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竹屋》,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问号:罗伯特·瑞安——这位美国电影中最好的演员之一——演这部电影的时候,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影片基本就是靠给瑞安的角色、黑帮头目桑迪强行降智来推动情节,其“事迹”如下:
1)对于手下韦伯,完全不知道他妻子的存在;
2)对于新加入的“艾迪”,查了他的一些案底就对他极其信任、没有更多考察:第一次让艾迪参与行动,便为了他打破要将受伤同伙灭口的冷血规则,之后还迅速将他提拔为帮派内第二人物,甚至不惜与曾经最得力的手下格里夫翻脸;
3)对于“艾迪”的所谓“情人”真理子,发现她言语(刚开始矢口否认自己见过“艾迪”)、行为(被发现偷偷与来路不明的男子私自会面)的不诚实之处,竟然只能联想到男女之事,推测她羞于承认与外国人交往、又行为不端在外另有情人,偏就不疑心她乃至“艾迪”背叛自己;
4)在上述基础上,抢劫之事被泄密,还是想不起来这和“艾迪”、真理子有什么关系,不经任何调查就枪杀了未参与此次行动的格里夫;
5)终于通过线人得知“艾迪”的卧底身份,已经布局要除掉“艾迪”,不是想着稳妥行事,而是慢吞吞显摆自己的谋划有多高超,非要拖到最后一刻结果出了岔子。
其实《竹屋》最让我感到不适的是其中对亚洲女性的刻画:那个年代20世纪福克斯的亚洲背景宽银幕“大片”,普遍存在殖民主义的问题,但是赤裸裸地把“在日本,女人从小就被教着如何讨好男人”这种台词说出口,还真是不太多见;但即便不谈年代局限性导致的缺陷,它甚至都做不到逻辑自洽——这样一个可以竞争同期美国电影中最蠢反派的人物,到底是怎么当上黑帮头目的?
雪上加霜的是,这么一个角色,片方还偏偏要找瑞安。不管是饰演正派还是反派,瑞安的核心银幕气质之一是聪明;换言之,从编导的角度,你可以让他没有道德、没有良知,但不能让他没有脑子——不可以,真的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