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 And Then There Was Light
导演: 奥塔·伊奥塞里亚尼
编剧: 奥塔·伊奥塞里亚尼
主演: Sigalon Sagna Saly Badji Binta Cissé Marie-Christine Dieme Fatou Seydi Alpha Sane Abdou Sane Souleimane Sagna Marie-Solange Badiane Moussa Sagna Ouissman Vieux Sagna Salif Kambo Sagna Fatou Mounko Sagna Oswalda Olivera Bouba Sagna Sadio Sagna Fatoumata Sagna Philippe Maillet Fatou Sane Burama Sane
上映日期: 1989-11-24
片长: 105分钟 IMDb: tt0097297 豆瓣评分:7.8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看过奥塔所拍的《周一清晨》后,感觉他的创作风格,跟欧洲其它电影大师有着很大差异,也许这种差异看似微妙却是有趣。首先他的视野很广阔,其次他的叙事很是冷峻和沉静。这让我想起超现实主义大师布努艾尔。但奥塔也非潜意识的超现实主义风格。他从冷静的欧洲一下就拍到温暖的非洲,一部《光还在》,看后不禁仰天长叹,人类的变迁有着多么惊人相似。
《光还在》,一部记录当下非洲变迁的“活化石”:一棵棵大树倒下、一个个部落被吞没,一处处古朴的原始地带被剿灭……所谓“工业文明”取代了落后原始生存,大自然在钢铁猛兽呲牙咧嘴的巨齿中,正一点点的化为废墟。还有什么不让我们感到沉痛和悲愤,生命之哀莫过于家园的消亡。
难道说非要以毁灭大自然为代价,赢得所谓苟延残喘的短期发展,这无疑就是在杀鸡取卵。如果说仅仅是表现这个消亡的过程,也不能就说是大师的手笔。可贵的是他所记录的不只是震撼我们视野,还有感动我们的心灵。
一段段纯朴的故事,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却能感受他们的心跳。人类的心灵都是相通的。尽管他们的生活方式还处在原始的母系社会,但思维并非定格在我们想象的七千年前的状态,他们的感情表达更为直接和美好,绝无尘世的污染。他们也有矛盾也有争斗,他们同样有七情肉欲,同样要繁衍子孙后代,可他们的内心比外来所谓的文明人要纯粹得多。
外来人开着车来就像个侵略者,一手拿点小糖果哄诱村民又一手开着伐木机伐倒大树。最后他们不得不离开世居的家园,为了生存他们也穿起了上衣,不得不卖掉他们供奉的神像。一切是那样的令人茫然和失望。毁灭与重建,永远是人类内心无休止的哀伤,而《光还在》,却表达了奥塔的一种希望和无奈的情怀。
这位1934出生于格鲁吉亚、成长于前苏联的导演,学过钢琴、作曲和指挥,先在大学修学数学和机械,后来进了莫斯科电影学院改学导演,老师就是我们熟知的杜甫仁科。奥塔很有电影天分,多才多艺,特别善于从日常生活和古典文学历史中汲取精华,视察尤其广阔。也许这个特殊的国家所处的敏感位置,一边是里海一边就是黑海,紧扼着全球石油的命运线,更主要的是他把高加索特有的民族血性溶入了欧洲人的思辨中。
奥塔从1961年起拍出的影片屡遭查禁,如1968年《飘落的叶子》、1969年《格鲁吉亚的老歌》、《曾经活着画眉鸟》等。别忘了格鲁吉亚不但出了斯大林,还有像奥塔这样举世闻名的电影大师,而奥塔显然着重的是对文明与历史的沉淀的叙述和阐释。
我们现在有幸看到奥塔的一些作品,之所以让我们感动,是因为他的那种冷静又怪异的叙事风格,看似不经意却环环相扣、绵绵入理。他特别善于剪辑,着重节奏的把握,叙事不拖泥带水。他往往在一个场景里置入不同的故事人物,不相联却又是如此的紧密,准确的说:就是诡异的安详,令人叫绝。
说来很矛盾,其实不然,冷峻中有温暖,沉静中有惊雷,别以为没有故事,只是他的故事非要让你回味个够,他总是把复杂的故事拆开来再简单的说。从《再见我的家》来看尤其明显,这样一个不和谐的家庭,纵有家财万贯,迟早也会散火。
且故事的演绎颇耐人寻味,真正离家出走的就是老爸,因为他从儿子带回来的一个中年乞丐中,得到了和声对唱的快乐,这是他之前从未有过的轻松和爽朗。一首首动听的曲子,经过他们的全情投入,得到了美妙的诠释和开解。片尾:俩人划着小船从小河驶向了遥远的大海……
幸福是怎样进驻我们的内心?人生该应有怎样的生活?这些无不让我们从奥塔的影片中得到了某种阐发和启示。无需寻找更多的理由,只需一点静心相待。多少年之后,一切又都会无影无踪。但“光还在”。 2005、3、22
头被砍了接上就好
——好像还不需要“死亡”这个词
让多干一点儿非为集体而是为个人享乐的活儿就说我们不是你的奴隶然后顶个篮子牵上羊就走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作任何手续
——好像还不需要“自由”这个词
两人看到对方一起笑了就算在部落迁徙的时刻也要去小屋做爱其他人也会配合歌颂暂停迁徙
——好像还不需要“重要”这个词
女人喜欢就追抓男人,男人喜欢还得搞个小仪式说让我来当你孩子的爹
——好像还不需要“血脉”这个词
没水了给神像灌个顶就下雨,雨多了就给神像点儿好吃的说别下了
——好像还不需要“崇拜”这个词
想都不想用一头羊换一只能发出美妙声音的小笛子
——好像还不需要“价格”这个词
神婆用石头一块一块压住一页一页散落的书
——好像还不需要“文化”这个词
被新生儿继承名字的老人要策马出走,婴儿没哭,老人也没哭,哭泣的只有最盛大仪式里说出这个名字后脱了面具的女祭司
奥塔真应该出书写一写他的小团队的拍摄过程,全体非专业演员,在摄像机面前如此自然得演绎一个母系氏族的日常生活,the flow of life,然而它又不是反情节的,有许多有趣至极且幽默的情节,你根本不需要听懂语言,因为人类的情感是相通的,傍晚时分吹起号角全体出动只是为了一起观赏一场日落的场景太令人动容。
在他们平淡、时有波澜摩擦的生活中,伐木的卡车时常穿行而过,甚至打搅了他们的巫术仪式和求爱仪式,但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反而是我们观众对现代工业产生了巨大的反感。那些参天大树,是她们打猎和追逐爱人的栖身之地,就这样一棵棵轰然倒塌,而导演的镜头语言极其克制,真的做到了只记录不评判。天黑后卡车穿过火堆,车灯照亮了载歌载舞的女士们,假如没有车灯,仅凭月光观众是看不见她们的,太妙的视听语言了,电影的魅力无穷无尽!
7岁娃看得开心,而且大部分情节都能自然理解。当一个男人被女人追逐甚至强迫拽进小屋的时候,其他观众因为这反差笑了,他说学校每天都这样男生在地上被女生拖拽[捂脸]。估计他们这代长大了也得是母系社会哈哈哈
想起斯特劳斯的《忧郁的热带》
“每个人都具有一种庞大的善意,一种深沉的无忧无虑的态度,一种天真的、感人的、动物性的满足”。
给远方直接贴上“落后”的标签其实某种程度在限制着我们的想象。这个电影很好地培养出了一种文化谦卑(Cultural Humility)
谁说人生大事,就一定得沉重起来?
没有学术的冷静视角,也没有刻意渲染情绪的尖锐批判。有的只是自然而然地流淌。格鲁吉亚天才导演在非洲拍出了一种特别的田园诗。
我们所有人共同的乡愁。
想起今年威尼斯双年展的主题
“Foreigners Everywhere”
我们最终成为了自己土地上的异乡人
感谢电影创造了一个想象的空间。
一个人和自然平等,人与人也总相连的空间。
语言与理性
看完后的第二天,越想越觉得这个片子很伟大。
还想再看一遍。
全片部落的语言,导演刻意没有翻译,寥寥几句字幕,却一点也不影响我理解他们在说什么。
反而因为不需要刻意去听懂,我们自然地就可以理解共情人。
这一次我终于不是通过语言去靠近人。
不再拿着现代化的理性之刀去“解剖”自然。
在理解人类本真的东西面前,语言不是最重要的。
想象与真实
提到原始部落和非洲总会让人联想到神秘和巫术。
所以开篇十分钟里,导演上来就把最为神秘化的东西给日常化了。
电影开头就是一个给人接脑袋复活的场景,接下来一个女人骑着鳄鱼从水中漂过来。
一开场能感受到身边观众倒吸一口凉气。
纪录片的拍法,日常的表演,超现实的奇观。十分钟就模糊了虚构与真实的界限,模糊了神秘与日常的区别。
就是这样举重若轻,妙啊。
这个部落是演员表演的吗?这些奇怪的民俗几分是虚构的,有几分是真实的?
我不禁保持疑问,小心翼翼地靠近这个如此逼真却可能虚构的部落。
举重若轻的幽默感
片子的节奏日常舒服,充满自然而然的趣味的小插曲。
好几处影院里都传来了笑声。
看着没有字幕的非洲部落的生活,我们这些在亚洲的现代文明人却忍俊不禁。
不知是不是导演刻意的拍法,每个人都有种把一切轻拿轻放的能力。
从婚丧嫁娶,到生死离别,一切沉重的人生叙事,在部落人眼里都举重若轻,如行云流水。甚至始终有种幽默的荒谬感。
在这里,断了的头可以接,鳄鱼可以骑,风雨和火焰可以操控,自然万物都可以平等共生。
刚看完电影的时候很惊讶部落人这种拿大事儿不经意的状态。
看完电影的第二天,再回味起来。
也许这才是真正自然的没有压抑的生活?
弗洛伊德说,所有的放不下的情感,都是来自文明创造的“超我”的压抑。
那么没有压抑,可不就是没什么放不下的?
野蛮与文明
理性与自然这组概念提醒着我们从伊甸园走出了多久。虽然电影的结尾是家园的失落,却重点不在失落上。能久久留在脑海的,不是什么冲突和愤怒,而是那些静谧的田园诗的日常。
我会记得,部落的老奶奶吹起号角,全村人马上集合,却只为了靠在一起看场美丽的日落。
看完所有人马上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回家了。
生活里自然而然聚集,商议,决策,一切都要共同的在一起。这种共同体的力量,自然流动的力量,万物平等的力量。
在我看完电影的第二天,依旧持续打动着我。
让我不禁继续动笔记下来它带给我的美好。
也许这就是导演想要的,被这些美好的瞬间打动。
电影中非洲,不是陌生化的奇观。
甚至让我想起了我的童年。
因为导演拍的是我们人类共同的乡愁。
那是世界还小的时候。
那时候人和人的距离那么近,都需要在一起。
生死与日常
口吹狂风,控制雨和大火,这些能力符合我们对异域神秘的想象,遗憾的是,这些能力脆弱地奈何不了现代化和汽车。
部落巫师老奶奶请求神像下雨,马上就可以下雨,请求神像停止,马上就可以停止。
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仪轨,只有真诚的絮叨。
一个生命的诞生,就要有一个年老的生命离去。
一边,所有人跟着产妇在树林外等待新生儿的降生。
另一边,老妇人披上布,骑上马,进入消失在森林里。
过了一会儿,马自己从森林里走了出来。
少女扮演的仪式执行者带着面具,站在高高的树上击鼓。
新生儿出生了,人们欢庆着新生。
仪式执行者少女摘掉面具后,悲伤地哭了起来,被放逐的老母亲的女儿,走过去安慰着她。
生死的流转和面对也如此自然,充满着诗意的想象。惊讶于导演诗意的创造,几个镜头所带来的震撼,简单干净,没有一点多余的东西。
片中日常的趣味和去中心化的权力平衡也很有趣。
为了男人打架,又转头一起打那个男人。
女子选择男人,把男人带进小屋。
刚生了孩子的女子依旧可以选择谁来做父亲。
两个年纪大的女人为了在水上发现的轮胎而抢夺起来,充满了生命力。
而最终,演变成一群人的争抢暴力。
但是很快暴力的人又被驱逐。
一切争议的解决也自然而然。
不禁想起道德经里的上古,“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
我们的评判是否造就了与自然的割裂?
远古的时候,没有失去道的时候,我们是怎样的呐?日常是不是就如此充满着诗意和趣味?
落幕的突然
伴随着声声伐木声,伴随着大树的倒下的日常。
生活依旧在继续,甚至将这些也包容吸纳为日常的一部分。
虽然不断出现的汽车和砍伐的树木,预示了故事的走向,但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很愕然。
演员们依旧是自然而然地接受着一切的面孔。
和前面一脉相承。
导演没有给你任何一个机会可以去释放感叹的叙事情节。而是在日常诗一样的叙事中把一切都衔接了。一切似乎依旧和原来一样被宽容着,生命还在向前。
离开家园时巫师老奶奶喜剧性地说她诅咒这片土地,然后一切就烧起来了。
只能在最后结尾反应过来
一切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结局当然是在开头就已经揭晓了,但是最终看到结尾,却依然会惊讶导演的氛围制造
让我忘记了达摩克利斯之剑。
这是否也是一次同构?
纯真就是这样失落的。
在一次次偶然的诱骗中。
景观与资本主义
两种文明的并置,一种把另一种当成景观。
那场家园焚烧的大火,在对岸的白人眼里,变成了“好美”的景观。
是失落乡愁的挽歌,也是对现代文明的嘲讽。
讽刺两笔,轻描淡写。
还是回味无穷。
最后结尾意味深长的余笔,
赶在村庄被毁前,被部落流放了母亲的女子用传统的唱歌形式成婚了。最后一幕,她和她的新婚丈夫一起,在集市上偶遇了她们的族人。那个执行她母亲流放的执行人少女。年轻貌美的她穿上了漂亮的高级礼服,跟在穿西服的白人男性身旁。
两人拉了拉家常,女子还摸了摸少女的高级礼服。
告别后,她拎着麻袋和丈夫去马路对面摆摊,一个个从麻袋里拿出来的,是曾经呼风唤雨的神像。
两排神像的复制品放置在现代化的街头小摊。
落幕,现代性的祛魅。
人际关系中埋下的种子,也非常有趣味,未来所有的关系也会发生改变。
贴一句相关的理论评述来表达我的猜想。
“那些在历史上还未曾被资本侵扰的工作领域、环境和区域以及关系现在也被纳入到经济利益逻辑之下,日常生活也可以被核算成本。
在过去的50年间我们看到,那些早已风雨飘摇的传统共同体互助形式不断受到侵蚀,那些曾经作为补充性(alternativ)的生活形式、社会共同体组织也在凋零。
人的传统交往和沟通模式正在遭到瓦解,从而使得资本可以悄无声息地进入,以一种创意性产品的形式代替原来共同体中免费的东西。
这就是哈贝马斯所诊断的:“系统正在殖民生活世界”。
在今天这个年代,资本主义吸收了所有曾在它外部保持独立的自留地,以至于使得我们无法想象资本主义之外的世界。”
乡愁的落幕,家园的失落。
映射的是谁?
是我们啊,这些可悲的现代世界迷失的异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