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 New

黑猫白猫 Црна мачка, бели мачор(1998)

简介:

    这是一部有些荒诞的电影。吉普赛人马特高(布赖恩•斯维登 Bajram Severdzan 饰)为了摆脱贫穷潦倒的生活,决心抓住眼前的一个发财良机,那就是在伊斯坦布尔和巴格达之间的列车上走私汽油,虽然要冒风险,但利润相当可观。为了凑足本钱,马特高和儿子去向当地的“教父”皮泰借了款。

演员:



影评:

  1. 至今,有些地方仍旧写着,说库斯图里卡是个yugoslavia(南斯拉夫)导演,可是大家都知道,这个国家已经解体不存在了(1991年解体),说明了一个问题,库斯图里卡的电影,带有深刻的南斯拉夫烙印。就像他借演员之口,在他的电影《地下》的结尾处说的,我们应该铭记,曾经有个国家,叫南斯拉夫。

    当然,南斯拉夫解体之后的战乱、动荡、离散、悲欢、撕裂与怀念,就全部都成了库斯图里卡的影片主要元素,从这个角度出发,说他是南斯拉夫导演,确实也不过为,因为身处后南斯拉夫时代,他始终在表达着与南斯拉夫解体“国之殇”相关的种种因果循环。

    库斯图里卡有个爱好,特别喜欢拍婚礼,无论是早一点的《黑猫白猫》里,还是他最负盛名的片子《地下》里,都各自拍了两场婚礼,最关键的是,这两个片子一共四场婚礼,全都是没有完成的婚礼,婚礼上疯狂作乱、枪炮横飞、房塌地陷,要多乱有多乱,无休止的躁动简直就是库斯图里卡用以表达巴尔干动荡历史与现实的直接形式。

    永远无法完成的婚礼,这个隐喻贯穿着库斯图里卡的许多电影,象征着南斯拉夫解体后巴尔干半岛的各族人之间,永无破镜重圆之日,永无美满与安宁。

    《黑猫白猫》,就是顺着南斯拉夫解体说的,吉普赛人马特高,是个特别喜欢赌博的人,所以影片一开始,他坐在那自己和自己玩牌,而且因为儿子打扰他,还生气了。他的赌瘾,并不完全在和自己玩牌,他还会划着船,去和俄国人买卖旧货,指望发财,再后来,他开始倒卖火车皮的汽油,结果被一个从小玩到大的小流氓给暗算了,钱也被抢,车皮也被抢。

    这时,小流氓说,你欠我这么多钱,有个办法可以还债,就是让你的扎尔,取我的妹妹,于是,就有了第一场婚礼。

    可是,小流氓的妹妹是个小公举,并不接受哥哥的婚姻安排,而是有自己的婚礼理想,要找一个高高大大、一见钟情的男人。

    婚礼上,又是库斯图里卡式的巴尔干风格,人们又是唱歌又是跳舞,吹吹打打,喧闹欢腾,而婚礼上的音乐,这首Bubamara,很典型的吉普赛音乐,一听到就想跟着起舞(每次看到库斯图里卡拍的喧闹婚礼,就会想起《静静的顿河》里格里高利那场载歌载舞的哥萨克婚礼,那个两分钟的长镜头我经常看许多遍,而格里高利的明媒正娶妻子也叫纳塔莉雅,跟下文另一个库斯图里卡女主角同名)。

    可是,小公举并不接受命运安排,于是,她趁着婚礼的热闹跳进了地下通道,逃走了,并在树林间奔跑中,真的遇到了自己的一见钟情——一个当地黑帮大佬的孙子。

    第一场婚礼,就因为小公举逃婚而失败。可是很快,就在黑帮大佬的主持下,又进行了第二场婚礼,这是个集体婚礼,小公举和黑帮大佬孙子是一对,上一场婚礼上的新郎扎尔,则终于可以和他的心上人——酒馆老奶奶的孙女结婚了。

    都各自找到了心上人,如此说来,这第二场婚礼应该是大团圆结局了,可是未必,最终,扎尔居然带着新娘,再次从婚礼上逃走了,带着最疼爱他的爷爷藏在手风琴里的钱,而真正允许甚至鼓励他逃走的,正是深爱他的爷爷。

    因为爷爷对扎尔说:走是明智的,这里没有太阳。

    老一辈对这片土地有着深深的眷恋,所以片中反复重复一个情节,就是黑帮大佬和扎尔的爷爷是早年一起出生入死的老朋友,他们彼此牵挂,在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也要赶着去看对方的坟墓。这是他们对这片土地的眷恋之源,这里的人,还有曾经的生活。

    但是对于孙子,爷爷坚定地鼓励他走,因为这里的生活没有阳光,没有希望,没有温暖。

    这两场无法完成的婚礼,就像是库斯图里卡对南斯拉夫这片土地的复杂矛盾情感:生于此,长于此,但为了更好的生活,还是要离开。

    两场无法完成的婚礼,第一场“包办婚礼”的失败象征巴尔干传统的分崩离析,第二场年轻人的远走天涯,就像是片名《黑猫白猫》一样,黑猫预示厄运,白猫预示好运,远走天涯到底是厄运还是好运,只有他们自己和上帝才知道了。这也是导演的深刻寓意。

    在库斯图里卡的另一部电影、让他获得了1995年戛纳金棕榈奖的片子《地下》里,也有两场婚礼。

    第一场在船上,是革命斗士“小黑”与女演员娜塔莉亚的婚礼,在船上举行,也是有一个乐队吹吹打打,库斯图里卡式的闹腾风格,这场婚礼上还有个重要人物,就是小黑的战友马可,然而,就是在这场婚礼上,马可向娜塔莉亚表白了,同志战友因为一个女人分崩离析,大打出手,结果纳粹兵来了,一番枪林弹雨的对战,手榴弹与子弹齐飞,纳粹最后抓住了小黑,娜塔莉亚随着马可逃走了。

    这第一场被纳粹围剿的未完成婚礼,象征着什么呢?有人会高呼牺牲,也有人选择了自私的爱情,这条路上从来就不是万众一心。

    第二场婚礼,是许多年以后。马可因为当年从小黑婚礼上逃走了,多年奋战,反抗者打跑了纳粹,南斯拉夫独立,马可居然成了南斯拉夫的重要人物。

    而小黑呢,当年被纳粹抓走后,阴差阳错,身负重伤,马可虽然救走了他,但是小黑不得不在地下室里养伤,从此,小黑就带着一群人,生活在地下,明明南斯拉夫已经解放了,马可还是骗小黑说,纳粹还在肆虐,你们要坚持住,让他们依旧在地下生活。

    终于,小黑的儿子在不见阳光的地下长大成人,要结婚了,这就是第二场婚礼,马可拉着娜塔莉亚来参加,婚礼上,娜塔莉亚觉得多年来欺骗小黑,内心愧疚,忍不住对马可爆发,婚礼的喧闹和欢腾之中,猩猩钻进了坦克,填了炮弹,开了一炮,地下室崩开了一个口子,小黑等人终于得以走出地下,可此时,南斯拉夫却开始崩塌解体。

    第一场婚礼,是让小黑被抓负伤、躲进地下的原因,第二场婚礼,成了他走出地下的原因,然而,无论如何,南斯拉夫存在的时候,他一直在地下,被欺骗被利用,当他走出地下时,南斯拉夫却不存在了。

    这就是最大的讽刺,他忍辱负重在地下,为之奋斗的南斯拉夫,当他走出地下时,却已不复存在。

    许多美好的理想,只存在于,你在地下时,对地上的想象和憧憬。

    一个国家的诞生与分裂,就由这两场婚礼,作为开始和结尾,库斯图里卡,是不是很酷呢?

    永远未完成的婚礼,破碎的故乡,不再美满的生活,这就是库斯图里卡的南斯拉夫情结。
  2. 库斯图里卡(Emir Kusturica)的影片离不开“狂欢”,当Happy End 出现在《黑猫,白猫》(1998)结尾时,更是抬高了“狂欢”沸点:两对恋人结合了;两位爷爷死而复生了;两个死对头也变成朋友了!这样的美好结局却让我想到毕希纳(Georg Bühner,1813-1837)的一部喜剧:《雷昂采与蕾娜》。雷昂采是王子,蕾娜是公主,俩人又都是被启蒙过的进步青年,不甘心当傀儡受摆布。结婚前日,双双逃婚。巧得是,逃婚途中俩人遇见了,还一见钟情了,就结婚了。“从此,王子和公主就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了。”也是个地道的Happy End。

    在处理喜剧因素时,毕希纳和库斯图里克有相通处:让Happy End成为可能的都是巧合。巧合出现在文艺作品里,是不可或缺的技巧,推动情节运转,成全或毁灭人物。而巧合出现在生活中,就是货真价实的命运了。没人能对这一偶然视若罔闻吧?“巧合”能让最顺理成章之事化为乌有,也能让不可思议之事成为现实。看惯了由巧合支配的戏剧,怎不祈望神秘运气?

    《黑猫,白猫》一片中有着库斯图里卡最常见的人物关系建构:睿智的老人,无所事事又窝囊的中年人,满怀希望的年轻人。这是个日常世界,存在的局促感并不导向压抑,而是歇斯底里式绽放:眼泪或欢笑都是奔涌的,随之而来的感伤丝丝曳曳。那美好结局与其说是一种必然,不如说希望:一段坚固友谊以及等待爱情的决心。这种类似信念的温情都使“巧合”天衣无缝地镶嵌于人生裂痕中了。——但别企望在库斯图里卡的影片中寻找深度,怀疑不是他的禀赋,他好奇并充满热情,有着孩童般的澄澈天真:要为光怪陆离的世界再添一抹彩虹。

    在《雷昂采与蕾娜》中,让巧合发生的动力是“跑”,盲目的跑。蕾娜公主初遇雷昂采王子,就如此感慨:“我相信,有些人是不幸的,已经不可救药,仅仅因为他们活着。”死亡气息笼罩着全剧,若不是俩人恰好对上了眼,他们都会赴维特后尘吧。王子和公主均患上了德国浪漫派的流行病,感叹生命无意义,极尽所能地嘲弄,锐利匕首拆穿了所谓荣誉或“高贵意识”,权威失去了力量,虚无占据一切。“虚无是即将分娩的世界之神……”《雷昂采与蕾娜》和毕希纳的悲剧《丹东之死》、《沃伊采克》一样,被虚无缠身,病入膏肓了,只能感慨“每个人都是一个深渊,当人们向下看得时候,常常觉得头晕目眩。”。剧中“巧合”对毕希纳而言,是操纵人物的按钮,是纯粹偶然和诡计。他让喜剧成立也只是要将遮羞布扯得更大些。毕希纳拥有的是彻底的深渊哲学,暗涌的潮终将他吞没。

    既然都被所谓喜剧格调所统摄,《黑猫白猫》和《雷昂采与蕾娜》也形成了奇特对位:前者荒诞放肆外表下有核心价值的守护,而后者的庄雅戏谑下掩盖着椎心泣血般的虚无。但“喜剧”在这儿是件太过宽大的袍子以致显不出身体的形状了,无论是理解的温情或辛酸嘲弄,都有种“相逢一笑泯恩仇”的意味,甚或浮现了“平等”的样貌。也只有喜剧才能造就平等吧,那是棋子们的平等,是背面的平等。喜剧的精髓在于将万物视作游戏的意识,只此一局的游戏,可以退出却不能从来。Happy End也好,Sad End也罢,都不如Game Over 来得彻底。但“Game Over ”太伤人,那大抵是无从直面的深渊,当人被逼到那一步竟不下跳,大概只好背过身来装傻或发疯了。——而当我们洞悉或自以为洞悉这一道理时,依然全力以赴的缘由,莫不是游戏的真意?
  3. 我想表达对所有自然事物的热情和仰慕,现在我重返生活、色彩与光影,摒弃了所谓拍摄策略。吉普赛人懂得享受爱情,崇拜日常生活的每个瞬间,他们的激情与活力在整部影片中迸发。——埃米尔·库斯图里卡

    《黑猫白猫》充斥了一种平和的超现实感,不会浮夸到让人过于出戏。所有的角色都非常有趣,库斯图里卡设置了许多能够相互映照的要素和人物,两对因为阴差阳错终成眷侣的情人,两对经历爱恨情仇荒诞不经的朋友,两两相对的形式使得人物关系有了紧密的联系,强烈的对比自然地贯穿了影片前后。这种对比其实早已隐藏在电影名字之中,一黑一白,祸福相依,让人忍不住想原来道家思想通行世界。不仅如此,人和自然之间的关系也充斥着饱和的隐喻,奇幻的场景建立在真实的生活中,所有人都太疯狂,加一些超现实的东西进去又有谁会在意呢?快乐无比原始,自由尚未开化。这是属于库斯图里卡镜头下的吉普赛人,一切无需我们步步考量,跟着影片一起狂欢,便不失敬意。

    海报

    在人与人之间,有的是种强烈对比的荒诞。

    对于扎拉和艾达,也许很多人最难忘的是向日葵花田中的那一场追逐。腼腆的男孩和放浪的女孩,在花田间一件一件脱下衣服,天真地把羞涩卸下,烂漫的春被亲吻在光滑的胴体。扎拉的性格本就和一向肆意的父亲马特高不同,年轻人的困惑、迷惘都在扎拉的眼中,但他还是爱上了热情开朗的艾达。尽管知道自己要被老爸交易给一桩不靠谱的婚姻,他还是想竭力去否认,希望家里能够听从自己的主张。内敛与外向的相对却并不影响爱情的产生,婚礼时的掩面哭泣和垂叹,奔走中结誓的兴奋和快乐,情绪完好地传递在两个人之间,这是属于爱的默契。

    在婚礼上,扎拉和同样被迫的新娘艾芙蒂坦进行了短暂交流,得知双方都是如此不情愿,他决定帮助她逃跑。艾芙蒂坦只有三英尺(一米左右),但是她始终相信真爱就是一瞬间决定的事。哭闹,尖叫,反抗专横的哥哥,她的身上有种狠劲。在逃婚的途中,她边奔跑边脱下她繁重的服饰、粉红的高跟鞋,头纱像她一样自由地飞在天空。藏在空心的树墩里赤脚奔跑,在道路的中央和驾驶马车的男人相遇。一矮一高,好像祖父油画中来自家族血脉的预言,这也是场一见钟情。他们自然甚至结合地有些荒唐的爱情总让我想到毛姆笔下的斯特里克兰德,那个追寻艺术和自由的男人抛下现代社会,奔赴塔希提岛和土著女子结婚,并且在岛屿完成了自己的传世作品。艺术追求已毕,大火将生命和画都燃烧殆尽。

    这边情人终成,另一边却上演着深仇大恨的戏码。达丹和马特高之间充斥着非常足的戏剧张力,达丹的狂和马特高的妄巧妙地纠缠在一起:一个是黑心狡猾的商人劫匪,一个是白日做梦的荒唐混混,两个人时而紧张对峙时而共同起舞,冲突在舞会上掀起,又在奏乐里结束。酒精,毒品,香烟,女人,钱,无休无止的聒噪,达丹就在这些元素之间狂热地起舞。同样神神叨叨的好赌之徒马特高踏入达丹专权的舞池,他只想要钱,却要承担更大的代价,包括丢失的三节车厢、那个挂在砝码上打着伞的男人尸体、好好给父亲安葬的机会,还有自己儿子的婚姻。在我看来很有意思的是,尽管达丹是个反面角色,犯下了许多恶行,但浮夸的表演让我并不会过于讨厌他的种种,或许是库斯图里卡很会把控善恶的度量,因而才会拍出这样一部纯粹且有深度、质朴但不低俗的喜剧。

    扎拉与艾达

    而在人与自然之间,影片好像在说,生死超然,就会有神迹。

    影片的架构有些天马行空,绑在树上奏曲的乐手们,用特殊方式拔钉子的女歌手,时时刻刻都在读书的下属,把手榴弹当玩具投掷的达丹,喝汽油的马特高,随意摆弄枪支作乐的艾达,从不走路且坐着自带吸氧器小车的格尔加,明了自己生死的爷爷,魔幻现实一幕幕上演,场景应接不暇,惊喜连连来袭。

    同时影片拍摄了大量的动物,在开头吐着热气的狗,成群结队的白鹅,河道上与欢哥的爷爷共同浮游的鸭子,无休无止不分昼夜吃着汽车铁皮的肥猪,还有每每重要转折点出现的黑猫白猫,仿佛是证实农村生活如何存在的重要一环。人和动物一样,都可以闲庭信步漫无目的,都在自然里生长,在自然里死去。

    黑猫白猫是出现非常多的意象。老一辈都说了,黑猫象征厄运,黑猫进房就要把它赶出去。白猫总是在黑猫身旁,两只猫似乎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快乐和痛苦随处都在,福祸相依相化。生命终将逝去,灵魂在劫难逃,但我们仍然能够追求极乐并且不回避痛苦,就像剧情中用婚礼掩盖葬礼那样,把哀歌隐匿在大喜的情绪中,啊,接着奏乐,接着舞(笑)。

    枪支在这里反而成为原始和野蛮的证明,因为人们在日常中仿佛并不把这样极具杀伤的武器当回事。艾达用它随意玩乐,以击中花盆为乐趣,一直到放声大笑然后逃走。马特高则在婚礼上随意投掷手榴弹,开心了当球抛,不开心了就拔下保险栓扔掉。对武器态度平常,对生死似乎也是如此。达丹将男人刺死并挂在高高的砝码上,并让他僵硬的手举着雨伞,躲在一旁的草丛里看马特高是如何蹦起来拿自己的包,爬上高高的支架,在充满戏剧的场景维持一份令人捧腹的平衡。

    被杀死的男人举着雨伞

    结合影片与历史,我深深感受到库斯图里卡无法消逝的南斯拉夫情结。他在自传《我身在历史何处》中说:

    ……我从中得出了这样的结论:遗忘就像一扇闸门,通过这道闸门我们排出关于过去的繁重而讨厌的思绪,关于未来的思绪也会以同样的方式被清除。之所以能够这样,是因为人生的主要组成部分并不会有什么改变。经历了巴尔干战争的灾祸,经历了塞尔维亚的炮火,就连我自己也开始练习着遗忘,至少是练习着驱逐萦绕在我心头的思绪。……在被遗忘统治的房间里,总有一块空地用来安放那些被时代遗忘的英雄。
    我认为遗忘是人之所以能够活下去的一个原因,但我绝不会向遗忘屈服。现如今,有多少人屈从于笼养鸡一样的社会制度啊,这些笼子里的鸡,它们的记忆永远只会停留在上一口吃掉的食物上。有人甚至利用遗忘创造出了历史终结论,这一理论曾在20世纪90年代征服了整个世界。自由资本主义的鼓吹者想让我们断绝与自身文化、身份的一切联系,好让我们也被卷入科技革命的旋涡,让我们相信这样能够疏通我们命运的河道,能让我们生命过程的调节器运作起来。这种狂妄的企图唤醒了我心中的一种渴望,我要留下该记住的,清除该忘记的。

    在感受过南斯拉夫——这个消失国度——的温度以后,他忘记不了那些摧毁家园的、真实发生的事。于是他在这里用喜剧表达了他想记住的,看似毫不经意,实则刻骨铭心。他比许多人都更加渴望自由,哪怕是原始的、不被看重的片段,他都愿意去记录。我们都不会向遗忘屈服,电影,书籍,语音,图像,在这快速的世界,我只想要片刻的安宁,去燃烧内心真实的渴望。

    埃米尔·库斯图里卡

  4. 虽然乍死的祖父对17岁孙子说,这里没有前途。
    但,这仍然是一个让人对生活尚存希望的欢喜闹剧。

    和UNDERGROUND深重的主题不同,库导在这部电影里透露出更多的荒诞不经,模糊了地点的生活像那个旋转不停的游乐转盘,中年人总在玩乐、想方设法地骗钱,少年们想方设法地寻找爱情,老年人想法设法地活下去、并在有生之年看到儿孙幸福。

    猎枪手枪手榴弹,都成了生活里的乐子,婚礼上的游戏。侏儒新娘。冰冻诈尸。用屁股拔钉子的胖歌手。需要浇水才能通话的电话线。不算很CULT但无论如何也不正常的带吸氧的红色卡车。层出不穷的场景让人咋舌,但也会让人捧腹大笑。

    无论如何,这样貌似无法无天的生活还是有理由让人绝望的,但似乎出于人种本身的疯乐基因会让这一切都凸现某种乌托邦的味道。在这里,命运和快乐(音乐)比法则更有力量。
    人不能怪罪生活。不能享受只是你自己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