坐车来到),坐飞机到了纽约,与经纪人谈好了发展计划,然后被要求演一场试试看。他们面无表情地演了一场,结果被十美分打发去墨西哥给一场婚礼做演出,因为他们的音乐太“古典”了,而现在流行的是迪斯科和摇滚乐。

    导演阿基·考里斯马基将这个面瘫冷幽默风格的荒诞故事一路讲下去,融入了对流行文化、政治和文化歧视等等世界现象的讥讽、调侃,直到结尾时,受美国人冷落的牛仔乐队在墨西哥获得三个结局:音乐大获成功,复活一种民主主义团队关系,利己专制的小胡子经纪人黯然离去。

    这部《列宁格勒牛仔征美记》不到80分钟长度,风格强烈,短小耐看,情节就不多介绍了,这里说一说片中我很喜欢的三个内容:

    第一个,是乐手们坐在户外围栏里围着桌子喝啤酒发呆时,看见几个人拉着一台汽车发动机从面前走过,小胡子经纪人开了句玩笑“是从哪个傻瓜那里偷来的”,然后乐手们开始笑,笑了半天,一直到回到车上准备开车走的时候还没有停。这时候发现汽车启动不了,打开车盖,发动机没有了,他们才停下笑。

    这出戏极具张力。首先,那个玩笑让人觉得一点也不好笑,但是乐手们却乐成一团。这是一种狭窄的共情,这群面瘫乐手从北欧一路板着脸到美国,操着蹩脚的英语和异乡人的身份被孤立在文化、生活和社会之外,处境本就狭窄。这极罕见的乐趣愈发突显他们荒诞而真实的孤独。

    其次,笑的主体和对象在这里有内外三层嵌套。那个笑话让乐手们发笑,乐手们这段傻瓜经历变成了电影里一段笑料让观众发笑。笑的接力,乐手们不笑了,观众开始笑。如果观众傻呵呵地开始笑,接下来,导演该笑话观众了。但考里斯马基当然不是为了笑话观众,而是在讽刺产生于鄙夷的讽刺性的笑,这三层笑,应该仅仅是笑本身,真实的情感,可以消解其根源性的鄙夷的情感。主角、观众、导演,应该保持笑的一致性,才是真正的平等、民主。观众需要警惕自己的笑变成了社会主义的笑、意识形态意味的笑。

    第二个,是尾随牛仔们去美国、墨西哥的哑巴。哑巴是电影里形象最丰满、生动的角色,而失语也是一个关键的表达。哑巴是一个象征,所指为牛仔们不自觉的乡愁,是与孤独制衡的必要情感,是与消失的祖先亚伯拉罕·林肯、偶遇的加油站表弟呼应的连绵的乡愁传统。哑巴头发太短,但很想烫一个飞机头,成为和乐手们一样的人,成为不了,他就成为伴随之人。哑巴不能说话的道理在于,在异国的语境里,乡愁是无法说出来的,因为孤独失败时说,没有人会理会,成功喜悦时说,没有人会同情。在牛仔们饥肠辘辘的夜晚,哑巴献上了他捕的鱼——乡愁是一层情感地基,挽救了牛仔们的失望。

    第三个,是连同冻僵的贝斯装在棺材里被牛仔们带着穿越美国的贝斯手的尸体。这具棺材上有四个洞,一个露出飞机头发型、一个露出竖立的贝斯、两个露出火箭鞋,这具毫不严谨的棺材很轻,一个人就可以扛它在肩上走来走去。这个轻也是死亡的轻,属于喜剧所能承托的重量范畴,如果它反而重,比如像福克纳《我弥留之际》中的棺材那么重,这部电影就会被压垮了:它的语调和形式,承受不了。但电影的喜剧风格有它自己重击人心的方式,这是考里斯马基的方式,或者源于贝克特的方式,是现代的也是古典的方式。

    多说两句,第一句,好电影必须要着调,就像牛仔们想改变他们“太古典”的音乐而去玩摇滚的不着调状态给自己带来的狼狈结果一样,找自己的调子去表达很重要。第二句,据说这支牛仔乐队在现实中本就是一支叫做“Sleepy Sleepers”乐队,这部电影成功后,乐队好像找到了状态,就以飞机头造型火了起来,在1994年,他们与俄罗斯红军合唱团(160人)在芬兰赫尔辛基上演了一场由诺基亚赞助的“牛仔撞红军超级演唱会”,现场有七万人观看(感兴趣的可以在土豆上搜索到部分现场视频)。
  2. 深入人心的民族传统鸟嘴发型、尖嘴鞋,黑色外套加白色衬衣,让他们看起来像群企鹅,呆萌、滑稽。家族从里到外包括小孩,宠物都继承这一特色,像是这个民族与生俱来的显著特征,也是他们辨认同类的根据。而失语的脱发流浪汉则天然被抛却,但他一直紧追不舍,从未放弃融入,像极了在异国被遗弃的乡愁和民族气节,在雪中施以援手,也拯救了统治者乐队经理。

    经理的作派令人扼腕,他不生产任何贡献,而最先享受所有生产的得益,并掌握分配大权,在资源与无产阶级之间竖起高墙。在整个团队走向下坡路,下层苦不堪言,战略方向完全不适应社会实情的情况下,自己依然大鱼大肉,坐享其成,还提出各种不合理的改革意见,劳民伤财,例如海滩上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的傻逼做法,是不折不扣的剥削阶级。在社会主义、生产群体滋生这种剥削阶级的情况四处可见,企业管理层与生产团队之间也常常出现这种隔阂。可喜的是最终无产阶级发现了问题,打破僵局推进民主改革。但是无产阶级自身个体也容易被腐朽,缺乏高远的视野和自控能力,缺乏管理才能,得到经理指派去乞讨并购物的两个牛仔很快自己便耽于玩乐花钱喝酒,得到团队信任去购买食物的牛仔只想着给自己办一身行头。眼看无产阶级被剥削时大家都给予同情,哀其不幸,其反抗上层得到权力时不是迅速腐化成剥削阶级就是耽于玩乐,自我浪费,观众又只能怒其不争。素质水平低下的无产阶级在有提高自身素质水平的觉悟之前,似乎只能是傻乎乎无价奉献自身劳动的一群愚民,只能眼巴巴地求着一个毫不生产的管理者同情施舍。

    牛仔们的演奏水平甚好,音乐风格更偏向古典,奏出吉普赛风味、田园风味,摇滚、墨西哥风味也能适应,却在资本主义的土地难以生根,得不到认同感。却在第三世界拉美土地发扬光大。美利坚地区冷酷的工业烟囱与墨西哥人的辣椒人文热情对比明显。在拉美得到异族的认同,又温暖的土地和热酒美食,乡愁得到满足的急冻牛仔复活过来,整个过程中他们对自己的音乐风格作了多种探索,改进吸纳现代摇滚迪斯科等各种风格,在异域作出了成功的改进试验,第三世界的土地果真更适合共产民主吗?

  3. 我看喜剧片不多,但几乎看到的每一部都是经典:卓别林,僵尸肖恩,波拉特和这部列宁格勒牛仔征美记。

    总结了这些电影,再对比现在国内很火爆的某些喜剧电影和综艺节目,我发现,真正的纯粹的幽默并不是依靠夸张的肢体表演,拙劣甚至低俗的插科打诨来体现,真正优秀的喜剧片是建立在与个人与外部世界的冲突对抗之上的。换句话说,如果一部喜剧电影,有直视人性的荒诞,世界的荒诞的勇气,并不惮于用更离经叛道的方式表现出来,这部电影就是接近于伟大了。这也意味着,喜剧电影不是一味用来逗人笑的,它能引发观者的思考,以及,从荒诞中找出一些(人或世界)存在的意义,通常是一些温暖人心的东西。温暖和盲目的煽情不一样,温暖是一种厚重的力量,这部电影有充分的体现。而很多国产喜剧里令人尴尬的煽情桥段通常只是肉麻台词的堆砌,非常浮躁。

    从我有限的观看国内娱乐节目经验来说,所有所谓笑到肚子疼的喜剧节目和电影,它们所提供的只是一种生理上的刺激。我看完了也会忍不住笑疯,因为这是身体的本能。但是笑过以后就会感到非常的空虚,仿佛只是为了笑而笑。这种纯粹的生理上的发泄,本来就应该是设计出来为人们减压用的。但是很多综艺和电影不甘于此,他们野心很大想要做真正的幽默,于是在疯狂的视觉刺激之后很生硬的塞进一段煽情。且不说演员的表演如何令人尴尬,这些感情成分对于就是来找乐子的观众来说也是不适合的,(但可能也有人就是吃这一套吧,我也不懂。)反而是起相反的作用。我还是相信,只有纯粹的东西才拥有打动人心的力量。

    另外,关于这部电影我也想说一些。首先里面的音乐元素非常丰富,从俄罗斯民谣开始,随着他们旅途的不断前进,风格也在逐渐变化。从高纬度到低纬度,这支八人乐队也逐渐成为superstar(我自己说的,虽然电影里可以看出来观众并不买他们的帐,但他们的演奏水平是一流的这不可否认,而且在音乐上的包容心很强。能很快适应和学习不同的风格也可以说明他们是一支水平很高的乐队。)遗憾的是,我相信这部电影里有很多关于摇滚乐的梗,但是由于我才疏学浅,不能解读出来。其次当然是一些尖锐的政治隐喻了。这个我也不懂,不多说。

  4. 一支碌碌无为的奇葩乐队,在经纪人的牵线搭桥下,决定一起奔赴吃香滴美国找出路,经过一路挨饿受冻挨批受苦的折腾奔波,最后总算在墨西哥喜笑颜开。看完后毫不犹豫将这部片子列入我的大爱名单,可以说是今年看过最让我爱不释手的一部,其中有太多看似随意实际小聪明的闪光点,这次Aki玩得非常的肆无忌惮。

    表面上看就像是一场怪异逗趣的乐队旅美之行,实际处处都充斥着有意无意淘气的暗示和赤裸的嘲讽,各种有意思的小花招小计谋趣味横生,政治和黑色幽默一直是Aki电影里少不了的两大要素,但在大多作品里一般只是作为点睛之笔穿插其中,很少会花过多的篇幅去着重体现,不过在这部片子里从头到尾几乎遍布,一路看下来想不过瘾都难。ps:避免扫兴,建议看完影片再接着往下看,其中我有提及大量细节。

    这部片子带着Aki牌个性的典型烙印,一票乐队成员一字排开,个个西装笔挺不足为奇,但那奇特出位摇滚范的飞机头和过分夸张的尖头皮鞋着实眼前一亮,立马兴致盎然起来迫切期待后续发展。先来叨叨政治这块,Matti那张过目难忘的脸和某斯多么滴相似大伙都心照不宣了,他饰演的经纪人极尽吝啬、压榨、剥削之能事,吃西餐喝啤酒赚票子统统独乐乐,形成明显的等级划分,有着独裁者掌政握权的象征性意义,另外显而易见的片名,立马就能联想到那块广袤无垠土地上血性而强悍的民族。

    那张号称有去无回的林肯的祖先挂像只不过是Aki调皮讽刺用意的开始,穿着党装站在美国的土地上唱田园歌曲,字幕和内容间的反差效果也带有希望和现实间落差的尖锐嘲讽,立场看似暧昧实际相当明确(社主↑资主↓),可没少花心思把这俩老大哥给戏谑了个痛快,飞机上快速恶补英语冒充美国人,惊现生活在美国的亲戚很快混成一片,最后在墨西哥这片拉美滴领土上和乐融融的嗨皮,意图的明显就不言而喻了。

    对于消除民族之间无论身份或政治上的芥蒂和隔阂这一块Aki始终都挺侧重,对于底层和边缘人群的生存状态,Aki更是一直都投有相当深切的关怀。片中执着的哑巴让人印象深刻,在紧随其后想要一起去美国遭到严厉的拒绝,还是毅然决然偷偷摸摸尾随而来后,在人生地不熟的美国这个贫富差距巨大资本主义横行的大都市里,处处流露出冷漠孤寂的工业化主流痕迹的本质特点,在乐队处处碰壁遭遇冷眼相看时,Aki还是融入了他老好人的温情时刻。

    对于弱势群体看似傲娇的美国人也会伸出了援助之手,送上暖心的食物和动听的歌声。而身处底层阶级的美国人似乎也能和他们找到更多的共鸣,在热情逗逼更有乐感更专业亲戚很好的带领下他们融入了这个看似格格不入的国度,到最后总算熬出了点甜头有了一定的收入和欣喜的爱情,但思乡的情绪却越发急切,人物的很多想法依旧通过歌词形象体现,即使来到了拥有更多机遇和钱途的异国,那份溶于血液的乡愁如何也不会淡化和忘却。

    幽默这部分更是各种“呵呵”逗乐的奇思妙想,演员招牌式的那副淡定认真的做派,制造出一种严肃正经的冷幽默更是觉得异常好玩,为了方便踩油门把鞋子折叠顶上钉子固定;买了辆拉风的车少了位置,于是弄来两坐垫在后尾箱,两乐手直接爽翻的感受全方位敞篷车的快感,画面太美不忍直视十分可乐;幸灾乐祸发动机被偷结果竟是自己遭殃;存放尸体的棺材成了储存啤酒的冷藏箱,在街上擅自送葬结果无辜被抓;忍无可忍制服经纪人派队友买吃的,结果队友买了身潮装得瑟不已换来一顿暴K。

    哑巴拾到一条大鱼经过一番奔波,为食不果腹的乐手们雪中送炭,赢得共赴墨西哥的名额;迎合潮流放弃古典乐改走不死的摇滚路线,但不敢恭维的“个性嗓音”迎来了不少美国佬的呵斥和批评,经纪人最后竟归咎于气色不好,神来之笔的将他们齐刷刷的光溜着下半身躺在巨冷的海滩上吸收阳份,这也成了电影里的经典画面之一,全片看下来不得不为Aki天才惊人的想象力和创意鼓掌称赞。

    半路途中杀出了个亮眼的身影,化身为汽车销售员的贾爷,年轻稚嫩的同时异常有范,声音也富有磁性,还颇有口才,不当个演员着实可惜,其实想想Aki和贾爷作品的风格也有很多异曲同工之妙的地方,都是一副酷劲十足耐人寻味有质感有个性透着疏离和孤寂没有保质期的范,在脑残、滥情、小儿科、装字母的片子大行其道的今天,看到这样一部电影简直如获至宝,不是为了不费吹灰之力赚票子、随随便便搪塞观众、轻而易举的打响名头,而是一心一意做自己喜欢的电影。

    如今环境的限制、混口饭的艰难、有口难言的苦衷成为各种不得已的挡箭牌,而本质最重要理应有的那份态度却老早抛去了外太空,不免唏嘘。最后通过哑巴的热心肠和吹风机效应在家乡被冻死的队友竟神奇的起死回生,笑嘻嘻的融入乐队一起投入演奏,硬邦邦的仙人掌竟也成了解渴的源泉,经纪人默默离开了,大伙陶醉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一路坎坷总算觅得了点希望和自由,回想全片就是一幅荒诞奇异逗逼的酷炫景象,令人回味无穷,这次的Aki玩得够嗨。

    Aki电影里的常见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