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 The Devil's Bath / 恶魔的洗礼(港)
主演: 安雅·普拉施格 玛利亚·霍夫斯塔尔 达维德·沙伊德 Tim Valerian Alberti 娜塔莉亚·巴拉诺娃 Franziska Holzer Elmar Kurz Agnes Lampl 克劳迪娅·马丁尼 Camilla Schilia Annemarie Schwarzenberger Elias Schützenhofer Lukas Walcher
上映日期: 2024-02-20(柏林电影节) 2024-11-21(德国)
片长: 121分钟 IMDb: tt29141112 豆瓣评分:6.2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作者:卡特林·特拉特纳(Kathrin Trattner),德国不来梅大学宗教学与宗教教育研究所暨媒介、传播与信息研究中心科研助理(博士后),主要研究领域为宗教、文化与媒介(特别是游戏与电影)。
原文刊载于奥地利《标准报》(Der Standard)“宗教学博客”专栏,链接为
原文作者与译者对本片的评价互无相关性。翻译未经原文版权方授权且疏漏颇多,谢绝直接引用。
18世纪中叶的上奥地利地区(Oberösterreich),一位手捧婴儿的妇女站立在瀑布边缘,亲吻、抚摸着小生命。只要观看过维罗妮卡·弗兰茨和赛佛林·费奥拉新作《恶魔之浴》的预告片,任何人都能猜到之后会发生什么。本片以令人印象深刻的方式讲述着一个鲜为人知的历史现象:在启蒙运动初期,特别自1650年起,德语区频繁发生被18世纪法学家称为“间接自杀”(mittelbarer Selbstmord)的案件,即谋杀的目的在于使自己被处决,从而逃脱直接自杀所带来的永世诅咒(ewiger Verdammnis)。在 400 多起有档案留存的案件中,相当数量涉及女性,而且受害者往往是孩童。
维罗妮卡·弗兰茨和赛佛林·费奥拉的第三部长片再次突显了母亲身份/母性(Mutterschaft),而这一主题在二人的恐怖片首作《晚安妈咪》中已发挥了主导作用。《恶魔之浴》的灵感源自一期播客节目,后历经十年的不断发展。本片于今年二月的柏林电影节荣膺银熊奖,近期又在奥地利对角线电影节(Die Diagonale – Festival des österreichischen Films)上收获颇丰。本片值得一看的原因不仅在于马丁·恰吉令人印象深刻的摄影技术以及安雅·普拉施格、玛利亚·霍夫斯塔尔和达维德·沙伊德的精彩表演,更在于其中对宗教史与法制史学术研究的密切关注。
本片的核心人物是新婚妻子、年轻的Agnes(安雅·普拉施格饰)。她在新婚丈夫Wolf(达维德·沙伊德饰)的生活圈子里备受冷落。那是一个没有温情的世界。在强势婆婆(玛利亚·霍夫斯塔尔饰)的注视下,Agnes日复一日地辛勤工作。而她作为年轻女性的敏感和虔诚却无法得到理解。Agnes逐渐脱离现实,陷入一种恶性循环。最后她发现无路可走,只能面对与那位被处决者相同的结局,成为山坡上陈列着的另一座戒碑。
历史学者凯茜·斯图尔特(Kathy Stuart)的研究在《恶魔之浴》的历史考据部分发挥了核心作用。她于2023年出版的著作《近代早期日耳曼的代理自杀:犯罪、罪过与救赎》(Suicide by proxy in early modern Germany: Crime, sin and salvation)[1] 谈及了上奥地利的埃娃·利兹费尔纳(Ewa Lizlfellner)案,而《恶魔之浴》在很大程度上改编自该事件。根据上奥地利州档案馆的法庭文件,1761年11月,上奥地利地区年轻女农民埃娃·利兹费尔纳将一名两岁的男童扔进了特劳恩河(Traun)的湍流里。随后,她供认了自己的重罪,并要求被处决。该档案还显示,利兹费尔纳几个月以来多次向家人表示,自己不愿继续活下去。[2]
这些现象在18世纪也被称为“因厌倦生命而谋杀”(Mord aus Lebens-Überdruss)。[3] 斯图尔特则使用“代理自杀”这一概念,以强调该重罪的交易属性。[4] 这些谋杀的实施都基于特定意图,即“赚取”(杀人者)自身的死亡。斯图尔特认为,孩童是最常见的受害者,因为(人们)相信,尚无罪过的孩童在往生后必能得到救赎。与直觉相悖的是,谋杀无过错孩童并因此被处决在罪过上比自杀更轻。自教皇奥古斯丁(Kirchenvater Augustinus)将自杀与《圣经》第五诫“你不可谋杀”建立直接关联起,自杀就被天主教教义视为大罪(Todsünde)。
利兹费尔纳行为背后的逻辑在于忏悔的可能性。正如斯图加特的解释:“无论所犯之罪多么令人发指,忏悔都会带来赦免。这种处决仪式的宗教框架意味着可怜的罪过之人的死是一种善终(a good death),甚至是基督教末世论中的受祝福之死(a blessed death)。” [5] 自杀将招致永世诅咒,因为犯下此种大罪者已无法忏悔。“间接自杀”则提供了获得救赎的可能性。
斯图亚特在书中分析的案件并不限于天主教地区。在新教地区,这类出于自杀意图的孩童谋杀案件甚至出现得更早,且留有更多的档案记录。[6] 值得注意的是,所有这些案件都是在猎巫(Hexenverfolgung)接近尾声或结束后才逐渐出现的。斯图尔特认为:“当法院不再被猎巫工作占据后,这些基督徒新实施的仪式谋杀案才重新出现在案卷中。猎巫的叙事为自杀式孩童杀手提供了文化模板。” [7] 尽管此时欧洲的猎巫已基本结束,但其历史与自杀式孩童杀手的历史密不可分。
一方面,杀婴往往被归咎于女巫以及其他被教会宣布为敌视基督教的人群,比如犹太人。另一方面,正如斯图尔特所解释的那样,在欧洲猎巫的过程中也可以发现间接自杀现象。直到17世纪末,自我供认女巫身份仍是女性自行招致处决的一种方式。然而,根据斯图亚特的说法,这些非暴力的间接自杀在17世纪晚期渐趋被出于自杀意图的杀婴行为所取代,这主要是因为法院往往不再采信没有证据的自我供认。[8] 而一名被谋杀的孩童则无论如何都是可招致处决的确凿证据。
尽管处于自杀意图的杀婴行为并非纯粹的女性现象,但受其影响的女性却不成比例(得高)。档案记录显示,受害的孩童也主要是女童。斯图尔特指出,从16世纪中叶开始,女性尤其受到“来自威权一方的严格社会规训” [9] 。因此,在历史学研究中很少受到关注的“代理自杀”现象,是宗教教义、对抑郁情绪强烈的文化敌意 [10] 和普通人以异乎寻常的方式利用刑事司法(等因素)以极其复杂的方式相结合(后的产物)。[11]
《恶魔之浴》的历史考据工作并不局限于分析那些“代理自杀”的案例。正是对历史细节非比寻常的热爱,才使得本片如此特别,同时又如此压抑。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如做饭时的祈祷主祷文作为时间刻度,也是营造黑暗历史时期氛围感的重要基石。在《恶魔之浴》中,弗兰茨和费奥拉不仅讲述了一个在历史学研究中鲜为人知的现象,还选择了一个特殊的切入角度。通过这种方式,她们让“农民阶级中的女性 – 在那个时代中不被看见和听见的人 – 发出了自己的声音”。[12]
[1] Kathy Stuart, Suicide by proxy in early modern Germany: Crime, sin and salvation. World histories of crime, culture and violence (Cham: Palgrave Macmillan, 2023).
[2] Stuart, Suicide by proxy in early modern Germany, 74.
[3] Jürgen Martschukat, "Ein Freitod durch die Hand des Henkers: Erörterungen zur Komplementarität von Diskursen und Praktiken am Beispiel von "Mord aus Lebens-Überdruß" und Todesstrafe im 18. Jahrhundert." Zeitschrift für Historische Forschung 27, Nr. 1 (2000): 53–74.
[4] Stuart, Suicide by proxy in early modern Germany, 8.
[5] Ebd., 18 f.
[6] Kathy Stuart, "Suicide by Proxy: The Unintended Consequences of Public Executions in Eighteenth-Century Germany." Central European History 41, Nr. 3 (2008): 413–445, 421.
[7] Stuart, Suicide by proxy in early modern Germany, 33.
[8] Ebd., 37.
[9] Presseheft Des Teufels Bad,
[10] Lyndal Roper, Witch Craze: Terror and Fantasy in Baroque Germany (Cumberland: Yale University Press, 2004), 93.
[11] Stuart, "Suicide by Proxy", 445.
[12] Berlinale, "Des Teufels Bad",
在2024年的柏林电影节,有一部德奥合拍的历史恐怖电影获得了杰出艺术成就奖。
这便是由奥地利导演赛佛林·费奥拉 (Severin Fiala)和维罗妮卡·弗兰茨(Veronika Franz)共同执导的《恶魔之浴(Des Teufels Bad)》。
电影《恶魔之浴》的故事可追溯至18世纪欧洲的一项历史记录:
在18至19世纪的德意志地区,想要自杀的人会故意犯下谋杀罪,以求被判处死刑。如此,他们便可以通过忏悔洗清罪孽,被赦免因自杀死后下地狱的惩罚,而获得上天堂的资格。
在当时,想要自杀的人群大多数为女性,受害者主要是儿童。
基于这一历史记录,《恶魔之浴》的故事在18世纪奥地利森林中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乡村揭开序幕。
女主角艾格妮斯似乎嫁给了她的梦中情人,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生活。在她看来,此时森林中的乡村风情孕育着琼浆玉露,滋润着她的心灵,能够满足她对美好生活的所有畅想。
然而,就在婚后,艾格妮斯发现了一个“无法纠正和揭露”的可怕真相,这将导致她所向往的生活将会永远成为幻影。
森林不再是孕育生灵之地,而成为死亡的藩篱,荆棘密布,会将她永久囚禁于此。绝望而窒息的心绪令她的头脑中开始产生一些邪恶的想法,就如同被“魔鬼诱惑”一样。
更可怕的是,这些想法或许并不仅仅是想法。最终,通过一次有预谋的、极端的谋杀,艾格妮斯完成了自己人生的解脱。
《恶魔之浴》的优点
在故事上,《恶魔之浴》表面上像民俗恐怖电影,给人感觉会探讨魔鬼附身的主题,但它实际在探讨人在极度绝望和焦虑的心绪之下可能会采取的行为。
影片中并没有真正的魔鬼。
可怕的不是魔鬼,而是压抑而没有希望的婚姻生活、极度冷漠而严苛的社会和宗教教条、无法被正视的女性需求,以及不能被揭露的家庭真相。
正如导演所言,这部电影更像是一部心理实验电影。
它完全将女主的心境进行剖析并袒露在观众面前。
电影中,女主角有大量的时间是在森林中度过。观众可以在女主和自然、和当地人的互动中体验到她逐步走向自我毁灭的心路历程。
不得不说,导演在电影中很巧妙且充分利用了拍摄环境。
环境不仅仅是环境,而是反映女主心境变化的镜子。
蝴蝶、树叶、林地、溪流等等,每一个环境意象都有其象征意义。
除此之外,由于这部电影具有历史背景,整体上风格又有历史题材电影的严肃性和真实感。
电影里的劳作、婚礼仪式以及宗教传统都有历史考究,纪实性很强。
可以看出导演们做了很多的历史考证工作,才能将剧本历史情境化。
另外想说,女主扮演者安雅·普拉施格( Anja Plaschg)的演技过于精湛了!
原本节奏稍慢的恐怖电影比较容易让人走神,但主演极其生活化的表演方式让我真的相信了故事,并且能够和她共鸣。
尤其是最后忏悔的段落,表演实在震撼。可以说是上半年看过的恐怖片中表演最好的一位。
总而言之,这部电影足以加入到历史民俗恐怖的影单之中,也可以加入到德奥恐怖电影地图中,值得反复品味和学习。
另外还想说,
奥地利的森林也太美了吧!
作者:发条辰
首发(带图):
恐怖片因其独特的类型限制,导致很难被选入欧洲三大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只有已经享誉国际的导演才能偶尔打破,例如朱利亚·迪库诺的《钛》或者大卫·柯南伯格的《未来罪行》,但这些电影已经脱离了传统恐怖电影的概念。
相比于这种肉体恐怖(Body Horror),今年柏林电影节主竞赛单元出现了一部以视听构建氛围的较为传统的欧洲式“恐怖片”,在布鲁诺·杜蒙、洪常秀、奥利维耶·阿萨亚斯等一众导演的作品中独树一帜。它就是由赛佛林·费奥拉执导的历史恐怖电影《恶魔之浴》。这也是印象中柏林电影节继2020年的《入侵者》后第一次主竞赛单元里再次出现恐怖电影。
导演赛佛林·费奥拉以拍摄恐怖片起家,先前拍摄过4部恐怖电影,也曾凭借《晚安妈咪》入围同年的威尼斯电影节地平线单元。《恶魔之浴》在类型分类上是恐怖和历史,这似乎是两个最不容易组合在一起的电影类型。
在此之前,温子仁巧妙地把1968年的安娜贝尓娃娃事件和1981年夏恩·强生灵异杀人案件改编进自己的招魂宇宙中,但是其地域性和物件的指向性,或许美式恐怖片才是它的最佳出路。22年戈兰·斯托利夫斯基的长片首作《你不会孤单》虽然极具欧洲特色的恐怖,也涵盖着大量附身、恶魔的元素,但难以与历史产生关联,大多只是以其为时代背景。
理解《恶魔之浴》的关键在于了解其历史背景和片名所表达的意思。该片背景设定在1750年奥地利的一个充满宗教禁忌的乡村。影片以历史法庭记录为基础,探索了欧洲历史上一个真实存在而且鲜为人知的恶劣现象:即18世纪欧洲严格的天主教和新教信仰下,自杀被视为最严重的罪行之一。因此,那些因抑郁症而选择自杀的人通常会选择谋杀他人,希望通过在临死前坦白罪行来洗清罪孽,得以进入天堂。
这种情况在德国、瑞典、奥地利、法国和英国等国家持续了一个多世纪,仅德语地区就有400多起案例。在当时,这种抑郁症和对死亡的渴望被俗称为“恶魔之浴”( Devil’s Bath)。
影片的主人公是一位名叫艾格尼丝的女性,她与丈夫沃尔夫生活在一起,但在严酷的乡村环境中感到格格不入。她对被处死女性产生了怜悯和渴望,她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中是个局外人。而丈夫沃尔夫所在的世界冷漠而功利,充满了工作、琐事和期望,而艾格尼丝则更加内向。她的内心囚禁变得越来越沉重,她的忧郁感愈发压倒性。很快,她似乎唯一的出路就是一种令人震惊的暴力行为。
在这部影片中,女主角的演技无疑是最令人震撼的亮点,也成为夺取最佳主演银熊奖的大热门人选。她的角色轨迹从一个对爱情抱有天真期待的少女,经历了与一个无法完成夫妻生活的丈夫的婚姻,无法履行那个时代对女性“生育机器”角色的期望,进而遭遇了社会的广泛指责。在宗教压力下,她不能通过自杀来逃避苦难,只能通过自虐来表达内心的痛苦和挣扎。这一切的积累,最终导致她以极端的方式—攻击儿童以求得死亡—来结束自己的悲剧人生。这个角色的深度和复杂性,以及演员对这些情感层面的精湛演绎,为观众提供了一个强烈的视觉和心理体验,深刻地探讨了女性在社会与宗教压迫下的困境和反抗。
有了历史的加持和底色,《恶魔之浴》并不属于普通的恐怖电影类型,它很难被定义成心理恐怖、中世纪恐怖或者其它。创作者们想要让影片保留严肃的可能,并重构过去宗教教条的内核,甚至是它们引起的内心的抑郁的情绪。
创作者们以一套严谨的审美体系通过电影语言重新构造了这个事件和当时的世界。在影片的序章部分几乎就已经把内核和风格全部交付给了观众。
电影以一个与被摄者很近的距离的长镜头开始,一个母亲抱着自己的孩子走进深林中,镜头始终跟随仿佛一个亲历者看着事情的发生。当母亲走到悬崖瀑布前,瀑布的自然声音铺满了整个影厅,在一个固定镜头的注视下,母亲将自己的孩子丢下悬崖,此刻瀑布仿佛不再是自然声音的底噪,而是内心的轰鸣,但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一段中没有配乐的使用。
接下来那位母亲走过一段充满迷雾的吊桥,仿佛走向赎罪般的敲开一个大门……再之后就是类似砍杀电影(Snuff Film)中杀人狂注视着已经被自己分尸的尸体的注视镜头,配以惊悚恐怖的音乐,观众此刻仿佛跟随这个迷雾般的世界处死了一个刚刚杀害了一个新生命的女性,颇有种《利益区域》的感觉。之后电影的序章部分结束,出片名——
此刻电影给了观众一个关于这个女人死亡的悬念。影片的视角也轮回般的来到了女主角艾格尼丝的身上。无论是否是传统的恐怖电影,吓人或者说毛骨悚然的部分从来不是“jump scare”,而是整个环境和氛围的构成,这部影片的布景与环境时刻营造者一种囚禁、关闭和直观感受到的控制感。
这些封闭的环境一步一步诱导观众感受人物的内心情绪。影片几乎没有出现人为光源,都是自然光线或者巧妙的使用道具,例如夜晚的火把、煤油灯……这不仅增加了人物和故事发生的真实感,火光还是有效塑造角色的方式。
起初,在艾格尼丝想与沃尔夫亲热的时候,煤油灯的光映着她的脸庞,但她头顶确实沃尔夫不让她回头的大手,在艾格尼丝的身后和周边也是无尽的黑暗,或许这就是她被吞噬的开始。后来她叼着火把探索屋内的角落,光在她的脸上覆盖的面积越来越少,直至她在噩梦里几乎整个人背对着火光被黑暗吞噬。大量的阴影运用好似回到了100年前的德国表现主义时期电影,《卡里加里博士的小屋》中的置景营造的阴影阴森在新世纪被再次以火光诠释。
除了自然光的巧妙使用外,声音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创作者们在这部电影中对声音的使用是十分克制的。为了与影片的基调和构建的世界相符合,在真实发生的事件中,影片只有最基本的环境音和带有一些昆虫的窸窸窣窣的令人感到不安的声音。
在居民欢呼庆祝的时候,又会用到大量的民族器乐,让人一下子梦回《加勒比海盗》。但在表现艾格尼丝的痛苦、压抑、在噩梦中挣扎的时候又会适当的让音乐涌入画面,达到痛苦外化的张力。甚至于在最后艾格尼丝祈求原谅时刻的那抹神圣的音乐都十分带有惊悚的氛围。
在这部电影中,音乐和声音有的时候不再只作为恐怖电影中铺垫“吓人”的前兆,而是成为了一种叙事的节奏和观感的延伸。后来在发布会也了解到部分的音乐也是由女主角自己完成的,或许这也是音乐表达力如此强的原因之一。
电影跟随艾格尼丝的视角慢慢变化,从一开始婚礼上的偷笑到结尾与世界告别的麻木。观众跟着角色经历了这“被嫌弃”的一生,但看过影片开头也就是序章的观众会更加绝望。
这分明是一场无尽的轮回,艾格尼丝被送上座椅、戴上与影片最开始那块白布无异的白色头罩、底下的孩子与她对歌、砍头一气呵成。最后村民看到这一切没有任何的悲伤,心痛,他们拿起自己早已准备好的锅碗瓢盆等着接那洒出的热血,最后陷入一场麻木的狂欢,这何尝不是另一种鲁讯的《药》呢?
沃尔夫不爱他的妻子吗?从最后一幕来看显然不是的,但是这种悲剧的的确确发生了,这种漠视和压迫也时刻在发生,他们不自知我们也不自知,电影中的故事持续了近百年,而现实中的人们呢?影片放映后响起了很久的掌声,结束后也依旧有人坐在影院内等待音乐的结束,这部影片远不仅仅是历史的重塑,而是有了更深的意义。
冲着恐怖分类点进去的,第一遍,睡着了(机翻实在太差劲),但看进去的开头和结尾总有点不明觉厉的意思,倒回去看第二遍,明白了,一个古代女性主义题材剧情片,部分镜头因过于直白而变得“恐怖”而已。那也许是人权的至暗时刻,眼睁睁看着人性在挫败和压抑中被一点点扭曲,直至疯魔,才是最可怕的。真女权其实是所有人的权利和自由,但这束光可能要等到200年后《还有明天》时才能照进来。?⚡
每当看到人类因蒙昧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时,总忍不住想,干脆把大脑进化的机遇让给其他身体机能算了,像虎豹一样厮杀,像羚羊一样奔跑,无忧无虑不是更单纯痛快!但看看现在,被科学技术突飞猛进解放出来的生产力,人类的智识也随之飞跃,没有前人的坚持(即便只是求生也好),哪来如今普遍共识的平等和自由!庆幸我们在这个年代,可以“任性妄为”,有自由选择结不结婚,生不生子,喜欢异性或/和同性,想结束自己的生命也不用以戕害他人(更弱小者)为手段,用极其虚伪且无谓的“自首”和“被处决”得到被上帝宽恕后仍能进入天堂的机会。
顺便一提我对西方宗教无法弥合的理解鸿沟,反人性和自相矛盾之甚,已经把他们逼入竭力自洽却不得,进而走火入魔的恶性循环,结果肯定是站在科学和逻辑的对立面,实在无法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