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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夹竹桃 White Oleander(2002)

白色夹竹桃 White Oleander(2002)

又名: 毒自美丽 / 苍茫岁月

导演: Peter Kosminsky

编剧: Janet Fitch Mary Agnes Donoghue

主演: 米歇尔·菲佛 蕾妮·齐薇格 艾莉森·洛曼 罗宾·怀特

类型: 剧情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德国

上映日期: 2002-10-11

片长: 109 分钟 IMDb: tt0283139 豆瓣评分:8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演员:



影评:


  1.     从前,我家住的四楼有一条长长的露天走廊,我常常倚在走廊的水泥栏看着楼下的马路和行人。有一天,走廊上多了一盆植物,比我还高,枝干象树一样,叶子又细又长。快到夏天的时候,它开花了,有点象桃花,比桃花大,纯白色,五瓣,看起来清澈又明媚。
        我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能记起那花的样子。那是二十多年前,那时侯我十几岁,是个无知的少年,常常想象地球之外的世界有多大,在黑暗的宇宙虚空之中,我觉得很孤独,偶尔想到死亡,便会全身颤粟起来,仿佛血管里流着冰凉的水。
        阿斯特丽德说,所有人都问我为何从结尾做到开头,原因很简单,只有到了结尾,我才明白开头是什么意思。
        很多年以后,我看了那部叫做《白色夹竹桃》的电影,它不是我的结尾,所以,我仍然不明白开头是什么意思。
        电影里,15岁的阿斯特丽德有个艺术家母亲,英格丽特,毒死了弃她而去的情人,阿斯特丽德从此漂泊在别人的家庭,从一家到另一家,那也是成长的旅程……她好象带着妈妈的毒性,她想摆脱,又迷恋。
        英格丽特用夹竹桃毒死了她的情人,她剪下正开着白色花朵的夹竹桃枝,慢慢的搅动玻璃杯里的牛奶。牛奶的颜色就象花瓣的颜色。枝上叶子翠绿。
        扮演英格丽特的女演员是米雪儿菲佛,我不觉得她漂亮,但是,就象电影里的白色夹竹桃,第一眼你可能忽略过去,忍不住回头时,那美丽惊心动魄。这部电影还有一个名字,毒自美丽。植物学词典上说,夹竹桃富含多种强心甙,全身剧毒,干燥的夹竹桃3克就能致人死亡,主要表现为洋地黄中毒症状:1、恶心、呕吐、腹痛、腹泻。2、心律紊乱、心跳缓慢、不规则,最后出现室颤、晕厥、抽搐、昏迷、或心动过速、异位心律,死于循环衰竭。
        白色夹竹桃到处都能生长,即便是在污染的环境里,二氧化碳,氯气,都不在意。医生说,为什么这些花有毒,因为他们不想让别人去养。英格丽特说,保持你自己,不要被别人改变。
        英格丽特金色长发,面容清瘦,高颧骨,薄嘴唇,下巴很尖,危险在她的眼睛里。她第一次出现是在深夜的露台上,镜头随着阿斯特丽德穿过长廊,楼梯拐角,和疏影浓暗的夹竹桃叶子。英格丽特坐在露台边的石台上,远处是繁星灯火的城市,来自沙漠的热风吹拂她的长发飘起。这是吹风的最好地方,她说。
        英格丽特最后一次出现是在法庭,在两个法警中间,她的眼风扫过阿斯特丽德,她穿一件纯白色衬衫,第一个纽扣是松开的,神情里什么也没有,却拽着你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陷进去。阿斯特丽德跑到窗边,看着一身白衣的母亲走向囚车,好象一株白色夹竹桃走向属于她的旷野。
        我无比地喜欢穿纯白色衬衫的女人,我想白衬衫代表单纯,代表一种坚持和拒绝的态度。上一次是在一部叫做《飞一般爱情小说》的电影中,一个开双层大巴的女司机,穿着白衬衫,第一个扣子没有系。深夜,她到外面吹风,抽烟,和唯一的一个乘客说话。她的声音淡淡的,说着往事和现在,就象说着风吹散的烟雾。但是,她没有英格丽特危险。
        阿斯特丽德这样回忆母亲,“我不知道怎么描述和那么危险的人在一起的感觉,那是我最后一次感觉到安全感。”我想其实她很迷恋母亲,即使总表现出挣脱的姿态。而对我来说,喜欢就是喜欢,比如鹤顶红,孔雀胆,七心海棠,和穿纯白色衬衫的女人,我喜欢危险将临的感觉,喜欢品尝有毒的美丽,不在乎同归于尽,那是我知道的安全感——
        你生命中最好的是哪一天?
        TODAY。
        就象阿斯特丽德说的,“……虽然这样,我还是觉得我在想着她,想尝试吹风的感觉,这是一个秘密的需求,就象一首我禁不住要哼的歌,或喜欢一个你永远得不到的人。”
        我想象着那个穿纯白色衬衫的女人,和随便开在什么地方的白色夹竹桃。“决不要把夜晚交给男人。”她说,从不道歉,从不解释。
  2. 小时候《黑猫警长》里有一集,讲某个小动物挂掉了,找了半天凶手,凶手原来是院子里的夹竹桃,题外话一下,其实以前好多动画片还是蛮科普的。
    当时就觉得这花很漂亮,后来慢慢长大,知道玫瑰带刺,花蘑菇往往有毒,就形成了“美丽的东西就会自我保护”这个观念,在豆瓣看到有人说“夹竹桃只所以有毒,是不想给人养。”我英文不好,反正我看的电影里中文翻译没有这句话,不知道是不是作者自己总结出来的。这句话挺诗意的,而且容易往脑子里钻,但是我并不太喜欢这句话,因为,太拟人了,也太,怎么说呢,人类思维了,我不是夹竹桃,谁也不是夹竹桃,夹竹桃不会上网,更不会注册豆瓣,大抵也不会有“我不想给人养”这样的想法,就算它真有,也很难告知一位人类朋友。这些想法都是人为了表述观点和情感时,自己想出来的,就像说狐狸狡猾,熊却笨拙似的。所以,这样的话说也就说了,要是真觉得意味着什么,就弄错了。
    另外,植物就是植物,就像鼠标就是鼠标一样,所谓“万物都有灵性有情感,所以要善待”,其实我很讨厌这说法,人善待万物,就善待万物好了。难道没灵性没情感的东西就不该被善待么?
    难道所有美丽的东西都会自我保护么?
    难道不美丽的东西就不用自我保护么?

    成年之后我就对女人形容自己是什么蛇蝎啊毒品啊之类的玩意很反感,之所以有人会这么说自己,无非是想让别人觉得自己容易让人上瘾,有魅力,无法抗拒。文艺作品中常常创作出这样的角色,其目的就是为了让世人又爱又恨的,我以前也喜欢过这样的角色,慢慢地看过了,就觉得不舒服,觉得好像作者是在故意搞坏我的是非观似的,以前有个朋友告诉我,他看《大闹天宫》里印象最深的,就是孙悟空的爱憎分明。爱憎分明,多棒的一件事,喜欢的就是喜欢的,厌恶的就是厌恶的,别找借口,没有理由,又喜欢又讨厌?哇,这个情感太成人了,太复杂了。
    人长大了,看事情就会看好多角度了,判断起来就困难了,比如电影里女主角的妈妈,她控制欲超强,几乎是在强奸自己闺女的大脑和思维方式,对女儿的养母毫无善意,甚至言语刺激引发她自杀,还因为失去了男友就删了他写的文章,最终弄死他。以上罪名,足可以让任何人讨厌她。但是,等等,她很美?她极有艺术天赋?她还特别坚强?
    我想想我是不是还是会讨厌她呢?
    我想好了,她是个艺术家,但她道德上有问题,所以我觉得我还是讨厌她。
    我真厌倦透了来评价这种出现在文艺作品中的美丽自以为是用保护自己当借口来破坏他人的所谓的坚强的女性了。
    他们太千篇一律了,他们往往不是那种标准意义上的第一眼美女,但是他们拥有着摄人魂魄的气质,或者捉摸不透的神秘,他们都具有某一方面的才能(一般是艺术方面的),性格方面有点儿咄咄逼人,但周围就会有人说:“她没有恶意,她只是心直口快。”当她们做错了事,其实内心想的是“这帮鼠辈,我才不在乎你们呢,我是个天才。”但是旁人看到她们的无动于衷就会说:“哦她真坚强,遭遇了这么多事还能微笑的面对。”
    废话,死的又不是她。她凭什么不坚强,如果她是该被同情的,那死者该如何对待?是不是所有人都该在心中暗暗的说:“虽然他死的很惨,但是没办法啊,谁让他抛弃那个女人呢,她可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啊,而且她那么爱他,她不能失去他啊~”
    道德观已经被艺术作品颠覆了。
    艺术作品一次又一次把丑的东西,包上美丽的壳,来迷惑世人,使人们对表象的重要性的肯定不断的升高,然后把丑陋本质弱化,使矛盾的天平一点点的平衡,这种早在几十年前根本不是矛盾的矛盾,到了21世纪,却成了不朽的课题。
    真可笑啊。
    无辜的夹竹桃,无辜的玫瑰,无辜的各种带毒带刺的小家伙们,被艺术家们反复利用,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人可以和夹竹桃对话。
    没准夹竹桃会说:“他妈的,我一直想摆在谁家阳台上当盆栽,我想毒死那个让我带毒的上帝。”

    既然打了四星,前边又说了不满,总有些特别喜欢的地方要说说的。
    我在十几岁的有段时间,对本我的坚持几乎达到了一种丧心病狂的地步,觉得周围的很多人和事情都是要改变我,同化我,给我洗脑的,我几乎觉得所有人都是敌人,虽然我没有伤害他们,但是我多少拒绝了他们的善意。
    那个时期没有维持多久就过去了,因为我终于发现,把刺放在外面,是会被磨光的,人是谁,会成为谁,是要放在心里的东西。不用说给谁听,也不需要摆出样子,如果抗拒世界,抗拒改变,就会被摧毁,或者被世界磨平。坚持自己的内心,是一个很长远的计划,是需要持之以恒的自省,需要接纳和包容,需要走进他人和他人的生活,吸收属于自己的,不属于自己的就放在一边,不用销毁,因为那些都不重要,需要擦净眼睛去看世界,而不是不看。爱是一个很平易近人的情感,爱本身不伤人,爱人也不会伤人,伤害自己的,只是那些虚荣、仇恨和占有欲。
    这是我喜欢那个女孩的原因。
    她终于遵从了心灵,她拒绝别人认为,她是一棵夹竹桃。
  3. 影片从一个美丽少女和她拥有的四个盒子讲起,每只盒子代表她所经历的一段故事,故事从加州的一个炎热的夏天开始.….. Astrid是一个12岁的女孩,她的妈妈Ingrid(米雪-菲花饰)是一位才华横溢、美丽并老于世故的艺术家和诗人,Astrid非常崇拜她的妈妈,她们共享着不平凡的岁月,直到一天一个男人闯入了她们的世界。后来,由于无法忍受这位男人的变心,Ingrid用一朵最美的也是最毒的白色夹竹桃杀死了这位负心汗。Astrid开始了漫长的寄居生活……

    第一站是一位俗艳的女人,她与一个已婚男人同居,并有拥两个孩子,她信奉基督并让Astrid接受了洗礼仪式,可是生活并不因此平静,由于Astrid与男主人的关系变得非常微妙,女人开枪打伤了Astrid……Astrid被送至孤儿收容学校。

    在特殊学校的日子并不令人愉快,Astrid喜欢独处,因为那里的女孩子认为她举止奇怪并叫她同性恋。她喜欢一个人坐在那里,静静的,画着一个女人,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她的头发黑黑的,卷卷的,脸上有一点一点的雀斑,她就那么笑着…在Astrid记忆里,这个女人叫安妮。后来,Astrid在那里认识了一个男孩子,也是她在学校里唯一的一个朋友,男孩很有天赋,但Astrid的狱中的妈妈告诉她,无论何时何地,都要靠自己,不能用男人来填补寂寞的空白,平凡的人只能使自己的光芒减退……不久之后,Astrid被一个女明星(蕾妮-齐薇格饰)领养…

    女明星和丈夫正在闹离婚,曾经有过自杀的经历,领养一个12岁并受过枪伤的Astrid一方面为了弥补自己没有孩子的缺憾,一方面是家人为了防止她继续自杀,Astrid和她的时光是快乐的,她们一起躺在床上聊着过去,一起在沙滩上奔跑…可是,Astrid的妈妈认为她只是一个优雅但无能的怨妇,妈妈告诉Astrid,和这样的人在一起,最终的结果,只能使自己变得和他们一样平凡,她宁愿希望Astrid被地狱收养而非这个女人…后来,女明星自杀了,Astrid这一次崩溃了,她决定和妈妈决裂,在Astrid的心中,妈妈从来不愿她开心,妈妈嫉妒她所拥有的快乐。没有任何人伤害我们,如果说谁是公害,那是我们,妈妈。她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Astrid第二次回到了学校,她只要自己一个人呆着,她觉得自己是一支有毒的白色夹竹桃,只会伤害善良的人们,她唯一的朋友满18岁要离开学校去纽约了,男孩要Astrid和他一道走,但是Astrid决定不再连累任何人,她决定沉默…要求领养她的人很多,有条件不错的善良夫妇,但是Astrid偏偏选择了一个靠倒卖二手名牌的俄罗斯女商人,她伤害着自己,为了报复妈妈…

    妈妈决定重新申诉,律师在杂货市场找到了Astrid,这时的Astrid已经毕业,不见了往昔清纯的眼睛,换上了一身朋克的装束,烟熏的眼睛,黑红的嘴唇,煞白的脸,她叼着一支烟,说话也变得非常老练…她再一次见到了自己的妈妈,不过此时境况大不同,她们之间已经成了a deal is a deal的关系,从妈妈的嘴里,她知道了爸爸的故事,知道了那个神秘女人安妮。她留着泪,你愿意用你的下半生换回原来的我吗?她多么希望Ingrid能够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Ingrid迟疑了,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Astrid彻底对妈妈绝望,她决定按照之前两人的约定,给妈妈出庭作证…

    后来的故事,我也没有想到,但是当Astrid看着Ingrid远去的背影,留着泪说she let me go的时候,我也忍不住了…

    Ingrid是一个美丽,傲慢,强势的女人,是一只有毒的白色夹竹桃。经历了很多很多之后,我才发现妈妈,是爱我的…Astrid摆弄着自己的盒子,影片结束…

    这部电影我看了很多次,因为Astrid的饰演者新秀Alison Lohman老练的演技实在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另外,Ingrid的饰演者Michelle Pfeiffer将一个心狠美丽的女人也诠释的很到位,后来我才记起,她在”I am Sam”中也饰演过一个成功的女律师,但是可能我没有太注意到她,可能因为饰演Sam的萧恩•潘和饰演她的女儿的那个小女孩的表现太出彩了吧…
  4. 《白色夹竹桃》小说的最后一段:
    ‘我再次闻到那个火烧午夜的焦味,
    我想感受圣安娜风的炙热。
    这是一个隐秘的渴望,
    像我无法停止哼唱的一首歌,
    或者像我永世不能拥有的某个亲爱的人。
    无论我走到天涯海角,
    我的罗盘总是指向西方,
    我永远知道加利福尼亚的时间是几点。’

    看了这电影,从头到尾都能感受到那种挣扎和成长的疼痛。
    我们降临在这个世上,不论贫穷还是荣华,都是要承担一段无法预料和不能控制的生命。每一步都拼成我们自己的身体和生活。我们从一堆一堆的伤害中脱逃,从一片一片的幸福中经过。那些经历并不能灼伤我们的皮肤,却可以塑造我们的人格。让我们认识到来自这世界的个人的终极孤独,以及需要穿上盔甲、张开双臂、敏感地寻找生活中的美好。
    作为女人,当你认识到世界上除了父母真的没有任何人或物是可以永远依赖的安定,当你在重重虚幻的美好中逐渐清醒,也会不愿承认地发觉只有让自己的双手变得坚定有力,才能不受伤害的与这个世界磨合。
    英格丽德就是在历经各种不确定和伤害之后变成一朵有毒的花朵。没有人天生就是武器。没有攻击也就不需要武器和盾牌。一切伤害源于最初的被伤害。所有的不美好都是有原因的。
    而作为女人,被认为是弱者的女人,在泪水和悲戚得到唾弃的时候,在柔弱不能换来幸福之后,只有选择变强大。变成武器或者盾牌,坚硬、固执和冷酷无情。
    又有什么办法,世界原本赋予我们温柔和甜美,设定这是我们的力量。后来世界改变了,世界不再需要灰姑娘,灰姑娘只能变成另外的样子。
    好在大多数的我们,孤独并不是彻底的。因为我们都有生命的罗盘,都能找到有内心永远存在的温暖和托付。比如父母、比如信仰、比如梦想。

    无论我走到天涯海角
    我的罗盘总是指向西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