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 押奴记(港) / 追拿吉普赛!(台) / 好样的!
导演: 拉杜·裘德
主演: 特奥多·科尔班 米海·科玛罗尤 托玛·库津 亚历山德鲁·达比加 维克托·雷本久克 卢米妮察·盖奥尔吉乌 亚历山德鲁·波托赛昂
上映日期: 2015-02-11(柏林电影节) 2015-03-06(罗马尼亚)
片长: 108分钟 IMDb: tt4374460 豆瓣评分:7.5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文:东SIR 公众号:抛开书本
进入新千年以来,一股来自东欧的旋风席卷着世界影坛,人们把它称为“罗马尼亚新浪潮”。
尽管这个称谓从来没有得到罗马尼亚电影界的认可,《纽约时报》曾报道在他们记者的采访中,无论是罗马尼亚电影评论家,还是罗马尼亚导演,都坚称“真的没有‘罗马尼亚新浪潮’”。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最近将近二十年中罗马尼亚电影导演成群结队的获得世界重要电影奖项的认可。
2021年第71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上,拉杜·裘德凭一部影迷们戏称为“黄片”的《倒霉性爱,发狂黄片》拿下电影节最高奖——金熊奖,就是这股风潮的最新成果。
柏林国际电影节可谓拉杜·裘德的福地,他多次在这里吸引世界的目光。
2015年他以长片《喝彩!》拿下第65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奖,也引来世界的喝彩。
《喝彩!》被认为是罗马尼亚新浪潮的突围之作,没有了手持摄影, 没有了极权时代的集体创伤,将罗马尼亚历史中的封建奴隶制与当代现实进行勾连。
影评人称之为“罗马尼亚版的《刺客聂隐娘》”,拉杜·裘德在影片展示的影像风格和构图被人拿来和侯孝贤、帕索里尼比较。
《喝彩!》也曾入围第六届北京国际电影节,拿到最佳摄影奖。
在上届也就是第70届柏林国际电影节上,拉杜·裘德非常罕见的有两部影片同时入围电影节的论坛单元,分别是与阿德里安·乔弗伦克联合执导纪录片《火车的出口》和独立执导的剧情电影《大写的印刷体》。
其中《大写的印刷体》又以独特的呈现方式将观众带回齐奥塞斯库时代的罗马尼亚,对那个极权时代进行了大尺度的回眸,而引发极大的议论。
影片开始在罗马尼亚北方一个小城街头出现声援波兰团结工会的标语。秘密警察介入调查,走访街头百姓、附近工地建筑工人。很快一个高中生被秘密警察确认就是案犯。
又很快高中生的离异了的父母被牵扯进来,若干同学被牵扯进来,学校里的老师被牵扯进来,真是一张天罗地网。直至高中生各方说法不一的死亡,直至秘密警察给高中生喝下的让人浮想联翩咖啡。
影片改编自罗马尼亚剧作家加尼娜科尔·布纳里乌的同名话剧,而该话剧素材又出自解密后的罗马尼亚秘密警察档案。
电影中最让人震撼的不是这个内容,而是导演呈现这个故事的方式。
电影被导演刻意分割成彼此没有任何关联和交集的两部分。一部分是对这件案件秘密警察追踪案件过程的呈现。一部分是当时罗马尼亚社会新闻的剪辑,就是当时官方语境中的罗马尼亚社会风貌。
本片在讲述秘密警察追踪波兰团结工会标语那条线索时,用的是几乎是演员在舞台上朗诵台词的呈现方式。这种呈现方式已经使观众突破戏剧上的布莱希特间离效果。而让观众直接可以认定眼前看到是虚假表演。
而影片的另一全部用的是当时罗马尼亚的电视新闻。在这部分呈现从齐奥塞斯库以下的罗马尼亚各级官员笑容可掬,罗马尼亚全国一片繁荣昌盛。
即使有点负面新闻也是富裕了罗马尼亚人民开上了汽车,不文明驾驶,乱按喇叭,警察秉公执法。
从理论上说这部分是完全真实的从社会上采摘的素材。然而它的真实性每个观众心知肚明。
这两部分被导演在影片中作了交叉剪辑,观众的视线始终在虚假的影像和真实的事件及真实的影像和虚假的事实之间跳跃。
这一方面引发了观众对影像真实和事件真实的深层次思考。另一方面又通过社会新闻那部分的呈现让观众对秘密警察调查高中生写反动标语案有了更深层次的思考。
社会新闻中所呈现的可以看作当时官方语境下的罗马尼亚全貌,镜头中所看到人民安居乐业,社会欣欣向荣,然而观众明白这一切都是表演。
在这个语境下,观众本能的会问,秘密警察调查高中生写反动标语案中,离异的父母异口同声对犯下大错的儿子痛心疾首、声泪俱下;学校老师们对高中生拍案而起、义愤填膺;高中生身边同学对事件的不知情;甚至警察自述中对犯错的高中生的拯救以及高中生由此引发的迷途知返是当事人真实的内心写照还只是另一种表演?
片刻之后,观众马上会疑问立解,这一切既不是当事人真实的内心写照也不是另一种表演。他们只是对社会提供给他们的在那种情形下的标准答案条件反射般的机械背诵。
开始时是社会环境不容许他们独立思考,久而久之他们也就丧失了独立思考的能力,也就没有了内心真实想法,也就没有表演。
至此,拉杜·裘德的野心昭然若揭。影片并不只是想说秘密警察调查高中生写反动标语案,也不是想为高中生平反昭雪。影片想反映的是当时的罗马尼亚社会。影片以秘密警察调查高中生写反动标语案,以滴水观沧海,将一个极权统治下“假作真时真亦假”变态社会呈现在了观众眼前。
影片题记中引用福柯的话说:“(写那本书)完全出于邂逅这些卑微生命时的共鸣,这种共鸣我至今感受如新,而这些微不足道的生命已经在粉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化为了灰烬。”
影片题记中又引用罗马尼亚诗人扬斯特拉坦的话说:“人无法生存于其中,仅能描述它,且仅能描述它的百分之一。”
是的,对于那样一个极权社会我们已不能在其中生存,只能描述,百分之一的描述,而这种描述对曾经在其中的人们是没有意义,他们已化为灰烬,这种描述将作用于我们,作用于我们的当下、作用于我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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