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 Seventeen Moments of Spring
导演: 塔季亚娜·利奥兹诺娃
编剧: 尤利安·谢苗诺夫
主演: 维亚切斯拉夫·吉洪诺夫 Yefim Kopelyan 列昂尼德·布罗涅沃伊 叶卡捷琳娜·格拉多娃 罗斯季斯拉夫·普利亚特 奥列格·塔巴科夫 尼古拉·普罗科波维奇 Yuri Vizbor Mikhail Zharkovsky 列昂尼德·库拉夫廖夫 Wilhelm Burmeier 瓦西里·兰诺沃依 Konstantin Zheldin
制片国家/地区: 苏联
上映日期: 1973-12-13
集数: 12 单集片长: 45分钟 IMDb: tt0069628 豆瓣评分:9.4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一、一些特点
……或许我不能以一种先综述后枝节的方式评论这部电视剧(准确地说,系列电影),因为我没这个耐心。我只能说,这是我看过最好的电视剧。除了缪勒和虚构的施季里茨等人以外,人物形象都极符合史实。杜勒斯、舒伦堡、赫尔道夫、卡尔登·布隆纳,一个个有板有眼的。大大小小事件的排布递进在第三帝国行将就木时期的时空感被表现的无与伦比——按照某人(谁?或许是雷德利·斯科特)的话说,现在已经没人这么拍电影了。
1.以难以反驳的严谨叙事,辅以极少几个机械降神(比如突然反水的戈里穆特、突然自杀的普列什涅尔,当然最大的机械降神是施季里茨)将虚构人物安插在真实历史中,叙事时空感极强。
2.彻底按照“当事人合理性”的视角展开剧情,台词中绝无自作聪明的、冗余的絮叨。这是苏联影视现实主义的特点。因此不得不时而插入背景介绍或旁白。
3.我们似乎被当代电影有意引起观众注意的频繁切换的景别、正反打、挤眉弄眼的特写给惯坏了,只能欣赏电影中“说一声‘嗨,我要出现了!’之后才出现”的事态,难以甚至不愿注意到“直接出现”的事态。这部剧里面有很多直接出现的事态,比如行将被红军攻克的柏林街头列队行走人民突击师那些镜头,基本是在场景中作为起交代现行事态作用的背景镜头出现的。最抓人注意的一次,也不过是喀秋莎从楼中走出看到他们列队经过而已。
4.一个场景内两到三个固定机位,时而单机。zoom in 用得很温和,旨在于略微凸显紧张感,或者调动观众注意力集中到正在发生的变化上。滑轨用得不着痕迹。打光几乎是生硬的。
5.表演就不用说了。施季里茨撇下嘴都帅出了画面的边缘。
二、几个琐碎片段
1.吉洪诺夫的眼泪
2.一个致敬
3.甚至还有些幽默感。比如两次杜勒斯和德国人谈判之前,镜头都要在墙外从一个窗子移向另一个窗子。而这后一个窗子里,闲来无事的男子与被资本主义奴役的女服务员之间的对比,令人莞尔。
4.当然也有庄严。斯大林叫秘书写信,谴责英美背着苏联和德国单独媾和时,提到了正直可靠、富于牺牲精神的本国侦查员。镜头一转,施季里茨走在伯尔尼街头的风里,一如既往,毫无惧色。
三、 一点感叹,一点台词
个人主义的基本观点是一艘艘船才是这个世界唯一重要的东西,船的唯一使命就是竭尽所能溯源河流尽头,走向第三范畴的真善美。而任何一种不愿如此偏狭的视角则认为,河水的湍流与河床的地貌至少有同样的重要性。现在是小船主义当道的世界,《春天的十七个瞬间》来自另一个世界。如果你愿意看看这部剧,就能理解如下台词的有趣之处。简直非常有趣。
第一集
“您肾有毛病吗?” “没有。” “可惜。非常可惜。”
“学者、作家和演员,都缺乏自制力,要特殊对待。因为他们生活在自己幻想出来的生活中。”
“绝密。党卫队旗队长,帝国保安总局六处,马克思·奥托·施季里茨个人档案。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1933年党员,马克思·奥托·施季里茨鉴定:纯雅利安人,性格沉着、坚定,与同事保持良好关系。能很好地完成自己的工作任务,对帝国的敌人毫不留情。优秀运动员、柏林网球冠军。未婚,社会关系清楚,曾得过元首授予的奖章,还受过党卫队领袖的表扬。”
“您看见柏林成什么样子了吗?” “看见了。” “怎么样?吃啊。” “太可怕了……” “什么可怕?可怕的是您不是一个德国国家制度的卫护者对吗?” “在监狱,我这个牧师已经被折磨半年了。这也是您所说的……呃,国家制度,不可避免的吗?” “监狱里只教育那些误入歧途的人。至于敌人只能消灭。 “那么,谁对谁错是由您来判断吗?” “毫无疑问。”
“人民是由人组成的。”
“施季里茨心想:多幸福的姑娘啊!她可以毫不顾忌地说‘将近七点’。世界上最幸福的,是能自由支配时间,和毫不顾虑后果的人。”
第二集
“哦,您的生命线很长,而且还很清楚,一切都会平安无事的……呃真的!”
“是吗?” “啊,一切顺利。您应该坚信以后会更好、更顺。”
“噶比,如果有电话,就说我在下棋。”
“杀、杀、杀!不要顾及后果,一切由我负责!”
“戈林就是从卡里霍尔别墅发出命令,把格尔尼卡夷为平地的。”
“记住,你们将来是世界的主人!”
“戈培尔被叫到党的办公室,作了四小时有失体面的解释。解释他与那个不合格的斯拉夫女人的关系。”
“难道上帝曾悄悄告诉过您,是祂创造了人?” “上帝的存在是无法证实的,只能相信。比如,您信仰猴子,我却信仰上帝……” “呃不不不,我信仰的不是猴子,而是人。” “但,您不是说人是猴子变的吗……您相信人是猴子变的,而我却信每个人心中的上帝。” “每个人?” “是的。” “那元首和希姆莱的上帝在哪儿啊?”
“我觉得自己具有反对派指挥官和领袖天赋。我用逼宫、思维逻辑,压服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碰到所有被判处死刑的人,都流露出对自然界的爱。而且,都是用很美的语汇来形容大自然。可以说,是用异常美丽的语言。”
第三集
“……但是奸细的鼻祖不可能是正人君子。”
“……就是这个动作,这个抚摸孩子面颊的动作。”
“有些妇女在怀孕的时候显得更加美丽,你就属于这种类型。” “怀孕后,每位妇女都会显得更加美丽。你没发现,是因为你没有条件。” “是啊没有条件,你说得很对。”
“我变得爱唠叨了,不觉得么。” “没关系,不讨人嫌。”
“妇女生孩子的时候,要喊叫。” “我还以为她们唱歌呢。”
“把文质彬彬的话留给党内的官僚吧。我们是一些间谍,表达思想只能用名词和动词,‘他碰到、他说、他转达’。”
“我个人认为,起码应该对自己完全诚实。这是决定自己的行动和行为的准则。”
“普希金是怎么说的?好样的普希金,好样的狗崽子。好样的施季里茨。”
第四集
“施季里茨心想,任何国家的警察都不会像我们国家那样爱发号施令。我们国家?施季里茨突然发觉自己这样称呼的是德国。德国人?反常。——不,很正常。”
“嗓音多动听,他报告时像歌剧演员,声音从腹腔出来,明显要引起别人注意。” “我从来都可怜副官。他们总要保持意味深长的表情,否则人们会意识到他们是多余的。”
“战争,使我们忘记了许多事情。” “首先,我们忘记了自己。就像狂欢后把大衣忘在存衣室。”
“离开希姆莱接待室两个多小时以后,施季里茨清楚地明白,方才他是站在悬崖的边缘。虽然如此,他还是认为,今天是他一生中最顺利的一天。”
第五集
“你真傻,隆戈。太傻了。施季里茨是我们的同志。您不想使他为难?没必要为别人的行为负责嘛……是他建议您转到医院里来的吧?” “哎……是。” “把经过都写出来,这事儿不就完了吗。一会给您送咖啡。这儿有笔,马上写吧。写完就去睡觉。” “哎……谢谢……谢谢您……谢谢您……” “怎么样,开始说了。先让他睡上十分钟,然后叫醒,接着审。狠狠地揍他,只追问一个问题:审讯他的人到底让他做些什么事情!这是我最感兴趣的问题。抓紧时间,这两天一定要审出个结果。”
“希腊人的艺术,人道主义味儿太浓,色彩淡。而罗马的比较粗犷,与德国的比较接近。难怪墨索里尼称凯撒为‘头号法西斯’。希腊人怕的是人的本身,而罗马人则怕的是人的思想、内在逻辑。英雄是效法的目标,孩子都愿模仿。不是吗?……您怎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和我争论?您并不同意我。您并不喜欢强壮的身躯,和高傲自负、迟钝的头像,不是吗?”
“……而赫斯则是唯一敢用‘你’和元首讲话的人。”
“施季里茨后悔说了这些话。后悔为了自己的事来打搅这可怜的老头。但又想,怎么是自己的事?这是他们德国人的事,同时也是他的事。我所做的一切,本应由他们自己干。”
“知道我的身份以后,您有什么感受?” “嗯……轻松。感觉非常轻松。”
“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争取战争结束,不允许在意大利和德国建立共产主义制度。”
“……我们接到的命令是,毁掉所有的名画陈列馆,和名胜古迹。总之,消灭属于人类历史的一切,”
“如果按美元算,这能值多少钱呢?” “……没有价钱。是无价之宝。”
第六集
“这么说,他是什么人对您都不重要吗?因为对您来说,重要的只是人,抽象的人。那么您的人将处以绞刑对您都不重要吗?” “这不能说不重要。” “说得再具体一点儿。被处以绞刑的将是您的妹妹和孩子,难道对您不重要吗?” “这、这简直是暴行。” “您面前是共产党员或者是奸细,您都无所谓,这才是更加残暴!您的残暴是教条式的,也就更加可怕!”
“哦……现在我就放心了。看来您头脑清醒,很快会康复的。”
“他已经很老了,不打仗了,八十多岁了。” “他的脑袋还好使吗?” “什么?” “呃,不……我怕他血管硬化。”
“这是施季里茨总结出来的。关键是如何开始谈话,但更重要的,是如何自然地结束。”
“我不喜欢吃甜食!”
第七集
1:“生儿育女,是女人的任务。其他都是臆造的,是资产阶级民主和斯大林制度所虚构的。人们应该是健康的、强壮的。没有什么比生理本能的需要更纯洁了。我不怕公开说这些。” 3:“您指什么说的?今天一个,明天换一个,后天第三个?” 1:“纯粹胡说。家庭是神圣和牢固的。难道在床上和丈夫,请递给我,谢谢。管他是第几个呢?难道我们就不能充分享受爱的力量么。要彻底摆脱羞耻感,这也是臆造的。如果我和丈夫按自己的方式相爱,就不会有背叛。女人抛弃丈夫是为了寻求强者。您大概不同意我的观点吧?” 2:“不同意。” 1:“为什么?” 2:“没什么。” 1:“这不是回答。总想给人留下好印象,这也是女人的一种狡猾手段。您以为这位善良的戈里穆特会因此而看中您?他怕斯拉夫人。再说我比您年轻。” 3:“我最恨女人。”
“可以命令他们去死,但不能命令他们去活,向敌人投降。”
“对前途我有信心。前途就是即将覆没。全体在一起,就不可怕。”
“现在,这一切显得很幼稚,像儿童游戏。”
第八集
“把您当朋友,我才找您。” “算了吧。像个孩子,放什么烟雾弹。变成基督山伯爵了?”
“您在国境线上有窗口吗?”
“芭尔芭拉!我的时间可不多。”
“如果搞财政的人诚实,事情就会搞糟。”
“当时希特勒只不过是个上士。” “那时候他已经是希特勒了。”
“这纯粹,纯粹是风气败落。我不是责备,我只不过听到这歌儿就想起亨德尔、巴赫。可能过去的人较理解艺术,对自己有所要求。充满信念,并且有崇高的理想。他们很像,怎么说呢,像灯塔。而这个人,像在市场上喊叫。” “这位女歌手会芳名永存,即使死去人们也会记得她。” “这是您姑息的态度在作怪。” “不,是对巴黎的爱在作怪。”
“二十分钟后他准会醒,这是多年训练出来的。”
第九集
“生与死,区别在于空间和运动。生者居住的地方,要比死者的棺材大得多得多。生者可以随意出入自己的家园:国会、议会、疯人院等等这些地方。而死者则不能。这就是区别。我不怕您说我是玩世不恭。坦率本身就含有玩世不恭的成分。不过坦率是高级的、理智的、有针对性的玩世不恭。”
“……历史的内幕就像没有解开的几何题。”
“牧师明白自己不会撒谎,也不会演戏。”
“……从事政治的人有时候不能够理解我们宗教人士的宗旨。”
“希拉克牧师或是他的光辉形象……他的光辉形象,将有助于我们把光明,带到曾是纳粹的黑暗王国,也是布尔什维克领袖们注视的地方。”
“只有……相信我不会把它交出去。还能怎么样?”
“普列什涅尔向接头地点走去。他处在兴奋状态之中。他完成了施季里茨交给的任务,并准备继续接受新的任务。他期待的都是美好的事情。昨晚和今晨,他都在撰写新书。虽然经济并不宽裕,但他不为今后的日子担忧。等待他的,是桌上那雪白的稿纸。他觉得,生活很有意义。”
“您将来肯定会死在集中营里的。不过缪勒不会关您的。” “是吗?” “您知道得太多,车祸后会给您举行隆重的葬礼。” “谢谢。不过我倒想先给他往墓地送花圈。” “缪勒是永生的。就像现今世界的特务一样。”
“施季里茨任何事从来都不着急。他认为,沉着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艺术、谍报工作,爱情和政治都如此。”
第十集
“您,嫉妒心太强。就像嫉妒心爱的妻子。这种嫉妒心最可怕,可以说是残酷的。”
“这是彻底暴露、彻底垮台,而我们的人,将什么也不会知道。结果,我只不过是一个白痴。”
“停!”
“您脸色很不好。” “活着就不错了。你方才暗示,‘时间暂时允许’,您这是,什么意思呢?都说出来吧,说出来吧。”
“您根本不喝酒?” “您大概知道我喜欢哪种白兰地吧。 ”
“我总不能光着坐在这里嘛!”
第十一集
“本来就应该从这儿开始!”
“要是干掉我,对您不一定有利。”
“算了吧。您什么都明白。”
“您知道您是说些……” “是是是是是是!是!我知道我说些什么。”
“世上除国家社会主义之外,是别无出路的。……它是通向未来的桥梁。是给现在只有一个月、一岁、三岁孩子们的呼吁书。十岁的孩子们已经不需要我们,和我们的思想。他们是不会原谅我们的。而那些还不懂事的孩子,将来会像讲神话那样,谈到我们,神话也得传播!需要努力培养传播者,让他们过20年以后,换一种方式来表达我们的思想。只要在某个地方,见到某个人不说‘您好’,而是喊‘嗨’,那就是有,接班人了。我们的思想将在那儿生根发芽。”
“请记住:缪勒,这个盖世太保,是一位年老疲倦的人。他希望在某地蓝色湖旁的小农场里安度晚年。为此我愿意参与这种游戏!”
“他过火了吧?” “是有点过火。” “所以被人打死了?”
“没有考虑的时间了。如果电话有人窃听,缪勒明天早上才能看到电话记录。……”
“他来电话干什么?您没跟我说他要来电话呀?” “您不是听见了。他要我马上去一趟。”
“我从来都找勤奋、可靠和愚蠢的秘书。在胜利的日子是对的。和平到来时,他们就开始折腾,企图挽救自己。傻瓜。他以为我想英雄般地死去。希姆莱也够呛,寻求和平这事保密保得连舒里茨都有所察觉了。”
“这种偶然性,每位侦查员一生中,可能只会遇到一次。”
“喀秋莎,坐后面去。”
第十二集
“好了,喀秋莎。一切都结束了。”
“德国的和平就是我个人的要求。” “很好,这是真正战士的语言。”
“现在,施季里茨能想象得出,这位矮小、孱弱、温和的教授是怎么跳楼的。逃离德国,来到这自由的国度,却决定自杀。这本身说明,死前几秒钟,他有多么恐惧。虽然施季里茨无法知道事实真相,但他现在确信,普列什涅尔绝不是一个叛徒。”
“这事儿不要告诉希姆莱。他这个人太伤感了。我和您了解他。”
“爱情上,我是爱因斯坦!”
“看来您是对的,没有必要带它过三个国境。对不起,我耽误了您这么长时间。”
“现在,施季里茨和世上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这一切。今天,3月24日,和平还没有最后到来,因此,马克西姆·马克西莫维奇·伊萨耶夫仍然返回柏林,继续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