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说三大主角,这三大主角缺一不可,从他们的名字与功能上就可以看到。
主角1蒲一永:蒲作为古姓,蒲氏是最初源自华夏早期的舜帝子孙,这可以说神的后代了吧。而名字也很有意思,目前按我的理解是,“一”是练字的第一个字,是基础;而“永”是必经的路,代表了所有的笔画。他的姓氏与名字都非常严谨的,可贯通古今,可含万字。这是他作为执笔人的力与包容性。
主角2曹光砚:砚,砚台很好理解,另外砚也有同学之情的意思。两人作为同学的关系也是一种呼应了吧。他可以与蒲一样看到异世界,但必须通过蒲一永的字。主从关系明确。
由两人的名字我也想到“蒲草韧如丝,磐石无转移。”在第四集两人一起合作寻找名字时,两人实际也表现出来一位柔软坚韧,一位稳重可靠的特性。不过两人都嘴硬心软,其中一位还严重的社交精分,挺期待他们最后嘴软时别别扭扭的样子。
主角3陈楮英:楮是纸的代称。我们常说一纸文书,我们文化的传承、思想的交流、合同的签署、各个通函,纸是呈现与证据的媒介。在剧中她是警察,警察这个社会角色与她作为纸的意义相符合的。这部剧中的真、异世界如纸的AB面,是双生的,蒲解决异世界的问题,那么现实世界的就需要她来填补。她亦只能通过蒲的字来看到异世界,一样的主从关系。
其实我觉得墨条可作第四主角:在蒲一永第一次磨它所出现的景象,实在不觉得是普通角色,觉得它是非常重要的媒介。
纸、墨、砚、执笔人,缺一不可才能把字写出来。仓颉造字,鬼神泣。字是记录,是沟通,我想这是整部剧的感情基础。
一口气看完四集,除了因为这部剧的架构比较完善,另外就是关注的人群与问题是我比较喜欢的。第一个故事说的是职场被霸凌如同失声的人与失去了信仰不被需要的神明。第二个故事(还没结束)则是看到了那些没有了名字的流浪的人。在这四集中贯穿始终的则是梦想、亲情、友情,还有如何面对失去亲人的痛,也是最大的主题:死亡。这份痛时时刻刻都在。
台湾的LGBT氛围太好了,它呈现得太自然了,自然得就像本该如此(实际就该如此),无论对同性或是异性告白都是一样,无需躲躲藏藏,无需刻意担心。如果用卖腐来定义它其中的LGBT情节那太轻率了,我感觉不是卖腐,只是一个现象罢了。台湾的演员无论拍摄LGBT题材还是拍摄大主流题材都可以就能看出他们真正的社会氛围了。
从目前四集的节奏来看,轻重缓急还算非常好,不会温情得让人生腻,悬疑部分也不会人觉得在故弄玄虚,当然瑕疵有,就像往杯中放石头,总有空隙,会有哎呀,撒把沙让它看着更好看些的念头,但也不会因为这点不完美导致不想看。会继续追完(绝对不是因为男一很帅)
(台湾剧塑造的家庭父母让我好想去重新投胎呀)
(原载于,剧透在前六集)
林冠慧执导的台剧《不良执念清除师》播出一半,8.9分屹立不倒。这个战绩,单从题材上看,其实令人始料未及。它讲高中生蒲一永(曾敬骅饰)经历车祸之后昏迷两年,醒来发现自己能够看到别人见不着的鬼怪,又在机缘巧合下,跟新人女警陈楮英(宋芸桦饰)和欢喜对头曹光砚(彭千祐饰)搭档,一同拆解各种谜团。这样的故事,已经被讲过太多次,本剧讲得其实不算特别好。哪怕是在台湾,这几年也有《天巡者》《池塘怪谈》这类反例。那往大一点的层面看,即使是奇幻、悬疑、喜剧、青春、家庭、警匪等等类别的融汇,也不是多么新鲜的炮制。这年头应对口味驳杂的观众,组合拳往往是更讨巧的做法。然而就是这么几张普通牌,《清除师》打得还挺漂亮,它拿到准9分,是有别的原因。类型融汇的价值在于,扩充了本身稚嫩、浅白的故事模版,即成长线上,关于亲情与友情的附加,不再是一味地煽情或搞怪。悲与喜的隔断很自然,转换很顺畅,任何一个极端都严防死守,不叫人在哭笑之上停留过久。或者可以这么说,《清除师》是用轻松愉快的方式,讲很严肃,甚或很忌讳的话题,譬如潦倒、衰老、疾患、死亡。母亲叶宝生(杨谨华饰)跟蒲一永透露这两年,房东因为避讳蒲家三代车祸伤亡,不愿租赁,只能咬牙买房。她不无悲壮地说,「以后我们想死就死,死在自己的家里面,看谁管得着!」马上镜头调出全景,一旁带着病人复健的医生回应,「可以不要在这里讲那个字吗?或者讲小声一点。」她立刻赔礼,「抱歉……请长命百岁!」剧中很多这样哭笑两宜的漫画或卡通「转场」,「去砍死蒲一永……曾江奶奶好」式的反差,刮出不少恰到好处的冷幽默,稀释过于沉重的情绪负担。这样的处理方式,就很东亚,或者说,很「当下的东亚」。当下的东亚糅合了许多西化的表达,台湾在这个关口,整体是要比内地做得更圆熟的。包装可以是诗化的,《告诉他们,我乘白鹤去了》就是典型的以祥瑞来抵达宽慰,大红棺材板上飞出的神鸟,几乎能把死亡的恐怖与迷蒙给削去,要不就像《我们天上见》,片名本身就是常见的寄望式说辞,减损死者留给生者的空寂悲戚。诸如《楢山节考》这些沉重电影,则在不断拆解赴死行为背后的真荒唐与假慈悲,催生跟悲壮的英雄叙述不同,但同样能把生死放大到超越个体的效果,这便是另一个方向的包装。
也可以拿内地院线来作一个简单观照,就是死亡出现得不少,但真正直面死亡的电影不多,比如《妈妈!》,只能半遮半挡地用开放性结局来暗示对生命的掐灭。
相反,日本经典《入殓师》敬重死亡,诚待生活,是大银幕上少有的对这一话题的升华,而《人生大事》接续了丧葬职业被人投射的轻视,以当事人本身姿态的转变,构设经事之后的相似领悟,但是舍下日式优雅与哀伤,走了中国「接地气」的悲喜剧路线。
《清除师》就挺有《人生大事》这种格调,只是幽默的口味要清淡一些,又因为主角沉降到十几二十岁的年纪,不必背负自我乃至世代的重担。它一方面很传统,三个主角从名字开始连接的书法文化处于衰亡边缘,在当下语境里有怀旧乃至缅怀姿态,对应的是未散魂魄的情状,这也有点《夏目友人帐》等日本传统故事的影子。另一方面则很现代,甚或可以说是融合了西方喜剧色彩的台式表达,关乎《遗愿清单》《最爽的一天》这类故事对遗憾的填补,以及由此获得的豁朗。不过这部剧不用等到《飞越老人院》这样的老年阶段,才去体察遗憾的难受,毕竟提前预支的怅惘,从父亲逝去、爷爷昏迷开始,已经浇灌到蒲一永身上,他不仅要适应失去至亲的痛苦,而且要慢慢体味爷爷书写个性化挽联的意义。这又回到了非常东方的本源,即要寻根,也要放下。《寻梦环游记》里,真正的死亡是被所有人遗忘。《清除师》里的鬼怪让蒲一永帮忙寻找名字,也基于这样一个道理。剧集设计得颇有匠心的地方在于,不只是叩问自己的身份,也有尸身寻找宿主的名字、纹身寻找主人的名字等等看似清奇的设计,讲究的是心有所系、不忍离去的背后,人对自我的把握与肯定,这便是对西方理念的些许靠拢,虽说在当下,中西界线已经愈发暧昧,而开明的台湾当地,显然能有更自在的融通表达。《清除师》在这样的脉络中,以一种慈悲心态去还原人。林永川的故事,格外打动观众。他极其善良,看到流浪汉有需求,会送去饭食与纸皮,但这样一个有正式工作的人,愿意在无家可归的人群里待着,又是因为内心有排解不去的孤独,在所谓的现实社交中没有出路。死后,他成了一具无名尸体,当了大学课堂的教具。这类尸体,全被敬称为「大体老师」,而他生前,恰恰希望成为一名教师。蒲一永他们在纹身的请求下给林永川找回了名字,那些曾经觉得名字不再重要的流浪汉在参加完追思会后,也一一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到这一刻,剧集层次是有往上推的。死亡斩不断的孤独愁绪,其实一直被《清除师》复写。躺在水中的河神,见惯世代更替,始终孑然一身,自然是孤独的。失去了孩子的两位父亲,人也好,鬼也好,都是孤独的。又或者主角团,昏睡两年后物是人非的蒲一永,校园里不事交际的曹光砚,职场上不受重视的陈楮英,还有他们身边的亲人,也都孤独。哪怕是在异常开明的家庭里,两代人之间也没法在此时此刻成为笃定的慰藉。而在最广的基底上,这又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东亚法则,不去直接表达最本质的情感,不到最后关头不倾诉最深切的焦虑,《怒呛人生》已经用美国方式探索了东亚传统里这种毒素的腐蚀性,《清除师》试图过渡式、简化式地寻找药方。所谓渡人渡己,少不经事的人,也在对他人同理心的构建上,慢慢摆正自己的位置。蒲一永的成长,也就不是他这么一个年轻人的成长,还是社会人在少不更事阶段的心智蜕变,他甚至预演了我们面对死生大事的释怀。如果说,《聊斋志异》是蒲松龄用来排解的,那么蒲一永则是我们用来排解的。我们在过度严肃、规整的丧葬文化脉络上,敬畏死亡,却不敢轻易放过自己,那么带着始终紧绷的神经去看境外的叙述,很容易在短时间内感到思维冲击,但《清除师》出色的地方,在于迅速化解不适,而且方式不再局限于标榜非内地的地域特色。它能集聚浓情,然后释放。早年的美剧《鬼语者》、韩剧《主君的太阳》等等,也都有蒲一永这样的人物,只是相对温良的女性角色,多添了善良、浪漫的气质,如今更多是嬉笑怒骂。实际上,即便韩剧,《Move to Heaven:我是遗物整理师》也有了对前辈的逆变。它更贴近《清除师》的模式,混不吝的人渐渐明晓生命真谛,而别于这部台剧本土风格极重的冷笑话,韩式躁动与闹腾也在平宁叙述中烙上了本土印记。比较有意思的是内地出了一部《三悦有了新工作》,年轻女孩在殡仪馆工作,从不情愿到情愿,之间也填充了许多生死故事的感化。它也闹,也笑,不过是更有内地生活化色彩的,不像《清除师》,用更卡漫的形式去迎合奇幻类型的风味,而且可以有更开放的探讨。其实哪怕港剧,在依然偏保守的TVB,《金宵大厦》也只有灵光乍现的包容,骨子里的家长里短依旧是在传统范畴里打转,毕竟黄腔不能代表本质进步。不过这些有着老灵魂的新剧,还是能一并形成合力,带人恶补相对缺失的死亡教育,以及与此相关的情绪释放、自我和解。蒲一永写字,鬼魂就顺势卸下不良执念。我们隔着一层文化薄膜去看剧,也能顺势卸下一些负担,甚至沉疴。自然不只是讲《清除师》这一部。而是说,欧美故事在本身宗教、互助社团、丧葬礼仪、永生故事等模式下,早早企及许多释怀方式,至于东方故事,也慢慢找到了影响我们的声音。或许可以这样笼统概括不同地区的创作,韩国在咆哮发泄的高音阶,日本在温良抚慰的低音阶,而在此间,台湾经常辅以诙谐搞怪,香港不时善用市井风情,内地的创作则偏向抱紧端正刻画,各有不同又互相渗透。我们看《清除师》,图的是情感和人伦上有熟悉的认同感,但妙处却在于那种幽微的距离感,那距离感才是能够带领我们偏离预设、偏离心结的力量来源。也许有一天这距离感会消失,那么也许那一天,我们会更豁达一些,轻快一些。看到林永川的孤单,泪水止不住的决堤。
随着父母的接连离世,原本幸福的家庭变得支离破碎,永川的生活轨迹也变得大为不同,小心翼翼,孤独沉默,但是心里的善良却溢满着,他想照顾每一个或许处在孤单中的人,他或许微弱,但是也足够温暖。
可是,因为在关切流浪汉,因为被课长看到,因为课长的无心吐露,他失去了工作,正如公司所言,和流浪汉混在一起本来其实不是大事只是他资历也不好,借由辞退罢了,同事也仅仅觉得他不合群,好像这个世界不允许微弱的人存在一样。
他在街边吐出寒气的时候,感到冷的时候,我心如刀割一般的疼痛,我享受又害怕孤独,我知道到处都是人还是孤单的寒冷,他较之更甚,所以刺了仕女图在背上陪伴自己,那该是怎样的不可名状的伤怀,每一个深夜,不能同任何人说话,房间空荡荡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他多想和这个社会产生些联系,可是被辞退的那一刻,失去了最后的机会。
可是他从未抱怨,也不会责怪,因为失恃失怙错失了自己做老师的梦想,因为自己对流浪汉的善意失去了工作,他还是平静的接受,以自己的方式默默付出,他依然关心着比自己更弱势的流浪汉,他们的生活虽贫乏也自娱自乐,快意人生,他混迹其中,至少短暂的那一时刻是真的快乐。
他在家跟父母对话,买他们会喜欢的东西回来,好像他们还在一样,哪怕被邻居骂家门口堆满了杂物他也不在乎,背上的仕女听了他最多的呓语,从听到他的话的时刻起她不再仅仅是背上的图案,开始听得到看得到,每每他自言自语时都温柔的回应,即使他听不见也不会回应,他甚至因为没钱给仕女继续添色而给她道歉,也因为她的执着在他死后维持他身体不腐不坏,找到他的名字,找到这个被社会遗忘的善良英魂。
永川仿佛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在楼道的窗边猝死,他抱着父亲会喜欢的舒服的被褥,去大楼里躲雨,死前他说好痛,他喊了妈妈,那不是肉体上的伤痛,是在做任何事情都先被情绪包围对过往无能为力提不起手的心痛,他多想回家啊。
最后他成为了医学院的大体老师,最后默默的沉重的奉献着。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微弱而不被听到的没人看得到善良就不是善呢。诚然,他这一生充满了不值得,好像一个轻轻从树林里走过连一片叶子也不会带起来的人,连死亡也是平静的,连名字也被遗忘,但是或许没那么耀眼,他的一生也了燃尽所有,无所保留。
蒲一永最后写到:“生者未忘,逝者亦在”,多少人堙没在人群里,他的故事不曾淹没。
他的面孔在脑海里萦绕,这是一个想起来悲痛就在心里流淌的人,他的苦,他的善,他的沉静和纯粹,都是伸手却扑空的真实又虚无的恍惚。
真的是一位清醒勇敢和坚强的女性。
一下子失去丈夫、儿子重伤昏迷2年、爷爷也一直昏睡。不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她能做的不过只是直接上法庭挥的几个拳头然后用抚恤金买了一套小房子然后继续这鸡零狗碎的生活。
其实意外发生,对创伤最大的是还活着的人。比如剧中很多有执念的死者,压倒他们的往往是家人的离世。
不过她表现出来的更多是乐观和坚强——是安慰从昏迷中醒来的儿子;是告诉来看望的儿子的朋友“他的时间停止了,你们的没有”;是强忍着眼泪一如往常的去理发店上班;是每天依然笑容满面的面对大家和生活。
好喜欢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