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的片子,很有质感。磁带,录音机按键,带天线的步话机,台灯,笔记本,相机,温瓶,桌子,孔副局长为申济文倒酒,孔副局长烧鱼,他的手往挂在钉子上的脏抹布上揩了一下,他解下围裙,申济文刚回家时蹲在地上玩耍的小孩轰叫着跑开了,一列火车从他们家窗前开过,老房子的插销木窗,婚礼上的喜糖,满墙排列整齐的毛主席相章,审判长家的舞池,镂花毛线窗帘,申济文和白莉莉都读过《白痴》,白莉莉的蛇舞,上级审查样板戏,"你们厂样板戏学得不错,学唱样板戏,这是政治任务,对吧。"看样板戏那段,是不是有点像看《八部半》。申济文听舒伯特,为余茜画油画。以前的片子不像现在,需要大规模地营造背景,它随处都是背景,现成的,拿起来就用,色彩也比现在的电影调得好,非常鲜艳,非常有质感,非常有层次感,每处场景都符合特定的身份,例如疯人院,一个女人不停地在楼梯口的墙壁上画圆圈,马上就把观众带入到疯人院这个特定的场所。它不像现代电影,导演为了展示自己的个性、深度、水平,创造了一些不伦不类的东西。反而绕开了那个事物原本的特点。现代电影人既发明不出语言,又丢掉了背景,既不会讲故事,又不会用镜头记录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