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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的未来 アカルイミライ(2002)

光明的未来 アカルイミライ(2002)

又名: 镜花水母 / 灿烂未来 / 光明未来 / 回光 / Bright Future / Jellyfish / Akarui Mirai

导演: 黑泽清

编剧: 黑泽清

主演: 小田切让 浅野忠信 藤龙也 笹野高史 加濑亮 森下能幸

类型: 剧情

制片国家/地区: 日本

上映日期: 2002-12-01(Tokyo FILMeX) 2003-01-18(日本)

片长: 115分钟(日本) IMDb: tt0363235 豆瓣评分:7.9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简介:

    仁村雄二(小田切让饰)和有田守(浅野忠信饰)是好朋友,同在一家工厂打工。守养了一只红色的水母作宠物,这只闪闪发亮却是有着剧毒的生物。

演员:



影评:

  1. 那双眼睛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我挥之不去。
    二村蹲在地上,恍然不知所措;旁边都是废旧的、待修的家用电器,古老的款式落满了灰尘。他抬头看着真一郎,怯怯地低声恳求,“我可以留下来吗?”。真一郎看着这个孩子,看着他破破烂烂的衣服,看着他破破烂烂的心,看着他那双充满了迷惘和稚气的眼睛。
    这个不能应付社会的孩子。这个总是焦躁不安,好象困兽一样的孩子。这个拒绝接受现实的孩子。他颓废,任性,迷茫,暴躁。他会莫名其妙地从饭桌前跑出去,蜷缩在沙发里。他会愤怒地拿起铁棍,冲到老板的家中,只因为老板开除了真守。他会任性地打翻养着水母的鱼缸,又无比后悔地把地板掀开找寻它的踪迹。他会因为便当里的鸡块少了而跟人打架,他会因为电动游戏打输了而生闷气,他会带上一群快闪族,洗劫自己妹夫的办公室。他总是在莫名其妙地发脾气,他的情绪忽左忽右忽上忽下。他是这样的空虚。
    可是他有那样一双眼睛。那是怎样的表情?简直像是迷路的孩子。

    高反差的画面上,白色白得刺眼,黑色又黑得浓郁。真一郎跑出破旧的铺子,找寻赌气离开的二村。他跌跌撞撞地跑在桥上,年龄令他不胜负荷。他的脸,黑白分明地,棱角清晰地,离镜头越来越近。那是一张父亲的脸。他疲累地坐在桥面上,风吹着他灰色的头发。
    那一瞬间,无法承载这样沉重的苍凉!
    这个一直想要去了解自己孩子的父亲,总是试图跟倔强的儿子沟通。可是大儿子已经五年不见。小儿子跟着母亲走了,在他眼里父亲不存在所谓的尊严。面对监狱里冷冰冰的真守,真一郎胡乱说着亲戚们的近况。面对叼着烟大大咧咧的小儿子,他显得委琐迟钝,充满了悲凉的讨好的神气。他不是个称职的父亲,或许。他不了解他的孩子们。但同时他又是那么一个孤独的人。他少言寡语,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感情。开着一家布满灰尘的维修家电的小铺,被工人说成是一个没有前途的职业。寂静的马路上他一个人开着车,在车里唱着自己的歌。他去超市买来食物,站在桥上独自吞食啤酒,让风把手吹得冰凉。可是无论如何,他最终紧紧地抱住了无处可去的二村,深沉地说,“我原谅你,我原谅你所作的一切。我原谅所有的你们。”
    影片结尾的时候,真一郎走过真守鬼魂坐着的沙发。一直以为他不能看见的我们,赫然发现真一郎伸出粗糙的手,静静地抚摸着空荡荡的空气里,真守的鬼魂或许存在的部分。然后他转过身去淡淡地说,“你可以一直留在这里。”
    这位老父亲,他是彻底地原谅了所有的儿子。
    看完电影留在心里的是长久的苍凉和幻灭。这样一部电影,传递了那么多不同的讯息。以至于要写的时候,言犹未尽。仿佛在拙劣地描述某天听到的一只不知名的乐曲,耳畔净是久久不散的旋律,心头塞满了空荡荡的感动,但是张张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2.        我考上了北京大学,李红到了中等技术专业学校,王岚在百货公司当了售货员,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这个中学作文课本上的例句现在还让我记忆犹新,但穿越现实的藩篱,未来真的如梦中那般光明么?

           《光明的未来》或许可以看做是黑泽清一个关于存在主义的寓言,在故事(也许根本都谈不上故事)的原型上我们或许可以看到加缪《局外人》的影子。沉静的叙事内敛而富有张力,但在HD摄影之下,荧幕上的一切都是充满了颗粒感的低像素影像,这对于追求高清视觉震撼的当代审美来说简直就是一次赤裸裸的挑战。

           从60年代“太阳族”电影发轫以来,“性”、“暴力”、“政治”交织的青春符码统筹着日本的青春类型片,这既是对现实主义思潮的反思又是叛逆一代的自我发声,日本电影新浪潮中“抛下书本跑上街”的年轻人迷失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也暗示着时代之痛与救赎之难。在2003年,黑泽清拍摄《光明的未来》时,对时代的愤怒早已消耗殆尽,那么该如何完满一个独特的日式青春呢?

           在《X圣治》中,我们就能看到黑泽清对日本恐怖类型片的改造,摒弃掉了过于强调感官体验的官能审美,而走向了内心的反省与自我的怀疑。同样,在《光明的未来》中,DV画质让色彩几乎完全失去(只有红色鲜艳的水母被突显),没有了当代日本电影中时常出现的那种对情感的纠结刻画,而是完全回到了关于“自我”的影像空间中,打造了一本独属底层迷茫青年的心灵日记。三个主人公(仁村雄二(小田切让饰)、有田守(浅野忠信饰)以及守的父亲真一郎(藤龙也饰))之间的交流暧昧不明,充满了疏离气息,人物之间几乎没有任何肢体接触(最后仁村拖起了试图自杀的真一郎算是仅有的一处),这种疏离的冷漠贯穿全片。在影片开头的第一个镜头中,出现了仰拍的仁村,大片的网罩住了他的脸,这是一个独特的个人空间建构,之后我们才知道原来这是他在玩一种击打的游戏机,在游戏机(物)的空间中,仁村被困其中,茫然不知,沉迷于自己梦中的那些光明的未来。

           “总是梦见未来”的仁村与有田的双主人公关系占据了影片的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则是仁村与真一郎。有田认为生活毫无意义,表象的荒诞下,存在的思想预设了荒谬。有田把生活的重心全部放在喂养一只有毒红水母上,水母所处的小小水缸也映射出有田的生活空间狭小令人窒息。《光明的未来》中的红色水母这一关键意象可看做是两位主人公的延伸,一个人永远都是在己定现实的控制之下,思想又如何才能在自我否定之中超越自己呢?有田对老板“正常”的家庭生活看不顺眼,无法忍受生活规则的桎梏,在残忍杀人之后最关心的还是自己养的水母。权力在消解过程中,自我的权力却在重构与回归,“红灯停,绿灯行”,有田给仁村的另一个关键暗示,也在说明着仁村的非理性行为逐渐变为了在自我否定过程中变得混乱又解脱出来的理性。在“水母”与“暗号”两个重要符码的统领下,影片也构筑了诸多存在主义的寓言场景。在影片后半段,多次出现真一郎车内的镜头,这些镜头中人物全部被巨大的黑色边框阻隔,在这个最能表现亲密的镜头空间里也无不表现着孤独。有田杀人和默尔索杀人一样毫无理由,但他传递给仁村某种信息,人不能总被自己的想象和荒谬的精神所困,自己的生活的阐述与感知,它们也应该被赋予立场和热情。水母逐渐适应淡水生存,到最后“逃离”水缸的小空间,在东京的河里繁衍,最后成群游像大海,这是种宿命般的回归,又是像仁村这样的底层迷途青年的自我拯救。与之相对的是,“切格瓦拉七人团”在影片最后《未来》主题曲中占据着一个近五分钟的长镜头,他们嘲弄规则与秩序,从他们身边走过老年人、中年上班族,但镜头的焦点始终是他们,黑泽清将新时代叛逆少年追寻自我价值(存在感)的主题进行了升华,对于他们而言,现实是主观随意的,他们需要他们想要的那种生活。

           真一郎是影片中一个颇有趣的角色,他和守五年未见,和小儿子也是关系紧张,独自经营一个陈旧的电器维修站,每天修缮这那些早已落伍于时代的旧电器。年长的一辈无法走入到年轻一代的生活,绝望的孤独让他想认领仁村为养子,但在看到仁村登上屋顶破坏电视天线后,他明白仁村的世界终究在远方。有田在执行死刑后几次亡灵返乡,他回到了父亲的修理铺,只有真一郎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他抚摸空气,喃喃自语,这是这个少言寡语的父亲最真挚的情感表达。真一郎看到红色水母,似乎就是看到了有田本人,他激动地奔跑,甚至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冲进河流中抱起水母。如果说有田和仁村他们在电影中就像是一场带有实验色彩的行为艺术,那么真一郎则像是对小津式传统日本家庭伦理的回归。

           “未来”本就是一个虚幻的概念,是暧昧不清的孤独和冷郁的疏离,通过对现实的逃避来追求那光明的未来无疑是对当下的绝望,光明的未来终究会归于一片黑暗,仁村看清了现实也就不得不接受那些不确定的荒谬,因为想象的终端也只是自我的诠释与赋形,根本不存在什么光明的未来,一切都是梦想消弭的瞬间释放出来的无所归依的存在感罢了。
  3. 第一次看黑泽清,便沉溺其中,微醺。低像素的镜头,高反差的画面,黑泽式的小津镜头还魂。时间仿佛在一瞬间停滞,看不清路人的脸,灰黑色那高高低低的房屋中间,人们如困兽般忍耐着平淡到再也无法吞咽的生活。单调乏味的工厂,破败简陋的家,年轻的生命在流水线上消磨着自己的青春。小田切让彼时还稚嫩的很,年轻热血,常常莫名地咆哮起来,而那些关于未来的命题,浅野忠信总是沉默不予回应。

    筱世高史来他们家那场戏尤为喜欢。筱世高史饰演那个工厂老板,这回不再是《时效警察》里与小田切让嬉皮打哈那个“星期天不戴眼镜的英国人”的那副脱离扮相,一副历经沧桑油滑蛮横的年中年男人。上司的蛮横无理颐指气使让心怀怨气的年轻人愤然离席,沉默压抑的正餐过后,上司又若无其事地打开电视机,招呼大家一起观看乒乓球比赛。伪善虚假的面孔最容易挑逗年轻人敏感的神经,那一举一动仿佛在一点点撕碎之前对于未来的种种幻想。没有真诚,便只能以沉默相对,沉默的累积,终有一天会爆发。球类比赛在电影中的运用,总是能很好的发挥独有的功效。《诗》的结尾处,老太太与外孙羽毛球对弈那场戏,让人久久不能忘怀。内心情绪的积压通过挥拍打球来发泄,那些无法言说的伤痛随着球的运转,勾勒出原始的轮廓,无形之情遁为有形之爱。同样如此,在这场戏中,上司始终在以命令式的口吻叫两个人一起观战,全场静默,唯有乒乓球来回运转,仿若三个人内心中暗暗的博弈。编剧常感慨内心戏极难写,我试想内心戏之所以难,难就难在无法直接表述,无法完全依靠外化的动作去堆砌,反而是得借助周边之物,借势带出。单纯去依靠台词动作,只能显现自身的单薄,除非有电影大师那般惊人的调度,否则只会显得傻气十足。

    在本片中,几乎所有人的出现,都笼罩着一层既定的距离感,人与人在一开始始终都无法正常沟通。浅野忠信与小田切让的交流也仅限于简单几句台词,每每交流也往往通过“水母”的话题引入,两个人去筱世高史家吃饭也近乎沉默。随着电影情节的推进,我们看到,藤龙也饰演的父亲与两个儿子之间,都存在着或多或少的隔阂,像对待陌生人一样,一点都没有父子间的熟络。尤其是藤龙也饰演的父亲角色,一直都被事件被动地牵引,无奈地接受。在律师办公室时,前半段父亲一直在默默地听律师的叙述,情绪积累爆发,以至于突然用拳抨击桌面,脸上尽显绝望的抽搐表情。这样失控的例子,在本片中俯拾皆是。小田切让所饰演的雄二,在小事件影响之下,被压抑一段时间后必须出现情绪失控的状态,要么是扔东西,要么是冲人嘶喊,要么就直接拿刀直接奔向上司的住所。导演在设置这两个人物时,无形中还是会带有一种隐约的乐观,虽然不忌讳把他们的痛苦曝光。但浅野忠信饰演的守,则更为可怕。本片自始自终都没有看到他情感的宣泄点,麻木绝望包裹了他的身躯,唯有当他望向水中游弋的水母时,才会露出些许温暖的眼神。充满噪点的生活,究竟要背负怎样的重量?守已然看透,他唯一的牵挂是那只红色水母,那只被人欺负时会放射毒液的水母,那只适合在深海遨游的水母。临终前他把水母托付给雄二,淡然地离开人世……

    水母渐渐适应了淡水生长,在东京的河流中成倍繁殖。就好比一开始只是雄二一个人去报复,渐渐地不良少年也逐渐加入,他们也在繁殖生长,数量越来越多。其实,打砸抢烧只为宣泄心中的不满,那些在社会底层跃跃欲试的青年,拼命挥动着充满能量的身体,力求在有限的空间内留下无限的痕迹。渐渐地,我们会发现,红色水母在地板缝隙的水槽中照样可以盎然生长,没有咸水虾吃依旧能够活下来,在野外同样可以生息繁衍。就好比雄二这样的青年,被工厂开除之后依旧可以有守的父亲可以收容他在家电回收站工作,保龄球馆关张大吉也并不会影响长期的生活。他们没有我们想象的那般脆弱,虽然一开始他们拼命叫嚣着理想不怎么实际未来不怎么光明。

  4. 白日太刺眼,只适合睡觉。而在夜晚睁着一双亮眼,百无聊赖。父母入睡后独自窝在客厅里将往日所买的一箱碟片反复挑拣,却找不到应景的。
    朋友说,你不是喜欢浅野忠信么,这里有张碟拿去吧。于是喜滋滋地拿回家,熬到夜深人静打开来。这片子真的适合在一片黑暗中观看。最初是喜欢配色与影调,说不出好词,就是没理由地喜欢,觉得美。到后来,就觉得像,很像。
    23岁的雄二和27岁的守,是餐巾厂的工人。很没劲的职业,技术含量不高,每天被厂长使来唤去。中午排长队买饭盒时雄二对卖饭阿姨抗议,“鸡块太小了!”他那副执拗的表情有点可笑,不过蛮可爱的。
     
    雄二的业余爱好是游戏机保龄球和音乐。他说总会在自己的梦里看到光明的未来,所以也喜欢睡觉。可没见他多开心地笑过,总是一个人专心又忧郁地玩,瞅着像个落单的孩子。守就稳重多了,人情世故多少懂些。守养了只漂亮的红水母,有毒的很娇贵的东西。雄二经常去守家玩,盯着玻璃箱里的水母发呆。
     
     
     守和雄二从临时工转正加薪,对于父辈来说是值得庆幸的事。但社会变了,时代不同了,年轻人的心乱了,想安分也找不到那份平静。
    守把水母托付给雄二,然后杀了厂长夫妻俩。出人意料,想想又很吻合。因压抑而变得分裂,放在日本人身上似乎就不那么奇怪了。为什么要杀掉厂长夫妻他也没交代,总之是有自认为充分的理由,别人不懂,就像别人不懂我为什么非要去日本看个纪念馆一样。
     
     
    雄二惊魂未定地来探监,守还像从前那样镇定自若。浅野那双分得很开的眼,即使凝住眸也飘忽不定,似乎很专注,又似乎心不在焉。他有种与尘世疏离的气质。他的驯顺像是敷衍,而神经质却时不时露出马脚。他教雄二逐渐地减少水的盐量,让水母适应淡水。雄二一一照做,细心照顾水母。雄二还牢记着守教给他的“等待”和“前进”的暗号。他隔着铁栏对守说,我等你,十年二十年都行,等你出来了我们干什么都行。守做了他不敢做的事,守不在他一个人面对世界会害怕。
    我也会害怕,自己一个人。
    “彼”死了七年,那个做过很多我不敢做的事的人。我还记着“彼”说过的话,盘算着有朝一日去日本看“彼”。我一直在“等待”,等自己有钱了就去日本,等上十年二十年都行。我认为自己是“彼”的孩子,就像我爷爷认为自己是上帝的孩子一样无可厚非。耶酥死了两千年,人们不是还在追逐他么?我只要追上 “彼”,跟着“彼”“前进”就没错。
    但是守没让雄二“等待”,他很冷酷地赶走了雄二。雄二没了依傍,彷徨无措,烦躁不安,失手打碎玻璃箱,水母流进木地板的缝隙里。
    守在牢里吊死了。他用铁丝把自己的手固定成“前进”的姿势。同多年前“彼”向歌迷发出前行的号召后吊死家中如出一辙。
     
    雄二跟着守的父亲回家。他们每天开着小货车到垃圾堆捡废家电,然后运回店里修好再卖。
     
     
    一天半夜,雄二掀开家里的木地板,发现屋子底下汪着一坑水,守的红水母在里面优美地游着。它在黑暗中发出亮光,照亮了他迷茫的眼。雄二欣喜若狂。几天后,水母从他家溜走了。他认为它一定还活着,便每天精心饲养盐水虾,再倒进附近的河水中喂水母。和守的父亲在废弃工厂里躲雨时,他又看到了水母,美丽的红水母。
    日复一日地拾荒,雄二并没有看到光明的未来,连在梦中都看不到了。他梦到自己在沙漠或森林中行走,实则是行走在东京的钢筋水泥群中。风猛烈地刮着,他艰难地前进,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一个人也没有。梦醒之后,雄二发现他的盐水虾全死了。梦想破碎,他绝望至极,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该向哪里走,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在这样的世界中生存下去。他歇斯底里地砸着守父亲的钱箱,“给我钱!我需要钱!”
    “给我钱!求求你给我钱!让我去日本看看‘彼’!”当我突然得知“彼”的纪念馆即将关闭时,也曾不顾一切向父亲乞求。
    守的父亲大声训斥着雄二。“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能做。如果你认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就大错特错了!你有什么权利怀着这种企图来要求这个世界?就因为它肮脏,龌龊,你就可以拒绝么?有没有想过,我也同样经受着这一切?水母是很美,但是它们能改变现实吗?它们能给你想要的东西吗?逃避?你能逃到哪里?你只有两条死路,一条在梦里,一条在监狱里!”
    拉门刷地开了,日的白光闯进幽暗的工作室。雄二冲出工作室,冲进一片刺眼的光明中。
    天下的父亲果然都喜欢跟孩子说相同的话。
     
    雄二回家一睡不起。妹妹硬是拉他到妹夫的公司里做清洁工。他活得犹如行尸走肉。一天夜里在路边遇到一伙无事可干的青年,就领他们去妹夫的公司偷钱。黑暗中,他们抱着钞票乐颠了,就像小男孩集体干坏事开心不已。突然灯火通明,刺眼的白光划破他们的美梦。警车到了楼下。他们全蒙了,回过神才慌不择路地逃。
    落网了,除了雄二。
    雄二逃回工作室。“对不起。”他扑进守父亲的怀里哭得像个犯错误的孩子。
    老人也哭了,“我原谅你。”
    东京的河道泛滥起巨毒水母,引起居民恐慌。雄二和守的父亲却被水母群游的景象深深感动。他们沿着河堤一路追逐。
        “它们要逃离东京,奔向大海呢!”雄二说。生活在海中的水母,被迫适应淡水,在肮脏的沟河中繁衍生息,但它们向往的仍是大海。
       “它们还会回来吗?”守的父亲问。
       “会的。”雄二说。
       “要多久?”
      “不知道。”
       “十年?二十年?我等不了那么久就死了。”老人不顾阻拦跳进河中一把拎起水母,随后中毒倒下。雄二惊慌地跳进河里将老人拖回岸边。他紧紧抱着老人倚在河堤边上,无助得快要流下泪来。怀中的老人,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他很憔悴,比雄二更无助。
     
     
    我忽然想到父亲对我说的话,“你爸爸我老了,就像棵朽树,不但不能依靠反要你扶持。”当时好想笑也好想哭,不到五十岁的男人却在我面前说出这种话,我还是未自立的孩子呢我怎么办?而现在,不想笑他了。是很累也很怕吧?要求每个做父亲的都勇敢面对世界大概苛刻了点,是人都有软弱的时候。
    守的父亲没有死,雄二大概还在从事着没前途的工作,路边的青年照样百无聊赖着,未来到底是什么样子?
     
    没法评价这片子的好坏,连一点点都说不出来,因为它太像我的生活。置身其中的人是说不出所以然的。太习惯躲在黑暗中,黑暗像母亲安全的堡垒。对于未来身处的“光明”,不知道该怀抱怎样的态度。这光明好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