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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野兽 Beasts of the Southern Wild(2012)

南国野兽 Beasts of the Southern Wild(2012)

又名: 南方的野兽 / 南荒的童话(港) / 南方野兽乐园(台) / 南蛮之地的野兽

导演: 贝赫·泽特林

编剧: 贝赫·泽特林 露西·阿里巴

主演: 奎文赞妮·瓦利斯 德怀特·亨利 乔什尔·亚历山大 利维·伊斯特利 卡莉亚娜·布劳尔

类型: 剧情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上映日期: 2012-01-20(圣丹斯电影节) 2012-06-27(美国)

片长: 93分钟 IMDb: tt2125435 豆瓣评分:7.6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简介:

    在一个叫巴斯特普的河口地区,6岁的小姑娘“小玉米饼”(奎文赞妮·瓦利斯 Quvenzhané Wallis 饰)和她的爸爸温克(德怀特·亨利 Dwight Henry 饰)生活在此地。一座大坝将巴斯特普与外面的世界隔绝起来,人们在这里过着相对原始的生活。命不久矣的温克对女儿很严厉,一心希望她早日学会自己生存。一次可怕的飓风席卷了这个小村庄,他们的家园被野兽般的洪水吞噬。大灾难过后,幸存的人都团结在一起,开始重建家园。然而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洪水一直没有退去,小村庄的一切都开始衰败,动物尸体随处可见。而另一方面,外面世界已经将此地划为强制撤离区域,相关人员进入村庄,强制把他们带去避难所。

演员:



影评:

  1. 我非常喜欢美国年轻导演贝赫·泽特林 (Benh Zeitlin)的处女长片《南国野兽》(Beast of the Southern Wild)。这当然与我对新奥尔良的感情脱不开干系,但这不过是一个起点。泽特林的镜头语言充满了质朴的张力,在情节与情绪的游走间他拍出了美国南方腹地的湿度、味道与精神,这实在了不起。

    电影最美的镜头之一是六岁的野孩子Hushpuppy在风暴来袭前与父亲Wink和“浴盆”(Bathtub)地区的居民们欢庆南方节日。小小的Hushpuppy拿着璀璨的烟花在夏天湿漉漉的海风中奔跑,活动房车里大人们疯狂地喝酒、吃虾、吃蟹。那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南方,大快活里的温柔乡。

    但风暴终于还是要来。泽特林为这场风暴加入了神秘的“原牛”——200万年前牛的始祖,体型庞大,性情凶猛。“原牛”们随着南极冰川的融化而从古老的冰封中复活,它们随风暴而来,终于要和小兽般的Hushpuppy针锋相对。泽特林没有解释原牛究竟是Hushpuppy头脑中的想象,亦或故事行进的真实线索。但这两者的分别其实不大。不管哪种状况,原牛都与风暴、崩毁、破坏力如影随形。与原牛的逼近平行发展的还有Hushpuppy和父亲Wink的关系。泽特林没有解释Hushpuppy的妈妈为什么或究竟去了哪里,然而小家伙与父亲同样倔、同样疯,都不肯在这个孤独而坚硬的关系中低头。他们徒手抓凶狠的沼泽鲶鱼,向风暴呐喊明枪对抗,他们忍着不哭,发起狂来竟点火烧屋。那是狂野的南方,不顾一切孤注一掷的南方。

    在这样潮湿混沌的基调中,泽特林让小小的Hushpuppy成为了风暴中承载南方性格与精神的核心。这份倔强与不屈反映在浴盆区的乌合之众身上,是炸坝、抗救,是明知前方死路一条依然故我坚守的抵死不从。在某种程度上这份南国精神也许可向前追溯直到南北战争,但更可靠的解释应该是泽特林在卡特里娜飓风后搬入新奥尔良拍摄短片《海上荣光》(Glory at Sea)以来一直所关注的底层的南方。那些坍塌在泽沼边的木板屋、铁皮房,那些乐观淳朴然而却固执守旧的乡巴佬们,是注定要被自然或非自然的时代风暴所吞没的。那些过去的生活方式,那些松散无序的神秘、敬畏,那野兽野草般地自然生长,与堤坝后严整的高楼大厦格格不入,与工业、发展、秩序格格不入。Wink拼死要Hushpuppy逃离避难所,回到那个即将沉没的“浴盆”,那是他直面历史最后的抗争。

    《南国野兽》在墨尔本国际电影节展映时我有幸向泽特林确认了卡特里娜飓风与他在新奥尔良帮助灾后重建的经历对影片所要表达的情绪意图的影响。泽特林说关于最终的走或留,灵感的确来自于卡特里娜飓风灾后是否要重建地势低洼受灾最重的第九区的讨论。从这个角度出发,电影中的走与留,与随风暴来袭早已灭绝的原牛一样,都是意识形态上的象征,是抽象精神的影像具化。这种直观具化是《南国野兽》的最大特色,它一方面通过对种种生物的倾听与细微观察来体现,一方面则通过Hushpuppy小脑袋瓜里的懵懂独白来说明。摄像机在现实与魔幻间游走,视角不断地在对Hushpuppy的眼睛、表情的特写和漫无边际的水泽废墟间切换。在这彼此交织的游走与转换中,泽特林所要营造的是一种节奏感,摄像机角度的节奏、水涨水退的节奏、画面律动的节奏、情绪起伏的节奏与情节进退的节奏。我记得电影曾几次给出光尘飞舞的特写。一次是Hushpuppy躺在地板上回忆、想象爸爸讲妈妈的美,炉火、蒸汽,阳光下的飞虫或尘粒星星点点;另一次是Hushpuppy到海中油井平台的俱乐部找妈妈,在那个空气靡懒、暧昧而潮湿的封闭空间里,年轻的黑厨娘在厨房给她炸鳄鱼块,面粉、调料和火星在橙蜜色的灯光里漂浮,如幻似梦。这些细微而亲密的主观镜头为环境赋予了生命力,而这两个片段之后都是节奏强劲的叙事过渡段,它们就像小小的Hushpuppy一样充满了爆发力,不断地将影片的情绪推向巅峰。

    我不很喜欢Hushpuppy与原牛面对面的直白,但那一群人在小小的Hushpuppy身后迎着风和海浪走在一条即将被墨西哥湾吞没的公路上,却感动得我热泪盈眶。我在路州六年曾几次南下,并未到过“浴盆”原型的杰查尔斯岛(Isle de Jean Charles),然而对那份灾难面前不肯低头的南国精神却切切实实感同身受。2005年卡特里娜飓风前后新奥尔良全城撤离,四十多万人流离失所。作为提前撤离的难民一员,在前途未卜的逃难路上,只要是路州车牌,原本的陌生人都会彼此鸣笛致意。灾难让新奥尔良这个最松散、腐败、种族隔离、纠纷、散漫无序的城市团结到了一起。灾后那么多人固执回返,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聚在上城的小饭馆里嘘寒问暖,发誓要重建新奥尔良。第九区破旧的“猎枪筒”房子上“我们会回来”的标语、2006年狂欢节游行欢呼的继续,都是南方这份不畏死、不服软,甚至不讲理的老顽固精神的体现。我第一次真正融入南方,第一次把自己当作一名“诺拉人”,正是从那个时刻开始。

    所以,去影院里听海涛中南国的号角狂野地吹响吧。《南国野兽》是泽特林写给南方的不屈的情诗,浓烈、湿润、真挚。作为一个南方人,读完不落泪是不可能的。
  2. 有一些电影就是这样的,导演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无名小卒,主演是初登银幕的陌生面孔,可它就是击中了不带任何预设的你,像是大雪天半夜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坐到的那个冰冰凉的马桶圈,一下把你从混沌中提溜出来放在无声黑暗里与自己面面相觑。《南方野兽》就是这样的一部电影。

    起初看《南国野兽》的几分钟,我不相信镜头里的是美国或者地图上的任何一个地方。而它的确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在路易斯安那州与大陆隔绝的一小块蛮荒之地,一个被称作“浴缸”的地方。顾名思义,随便一场暴风雨就可以淹没地势低洼的浴缸。即便如此,还有极少的一些人类留守在那里,深居简出远离文明,他们是野生的。而且,在这个满头卷发鼓着小肚子的野生小女孩Hushpuppy眼里,“浴缸是一个比其他别的地方节日都多的地方。”

    Hushpuppy和爸爸一起生活,却并不住在一起,她有自己一间小小陋屋,和爸爸的大屋子之间牵一条挂着铃铛的绳子。只要听见爸爸在主屋摇铃,她就带着小狗欢快的奔去共享烤鸡午餐。可爸爸有很多天没有摇铃,他被救助组织监护了起来。重病的爸爸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教会Hushpuppy所有谋生本领。全球变暖、冰川融化、海平面上升,小女孩成为了“浴缸”里最后一只野生小兽。她要在浴缸里生存,要照顾日益衰弱的爸爸,还要寻找那个“水一见到她就自动烧开了不停的翻滚”的美人妈妈。

    我简直不记得有多少魔幻现实主义电影重重惨败了,可一部低成本的16毫米胶皮电影《南国野兽》让圣丹斯和戛纳的老家伙们激动得奔走相告,含着泪花重拾对魔幻现实主义电影的信心。我在首映会上见到了本片的导演Benh Zeitlin,82年娃娃脸的他选择了《圣经》启示录般的主题,电影里末日之后的人类好似地球上第一批人类一样艰难生存。冰川融化释放出了远古的野兽,那些桀骜的牦牛披荆斩棘气势汹汹来到洪水过后的“浴缸”,和小女孩对峙,她说了一句美丽的咒语这些野兽就臣服退下。这句话我要留给你们自己去听。

    没有哪里比好莱坞更渴望天才,趁着几大片厂当家的围着导演攀谈的空档,我和坐在高脚椅上的小演员Quvenzhané Wallis说了会悄悄话。此刻的小野兽穿着银灰绸缎的儿童礼服裙,满头小辫子也规整的盘在脑后,说起从影经历:“我在图书馆看到海报,他们在招八岁的小女孩演员,我就叫我妈带我去了。”“那你当时几岁?”“五岁半呀。”一只南国野生的小兽,一个拔掉满池水浴缸塞子的小女孩,很有可能成为年纪最小的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者。她有近二十年来最诗意的画外音,和一颗不比蜘蛛侠蝙蝠侠小的英雄心。
  3. 我有个怪癖,就是觉得每一部非常好看的电影,一定是改编自小说或是舞台剧,可能这是文字爱好者的最后一点孤芳自赏,所以看完《南方野兽》也不例外,我就开始寻找它的文本作者:露西·阿丽芭,于是看到了这样一个故事。

    某一天,阿丽芭正要去坐地铁,因为她和朋友约好了去聊剧本,她要在那个戏剧里演一个秘书,一个最后被干掉了的可怜秘书。

    阿丽芭那阵子很穷,她的手机已经欠费停机两个礼拜了,实在交不起话费。为了坚持写作,她每天打3份工,早晨5点就起床,在餐厅做沙拉和三明治,她说真的记不住每天做多少个三明治,反正很多。早餐时间过了,她就回到租住的公寓里写作,然后中午再去当服务员,下午再回家写一会,然后晚上再去酒吧当女招待。

    幸好,那天要去坐地铁之前,她看了一眼邮件,哇喔,她收到好朋友贝赫·泽特林的新邮件,说她与泽特林合写的电影剧本被圣丹斯剧本实验室看中了,有可能会拍成电影。阿丽芭赶忙翻箱倒柜找出所有的钱,给手机充值开机,联系泽特林,然后继续修改剧本,然后《南方野兽》在路易斯安那顺利开拍。

    《南方野兽》被选中参加戛纳电影节,好在这一次阿丽芭的手机没停机,电话虽然接到了,可是她又愁了,因为只有导演去戛纳的钱是可以报销的,编剧的不能,可她手里只有875美元,不够路费,算一下至少还需要600多美元。这时,朋友出了个主意,在网上给阿丽芭筹钱,但不是白要钱,比如你出10美元,她拥抱你一下;你出25美元,她可以在戛纳给你寄个明信片;你出100美元,她可以给你做个彩球冰淇淋。上线4个小时,路费总算筹够了。

    《南方野兽》获得了空前的成功,黑美人奥普拉都在节目里盛赞这个片儿,而且还拉大旗作虎皮说是奥巴马推荐她看的。

    谈到个人喜好,阿丽芭说她喜欢那些强烈到可以让她哭泣的东西,喜欢被推出承受极限之外、略有失落的感觉。

    她从小在佛罗里达长大,父亲是个刑事辩护律师,接触的很多都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在小阿丽芭眼中,父亲简直就是个奇葩。因为他会对小阿丽芭说,来,想象一下,你现在是一个人走在树林子里,突然,一个家伙开辆车冲过来,他跳下车,掏出把枪指着你,让你上车,怎么破?

    小阿丽芭总会被父亲这种无缘无故的恐吓给弄得不知所措,可父亲根本就不管她,继续说,你会怎么办,亲,怎么办,你不能上车!上去,你就挂了!你肯定会死在道上!

    为什么会有老爹问自己的宝贝小女儿这么恐怖的问题?阿丽芭觉得他就是一个无法沟通的爹。他觉得父亲无法正确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2001年,阿丽芭去了纽约大学学习写作,为了写作她穷的叮当三响,连中国菜都没钱吃。不久,父亲心脏出了问题要做手术,后来又得了中风,她感觉父亲就要不行了一样。这时,她仔细想想,这么多年了,与父亲之间除了像树林子里有人拿钱逼你上车你上不上这种二逼问题之外,他们真的没认真交流过什么,没说过我爱你,也没说过你爱不爱我。

    或许是缘于此,阿丽芭写了独幕剧《美味多汁》,写一个小男孩面对将死父亲的感受,剧中的父亲和阿丽芭的爸爸一样,不懂得如何表达爱,是一个就会说些什么上车不是你想上就能上之类不三不四的话的男人。

    泽特林看上了这个剧本,于是他和阿丽芭一起改编成了电影剧本《南方野兽》。原剧本中的白人小男孩改成了黑人小女孩。故事背景也从佛罗里达改成了密西西比河三角洲。

    很多人分析这个电影,说反映种族问题、男性与女性的问题、后殖民问题、阶级对立的问题、社会管制的问题等等,但是阿丽芭说,我就是想写一个女儿和父亲的故事,每个人都有个爸爸,也都会在某一天失去爸爸。

    写出来之后,她觉得她反而能够理解自己那个奇葩的爸爸了。《南方野兽》里黑人父亲总是在想方设法教会6岁的女儿如何在沼泽地中生存下去的方法,如何抓鱼,如何掰螃蟹,如何如何。阿丽芭自己在看电影的时候也突然感觉到了一个父亲的恐惧,怕自己的孩子在世界上无法生存。

    电影成功后,阿丽芭的爸爸也看到了,打电话给她说:”这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你在电影里可是偷了不少我的话啊,好在我不介意,你那个导演真是个天才,亲,他是天才!“

    阿丽芭现在不用打3份工了,专职写剧本,写不下去了就跑步(每周跑3公里)、瑜伽、烤蛋糕。”我不想度假,也不想买衣服,我就写写东西。“
  4. 《南国野兽》是一部出自年仅30岁导演之手的处女作电影,可以说是2012年甚至近几年来少有的真正激动人心之作。影片原始、粗糙、活力四溢、充满童真与诗意。

    《南国野兽》可以看做是奇幻甚至科幻电影,整个故事背景都似乎建立在陌生的近未来基础上:低洼的南方有一片随时会被洪水吞没的土地,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却不愿放弃自由的生活方式,拒绝现代都市人的“救助”。但它完全不同于一般类型化的奇幻、科幻电影。影片用手持摄影机拍摄,以小女孩Hushpuppy的视角来讲述故事——于是,数百万年前的原牛始祖、可怕的风暴、妈妈的呼唤、远方的大坝,伴着优美的配乐和漂亮的镜头,真实、幻想、神话、现实,各种意向奇妙地糅合在一起。

    影片既可以看做是卡特里娜飓风之后某种情绪的表现,又暗合了美国电影传统中对南方那种顽强、原始、粗粝生命力的礼赞,还能看到对现代文明的反思,对少年成长心路的梦幻表现。

    因为内涵过于丰盈,影片在叙事与象征主义表现上都还有所欠缺,但它散发出的那种新鲜气质在今天十足珍贵。这是献给生命、家园、人类的赞歌,是电影永远不缺乏想象与创新的最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