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过一个笑话。说一个男人去看医生,说他很沮丧,人生看起来很无情和残酷,说他在这个充满威胁的世界上觉得很孤独。医生说疗法很简单,“伟大的小丑帕格里亚齐来了,去看他的表演吧。那能让你振作起来。” 那男人突然大哭,“但是医生”,他说,“我就是帕格里亚齐。”笑话不错,观众都笑了,鼓声响起,大幕落下。——《守望者》
这部改编自卓别林自传的电影,并没有给人太大的惊喜,整个故事在叙述者和倾听者的互动中娓娓道来,对每一段历史和节点似乎都是匆匆带过,而几乎每一段都是通过他和某个女人的故事展开,以致于本片的另一个译名便直接译作《卓别林与他的情人》。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名人事迹,一部电影想要完全讲清楚也是不可能的。
抛开传记的部分,本片更像是一次对卓别林的致敬,好在这些致敬都十分生动有趣,处处都能戳到点子上。
要说本片最大的亮点,那可能就是RDJ的表演了,毫不夸张地说,这应该算是他的演技巅峰了。
卓别林说过,想要了解他,就去看他的电影。这话一点也不假,从他的作品中,便能看到他的大部分人生经历和个人性格、思想。
卓别林的母亲也是一位演员,父亲在他12岁的时候死于酗酒,他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哥哥。早年,由于他的母亲患有精神病,收入微薄,无法支撑一家人的开支,他被强制送到救济院。
可以明显地看出,之后卓别林的影片《寻子遇仙记》无疑是来源于这一段幼年生活经历。
同样是经济条件不足,同样是被迫与自己的孩子分离。那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受在影片中展现地淋漓尽致,这种打击对于一个小孩来说,实在是显得有些沉重。
卓别林在他小时候便展现出了过人的表演天赋,不过最早只是局限于舞台表演,而他能够去美国拍起电影便是得益于他早期的“醉汉式”的表演。
这时候拍摄的许多短片都是以这种“醉汉式”的嬉戏打闹为主,娱乐观众是更主要目的。如《百货店巡视员》、《当铺》
而在几年后的一些短片中,我们能够看到,卓别林已经慢慢开始赋予影片一定的内涵,不再是早期单纯滑稽的搞笑。
1922年的短片《发薪日》便是这样的代表作之一,对当时社会生活的真实写照加上其独特的卓式滑稽,使人忍俊不禁,这个时候的卓别林影片已经算是很成熟了。
我不知道卓别林到底相不相信什么主义,但我知道他一定是一个人权的捍卫者。
《从军记》其实就是《大独裁者》的前身,两部影片有许多相似的地方。
在1918年的影片《从军记》中,卓别林再次用他的幽默和玩笑来讽刺战争,并在影片最后留下了一个具有争议的结尾:最后这个梦到底是不是画蛇添足?
个人认为此结局不但不是画蛇添足,甚至称得上是点睛之笔,在影片看来,和平对人类来说只是一场梦,不断的战争才是实际的情况。而在二十年后,二战爆发,恰恰印证了卓别林的观点。
在本片中,也有对《从军记》的还原。
于是在1940年,卓别林拍出了他的第一部有声影片《大独裁者》,在该片中,更是毫无顾忌地对战争进行大量批判,并向人们敞开心扉,诉说他的和平与友爱的观念。
卓别林用他的幽默和滑稽来道出真相,只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真相。
值得一提的是,《大独裁者》拍摄的时候正是纳粹统治最严厉的时候,而卓别林依然敢于挺身而出,拍摄这么一部控诉的电影。这也是为什么卓别林不再仅仅是一位导演、演员,而是一位伟人的原因。即使是在最黑暗的时期,也愿意为人们带来一丝光明。
一般在喜剧中,主人公往往都是不高于一般人和环境的,在卓别林的影片中也是如此,他塑造了许多乞丐、流浪汉的形象,就好像我们每个普通人,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始终充满爱心,散发着人性的光辉。这一点在《城市之光》中体现得尤为明显。
幼年丧父、与母亲分离,初恋另嫁他人且早逝,无论多么悲惨的现实,在他面对镜头时,总是会摆出一副无忧无虑的笑脸。而这些生活,也深深地影响了卓别林的创作。他的大多数影片中的女主,都是以他的初恋为原型。
影片《淘金记》中的感情刻画或许就是他的一段真实感受,求而不得的爱,他人的喧嚣和欢乐都与我无关,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人,只有落寞与孤独。
在《淘金记》中,卓别林给它了一个大团圆结局,淘金成功,抱得美人归。而在现实生活中,属于他的美人直到他54岁时才出现。
也是在《淘金记》中,出现了那一段为人津津乐道的“面包舞”
1936年,卓别林推出了他的最后一部默片,同时也是后世最常被人们所提起的《摩登时代》,讲述工业时代,个人企业与人类追求幸福的冲突。
他曾经说过,让戴着礼帽的人开口说话,就是在杀掉他。现在看来,这句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他的有声影片如《大独裁者》、《凡尔杜先生》、《纽约之王》整体的观影体验个人感觉是不如他的默片的,无论是技术上还是笑点上,但由于前两者极具现实意义(分别反映二战、经济大萧条),使得他们的评分并不低。
自从1940年开始,他被怀疑是gc主义者,之后美国麦卡锡主义横行,卓别林多次接受调查和传唤,1957年的影片《纽约之王》被认为是这段生活的描绘。
影片中卓别林表现出对有声电影、美国类型片、商品化的嘲讽,并借一个小孩之口对麦卡锡主义以及当时的美国政治大加批判。
在《纽约之王》的最后,卓别林扮演的主人公最终洗脱罪名,乘飞机离开美国。
而在现实中,1952年,卓别林被美国政府驱逐出境,他的最后一任妻子乌娜,因此放弃了美国国籍,跟随卓别林前往瑞士定居。
在30年代有声影片流行的时候仍然坚持默片的拍摄,在战争年代反对战争,在商品化和工业化的浪潮中保持清醒,在麦卡锡主义大行其道的时候进行反思。
我永远仅仅只是个小丑,但这也让我的灵魂,得以凌驾于所有那些政客之上。
在本片的尾声,伴随着悠扬的音乐,卓别林坐在椅子上,被人缓缓地推上舞台。
与影片的开头形成一组和谐的画面,一晃便是几十年的风雨飘摇。
末尾处一组长长的卓别林经典电影混剪镜头,看得人老泪纵横。我们都会老去,英雄也有迟暮之年,回望来时的岁月,无论是悲伤还是喜悦,辉煌还是潦倒,当幕布盖下,所有那些过往都将成为历史的一部分,如同影院黑暗中的眼泪。
本片选择了电影《马戏团》的结尾作为本片的结尾,个人是非常喜欢这个结尾的。其实卓别林的《马戏团》中的主人公又何尝不是一个喜剧演员的真实写照。
他们看清了生活和世界,他们用笑话讲给我们听,他们付出、给予,始终对人性抱有希望,可是,医者不自医,他们把幸福给了爱人,把欢笑带给了别人,便只能把悲伤留给自己。孤独离去的背影似乎成了他的标志。
礼帽、手杖、小胡子、大皮鞋,“永远的小人物,伟大的卓别林。”
我的心就如同这张面孔,一半纯白,一半阴影,我可以选择让你看见,也可以坚持不让你看见,世界就像是个巨大的马戏团,它让你兴奋,却让我惶恐,因为我知道散场后永远是有限温存,无限心酸。——卓别林《致乌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