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医生和神父的几段对话都很重要。第一次,神父说:“每一条生命都是神圣的。”医生说:“我知道,只是有些人的生命不如别人的神圣。”这句话就透露出了医生认为这世界是不公平的想法。第三次,是屠夫提出了他的信仰危机后,医生走过去给神父抛出了那个无辜男孩的惨剧。这表达出他对世事不公的埋怨。他对神父的挑战,恰恰就是反映出他对宗教宣扬的对众生一视同仁的爱的向往。第二次里,他说扮演无神论的医生是无聊的,而扮演神父则能说出许多漂亮的台词。是因为他是这里所有人中最了解生命如何不公平的人。而关于生命的不公,就必须提到第二次对话前,法国女寡妇与神父的对话。她说“我丈夫是个好人,可他的死,并不是不公平的。只是恰巧就发生了。我和丈夫一直过得很开心,而世界上很多人则不。他们感受不到爱,这才是不公平。”这个女寡妇可以说是全电影最具榜样性的信徒。在结尾处遇到神父的那一段对话里,她又说了:“Sometimes I think I cannot go on. But...I will go on."
比较搞笑的是,他在冒死赴约的路上遇到作家。原来想自杀的人,现在已经go on. 接着还遇到想插队来自杀的银行家。也是通过这个银行家的独白,他发现自己如果就这么跳下去,可能会跟银行家一样,死于生无可恋,死得没有信仰。于是他决定去宽恕屠夫,完成最后一次告解。虽然影片神父第一次去见主教时说了,屠夫没有要求被宽恕,所以神父也没有给与宽恕。不过编剧怎么还能要求可怜的屠夫去提出被宽恕的请求?
答:开头7分钟,神父在看报纸时跟同事说:“You have to detach yourself from it.(你要置身事外才行)” 结尾屠夫问他为什么没哭,他说:“I suppose I felt detached from it. When you read something from the newspaper...” 这里英字有错误,不是attachment,怎么可能。
跟同事聊天时,他下一句就是:“We're here to provide solace. Your personal feelings don't come into it.” 可见“置身事外”是他一贯的态度。所以他在面对镇上那么多狗血的事时,他也表现出了超常的宽容(或者说是无视)。
我的分析是这样: 1.因为他没有哭,也就是没有流露出个人情感,所以屠夫就把他归到了他的同僚的行列里,一样不可饶恕。屠夫开第一枪之后就怒骂了一句:“Detach yourself from that!”从这句话就能多少理解屠夫为啥开枪了吧。“妈的我们被你的同僚搞得那么惨你还能置身事外!简直毫无人性啊!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现在被挨了一枪你也试试置身事外啊!” 2.神父“置身事外”的技能已经满点。看他对待他女儿自杀的态度,真的不像一般父亲那么捉急。可能一开始选择做神父的时候,很可能就是为了掌握到“置身事外”的技能。
Father Leary:信仰迷失的神职人员的缩影,市侩,与信众的疏离,责任感的缺失,他更像是教会忠实的业务员,更多从教会的角度思考行事,而并非出于对信众的爱或责任,所以他对种族歧视视而不见,而在权贵面前则风度尽失斯文扫地。分别时神父对Leary的评价犀利而有趣:It's just the thing that you have no integrity,that's the worst thing i can say about anybody.然而导演并非把Leary完全作为反派来刻画,神父借着酒劲指责他比起神职人员更像会计或卖保险的时候他是真的被气的不轻,觉得自己的信仰受到了侮辱,真正丧失信仰的人不会如此敏感,看看小镇里比比皆是的嘲弄脸庞便知。在影片最后的走马灯中,被神父当头棒喝的Leary在教会中捧着神学书籍沉思,不管怎样他至少意识到自己的信仰出现了问题,就像神父最后送给他的善意祝福:Hope you will find what you are looking for,good luck.
主教:这可能是整部影片最糟糕的角色了,甚至连jack都比他可爱,至少他有值得同情的遭遇。而主教简直是一个好逸恶劳、目空一切、贪婪又毫无悲悯之心的寄生虫。他不但漠视普通信众,连身边神父的死活也一并漠视,那句The choice is yours实在诛心。第二次与神父会面,在一大通高高在上而又毫无意义的说教后,忍不住询问起凶手的姓名,回想首次会面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做派,还真是教会财产神圣不可侵犯,神父性命请君自求多福。
Veronica Brennan:她与fiona有着相似的人生轨迹,幼年丧父,母亲专横,丈夫是个阴郁的疯子最近还开始家暴,好吧,她的处境看上去更糟糕。她的信仰状况也显现出奇异的矛盾,一方面她像个本分的教徒一样参加弥撒、领圣餐、告解自己所犯的罪,另一方面又像一个不可救药的亵渎者,吸毒、公然通奸、嘲弄宗教的神圣性。事实上她并非不渴望得到救赎,只是童年的不幸和生活的不如意让她不相信自己还能获得救赎,正如她在沙滩上对神父说I'm a lost cause,一边还顺手解开了神父教袍胸前的一粒扣子。午餐时分她在出门与simon厮混的时候偶遇神父,挑衅似的向神父坦陈自己马上要犯下通奸的罪,声称告解已解决不了问题,因为那时罪已犯下,尘埃落定,她希望神父能在自己即将犯下罪行前阻止她,神父说:You have to stop yourself,I can't stop you.她回了一句:Then what good you at all.她将自己身上的罪孽归咎到未能阻止她犯下罪孽的神父与宗教本身,殊不知她自身虽有所望,却已不信所望之事,不信神之应许,只能一次次错失期待已久的救赎,渐渐归于无望。信仰终归是自我内心的体验,外界虽可引导却无法强加,这也正是神父爱莫能助的缘由。尽管如此,神父一直认为Veronica尚可挽救,他不止一次主动上门开导劝谕,希望能重新点燃她心中的良知和信仰(神父可不是迂腐的老学究,发现Veronica吸毒后他跑到海边跟她谈心,他对Dr. Frank Harte可从没什么指望),讽刺的是神父的努力没能挽救Veronica,同时也没能挽救自己,因为Veronica明目张胆的通奸行为正是推动jack最终身心崩溃射杀神父的合力之一,再一次,受难者并不是那个犯下罪行的人。
Jack Brennan:这是一个令人厌恶的角色,然而我们却不能苛责他什么,毕竟圣人终究是少数,只是很遗憾,最后他还是没能完成宽恕,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作为被侵害的无辜者,他背负着可怕的创伤默默承受了很多年,终于有一天,周遭萌动的各种恶念让他的信念再也无法坚持,他决定不再克制自己的报复心,去加害另一个无辜者,去结束内心无休止的折磨。先是实施家暴初尝报复的快感(神父询问simon的时候他说jack不像是会干出这种事的人,jack在酒馆还能和simon心平气和地下棋,可以看出他本不是一个爆脾气的人),而后在燃烧的教堂前紧闭双眼一脸快意满足(耐人寻味的是居然是jack自己去叫的消防车,不管是做贼心虚还是欲盖弥彰,在他心中一直作为强势一方的教会的象征在这一刻无疑被他踩在脚下,原来复仇并不困难),接着在酒吧里直接对神父的信仰进行攻击(So you sure there is a god there father?)到最后一了百了扣下罪恶的扳机(他经历了好一番犹豫挣扎,因为他要努力说服自己是以正当理由杀害神父,而不是处于世俗意义的复仇,最后他鼓动自己的理由是,神父对于自己的遭遇并没有心存足够的悲悯之心,而自己对于牺牲在远方战场上素未谋面的士兵心怀敬畏,于是自己的行为不再是报复,而是虔诚者对不虔诚者的审判)。jack花了一周的时间将自己十多年的隐忍苦修化为了泡影,并从此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Brendan Lynch:酒吧胖老板,因为与银行的资金纠纷对政府乃至教会诸多不满,对神父平日的教诲也颇多微词,在目睹教堂纵火案后受到启发,心怀恶意地杀死了神父的爱犬bruno,翌日沮丧的神父一改常态来酒吧借酒浇愁的时候似有一丝悔意,最后阴差阳错地遭到神父一阵扫射一通老拳,也算是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最高光的台词就是那句Your church is on fire!,语带双关精妙绝伦。
Milo Herlihy:木讷而缺少异性缘的帅小伙,虽然有些古怪,但在这样一个光怪陆离的小镇里他绝对算是善良之辈。他的烦恼很单纯,出路也很直白,要么自我了断,要么参军重塑自我,他与神父的对话中也不避讳自己确有杀人之心,至少他选择的路大体上都不会伤害到别人,这已属难能可贵。关于milo有个很有趣的镜头,神父与女儿跳舞的那场戏,milo本来是跃跃欲试想邀fiona跳舞,没想到fiona和神父跳的正欢,为了掩饰尴尬,他自己原地蹦蹦跳跳地离开了,真是让人忍俊不禁的细节。这场戏导演小动作不少,一开始Veronica和jack坐在一起,Veronica拿出手机摆弄不停,jack在一旁心神不宁地瞥了妻子一眼,下一个镜头simon看着手机会心一笑,算是把画里画外的戏都做足了。还有父女跳舞之前,神父让fiona小心医生,fiona把头高高扬起一脸得意地来了一句:I gave up cocaine long~~ time~~ ago.神父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You took cocaine?两人的表情语气实在戏谑到不行。
Michael Fitzgerald:傲慢、富有、迷失自我的金融家。他游离于周遭的一切,内心膨胀却又漫无目的,精神世界无所依托。在经历了家庭的分崩离析之后,他打算向教会捐一笔钱,与其说是赎罪,倒更像是施舍。I feel like I ought to feel guilty.言下之意,其实我并没有什么好愧疚的,只是作为立于金融界顶端的人,这种程度的愧疚感只是作为我的一种自觉,一种义务。可惜捐献并无助于缓解他内心的迷惘与空虚,当他流连悬崖萌生死志的时候,最终放下了自己的傲慢,诚心悔过,得到神父的宽恕,重新开启了信仰之门。关于Fitzgerald得到救赎的场景有一张官方海报,中间是神父与Fitzgerald两人面朝大海的背影,远处天边有一道彩虹正好落在神父肩膀上,仿佛一道神谕,经由神父之手赦免了诚心悔过的罪人,似乎也在宽慰观众,虽然枪声在海滩上回旋,但神父承受的种种苦难没有白费,上帝与他同在。
Inspector Stanton:与教会勾结的警界高层,因为目睹了教会的腐坏,所以他的信仰称不上坚固,甚至认为不久的将来现今的信仰会被证明是荒诞而可笑的,对Father Leary惺惺作态的做派不屑一顾,同时因为和犯罪者打交道,对于神父对囚犯的宽恕也感到不可理解,但奇怪的是上述这些都不妨碍他成为小镇上少数对神父心怀善意的人(在绘画版的海报中,标题列了那句I'm going to kill you father...,下面是一溜手绘的剧情人物,其中单单漏了Stanton和Teresa),神父借枪的那个晚上,临别时他叮嘱神父的那一句Protect urself for all time足可令主教汗颜,这是人性本真的善良,比那些靠信仰外衣矫饰自身的伪君子强出太多。
Teresa:死于车祸的海洋学者的遗孀,虔诚、坚忍、博爱、感恩、心向光明,Teresa身上集中了太多信徒的美德,在小镇昏暗阴翳的信仰沼泽中犹如一盏不熄的夜灯,带来一丝光亮和温暖。略显讽刺的是,镇上硕果仅存的一位举世无双的信徒却是一个异乡客。导演借助她和神父的对话单刀直入地与观众探讨信仰,诸如这段关于信仰丧失的著名台词But what is faith,for most of people is just the fear of death.If nothing more than that,if that's all the thing is,it's very easy to lose.这句神父用来劝慰Teresa的话,最后却应在神父自己身上,算不算是一语成谶呢。老实说,Teresa这个人物因为过分完美而显出某种程度的不真实,也许这是导演特意为之来中和过于沉重的情节,也许相对于她传递给观众的种种发人深省的启示而言,Teresa本身的人物塑造其实并不那么重要了。
Dr. Frank Harte:无神论者,医生。因为职业的关系丧失了对生命的尊重,质疑神的存在,从而丢失了信仰,以及信仰带来的一切道德约束。信仰并不完全等同于对世界的认知,它应当包含着对善的颂扬和对恶的贬斥,医生在否定宗教对世界认知的同时连带否定了其善恶观,甚至产生了逆反心理,处处挑战宗教的权威。他在医院门口对神父说I have to go kill somebody.其实他只是去拔掉濒死的海洋学者的呼吸器,他却故意用了kill这个词来炫耀自己的破戒,要知道对观众而言,神父在教堂训诫milo的那句SHOULD NOT KILL可是言犹在耳啊。正由于他完全抛弃了是非观念,舍弃了对生命应有的敬畏,他那不停堕落、自我毁灭的余生也就不难想见了,就像神父那句犀利的评价——我觉得你可能完蛋了。
Freddie Joyce:变态杀人狂,妄图通过剥夺他人的生命来获取某种自我神性,可他只看见了神的权柄,却看不见神冠冕上的荆棘。探视的最后,他追问神父:God made me,didn't he?So he understand me, he must do.上帝塑造众生,理解众生,宽恕众生。对于忏悔者,上帝不会关上天堂之门,但赎罪并非易事。freddie曾请求监狱绞死自己,就像他当初杀害最后一个姑娘一样,虽然爱尔兰并无死刑,但这并不是他的漂亮话而已,他认为只要自己诚心忏悔,死后就能与受害的姑娘们在天堂相会,届时他将用真挚的爱去弥补自己的过失。然而在影片的最后,是他痛苦地躺在地上承受其他囚犯欺凌的画面,带着悔恨,带着对救赎的希冀与不安,不停地祈祷,穷尽一生的时间。
Writer:垂垂老矣的作家,期待一场体面的死亡。自觉时日无多的他向神父索要一把手枪,以便在不堪忍受死亡折磨的时候漂亮地了结自己。不过天主教并不赞同自杀,所以神父还是尽自己所能帮助他在最后的日子里过得好一些。在这个小镇中,作家的烦恼算是最“正常”的,生老病死,谁都逃不过的循环,面对死亡这位脾气古怪的作家绝对算不上怯懦,烈酒送药,大啖冷饮,处处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洒脱。在等待死神的日子里,年长的作家不自觉地对死亡的迫近有了种种观照,作为他唯一的朋友,神父自然成了他的倾吐对象,殊不知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些话语在身处困境的神父耳中引出一阵阵苦涩的共鸣,让人倍感无奈唏嘘。关于作家有个特别的细节,整部影片中镇上所有人对神父的称呼都是Father,只有两人叫过他的本名,一位是居高临下的主教大人,另一位就是作家。在神父前往沙滩之前偶遇了作家,作别时他一反常态地称赞了作家You are a very fine writer.习惯了与神父斗嘴的作家顿时有些不知所措,稍带羞赧和感激地回了一句Thank you,James.在神父任上他对镇上居民讲过无数大道理,通常被认为是废话连篇、毫无帮助,甚至被人嗤之以鼻;偏偏在他决定直面死亡的时刻,一句不带任何说教色彩的简单的鼓励话语,却让他第一次真正被居民所接纳,这种反差看似啼笑皆非实则发人深省,在当下的时代,不仅民众的信仰出了问题,宗教本身也需要自我剖析和反思。
bruno:神父的爱犬,同样大限将至。bruno堪称黄金配角,每次出镜的场景都让人印象深刻。初登场时疲惫地趴在神父的床上,神父归来后亲昵地吻它,把自己的脸埋在他脖子雪白的毛发里。到车站接fiona,介绍自己爱犬时的那句This is bruno,那种上扬的语调可能是神父在整个电影中最具生气的一句台词了。神父载着bruno和fiona行驶在田边小路上,整个画面的构图美的让人心醉。bruno遭逢不测后,哽咽的神父为它掘墓,映衬着昏黄煤油灯光的憔悴身影。送女儿离开小镇的时候,fiona忘了和bruno道别,神父强颜欢笑地说I'll give him a big kiss for you.待女儿转身离去后一刻也无力保持倏然消失的微笑。
Father James Lavelle:虔诚的神父,糟糕的父亲。作为神职人员,他的品行端正的近乎无可挑剔,或许只有能言好辩、嘴不饶人算他的职业病,然而出人意料地,这样一位可敬的神父在小镇上却没有受到应有的尊重和拥戴,Veronica称他为“Grand Inquisitor”,认为神父too sharp to this parish,酒吧胖老板则称他为boss,形形色色的人群对神父都抱有一种莫名的敌意,本应用来感化、引领信众的信仰的“善”偏偏却被世俗的“恶”所包围、排斥甚至侵蚀,神父的境遇或许是现实中日渐式微的宗教信仰的一种缩影。相比较神父在宗教上的光辉形象,他同时作为一名父亲的表现就不那么令人称道了,至少在世俗意义上。妻子的离世让他蒙召加入了教会,但同时也使他遗弃了孤苦无依的fiona,不论初衷如何,对女儿的伤害是实实在在的,面对fiona的质问,神父这么为自己开脱:I was never neglectful,I don't think,never hit you or anything.言辞锋利如神父也有词穷的一刻,连不殴打女儿都成了慈父的标准,这近乎耍无赖的辩解透露出的正是他对女儿深深的愧疚。两种身份在同一个人身上交织产生了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的难题,这一困境自始至终拷问着神父的信念。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可信仰的获得从来不是易事,亦无捷径可循;面对磨难,神父最终决定背负起沉重的十字架,告别挚爱的女儿,踏上了救赎之旅,这是信仰的胜利。
第一次见作家时,神父问了他一句近况如何,作家答At death door,you?神父答曰Same.看似随口敷衍,却是不折不扣的大实话。与作家同游墓地(这件事本身就足以令神父不快了),作家问神父为什么不把手枪给他,神父说Idoits dont bother killing people for no reason these days.作家反击了一句Some people have very good reasons.一边是几乎把心中的忧虑和盘托出,另一边则是鬼使神差般的帮凶手开脱,神父也希望有人能听他倾诉替他分忧,可唯一有权力倾听的主教指望不上,对其他人却要替凶手保守秘密无法明说,于是只能听到诸如此类的无心却伤人的话语。
神父与遗孀的对话看似是神父对遗孀的开导,实则是两个信仰坚定者的互相启发,神父说Everybody knows it's coming.但即使知晓这点,即使做好准备,仍无法平静面对死亡It's never easy.这两句无疑是在指代他自己,而关于失去信仰的讨论,既是鼓励遗孀振作精神勇敢面对逆境,同时也是神父对自己的鞭策,真正的信仰不因死亡的威胁而轻易丧失。之后遗孀对于公平的理解令人肃然起敬,That is not unfair,that is what just happened.But many people don't live good lives,they don't feel love,that is quite unfair,I feel sorry for them.因为对他人平等的爱而达到真正的心境豁达,坦然面对生活的不幸。这句话对神父也有所触动,他当时面对的遭遇也是非常不公的,善良虔诚从未行差踏错居然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实在令人无法接受,但是想想那些生活困苦的人们,无法感受爱的人们,想想幼年惨遭凌辱的凶手,命运对他们才是真正不公,如果自己真的不幸命丧海滩,那也只是just happened,仅此而已。所以神父邀请遗孀一起念了悼词,既为了她死去的丈夫,也为了即将踏上骷髅地的自己。事实上,当最后悲剧在海滩上演的时候,我耳边想起的正是遗孀的这句That is not unfair,that is what just happened.这大概也是导演留给观众最大的宽慰。
与女儿的对话是最伤感的,主要有两段,第一段是在告解室以神父的身份劝诫女儿珍爱自己的生命,神父说But what about those you leave behind? 女儿答I belong to myself,not to anybody else.神父下意识的回答True.因为他深知自己可能即将殒命,这种说法对他本人也是一种自我麻醉,生命是自己的,不需要对他人负责,拿自己的生命冒险,并不亏欠女儿什么。可他马上意识到应当纠正女儿这种片面的看法,让她敬畏生命,重新走回正道,于是迟疑之后,神父又回答了一句False.这句话不仅仅否定了女儿的看法,更打破了他刚刚建立的自我催眠,自己的选择并不单单是自己的事情,很可能再次带给女儿无法磨灭的苦痛,这让神父陷入难以抑制的自责与哀伤,简单的两个单词,透露的却是神父内心的五味杂陈百转千回。在这次不成功的尝试后,神父在海边再次劝说女儿,这次是以父亲的身份来化解女儿心中的阴影。他们共同缅怀了女儿的母亲,一位坚强而倔强的女性,这是神父有感而发地说了一句I dont know if i will be brave when the time comes.又是这种欲言又止的表述,自我压抑的呼救。随后女儿让神父保证永远守护着她,永远不离开她。神父按着女儿和自己的胸口说I will always be here,and you will always be here.我将离去,但爱意永存,何其辛酸的隐喻。女儿一脸幸福地依偎在父亲怀里,但画面背后的悲凉教人不忍直视。
关于黑袍soutane:
影片中两位神父的服装也不尽相同,Leary穿的是黑色常服加罗马领,而神父穿的是黑色老式神袍,Fitzgerald曾问他问什么总是穿老式黑袍,是不是想通过服饰表达些什么。服饰的变化可能影射了表达神职人员乃至教会理念的变迁,变得更世俗化、功利化,更加机械更加冷漠,而神父秉持的助人之心、关爱之心却渐渐成为了越界之举。另一方面,片头神父和Leary的谈话中谈到了神职人员如何应对信众的困扰,You have to detach yourself from it. We're here to provide solace. Your personal feelings don't come into it.正是由于宗教这种超然物外隔岸观火的视角,在最后凶手质问神父有没有为新闻中遭受虐待的儿童悲伤流泪,神父只能诚实地否认,这让我不由想起Teresa的那句I feel sorry for them.虔诚的教徒尚且能对素昧平生的苦难者报以同情,神职人员却因为detechment的职业习惯对自己同僚犯下的罪行无动于衷,黑色的神袍竟成了无形的藩篱,不能不说是莫大的讽刺。
自杀倾向的人们:
影片中充斥这各种自杀倾向的人们,writer、Milo、Freddie Joyce都或多或少渴望着死亡,神父的女儿更是自杀未遂者,就连神父自己也仿佛身陷其中,他在田园小憩时梦见镇上众人拿枪指着自己的脑袋,最后一个闪过的人影就是神父自己。出于自保他向Stanton借了手枪,但却从未下定决心如何使用,在教堂里Milo问他正当防卫杀人算不算犯戒,神父犹豫地回答It's a tricky one all right.站在观众的角度,神父的行为实在与自杀无异,fiona在告解时甚至对神父说耶稣也是自杀的,为此神父还恼怒地称呼那个日本作家为smart ass。从宗教的角度看,神父的死是对世间罪恶的一种救赎,就好比耶稣用自己的血洗清人类的原罪,而到了最后,所有萌生死志的人都活了下来,而那个一心贯彻信念救助他人的神父却死了,作为一介凡人,救赎的代价太过沉重。
关于二贼:
Do not despair;one of the thieves was saved. Do not presume;one of the thieves was damned. 莫绝望,盗贼尚能得救;莫妄行,盗贼必将受罚。 圣经中悔过的盗贼如是说:And we indeed justly; for we receive the due reward of our deeds: but this man hath done nothing amiss.这大概就是导演赋予凶手动机的由来,也是整个剧情的最高概括。
Hail Mary, full of grace, the Lord is with thee; blessed art thou amongst women, and blessed is the fruit of thy womb, Jesus. Holy Mary, Mother of God, pray for us sinners, now and at the hour of our death. Am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