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 乐队的夏天2 / The Big Band Season 2
主演: 马东 周迅 大张伟 张亚东 郭京飞 周深 汪峰 付菡 曹璞 王静涵 王梓 伍晓东 Chace 安雨 肖骏 万家豪 聪聪 赵阳 夏冰 魏飞 彭坦 吴涛 张明 张宇煊 白举纲 张星 殷之豪 张一航 李赫 李剑 邢星 邓力源 木玛 大伟 华东 刘敏 黄锦 李沂邦 徐维均 蔡维泽 郑光良 仁科 茂涛 卓越 夏颖 林玉峰 高欣 赵强 吴狄 白熙东 刘家辉 虫子 刘昊 边远 刘虹位 豆豆 咪咪 捏捏 王彭 李岩 李凡 王国旭 郭龙 张佺 马雪松 武锐 蔡翔 罗霄 孙伯元 裘咏靖 陈仲颖 李青 张守望 李维思 陈军宏 付晨雷 朋克 郑仕伟 娄鑫磊 大师 Tina Tony 紫衣 66 Jimmy 刘忻 亮子 大牛 李哲 胡凯 欧珈源 许屹 王咏 黄睿 Zoe JOJO 老黑 大鹏 小盛 猴子 小毛 永驻 世翔 骏腾 元帅 酸 文件夹 铂洋 嘉轩 刘鹏 马成 刘博宽 咸俊 史维旭 张龙 缪杰 卢庚戌 阿哲 蔡宁 公瑾 Kubin Junky 穆热阿勒 全胜 黛青塔娜 宝音 希博 秦霄贤 上官喜爱 郭颖 Miumiu 汪苏泷 李云迪 蒋亮 嘿人李逵 苏运莹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大陆
上映日期: 2020-07-25(中国大陆)
集数: 15 单集片长: 60分钟 豆瓣评分:7.4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我是一个二十年的老摇滚乐迷了,一期不漏地追完了乐夏的第一季,连做梦都在盼着第二季的回归。直到今天,第一时间看完了第一期,突然就怅然若失了,因为,我没有找到第一季给我的那种感觉。
我是一个普通的音乐爱好者,认为好的音乐不外乎旋律、歌词、编曲和演奏技巧。好听必然是第一位的,虽然每个人对音乐的理解不同,但是对于摇滚乐这种在国内很小众的音乐形式而言,能够出圈或是在圈内有着一席之地,必定要在旋律上拿得出手,比如早期的崔健和黑豹,后来的谢天笑和李志以及属于后浪的万青和草东,他们都至少有一首旋律出色的代表作。而在第一期第一组的乐队里,在旋律上特别让人印象深刻的几乎没有(个人觉得),马赛克、号外乐团和夏日阳光以及水木年华的旋律是我个人比较喜欢的,不过只有马赛克一支乐队成功晋级,其他三支乐队要说输在什么地方,我只能认为整体平庸了。
号外乐团的风格是funk,可是国内这种风格玩得最顶尖的乐队已经在第一季里面出现了,click#15无论是在编曲、演奏技巧、现场感染力和成员的个人魅力上都明显高上至少一个档次,所以这一次观众不会感觉特别惊喜。
夏日阳光的风格是朋克,听完以后我已经确定他们的分数不会太高,因为朋克的演奏技巧单一,风格同质化十分严重,没有自己的特色很难脱颖而出,就国内而言新裤子和花儿已经算是顶尖了,他们自然无法与之媲美,我觉得他们甚至不如第一季第一轮就被淘汰了的葡萄不愤怒。
而水木年华呢?其实他们表演的这首曲目本身没有太多可以挑剔的地方,整体的完成度相当不错,不过结果也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他们输在了平庸。我们可以尽情吐槽那些专业乐迷的挑剔,但无法否认他们接触音乐的广度是超过大部分人的,他们听过国内外各种风格的优秀作品后,审美品味很自然地跟大众拉开了一定的距离,这是一群喜欢不一样风格的人,水木年华这种偏流行的曲风是打动不了他们的,就像第一季里面的鹿先森一样,两支乐队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选择了呆在舒适区,选了一首传唱度很高的经典歌曲来参赛。其实这是很没有意思的,最初网传黑豹乐队要来参加第二季之时,我就很好奇他们选择的曲目,作为已经换了四五个主唱的老牌乐队,那一首歌最能代表他们现在的状态?如果是《无地自容》或是第一张专辑里的其他歌曲,那未免有些乏味了,乐迷在打分上会陷入两难,公认的经典打低分显然不合适,然而打高分对于其他很优秀但是资历尚浅的乐队又少了些公平。所以对于既老牌又曾经爆红的乐队来说,拿一首新创作的歌曲去比赛才显得足够诚恳。
当然,可能有人会说,在第一季里痛仰几乎也都在唱他那张最火的专辑里面的老歌,也没有妨碍他们拿名次啊?我想说的是,痛仰虽然位于头部,但还是没有黑豹和水木年华在大众中的知名度,而且,事实上他们已经因为选歌的问题被诟病过了。
除了旋律,歌词也同样重要,大家之所以喜欢摇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音乐所表达的态度不拘于流俗,崔健、罗大佑和鲍勃迪伦之所以成为伟大的艺术家,是因为他们将时代的细节用艺术的形式表现了出来,引起了一代人的共鸣。还记得我第一次听万青的那首代表作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一个北方的破败工业城市,一个时代洪流下小人物的悲剧,在歌曲里被展现得淋漓尽致。我个人偏好于有明确表达主题的音乐,记得我听九连真人的夜游神时,几乎就脑补出了一部连平县少年杀人事件的电影,几段世俗的对话,将偏远蛮荒的南方小县城不良少年的日常生活生动地表现了出来。而第一组的几支乐队中,福禄寿在这一方面是很出色的。
作为一名普通音乐爱好者,我有点欣赏不来那种没有明确表达主题的先锋音乐,所以对于重塑、木马和Mandarin在第一期里面展现的作品,我只能抱以尊敬但不敢随便评价的态度。
重塑是第一期的压轴,是现场评选出的最出色的乐队,给我的感觉是,他们就像电影界的姜文和毕赣,作品整体非常精致,细节一丝不苟,一看就知道是完美到极致的艺术品。可是他们的作品是有门槛的,一部分人就是不懂好在那里,被排除在门槛之外,其中就包括我。我同样也不太懂歌曲表达的含义,但是觉得现场很有感染力,节奏非常精准,有一丝丝曼森和德国战车的感觉。
再说一说五条人。
我个人对于本土化的乐队有着特殊的感情,我喜欢小镇,喜欢城乡结合部,喜欢平凡生活下的和我一样的底层人民,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烟火气让我格外亲切。所以我很喜欢台湾的林生祥,广东的九连真人、西北的苏阳、黑撒和张尕怂、和云南的山人乐队等等。他们的歌里或许没有关乎人类命运的哲学命题,或是革命的、批判性的深邃思想,但却有着浓浓的市井风味,像极了贾樟柯电影中的世界,简单粗砺却真实而质朴。
不过这也注定了他们的风格是小众的,喜欢的人会特别喜欢,不喜欢的则完全无感。上一季九连真人在每一首歌中都表达了一个特定的主题,穷少年出去闯荡、农村社会的重男轻女、留守儿童的境遇、县城不良少年的悲剧,这些都是存在于我们身边的问题。五条人的音乐也一样,把小县城里底层人民的生活谱写成歌,透过歌曲,我们仿佛能切身感受到那些不羁放荡的县城少年,那个来自于农村的发廊妹,普通人阿珍和阿强的简单爱情。
不过由于这次临时换歌,导致原先设计好的字幕和灯光完全失效,舞台效果大打折扣,最终得分不高,实在是有些遗憾。
按照第一季乐迷的口味,起初我以为超级斩的得分会很低。虽然流行音乐同质化严重,但摇滚乐的同质化也同样不少,尤其是朋克、硬核和死亡金属这几种风格,不同的乐队唱同一种风格时,你可能分辨不出他们之间的好坏。第一季里面熊猫眼和葡萄不愤怒是很标准的朋克,但是第一轮就被淘汰了,这一季里的超级斩也是很标准的少女硬核,过去在好声音里我已经被同样风格的打包安琪给惊艳到了,所以这次没有太眼前一亮的感觉,不过她们的得分还是很高的,这一点有些出乎我意料。
当然,很多结果都在我意料之外,比如傻子与白痴的得分。我觉得他们的编曲和演唱别具一格,氛围渲染得很好,我很喜欢,不知道是不是乐迷觉得有些偏流行,所以得分不高。
水木年华的结果也不尽人意,还被专业乐迷吐槽成那样,看着实在是有些唏嘘。个人觉得卢庚戌其实还挺有才华的,他创作的《蝴蝶花》也算校园民谣中的经典了,歌词动人,旋律优美。《未来的未来》和《借我一生》在当时也胜过很多流行乐。这一次他们把《再见青春》重新编曲,我觉得挺好,尤其喜欢和声的部分。他们也很有礼貌,很谦虚地接受着采访。节目播出后,卢庚戌发了一条微博“我能说什么”,配图是小丑的图片,我突然对处于中年危机的男人有了一些共情。
在观看第一季的时候,我始终怀有特殊的情感。不同于有些人反感自己的小众爱好变成大众流行而降低了自己的逼格,我反而希望独立音乐人能被更多人认识。身边的人大多对摇滚难以接受,你的爱好可能会被他们认为品位奇特,我想这一点许多摇滚乐迷都会感同身受。一直以来,摇滚乐在国内都比较小众,这也决定了大部分乐队的收入都相当可怜,就算是新裤子痛仰这种头部乐队,演一场的收入也很难抵得上中等的流行歌手。在《摇滚中国三十年》的纪录片里,罗琦说过,内地摇滚的特点就是穷,她穷到只能吃泡面,过去穷,现在也穷。汪峰说得知自己一个人的收入要比所有内地摇滚乐队的收入加起来还要高时,心里是很惭愧的。
在号称摇滚界“黄埔军校”的北京迷笛音乐学校附近,有一个叫做树村的地方。那里地处偏僻的郊区,房屋老旧,房租便宜,住着上百支地下摇滚乐队的乐手。他们很多人只身从家乡来北京闯荡,为了自己的音乐梦想,一直在这里打拼,几乎跟家人断绝联系。这里后来出了很多我们熟悉的摇滚乐队,其中就有上一届的痛仰和反光镜以及本季的木马和声音玩具。他们没有钱,乐器设备质量低下,平时去酒吧演出的收入可能也就够喝一顿酒。痛仰主唱说过,他们刚开始在酒吧演出时,一场下来才能拿二十块钱,不仅不够几个人分,就连打车的钱都不够。
现在的树村早已被拆除,年轻一代的乐队没有那么苦的出身了,但是还是生计艰难。click#15表示,在参加乐夏之前,基本上很难靠音乐赚钱,都是靠卖乐器补贴的。刺猬的赵子健也一直没有停下程序员的工作,只是为了演出会经常换公司。没有物质基础,仅仅靠理想来支撑,大部分乐队是根本就撑不过几年的,摩登天空的沈黎辉说过,摇滚是一定要商业化的,我很认同,如果只靠情怀就能支撑理想,就不会有那么多倒闭的书店了。
之前主流综艺也并非没有尝试和摇滚乐接触,在乐夏之前,也有过几个关于乐队的综艺。可是制作方太傲慢,总觉得他们是在对摇滚音乐人进行施舍,所以非常独断地按自己的套路去制定规则,完全没有放低姿态去了解独立音乐的文化,结果请来一大群选秀节目的评委,评头论足搞得效果很不理想。这也招致了一些摇滚乐队的反感,其中一些人表示自己再也不参加综艺节目了。
《乐夏》的制作方要有诚意得多,在节目制作前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和时间来了解摇滚乐的文化,请来的评委也都比较专业。所以这一次如果成功,会是一个很好的推广小众文化的典范。
起初很多乐队都不屑于来,但还是有很多优秀的乐队来参加了,其中就有果味vc、面孔、新裤子、反光镜、痛仰这些我熟悉的老牌乐队。我很感动,因为参加这样的节目需要勇气,你无法预知制作方是否有足够的诚意,是否会为了收视率安排一些虚假的矛盾冲突或是恶意剪辑。我猜想乐队们一开始估计也没抱太多希望,以为《乐夏》和从前那些虚伪至极的垃圾选秀节目没什么区别,此前痛仰已经被一个垃圾综艺虐过一遍了,此番再来实在是勇气可嘉。我看到他们一个个出场,那种久违的终于盼到暖春来的情感一下就涌上来了。我无比希望节目能够做好,不要辜负这些小众音乐人的诚意和他们走上主流舞台的勇气。
节目播出后反响不错,且一路走高。刚开始很多乐队可能并不在乎比赛结果,可是到了改编赛之后,越来越多的乐队开始认真地对待起来。随着节目的名气越来越大,一些乐队的知名度也慢慢上来了,我感到十分欣慰,这是我一直想要的结果。
节目里新裤子彭磊讲述的那些做音乐的艰辛,还有人到中年时的无奈,以及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落差都让人叹息不已。在翻唱汪峰的《花火》时,他把积压多年的感情毫无保留地宣泄了出来,这个中年男人用尽全身力气爆发出的真实情感让所有观众印象深刻。
在参加乐夏之前,有一些乐队其实已经处于解散的边缘,他们来参加只不过是做最后一博,反正节目不火也没有什么可损失的。然而《乐夏》终究在一众音乐综艺中脱颖而出,那些一直很勤奋且长期坚持创作的乐队还是要更经得起考验一些,乐队的前八名乃实至名归。
新裤子在节目里直言,参加节目就是为了流量,自己现在是真的没什么流量了。刺猬乐队的境遇也不是太好,参加音乐节的时候总是被安排在白天演出,而音乐节的头部乐队都是在晚上演出的。刺猬曾经向音乐节的主办方委婉地表示,能不能安排自己演出的时候有灯光,结果对方真的同意了他们的要求,在白天把灯光给打开了。
节目播出后,刺猬脱颖而出,新裤子彭磊也凭借个人魅力成功获得流量。面孔乐队在此前演过一些音效很糟糕的演出,现在终于可以去到效果更好的舞台了,很多乐队都成功走向了商业化。
在第一季里我曾经为那些乐队的处境而共情过,也因为他们成功走向商业化而开心,然而在第二季的第一期,我没有感受到乐队为了理想而苦苦坚守的那种悲怆感。可能因为出场的乐队大多年轻,自身条件也很好,奋斗在一个机会相对较多的时代,而几个老乐队呢,要么本来就位于头部,要么就很早解散,之后过了很久才重组,没有了死磕的精神,所以才没有了第一季时给我的感觉。我不知道后面几期会不会重新找到那种久违的感动。
这是我看第一期的整体感受,后面每一期我都会更新我的听歌日记,如果喜欢的话,恳请点赞支持 ,我对摇滚还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您的点赞是我持续更新的动力。我也会把我每一期的观后感整理好之后发在我的微信公众号上,喜欢的也可以看一下。
公众号:
公众号上会有我的一些影评、乐评、时评和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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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我第二期的观后感,写于8月3日
在《乐夏》第二季第一期播完之后,大部分网友和我有相同的看法,那就是乐队的整体水平较第一季而言提高了,风格也更加多元,但令人眼前一亮且印象深刻的乐队少了一些。不过第二期出场的几支乐队还是给了我一些惊喜,看第一季时的那种欣喜之情又找回了一些。
直接说一说我的观感吧。
很惭愧之前连joyside这样的地下摇滚之王都没有听说过。很早我一直有一个偏见,那就是不喜欢国内乐队创作的英文歌曲。当然,这并非毫无缘由,起因还要归结于两千年左右北京出现的一大批年轻乐队。这些人对国外摇滚涉猎广泛,了解并喜欢国外最新潮的摇滚乐风格,并移植到了自己的作品中,他们的风格大多为后朋克和迷幻,全英文演唱。要知道,后朋克的有些唱腔在普通人看来是些“怪腔怪调”的,母语为英语的人唱起来可能没有太多违和感,但轮到英语水平本来就不好的一些国内音乐人来唱,发音的问题就很明显了。再加上曲调也没有特别好听,歌曲整体又有些混乱无序的燥,于是给我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以至于我以为所有全英文演唱的乐队都是如此。当然,这只是偏见,后来我听了跳房子和盘尼西林,才改变这样的刻板印象。
在我印象中,地下乐队的代表是两千年左右北京树村的一群年轻人,他们的风格以硬核和朋克为主,歌词中充满了对体制的批判和自由的思想。其中较有名气的有痛仰、脑浊、夜叉、扭曲的机器。这些乐队依然在坚持,且后三支乐队依然没有出圈,只有痛仰在改变风格后才慢慢进入主流。
这几天我特意去听了joyside的一些歌曲,很喜欢。他们的风格是朋克,但是编曲并不单调,有很多元素,旋律和演唱都很好。《太空浪子》是去年乐队重组之后创作的,是他们的第一首中文歌,与以往的风格有所不同,但仍不失为一首优秀的作品。歌曲会自动带你进入一个乌托邦,彻底抛开现实中的那些糟心事,去追逐一个美丽的幻梦。一个音乐人在连续创作十多年后往往会陷入瓶颈期,灵感渐渐枯竭导致作品变得平庸。joyside如今还能创作出《太空浪子》这样不俗的作品,说明资历不单是靠时间熬出来的,终究是实力为王。
大波浪在百度百科上的标签是新浪潮、电子舞曲乐队,风格非常小众,在乐夏第二季播出之前,我几乎没有见到过有网友讨论这支乐队。我本人还是喜欢吉他、贝斯这类传统乐器的音色,对电音不太感冒。不过我觉得他们能坚持做自己热爱的风格,而不是刻意地迎合听众,也不太去在意市场的反响,本身就已经很摇滚了,何况《乐夏》也需要更多元的音乐风格来丰富它的舞台。
左右乐队我个人觉得很普通,歌词没有太多个性化的表达,编曲也在流行乐的框架之内,风格稍显老旧。如果要用一支有名的乐队去类比的话,我觉得他们和羽泉是同一款的。所以我有些意外,达闻西和左右都有一些偏流行,达闻西的歌旋律更好听一些,编曲更加具有个人风格,而且歌词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晋级的却是左右。我听过达闻西的一些故事,主唱猴子为了音乐理想只身一人从重庆来到北京,先找工作,再组乐队。不过乐队一直发展得很一般,没能融入北京主流的摇滚圈子,直到签约了摩登天空,境遇才稍稍变好,不过他们依然属于小乐队,他们的经纪人同时带三支乐队,他们的演出多在工作日的晚上。这次他们没能晋级,不过好歹上了《乐夏》,希望多少能改变一些他们的境遇吧。
法兹乐队是我很喜欢的,我的中学时代是在两千年左右,那时除了黑豹、唐朝,还有一些优秀的年轻乐队似雨后春笋般涌了出来,比如新裤子、青蛙、果冻、冷酷仙境、达达等等。他们的风格不同于传统的重金属或是朋克,而是由此衍生出来的更加青春阳光一点的曲风,充满了年轻校园的气息。他们大都留着半长的头发,整齐的中分,带着黑框眼镜,唱着并不那么愤怒的爱情歌曲,他们很像是一群有那么一点叛逆的大学文艺青年,从他们身上你能感受到一种新鲜的能量。法兹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控制》的曲风也非常接近两千左右年轻乐队的风格,主唱的形象更是让人以为他是来自于20年前。他们勾起了我青春的回忆,所以我喜欢他们。
这个世界总有人对他们喜爱的事物有着深深的执念,很多文学青年喜欢王小波,就会模仿他的风格写文章,把长句拆分为简练的短句。有的导演喜欢四五十年代的电影,就会在自己的作品中融入这些元素,在画面和拍摄风格上积极靠拢。看了不速之客的介绍和表演,我猜想他们一定是枪花、穷街、acdc这类传统重金属乐队的骨灰级粉丝了,他们对于九十年代美国重金属乐的复刻相当精准,主唱的嗓音也十分高亢。他们和大波浪、click#15一样,都是执着于自己热爱的音乐,并努力向大众推广,非常了不起。
椅子乐团是一支台湾乐队。以往台湾地下乐团很难被内地所熟知,如今通过网络,台湾和内地都很方便听到对方的本土小众音乐了。越来越多的台湾乐队走入内地音乐节的舞台。椅子乐团的这首歌很好听,风格接近民谣但是又有自己的特色,给人很舒服的感觉。我发现台湾很多小众乐队的个人风格都十分明显,比如草东、老王、皇后皮箱、傻白,希望更多台湾优秀乐队能来内地巡演,同时这也说明如今乐队竞争是越来越激烈了,如果音乐的受众不扩大,小乐队的境遇更加艰难,所以《乐夏》在这一点上是功不可没的。
看到遗忘的俱乐部主唱刘忻,我很自然地想到了张曼玉,她们有一个共同点,在收获名利之后做起了自己喜欢的摇滚乐。女神张曼玉五十多岁了,已经息影多年,息影之后开始实践自己的兴趣爱好,学习独立摇滚。2014年签约摩登天空,参加了北京上海的草莓音乐节,制作了几首单曲。刘忻当然没有张曼玉这样的职业成就,在快女之后的七八年都一直不温不火,解约之后终于组乐队做上了自己喜爱的摇滚乐,拒绝了《乘风破浪的姐姐》来参加乐夏,无论最终成绩如何,都很酷。
野孩子的这首《黄河谣》堪称完美,唱出了西北的苍凉古朴,而且清唱的演绎方式我觉得是最合适的。希望更多有地方特色的乐队来参加《乐夏》,让们既能体会到南方湿热,也能感受北方大漠苍茫。
最后当然要说一下具有争议的白日梦症候群。
去年白举纲在一款没有火起来的乐队综艺中和汪峰一起当导师,今年在明知专业乐迷角度很刁钻的情况下以选手的身份来参加《乐夏》,我觉得这种行为本身就很摇滚。不过这并不影响我认为他的参赛歌曲很普通,首先我觉得他的歌词比较含蓄,没有那种直指人心的力量,在编曲上和左右有同样的问题,那就是没有跳出大众流行乐的框架,说得直白一点,整首歌曲就像是在一个专业高效的流水线工厂生产出来的一件标准化的产品,缺少一些独特的风格与个性,你可以在羽泉、萧敬腾、谢霆锋这些流行摇滚人过往的歌曲里找出很多相似的。
但是影响分数的只是歌曲本身,并非那位专业乐迷所说的地上地下的问题。我无比讨厌摇滚乐中的鄙视链。在零八年左右,百度摇滚贴吧衍生出了一个“伪摇”吧,里面的人把他们所认为的国内外的假摇滚乐队列出来,进行嘲弄和批判。其中国内被贴为假摇滚最多的自然是零点、五月天、beyond和花儿,而国外呢,就是这次被专业乐迷拿来标榜地下的林肯公园,没想到吧。当时他们把林肯公园列为假摇滚的理由和这次专业乐迷的话术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没有核,太好小孩了,也就是太不愤怒,太没有批判性了。还有一些很极端的,把枪花、涅槃、acdc都列为了伪摇,仿佛只有那种北欧的小众到极致的残酷死亡金属乐队才是真摇滚。可关键是这种鄙视链是没有尽头的,当你觉得北欧的小众黑金才是真摇滚时,古巴的地下朋克就有话说了。
什么是地下?在北京的酒吧和livehouse表演就叫地下吗?北京可是全国摇滚乐的集中地,而酒吧和livehouse又是摇滚乐迷们最常去的地方,如果这可以被称作地下的话,那Mr.Miss早期只能去餐厅和咖啡厅演三百块一场的,而九连真人早期只能在连平县的乡下搞几乎免费的演出,他们岂不是成为了地下中的地下?
古巴的地下朋克那才是真的地下,只能晚上演,白天该干嘛就干嘛,高压体质下真的会有警察叔叔找他们喝茶的。我在某篇文章里看到,有古巴的朋克音乐人去了欧洲发展,觉得没意思最后又回到了古巴。因为他觉得欧洲那些人生活在那么优越的环境下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真的批判和反抗,搞出来的都是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假摇滚,要玩真摇滚,还是古巴这片土壤更适合一些。
所以并非小众就高级,死亡金属和新浪潮也不会比重金属和朋克更高级,如果小众即高级,那些喜欢湖南花鼓戏、陕西秦腔、山东快板的乐迷们岂不是可以傲视群雄了?
好吧,这是我看第二期的感受,如果不认同,就当我废话,还请轻点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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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我第三期的观后感,完成于8月12日
随着节目的播出,《乐夏》在豆瓣上的评分也一点一点地往下掉。但是我个人对节目的观感反而越来越好了,因为有越来越多的高水平的乐队出现,下面我就来谈谈对第三期节目的感想。
1•
霓虹花园是一支很年轻的乐队,主唱的舞台感很强,表演的时候十分投入,让我想起二十年前鲍家街乐队时期的汪峰。他们一样留着长发,身材瘦小,但在舞台上却有着极强的爆发力,演唱时表情夸张,完全融入到作品制造的氛围中。他们的这首《但我爱你》属于流行摇滚的范畴,我很喜欢它的编曲,我能从编曲中感受到霓虹闪烁的都市夜晚,繁华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夜幕下平凡男女的爱情故事。不过他们的得分很低,我猜想原因可能在于他们的歌词和曲调都很平庸,平庸到完全配不上他们投入到极致的表演。
2.
旋转保龄是一支有趣的乐队,他们的歌曲没有那么多愤世嫉俗,也没有那么多人文关怀,有的只是让你会心一笑的轻松氛围。他们很在意舞台情绪,歌曲里结合了爵士等多种音乐风格。编曲十分自由,没有一个固定的模式,节奏明快,表演富有激情,一切都为了观众欣赏时觉得过瘾。所以他们的歌词看起来有一点口水,但是演奏技巧却非常纯熟且多变,他们适合华丽的舞台,精巧的舞美会让表演效果更加完美。不过我个人认为,他们也可以尝试写一些深刻的东西,注入自己最真实的感情,如果所有的歌曲都是为了好玩,传唱度终究是有限的,乐队会很难走出小众的范畴。
3•
康姆士的歌曲不需要多余的形容,因为好听已经是他们最大的优点了。主唱嗓音柔和,也非常有磁性,歌曲旋律优美,听着非常舒服。现在很多流行乐都是粗制滥造,许多歌曲在曲调上有重复和雷同的现象,歌词也是随便拼凑,整首歌没有一点灵魂。而康姆士的《你要如何就如何》虽然在曲调上属于流行乐的范畴,但是并没有重复别人的曲调,而是有自己的风格。台湾乐团似乎很擅长于抒情的歌曲,椅子乐团、苏打绿都是这方面的好手。如今AI都可以写歌了,如果把过去二十年的情歌经典输入到一个数据库里面,人工智能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创作出一首勉强不算差的情歌,但是无论AI怎么发展,我想它也创作不出《你要如何就如何》这样走心的歌曲的。
4.
在十多年前,我读大学时就听过声音玩具的第一张专辑《最美秒的旅行》,其中《爱玲》这首歌给我留下极其深刻的印象,“那个男人捧着采摘的鲜花,牵着一匹黑色的骏马,乘着落日带你去收割庄稼”,这段歌词曾反复在我头脑中循环。声音玩具风格就如他们乐队的名称,对于配乐的编排非常复杂且细致。大部分摇滚乐是很闹很噪的,但是声音玩具的音乐却很静,听他们的音乐就像在美丽的梦境中遨游。我非常喜欢他们在这一期的即兴创作,闭着眼睛聆听,脑海中会浮现出这样一副画面: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河流的两岸都是翠绿的青山,作者乘舟而下,去访问居住在草庐中的好友,就像魏晋时期的名士一般。 不过他们挺遗憾的,两次都没能晋级。我与周迅的看法相同,觉得这与他们的选歌有关。我是最喜欢《爱玲》的,觉得这首歌才最能代表他们的风格,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选择。是否因为他们有年龄包袱?觉得《爱玲》只适合年轻的时候唱,人到中年去唱会显得不合时宜?
5.
后海大鲨鱼是本季中人气最高的乐队,我同样也很喜欢他们。摇滚乐队中很少有女生担任主唱的,早期有指南针、眼镜蛇和呼吸乐队,后面有幸福大街、秋天的虫子和挂在盒子上。不过后海大鲨鱼和前面的乐队有一些不同之处,前面那些乐队的风格基本上属于模仿国外的范畴,比如重金属、朋克和迷幻,但是后鲨乐队是有着自己独特的风格的。他们的歌曲清新自然,欢快而奔放,就像在天地间肆意遨游的鸟,每一片羽毛都充满了自由的气息。主唱付菡的嗓音清新甜美,自然不做作。歌曲曲调优美,歌词也充满了诗意。如果硬要找一个和付菡具有相同气质的国内音乐人的话,我首先想到的是姜昕。
6.
达达乐队已经解散十多年了,直到去年才重组。我是在十多年前湖南卫视音乐不断歌友会上知道他们的,当时他们和花儿乐队作为年轻乐队的代表,火遍了全国,几乎是继崔健黑豹和唐朝之后,作为摇滚乐队出圈的第二梯队了。我在第二期观后感里面写到,我很喜欢两千年左右中国的那批年轻乐队,他们的风格在当时很轻松前卫,达达自然是我喜欢的乐队之一。主唱彭坦在当时是偶像级别的人物,年轻帅气又有活力,这一次参加乐夏,才看到原来他的性格这么内敛,斯文含蓄文质彬彬,这与当初他那些MV里面的形象简直反差太大。他们在节目中一直很低调,可能很多观众觉得他们参加节目纯粹是为了赚热度,也会很自然地猜想到他们演唱的曲目是《南方》,毫无新意,也不值得期待。但真正等到他们表演这首曲目时,那种久违的情怀却又涌了上来,让他们忍不住去打高分。当然,这首歌本身就足够优秀,歌词像诗一样富有美感,曲调柔和而优美。他们的现场演绎也几乎完美,主唱嗓音,乐手对节奏的把握,和声的配合,整个几乎就找不到一丝漏洞,这次得高分,乃是实至名归。
7.
在徐克的电影《新龙门客栈》中,一个个武林高手轮番出场,有禁军教头,有东厂太监,还有绿林好汉。一番激烈厮杀之后,谁也没想到刀法最凌厉的竟然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厨子。在看似杂乱无章的几顿乱砍之中,东厂大太监的一只手和一只脚就已只剩下骨头。在《乐夏》第三组的比赛中,相似的场景出现了。白皮书,一个固定成员只有主唱和鼓手两人的乐队,此前籍籍无名,百度百科上关于他们的介绍只有寥寥数语,他们在高手云集的第三组中,凭借一首《老鼠》炸翻全场,成为《乐夏》第二季中唯一的一匹黑马。
主唱兼吉他手刘家辉在形象和气质上颇似年轻时离开黑豹的窦唯。表情严肃,面目冷峻,穿着保守,没有传统摇滚乐手的狂浪不羁,但骨子里那股叛逆和狠劲却在他们的音乐里锋芒毕露。 专业乐迷给了他们极高的分数,这说明了虽然摇滚乐的风格多元,但是那种带有革命、反叛、戏谑以及嘲弄现实的作品却最能抓住乐迷们的心。老鼠是一种卑微的动物,它们藏匿于肮脏的下水道、厕所这些不被人所知的角落,它们昼伏夜出,小心翼翼地避开人类的注意,悄悄地偷食来养活自己。
歌曲明面上讲的是老鼠,实际上说的却是人类社会。这是很多艺术作品的高明之处,有隐喻但是又不会让你知道他具体在影射什么,而是根据自己的想法去理解。在我看来,这首歌或多或少与电影《小丑》在立意上有相似之处。
整首歌的音乐性也很强,前奏一出来,电子乐带给人一种神秘、诡异、邪典的氛围,有《黑镜》和《世界奇妙物语》的感觉。中间穿插的《国际歌》更是震撼,有一种站在上帝视角看人类宿命的科幻感。整支乐队的舞台表现力也相当强,主唱刘家辉平常表现得低调严谨,但一到台上,舞台张力就扑面而来,难以抵挡,就像一个平时闷头闷脑的学霸,一进到考场,立马就有如神助,魅力尽显。 作为一个综艺节目,有黑马出现的桥段是最能吸引人眼球的,而且这些剧本是没有办法事先编排的,惊喜总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第一季有九连真人,第二季有白皮书,希望每一季都有这样的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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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我第四期的观后感,完成于8月19日。
终于等到了第四期的改编赛。这个环节是《乐夏》最精彩的部分,第一季在豆瓣上的评分就是从这里一路走高的。改编是摇滚乐手的传统技能了,摇滚乐在很大程度上是一门编曲的艺术,对于唱功的要求反而没有那么严格。
我认为早期的经典改编有崔健的《南泥湾》,唐朝的《国际歌》,魔岩三杰之一张楚的红色摇滚《社会主义好》等等。八九十年代的乐队非常热衷于改编红色经典,有一张专辑《红色摇滚》,由很多乐队改编的革命老歌拼凑而成。零五年的时候,国内一些新生代乐队各自用自己的风格改编了崔健的一首歌,做成了一张专辑《谁是崔健》,以此向崔健致敬。其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扭曲的机器改编的《盒子》,用说唱金属的风格演绎传统摇滚,非常有新意。
也有改编流行歌曲的,比如郑钧就改编过邓丽君的经典曲目《甜蜜蜜》,当时听得我大学室友们一脸的黑人问号。左小祖咒对于港台经典老歌有着强烈的改编欲,最近他出了一张翻唱专辑《我爱台湾》,把罗大佑、伍佰等一众台湾歌手的经典作品重新编曲,用自己特有的怪异唱腔去演绎,居然还挺好听的。还有人喜欢改编儿歌,比如李志出了一张专辑《8》,翻唱了九首他小时候很喜欢的儿歌,还有零点乐队,改编了《让我们荡起双桨》,他们都编得很成功。有的乐队喜欢唐诗宋词,就自己作曲编曲,将其变成摇滚版的,比如唐朝的《独上西楼》,轮回的《烽火扬州路》和《满江红》。
还有人喜欢改编自己的歌,比如谢天笑和李志。谢天笑曾经用雷鬼的风格演绎了他的两首老歌,最近又把好几首旧歌重新编曲,配上弦乐做成了一张专辑。而李志经常在演唱会上用不同的风格演绎他的同一首歌曲。还有乐队喜欢改编戏曲,比如零点乐队就改编过《花木兰》。总之,我举这么多例子,无非是为了说明歌曲改编是一门极具魅力的艺术,也是体现乐队实力的一个指标。 《乐夏》的改编赛极为残酷,百分之五十的淘汰率远超其他环节。这也决定了舞台必定会精彩纷呈,大家都得拿出点奇技淫巧,否则被淘汰几乎是必然的。
先说一说第一组吧。
《潇洒走一回》我已经听过三个摇滚版的了。黑豹乐队和二手玫瑰分别在综艺节目《我为歌狂》和草莓音乐节上演唱过。这首歌是最容易改编也是最难改编的了,容易是因为歌曲本身的节奏好,曲调畅快,随便加上一点华丽的配乐就足以让它富有感染力。难是因为原作已接近完美,若要有所突破,则需大费工夫。马赛克和黑豹的改编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基本忠于原作,在旋律和编曲上都没有太大的改动,差不多属于在原来的基础上换了一批乐器来演奏,作品表现出来的整体氛围和原作相差无几。而二手玫瑰则不同,他们把整个作品的气场都改变了,让作品带上了他们那种特有的妖艳气质,具有颠覆性。他们的编曲也更加复杂,在歌曲主干的基础上每一段都精心选取合适的元素添加进去,非常地用功,展现出来的效果也更好。
《追梦人》是罗大佑的大金曲,几乎流传遍大街小巷,词和曲都无懈可击,改编的难度很大。所以岛屿心情改变了作品原本的情绪,一改原作唯美抒情的唱腔,而选择了很颓废、很丧的唱法,这种情绪与汪峰的《晚安北京》有几分相似之处,而后一部分的编曲又有一些草东的风格。改编的高级玩法当然是改变原作品的气质,赋予另一种情绪的表达,不过《追梦人》太过经典,人们心中对它早已有了固定的印象,如果有人接受不了他们的演绎,这也很正常。
五条人和福禄寿的pk结果在网上引起了巨大的争议。我想说的是,每个人对音乐的偏好不同,你不能把自己的喜好强加于别人,觉得不认同你音乐理念的人就是沙雕。就算是乐迷和创作者之间,对歌曲的评价也会有分歧。比如达达的《南方》、Mr.Miss的《秋别》和超载的《完美夏天》,这些歌就连主创都觉得一般,可是乐迷们喜欢,就莫名其妙的成为了大金曲。
伍佰的这首《last dance》是九十年代的歌,在当时的传唱度不算太高。这首歌我个人觉得中规中矩,说经典实在谈不上。五条人没有剑走偏锋去试图改变原作的气质,即没有加一些特别的唱腔也没有惊艳的solo,只是重新编曲让这首中规中矩的歌变得更加好听,我认为好听度要超过原版。
我个人很喜欢福禄寿改编的《少年》,相比于原作,她们进行了很大篇幅的创新,以至于和原作几乎是两首歌曲。原作的基调是青春阳光的,她们的改编却带有沉郁灰暗的色调,如果要用两部电影来类比的话,原作就是《青春派》,改编版的就是《少年的你》。看了最近网友的评价,发现很多人不喜欢她们,觉得她们很装,故作深沉。我并不认同,我觉得这是把作品和人强行绑在了一起,创作灰暗的歌曲并不代表本人就一定要阴郁,同样,玩民谣的人现实中也并不都是骚柔的文艺青年,作品还是要和人分开。
椅子乐团和白皮书改编的是同一首儿歌《骑上我心爱的小摩托》,这类似于教师比武大赛中的同课异构。他们与其说是改编,不如说是原创。椅子乐团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了原来的风格,将它改编成为一首极具台湾小清新气质的歌曲,舒缓,柔和,优美。又让听众在想象中的世界里骑着摩托吹了一把海边小镇的风。
九连真人和白皮书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他们作为一匹黑马连续两次给人惊喜。白皮书是这一季《乐夏》里我最喜欢的乐队,没办法,他们的气场我就是无法抵挡。他们改编的《小摩托》无论是从编曲还是演唱,都是我所喜欢的类型,源自传统摇滚却又大胆创新。很多人说这首歌有窦唯的风格,我却不然,我倒是觉得他们具有唐朝的妖气,天马行空,恣意狂放,就像魏晋时期的名士。几句原本简单的歌词,他们唱出来便富有深长的意味,他们年轻、有力,舞台氛围渲染得毫无瑕疵。我就喜欢他们超出常理和不受约束的风格,尽管有人觉得形式大于内容。我觉得我能从他们的形式中感受到他们想要表达的内容。
我不知道付菡这一次的现场演唱怎么样,但从电视上看觉得她是在正常发挥,《天竺少女》的改编不能算差,我听了好几遍,觉得他们相当用心,用了很多元素去丰富整首歌曲。但是他们的改编是有难度的,和岛屿心情选择的《追梦人》一样,《天竺少女》是一首传唱度极高的大金曲,各方面都趋于完美,歌曲的基调也很明确,如果要把它改编得有特色,就得出奇招,赋予它一种全新的风格。鲨鱼的改编恰好介于保守和放飞之间,时而偏离时而忠于原作。其实前面有一段吉他演奏我是非常喜欢的,这是全新的曲调,风格大胆而另类,如果其它部分也采取同样的处理,把这首歌打造成一首另类的摇滚,那就成功了。可恰恰他们输在大部分地方维持了原作的基调,少了一些令人别开生面的创新。而大波浪之所以取胜,恰好就在于他们把一首网络神曲改编得非常新奇。我特别喜欢中间那部分神经质的说唱,觉得那是整首歌的点睛之笔。有时候摇滚乐里带有一些神经质式地演唱或演奏是非常吸引人的,唐朝、谢天笑和新裤子都有过。很多摇滚乐都具有黑色幽默、嘲讽和戏谑的气质,这是它的特色。就比如李志在酒吧里唱《千年等一回》,杨臣刚在草莓音乐节上演唱重金属版的《老鼠爱大米》,外人看来可能觉得这很可笑,简直是有病,但是现场的的人却听得十分过瘾,为什么?就在于摇滚乐和通俗歌曲结合产生的这种反差感和黑色幽默,大波浪的《爱情买卖》就有这样的感觉。所以我觉得乐队们大可不必在意改编网络神曲,相反,如果改出了新颖的感觉,带来的惊艳感要远比改编其他歌曲强烈。
总之,期待下一期的改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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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我第五期的观后感,完成于8月31日。
关于改编赛,有网友建议可以让两支乐队互相改编对方的歌。这个点子不错,如果真的实施,节目的趣味性会大大增加。不过,已经有别的综艺用过了,盘尼西林在今年上半年参加的一档节目里就有这样的环节。他们用不同的风格演绎了很多歌手的歌曲,每一首改编都非常惊艳。虽然被很多人骂,但不可否认他们在年轻乐队中是属于才华突出的,创造力和精力都相当旺盛,而且乐夏还不能完全体现他们的水平,毕竟乐队太多,每一支乐队的表现时间就相对较少,如果你完整地看完他们参加的那档综艺,或许会改变对他们的刻板印象。
上面那些是闲扯,继续说一说这一期的改编赛吧。
《屋顶着火》的原版我就很喜欢,词和曲在流行乐中都能算得上上乘。康姆士把它改编成了一首好听的流行摇滚,我所指的流行摇滚,是指以前流行歌手唱的那一类很有激情、旋律也很好的歌曲,用金属的编曲作为底子,中间会有一段炸裂的电吉他独奏,歌词有一定的态度但又没有特别的反叛。其中的典型代表就是谢霆锋、张宇、王杰。当然,康姆士改编的这首歌在风格上更像邓紫棋,尤其是说唱部分,可谓是点睛之笔了。前面一大段柔和的铺垫,就是为了后面那一刻的爆发。我本人对嘻哈没有太大兴趣,但是很喜欢说唱金属,虽然大家都说《乐夏》的音乐风格多元化,但是说唱金属的占比还是太少了。第一季的猴子军团几乎没有给观众留下太多深刻的印象,希望后面几季能请来像扭机和CMCB这样优秀的说唱金属乐队。
第五期播出后,网友的讨论大多集中在野孩子和国风上了,关于Haya乐团的讨论少之又少。我不知道大家在看了他们改编的《巴比龙》之后,有没有想到一支在国际上有名的哥特风乐队:芬兰的夜愿。我觉得他们有这个范儿了,不管是女主唱的嗓音和唱腔,还是乐队的编曲和整体舞台感,都有隐隐的相似之处。哥特风的特点是音乐大气恢宏,让人仿佛置身于众神之战的现场。由于文化的因素,在中国几乎不可能出现这样的风格,很高兴能在《乐夏》的舞台上感受到一点点这样的元素。他们的改编完全改变了原曲的气质,我认为是超越原曲的。女主唱有一股女王范儿,嗓音高亢嘹亮,就像劈开云层的一道闪电,是国内乐队中少有的女高音,看来罗琦后继有人了。
木马乐队的歌我很早就听过,但是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在第一期的观后感里我也写到我不太懂《旧城之王》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遭到了几位网友的批评。后来我又去听了他们早期的一张EP和一张专辑,多多少少明白了些他们受喜爱的原因。他们的编曲是很丰富的,想要表达出一种意境,唱腔也很特别,即非正儿八经,也非刻意嘶吼,有一种迷幻的特质,就像睡梦中的呓语。我不知道是早期录音效果的问题还是他们要刻意制造某种意境,反正他们的歌曲给我一种浑沌的感觉,我多么希望他们像谢天笑一样把早期的歌曲用更好的设备重制一下,这样听起来或许会更加舒服。不过他们的编曲实力是摆在那里的,所以改编起《后来》简直是得心应手,加上原曲本来就好听,不出意料地会非常成功。
达达乐队的《再见》和原曲在气质上没有太大的不同,整体风格接近于主唱彭坦最近出的个人专辑《子夜集》。彭坦已经四十多岁了,但是依然保持着非常年轻的嗓音,这很不容易。歌曲非常的干净,符合彭坦本人的气质,看来已到不惑之年的彭坦似乎看透了人生的很多事情,在音乐风格上选择了严肃和宁静,而不是十几年前的欢快和热血。
Carsick Cars和Mandarin的得分都没有太高,我想无非是一个原因,那就是翻唱没有超越原曲。《噢!乖》的气质是窦唯独有的,想要改编成别的味儿并且让人喜欢很难,我觉得让白皮书处理或许会更好一点。《白鸽》也是一样的,伍佰特有的口音给别人留下的烙印实在是太强了,这种接地气的唱法是他的特色,去掉了这一项,歌曲会减分。
野孩子曾经去过很多村落收集当地民歌,然后把民歌进行改编,做成了民谣。主唱张佺在农村跑了一圈之后头发便白成了现在的样子,由此可见他是一个执着于自己信仰的人。
不过我也发表一下自己对国风的见解。我认为现在没有人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国风,因为它们早已失传。在96版的《笑傲江湖》里,有一首琴箫合奏的《笑傲江湖之曲》,有古人之风。金庸在书里写道,它是日月教曲洋和衡山刘正风根据竹林七贤之一嵇康所作的《广陵散》改编而成。很多观众信以为真,以为听到了真的国风,然而遗憾的是,这首曲子其实是由作曲家胡伟立创作而成,与魏晋风流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们无法得知古人唱歌的曲调和韵律,就像我们无从得知真正的古语发音一样,只因年代久远,它们早已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之中,让我们难以窥探出它们真实的面貌。如今虽然有很多研究历史的人宣称自己能了解古人的真正发音,但是如果你去咨询专业人士,相信他们会持否定的看法。我们现在的很多所谓国风,其实不过是用现代人的方式去推测古人,自以为这是古代的曲风。而真实的古风其实无从考证,所以我觉得这样的争论毫无意义。
得知野孩子退赛,丁太升情绪激动,一度哽咽。然而一些网友和现场的观众却当成了笑话,这让我感到有些唏嘘。丁太升在第一季里面并没有什么偏激之语,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令人如此讨厌,我还是客观评价一下他吧。新裤子的那首《弹着吉他的少年》讲了一个农村少年背着一把吉他来北京追寻摇滚梦想的故事,这个少年的原型就是丁太昇。不过丁太昇最终放弃了他的摇滚明星梦,因为偶然的一天,他听了木马乐队的专辑。就像很多文学青年看了王小波的作品后放弃写作一样,他觉得自己的那点音乐天赋在木马面前不值一提,他永远也创作不出像木马那样优秀的作品,于是他不再创作,安安心心地做起了音乐企划。在零八年以前,摇滚歌手生计艰难,演出机会少得可怜。零八年开始,有了少量的音乐节,主要还是以迷笛和摩登天空为主。丁太昇希望更多没有听过摇滚的年轻人也来参加,把音乐节变成年轻人的一种潮流文化,于是他向时任摩登天空CEO的沈黎辉强烈建议再搞一个草莓音乐节,当时大多数业内人士并不看好,因为已经有了迷笛和摩登天空,同一时间再办一个并不能保证有足够多的乐迷会买票进场。然而丁太昇拿出了刘玄德三顾茅庐的诚恳,再三向沈黎辉建议,最后终于敲定。草莓音乐节的第一天,偌大的场地只来了七八千人,丁太昇很惆怅,但是优异的品质在年轻人中口口相传,第二年的草莓音乐节来了五万人。如今的音乐节市场越来越繁荣了,音乐节成为了一部分年轻人时尚的生活方式。独立音乐人的日子要比以前好过一些,丁太昇在这一方面还是做了一点微小的贡献。
最后说一说淘汰了的白皮书吧。
没想到这一季里我最喜欢的乐队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他们很年轻,有实力,知道观众喜欢的类型,很擅长比赛。他们本可以走得更远,拿名次,上综艺,接广告,将来在滚圈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然而这一次主唱却看淡了输赢,而是遵从内心,唱了一首别人可能没有感觉但对自己意义重大的歌曲。歌曲的演绎并不完美,结果不甚理想,不过刘家辉显然并不后悔,他做了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这就够了。人呐,生活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每天小心翼翼,察言观色,费尽心机摸爬滚打,无非是为了更好地生存。然而对于有些人而言,总有那么一刻他们特别想要做回真实的自己,和世界对抗,而无所谓带来的后果,那是属于他的高光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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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是一期随感,完成于9月5日
原本是要继续写观后感的,不过最近见识了节目组的一系列操作,有些话实在不吐不快,下面我写的这些东西,大家就权当消遣吧。
去年Mr. miss被骂得很惨,因为他们在投票复活的环节利用规则漏洞号召粉丝们把票投给Click#15,导致原本排在第五的反光镜被挤了下去,他们得以复活。
复活以后他们终于演了杜凯最讨厌的那首《秋别》,意外获得了高分,但是终究不及痛仰和Click#15,没能晋级。他们总算圆了多演一首歌的梦想,不过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那就是承受了铺天盖地的谩骂。
网友很讨厌他们这种踩着别人上位的精致利己主义的行为,骂起他们来是毫不留情。从某些角度来说,网友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大家在工作中往往会遇到一些功利的人,为了目标可以不择手段,做出有损于同行的事情,让人不齿。刘恋和杜凯都是北大毕业的,这个组合无论是从言行穿着还是音乐风格上都非常西式,他们的投机行为会给人一种中产精英玩弄人民的感觉,自然会引起公愤。
不过我还是要表达一下不同的观点。他们确实是北大毕业,不过刘恋学的是考古学,杜凯读的是历史系。这两个专业出来的人找到的工作一般不会有特别高的待遇,杜凯在毕业后很长一段时间是没有工作的,靠音乐基本维持温饱。刘恋在农村搞了两年的田野考古,工作枯燥无聊,后来她换了工作。可能我们想象中的Mr. miss都是办公室的高级白领,拿着高薪的同时顺便兼职玩玩音乐,生活光鲜惬意。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他们迫切需要靠音乐来获得更好的生活。
他们在婚庆上演过,在西餐厅演过,拿了金曲奖、上了央视之后乐迷才逐渐多了起来。但是现在的年轻人关注最多的平台自然不是央视,而是网络综艺,所以《乐夏》能带来多大的流量他们是很清楚的,为了多演一首歌,多几分钟的镜头,他们做出了规则范围内令大多数人反感的事情。
有些人很努力地爬上山顶,却发现有人在坐着直升飞机看日出。不知道M r.miss看了今年的这番操作,会不会觉得去年的他们简直是太冤了。
再说一说臧鸿飞吧,他第一次在主流媒体亮相应该是几年前在奇葩大会上的演讲。他说,他很悲哀玩摇滚的人如今怎么不愤怒了呢?每每遇到社会事件,有企业家发声,有作家发声,却没有任何滚圈的人发声。为什么人到中年就变得那么瞻前顾后呢?我看了看他这几天的微博,除了一条关于复活榜的不疼不痒的微博外,再无其他,他也终于变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人。而大家都无比讨厌的丁太升,却连发了好几条微博来表达质问和失望。
最后说一说达闻西和和法滋吧。前面我已经说过,达闻西一直都是一个小乐队,很长一段时间混不进北京摇滚的圈子,接到的演出少得可怜,直到签约就摩登天空,情况才有所改善。而法滋乐队直接在北京混不下去了才跑回了西安做音乐,看来圈子文化确实能抹杀掉一部分人的才华。当年黑豹因为没有势力,没能参加九零现代音乐会,后来他们发愤写歌,疯狂排练,才有了后面的成就。所以我希望法滋和达闻西一定要顶住这波打击,相信自己的实力,他们一定能走得更远。
我已经很久没有因为一部电影、一首歌、一档综艺节目而挥毫墨汁侃侃而谈了。回望过去的我,像一个毛孔直竖的愤青,虽骂术不精,却怀揣谁都敢骂两句的可贵品质。
小时候,我表叔家养了一只猫,此猫好勇斗狠,青面獠牙,战斗指数报表,且不分敌友,见人就咬。后来我表叔花钱找了一个穿巷子给动物做绝育的手艺人,手起刀落。这猫自从没了命根子以后,脾气急转直下,从此走路不敢抬头,见人就跪舔脚趾,开始了温良恭俭让的居家宠物般幸福生活。历史辩证唯物主义给出解释,做为愤青,要么战斗到死,要么被世俗阉割。
过去的十年,我是一个跪舔生活的人,未来的十年,如果没有太大的变故,我依旧会继续跪舔下去。我的人生大概潜修过传统哲学,晓得对症抓药,像我这样上蹿下跳的刺猬,便温水煮青蛙,铁杵磨成针,待我在温床中苏醒过来,已是个没了脾气的太监。人生最无奈的事情,大概就是在喝醉的时候,吹吹牛逼,这牛逼取材于略显单薄和简陋的过去,可它无法扎根生活,注入不了新鲜血液和故事,吹上几遍就如同咀嚼半天的甘蔗,味如白蜡,再没半点滋味。
当我端起酒杯,连牛逼都没得吹的时候,我或许连酒都懒得喝了。于是我们开始搜刮别人的故事,用来作为吹牛逼的佐料。那些和你的过去有些交集或似曾相识的路人,他们在聚光灯下呐喊,倔强不肯走上阉割的手术台。你看着他们,然后对照着镜子里的自己,挥舞着双臂,咒骂着身边操蛋的人和操蛋的事儿,想起了过去的朋友,想起未尽的梦想,想起离你而去的妹子,这一切的一切,在迷离的灯光和微醺的酒精中,产生梦幻的效果,就像是不断地往嘴里灌下一杯又一杯的春药。
新裤子站在台上,彭磊高喊着被和谐的歌词,像个丢了枪的士兵,但是他依然用子弹击中了我。“我倒下后,不敢回头,不能再见的朋友。”我脑海里反复循环着这句话,又想起了我表叔家的那只猫,它不厌其烦地舔舐自己的伤口,它那哀怨和逐渐失去光彩的眼睛,它渐渐臃肿发胖的身体。
摇滚要比子弹更具杀伤力,因为它具有直接穿透你灵魂的魔力。在豆瓣的剧评下面,有一位网友这样写道“并不是说嘻哈、流行什么的就不厉害。但是摇滚就是特马的最牛逼的!你再发明一种音乐类型,摇滚还是最牛逼的!”对于这句话,我深以为然。这片土地,摇滚曾经灼热的燃烧过,那些辉煌藏在新裤子的歌里,倒下的魔岩三杰,活在记忆里的崔健,被埋进土里的唐朝。有人躲在肮脏的角落里不问世事,有人住进了精神病院,他们的歌被丢进时代的垃圾堆,被滚滚前进的车轮碾个粉碎。
但摇滚就是他妈的死不了,就像圣斗士里被你干成碎片还能完整活过来的不死鸟一辉一样。我从来不认为摇滚仅仅是一种音乐形式,它是一种态度,只要你倔强、真实、不肯妥协、不随波逐流,你的心里便扎根了一颗摇滚的种子。所以我在网友的帖子下面骂街,他说这些独立的乐团在音乐视听上远没有上台的流行音乐嘉宾那般华丽和震撼,但是,兄弟,你可以用没有灵魂的奢靡武装一个军队,却不要妄想用它击倒一个满怀理想的斗士。
这帮一根筋的人就是因为学不会妥协和折腰,才穷的连饭都吃不上,像只蚂蚁一样活在物质的骗局里,奔波操劳,换来的银子还不够买一把趁手的吉他。对于他们来说,革命从来没有成功过,身边倒下无数的人,甚至自己有一天也会倒下,他们卑微得像海明威笔下的那个老人,勇敢地与一切搏斗,最后换来俗人眼中得不偿失的一切。
你想不通为什么这帮穷逼可以站在音乐的顶端嘲笑一切,其实它们嘲笑的不仅仅是音乐形式,而是生而为人,你面对这个俗世的态度。若你习惯了对生活卑躬屈膝,你大概永远体会不到说“不”的快乐。作为一个太监,我曾经体会过,如今我和你们一样,揣着庸俗的啤酒肚,异口同声地骂他们“傻逼”。
可在呐喊的时候,我分明能看到他们眼中闪烁着星星。
躁动的夏天,无论是土摇、庞克、雷鬼、英伦还是放克,在眼花缭乱的形式里面,真实和自由在一遍一遍地展演。被饮下的春药药性猛烈,我们恍然间觉得自己回到了那个庄严又辉煌的年代,看着子健愤怒地砸着吉他,嘶吼着“曾几何时年少,满腔痴心飘摇,心永远比天高,可命比纸还薄”,像极了戴着红领巾穿着水手服的何勇。魔岩三杰在香港红磡放了一把大火,火没有烧起中国摇滚的明天,只是换了一堆送葬的纸钱。
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便是注视过生活的真面目后,依然热爱它。”他们成为英雄,是因为他们牢牢地抓着梦想,这梦想发挥着灯塔的作用,他们执拗,他们天真,所以他们的眼里只有灯塔,即便周围面目可憎,全是粪土,他们视而不见。兰斯顿.休斯说“一旦梦想离开,生活就会变成贫瘠荒芜的土地,只有冰雪覆盖。”所以与其说他们注视过生活的真面目,倒不如说他们不屑一顾才恰当。
这个节目,除了让Click15和九连真人活得比以前稍微体面一点,音乐节的门票稍微涨一点价格外,似乎什么都改变不了。那些台上的人,在这夏天的末尾,聒噪地像悲怆的蝉,可一番歇斯底里后,秋天的来临,他们再次安静下来。摇滚离我们,依然遥远。
我以前没见朴树躁过,《乐队的夏天》最后一场,他站在那里唱“因为没有草原,就忘了你是马,你卑微的人生,从不曾犯错的,无聊的人生。”我泪流满面,想在泥沼中跟着音乐,再躁一回。我喝了不少酒,希望酒精能够带给我一些勇气,可即便我已醉成一滩泥,仍然忘不掉,明天我要早起,因为签不上到,我一天的工资就没了。
我表叔家的那只猫,一年后,自己撞死在家门口的电线杆上。
在看第二季《乐队的夏天》前,我的心理预期是相当明确的:除了音乐所带来的直接而短促的愉悦,与具体城市有关的怀旧,以及一点点微信群里的谈资外,我不指望能从这个节目中获得其他额外的内容。毕竟在如今的现实下,这个节目最精准的定位,应该是夏天放在冰箱里的一大桶玫瑰色的气泡水。不会发胖,没有营养,每周固定传输一些引发愉悦并在每个人体内的“媚俗检测仪”(语出vlog“德国乐迷看乐夏”嘉宾Max)预警边缘持续游走的东西。
和所有综艺节目一样,《乐夏》也需要讲述自己的故事。至于故事讲述的对象,两季以来十分确定的感觉是,节目预设的首要观众群体,是处于25-35岁,差不多刚刚迈出大学校园,被摇滚乐哺育大,在看节目时舍得充爱奇艺会员的一代人。也是从打口磁带、CD、soulseek、电驴、ipod classic之间的某个媒介开始,最终转移到网易云音乐qq音乐听歌,且会在公司年会上拿把吉他唱歌的一代人。如果说今日大学是集体性地训练中产阶级的场所,那么他们则刚离开校园,开始自己的社会化,“学习”成为中产的人生阶段。
想象这样一个每周蹲守在电脑前的群体并不困难,因为《乐夏》所力图编织的故事,首先是关于离散的故事。谁谁谁出国啦,谁谁谁觉得累啦,谁谁谁生活压力太大啦,一个亲密无间的小群体突然变得稀疏,梦想被放弃又捡起,忘了吧那摇滚乐,等等等等。《乐夏》乐此不疲地讲述着这些聚散离合的故事,重复着一种微观的集体生活的失落。有趣的是,乐队的聚散,先天地和节目所想象的观众群体脱离大学的集体生活,而进入原子化的社会生活的个人经历有着高度的一致性。离散的怀疑和对现实的妥协,从而被有效的抚慰了。他们散了,他们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的凡人;他们没有散,他们是比我们更有理想的凡人。
这种观众和乐队之间生存状态的相似性,使得观众得以建立起和乐队的某种亲密感,它不但代表了自己听歌的品味,也在确认了自己正在逝去的青春。关于如果姑且默认“乐队”都约等于“摇滚乐队”的话,那么《乐夏》从头到尾做的,便是把摇滚乐的愤怒、反叛和颠覆性力量,整体地改写和替换为因离散所引发的现实的、城市生活的焦虑。在时间上,摇滚乐被限定为年轻的、不完整、不成熟的状态;在空间上,这些乐队反复呈现为“地下”和“半地下”这一游走在社会主流之外,但又是牢牢占据着某种由所谓“专业乐迷”所规定的评介体系的合法性。专业乐迷之尴尬或许正在于此,在一场由地下转入地上的成人礼上,他们还在用青少年的标准来看待舞台上迫不及待希望长大成人的乐队。
我实在不想为连篇累牍的政治经济学大众文化研究再添加一个复制再生产的庸俗案例,但在《乐夏》节目中实实在在发生着的,就是这样一种收编。因为看出这一切实在是太容易了,摇滚乐先天携带的愤怒、反叛的本性遭遇综艺时的尴尬,与年轻人遭遇社会时的种种不适,不断在在离散、妥协和失落的故事中发生着象征交换。摇滚乐和年轻人的青春,都在被各自领域的秩序所覆盖和书写,因此看节目宛如观众的自我镜照——看着自己熟悉的乐队和音乐如何被爱奇艺这样的主流资本制作的综艺节目所遵循的价值所改造整编,就像是看着自己如何被社会秩序所驯服,并最终成为他的一部分。“啊,他们也会变的,就连歌词也变了。然而谁又不是如此呢?”
没错,试想一下,人们一口气做了五天的社畜,周末回家瘫坐在沙发上,拿出冰箱里的甜水,打开爱奇艺app里,只想用糖分稀释一下苦涩的日常生活,他们看到的并不是摇滚乐还在反抗自己所无法反抗的东西,而是连摇滚乐也无法反抗这种生活的现实,从而确认了屏幕两端同时发生着的妥协。接下来的事情,甚至都有些博物学的味道了。制作方像初次步入植物园的林奈一样,开始为乐队精心编织谱系,以便于具体地放置观众的各种情感和记忆。它们不但被分门别类,甚至像春晚节目单那般被赋予了颇富张力的顺序,木马和暧昧的诗意相关,野孩子代表某种自己永远无法具体描述却只能用“原生态”一言以蔽之的关于华夏边缘的想象,达达则代表了所有关于南方的表达,即便这个南方事实上仅仅是到达了武汉……整个过程,用上一季《生命因你而火热》中最富有意味的一句改编可以总结:从“不能继续的革命”,到“不能继续的诗篇”。
由此,《乐夏》在成为城市生活的一部分的同时,也成为一种中产的训练:训练人们习惯于一种被糖水稀释的摇滚乐和它背后的故事,训练人们接受自己能够观看的东西,同时也训练人们分辨不必去观看的异物。譬如Rustic,音乐之外,他们只是被表现成无法分辨速溶咖啡的穷人;譬如在音乐上具有实验精神和人文关怀的五条人,在匆匆展示自己关于城乡结合部的发廊或是晦暗灯光下的台球摊有关的底层生活经验之后,只能以节目中为数不多的谐星的姿态出现——你能想象这是一支在《晚上好,春天小姐》里写出性工作者日常生活,写出“市长先生把你遗忘了吗”歌词的乐队吗?还有野孩子,每次看到他们,我只能想起的《生活在地下》里那句歌词:“北京北京不是我们的家,我现在才知道,劳动的人是最穷的啊。”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说,所有国产综艺节目都是另一个版本的《三十而已》。套用王尔德的话,综艺里的一切都和焦虑有关,只有焦虑本身与其无关。那么必须要的问的是,焦虑本身是什么,是一个滚烫得无法去触摸的现实,还是围绕着它的所有不断延宕的形容词,以至于这个现实最终成为一个在大多数时候都无法在荧屏上被述说的东西?这也成了《乐夏》甚至所有综艺节目最奇特的地方:节目的内容好像完全和现实无关,和现实中这一场瘟疫完全无关,到如果剪去片头现场观众防疫检测的部分,谁能看出来到这是一个2020年的综艺节目?节目除了徐徐展开一副纷纷处在油腻危险边缘的中年文艺青年图鉴,还展现了哪怕是一点点的社会现实吗?或许也有:在此刻的中国,人们的精神世界,人们的流行文化无法直面现实,才是最大的现实。
所以《乐夏》不是关于如何焦虑,而是教人如何去焦虑。应该焦虑的是房租,工作,婚育,柴米油盐,如何妥善地安放自身无法坚持的梦想,给自己的放弃做出安全的解释,体面地和友人相聚和告别。这些故事好像和音乐,和乐队都没有什么关系了,因此似乎也可以说,在摇滚乐的愤怒与年轻人的不成熟状态完成象征交换后,生存焦虑和无法直面现实的焦虑也在节目中完成了符码转换。彭磊描述的那个时刻好像成为一个种种交换的象征性的现场:步入中年的乐手写不出歌,孩子在客厅砸破了自己脑袋,当他从医院疲惫不堪地回来时,却毫无预兆地一顿暴写,反而留下这几年自认为最好的作品。但这一年看下来,新裤子的生命与其说因为摇滚乐,倒不如说因为乐夏而火热,因为他们不但学会了如何去焦虑,也在节目中教会了别人如何去焦虑。
必须要说的是,摇滚乐不能被本质化为必然的愤怒和反叛,乐队的夏天显然也不是摇滚乐的夏天,但到了第二季,似乎这种叙事所取得的成功,已经让编织故事重要性大于对音乐风格和技艺丰富性的展示了,哪怕故事早已同质化到令人厌倦的程度。同时,在第二季乐队的水平显著提升的前提下,关于音乐本身的讨论反而又变少了。年轻人崭露头角,他们拥有令人震惊的技术,但是又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非常有礼貌,但好像没有什么性格,也好像没有丝毫的愤怒。不过话又说回来,节目中的所有人都好像没有什么愤怒,都乐呵呵的。回想了一下,好像只有彭磊展露过那么一点点愤怒,而那又是关于自己不愿意活在地下却又无计可施的愤怒。讽刺的是,当他在乐夏的舞台上唱歌时,这最后的愤怒,也成为了关于愤怒的表演。
仁科在“一席”上随口说的一句话被节目组 highlight 出来:“你觉得诗意的东西,我觉得有点恶心,我觉得诗意的东西……你说这是什么鬼。”
然后他用一首名叫《我的头发就是这样被吹乱的啊》的歌来解释五条人眼中的诗意:“你看那风,有时候往东吹,有时候往西吹,我的头发就是这样被吹乱的啊。”观众笑成一团。
在谈到“诗意”这个能指的时候,仁科表现出的严谨的气质、探讨的倾向,非常像重塑雕像的权利乐队主唱华东在《乐夏2》中咬文嚼字时给人的感觉。两人都关注语言的本质,思考对话的意义。
认识到这两个看似八杆子打不到一起的乐队灵魂人物之间的相似性是非常有趣的。正如《乐夏2》一条热门短评所说:“五条人是重塑的反面”,大家普遍觉得,这两支乐队呈现出了大相径庭的气质和精神。在节目中,五条人当晚的表演类似于一场意外炸场的 stand-up comedy,五条人用“low”、“塑料”、临时换歌、调侃赛制和天外飞来却又异常合拍的调侃对整个比赛作出了精彩的解构,这一段“名场面”被有的观众称为是“真正的摇滚精神”(但我想仁科对这个评价会有不同见解);而重塑在节目中的关键词则是“备受尊重的”、“国际视野的”、“知识分子乐队”、“精致”、“格调高”,主唱华东称重塑的到来是为了“提升整个节目的level”,非常自信切骄傲。
这样的对比乍一看仿佛是小镇青年和城市中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对峙。但其实稍微琢磨就能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依旧是从节目文本出发。talking环节中,周迅问“那你们打架吗”,仁科的回答“我们知识分子不打架”在当时的语境下成了一个具有反差效果的笑点。但我相信仁科不止是在玩笑,而是真的有作为知识分子的自我认知。大家应该都知道了五条人上热搜的时候,仁科正在张晓舟家里读齐泽克,斯洛文尼亚一个理想主义近乎激进的左翼学者。仁科和阿茂虽然没有念过大学,但从很早开始就在华南师范大学旁听大学课程,仁科甚至在互联网世界留下了一段在大学课堂客座演讲的视频,那堂讲座仁科聊了生活和音乐之间的关系,他看着手里的稿子,说“来和大家一起聊聊生活、洽谈人生”,只有羞涩、不见怯场,为了让自己放轻松一点,仁科在讲台上摸出罐啤酒喝了一大口,台下掌声雷动。
仁科和茂涛曾说当年的职业是走鬼,而音乐是生活。正是这种游离的、不确定的状态让五条人有了跨越边界的可能。两人的朋友“500元先生”评价他们:“咖啡是手冲的,对麦当劳文化特别了解,喝茶也不会随便,三餐很正常,女朋友固定,这些都是正宗中产阶级生活方式。”抛开职业和学历的框架,五条人要求自己成为精神上真正的知识分子,选择了体面却不犬儒的中产阶级生活方式。但正是因为早年的经历和从真实的城镇生活中摸爬滚打出来的记忆,五条人在外界看法和内心选择之间、在出世和入世之间自由切换,自由表达。
相比而言,重塑少了五条人的复杂性和自由度。姑且认为重塑就是如同节目中侧写描绘出的那种知识分子乐队,华东这个知识分子是骄矜自傲的,能说德语,甩刘海的动作都特别遗世独立。从华东的经历说的话,他几乎是个少年成名的天才,16岁签约唱片公司,2003年成立重塑雕像的权利乐队后一路几乎顺风顺水。他的人生的统一的,生于知识分子家庭,长于没有太多噪音的环境。这决定了重塑书写歌曲时选择的立场,他们是清醒的,同时是尖锐的。华东生而为知识分子,与五条人野蛮生长成为有思考、有人文关怀的音乐人,自然十分不同。
两个乐队一个展现出戏剧的高雅严谨,一个散发出广东市井的真实真诚。两个乐队各有代表的人群,自然各有拥趸。只是我们在时代裂变、泛娱乐的今天,特别感叹于五条人身上的气质,实在太鲜活、太复杂、太高贵。
重塑乐队发行于2017年的《Pigs in the River》和五条人发行于2012年的《城市找猪(Pigs in the City)》在猪这个意象上达成了两个世界的隔空击掌。
有访谈表明,重塑乐队这首歌灵感很可能来自于2013年上海黄浦江漂浮万具死猪尸体的事件。当年这件重大社会事件经由尚未日落西山的传统媒体和方兴未艾的新媒体的报道跟进,成为轰动一时、激发了广泛社会讨论的公共事件。到底为什么会有死猪漂浮,这么多猪究竟为什么大量死亡,谁该为这件事负责等等问题成为了民众扣问权利和政府职责的一把钥匙。与新闻和现实不同的是,重塑的灵感最终落到了“You are the pigs in the river,We are the pigs in the river(你们是河里的猪,我们都是河里的猪)”的明喻式讽刺。“pigs”的意象更近似于英语文化中的“过度沉溺”、“狡猾自私”、“粗鄙肮脏”,而非汉语中大多数情况所指的“愚笨”。在重塑这首歌里,猪是城市生活中没有源头、没有归处、自身难保却又安于现状的人,“你们是河里的猪”是知识分子阶层居高临下式的痛斥。知乎上有对于这首歌歌词的讨论,有人认为这是重塑对波兹曼“娱乐至死”观点的本土化的艺术表达。但重塑的姿态比波兹曼更尖锐,比现实更黑暗,以一种羞于共情的俯视角度让大多数听众受到震撼一击。
五条人的《城市找猪》在整体的观感上延续了五条人一贯的土生土长,随意中带着深刻,平白中带着关怀。“农村已经科学地长出了城市,城市又艺术地长出了农村”、“我们在想象中度过了许多年,许多年后我们又开始想象”直观道出了城乡变迁、失落乡土的内核。在这首歌中,“猪”不是贬低式的意象,而是农村最具辨识度的标志,而曾经随处可见的牲畜现在只存在在想象中。我们在有猪的时候想象城市,又在没有猪的时候想象农村。永远在想象,永远无所得。
网易云音乐《城市找猪》评论区有人说“尤记那年黄浦江死猪事件,五条银默默把歌改成黄浦江找猪,没有一丝丝防备”。从这里可以看出,虽然五条人的此猪非重塑的彼猪,但当年这个疯狂近乎于魔幻的社会新闻同时吸引到了两支乐队的目光,激发了两支乐队的创作灵感。
我的感想就在这里:五条和重塑,他们有不同的来处,也有不同的去处,但因为他们对社会现象的警觉、对人心难测的描摹、对渺小我们的关怀,他们的目光曾经默契地汇聚于同一点。争论仁科和华东谁才是正统知识分子是无聊无意义的,更无须拉踩。五条和重塑的经历和音乐放在一起,就几乎拼凑出了近30年我们社会的全貌。
参考文章:
新京报 宗城:“土到掉渣”的五条人,凭什么能成功出圈?
北方公园NorthPark:《五条人:生活在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