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约四千三百字,阅读全文大概需要五分钟)
职场歧视,婚育焦虑,其实已经都不是新鲜的影视话题;女性关系,女性独立,也屡屡成为当下影视剧展开剧情的基点。在这样的前提下,我认为,《我是真的爱你》还是有某种令人耳目一新的魅力,它最大的不同,在于它提供了一种女性的视角。
从新文化运动开始,中国女性的独立之路,已经走过了整整一百年了。但是,我不认为这是一条正向上升的直线,而是一道盘旋蜿蜒的曲线,一片起伏不定的波纹。女性,作为漫长地停留在历史无意识领域的群体,作为刚刚摆脱客体身份的新生主体,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声音,不同的诉求,都很容易压抑女性关于自身的思考,压抑女性为自己所想要说的话。而当下,性别话题、家庭话题,肉眼可见的与流量和财富挂钩,这当中诞生的故事话语和人物形象,有多少是与女性相关,是有待衡量的。
可以来看当下女性话题剧中呼声最高,最常见的几种模式。第一种,是女性乌托邦。青春靓丽的外表,不知从何而来的金钱,永远不用发愁的房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总裁男友和小鲜肉,似乎要将历史和现实亏欠女性的,在一部剧中全部补偿给她们。它表述了女性的欲望却不塑造欲望背后的自我,许诺给女性自由却不负责实现,注定只能是一种暂时的精神麻醉剂。第二种,是他者即地狱。这个他者,包括原生家庭、第三者、婆婆妈妈、心机女、绿茶女等等,大众所认为的限制女性财富,破坏女人爱情婚姻家庭稳固状态的因素。它为女性的困境作了一些归因,但其实也算不上女性视角,因为它只是将女人的不幸归结于一个或几个恶人,而通常这些恶人就是女性。而主角要走出困境通常需要一个男性导师的拯救。它不分析女性敌对阵营形成背后的男权规律,它关注单个女性而并未将女性视为一个群体,它为女性提供了一种宣泄途径,使她们可以释放生活和职场中积攒的某些无名的压力,但是却对压力的源头视而不见。第三种,是有一个先行的主题。这一种,虽然通常也以女性为切入点,女性也有持续的表达,但全剧的价值最后都还是会服从一个更为优先级的群体或者对象,比如儿童、老人、家庭、国家等等。在这样的剧情下,男性和女性,是处在同样的被教育,被规训的位置。而因为男性的历史惯性,他们很难在故事的结局获得令人信服的转变,要么维持故我,要么表现出一种童话式的浪子回头。尽管,这可以彰显女性的道德要求和反省自觉要高于男性,但是,女性的自我又会被这更高一级的价值所压抑,而使剧情走向又一次徒劳地展示了男权的劣根性和对女性的规训。它书写了焦虑却不能指示路径,它提出了某些宏大的社会理想,却没有过问女性本人的意见。
我原以为《真爱》也会是第三种,但是看进去了才发现,《真爱》里的声音其实非常多元,并且,它给予了女性人物与各种观念对话的机会,让女性视角从一众传统和现代的价值中,强有力地突显了出来。
鉴定一部剧到底有没有女性视角,不是看它的题材,它主要人物的性别,是要看它是否认同并塑造了女性的自我主体,并且持续不断让主体发声。非常幸运的是,在剧中一系列女性角色的身上,我都看到了鲜明,甚至是自觉的主体性。这种主体性,使得她们的台词、行为方式、外表形象和内在性格,作为直接承载价值观的话语符号,都较之以往的婚育主题影视剧,发生了有趣的位移。
首先是“坏小孩”萧嫣。很显然,她的态度是最鲜明的,觉醒也是最彻底的,她的话语可以代表此剧大部分的价值观。她的形象,与一百年来女性文学中许多“逆女”的形象一脉相承,注定是一个规则的破坏者。与一些有拳不知道怎么打的前辈不同的是,在性别批评上,她已经很有章法了。身在职场的她,对流行话术中的性别歧视和男权凝视非常敏感,决不放弃任何表明立场和纠正偏见的机会。对萧嫣这样,已经以自身实力拥有了一定话语权的女性而言,最常见的是花木兰困境,即她们往往是因为某些大众观念下属于男性的特点和优势,比如理性、强势、果断、有欲望、有野心等等,才获得认可和赏识。这意味着她们进入大众评价体系之前,经过了一次换装,这其实无益于改善女性真正的处境。严直当着萧嫣的面,使用“大老娘们”一词来评价女性就体现了这一点,这说明他下意识地将上司萧嫣引为他的同类,将她与他认知中混乱、感性、拖泥带水的女性区分了开来。但萧嫣对这样的奉承不屑一顾,立刻就纠正了他,命令他尊重他的女同事、女客户,并严正地指出,他拥有所有女性都不具有的性别红利,他能站在高地上对女性侃侃而谈,并不完全是因为他的能力,更是因为社会对女性的不公。她始终认同自己的性别,有着最坚定的性别立场,对她而言,丁克只是一种选择,而并不等于放弃女性的身份和身体欲望,去变成一个男性苦行僧。这使她永远能够越过女性的外在身份,去对她们的困境感同身受,并施以援手。比如开头,她将赵太太对第三者的愤怒和追问,引导向对自身的关注,自我的寻回。萧嫣并没有用化妆给赵太太许下什么华丽转身的诺言,而是以化妆为喻,化妆是一种不可重复的过程,每一副妆容,每一张脸,都是独一无二的。赵太太化妆之后之所以被自己所惊艳,是因为她的素颜就很美,只是这种美,被生活的尘埃所埋没。化妆并没有加上美丽的泥土,而是拂去了尘埃,突显了本我。所以对女性而言,最宝贵的,其实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自我主体,这也是女性用以回击外界侵凌的本质底气。短短三分钟的化妆,并没有办法让赵太太变成另一个人,只能提示她回望自身。尽管这个过程可能需要三个月,三年,但也已经在赵太太的心中播下了种子。更难能可贵的是,萧嫣是一位口号与实践并行的实干家,她已经拥有了许多女性所不及的地位和视野,却依然关注最弱势的女性集体。比如送陈娇蕊去医院,替她隐瞒怀孕的事实,替她出差,将项目让给她,替小黄安排工作等等,这固然是因为萧嫣本性的善良,骨子里的温柔,更是基于她已经觉醒的性别认同。当然,萧嫣的自我也并非没有成长完善的空间。因为童年时与父母的隔阂,让她成为一个不太会表达对关爱的渴求的人,她对家庭生活有一种水深火热的想象,也有点喜欢戳破周遭她以为存在的“皇帝的新装”,喜欢折腾,喜欢不断地试探周遭人的底线,毒舌,说话不饶人。这使得她看上去真的与她最恐惧,最讨厌的熊孩子有着某些异曲同工的共通点,因为他们都喜欢通过“使坏”来吸引关注,逃避孤独。在职场中,她也更倾向于帮助有上进心,或者已经觉醒的女性,不太理解女性对家庭的付出。
陈娇蕊则是非典型的“心机女”。在以往的影视剧中,心机往往成为所谓“雌竞”环境的助推器,但是,陈娇蕊耍心机的动机和目的,是完全不同的。陈娇蕊人如其名,娇弱、敏感,但却有着非同一般的要强。她的身上,集中了数种婚育中职场女性的困境。首先是身体的挑战,生育带来的种种生理不适是客观存在的,并不因意志而转移。其次是竞争的激烈,她的对手,是宣称丁克,没有家庭牵绊的萧嫣,这很容易使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萧嫣身上,局限了自己的视野。其次是上司的利用,上司其实并不太认可她事无巨细的工作风格,拿走她的劳动成果,却是完全没有商量余地的。最后,她的家庭,也是新旧观念交锋的战场。她新式的母亲,无法像一个传统的,以孩子为中心的母亲一样,给她无微不至的关爱,并且处处以成功独立女性的标准要求她。而她的丈夫和婆婆,则有着或多或少的传统积习,比如对母职的过分推崇,无法兑现的照顾和分担,对儿女双全完美家庭的期待,对她的自我主体的忽视,打着为她好的旗号试图主宰她的身体和事业等等。对陈娇蕊而言,这个看似处处以她为优先,以她为中心的家庭,还是以父权的逻辑来组建的,而且,它不再赤裸裸地表现为从你的身上拿走什么,而更为隐蔽地表现为定义什么是为你好,什么是好男人、好丈夫。这使她实际承受着来自新旧两个时代的双重压力。一方面,家务育儿让她筋疲力尽,另一方面,职场的拼杀又使她左右支绌。摆在她面前的,其实是回不去的贤妻良母,与到不了的职业巅峰,家庭和职场,根本无法呈现自我实现的正向循环,与情感力量的互相支撑。这样的局面,就非要从内部打破不可。如果说,早前她的“心机”,比如将萧嫣代替出差表述为自己主动拒绝,是为了搪塞丈夫对她身体状况的担忧,为了维护家庭的和谐氛围,那么,她已经有预兆的“黑化”,就是为了彻底破坏这种吞没自我的家庭,更破坏整个社会对这种牺牲女性自我的家庭的认可与推崇。面对男权积习对资源和话语权的重重垄断,如果她不心机,根本无法打破。她必须要组建起一种新的,尊重自我并彼此尊重的家庭模式,这便是她的自我之战。如果说萧嫣是通过直接的言论、感触和实际行动来发声,而陈娇蕊则是通过她病态的精神状况,糟糕的处境,绝望的表情和无法抑制的嘲讽欲望在发声。而陈娇蕊的盲区则在于,目前的她还处在一种家庭不行,则将工作视为救命稻草的思维模式,为了不被家庭异化,就选择被工作异化,其实也并非自我实现的良方。她还需要化解在工作场上对她者的敌意,如对萧嫣的猜忌,建立起性别共同体的认知,才有可能实现自我的真正愉悦。
尤雅,是空中楼阁的公主。她有成为公主的条件,优越的教育背景,名校毕业、留学海外,殷实的家境,以及公主的标配——优秀、多金而体贴的王子。她可以明晰地确认,当一个精致优雅的辣妈,就是自己的人生选择。因此她没有任何怨尤,反而非常享受居家育儿的生活。大多数女性缺乏的全感,自信力,对她而言,都不成其为难题。与闺蜜萧嫣一样,她也热衷于输出自己的观点,力图洗清大众眼中关于全职妈妈的刻板印象,比如蓬头垢面,不修边幅等等。她要力证全职妈妈也可以活的潇洒精彩,所以她练瑜伽,追求生活的光鲜亮丽。她的敏感点,还在于萧嫣话语中对这种自我提升和形象塑造的目的的臆测。她总是马上强调女性对自我,对自身女性美的欣赏,强调女性对美的追求,是为了取悦自己。这些都说明,她也是经过了自我觉醒的女性。但是她没有像萧嫣一样,把自我主体性拔高到挑战社会成见,改写性别规则的层面,她的名言是“红尘滚滚,都是凡夫俗子”。可见她并不掩饰,这个自我,是因为欲望而存在的。那么,只要能够满足欲望,使身处其中的人感到愉悦,她并不介意自己的家庭呈现出一种对“男主外,女主内”传统模式的回归。她把自我实现放在了家庭之中,也许她最大的成就感,就是对娜拉必须出走的结局的改写。但是,她忽视了这座精致的楼阁的基座——经济。一旦经济基础崩溃,她的自我实现也将随之粉碎。没有经济独立的自我,只是暂时的,不稳固的,甚至是虚幻的。要么,她放弃这种需要一定经济水平维持的自我,要么,就必须从构建经济基础开始,重新塑造自我。
由此可见,三个主要女性角色,虽然人设各不相同,却都是殊途同归的。她们都有一个自我主体在发声,也都有一些自我困境需要突破,一个自我认同需要完善。除此之外,目前在剧中出现的女性,赵太太、纪总、陈妈妈、莫妈妈、小黄、艾米等等,出现在台词中因为怀孕而休假的人力总监莫妮卡,出国陪读的黄律师,她们的资质不同,地位不同,经历不同,人生选择不同,她们被历史和社会塑造,同时也在塑造着自己,塑造着彼此。在下一篇剧评中,我希望来看看剧中的女性关系,并讨论一下,此剧到底有没有在贩卖焦虑,和厌女的问题。
(本文约三千二百字,阅读大概需要四分钟)
我很喜欢《浮出历史地表》里的一句话,大意是差异的存在,是平等的前提。差异,正是当下影视剧用来贩卖焦虑,或者陷入贩卖焦虑争议的关节点。因为不管再如何强调平等,性别、代际、身份、经济、地域、原生家庭的差异都是客观存在的,不可能人为地抹除。而如果不关注这样的差异,对女性和弱势群体的关怀就无从谈起。看一部剧是否贩卖焦虑,不仅仅要看它集中了何种社会的争议话题,还要看它是否塑造了鲜明的人物,编织了不一样的剧情网,来正面地回应这些争议。如果说,三个主角的任务是要寻找更为完善的自我,那么对整部剧而言,它的任务就是要营造出一个对女性更善意的环境,至少要提出改善环境的主张,才能对得起它的选材,以及选材所涉及的人群。
通常来讲,以往影视剧用来平息焦虑的策略是,塑造一个或几个超人,形成某种爽剧、爽文的模式,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与玛丽苏不同的是,这个超人拥有优越的社会经济地位,绝佳的双商,永远都走在潮流趋势的前沿,轻而易举就能获得其他人的认同和追随,没有缺憾,无懈可击。超人是具有双面性的,就像侏罗纪世界中,被人为制造出来的D-Rex,ta象征着一种统治的力量,吸收了一切最先进的价值观,是被人为制造出来的“父”,虽然人们在ta身上寄托了扭转时代的希望,但ta越强大,就越是一种对弱者的吞噬。而还有一种策略,就是完全规避争议点,用神话或者童话的方式,将争议简化、平息乃至消解,这就是我们在傻白甜剧中常见的手段。
然而,《真你》中是没有超人的。最接近超人的萧嫣,她的自我也尚有可完善的空间,她在现实中也并非一帆风顺,左右逢源,同样四处碰壁,随时需要面对来自传统和现代种种异样眼光的审视,随时需要回击各种主流观念的打压。陈娇蕊和尤雅就更不可能是超人,目前的剧情中,她们甚至都还未明确觉察压力的源头和自身的漏洞。没有超人,剧情就容易弥漫焦虑。但是必须指出,超人的塑造,对改善女性的现实处境,并没有多大的意义。超人不能让痛经的女孩不痛经,不能让虚弱的孕产妇马上生龙活虎,不能为女性追回花费在生育和家务上的时间和精力,不能让被性骚扰者找回她们完整的尊严。甚至可能你看到了超人,自身却根本不具备同样的条件和资质,而陷入更为焦虑的境地。
《真你》真正用来回应焦虑的,是女性之间的互相认同和善意互助。萧嫣在飞机上为带娃的赵太太拿行李箱;拿着赵太太失态踢掉的拖鞋去找她,保全她最后的体面;对陈娇蕊,送医、保密、让方案,几次三番地提醒莫铭关注她的精神状态,多多承担家庭责任;对小黄,懂得用温情缓释她的压力,并为她打点好离职后的出路;对艾米,了解她不经意间提到的未来和理想,永远对她怀有期待,即使被背叛,被出卖,也千方百计地降低对她的影响,保全她的职业生涯。她已经具备了更高层次的视野格局,却仍然时刻关注着初出茅庐的青涩同类,还有陷入泥沼狼狈挣扎的伙伴。而同样,被她帮助的女性群体,也在不断地给她正面的回馈。纪总与她冰释前嫌,平等合作;闺蜜尤雅宽慰着她家庭的缺失,包容和维护这她的一切不合时宜;赵太太及时的醒悟,而不会因为陷入对家庭的执著,排斥她的干预;艾米和小黄,都理解了她严厉背后的温柔回护;哪怕是熊孩子妈妈这个看似的敌对者,也坚守着信义,愿意把生活的艰难倾吐给她。而她为陈娇蕊所做的,待陈娇蕊勘破自身的迷障之后,也一样会得到回应。她治愈着她人的同时,也被她们治愈,即便选择了一条遍布荆棘的道路,她也并不孤独。
之所以用girl helps girl的原则,来编织人物关系,《真你》并不是在刻意营造虚假的女性乌托邦,得回到剧中男性人物的塑造上面讨论。说实话,《真你》并没有用一种直白突显男性之恶的方式,来作为女性反抗的前提,剧中也并没有极端恶臭的男性角色。惊悚、夸张、脸谱化的男性暴力,会掩盖对整个看似和谐高效的男权社会运转机制的追寻。当然,我们并不否认这种男性暴力确实存在,但更多的是隐蔽的、无形的对女性权利空间的侵占。《真你》真正想要揭露的,是男性在漫长的性别红利时代,所形成的集体无意识。而整个社会,会默认他们这种膨胀的权利和过份的侵占,而不会要求他们提供理由。如萧嫣公司在母婴室抽烟的男性,他们这么做不过是因为理所当然地觉得吸烟的需求,要高于女职员哺乳的需求,因为他们是大多数。又比如莫铭,在享受着母亲的付出之后,也会继续合理化妻子的付出,他只要稍微地补偿妻子,就已经在满足于周遭人对他的吹捧。如果他不能体悟到妻子和母亲其实是同类,他就意识不到自己的成长经历、工作成就和完美形象的背后,存在着多少女性的牺牲。又比如李查,作为一个员工百分之八十都是女性的公司的高层,他没有主动的意识去营造一个对女性友好的职业环境,他不信任怀孕女员工的工作能力,而且反复地利用两个女性竞争者为公司创造效益。这些潜在的封锁,使得“只有女性才能体会女性的处境,才能帮助女性”成为最有效,也是唯一的出路。争取女性权益,支撑女性空间的只能是女性本身,这或许需要一些稍微出众的领头羊,需要一个英雄。这个英雄可以不那么伟大,但她不放弃任何一个同伴,并始终相信着她所想要启迪的人群,与她具有一样的辨别力和智性。这个英雄,她一定是一个女孩,她一定来自女性,也必然始终属于女性。
但是,对于女性群体和其他群体彼此的沟通和理解,《真你》也怀有善意的期待,留下了希望的空间,试图书写一种良性的互动方式。从萧嫣教育熊孩子,让他能够顺利接受治疗,可以看出女性与孩子也并不是天然的敌对者。女性与异性,透过严直的转变,严直父亲对萧嫣过敏原的留意,在爱情之外,《真你》也编织出一个能够接纳萧嫣这种异类的温情小世界。相信在这样的笔触下,焦虑是可以得到有效的缓释和安抚的。
再来说说《真你》有没有厌女。厌女,是对女性相关的价值和特质的打压贬斥,而不等于表达社会环境对女性的苛刻,不等于塑造不太完美的女性形象。“娘”,就是一个典型的厌女现象,所以,女性主义者萧嫣肯定不会骂一个男性员工娘,而这个“娘”,是男员工在自己的语境中对萧嫣的话所作出的解读,可见,有厌女思想的其实是男员工本人。再说有没有丑化婚女集体,散步容貌焦虑。首先,高跟鞋、西服、化妆对应职场独立女性,拖鞋、家居服、素颜对应家庭女性,已经是一个存在于当下的符号系统。萧嫣为赵太太化妆,让她穿着自己的高跟鞋,而自己则穿着她的棉毛拖,恰恰颠覆了这个既定的符号系统。不要忘记,赵太太此时仍然是一个家庭女性。既然家庭女性可以化妆,那么职场女性当然也可以素颜,《真你》的台词,也从来没有宣扬化妆是女性独立标志的观念,它只说化妆是一次不可重复的过程。而萧嫣为赵太太所化的妆容,如果没有内在的自我主体的支撑,也只能是一个空洞的能指,赵太太看到孩子时的退却就说明了这一点。《真你》在采用女性视角时,是非常严谨的,它并没有给女性不切实际的承诺,或者售卖某些消费主义的价值观。诚然,标榜了某一群体,势必就会冒犯一些其他的群体。但是这种冒犯是暂时的,剧情留下了不同主体相互吸收,相互启发的伏笔。其实,《真你》的价值观并不是一元化的,而是多元的。温馨的传统家庭能不能温暖女性,可以,强悍如萧嫣,也会渴望母爱。人各为己的新时代会不会压抑到女性,也会,陈娇蕊的妈妈,就是明证。女性在追寻内在自我和构建性别共同体的过程中,传统和现代的资源,都是可以采用的。“我是真的爱你”,这个你,可以是孩子、爱人、家庭、事业、朋友,这些外在的情感对象,也只有内化成女性自我的一部分,而非令女性放弃自我,才能在女性的生命中得到很好的安置。那么,何不放下浑身无处不在的倒刺,等一等剧情的反转呢?
回到开头的差异问题,完成一段百米短跑,刘翔可能只需要几秒钟,而你不可能将一个没有双腿的人,从轮椅上拎起来,逼着ta在同样的时间内跑完跑道。我们能做的,只有尽量地将跑道修好,让没有腿的、一条腿的、打赤脚的、穿草鞋的,以及穿着几万跑鞋,十几万皮鞋的人,都能以一种和正常人差不多的速度,走完这段跑道。在《我是真的爱你》的女性世界里,你只需要勇敢地迈出第一步就可以了。
本来上来吐槽一通,两集就弃了的剧
结果一堆上赶来冲锋打拳的diors
Ok fine那就把贴留起 跟该剧的各路“人肉说明书”or三观五官俱绷离的患者一边对线 一边看越来越多的剧情一星打赏 一边倒想看看这片子最后是个什么分儿~
终于都快捂到大结局了,舍得开分了看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开局四点九 可能剧组怎么也得努努力搞上五吧,但怎么洗都无法掩盖这是部狗屁不通逻辑不清人设智障尴尬至极的脑残烂片
跟评论头某些弱智对线纯属浪费时间 先撩者贱 轻飘飘喷你两句的 是不是还上瘾了?别意yin 阿Q了好么 好么
职场争斗戏就职场戏,结果编成纯女人间的争斗,下属给上级告个隔壁对家的状打个小报告嚼个舌头就能马上升职;找猎头面个试让公司董事会知道,就能马上以此要挟到老板。
编剧是没有生活经验吗,从剧本到台词格局都特别小,照搬低俗宫斗剧套路。
人物演的脸谱化,可能演员会挑这样的剧本来演出职场女强人,也侧面反映对职场缺乏了解,活在自我的幻想世界里吧。
看了几个片段就几乎没有想要追下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