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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女巫 I Am Not a Witch(2017)

我不是女巫 I Am Not a Witch(2017)

又名: 你才女巫,你全家都女巫(台)

导演: 伦加诺·尼奥尼

编剧: 伦加诺·尼奥尼

主演: 格洛丽亚·胡威勒 玛姬·穆鲁巴 Nellie Munamonga Dyna Mufuni Nancy Murilo Ritah Mubanga Henry B.J. Phiri Chileshe Kalimamukwento Travers Merrill

类型: 剧情 喜剧

制片国家/地区: 英国 法国 德国 赞比亚

上映日期: 2017-05-25(戛纳电影节) 2017-10-20(英国)

片长: 93分钟 IMDb: tt6213284 豆瓣评分:6.7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简介:

    在赞比亚的偏远村庄,时常沉默的小女孩舒拉突然被指控为女巫,她必须选择加入女巫群体,否则便会化身成一只山羊。《我不是女巫》是出生于赞比亚,成长于威尔士的导演朗加诺·尼奥尼为我们描述的一个大胆讽刺性别偏见的故事。在一幕幕令人咋舌的怪异事件中,小女孩舒拉始终保持着不可思议的平静。尼奥尼凭借这部惊心动魄的处女作让非洲女巫文化登上了世界舞台。影片中对女巫文化的批评也源于世人对此的偏见,导演对这些偏见的细节阐述不仅针对非洲文化,也在全球范围文化语境内引发思考。

演员:



影评:

  1. 版权归作者所有,任何形式转载请联系作者。

    作者:沈睿的萧萧落木(来自豆瓣)

    来源:

    赞比亚出生的女孩子伦噶诺·尼奥尼(Rungano Nyoni)九岁随父母移民去不列颠王国的威尔士,长在英国,在英国上大学,当演员,2017年她编导的电影《我不是女巫》获得了很多奖,包括英国作家导演协会第一部电影将等等。西方的电影奖多如牛毛,一部讲非洲女性的电影获得很多奖几乎是正常的,因为讲述非洲的故事,也符合我们学习的每一种理论的非洲故事,是很容易被评论家看好的。

    这个电影是反殖民主义的电影。电影的一开始就是旅游者们到非洲去看奇风异俗,包括看一群中老年女性,这些女性是当地被称之为“女巫”的人,她们化妆,用白灰把脸涂成各种样子,有的就是白脸,有的是一些横竖道,看起来如我们想象的传统非洲人的样子,穿着统一的服装,人人身上有一个带子系在身后,她们坐在枯树之下,等待旅行的人们参观。一个白人肥胖的姑娘有着巨大的如大象般的腿,站在那里看着这些“女巫”。她是白人殖民主义的象征,她以观看的目光看着这些非洲女巫,她是游客,是过客,是把非洲当作奇风异俗的地方,她观看这些“女巫”的时候,背对观众,她似乎没有感觉,这一切只是奇怪的风景而已。

    第二个让人不可忍受的白人是当主人公八岁的女孩子舒拉被关在一个木桶一样的地方作展览,另一波西方游客来了,一个白人女性,这个女性似乎比上一个要有同情心,她热情地跟Shula打招呼,问她几岁了,舒拉沉默着,看着这个白人女性的脸,充满了和蔼的笑容,这个女性提议跟舒拉照相,并让舒拉也笑一笑,她看似友好,实际上把舒拉还是当成了一个奇风异俗的对象,完全不懂得舒拉当时的痛苦,却要求舒拉笑一笑,西方白人表面的热情掩盖的是他们对非洲的真正无知。

    这两个白人都是高高在上的殖民主义的化身,她们的脸,是殖民主义的脸,她们的目光是殖民主义者看待非洲的目光:把非洲人民当作“他者”的政治立场的反映。

    这是一部反罪恶传统的电影。在非洲的这个小村庄里,一个孤儿突然出现了,她无父无母,被抛弃的孩子,因为跟着一个打水的中年女性,为什么跟着这个女性,或许这个中年女性让她想起了妈妈?但这个女性被一个土坷垃绊倒,摔了一跤,她左右环看,看到这个跟在后面的女孩,她把摔跤的责任推到这个女孩身上,认为这个女孩是“女巫”并把这个女孩控告到警察所里去了。女人不仅是传统的帮凶,生活在传统里的女人就是传统的力量。在警察所另一个男人也控告这个女孩子是女巫,因为他做了一个梦,显然是瞎编的梦。女警察质问他,他居然不好意思地笑,因为他就是那种起哄的男人,趁机显存在感的男人。于是在女人与男人的合谋下,一个无辜的女孩子被指控是女巫了。

    要确证这个女孩子是“女巫”,传统需要运用传统的力量,借助国家的统治力量,所以传统的真正的巫师—一个老年男人来了,要杀鸡来确证这个无言的女孩子是一个女巫,并花蒂说,如果这只鸡死于他画的圈外,女孩子就是女巫——这几乎没有机会证明女孩子不是女巫,传统用传统的自证压迫一个女孩子。传统也是部落女王的脸和表情,她同样要压制这个女孩子,以此获得自己的合法性。权力都是自证合法性的。

    四个当地代表,两个女人—一个中年的村妇,一个老年的女王;两个男人——一个村中的愚夫,一个传统的萨满,他们这些成年人组成了非洲传统的压迫阶级,对无辜的女性,无辜的女孩子进行最荒谬的审判,最愚蠢的自证,最可怕的剥夺。他们把无辜的女性审判成女巫,这些女巫过着奴隶生活,她们身上捆绑着白色的带子,在地里干苦活,走街串寨,成为权势旅游者观看的对象。

    国家统治力量对一个沉默的女孩子是同样的暴力和剥夺。警察头子在洗澡的时候接到女警察的报告,他立刻赶赴现场,并跟邪恶的传统合流,他要求舒拉找到谁偷了钱,舒拉面对一排男人,她的幼小的心和清澈的目光看着这些嫌疑犯,看出来谁很紧张,她点出了罪犯,她的成功进一步证明她是一个女巫。多么荒谬的反讽!从此这个警察头子就利用舒拉,甚至带舒拉去电视上买鸡蛋,压榨一个无辜的女孩子,用她破案,用她赚钱。

    舒拉唯一的支持是那些也是“女巫”的老女人们。她们给舒拉起了名字——舒拉(Shula),无根的人,一个漂流的分子,一个没有家园的女孩子。她们给舒拉帮助,比如不让舒拉在农田里干活,毕竟舒拉太小了,干不了那些艰苦的农活。她们给舒拉一个半截的塑料瓶子,让舒拉听这个瓶子,从瓶子中听听远方学校的声音,舒拉听到了,她听到了学校老师讲解算数,她听到了音乐。警察头子的妻子,也是一个女巫,但因为跟警察头子结了婚,她对舒拉也有同情,虽然她自以为通过婚姻已经跳出了女巫的阶层。实际上截然相反,当她去买东西的时候,人们看出了她的女巫的过去,她被街上的人们暴打,如果你是女巫,你就是贱民。

    自从被成了“女巫”,舒拉就被捆绑在一个木轴上,用白色的带子捆在后背,她可以走动,但只能在带子允许的范围,每个女巫都有这样一条带子捆在身上,她们永远逃脱不了这个命运。据说如果把带子隔断了,她们就会变成羊。把她们变成“女巫”的,有的甚至是亲人,有个老“女巫”的女儿来看望她,女儿是坐着丈夫的摩托车过来的,老“女巫”愤怒地大骂女婿:滚,就是你把我送进来做女巫的。女儿跟着丈夫被骂走了,这个细节让我心砰然而动。

    这是一部女权主义的电影,也是一个典型的第三世界给第一世界讲述的故事。在上周六的电影俱乐部里,一个男教授问:这个电影的观众是谁?我几乎冲口而出:“是你,是你们,是你们这些似乎对世界都感兴趣的白人男性女性教授们!”当然,这个阶级也包括我,因为我也是这个观看他者的阶级的一员。

    我当然没说,我是沉默的——如同舒拉在整个电影里,她都沉默着,直到最后,她突然对老女巫们说:“我真希望自己是一只羊,羊还可以到处都走”。对自由的渴望让幼小的舒拉终于在夜晚离开了帐篷,自杀而死,怀着做一只羊的渴望。

    电影在女巫们围坐在舒拉的身体旁为舒拉送葬的歌声中渐渐结束。一个小小的身体,裹成白色,好像是一只献祭的羔羊。黑人小女孩在这个人人都有手机的时代,在父权制的压迫里、在传统的压迫里,在国家权力的压迫里,再次成为一只献祭的羔羊。

    第三世界该怎样讲述自己的故事?

    2020/8/9

  2. 这部出自非洲女导演之手的处女作跟最近国内上映的《北方一片苍茫》有着极其巧合类似的故事情节,都在讲述一个受侵害的女性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盲打误撞地拥有意想不到的力量,随之被众人奉为神灵般的人物。女性的社会地位在两部片子里都有较为深刻的分析与展示,《北方一片苍茫》里的女主角先是寡妇克星,摇身一变成为众村民的活神仙。她想依靠神力去改造愚昧迷信的村民,最后却发现无能为力。与《北方一片苍茫》的社会批判如出一辙,《我不是女巫》也是用较为荒诞幽默的方式去展开社会批判,透过一名天真小女孩的视角去审视非洲社会盛行一时的女巫风俗。 在影片的开头,导演用一个几乎没有对白,只是游客静静观赏的场景引出女巫在非洲社会的地位:她们与被关在动物园的珍禽异兽没有太大区别。这些被认定的女巫往往是年老力衰,遭人嫌弃的女性,跟她们是否有法术似乎并没直接联系,而社会更用“女巫”这个名义去剥夺她们接受教育的权利,让她们背负上罪恶的枷锁,她们身后的那捆绳子便是触目惊心的标志。 除了对非洲女性身份的审视之外,导演还将批判的矛头指向殖民地政府的政策。那位黑人官员明显就是反面人物,从穿着外表看来冠冕堂皇,明显接受过教育(尽管英文讲得口音很重),丝毫不想取缔女巫这种落后愚昧的风俗,暗地里只是想维持原貌来换取西方游客的关注,通过旅游业不断获利。更讽刺的是他娶的老婆也是一名昔日的女巫,通过婚姻他老婆自以为能摆脱身后的枷锁,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 影片的社会批判相当引人注目,却有点过于直白露骨,有时甚至是不加选择地罗列现象,无法让观众有更深入的思考。而且导演太过喜欢古典音乐,维瓦尔第的《四季》在好几处关键情节里都出现,感觉这种太过取巧的手法令人有点生厌。不过,这部导演处女作还是可以让人看到这位女导演锋芒毕露的创作力与思考能力。

  3. 毫无来历的女孩,连名字都是被女巫的老太太们起的。树拉最高兴的时刻就是她可以给别人带来欢乐,但她无法明白为什么会有一个女巫的身份成为了她?被有的人唾弃,被有的人敬仰,她的生命无法有别的选择,民众泄愤的工具还是一个满足私利的工具?树拉想帮助他人,这是她善良的本能,却又无法理解人们的恐惧。她的生活一个毫无理由接着毫无理由之间发生着,小小年纪的她又懂得什么呢?她的纯粹,早在谣言里被划上了大大的X。

    她做了最后的努力,她想证明自己是女巫可以让天下雨,当她确认了自己不是女巫,她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次不是毫无理由了。哎。

  4. 《我不是女巫》的开场更像是一个仪式,在古典弦乐的伴奏下,一辆满载游客的观光巴士在山野行进,当它抵达目的地后,音乐也戛然而止,这是一个连贯的镜头,摄影机随着一名游客向右摇动,再向右,逐渐形成了这一幕最终的构图。

    在这个构图中,镜头语言主要借助服饰与铁栅栏对空间的划分,“看”与“被看”,主体与客体都昭然若揭,但是,它却将摄影机摆在了“看”——至少在那个较为激进的片头之前,它们是这样的。

    我们不得不再来分析这个片头,它的展开方式有些类似戈达尔在上个世纪中叶的一些宣言式影片,之所以称之为“激进”,由于“I AM NOT A WITCH”这五个大写的词语依次出现,如同模仿着一句愤怒的回应,被回应的,当然是上一幕之中被游客议论的部分,没有标点符号,既可能是陈述,又也许是感叹,它们组成了句子的外延,并呈现着内涵。

    随后,我们与“女巫”的景别越来越近,且在下一个镜头中,我们“观看”赞比亚的村庄,视角也逐渐置换为某个“女巫”。

    只需看一看影片开始前出现的制作方名单,就不难发现BFI(英国电影学会)、Film4和Hubert Bals Fund等欧洲基金会的踪影,本质上,《我不是女巫》依然是一部西方电影,它的“西方”特性代表着欧洲资方的参与和以欧美国家的电影节作为主要定位。

    (一)“被表述”的东方

    《环游世界八十天》:“勇敢”的东方世界

    “他们不能表述自己,所以他们不得不被别人表述”马克思的这句名言同样适用于第三国家困境,《我不是女巫》不可能成为非洲的自身话语,但却通过主动地抛出了一个具有强烈视觉冲击的奇观,指涉自身所代表的东西。

    “印度”在《秘密花园》中以一处法外之地出现,电影也跟随这种奇观化话语

    第三世界是如何“被表述”的呢?在19世纪至20世纪初的欧美文学中,它们被理解为一块“文明(秩序)”之外的飞地,作为人物“流放”或“勇敢”的象征,例如在《秘密花园》中,我们很难不将8岁的小玛丽·伦诺克斯怪异而粗鲁的性格归结于她早先居住于印度的缘故,而在海明威的文本里,“非洲”经常与“狮子”在句中处于组合关系,以联想逻辑并置。

    但如今的这些却常常以一种新人道主义的面孔出现,在这些多数以反恐或人道主义援救作为题材的影片中,却包含着19世纪的“被表述”。

    《最后的模样》将人道主义救援转化为观光之旅而作为影评人的笑柄

    所以我们不能忽视2016年戛纳场刊最低分影片,即西恩·潘导演的《最后的模样》,在航拍镜头以及非洲音乐、美式流行乐等元素的共同努力下,这场人道主义救援终于被扭转为了一场猎奇旅行。

    这是"奇观化",所谓的东方不是亚洲或非洲,甚至不再是一个地理意义,而是被想象构建起来的象征性产物,用来与“西方的”相区别,“他们”、“我们”之辨。

    《证人》中的阿米什社区

    这样,处于象征性的逻辑之外的一切地理位置都可以被称为“东方”,有可能在远东,却也许在美国的阿米什社区。

    奇观的东方属于马可波罗,属于想象,属于“被看”与“被表述”,唯独不属于他们自己。

    (二)后殖民主义与自身奇观化

    不可否认,《红高粱》相当程度上为历史加上了奇观的滤镜

    各种现象都表明,第三国家内部的认知受到了这种“奇观化”的作用,至少在第三国家影片中有意或无意识地维持着自己的“东方性”,例如张艺谋,我们不可以说《红高粱》没有书写中国历史和民族/故乡情结之用途,但也不能否定它诉诸视觉的奇观式观感,一个加上了大红色滤镜的中国农村奇观。

    《我不是女巫》发生在当代,19世纪的殖民主义业已在非洲大陆消失,中心转向了同一民族的内部,但这种殖民体系却被完好无损地保存下来,与此同时保存下来的还有中世纪式的猎巫传统,但这一切发生一个相对现代(起码是近代)化的警察机构之中。

    衣着原始的萨满巫师,可以在警察局中作法,最热衷于维持这种传统的一群人恰好是这个国家最为接近西方的一群,这是一个国家的两面,或者说两个世界。

    而由于Shula的特殊身份,她“带领”着观众进入这个国家的另外一个世界,一个鲜为“国际人道主义者”所知的世界,也是退隐的“第一世界”的代言。就像英语在影片中的地位,与当地语言分庭抗礼,各自无法理解,无法逾越。

    在这个世界里,非洲也拥有与西方世界同质的空间,他们需要维持,或者说生产“被观看”之物,因此,维系传统,作为权力的共谋,接力。

    无法逃离的传统

    而至于“女巫”们,这种传统却是无法逃离,甚至“教育”这种唯一方式已被阻挡,就像Shula强行被人从课堂上拖走,她们是无法走出去的娜拉,除了已知的传统和“被观看”,无处可去,或者仅能从戴上五颜六色的欧美女星同款假发中获得对第一世界的想象与模仿。

    (三) 女性主义:未被指明的身份

    女性主义是《我不是女巫》的另外一个角度,Shula在属于第三国家之前,首先属于“女性”这一身份。她是一个丧失主体性的叙述主体,也就是说她无法自我选择,而是被选择。无论是“女巫”身份,还是被掌权者当做维持“稳定”的工具,或者在电视节目上被植入广告,这一切甚至包括她的名字,她没有承认自己叫做Shula,这个名字来源于他者,但在影片后半部分的某一幕,当小女孩面对国外的游客的“观看”时,她低声说:“我叫Shula”。

    我叫Shula

    她抵抗着“女巫”的身份,又以沉默来回应她的名字,但它终将认同自己是Shula,并承认自己的女巫身份。

    在结尾,超现实处理终于出现,关于被宰的山羊以及犹如“神迹”的大雨,在Shula离开这个世界后,“我不是女巫”终于变成了“我是女巫”,女性与自己生理身份相遇,如同镜子前的婴儿认出了自己。

    在影片的最后一个镜头之中,摄影机缓慢下摇,向后,承载束带的卡车上空空如也,对于女性主义与第三国家,Shula最终以殉道者的姿态生成身份并自我消亡,一个克制的乐观主义愿景也就此产生。

    参考文献:

    爱德华·萨义德:《东方学》,王宇根译,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7年7月第1版

    爱德华·萨义德:《文化与帝国主义》,李琨译,上海,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3年10月第1版

    斯拉沃热·齐泽克:《事件》,王师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16年3月第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