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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上的日子 Al di là delle nuvole(1995)

简介:

    1,费拿拉小镇,工程师斯瓦诺(Kim Rossi Stuart 饰)邂逅了女教师卡门(Inés Sastre 饰),他们一见钟情,卡门却拒绝了斯瓦诺的吻。当他们三年后再次相遇时,斯瓦诺则在肉欲面前止步;

演员:



影评:

  1. 也许是年龄所致,心气所使,大师们最后的作品似乎都比较平和安静一些.1996年,已入耄耋之年的安东尼奥利找来了那个曾经拍出《柏林苍穹下》这样略带黑色而却不失诗意的电影的德国导演温姆文德斯与他合作,制作了一部同样疏离,同样缥缈的《云上的日子》.

    整部电影实际上是个故事集,由约翰马尔科维奇扮演的导演串联起来:他时而是其中的人物,时而是置之度外的旁观者.事实上,他真正的角色正是安东尼奥利自己.他在云端之上,冷眼凝视着人间的爱与痛苦,并由此组成了他的生活:透过胶片,剖析人内在感情的冲突与挣扎.其实正是在此片的结尾他借约翰马尔科维奇之口的那句"导演是件特别的工作"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即所谓站的高望的远,这样一个云上的人自然会看到我们所无法察觉的独特的视角与镜头诉说和上演着当代人的一部欲望组曲.

        欲望法则第一条:欲望只存在于其不满足之状态.人之所以有欲望是因为他得不到他所欲的东西.当真正得到满足的时候,欲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只是一种不再纯净的占有.此时的欲望已经转移,为了是保持着那种饥饿的渴求.第一个故事中一个漂浮的异乡客与女教师一见钟情,一个平行镜头,两人分别在旅馆自己的房间来回踱步与深思,被欲望所折磨.第二天两人却失去了联络.那个女孩悄然走了.此时的他,爱情已被淡化,而思念的煎熬促使他去追寻己之欲所在.当他最终寻找到时,他却徘徊了;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爱的更是那个深深印在脑中的幻象.他赤裸裸的面对自己爱人时,他犹豫地不敢触摸她,肌肤之间那一尺之隔似乎有着无穷的排斥力.最终他选择了逃避,用虚幻的爱去维持着那份易碎的欲望.

        如果说欲望不安的性格使人既爱且恨的话,那一定会有人利用和改造它,使之成为其自身过程之外的力量,安稳而有力,一如政客于国家之所做.苏菲玛索饰演的少女杀了自己的父亲,弗洛伊德情结的快感带着她重返犯罪现场,将这一切告诉与自己素昧平生的约翰马尔科维奇,然后在与他上床.肉体的纠缠带来道德的焦虑.欲望被借助来洗刷耻辱,满足自我暂时的救赎,洗刷千百年来的原罪.理性显示了其强大的工具性,展示着它怎样驯服一头曾在人类历史上留下无数印记的野兽.

        然而不会有人甘心自己的异化的,更何况此时它已强大到可以控制到个体心灵的地步.第三个故事中成家的男人,或说曾经的欲望以被满足的男人,爱上了另一个女孩.从此他的生活在妻子与情人间游走,编织着谎言,演绎着并不陌生的故事.性的渴望占据了对欲望的赤裸的表达.他们之间的感情以被性所代替,得以以完整再现:性成了对话的本身,甚至连争执也用性作为结尾.占有感驱使着他.我们可以看见,欲望最初的满足带来的新鲜只是暂时的;它幻灭后上升为理性与野性的交错,并在伦理上体现为中年情感危机.心灵转化为实在后的力量可怕的惊人.最终妻子走了.有趣的是她在另外的地方碰上了和自己同病相怜的让雷诺,倒是验证了这种伦理的危机与陌生的情感的普遍性以及隐藏在欲望背后那近乎可以摧毁一切既存价值的破坏力.

        当欲望开始驾驭着当代人走向偏离预定轨道时,忌禁就会摆上案头.宗教成为了救世稻草.当本能退化为动物性时,欲望开始让人感到恐慌.最后一个故事,一个青年爱上了一个执意将自己献身于上帝的女信徒.她漂亮却带着冷漠的拒绝,与他做着如同柏拉图般冥思的对话,似乎形而上涉指的领域是这个世界最后一间避难所. 她说自己满足,坦对欲望的诱惑,却也禁不住内心的跳动.可她还是选择了对宗教的归依,完成自赎的最后一条锁链.一句"我明天进修道院"打消了一切渴求,完成了超我对本我,文明对欲望的忌禁与压抑,一如福柯所述之规训时代正始于此.对宗教的信任可否最终带来肉体的安宁和心灵的平静,导演给出的依然是个问号. 结尾那个大范围摇镜犹如在诉说着还有相同或不同的故事仍上演在每个角落里,等着化为影像,或蜕变为记忆.

        一直在想文本与影像的关系是怎样的.好的电影是不需太多的解释与理念的灌输.它如同一种特殊的语言,解构着能指与所指,架构着观者与作者,文本与影像. 《云上的日子》正是这样一部影片.惊叹于两位电影大师的想象力与对镜头出色的驾驭能力,整个片子的基调唯美却不浮华,大量运动镜头的使用及大型的摇、拉镜头图构并出色的暗喻着欲望升腾与跌落的过程.一种游离于中心的漫不经心的感觉被贯穿其中,诠释在云端那高不可攀带来的冷静与哀愁.酷爱摇滚乐的温姆文德斯则带来了两位爱尔兰音乐顶级人物:范莫里森和u2乐队来为这份渐远的迷离谱写伤感的告别.

        从欲望初始的不满足状态,到其对自我放纵所带来的快感,经由其在满足状态下发展出的另一种不安和渴求,最终被收编为秩序的自我存在,正是对欲望,或说文明的谱系学图解.晚年的安东尼奥利用他毕生所长诉说了多少年来情与欲之间难以割裂的复杂关系,更是了一幅当代欲望图谱,揭开被表象所迷惑的冲动与焦躁.
  2. 很久没有静下心来看一部片子了,有一些影片的感受已经随着看过之后偷懒的时间里流逝而去。于是捡起一部曾经看过的片子,温习那些影象,独白,纠缠的光和情节。
    “一个男人在混沌的世界中游荡,游荡是男人钟爱的任务。他是导演,或是诗人,都不重要。不过他要是流浪汉或哲学家,就更精彩。因为他所能企及的世界和心灵将更广阔。人群,车辆,街道,灯光,花园……从中发现什么,而又无须分辨什么,只需对人性的本能触动一下,或者只是经过,经历过,寻找过——然后就可以在云端上给你向下解说。”
    这是曾经看到过的关于这部影片的介绍。于是这部影片的名字就这样刻在了脑海里。
     
    这是一部关于“邂逅”的电影。四个看似毫无关联的故事随着一个孤独旅行的导演视角展开。四个关于爱情的故事,依次的是灵爱,畸爱,贪爱,圣爱。然而这,究竟是不是爱情?在电影结束的时候一切都变得缥缈。

    第一个故事。
    施凡诺:“最美丽的是我只是偶然经过。”
    卡门:“为什么是美丽的?”
    施凡诺:“我一度放任汽车随意而行。”
    卡门:“我是被大雾困在这里。”
    雾散人散,总有那么些阴差阳错让人生多点涟漪。直到两年后两人的再次相遇。那一场灵魂的游走,依旧没有缘由的结束。“从那以后,他一直深爱着那个他一直不曾拥有的女孩,许是因为愚不可及的傲慢,或是他所处城市的沉默愚昧……”

    第二个故事。
    导演在飞机上看云卷云舒,在海边看潮起潮落。似乎在思考,似乎在追寻,却偶遇了自己的故事。美丽的女孩,竟然是弑父凶手。三刀与十二刀的区别究竟暗喻着什么?现实与想象的距离?疑惑,救赎,懊悔?寂寞流动,欲望丛生。

    第三个故事。
    有关于背叛。每一次背叛都让我们远离起点。男子周旋于妻子和情人之间,给两个女人都带来极度的伤害与痛苦。忍无可忍的妻子离家出走另租房屋,却和房东的丈夫——一位同样遭遇妻子背叛的男人邂逅。人的本性是贪婪的,作为索爱者,无尽的欲求只会带来无尽的沉沦。

    第四个故事。
    英俊的男孩与虔诚的信徒似乎是相爱了。可是第二天,她就要披上黑纱,去侍奉天主。似乎可以听到上帝奸诈的笑声。动人并且无奈的爱情。

    阴郁的天气,潮湿的巷道,游走的人群,疲倦的步履,无语的对视,沉溺的抚摸,灼热的等待,寂寞的醒来。这样阴郁潮湿的光和影,让人感到寒冷,并且接受最令人心痛的表白。
    在某一个转弯的街角,在某一个阴雨连绵的下午,在某一个寂寞眼神的交错。“邂逅”,这样一个带着未知,暧昧,迷茫的字眼。没有人知道这之后会发生什么,也竟然常常的如此没有开始就这样结束。这样的情节让我们开始怀疑,那坐在云端喃喃自语的讲述者,是导演,是自己,还是上帝。
    邂逅之后呢?邂逅之后是什么?激情相遇,爱意萌生,因爱生恨,刹那成空……最终,只有选择淡漠和遗忘。尽管如此,我们仍然说相遇是一种美丽,我们一成不变的日子往往因为一次不期而遇而宛若莲花。
    我们站在宿命的掌心里,无路可逃。
    在电影的最终,公寓在夜里点亮明灯,每个窗口都亮了起来。每一个窗口都有不同的故事。人生那么琐碎地承载着漂浮其上的种种片断,上演、谢幕。我们在这漆黑途中遇到苦难、忧愁、孤独、悒郁、伤痛……最终归于死寂。
  3. 我望向远方,看不清爱情的模样。

    爱情究竟是什么。

    爱情是一个眼神,一场对话,一支香烟,一杯红酒,一方雕花栏杆圈住的黄昏的露台。
    又或者一次握手,一次拥抱,一次抚摸,一次亲吻,一次黎明到来之前床第间的缠绵。

    爱情是一瞬间迸发的火花,温暖热烈,照亮一切,却转瞬即逝,在黑暗中只留下自己燃烧殆尽的时间的灰烬。
    爱情是一辈子等待的白发,朝如青丝,暮成白雪,却心甘情愿,在眼角耳际长出的感情线中开出灿烂的花朵。

    爱情是一个苹果。摆着好看,吃着好吃,却放不长久。蛀虫,往往是从心里开始长出。
    爱情是一壶清茶。初觉苦涩,渐入佳境,却难以挑选。喜好,常常是因人而存在不同。

    爱情是一场游戏一场梦,虽明明白白我的心,却终有梦醒时分。
    爱情是知道我在等你吗,虽让我欢喜让我忧,却也怕孤枕难眠。

    爱情是暗号,是悬崖,是龙卷风,是珊瑚海。破尽东风,白发如雪,也无法回到过去。
    爱情要武装,要温柔,要像天使,要会生活。咬紧牙关,为爱而生,却也许爱你无望。

    爱情都是已经过去了的事情。
    是金城武的凤梨罐头。是藤井树的借书卡。是爱德华剪出的飘雪的圣诞节。是莱昂种活的不懂法语的兰花。是黎耀辉何宝荣妄图并肩去看的瀑布。是梁朝伟心上的伤张曼玉眼角的泪,是张国荣的唇边浅笑,眉上轻愁。

    爱情都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是艾米莉的剪贴簿。是松隆子的红雨伞。是爱丽丝散落在海边的红心A。是王菲鞋跟轻敲的2046。是侯孝贤的咖啡时光林嘉欣的恋之风景。是阿久的画笔竹本的自行车真山的手机铃声,是一整个青春都在寻找的方向。

    爱情是什么呢?似乎没有人知道。
    蒲蒲问周杰伦。周杰伦问铃木杏。铃木杏问仓井优。仓井优问岩井。岩井把镜头对向绿色的草地白色的云朵蓝色的大海。他默默不语。

    爱情是什么呢?也许所有人都知道。
    只是从来没有人轻易地说出来。轻易说出的,往往无人相信。
    所以年逾八十的安东尼奥尼动用了苏菲·玛索,约翰·马尔科维奇,樊尚·佩雷,让·雷诺等等等等欧洲巨星,用U2作背景音乐,用无数美丽的风景和剪不断的柔情,只为了给你一个契机,去想想这个千古不变也千古不会有答案的问题。
    也许有一天我们会想通。
    也许有一天五月天会唱:那云端的光,会不会是,爱情的模样。
  4.    他是一名骑士,没有肉体,只有一副铠甲。夜宿城堡,贵妇人疯狂地爱上了谈吐不俗的他,费尽心机想和他上床,可骑士和贵妇人聊啊聊啊,聊到天亮,铠甲还在身上。卡尔维诺的《不存在的骑士》这一细节,更像个隐喻,爱情就是那披着铠甲的骑士,如果把铠甲脱了,里头是空空荡荡的,我们沉迷于那副铠甲,或者一相情愿地把铠甲等同于肉体,认为那就是爱情。
      
        安东尼奥尼《云上的日子》要干的活,就是拆开盔甲,看那不存在的肉体,看那不存在的爱情。他和她相逢在骑廊下,浓雾弥漫,可遮不住她的美丽。没有激烈的举动,没有感人的表白,可他们交谈得那么融洽,那么自然地接吻。旅馆的那一夜,他和衣而卧,似乎在等待就在隔壁的她的到来,而她同样在等待着。那一夜什么都没发生。就这样相忘于江湖,一晃两年,两人从没有见过面。又一次不期而遇,他到了她的住处,再多的倾诉、猜疑、怨言都是多余,欢欣如水流淌,两个光洁的身躯在燃烧。他的手沿着她的身体流动,但始终没有碰到她,他的眼神痴迷,可疑惑的成分越来越多。他起身下楼,回望那扇窗,和那扇窗之后的她。这圣洁的爱,虚幻如窗外的景致,看得到它的美,却不可触及。他似乎更愿意就停留在虚幻之中,把她,把爱情停留其中,看得到美,不要去触及。就留下那副铠甲吧,望着它,爱着它。
      
        所有的爱情都是在瞬间产生的,像划过的火柴,在瞬间产生火焰,像夜空中绽放的花朵,悄然间香气弥漫。他第一眼看她,就被她的眼神迷住,焦灼不安的,燃烧般的,无辜的,小孩一样的洁净,不可捉摸的神秘的湛蓝。他凝望她,而她感到紧张,感到这眼神的熟悉,有一种不可阻挡的倾诉欲望。我杀了父亲,刺了他十二刀。她的话似乎并没有吓跑他,反而引起他更大的兴趣。你让我想起一个人。她的话似乎有更多的潜台词,想起谁?父亲、兄弟、警察,抑或情人?抑或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只是随口的一句话?他和她在床上缠绵,第一个故事掩去的性爱场面,在第二个故事中铺张地讲开了。这两个实实在在的肉体,在试探,在耳语,在猜疑中舞蹈,在欢欣中哭泣。互相抚慰,又互相伤害,互相坦白,又互相背叛。安东尼奥尼似乎要在这个故事,补充上一个故事的另一面,即使是脱去铠甲,即使是摸到肉体,爱情还是遥不可及,像个梦。或许,我们只是需要相互温暖,所谓爱情,只是个华丽的借口而已。
      
        往往,我们会把爱情装入婚姻这个铠甲,我们认为这样安全、恒久,往往在装入之后,我们就只看到铠甲,不再意识到里头可能已经是空空荡荡,往往在铠甲陈旧、破烂,我们欲除之而后快时,我们开始怀疑自己,当时装入这个铠甲的,真的是光鲜的爱情吗,难道爱情真的像空气一般地消散了吗,或者从来就没有爱情,只有自以为是的幻想。第三个故事,他有了外遇,知情的妻子郁闷不堪,借酒浇愁,他回到家,看到醉了的妻子,心生愧疚,隔着玻璃,吻她。光影之下,好像他并不是吻她,而是在吻自己的影子。或许所谓爱情就是自恋。妻子决定离开他,找了一处住所,没想到的是,这所房子的男主人也在经受煎熬,因为成天忙于生意,妻子已经离开了他。没完没了的伤害,直到厌倦,没完没了的谎言,直到连说话的欲望也没了。有时候,我们会痛恨起婚姻这副铠甲,都是因为它,把爱情藏起来了,藏丢了。可细细一想,错不在铠甲,错在爱情的虚无缥缈。
      
        丈夫的情人讲了一个故事,商人请工人搬行李上山,走到一个地方,工人停下不动了,商人死活叫不动他们。过了一会儿,工人又上路了。领班解释说,他们走得太快,把灵魂走丢了。我们是不是也走得太快,错过爱情,或者把爱情丢了?安东尼奥尼把镜头放慢,对准那一对少男少女,聆听,寻找爱情。他一路和她交谈,他说她肯定是恋爱了,因为脸上有一种拥有爱情的满足,他跟着她进了教堂,在祈祷声中昏然入睡,等他醒来,又在教堂外发现了她,又是一路往回走,这个娴静的美丽女孩,有种无法抗拒的魅力,他向她表白,追问她是不是可以继续交往,追着她到了房间门口。她回过头来,照样是那种安静如水的眼神,她说,我明天就要进修道院了。要是我爱上你了呢?他问。那就像在明亮的房间点上蜡烛。她回答。他怅然而去。从来就没有发生过爱情,他看到的只是一副铠甲,这一次换成了信仰,有了信仰的她恬静满足,男孩的爱只是蜡烛,而拥有信仰的她,整个房间都充满亮光。而我们看不到拥有铠甲之前的她,到底经历过什么,她说她不怕死怕生,到底是什么导致她如此的厌倦,连爱情也无法改变。或许,只是这女孩更清楚地看到爱情的虚幻,她不再相信不存在的爱情。安东尼奥尼说出某种真相,像说出皇帝新衣秘密的小孩,可我们还在相信着,相信不存在的爱情是存在的,我们把铠甲视同肉体,不愿意揭开谜底。如果看到铠甲之下的空空荡荡,那是一种多么深重的惶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