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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子疑云 Changeling(2008)

换子疑云 Changeling(2008)

又名: 陌生的孩子(台) / 换命谎言(港) / 调包婴儿 / 换婴记 / 换亲子迷雾

导演: 克林特·伊斯特伍德

编剧: J·迈克尔·斯特拉辛斯基

主演: 安吉丽娜·朱莉 盖特林·格里菲斯 米歇尔·冈 约翰·马尔科维奇 科鲁姆·费奥瑞 杰弗里·多诺万 迈克尔·凯利

类型: 剧情 悬疑 惊悚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上映日期: 2008-10-31(美国)

片长: 141分钟 IMDb: tt0824747 豆瓣评分:8.4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演员:



影评:

  1. 昨晚去电影院看Clint Eastwood的新电影《The Changeling》,导致去吃夜宵大家竟聊了很久抑郁症和焦虑症的惊恐发作,导致回来还对着ff哭了一场。情绪很浓稠的那样。带着毛巾拧不干净水似的情绪失眠了。

    说这部电影not easy to watch,but you got to give it a try. Powerful是很贴切的词,我一时竟找不出对应的中文。在那个Captain(刑侦队大队长吧)Jones刚开始狡辩说这个小孩就是Angelina的儿子的时候,我一瞬间觉得Eastwood有用力过度的痕迹,但这个感觉很快消失。
    事实是,后面对故事的演绎令人窒息,用手揪着胸口也无法缓解的窒息。
    直至结尾,我再也没有空闲考量导演用意或是镜头运用。

    绝大部分影片拍摄的背景时间是1928年的洛杉矶,现在回想起来Eastwood用的色彩很轻,阳光也很淡,楼房稀疏的洛杉矶宽阔街道总蒙着一层薄薄的尘土, Angelina总穿灰色棕色的大衣。唯一的亮色是街道上红色的有轨电车。
    但是,从假儿子出现始,影片的情绪浓稠到我坐在座位上也动弹不得,空气也凝固,二百多人的厅竟无杂声。
    几处不动声色的争执场景,没有嘶叫或嚎啕,只见暗流涌动斗智斗勇到几要爆发,但导演终究没有让它爆发,观众情绪也如注铅的汽球,沉重到底,又悬于半空。
    其中最具代表的是Angelina和精神病主治医生首次诊断那场对话。由于之前有盟友妓女的告诫“there's absolutely no winning with the doctors. If you smile too much, you're delusional. If you smile too little, you're depressed. If you're neutral, then you've lost touch with basic human emotions. All anyone can do is learn how to behave properly”做铺垫,此段之浓墨重彩的你来我往,医生的口哨与轻佻,Angelina的强作镇定的回答与每次被驳回的嘴唇颤抖与掩饰不住的一再睁大的绝望双目,绝对会成为影视编导教“内在张力”的经典教材,以及不知为什么令我联想到文革中重量级问话的对峙。

    此片由30s大萧条时期真人真事改编,场景复原足以以假乱真,这还是其次,我无比折服的是Eastwood怎么能把握真实世界到这种地步!
    是的正是真实。
    正是知道每个人物都真实的存在于历史,真实令人窒息。
    单身母亲对自己唯一儿子的寻找当然是偏执的。
    警察局和各种医生、精神病院的勾当和狼狈为奸入木三分。
    弱势的女人面对强权国家机关先是恳求再到纠缠一遍遍哭述,自己先道歉情绪失控再继续恳求,都是因为老百姓对国家机关还报有希望啊,多么真实!
    强权机关的代言人Captain可以首先指鹿为马逼一个母亲认陌生人做自己的儿子,技术娴熟,可惜撞在母爱的枪口上。尔后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母亲是想逃避家长责任,想水性杨花。在弱势者奋起反抗揭露真相后使出杀手锏直接关进精神病院让她有口难言。多么真实的‘心路历程’!
    杀人犯上绞刑架前一刻还认真对牧师微笑一厢情愿认为自己获得饶恕可入天堂,下一刻便崩溃如无骨烂泥,连我都不禁自我代入了一瞬胆战心惊!

    在法院宣布三项振奋人心的判决,n年后Angelina看似重新开始生活后,
    导演在片末字幕最后一句毫不留情扇了每个认为这部影片有个光明结局的人一巴掌:She never stop looking for her son for her life.
    让观众情绪满到极致,又不予释放,不是Eastwood谁还有这种魄力!
    多么窒息的真实:你能够跟强权斗争,能够让法院判决执法机关从此无权将嫌疑人送精神病院这样人权胜利的一大步,
    但是你的儿子回不来了。
    你也永远无法获得内心的平静,注定要带着儿子归来的渴望抓挠着内心一辈子,直到死。


  2.     他们都说我疯了,可我知道我没有,在洛杉矶精神病院的这三十年里,我见过了太多的疯子,她们有的口眼歪斜,有的满嘴胡话,我跟她们不一样。拿和我同屋的芭芭拉来说吧,她是真疯了,从我被关进这家医院同她一个房间开始,她就几乎一刻不停地念叨这是她的房间,是她一个人的,连梦话都说这个,足足念叨了三十年,这不?当我写这篇日记的时候,她还在那边念叨呢,尽管她老得连嘴都瘪了,牙都兜不住风了,房间说得就像飞机,该死的中国口音,可我知道她还在想撵我走呢,听这个三十年早就习惯了,我耳中听到的只有一片寂静。

        今晚我要做一件大事,我在这里呆了三十年,没想到老天居然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哪怕连一小时我都不想再等了,可现在刚刚晌午,走廊里全是医生护士,挂着警棍的黑杰克也在到处晃悠,我必须要等到晚上,等到他们都睡熟了。在去做这件事之前,在我将要离开这里之前,我要把我这些年的经历写在这里,因为一旦我回不来了,这篇日记可以跟你们解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些年来我都做了些什么,我要你们知道,一个正常的女人是如何成为了他们眼中的疯子,而这个疯子又究竟是怎样的人。

        我叫克里斯汀.柯林斯,本来是一家美国电话公司的接线员,在那天来临以前,我几乎跟这个世界上所有碌碌无为的普通人一样,努力工作,赚钱养家,如果说我跟一般人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区别,那就是我是一位单亲妈妈,我有个健康可爱的儿子,叫沃特,这小家伙简直就是一个天使,天使都是讨厌吃麦片的,我几乎每天都在门框上量他的身高,小家伙长得可真够快的。什么,你问我孩子的父亲到哪里去了,这个问题有那么重要么?如果我说孩子他爹现在正在全世界最性感男人庆典上领奖你信吗?所以这个问题无关主题,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1928年3月10日,年代太久远了,连二战还没发生呢,对几乎所有人来说,那真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可惟独对我不同,这一天改变了我的一切,我的事业,我的家庭,所有一切都改变了,我的月经周期从那天起就再也没准过。我的儿子沃特在那一天失踪了,彻底不见了,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直到今天,我也再没见过他,本来那天我要带他去看电影的,可该死的工作把我从他身边带走了,永远带走了,这三十年里每个夜晚我都在想,如果那天我尽到一个母亲的职责,踢开该死的工作和老板,信守我对沃特的诺言,那么所有的一切就不会发生,此刻陪在我身边的也一定是我高大英俊的儿子而不是活见鬼的芭芭拉,这一定是上帝对我这个不合格母亲的惩罚,可为什么是我的孩子,我的沃特,而不是我……唉,我真是越来越像那个中国的祥林妹妹了。

        那天之后没过多久,到了8月份吧,警察说找到我的孩子了,我欣喜若狂,要不是那个警察实在太丑,我简直就想立刻嫁给他,我一路狂奔到火车站,可当他们找到的所谓我的孩子从火车上走下来,当我看到那孩子面孔的那一刻,我惊呆了,我对他们说一定是搞错了,这不是我的沃特,可警察却说幸福来得太突然使我秀逗了,那分明就是我的孩子。我说我的孩子是小圆脸,可眼前这人脸方得像台电视机,还是宽屏幕的,警察说孩子在外面呆久了脸都会变方的。我说我的孩子才九岁,可眼前这人足足有四十多了,你看那脸上的褶子,警察说外面环境多恶劣啊,老相点儿是正常的。我说我的沃特是小男孩啊,可眼前这人她是女的,她都能当我大姐,警察说你别废话了,记者们都在外面等着呢,这就是你的孩子,赶紧认。这时候更令我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个警察找来的沃特,我不知道是该叫她大姐还是大婶的,居然扑进了我的怀里,捶着我的胸部叫我妈咪,两个醋钵大的拳头差点把我给捶死了。

        我忍着胸口的巨痛勉强把那个人领回家,她的个头顶过门框了,要弯腰才能过,那天晚上她把冰箱里所有的东西都吃光了,我不得不再去外面给她买了两只烧鸡。第二天我流着泪冲进警察局,我说报告政府,我再也不能养那个人了,那不是我的孩子,我要你们找到我的儿子沃特,警察阴沉着脸看着我说,那就是你的孩子,新闻和报纸摘要上都说了,你赖不了的,我也发了狠,横下一条心说那绝对不是我的孩子,沃特的老师和医生都可以为我作证,警察冷笑着说你确定?从他身后闪出两个人,我一看正是沃特的老师和医生,也不知道他俩庞大的身躯怎么能一直躲在警察后面,他俩异口同声地对我说,那老娘们就是我的孩子,他们认识的沃特一直是那个样子的。我绝望了,能做的只是坐在地上,抱住警察的大腿撒泼,很快来了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架住了我的两条胳膊,于是我像只烧鸡一样被带走了,被关进了洛杉矶精神病院,症状是妄想,受迫性幻觉以及和现实认识错位,我和被关进这里的很多人都顶着同一项身份,同样依据第12号条款被收押,叫警察干预。

        我在洛杉矶精神病院呆了三十年,这些年的日子乏善可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不知道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写在纸上,主治我的医生换了一拨又一拨,开始是斯蒂尔,后来是鲍博,然后是布拉德,再后来我连名字都懒得知道了,他们只有同一个治疗方案,那就是每周拿出一份保证书来,上面写着如果我确认警察找到的人是我的孩子,并且承认自己的精神失常,那么就可以出院,可是我一直也没有签,我相信如果我不签的话,那么警察局就不会结案,那么找到我的沃特就还留有一丝希望。三十年的岁月现在看起来很快,但实际过起来却很漫长,其实连我也不再相信还能找到沃特了,可我留在这里,留在这家连狗窝也不如的疯人聚集地,上帝背对着我,那么我就觉得我曾经对儿子犯下的罪过可以得到少许补偿,比大海还广阔的苦难可以缓缓洗涤一位不合格母亲的罪过,总有一天我会获得救赎,在天堂里与我的儿子相遇。时间久了,就连医生也很少再拿保证书来叫我签字了,最近几年一次也没来过,可能那个人,我是说警察强加给我的所谓的沃特,那个老娘们已经老死了吧,她比我大,理应死在我的前头,也不知道这些年来谁在养她,要我说,这实在是个很奢侈的举动。

        这些年来我看了不少电影,医院总在安排病人吃过药后给她们放电影看,那药实在是很厉害,吃过的人全都五迷三道的,一般人看个开头就迷糊了,什么电影也看不明白,以为是删剪版,有次我吃过一回,妈妈呀,简直比摇头丸还厉害,晕得我差点吐了,平时我都把药压在舌头底下,没人注意的时候吐到手上,回去给芭芭拉吃,这样她就能少念叨一会,叫我能静下心来想我的儿子。我最喜欢看一个叫约翰•马尔科维奇的演员演的电影,他的大光头简直要把我迷死了,我真想把他的光头印在内裤上,晚上坏一下,我是说,一个正常的女人,又和一群疯女人关久了,难免会对光头有种麻麻的想法。我时常把他想成一位神父,或者特工什么的,总之是位英雄,他有着强烈的正义感,能发动他所能动用的一切社会力量来为我申冤,把那些不管我儿子死活把我关进这里的警察高官们统统就地免职,然后找到沃特,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唉,话又扯远了,电影终归只是电影,一个电影演员连头发都没有了又能做什么呢。

        此时窗外的阳光正透过铁丝网的方格照在我身上,那是被金属割裂过的阳光,这是我唯一能享受到的阳光,虽然不完整但又何苦追求太多呢,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曾经如流淌一泓清水的明眸如今浑浊得如同沟渠,干涸的皮肤上遍布的皱纹使我常常怀疑镜子是碎的,还是那对似乎娇艳而饱满过的双唇,我脸上最引人注目的双唇,如今干瘪而苍白,常有护士怀疑我偷吃雪条,这真是天大的委屈,令我生不如死,如果不是昨晚的那则新闻,那则上帝发布的新闻,我真以为此生就要这样遗憾地度过了。

        上帝叫我结识了那个人,那个变态,那个畜生,当我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曾经干过什么,新闻上说三十年间他曾在本地杀害过20个未成年的儿童,我知道其中一定有我的沃特,恍惚间我几乎可以看到,幼小的沃特,我幼小的孩子是怎样跪在地上向他求饶,又被他的斧头切成条条片片,跳跃着生命的鲜血淌在地上与泥土混在一起,逐渐冷却。多么讽刺,我因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被警察关进精神病院,而他,我不关心他的名字,只愿称呼他叫禽兽,畜生,却因为杀害了别人的孩子同样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一个在制造一个在毁灭,一位母亲和一位凶手,一个人和一个畜生,三十年前他们人兽疏途,三十年后他们却疏途同归,这真是天大的玩笑。不过不只是这样的,别人也许会诅咒这个玩笑,而我却要感谢上天的安排,再恢弘的海哮也无法压过我内心感激的呼喊,千万年的雨水也注定比不上我流淌的热泪,上帝一定已经原谅了我,三十年的苦难终于救赎了我的灵魂,就在这一刻,他转身看到了我,体谅了我,把我从阿鼻地狱中一拉而起,而将我的仇人送到了我面前,三十年来没有人相信我,没有人帮助我,所有的磨难全是为了今天,千万天的时间淬练成今晚这一夜,让我可以亲手送他下地狱,亲手将他推入熊熊的地狱烈火中,亲手将死神的连枷套在他的脖颈上,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任何人的帮助,我只要凭着我自己的手,用我的血和我孩子的血击穿那个畜生的身体,然后将着三十年的罪与罚消散得一干二净。

        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要准备今晚的行动了,从明早开始,这个世界上将不再有我,不再有那个名叫克里斯汀的疯女人,朋友们,请你们为我祈祷,我请求你们能为我祈祷,为我祈祷今夜上帝不眠,众神都站在我这一边,为我祈祷那个畜生在临死时会向我大声求饶,然后我一刀刺中他的心脏,让他罪恶的黑血流淌到我脚下,为我祈祷那个畜生在被我刺中的时候会很怕疼,那样他就能感受到我孩子和所有孩子的恐惧,感觉到斧头落在我孩子身上时的痛苦,为我祈祷他在临死时会乞求上帝的宽恕,那我就会代替上帝告诉他绝不宽恕,只有用无休止的地狱在等着他,为我祈祷杀死仇人后能勇敢地死去,与我的沃特在天堂相见,一吐三十年的思念衷肠。而我,我也将为你们祈祷,我祈祷,我真挚地祈祷,过了这一夜,这世界上所有的罪恶和磨难都将被我的血洗涤,我祈祷人世间不再有欺诈,嗜血,虚伪,恐惧,社会真正变得和谐而美好。

        永别了,朋友们。
  3. “脆弱呀,你的名字就是女人!……上帝啊,一头没有理性的畜生也要悲伤得长久一些。”

    ——莎士比亚《哈姆雷特》,第一幕第二场




    整部片子似乎是窄缝子里出长气,力量都用在了紧张上。以至于前半部分比后半部分要精彩的多。安吉丽娜的表演尤其显得至关重要:一种气若游丝般的脆弱,被演绎的淋漓尽致。一步一步这么下来,影片的前半部分,看得我都绝望了。比如警官跑到安吉丽娜扮演的克莉丝汀的公司,告诉她的儿子已经找到了,克莉丝汀不禁抽泣,浑身战栗。还有就是克莉丝汀向警局报案,警局电话回复说无能为力,挂上电话之后,克莉丝汀在哭泣之余,显得手足无措。影片前半部分的氛围,一方面是一种类似推理片的疑惑感,另一方面,也是非常紧要的,是克莉丝汀的脆弱感和无助感。而我在此篇文字里,试图解析的,也正是这一份看似属于女人的脆弱。

    警官告诉克莉丝汀她的儿子已经找到,随后克莉丝汀抽泣起来,扮演者安吉丽娜甚至发出一些叫喊声,假如我们只是把这种表现,看作克莉丝汀作为母亲对儿子的爱的话,那么我觉得还不足够。我觉得,在如此“兴奋的哭泣”里还包含一种深深的无助。所谓雪中送炭,炭火的温度只有在寒冷中才显出必须的价值。所以我觉得安吉丽娜在这个段落里,表演的丝毫不过分。随后我们将发现如此无助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去火车站见“自己的儿子”,和警局的一位发言人(?)对话,说到报案时候警局说无能为力,发言人说那只是一个技术性错误,克莉丝汀不置可否,似乎没有太在意。发言人进一步想邀请克莉丝汀对媒体记者说一些话,但克莉丝汀看见火车来了,不由分说,径直跑过去。发言人话说了一半,旁边的警官补充说:Women(影片的中文字幕翻译成:女人就是这样)。这个看起来像是不经意说出来的一个词语,显得随意而普通,毕竟再伟大的母亲,也不过是个女人,对于一个女人,我们(警局)不能要求她对程序(媒体)负责。当然了,谁能料到这是一个骗局呢?

    见到那个小孩后,克莉丝汀的第一句话是:那不是我的儿子。这是多么重要的一句话呀。直到后来,警官一再违心地劝说克莉丝汀,那个就是她的儿子,还有那个被派去的医生从自己所谓专业知识说明,那个就是她的儿子。克莉丝汀反问道:“难道我不认识自己的儿子吗?”是呀,母亲怎么能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呢?在火车站的时候,那个男孩说,这就是我妈妈,随后扑过去,抱住克莉丝汀的腿,克莉丝汀用手掩住像要失声的嘴,又开始抽泣起来。随后警官向克莉丝汀说了一大堆的类似这就是你的儿子、你要接受他、我向你保证之类的话,克莉丝汀整个人像是在做梦一样,她不晓得这是一个骗局,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暂时接受这个“别无依靠”的孩子。特别的是,克莉丝汀自己也说,或许是我自己没记清楚。之所以在这里,翻录影片情节,旨在说明,克莉丝汀的被动处境。在火车站的时候倘若还只是梦境般的恍惚,那么到警局和警官争执的时候,就绝对是一种清醒。但这种清醒只是把一个女人从刚刚的恍惚失落中稍稍搀扶起,还不足够令一个女人愤然反抗。况且她要反抗什么呢?在和警官的言辞冲突之后,克莉丝汀不得不向警官说,我很抱歉,我很感谢你们所做的一切。克莉丝汀在此时的努力无非是向警局说明这是个错误,以敦促警局抓紧时间寻找自己的儿子。所以当牧师告诉她关于警局的一些事情,并告诉她,他将揭露警局黑幕作为自己使命时,克莉丝汀只是说,这不是我的使命,我只是要找到自己的儿子。其实,这句话也是克莉丝汀从始至终的一个立场。而如此立场,也是很多人质疑的立场。也就是说,一个母亲只是站在母亲的位置,一个女人只是站在一个女人的位置,能否承担一个面对警局的反抗?导演有没有借助影片,将克莉丝汀的反抗进行某种升华?比如像牧师所做的那样。很显然,导演并没有那么去做。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导演从另外一个角度对人物进行了深刻处理。

    被关进精神病院后,克莉丝汀继续了一种类似于她之前的思路:向医院说明自己并没有疯。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澄清错误、误会、误解,在外面是向警局澄清,在里面是向医院澄清。直到同犯第12条法规的Carol Dexter告诉她,澄清是徒劳的。医院对Carol Dexter所做的手段,对克莉丝汀来说是个转折。反抗也是在这个时候被重新诠释了。影片借助Carol Dexter之口说出的话,非常值得玩味,我将原话抄录下来:“Everybody knows women are fragile.I mean,they're all emotions,no logic,there's nothing going on upstairs.Every once in a while they say something that's a little inconvenient,they just go fucking nuts.If we're insane,nobody has to listen to us.I mean,who are you gonna believe,some crazy women trying to destroy the integrity of the force,or a police officer?”通过这段话,再结合影片前半部分里警官的一些话和作为,就不难发现一些线索。影片字幕翻译似乎有点小错误,就是那句“I mean,they're all emotions,no logic,there's nothing going on upstairs.”其中的“upstairs”,字幕翻译成“楼上”,我估摸这里的upstairs应该用的是俚语,意思是“头脑里”,意译为:“女人的头脑里空空如也,感情用事,又没有逻辑能力。况且,人人都知道,女人是脆弱的。随便一句不适当的话,都能令其发癫。那么有谁还要信任一个发癫了女人的话呢,而不是一个警察?”也许是过分牵强,但是由此联系到影片前半部分,在火车站的时候,警官看似随口说出的那个词语“Women”在我看来,并不随意,毋宁说是故意的了。特别的他告诉克莉丝汀找到她儿子的时候,克莉丝汀的表现让他彻底放心这场骗局的牢靠。一个脆弱的女人,掀不起来什么风浪,即便稍有差池,也可以顺手把责任推给那个孩子和这位抽泣起来有些歇斯底里的女人。

    Carol Dexter被“电疗”之后,克莉丝汀跑过去看她,他们之间有段对话,也是相当精彩的。Carol Dexter说自己曾两次流产(她是个妓女),那是没办法(no choice)。但是这次帮住克莉丝汀是应该做的,不能总是失去反抗的机会。随后Carol Dexter说了一句脏话,克莉丝汀说这样的言辞对一个女士来说不太合适。Carol Dexter却说,这个时候用这些言辞正好合适。克莉丝汀说,是吗?Carol Dexter说,在你一无所有之时。这次对话之后,医院负责人再次要克莉丝汀在承认那个孩子就是自己儿子的一纸文书上签字,克莉丝汀借用Carol Dexter的那句脏话回答医院负责人。于此之时,观众已然能够觉察在克莉丝汀的眼神、表情里,属于女性的那份脆弱被改写了。如此改写,并不是单单出于一个母亲的爱,也不是单单出于一种对权力的反抗,而是出于一无所有。也正是在这个一无所有的位置,克莉丝汀的反抗和牧师的反抗是不一样的。牧师出于上帝之意,将反抗作为自己的使命。而克莉丝汀从始至终,只是要找到自己的儿子。正像克莉丝汀告诉那个小男孩的,她的儿子就是她的一切,是支撑她生活的力量。同时,在这个一无所有的位置,那个起初被我们感觉到绝望的女人之名,获得了另外一种深刻的含义。脆弱恰恰是最内在的理性,是理性之心,假如理性有心的话。脆弱也被改写了,并且如此改写,并没有刻意把反抗升华为一种运动式的、宣言式的或者革命式的。于一无所有处的反抗,既不可被他人借用,也不可被自己无知。被他人借用则失去了那种原发的爱,被自己无知,则使自身处在威权下的困境之中。写到这里,倒让我想起来《V字仇杀队》里的艾薇,在经受一番由V精心设置的“折磨”之后,呼吸局促,在V的鼓励之下,终于接受自己的脆弱(父母因为反抗政府而死,自己虽然也深知现在政权的危险,但没有勇气反抗),电影在这个时候,让艾薇处在一场上帝之雨中(西谚:上帝在每一滴雨中),从而确立那个接受了自身缺失的自我。尽管说影片《The Changeling》并没有如《V字仇杀队》那种的诗歌般描写,但是作为一个改编自真实事件的影片,导演起码在人物内心变化的把握上,未失水准,既不拔高,也不降低。

    脆弱并不算什么,算什么的是我们把脆弱当做一种过错。假如说女人的最大缺失在于脆弱的话,那么男人的最大缺失恰恰在于掩盖自己的脆弱,不论以何种名义。于一无所有处的反抗,并不是要给脆弱穿上革命的坚强衣裳,也不是消灭自身之脆弱,而是接受脆弱,去理解脆弱。对于克莉丝汀来说,贯穿影片始终的那份脆弱、那份哭泣,何尝不是一种爱呢?如果没了这份爱,脆弱被削减的同时,反抗也会被削减。
  4.     昨天看过了伊特斯伍德的《换子疑云》,让我想起了很多名字,有李扬,有李树芬、刘亚玲、熊灿辉,有刀客,有夜幕下的哈尔滨,还有很多很多无力的人群,包括我自己。

        影片的结局除了朱莉那不停地寻找不值一提,正义战胜邪恶,那是为了观众可以看到这部电影,看到那些难堪的、随时可以再发生的或者可以是正在发生的残酷历史。

        有人说,导演是抄袭的中国的真实故事,但是我觉得如果这样一件事,放在中国根本就是不值一提,也不会引起媒体的重视,要知道,中国还没有真正的媒体,或者说,中国的媒体还没有担当媒体责任的能力,不是传媒人不努力,而是先天的残疾,一开始就被阉割了,从新闻课程的学习,到新闻业务的实践,都是一群傻逼糊弄着你,让你变成傻逼之一,当你回过头来时,想不傻逼都困难,你说哪里最傻逼,第一:央视;第二:新华社。这两个地方的传媒人最无奈、最没有社会良知,有良知他她也呆不下去。当然,他们也许很有能力,有优秀,但是当一把刀,它刀刃不锋利,再漂亮也没用。

        回到《换子疑云》上来,先说朱莉的演技很令我折服,这不是任何一个国内大牌演员可以做到的,那种真切,那种痛苦,没有经历是表演不出来的。这部片子里,她让我忘记了皮特,忘记了《古墓丽影》,她在这里,只是一个脆弱的女人,一个坚强的母亲。

        刚才说到如果换子事件发生在中国不值一提,为何?君不见,多少儿童累死在黑暗的山西煤矿里,多少少女被拐卖到深深的大山里,但是高级领导只是一个“道歉”,就可以了事,甚至有些时候不用道歉,这件事情就过去了。我们是一个健忘的民族,看看,现在还有多少人关心矿难儿童的事,还有多少人关心那些肾结石的婴儿,国人的同情心是有限的,因为这是一个曾历经苦难的民族,他们中的一些人刚刚富起来,他们怕失去。

        说实话,虽然电影技法差了点,李扬却比伊特十伍德要勇敢,要动心魄,但是了解中国社会的人根本不用去看什么电影,在中国底层社会的大舞台上,几乎每天都在上演这样的“好戏”,有着无数朱莉这样的母亲,她们也许没有她那么漂亮、性感,但是却和她一样有着做母亲的责任感与勇气。

        为纳粹呼喊过得著名导演伯格曼曾经这样说,“我们从没有听过自由这个词,从没有尝过自由的滋味,在一个权威体系里,所有的门都是关死的。”而我们的世界,有过之而无不及。

        今天受害的可能是“她”,但明天就有可能是你。不要指望什么外力来帮助你,只有你自己可以帮助自己,什么可以推到罪恶,只有千千万万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