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可能会写的巨矫情,唉,好久没那么矫情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写过希斯了。
离我对他最狂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三年。
这三年里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我变了很多很多,可是我对他的崇拜,却一点也没有变。我对他的了解,也没有再增加或减少,因为他的年岁就放在那里,他的一切都停在那里了。这三年里,我尝试着不去记得他已经不存在这个事实,我尝试着麻痹自己说“现在这个世界太病态了我不希望他看到这些”,可事实是,只要我偶尔能在什么地方看见他,听见他,我立刻就会想哭;那些愉快的事,关于曾在他身边的人,我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希斯莱杰这个名字。
对他最狂热的那段时间,是我目前为止的短小人生里最丧病最迷茫的一段时间,虽然现在我想起来真的不知道当时在乱些什么,但就是完全失去方向和生活兴趣的一段幼稚傻逼又痛苦的时光:所有人都爱我,我却感受不到他们的爱,我觉得他们是伪善的是虚假的,直到他们被我伤了心了他们不再试图爱我了,那时就证明了我的“先知”。那时是我第一次看《断背山》,之后又断断续续看了五、六遍,其实现在想起来,我当时对Ennis的喜爱可能一定程度上是源于一种对与众不同的傲慢追求。因为当时的吉伦哈尔简直是如日中天。而我没有想到这个有一点刻意的喜爱,决定了我很大一部分的性格转变。不仅是变得像Ennis一样略微沉默,有着巨大的心理压力,还让我有一点厌世。
其实当时我已经知道希斯莱杰不在世界上了,可是我还是选择去了解他。哇,我现在好后悔啊。要是我当时没有试图去了解这个人,那会少痛苦一些吧。尽管我只是了解了他的片面,我只认识了他再小不过的一部分人格,我就已经仰视着狂热地爱恋他了。
当时他是我的锁屏,是我的壁纸,是我一切社交网络的头像和封面,我为他注册了豆瓣(现在成了我巨大的避难所),更甚的,他是我每一篇日记的开头。
因为太过于丧病,所以当时我决定开始写日记,让自己在日记里真实点,心里就稍微好受一点。我每篇日记都会以给他写信的形式开启,每篇开头都是“Dear Heath”,就像是在替他过每一天一样。我看了他所有的电影,听了他喜欢的唱片,我一度把他的死因怪罪在米歇尔身上,直到《海边的曼彻斯特》,我才一定程度上真正原谅了米歇尔。我固执地认为是因为她不让他与女儿相见,间接导致他的悲剧。
我最喜欢他的角色,至今都是《死囚之舞》里的Sonny,天呐,他真的是惊为天人。我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是他的生日,我抱着纪念他的心态看了这部他只出现了半小时不到却在之后的每分钟都揪着我的心的电影:我永远忘不掉那个让我哭抽的少年。金发,苍白的吓人。
我看的他的最后一部电影,是《黑暗骑士》,因为我一直不敢看,我不敢看他变得那么与众不同,我不敢看他疯狂,不敢看他邪恶。其实我想我是害怕爱上他的疯狂与邪恶。我不是很知道该怎么评价他的小丑,因为我至今对这个角色的感情都是复杂的,我不希望他被定型为一个人,我想他也是不希望的。可我又觉得他这样被铭记下去,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虽然我平时最讨厌人家说“莱杰之后再无小丑”,但其实内心深处的某一部分,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今天终于看了那部《我是希斯莱杰》的纪录片,很多评论说是在消费逝者,没有新的角度,但其实我个人还很满意。因为我觉得他,对于这个世界,太美好了,我接受不了任何人去评价他,我只想看他自己自顾自的那些录影,那些自言自语和自我纠缠,我只想听与他相熟的那些人用尽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词拼命夸他。死人的特权之一就是没人会说你不好。
他和柯本,和白兰度不同,他的人生没什么争议,他的人生就是太美了,前期太美好,让人无法接受他竟然不再在这个世界上的这个事实,所以他才会变成那么符号化。如果他的前期生活拍成一部电影,那可能就是一部充斥阳光、大海、沙滩、烟草、啤酒、笑容的滤镜式电影吧,可如果你钻到他的内心里,可能就是完全不同的景象:我想着,他的心脏应该就像地球一样,中间是炽热的岩浆,他的热情能把人给融化,能让人活在夏天的澳大利亚;可心脏周围又是黑暗的硬壳,好像没什么能冲破一样,就像特里·吉列姆的黑暗童话,可能正因为这,他们才如此合拍。
这个纪录片其实还是让我看到了他的更多丰富性,比如他建在好莱坞的那个大本营,那个就算他不在家也都是满员的为所有人敞开的大派对;比如他给朋友所拍的音乐录影带,黑白先锋的风格,是我没有想到的他;比如他对镜像的无限喜爱,我想我以为自己认识的他可能也只是他无穷个倒影中的一个罢了;比如他的伙伴们所说的他早期的精力旺盛,说他把每一秒钟都过到最满,听到这我是很开心的,我喜欢这样充沛的人,喜欢他对生活和玩乐,对自由有着无限的热情与爱;比如那个歌手朋友提到他,就会开心地笑起来,用着一般进行时,却突然板下脸孔,改成过去完成时。纪录片里很多我没有认识过的希斯,很多让我更喜欢的希斯,很多我更加确定他是天使的希斯——他的一切都像他曾唱过的那句歌词,“You're just too good to be true.”
如果上帝想要他,那就收走他吧。我已经想象不出他还活着的样子,能把他28岁的容颜永远留在银幕上,让他永远保持年轻和单纯,就已经是我最大的愿望。最后,如果一定要给他的离开配一个原因,我愿意用他说过的这句话解释:
“是我掌控着我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好莱坞的那些人。我演戏是因为我从中感到快乐,如果有一天我不快乐了,我就甩手走人。我完全活在当下,不是过去,不是未来。”
我希望这一切就像马尔克斯笔下的德圣阿莫尔:“你永远也不会变老”。
他是我最早的性幻想对象。
真正的性幻想。
我记得幻象中的那个冬天,你房间的暖气开的特别足,我们在你卧室的地板上做爱。
作为一位已故人士的个人纪录片,《我是希斯·莱杰》以前所未有的私密角度展示了这位演过《黑暗骑士》和《断背山》的演员的私生活,简直让人恍惚,他也许从未离去。
如果看过之后你的脑中留下了什么影像,那一定是莱杰盯着摄像机转了一圈又一圈,他一边自拍,一边模仿着《周六夜狂热》和《魔女嘉莉》,与自己的摄像机跳双人舞。
莱杰的镜头语言十分独特,一方面正如纪录片告诉我们的,莱杰是一个狂热的摄影爱好者,喜欢拍摄自己和周围的亲朋好友;另一方面他一直孜孜不倦地在进行艺术创新,尝试用各种镜头组合来呈现他的视频。
从他死后留下了大量摄影作品可以看到,他拥有无限的创作欲。他特别喜欢自拍也证明了这一点:《我是希斯·莱杰》里的希斯·莱杰,是一位年轻、自我陶醉、天使般的著名艺人,他最喜欢的拍摄对象是自己,他永远想把自己推向更高层面——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年仅28岁(也就是他一生的长度)的时候,就已经成为同代演员的佼佼者——虽然他这样的创作天赋也局限了他年轻的眼界,让他满眼只有自己。
《我是希斯·莱杰》是一部传记纪录片,导演是艾德里安·布坦纽斯和德瑞克·穆雷(《我是埃维尔·克尼维尔》《我是克里斯·法利》),片中收录了数小时希斯·莱杰的私人录像,这与其他传记记录片相比很不寻常——如此近距离地观察这个银幕明星的真实生活,让你甚至会感到些许诡异。你看到的他,是一个真实而自由的灵魂,在短暂的一生中从不遵循娱乐产业的一贯规则,也拒绝接受行业的束缚。
他的家乡是澳大利亚的珀斯,在母亲萨莉·贝尔的眼中,他是一个野孩子,不管别人怎么告诉他,他从来不会考虑安顿。因此作为他的父母,眼见他少年离家、只身一人跑去大城市打拼的时候,只能希望(并相信)这个孩子能够安好。他似乎早已对自己取得的名誉安之若素,丝毫不会觉得不适;也是因此,他才远渡重洋跑到了千里之外,来到了更加广阔的洛杉矶。而不论到了哪里,他总能赢得人们的喜爱。
就像流行歌里唱的一样,他是花一样的少年。他把他在洛杉矶的房子变成了人来人往的“大澳大本营”(当然也有来自世界各地的朋友),他过着一种公社式的集体生活,家里每天都是不间断的派对。而他也将自己视为横跨多媒体的艺术家:他在自己拍的照片上涂上美丽的图画,做音乐、拍MV(N’fa的“Cause An Effect”就出自他手),拍电影对他来说只是锦上添花。
这听起来很装,但确实符合莱杰作为一个演员的特质。他不想“演一个角色”,他想的是把他自己的的某个人格充斥在大银幕上。上一个这样做的人还是马龙·白兰度,而19岁就演了自己第一部电影(《我恨你的十件事》)的莱杰,则是在一个个角色中养成了自己的人格。
每演一部电影,希斯·莱杰都在放浪形骸的路上前进一大步,《我是希斯·莱杰》把他这样的成长过程放大为清晰的细节:《爱国者》(2000)中他饰演梅尔·吉布森的忠诚学徒——后者是他的偶像,也是他的澳大利亚同胞。而在《圣战骑士》(2001)里——这是一部披着中世纪外衣的后现代欢乐喜剧——他的脸第一次占据了整版海报,也让他喜大普奔地感受了一次众星捧月。海报上的他一脸骄傲,片名上方写着台词“他会摇滚你!”整部电影简直就是莱杰的个人明星秀。
在《死囚之舞》(2001)中,莱杰学会了用缓慢而庄严的声音念台词,《狗镇之主》(2005)的他演了一个戴着假牙和少年们套近乎的疯癫装x犯,然后就是著名的《断背山》(2005)更发掘出了他前所未有的表演天才,他含混、隐忍的声音下面掩藏着痛苦的欲望,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像是攥紧的拳头”,喃喃地念着那曾经的性觉醒。
《黑暗骑士》里,他悲伤、感人表演又一次撼动了观众,他在片中飞翔、登顶,变成马龙·白兰度附体。他的“小丑”留着油腻的绿色长发,一遍遍疯狂地咀嚼着他童年的伤疤,和内心的魔鬼。这样的无边界病态戏剧表演法在70年代流行之后,在如今的商业大片中绝无仅有。如果莱杰不是死在了电影上映之前,这一表演会让他成为好莱坞之王(虽然在他死后人们也同样唏嘘)。
《我是希斯·莱杰》带我们看到了莱杰在拍摄这些电影期间的幕后影像,这些难得一遇的脚本无一不在对我们说,这些电影就像他本人一样,是他个人艺术的结晶。当然他的生命中远不止有电影,但显然他在其他方面的光辉很大程度上被电影掩盖了。
随后电影说到希斯·莱杰与米歇尔·威廉姆斯的感情。这段持续了3年的婚姻,正如他们当初携手在布鲁克林的爱巢里欣赏过的玫瑰晚霞,成了瞬间的美好。感情虽然短暂,但莱杰对于他们的女儿玛蒂尔达还是倾尽了父爱。然而在家庭破裂的阴影下,即使是最亲密的父女感情也会无处安放。
倒不是电影此时话锋一转,变成了明星恋情八卦,但当你看到那种无间的亲密和信任在一夜之间产生隔阂,这样微妙的变化令人扼腕。
莱杰与威廉姆斯两人分手(2007年9月)后,电影告诉我们,他的生活走进了痛苦与失眠。也是在这时(据电影所说)他开始服用镇静剂,这最终导致了2008年1月22日那次不幸的意外,28岁的他英年早逝。
除了悲伤和感叹,这部纪录片还详尽描述了莱杰倾尽全身心去热爱的生命。他与朋友们讨论过早殇的话题,但似乎没有讨论出什么头绪;如果他真的像谣传中那样对镇静剂上瘾,电影中也会有或多或少的窥探——但是没有,电影直面的只有他痛苦时的心魔。
《我是希斯·莱杰》用引人入胜精彩情节展现了一位非同寻常的艺术家的人生。他的生命戛然而止,但这部纪录片却让你意犹未尽,因为你知道了在纪录片之外,希斯·莱杰的人生还有太多精彩。
Owen Gleiberman 编译 早早
终于明白,Heath并不是创造了一个影史最伟大的Joker。而是他本身就是最特别的那个。
似乎早就凌驾在我们之上。
他总是用录像记录下自己的人生,只用回看自己生活片段的方式学习。
选片只看导演,接片很少,只为尝试不同类型。
广交好友,开放居所,从台上走到台下,摄影,剪辑,音乐短片,观察诺兰,他的一切都只像是为了未来的导演生涯。
他永远活在当下,却又冥冥中有对26,7岁逝世歌手的偏爱。
他似乎早就活过一遍了,这次只是向我们展示什么才是真正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