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同璧為這本瑞典文的父親遊記寫了<代序>,其中提到:「關於遊記部份除已刊出者外,尚餘北歐、英、日、印度等稿,皆可陸續出版。」但據蕭公權1973年《康有為思想研究》的<序言>,Mary Wright 在四十年代末,曾由康同璧處得到一批康有為著作的微卷照片,後經華盛頓大學 Franz Michael 轉予蕭公權,內含許多不曾發表的未刊稿本。蕭公權描摹康氏的性格情懷,借重遊記頗多,甚為看重,但不見引述提及<瑞典遊記>。後來這批微捲移贈中研院收藏,蔣貴麟1979年在這批微捲中檢出<印度遊記>一篇,輯成《康南海先生遊記彙編》,也未見康同璧所稱北歐、英、日等稿。1985年岳麓書社、2007年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分別曾據初版本重新編排打印《歐洲十一國遊記》,唯此時仍不見康氏瑞典行旅的第一手記錄刊佈。2007年9月人民大學出版《康有為全集》,完整蒐集康氏未刊遺稿,應該是<瑞典遊記>第一次以中文原始面貌與讀者見面,搶先香港商務印書館發行之《瑞典遊記》單行本僅1個月。
尤其他在序文中以醒目的位置去評估美國學者 Martin Bernal 以為康氏《大同書》中的思想借自 Edward Bellamy 的烏托邦小說《百年一覺》,對此問題進行了學究性質的辯正討論。(文中混淆了傅蘭雅與李提摩太的外文姓名,應是負責校對的編輯誤植。)其實俄籍漢學家 Tikhvinsky 早在1959年也曾懷疑康氏撰作《大同書》時擷取了傅蘭雅口譯,交江南製造局刊印的《佐治芻言》。我未敢斷言馬悅然就此問題耗費篇幅,只為了與同行互別苗頭,但由這篇序文的論點鋪陳佈置,可以確知他校讀康氏文章之時,眼中所見只是單純的「遊記」而已,視為無可評介導讀的消遣性文字,遂只能轉移焦點至其他學術場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