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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堂此时 الجنّة الآن(2005)

天堂此时 الجنّة الآن(2005)

又名: 天堂不远(台) / 立见天国 / 天堂此刻 / Paradise Now

导演: 汉尼·阿布-阿萨德

编剧: 汉尼·阿布-阿萨德 Bero Beyer

主演: 卡伊斯·纳塞夫 阿里·苏莱曼 卢巴纳·阿兹巴尔 阿莫尔·何勒赫尔

类型: 剧情 犯罪

制片国家/地区: 巴勒斯坦被占领区 法国 德国 荷兰 以色列

上映日期: 2005-09-07

片长: 90 分钟 IMDb: tt0445620 豆瓣评分:7.7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简介:

    克汉雷(Ali Suliman 饰)和萨德(Kais Nashif 饰)是一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这两个满腔热血的青年在特拉维夫某抵抗组织内接受了人肉炸弹的训练,而他们的父母亲人对这一切都无从得知。训练结束后,他们将在身上绑着隐蔽炸弹,穿越巴以边境去执行一项光荣且没有归途的任务……

演员:



影评:

  1. 很少有一部让我打满分的片子了。这部片子真好,真好,看到20分钟便开始唏嘘不已。这个故事讲的真好,之前说过Hitchcock那个说法,这个故事便是第一流的故事,两个准备去以色列当人肉炸弹的巴勒斯坦恐怖分子,从十多分钟就揭出了他们的身份,然而后面70分钟,虽然镜头较长,叙事平缓,但给人造成的紧迫感和压抑感却有增无减。看似徐徐的讲述却是无比扣人心弦的效果。一直预期一个血肉横飞的爆炸场面,而导演的处理却甚为出色,一直压着,压到最后一秒,然后一个闪白——影片在此结束,无声的片尾字幕,黑底白字——就这么简单,放弃了一切视听元素,造成的积累许久的感情终于瞬间宣泄——不由得被感动了。

    写这种被深深触动的影片总会语无伦次,我大概是在那个叫萨义德的小伙子被告知明天要去当人肉炸弹的时候瞬间被秒的。组织告诉他,明天你去。他的眼里闪着亮光,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去见家人最后一面。尽管这个时候,他的爱情才刚刚开始。那是多么难过的一夜!他看着丝毫不知的家人,看着依然忙碌的母亲和依然跟他斗嘴的弟弟,他的目光是那么饱含神情——当然我知道这是我想象的一种投射,我完全可以体会他的心情,于是我就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和他所凝视的家人那种复杂的感情,可是我确实愿意相信。而在行动出了差错的时候,他的同伴退缩了,而他却一直向前——尽管他有机会放弃,有机会活下来,尽管那段刚刚开始的爱情在向他招手,可是他放弃了。他踏上一辆满载着以色列士兵的公共汽车,然后是那道白光闪过——故事时间只有短短的两天,他在向女友诉说他的身世,他必须做为一个殉道者来洗刷他在难民营的记忆和父亲作为叛徒的耻辱。由此,影片的双线叙事结构彻底地变成了伪双线,导演将观众的认同强有力地导向了萨义德这个小伙,这个跟我们想象中拉登式的恐怖分子完全不同的、充满了人性和温情的恐怖分子。他的行动出于他的信仰,但又不完全出自信仰,更多的是他自身的一种牺牲的愿望。我看到他的眼神闪耀着光芒。

    影片导演Hany Abu-Assad身为一个以色列人,却站在巴勒斯坦立场上拍摄了这么一部电影,这件事情便很奇怪。导演的视角大致是站在苏哈的角度,说萨义德的生活像“一部日本先锋艺术电影”,而当这个外来者在反复地探讨之后,改写了卡勒德的人生观,并在某个层面上说服了萨义德。这明确地传达了导演的立场,因为主张和平和人道主义的苏哈毕竟是亲以色列的,她说,被你们炸死的以色列人难道没有亲人朋友?她说,为什么非要用暴力手段?她说,我们可以谈谈——她反对的是巴勒斯坦极端民族主义。但是导演却将观众的认同拼命地导向这两个恐怖分子,他试图传达的信息便很明确:希望巴以冲突两方都能看得进去,是的,我们都没错,错的是历史,我们置身于历史的滚滚洪流之中,被携裹着,无法不沿着那条路继续走下去……在反复的争论之中,对主题的开掘深度完全不亚于Ken Loach的金棕榈影片《风吹稻浪》。

    看过不少以色列的短片,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角度,猛然见发现CCTV所有的叙述在我心中崩塌,哦,听得太多了,多到让我忽略了另一面或许可能应该的真相。影片花费了相当大的篇幅在谈到巴以关系,并且毫不客气地指出,以色列人同时在扮演着受害者和刽子手的角色,而另一方面,又借“英雄之女”苏哈之口在反思着巴勒斯坦的极端民族主义。并且,用卡勒德的反复和软弱消解了所谓坚定的信念,用萨义德出于其他原因的义无反顾消解了这个行动的意义。是的,除了给亲人朋友带来伤害,杀死几个以色列士兵并给以色列口实之外,还有什么用呢?那么萨义德的行动便指向了更高层次的追求。影片反复渲染的宗教情绪以及由此衍生的极端民族主义在告诉我说这些东西叫做信仰,可导演分明在片中告诉我们,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天堂。

    影片细致地刻画着这两个天真纯朴的小伙子行动前的准备,他们理发、刮胡子、换衣服——所有阿拉伯人的表征都被去掉。他们祈祷,颂经,录像——摄像机卡壳的真好啊,当所谓坚定的信仰和誓言在被重复两次之后便变得无比的可笑:举枪宣誓的时候,卡勒德忽然说,哦,妈妈您下次买另外一种滤纸,那个便宜——难怪,那份誓言本来就是写在纸上的一个外加的约束,而非出自内心。正如片名和题目所言,天堂此时。殊不知此刻和现世就是天堂,你们说的那些都是浮云,你们所谓的天堂,我真的去了,炸弹响起的那一刻没有天使和真主,什么都么有,你们说的全他妈是假的。那一瞬间的白光——

    我不知不觉流泪了……
  2. 三月一日晚上八点多,BBC新闻播报下端的红色字体“Breaking News”再度亮起。这是我第二次在晚上看到这样的插播,上一次是在两个多月前铁蝴蝶贝布托遇刺,巴基斯坦人发出的悲竦哀嚎,碎裂了那个寒冬里干冷的夜晚。
    所以,那个瞬间,直觉告诉我,悲剧再次上演。
    中东。加沙以北的拜特拉希亚。
    那些被鲜血模糊的残躯凌乱的横在残垣之间,背景天空中黑色的硝烟浓密。BBC新闻写实的风格让人窒息,那些迫近的特写,紧凑的跟拍,打出了一个个愤怒,疯狂,哀怜,无助的面孔。上帝在制作悲剧的时候深谙暴力美学的原理,毫不避讳那些死亡和血泊。六十八名巴勒斯坦人和两名犹太人在这次以色列对巴勒斯坦的报复性袭击中丧生,数字还在不断增加之中。
    斯提克斯,黑色的冥河之畔,又一次的冤魂咆哮。
      
    BBC的那个经常画着鲜艳口红的女黑人播报员严肃而克制的脸告诉我,虽然在同一片星球,接受同一个太阳的温暖,可那毕竟只是离我们很远的事情。只是关于鲜血,关于生命,那片在《圣经》中被描述为“遗产与和平”的美丽土地,如今在半个世纪以来不停歇的战乱下破败得让人唏嘘感慨。希伯来文书写的神圣历史未曾指引,上帝选民的复兴之路谁都不会料到会是如此血腥。轰鸣嘶叫的坦克,铮亮的枪管,带血的眼泪,如此的惨绝人寰的梦境,先知们留在羊皮卷上的预兆,仿佛幽浮着却是魔鬼的回音。
    我想起镜头里那些母亲和亲人们绝望的哀嚎,持枪的男人和蒙面的士兵激烈的呼喊,他们的表情如镜子一般映出了以色列人的脸——那些在超市和车站的自杀爆炸中死亡的亲人和家属,约旦河的两岸,和平的命运气若游丝,那一幕幕人间惨剧竟是如此的对称的悲伤,如此的相似的残忍。
    那些圣城顶上透蓝的天空,此时没有天堂。

    想起还是在大学时看过的那部极具争议的《天堂此时》。片中讲述了一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巴勒斯坦人克汉雷和萨德在无奈中迈出的人弹之路,在以色列导演的镜头里,充满了民族间的谅解和人性。其间他们在仇恨与良知里反思,挣扎,然而无论他们做出怎样的选择,无论他们放弃不放弃他们的使命,却都是无法结束那片土地延续的仇恨与血泪。上帝无暇顾及这片他曾经宠幸过的土地,天堂之下,生灵涂炭,黑色的悲剧气氛仍在不断弥漫。
    以平民的细微视角展现宏观的历史背景,这向来是电影用来描述大时代或者大灾难一种艺术手段。可这样的叙事线索在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两边看来都是很难接受的。以色列人觉得影片美化了自杀袭击者,而巴勒斯坦人觉得片中几乎没有描写到以色列人对他们的压迫和侵略。一部本意是呼唤和平的影片,却因为民族尊严和国家意识的对立而受到夹击,最终落选奥斯卡最佳外语片,不能不说也是另一个悲剧。

    中东,自古以来都不是平静的地方。
    让拉宾倒下的枪声还在回荡,阿拉法特尸骨未寒,亚辛的遗像依然被扎着深绿色头巾的哈马斯民众热烈亲吻。领袖们进入历史,带着未尝的理想和遗憾。
    那片土地自古以来都不是某一个人可以征服的,伯利恒,加沙,耶路撒冷那些历史上隽金的城市,如同在层层腐尸中生出的玫瑰,你仍然可以闻到岁月沉淀下的暗暗幽香。埃及人,大卫王,十字军,那些历史上著名的战役总会成就一些帝王的功勋,可是那尸骸遍野,万骨枯竭的场面不会轻易的烟消云散,热血渗透了他们脚下的每一片土地,带着死者的诅咒与狰狞,传说当年六个天使一度曾在哭墙上彻夜哭泣,眼泪渗入哭墙,从此墙壁千年屹立。

    当代世界最著名的犹太诗人耶胡达·阿米亥的诗歌中常常描写到了这片美丽的土地在战争阴霾下的巨大压抑,其中有一句这样写道:

    夜幕降临像军号的声音/把我们笼罩/它嘴唇翕动/仿佛祈祷者/面对着某个上帝/嘤嘤哭泣

    诗人的感性,让他的句子带着一丝被神抛弃的无奈与凄凉。那里的人民,更是因为一代代的沉浸在那种恐怖的氛围里,而对死去的和平鸽默哀失语。

    我想起我们学院里的巴勒斯坦和以色列的留学生,他们一起学习,上课,讨论。仿佛离开那片土地,大卫王的后代和巴勒斯坦人可以在任何屋檐下同生共存,而不是冤冤相报。
    只是上主耶和华,真主安拉,还有无数被这片土地的子民自古以来虔诚供奉的神祗们,你们是否听到了你子民的哭泣,只要你们睁开眼,便能看到你们曾无数次展现神迹的土地,“橄榄枝早已滑落”,现今正遭受怎样沉重苦难的折磨。

    只是电视上那些充满了憎恶和疯狂的眼睛告诉我,在看不到黎明的黑暗里,此时的中东,天堂无路。


  3. 我一直想知道Said那晚和紧紧贴在身上的炸弹一起躺在父亲的幕碑前的时候,他是不是看到了自己短暂的一生,或者只是满天的星星,或者是父亲的灵魂,或者是,永恒的天堂。因为那之后的他,仿佛已经死去,当他麻木的坐上了那辆满是以色列士兵和平民的公交车,当特拉维夫高楼林立阳光沙滩的景象与巴勒斯坦难民营中的贫困嘈杂零乱拥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和炸弹交接处身体的汗水,他温柔的吻了吻暗生情愫的女子,他从母亲的窗口逃开,他放弃了一切生的希望,只是不能再回去难民营,这个人间地狱里,他梦见了自己会身处天堂。

    色调大部分时候偏黄,就像陈旧的电影,或者只是难民营的黄沙,但是线条是那么的清晰,就像那并不遥远的历史尘埃战争矛盾压抑在辛苦过活的现代人身上一样,讽刺着,无法避免的伤痛着。

    Khaled和Said,让他们成为人肉炸弹的动力已经不全是宗教信仰,Khaled都在Suha的逼问下承认“我们在生活中已死,我们用死来逃避苦难”,这是怎么样的痛苦和绝望,是身在安宁之中的生命所永远无法体会的,电影的作用,就是让你感受你从来未曾经历的感受,经受未曾设想过的痛苦,思索单调生活中不曾意识过的问题。所以当你看到Said照片上凝固的表情和汽车上空洞的眼神的时候,才会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你是宇宙中多么脆弱却又多么顽固的灵魂。

    巴以冲突到现在持续了半个多世纪,耶路撒冷,已经丧失了宗教的神圣意义,变成了战争分子和反抗组织的精神信仰所凝固成的怨念,真主安拉与上帝耶和华的距离,隔着的是人类永远无法放弃的自私暴虐仇恨和杀戮。可笑的是,宗教的教义,总是让我们放弃这些恶,以便求得救赎,以便升入天堂。熟知,每一刻的天堂,都被我们无情的摔碎。

    《天堂此时》在2005年横扫各大奖项,电影讲述的是巴勒斯坦的人肉炸弹,导演却是一个荷兰籍的犹太人,他们都身陷在这场争斗的泥沼之中,疑问着战争中被杀死的生命、人肉炸弹下死去的平民,意义到底何在。只是看过电影之后,我更加疑问了,他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吗?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吗?忍耐与非暴力的反抗背后,难保换来的不是蔑视和更肆虐的侵犯。如此就是现实,如此就是本性的话,我们真的配拥有伊甸园、乌托邦,我们真的配拥有天堂吗?

    我们已经麻木,每天总有爆不完的炸弹,流不完的鲜血,停不了的冲突,和遮挡不住的政客们虚伪的说辞。已经不再有人会意识到,电视里的一句播报,报纸里的一行字,网页里的一个链接,每个的背后,都有一条鲜血淋淋的生命,和你我一样曾经挣扎着想要活下去的生命,已经丧失了任何选择活下去的生命。越来越多的人,喜欢的只是明星炒作的八卦,泛滥的低俗色情,和各种变态话题的“社会新闻”。

    我看到这样的现实时总会听见John Lennon唱着Image,每次有什么全球性的和平宣传活动,这是无法让人忘记的配乐,可是就是他,就是那样的他,就是那样的被射杀在纽约的街头。我总是忘不了我永不曾经历过的这一幕,也许那一刻,天堂已经将我们永远的抛弃。

    May God forgive us all.
  4. 这是一种极端的生存状态。除了殉难的马太和卑劣的犹大,你甚至连第三种选择的余地都没有。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十九岁的赛义德肩上背负的担子太沉重:宗教的教化,民族的仇恨,家庭的生计,以及那个以叛国罪被处死的父亲在自己心头投下的挥之不去的阴影……也许连他自己也很难说清,从父亲被处决的那一天,到他被告知第二天将是他的“圣战日”的那天晚上,九年来他对父亲胸怀的是怎样的感情。但那惊魂的一天,擦亮了赛义德看待父亲、自己民族、敌人以及整个世界的混沌的双眼。他终于大彻大悟,自身人性的弱点才是敌人最致命的武器。而在这种极端残酷的生存环境里,无论是对生命的轻蔑还是热爱、是残酷还是善良,都可以成为致命的弱点。无依无靠的家庭、年幼的赛义德……也许父亲有太多的理由可以解释自己的行为,但没有人愿意也没有人可以平静地去倾听他的理由。父亲最终毫无尊严地死去,作为以色列把玩的棋子,以色列也轻易地将这颗“卒”丢弃。“他们利用叛徒,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必须为此付出代价。”于是,在九死一生后,赛义德做出了选择,他要拉响那根引线。虽然他也知道炸毁一两以色列的公共汽车只能引来更深更多的仇恨和报复,于时局无济于事;虽然他也明白这种冤冤相报的把戏,也是人性的弱点被利用和控制的表现;虽然他自己已不再相信虚无缥缈的天堂。但这一次,他是为了父亲,为了家庭,为了自己的尊严。“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只能在做受害者的同时,也做一回杀手。”于是,在灰色的画面背后,隐藏着一段沉重的故事。

           当一个人不做马太便是犹大的时候,当一个人必须用杀人和自杀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尊严的时候,他简直承受得太多了。在这一点上,巴勒斯坦人和以色列人都是受害者。张承志曾经写道:“没有什么恐怖主义,只有弱者绝望地反抗。”我不敢赞同这种观点。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是,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弱者,当他们绝望地流尽了泪之后,还必须用流尽血的方式,不为释怀,只为告诉这个世界他的存在。我想起了荆轲,当他刺秦已与太子丹无关时,这位神勇侠客的壮举便超越专诸、聂政等一干“为知己者死”的刺客,成为千古绝响;我想起了谭嗣同,当他成仁的决心已与挽救变法无关时,这位昆仑肝胆之士便真的“死得其所”了;我想起了凡高,当他然燃尽了生命的火焰,淬出的一幅幅油画与画商、批评家和世俗无关时,Vincent的生命便永垂不朽了。历史曾经逼迫那么多人进入绝境,这一次轮到了年轻的赛义德。沉默的赛义德,最终在火光中爆发。《天堂此时》,不谈政治,不谈宗教,不谈民族,不谈冲突,它所聚焦的,只是极端环境下人性的艰难抉择,以及为尊严而进行的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