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节选于日记,迁徙的影像史(一):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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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伦敦,我有幸莅临了新加坡电影《幻土》的导演见面会。年轻的导演杨修华拍摄的第一部电影,就在瑞士洛加诺获得了金豹奖,实属亚洲的荣光!
在导演的回答中,我偶然听到导演将沙子作为很重要的意象,甚至在美学上要有种“沙化”的质感。但是在影片中,我却更感兴趣片中主人公关于“沙子”的对话。当男主与《路边野餐》女主在新加坡的填海造陆的沙滩上,他告诉她这些沙子是从马来西亚,印尼和越南运来的。而女主却有一个很巧妙的回答:“岂不是我站在不同国家的沙子上就是去不同国家旅行。”
《幻土》从本质上是一部讲述多民族移民国家新加坡的主体的影片,这里的人大杂居小聚居,而物产又几乎都从国外进口。在中国人的观念里,新加坡可能只是一个空泛的旅游国家,他被简化为一系列符号化的景物与人物:圣淘沙,鱼尾狮,林俊杰。。。。而在西方,新加坡是一个在政治上被长期诟病的地方。曾经在一场国际峰会上,一位BBC记者抛出了一系列事关政治制度问题质询新加坡副总理尚达曼:关于执政四十余年的人民行动党,关于严苛的道德惩罚(当然在中国这个形象也有很多人是了解的。。。。);关于李光耀实施的从上而下的种族和谐 (Racial Harmony)政策,等等。这个视频广为流传,在YouTube冠着“新加坡副总理手撕虚伪的西方记者”的名称。在这个视频中,尚达曼确实论点清晰,用“人类社会不同种族天然的不信任感“和 ”保持的三分之一外来移民的开放政策“给观众保卫了并且树立了,一个在李光耀的社群主义(Singapore Communitarianism)的思想管理下的“理想国”形象。
然而,真正的新加坡是什么样的? 是《摘金奇缘》那样描述的华人们生活愉快而富有的理想图景?最近有几部新加坡电影,包括《幻土》和《一只黄鸟》,都给我们带来一定负面的反映。这里的外来移民在过着恐怖的与外界隔离的生活。他们的护照被上面的企业没收,从而自由的行动权被彻底剥夺。他们没日没夜的工作,却换不来一丝一毫心理的和情感的慰藉。这些低等游民是高压社会下的一种被忽略的陌生人,就如同深圳三和那群以“挂逼大神”自居的低级游民,在现实和虚拟的游戏世界中选择后者,苟且余生。
《幻土》在现实层面似乎反映了牛津大学教授项飙在其人类学研究中刻画的生存在“劳动不稳定”(Labour Precarity)状态下的,没有娱乐,没有社交的 “将自己扁平化”的纯粹的劳动者。即使在富足的新加坡的土地上,一个外来劳工的尊严被无情地剥夺,“远离家园”的情绪难以抚平,生存空间也被扭曲到一个狭小的工地。我们看到《幻土》中出现港口其中吊架,重复着新加坡经济上的“立国之本”--一个马六甲海峡末尾的港口枢纽打造的海洋经济。而港口下的破旧的工人房却呈现的是与发达经济体相反的机械,非人的图景。简陋的纸板房与新加坡的 “种族和谐”制度一样,将不同来源的工人分到了不同的房间,一个个房间里是一张张拥挤的双层床。值得高兴的是,本片与《一只黄鸟》相比,掺杂了更加积极的种族意识:《一只黄鸟》中华人与印巴人之间的种族主义的暴力与侵犯在《幻土》的港口区微乎其微。我们看到的则是,即使在语言仍有障碍的前提下,我们的华人劳工仍然选择与印巴人保持良好的默契与友谊,并且对急于回归故里的印巴朋友给予援助。这在“移民劳工”的影片中可是少有的和谐场面,这或许也反映了劳动者的抵抗应该共同针对于控制他们的上层建筑,其中包括资本社会的剥削和分配不公,以及国家机器的漠视。当华人劳工参与到印巴朋友的宗教文化仪式中,一种包容和共存,对于这些海外漂泊的无法回家的人,呈现了一派人人平等和人性解放的美好。
然而《幻土》对社会环境的诠释有些过于抽象,尤其是在新加坡警察的刻画上,让非新加坡的观众感到意义不明。综上所述,这部影片贵在呈现一个我们刻板印象以外的新加坡,并且抛出一些真正的问题和积极的回应,这或许是新加坡电影,这种“小国家电影”,急需在国际舞台上做的事情。
晚上看完, 一觉恍惚, 早上半梦半醒之间我忽然明白了这部电影, 奇 , 妙啊! 短评: 这其实是一部关乎轮回,互换身份的电影。 角色: 瘦警察去找失踪了的王必成,他是谁? 胖警察,阿杰,他是谁? 想起《变脸》,是明换身份。 而《幻土》,是暗换身份。 问题来了,互换身份的逻辑是什么? 是同样一片焦土之上, 是同样失眠、焦灼、无力,却仍然心存善念、赤子之心的平凡人, 写到这我想起了“命运共同体”这个伟大的词。 导演: 导演代入的角色应该是女网管, 网管可以离开,但是她又必需呆在那儿。 她上帝视角般看着众生来来去去, 她知道谁是谁?但不说破…… 《繁花》:上帝不响,像是与我自定一切! 观影: 一般电影,花一两个小时体验别人的心路历程。 《幻土》:花了一整晚,梦醒时分,我体验了别人的心路历程! 那个别人何尝不是自己呢!
最近看了几个新加坡本土电影,发现都是用中文拍摄的,但这里的官方语言是英文,很奇怪他们不考虑本地市场吗?本地还有多少人在看中文的电影?后来才明白这是不得已的妥协之道吧。如果是英文版,在国际市场和各大电影节上,是没有优势和好莱坞等西方电影竞争的。只有靠华语电影,才能打开亚洲电影市场,并有机会去各大电影节参展,作为亚洲电影的一种声音。而这样的电影,注定了即使可以在国际上获奖,但在新加坡本地市场上依然票房惨淡。
《幻土》曾在2018年新加坡国际电影节上公映,并获得今年的第56届金马奖提名 (最佳音效、最佳原著剧本、最佳剪辑和最佳原创电影音乐),并最终获得最佳原著剧本和最佳原创电影音乐两个奖项。正好这段时间,这部电影在本地重新公映。昨天赶紧跑去看了,但可以说是非常失望。
作为一个观影者,知道导演是在讲外籍劳工的题材,所以很希望通过这电影,我可以了解更深层的一些事实或增加一些更深刻的认识。但看完以后,不但我的认知没变化,连电影里男主角到底是去哪了这个问题都没找到答案,电影就结束了。
电影的名字(A Land Imagined)起得还是挺好的。有几层含义: 1. 新加坡这个地方在外籍劳工眼里,就是片幻土。是他们可以挣钱养家的地方,可以挣到比周边国家更多的工钱。2. 新加坡靠填海造地增加国土面积,本质上也是A Land Imagined. 3. 两个男主角都是失眠严重,好不容易睡着会做梦的状态。这个电影里创造了很多梦境都是与他们两个相关。他们的意识如梦如幻。
在电影对外籍劳工的描写中,只有被扣押护照这件事写的确凿,但这个简单的事实也不足提升我的理解。因为在新加坡,不管外籍女佣或劳工,扣押护照都是雇主太正常不过的做法。虽然人力部明文规定,对于任何的准证和工种,都不可以扣押护照。但实际上很多雇主为了管理和安全的考虑,会帮工人保管护照。但工人有权利随时要回护照。
电影里描述了外籍劳工的几个生活场景:网吧交友、打游戏、睡觉,外籍劳工们的音乐聚会,闷热狭小的劳工宿舍,能望到对岸的海边。其余时间便是面对工地上一堆一堆像山一样的海沙。这个时候特别希望导演能在这样的场景下拍下有艺术感同时能打动人心的细节。但是没有,艺术感有一些,在网吧里的一些影像,让我想到中国大陆的很多电影。而对于劳工的刻画呢?我没有体会出任何的东西。内心的挣扎?渴望?失望?好像只能看出焦虑和失眠。
我承认自己不是个对各类型电影都能接受的观众。作为极其具有导演个人风格的这部电影,有悬疑,有艺术片意识,有刻意不讲清楚的内容,可能是一种很好的尝试。但对我来说,电影的节奏太慢了,配乐也很刺耳。想讲的故事很简单,但没有细节的支撑。
唯一的亮点是女主角。Mindy 这个角色是唯一可以吸引我看下去的动力。Mindy的中性外表,非常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气质上也一直游走在中性和性感之间,有着爽气和女性的敏锐观察力。表演上也比较干净利落。
今天才得知这是年轻导演杨修华拍摄的第一部电影。早知道是这样,应该鼓励再鼓励!
Q: 配乐很棒,是怎么搞的?
A: 我想要一种黑暗的风格,黑色电影的那种。以此来唤起记忆、那些动人的瞬间和梦境的部分。
Q: (对刘晓义)感觉和演舞台剧有什么不同?
A: 和舞台表演有很大差别,舞台表演我可以知道我的观众在哪里,这个(电影)不知道。我第一天到片场已经是第42个场景了,我没有能够理清所有的过程,不像舞台剧是从头到尾的,相比舞台我的掌控更少了,电影片场我不知道哪里就会有一个摄像机在拍我。
Q: 你是如何决定拍这样一个主题的?
A: 因为我们的国家一直在填海造地,不断地开拓而忽视自然的边界。我也痴迷于外来客工的故事,和他们见面,坐下来深入了解他们,拍一个关于他们生存状况的的故事。这里我并没有做很严格和具体的参考,那个网吧的设置有一些渲染的成分,但你去到一个真实的网吧,它基本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Q: 你是怎么创作剧本和选角的?
A: 我写了很多稿草稿,反复了很多。最初我想把它写成一个睡眠被窃取的故事,加入梦幻,但不知道如何平衡其中的元素。我以前也做纪录片,有去拍那段舞蹈的段落,他们(客工?)周末没有时间来市中心,在Tuas那边跳舞,打电话给我叫我去拍,我就过去,获得了舞蹈段落的大致灵感。
关于选角,Peter是从TV上回来,他非常成熟,很快就能进入并有感觉。晓义是戏剧出身,也是有移民身份,所以我请他加入。郭月是台湾导演焦雄屏牵线来的,也是非常好。
Q: 问各位演员出演的感受
A: Peter:有很多自由发挥的空间和时间;
刘晓义: 演这部电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来审视移民身份和和我一同来的人们。
郭月: 很好,吃得也很好,这是一个悲伤的发人深省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