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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至下 Safety Last!(1923)

简介:

    在本片中,罗依德扮演一名百货公司的店员。该公司为了商业宣传,请了一位特技演员前来表演从楼下爬到大楼屋顶的绝技,不料那位特技演员途中与交通警员发生了纠纷而无法赶到。百货公司为了向围观的群众有所交代,只好由罗依德权充演员,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特技。

演员:



影评:

  1. 哈罗德·劳埃德访谈录

    Lloyd先生,每当你要开拍电影,你是怎么着手运行的?你手头有什么样的编剧?你的创意一般从哪里来?你又怎么把创意转化到制作中去呢?

    至于编剧,其实那时候我们不称他们是编剧,叫创意男(idea man)或者笑料男(gag man)。那时候没有对白。完全是生意经,喜剧的生意,这是第一位的。我下面有一班写手,三个人,有时七八个。给他们很高薪水,周薪起码是800美元。那年头我们也不用剧本,我们从一个创意出发,一点点去丰富它。我把所有创意男召集到一个房间里,大家关起门来讨论,我早上或者傍晚会去一趟,他们把想出来的创意一个个抛给我,征询我的意见,我就一个个判断创意是否合用,是否正好能够用在拍的片子上。然后我把这批笑料男分出去单独工作,两个人搭档,或者几个小组,每天回来交给我一条创意。也许有的提议不是格外的好,但我们可以群策群力,来集中加工它。

    这些创意都是具体的笑料(gag)吗?还是别的什么?

    几乎都是笑料,但不要忘了一开始我们已经有个故事。笑料是最重要的,故事其次。

    当你开始思考怎么创作一部影片的时候,打个比方,你是否在寻找一系列彼此联系的笑料,或者是否有什么核心的创意,让所有笑料围绕着它发展?

    举个具体的影片作例子吧,就用最有名的Safety Last,这片子大家都比较好评。我来谈谈它是怎么诞生的。某天我正在洛杉矶第七街上走着,看到一座高楼底下围着很多人看热闹,就是Brockman大楼。我一问才知道,有个“蜘蛛人”在徒手爬高楼,自然大家都想瞧瞧,难得一见的绝活啊。我也站着看了会,看到一个小伙子出来了,背着一身广告,他很快开始爬。等他爬到第三、四楼时,我都有些不忍目睹了,心都提到嗓子眼,我赶紧走掉。我走过一个街区,但始终忍不住回头看他是不是还在那里,我站在转角处,本来看不到他了。但实在又仍不住探出头去看,我始终无法相信有人能完成这般壮举。最终他成功爬到楼顶,在大楼天台顶部的边缘骑了一圈单车。看到这里,我决定走回去,到楼上和那个小伙子见了一面,给他我的地址,那时我在Hal Roach制片厂,我叫那小伙子来见我,他名叫Bill Struthers。

    结果他来了,我们给他开薪水,打算用他,但其实还没想好到底要拍什么。但爬楼的那个创意在我脑海里徘徊不去,试想如果一个创意十分吸引我,那么对观众也同样有效。于是我们开始想怎么来找个动机,去引起爬楼的事件。我找来那帮写手,坐下来聊,他们给出了一个基本的情节——一个小年轻从小镇来到大城市,在百货公司找了份普通差事,然后给女朋友写信吹嘘自己多么牛逼,结果女朋友要来看他,他慌神了,于是和人商量了个法子,去跟经理讲,说自己去爬高楼给公司打广告。这就是基本的情节,后来经过润色修改。这个过程就相当于我们先有了衣架,再把衣服一件件挂上去,衣服才是我们要卖的货。所以我们要改进笑料,我们也不是马上就能搞掂,先拍几个想好的段落,再停下来,回家继续想。随着拍片的进程,故事会一直改,牵一发动全身,总之这很灵活。

    实际上,大多数影片,我们先拍结局,这片子也是,先拍爬楼的段落,成功之后,我们就有了极大的信心和激情回头再拍前面的。之前我们对开头有了初步想法,但还没确定。The Freshman结尾的美式足球比赛也是先拍的,拍了两天,但我们一直没找到应该有的那种激情和感觉,所以就暂时放弃了,从头开始拍。The Freshman这部影片是先有了一条主题架构,那个男孩极想成为大学里最受欢迎的人,但他一开始就把事情弄砸了,他老爹所言不虚,他会被修理得很惨,事实如此,那就是主题,他要成为全校最受欢迎的人,随之才有了后面的一系列困难和麻烦。

    你提到了主题,是不是你所有的影片都有某种主题或者类似的线索?

    对,没错,你必须得有主题,主题越是有用,拍出好片子的机会才越大。所谓主题对头,我另外举个例子,Safety Last里的爬楼,影片里我那个朋友,本来该他爬。但他遇到了麻烦,警察在找他,他说,没办法爬,除非甩掉警察,于是让我扮成他去爬楼,只需要爬一层就够了,然后从窗子溜回来,我们对换,我再爬完剩下的,我怕得要命,说连一层都没办法爬,但他说服了我。我开始爬第一层,结果不巧的是警察发现了他,他跑进大楼,警察在后面追,我爬了一层,他让我再爬一层,等他甩掉警察再换回来,结果我又爬了一层,他始终甩不掉,我就一直爬,他每次都说,你再多爬一层,等我甩掉警察。

    这就是我说的什么是有用的东西,每次观众都会认为我该解放了,不用再爬了,这令故事变得更有力了,因为你吊起了观众的预期——什么时候那家伙才能来帮助他脱困呢?

    对喜剧来说,麻烦都是最重要的元素之一,因为它可以出现许多变化。你找份报纸,报纸上登得最多的就是麻烦和惨事,至少75%都是的,这个比例很保守了,广播或电视上的新闻也一样。我想这是因为人们看到坏消息会反观自身,觉得自己没出事,挺好。电影里面如果一切都很好,那是不会有人来看。假如有人要杀你,要抓你,你的钱没了,观众就会想,他怎么来解决呢?喜剧就是征服这些障碍的过程。

    你和笑料男们在想笑料的时候,怎么决定采用哪一些,而舍弃另一些?你怎么判断观众会否分享你的喜好?

    有几点。时间长了我就有经验了。这可是基本功,也是本能,判断什么是真正好笑的,什么是无趣的。这个过程换句话说就是“去粗取精”。曾经有个笑料男,他给我想的笑料比任何人都多,但我仍要说,他只有二十分之一的创意是好的,其他绝大部分都不怎么的。后来我息影,把他介绍给其他人,别人跟我说,你介绍的这人很差劲啊,他给我的创意大都不能用。那些人错了,他们总认为每个创意都要派上用场,那是不可能的。偶尔才能得到的精华,值得上所有无用的创意。你得有自己的判断,去发现好的创意,这正是我在喜剧片这一行里的长处。不知道是练出来的,还是天生本事,我也不太清楚。

    应该是天生的吧。我想问一问,你在剧场的时候经历了大量的专业训练,你以前也试过很多喜剧角色,最后才定下来专攻“眼镜男”——就是我们最熟悉的那个家伙。你是否认为通过有组织的训练,一切都可以学会?比如说,某个学生进入我们大学,通过一定的训练,他可以成为你吗?

    这事不能精确到那个份上。我想任何人取得成功,他都要热爱那一行,然后开始研究、观察,反复操练才能知道他到底是天纵英才还是凡夫俗子。不过我确实认为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喜剧细胞;也许有人可以去训练一辈子,但最后唯的一发现不过是自己走错了路。可能平时生活中有的人很搞笑,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平时一颦一笑都令人捧腹,开派对的时候是朋友们的开心果,于是有人说,你真应该去演喜剧。好吧,要是真把那人拿来演戏,就会发现他面对观众的时候手足无措,他那些只有密友才觉得有趣的笑果,对普通观众完全无效。完全是另一回事。

    相反,一个成功的喜剧明星,无论是杂耍剧团的,是拍电影的,还是搞电视的,不管他什么媒介出身,你去观察台下的他,很可能他根本不是一个搞笑的人,他也没有任何欲望在生活中去和人玩幽默。或许这和多数人一样,是种伪装,但他们确实希望以另一种形象出现在人前,换种方式来表达自己。演员,就是永远以不同的方式来表达自己。

    你能否总结一下,到底什么是你喜剧的精华,什么是你的这么多年下来喜剧形象的精华。

    我的角色一般都是你的邻家男孩,戴副眼镜。他的想法和一般人稍稍有点不同。我们编的大多数故事里,他似乎永远没有机会取得成功,或者他面对着根本无法克服的困难。但他总是全力以对,不管多么绝望,他勇往直前,最终胜利。所以他应该是一个你能够喜欢的角色,所以你会付出同情心。他是个怪人,又搞笑,又很惨,最终打动你。你可以取笑他,但那不仅是在取笑,也是在鼓励他。如果想探究喜剧的本质,那永无止境。

    对我来说,我总觉得你的角色,相比其他所有喜剧演员,更能反映我们国家的形象,你影片里的所有角色就是美国的人格化身,我的意思是永远带着希望去追求成功,这之间有很大的关系,你这么看吗?

    我读过一些文章,提出了类似的看法。不过我说过,我演的都是街头巷尾的普通人,每天都从你身边经过,穿普通人穿的衣服,他的那副眼镜可能是唯一的特征。那是他看待事物的方式,是他的弱点,也是他战胜困难的起点。喜剧就是从这里来的。你不能把他当成一般的喜剧角色,我也不想把他设计成怪人——很多喜剧明星喜欢这样干。他就是个你会喜欢的普通男孩。你会对他遇到的麻烦感兴趣,因为他的麻烦也就是你的麻烦。

    可能正是这些普通的特质令他具有了普遍性。

    当然,每件事各人有各人做法,同样的情境,你让十个人来处理,每个人肯定有不同。你会发现某个人能干得很漂亮,但其他人可能不行。比如我想到了现在的George Gobel,他有一种很个人化的风格,Gleason也是如此。

    下面说说你最喜欢的作品?

    有三部。Grandma’s Boy、Safety Last和The Freshman。

    我注意到你的喜剧大部分都是基于冒险、悬念、危险和浪漫爱情。这在默片时代取得了很大成功。你觉得有声电影的出现给你的风格带来了很大困难吗?

    是,有声电影确实带来了一些困难。首先要求我们必须要有一个比较明确的故事,然后把对白放进去。之前我们可以认为默片时期是哑剧,动作是第一位的。观众不可能去读你的嘴唇,但对白进来了,意味着你必须坐下来,说些生活中的话。这在制作程序上是不一样的。虽然一开始我拍有声片,对于加入声音并没遇到什么麻烦,但是我想当时要是有几个好的对白编剧,会好得多。实际上,有声片时代初期的喜剧,过于依赖口头上的噱头,而非动作。哑剧表演消失了,不过最近又开始回潮。有很长一段时期,喜剧就变成了比拼俏皮话,一句话要抖仨包袱。视觉流的喜剧消失了,所以后来又有回归,例如Red Skelton就是用了大量哑剧手法,Jack Benny很聪明地把哑剧方法放到电视秀当中。Jackie Gleason也干得不错,还有Danny Kaye,很多人。我想他们都很聪明,那快成一门失传的绝活了。他们都认识到,其实不需要每分钟说个不停,真实生活中也不是那样。George Stevens,很好的导演,是实践这种方式最好的喜剧导演,他的影片里可以长时间没有对话,很真实。John Ford是另一个这么做的。但有好长一段时期,人们认为必须不停讲话才对。
  2. 首先远景就是Bill Strother(片中躲警察的那个)替身的。


    大钟只是个道具,高楼的攀爬完全是靠借位完成的。



    另外相信大部分人在看完时都没发现Harold Lloyd的手有问题。在1919年8月为罗奇工作室制作宣传影片时,道具中误用了真的炸弹,导致他失去了右手拇指和食指。所以他在以后的电影演出中,戴了一只特殊的假肢手套来掩饰。

    注意点看可以发现他的右手拇指没动过。


    本片给成龙的灵感就是《A计划》中真的从钟塔上摔下来3次。
    而根据国外网友的说法,最早出现这种爬高楼情节的电影应该是Roscoe Arbuckle 1920年的《The Life of the Party》。
  3. 希区柯克曾经说过,默片的问题在于画面中演员张开嘴说话却没有声音发出。言下之意,除了这一点技术缺失外,他看不出有声时代能给电影带来多少本质性的突破。我们姑且将其中的历史局限性放在一边不谈,如果返回头仔细重温默片时代喜剧经典,确实会发觉大师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声音的确从某种程度上制约了后辈电影从业者在创作上想象空间。前段时间疯看基顿有这种感受,最近再看此片依然如此。

    《最后安全》一开场便是本人最爱的那种“利用镜头的特定位置用创造相似性”喜剧手法。初始画面上是隔着铁窗的伤感作别的青年男女,远景中是一个绳套。这些东西与一个疑似神父的人物组合在一起,使你不马上想到“执行死刑”都很困难。可出人意料的是,镜头一转来到了铁窗另外一侧,原来是众人在火车站送站。那绳套不过是站务人员和火车司机间传递信号用的工具。这一完美段落的唯一瑕疵可能是,当时的火车站真有那么像绞刑绳套的工具吗?哈哈,无论如何,如此单纯通过镜头位置构建的奇思妙想,在话唠式的现代喜剧电影里几乎再也见不到了。

    男主角哈罗德·劳埃德坐火车离开是去城里找工作。他打算在事业有成后再接女友进城完婚。但事与愿违,劳埃德混的并不好。受自尊心驱使,他不想让爱人知道自己的窘迫境遇,所以偷偷典当了室友的点唱机买了一条不带链子的首饰给女友给寄去……

    接下来影片表现的其实都是在圆这个充满爱意的谎言的过程中,劳埃德是如何依靠自己机智去克服一个接一个的困难。首先,他们要对付的就是上面催租的房东太太。这俩人逃避妙计,除了要有不错的体格之外,还要衣帽架的挂钩也足够牢固。

    上班迟到要躲避巡视的经理视线,他装衣架子模特,学土行孙,无所不用其极。而首饰送了,没有链子的借口也找了。但是终归还是要补寄去。领了薪水的劳埃德却发现,面临着倾其所有去买那条$10.5的链子,还是着用打半价的$0.5的丰盛午餐去填补辘辘饥肠。最终还是一咬牙,还是为了爱饿一次。这段情节镜头语言处理非常巧妙。劳埃德每犹豫挣扎地递出一枚硬币,他想像中的午餐锯就淡出一样。算不算出现在电影里的最早的心理描写?哈哈。

    看过哈罗德·劳埃德的片子很少,很难全面的将其与另外两位同时代喜剧大师卓别林、基顿作比较。不过仅从这部号称是其最经典的作品来看,劳埃德更像一个普通人,他所塑造的角色在形象上缺少类似于卓别林的小胡子流浪汉和基顿那“永远不变的石头的脸(不是黄色的)”的标志性特征。这也许就是后世较少将其与上面两位并列的原因之一。但本片中与人物相关喜剧情节却似乎更具有戏剧表现力。本人就非常喜欢下面这段情节。

    女友受到了他补寄链子的来信,欣喜不已。可老谋深算的母亲在一旁提醒到:这种多金的单身男人在城里是很危险的(当然,她指的危险是女人)。女儿马上会意并决定要进城给他一个惊喜。这时镜头插入字幕,“妈妈的直觉太对了,劳埃德正处在危险之中”。什么危险呢?镜头一转,画面焦头烂额的劳埃德,摄影机后撤画面展开。哇,真是好大一群女人正把他围了个严严实实。但却不是围堵钻石王老五的富家千金,而是争先恐后地抢购布料的大妈大婶……印象中,这种用画外评论式的插入字幕产生喜剧效果的案例还真的很少。

    女友到来后,劳埃德的掩饰身份的困难加大:他必须要装成商店经理才可蒙混过关。期间自然少不了一连串巧合、误会的喜剧手法运用。总体上看,这段情节没有前面段落时出色。

    欺骗只能是暂时的,困境总需要破局。方法就是:劳埃德让自己好友爬大楼为商店打广告,然后获得1000美元酬劳并与女友完婚。可好事多磨,朋友被曾经戏弄过警察的盯上。所以哈罗德不得不亲自出马!

    到底是不是他亲自出马?对此,艾伯特曾在他的影评中用了相当的篇幅加以讨论。却似乎也没有一个明确结论。从镜头分析上怎么都像是劳埃德的亲力亲为,而从他死后某灵通人士的口中又传出是用了替身。但无论如何,结尾的这场高潮戏对本人的触动不是很大。一来,太多的特写镜头没法让人理解为哈罗德是在作亡命特技表演,另一方面,每层楼出现的各种险象环生的设计也显得多少有些刻意。唯一让人产生共鸣的是他抓住表针的那个镜头。都说成龙是中国的巴斯特·基顿,但最经典的《A计划》中成式特技的灵感,却是来自另一位默片时代的喜剧大师——哈罗德·劳埃德。


  4. 文/刘小黛
    公众号:抛开书本

    哈罗德•劳埃德,这个头戴草帽,一副书呆子相貌的眼镜兄,因为电影《最后安全》而赢得了平民英雄的称谓,并被公认为是“冒险喜剧之王”。哈罗德此时期的作品,充斥着插科打诨的玩笑和小人物的辛酸悲怅,以及聪明的视觉技巧。电影之所以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关键在于最后过程惊险、令人震颤的高潮部分——鲁莽而大意,搞笑并诙谐的特技表演,在一幢十二层高楼的边缘上演,而底部正是车水马龙人头攒动的喧哗街市。一个步子紧跟另一个步子,亦步亦趋,如履薄冰。每一个新的楼层都遭遇新的困难,惊险程度足以吊足观众眼球。

    电影中,哈罗德扮演一名背井离乡来到大城市闯荡的年轻人,生活窘迫的他只能在百货公司做一个最底层的小店员。平日里客人们对他颐指气使,生活中哈罗德还要伪装出成功人士的虚假形象,省吃俭用买礼物赠予女友。最终这个“善意”的谎言在女友匆匆赶来看望他之时,即将不攻自破,为此哈罗德绞尽脑汁,百般折腾为自己圆谎。公司为了商业宣传,请了一位特技演员前来表演从楼下爬到大楼屋顶的绝技,不料那位特技演员途中与交通警员发生了纠纷而无法赶到。百货公司为了向围观的群众有所交代,只好由哈罗德权充演员,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特技。

    观众在观看的过程中难免会产生视觉的眩晕感,而影片的高潮才是其声誉所在。主人公攀爬时最大的障碍便是那口大钟。紧急危难的关头,他吊挂在大钟之上,双手握紧住分针,丝毫不敢懈怠。摇摇晃晃之中,钟面仿佛即将脱离墙面,随时有坠落的可能。这个场景是电影史上尤为著名的画面。最后,影片终于让观众长舒一口气,哈罗德触到了楼房的最顶端,顺利着落。表演成功,我们的英雄证明了他的价值,甚至无暇顾及掉落在身后的鞋子和袜子,诙谐气氛不言而喻。

    其实,故事的灵感来自于哈罗德生活中的亲眼见证。他曾在大街上看到群众围堵聚集,观望一名男子徒手攀爬十二层的高楼,当时哈罗德战战兢兢,对此现象叹为观止,始终为这名年轻男子的安全胆战心惊。这桩生活中不期而遇的突发事件,便成为了影片《最后安全》的中心素材。并且,电影最先拍摄的戏份便是全剧的最高潮——攀爬高楼,待拍完这场戏,剧组才开始为之后的情节铺展构思。可以说全剧之前的所有布局铺陈,都是为最后一场戏做垫基,继而开枝散叶。另外,当时为哈罗德所见的那名男子,也被他揽入自己旗下,在《最后安全》中饰演主角身手矫健的好友。由于剧中人物的形态举止、眉形声色,都受到罗依德亲身经历的深刻影响,加之演员们对自身角色的揣摩,描摹刻画起来自然更为生动淋漓,逼真尽致。

    哈罗德一生拍摄电影无数,“战栗场景”尤其是可圈可点,电影里充斥着大量令观众看了浑身毛骨悚然的惊险追逐场面与玩命动作特技。而《最后安全》中哈罗德紧抓大钟指针,高挂在半空中摇摇欲坠的一幕,更是他毕生中最具代表性的危险镜头,也是影史上历久弥新的经典画面。这也引得后世的电影人争相模仿致敬,例如成龙在《A计划》中就照搬了此组镜头,马丁•西科塞斯的《雨果》也为我们展示了《最后安全》的原始片段,并在片尾直接出现了人物对遗失老电影“寻找、修复、重映”的情节。

    有趣的是尽管哈罗德•劳埃德曾发誓说电影的特效表演全是自己一人亲身独立完成,影片场景的拍摄也没有很多复杂纷繁的技巧,但是当他死后,这个谜底终于揭晓。其实电影里哈罗德攀爬的高楼实际上是四座建筑的合成效果,剧组利用借位的手法,在一栋高楼的屋顶上搭起布景,再适当调整摄影机的拍摄角度,让哈罗德在看似大楼外墙的道具布景上攀爬时,远方街道上的繁忙景象正好可以入镜,两相映照出真伪难辨的惊险影像。

    虽然有一定的安全措施和稳健设备,以保证哈罗德能够胜任某些较长时间的镜头拍摄,但是主角所承担的风险还是依旧存在的。尤其哈罗德早在1919年便因一起拍戏爆炸意外而失去了右手姆指与食指,自此之后都得戴上假手手套在大荧幕上现身,好掩饰自身残疾。所以在这场高挂半空中的镜头里,哈罗德其实只靠着仅存的八根手指来牢牢抓住大钟指针不放,更显其难度所在。也许有人会由于这些所谓的安全设备的预施,而觉得哈罗德高超的技艺表演会因此打上折扣,那么哈罗德将会做出这样的答复,“那么你来试试,咱看看效果是怎样”。

    《最后安全》不是第一部哈罗德展现他个人“飞空”表演的电影,当然也不是最后一部。影片大量运用了镜头借位、入出镜头、走位与交错剪辑的手法來误导观众的主观视点。上一秒看似一切正常,下一刻镜头一转显露真相,观众这才恍然大悟而被逗得捧腹大笑。导演在片中设下了许多视觉巧思与借位陷阱,是片中场面设计最为巧妙之处。片中不论是穷追不舍的笨警察、身手矫健的同室好友、一丝不苟的刻薄上司,乃至于街上的醉鬼、百货公司中大打出手的贵妇们,诸多一闪即逝、叫不出名字的串场龙套,虽然仅仅是匆匆一瞥却能在观众脑海中留下深刻印象。不仅人物更加丰富多元、场景调度起來极为杰出,人物关系也益发立体鲜明,交相织就出一幅二零年代的芸芸浮生群像。

    或许如果哈罗德•劳埃德的电影中删去几分傲慢与多愁善感,他的戏剧表演在今日会博得更多的钟爱和喝彩。尽管影片并没有小人物式的微妙辛酸,能够像《大学新生》(1925)和《小兄弟》(1927)那样成为哈罗德•劳埃德电影生涯中的最优作品,但是片中的主人公形象,已然成为一种为至成功不断奋发向上的典范,不仅仅是电影中的主人公,更是哈罗德•劳埃德自己心声的表达:作为一名喜剧演员,没有鹊起的名声,唯有勤奋的执着与努力,才能赶超自我。

    本片应该称得上是哈罗德•劳埃德默剧时代的最佳表演。尽管哈罗德•劳埃德不及卓别林和基顿那样声名远扬,但是正因为如此,人们可以暂时忘却他与那些喜剧大师同等的卓越才华,逾越那道生活与艺术之间高架的门槛,而让他的作品在当时更加通俗易懂,喜闻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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