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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扬-至臻完美 Karajan or Beauty as I See It(2008)

卡拉扬-至臻完美 Karajan or Beauty as I See It(2008)

导演: Robert Dornhelm

主演: Herbert von Karajan Anne-Sophie Mutter Leonard Bernstein

类型: 音乐

制片国家/地区: 德国

上映日期: 2008-05-13

单集片长: 92分钟 IMDb: tt1501925 豆瓣评分:9.2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简介:

    This new documentary from Oscar-nominated director Robert Dornhelm is the most ambitious attempt yet to illuminate the life and art of legendary conductor Herbert von Karajan.

影评:

  1.  历史人物的纪录片可调动的资源不外乎历史资料、传主影像和照片、见证人采访、专家评价、情景再现(由演员扮戏,重现历史场景,肯•罗素摄于1963年的BBC纪录片《埃尔加》首开先河)。怎样运用这些资源,取决于导演意图呈现的传主形象究竟为何。

       比起其他音乐家来,指挥家卡拉扬留下的各方面影像是过于奢侈了,且大部分是精工制作,上百小时的音乐会、歌剧、排练录影,多由指挥家生前亲自监制。其中营造的是一个完美无暇到令人生畏的形象,任何试图从中修剪整理出片断,加以发挥的纪录片导演都会感到这个巨大形象的压力。

       如今市面上常见的一款卡拉扬传记影片(Gernot Friedel导演),在1999年指挥家逝世十周年时推出,得到卡拉扬基金会支持。一部苍白乏味的作品,似乎导演在这个完美形象的压力下,彻底放弃了重塑人物的企图,只能以一般性的插图式说明,按时间进程,随波逐流般地把那些完美影像片断连缀起来,几段情景再现(重现卡拉扬的童年回忆)功能性很弱,也显得做作。

       08年,为纪念卡拉扬诞辰百年,由罗伯特•多恩海姆(Robert Dornhelm)导演的新版纪录片《卡拉扬-至臻完美》(Karajan or Beauty as I see it)同样由卡拉扬基金会支持。和老版相比,很多素材都是相似的,两个导演都是奥地利人。但两者面貌之悬殊,差别不可能再大了。

       老版以客观中性的旁白串连,除了几段卡拉扬自己的采访片断外,没有一个见证人出场。新版位于相反的极端,没有一句旁白,历史资料和素材全部由见证人采访“粘合”,数十位见证人出场,要么是演奏演唱和指挥大家、乐手和管理人员、同时代的评论家、或是家人。这些第一手的“证词”带来咄咄逼人的真实感!相形之下,老版照本宣科的中性旁白稿带有印刷媒介单一、可重复的印记;新版则体现口语媒介的特质——随性、凌乱、矛盾、意义含混,但却令人兴奋,令观众一反被动灌输的姿态(接受印刷媒介时往往如此),努力去介入评判。加上口述者各有各的语气、性格、立场,更没有印刷媒介那种貌似经过校验的“真理”感。所以,新版处处迫使观众做出自己的判断,譬如前西德总理施密特认为卡拉扬对待歌唱家和演奏家态度挑剔,但一旦开始合作,却十分仁慈。紧跟着是一组歌唱家观点各异的采访,大多认为卡拉扬逼迫式的合作方式,让他们发挥潜能的同时,也要被迫牺牲自己。

       与之相应的,是影片的节奏。老版剪接四平八稳,音乐录影段落用得十分完整,如一篇段落分明的印刷文章;新版追求剪接的速率,把数十位采访者的话打碎,和同样呈碎片状的音乐搅拌在一起,如长短参差的即兴诗句。音乐被打碎后,节奏和气氛变换频繁,创造了比老版更丰富的维度。最典型的是卡拉扬指挥瓦格纳歌剧段落,将排练、后台场景和正式录影,按照音乐流程,平行剪辑,效果出色。

       前后两个版本的纪录片,截然不同的资源使用方式和剪辑节奏,所呈现的传主形象自然迥异。老版小心翼翼地保持了“伟人生平”的庄重格局,新版则破除之,引出一个众说纷纭的形象。英国乐评人勒布莱希特断言卡拉扬其人其艺早该被抛弃,靠了金钱和商业利益才得以喘息至今。新版纪录片提供了反证,如果对其人其艺的讨论依然对时下具有刺激性,那么其生命力依然不可小觑,难下定论。

       新版纪录片就像一幅由不同证言拼合而成的马赛克图像,但排除了罗生门似的吊诡,近看或有抵牾之处,远观却相当丰满可信。新版在维也纳歌剧院(卡拉扬生前工作的重要剧院)首映时,全场给予起立鼓掌近十分钟,亦可见其成功之处。
  2.   我们喜欢一件艺术作品,有时候不仅仅是作品本身,更多的时候是着迷于作品背后那个人,那段历史,以及在那段历史下的那些事。
      这才是活生生的感动,这些感受才是真实的。
      小时候背唐诗三百首,并不理解“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但是当你看了额济纳旗的日出,你就会明白。
      并不理解的“晴空一鹤排云上,便引诗情到碧霄”,当你深秋披衣走在吱吱作响的树叶上,你也会豁然开朗。
      看这部片子,想起了去柏林听柏林爱乐的那天,参观了威廉皇帝二世纪念堂,看了自由女神祝,徘徊在Dem Deutschen Volk门口,穿过勃兰登堡门,波茨坦广场,索尼中心,在卡拉扬的马戏团外吃热狗。买了小剧场门票,等待入场。欣赏完整个精彩的弦乐四重奏看到门口盛装的穿绿色晚礼服,戴珍珠项链的老奶奶优雅地和同伴赞叹:sehr schoen。听着小伙子骑着自行车吹口哨哼着最后那段主旋律。我知道,这个夜晚太美了,因为音乐,因为柏林爱乐。
      当经历了一些的时候,回过头看看那些大师们,他们之所以感受力如此之强,正因为他们经历的更多。不仅仅是美好,而是一些不得不去做,不得不去挣扎的事情,他们之所以如今还被我们敬仰,是因为他们做出了我们无法做到的事情,坚持着自己的倔强。
  3.   看完Beauty as I see it之后心里有些难过,为一个“完美”的卡拉扬而难过了起来。大多数时候,我喜欢小克莱伯的自然纯真,也喜欢伯恩斯坦的博学,记得去年没看完的《未作回答的问题:伯恩斯坦哈佛六讲》,他有一集讲得特里斯坦与伊索尔德是真好,当时听不进肖斯塔科维奇的第九,也是听着他的讲解才入门的。也试着听过切利,很多爱乐者心中的有玄学意思的大师,虽然他音乐里的“大音希声”我到现在还不能完全理解。也听阿巴多,听西蒙拉特,杜达梅尔……但总是有意无意地跳过卡拉扬。因为隐隐地觉得,他太远,太有名了,像一个很灿烂的泡泡。
      如果说纪录片里各色人物,妻子,女儿,乐队成员,歌唱家,后辈对他的形象有什么认识上的重合的话,那恐怕是“追求完美”。再好的指挥家也不能让所有的乐队成员都满意,那些人事的纠纷不说也罢,只是相比别的指挥,他的光芒是更耀眼,但维持也就更加辛苦。 好像一辈子在攀登一个巅峰,曾经有一瞬间是在最高最高的地方,但也无可避免地要下落,他不会不知道。最后在柏林爱乐的岁月,几乎是与更多的诟病在抗争。穆特说,当她只有十几岁的时候,她试图努力地把乐团成员拉在自己这边,跟着她的节奏,但事实上卡拉扬还是牢牢地掌控了全团。基辛也说,他16岁的那次柴一,也想着做出自己的节奏,但是没有办法地,还是被卡拉扬带到了他的世界里。但是演出结束,卡拉扬又确实因为基辛的天才而隐约地泛起了泪花,他想掌控的,无非还是纯粹的音乐,只是相比别人,他大概更相信自己的一己之力,也更逼迫自己。
      记得纪录片里有人说,Bernstein himself was music, Karajan made music.卡拉扬更高一等么?好像也不是这样的意思。如果说伯恩斯坦的指挥是像太阳影响行星的运转,那么卡拉扬,一样是控制行星,他似乎一定要把自己置身于太阳系外,去尽可能地再多控制一分。他们对于音乐都是disciplined,但卡拉扬还进一步,近乎苛求地self-disciplined,他不是没有享受的时分,但是更多时候日常的态度是近乎命令一般严格地去要求自己。这与伯恩斯坦在生活中的随性几乎截然不同。
      正像他的格言,Those who have achieved their aims probably set them too low. 在所有我熟悉的指挥家里,他和我的处世态度最不像,我不随意,但总不至对自己太严苛。所以他的那些盛名,光环,确实也是应得的。至于有没有加入某党,是不是投机取巧,那些事情都太模糊也太繁复,不值得这里连篇累牍地引起口水战了。
      国人爱称他为指挥帝王,但我确实也觉得那个时代有三个王,只不过更多的时候王不见王。相比之下,伯恩斯坦和他有过数次来往,在卡拉扬最后几年的岁月里,他们曾一起像普通的老人一样谈论自己的健康,病痛,谈论和维也纳爱乐的合作,甚至说好是不是可以以后一起指挥音乐会,两人轮流来半场?只是,时间不宽宏,再没有机会能实现。他死后,伯恩斯坦曾指挥一曲,说:这一首献给Herbert. 他们真的心无芥蒂么?后人再寻找蛛丝马迹也都只是猜测。但面对音乐的时候,大概是足够诚挚的。
      1987年的新年音乐会,女儿说父亲身上数处病痛,行走不便,甚至是在乐手的搀扶协助之下才稳当地站在台上。但是第一个音符响起的时候,一切又变得正常了,就像是没有病痛的几年,几十年以前一样。有人说87年的演绎普遍慢了几拍,那是因为一个老人对过往的追忆吧。家喻户晓的拉德斯基进行曲响起来的时候,他没有以往指挥气势宏大作品时候的凌厉,反而更加舒缓。他不再竭力地从空气中攫取那种掌控的感觉,但是整个大厅确实又都在那一时候臣服于他。我分明感觉到,在观众整齐的节拍中,他望向二层楼座的那一个瞬间,眼睛里有无限地留恋。是时候说再见了,可是在那一刻,那些想要摆脱他的控制的乐手,“厌倦”他“可预测”的指挥风格的观众,也是有那样一丝挽留的。无论爱恨悲喜,告别的其实并不是一个人,而是见证过的一个时代。

      整个写完了,突然想到一个很不恰当的比喻,伯恩斯坦的热情,自然,挥洒,很像苏子,像李白的某一面。但是卡拉扬,更多有种知其不可而为之的深沉意味,他相信完美的极端存在,但永远无法真正抵达,让人觉得累,觉得“悲”,从“悲”中又由衷地生出了美,生出了敬意。

    (吐槽:基辛的英语实在是有点难懂OTZ……还是我结合剧情半猜的,整个片子也就西蒙拉特的英语最好了,小泽的也不忍直听……不过基本还是在不懂的德语对话中中飞快地瞄字幕中度过的)
  4. 2008年纪念卡拉扬——这位指挥之王诞辰100年的纪录片,中文名字是“志臻之美”,这四个字形容卡拉扬的一生真是贴切。20世纪最伟大的指挥家,重新振兴了维也纳歌剧院,片中有他和帕瓦罗蒂合作的镜头,在卡拉扬的坚持下,维也纳歌剧院同意用原声,放弃了自成立以来只能用德语歌唱的传统,才有了像帕瓦罗蒂和卡拉斯这样优秀的演唱者,登上维也纳歌剧院舞台的演出,从而推进了欧洲歌剧院现代化管理的进程。

    纪录片结尾是他以79岁的高龄,完成了他唯一一次维也纳新年音乐会指挥的场景,那一年也是维也纳音乐会第一次进入中国。而我最喜欢的永远都是他全程闭眼完成贝多芬《命运交响曲》的指挥,那真是指挥之王的风范。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人拿他和伯恩斯坦对比,两个人根本不在一个层面,至少在我心里,无论是伯恩斯坦的指挥还是个人生活,都远远没有卡拉扬的古典和高贵,就像跟他们俩都合作过的人评价卡拉扬“他为了音乐,自律到让人呕吐”。还有人评价他俩说“Bernstein himself was music, Karajan made music.”可是我觉得卡拉扬自己本身就是音乐,是天生的指挥家,只要他现在那个舞台上,就是品质的代表,奉献的是一场志臻之美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