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 Oi kynigoi / The Hunters
导演: 西奥·安哲罗普洛斯
主演: 梅丽·赫罗诺普卢 伊娃·科塔曼尼多 Aliki Georgouli 万格利斯·卡赞 Betty Valassi Giorgos Danis Stratos Pahis Christoforos Nezer Dimitris Kaberidis Takis Doukakos Nikos Kouros
类型: 剧情
上映日期: 1977-10-19
片长: 165分钟 IMDb: tt0076286 豆瓣评分:8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1、拍摄准备
Q:你是怎么为《猎人》的拍摄做准备的?
A:一开始,我们准备的剧本充其量是个构架,一粉稍微延伸来的故事大纲。然后我开始为拍摄寻找合适的地点——我向来喜欢自己选择拍摄地,即使这需要费上好些时间频繁地在希腊各地流转。在《流浪艺人》的拍摄中,选地点是件简单事儿,因为他的故事情节需要从一个地点转移到另一个地点;在《猎人》里,每个情节都发生在固定的地方——一个旅馆,这意味着拍摄地很难选择。当我找到合适地点时,立马着手写了分镜脚本,不过留下不少空白处以便改进,尽管其实并没多少改进的空间。当我开始处理整个情节时,剧组开始了为期整整三天的排练,每个场景都过了一遍,在这之后我们才开始正式拍摄。我们按7-11分钟一组镜头来拍,中间没有给更正失误和改进留空间。任何一个最细微的错误都会导致重新拍摄,这花掉了我们许多时间。排练也是非常有条理的:首先是眼缘,然后是摄影机,再是现场音响……
2、机位安排
Q:机位安排是事先确定的,还是你处理场景时灵光一闪安排的?
A:我一般会按照分镜脚本的标识来处理摄影机的运动,但如有必要,比如脚本情况与十几种演员的位置发生冲突,我会毫不犹豫地进行必要的修改。可以说得更明白些,在前期的排练中,演员是可以自由选择走位的,我会纠正其中让我觉得不舒服的部分,然后把整套走位确定下来。从一开始,我的关注点就在于避免滑向现实主义的风格,我希望达致某种纯粹的境地。也就是说,我希望强调电影中导演留下的证据,即我留给影片的“人工”的那一面——这与我常听到的那种宣传电影史现实主义的论调截然相反。举个例子,美国歌舞片的音乐与情节之间存在某种区隔,通过这种导演方式达致一种“人工影片”的目的。为了尊重这种“人工”的理念,在拍摄中与演员的合作就变得非常重要。我必须依照布莱希特传统,让演员与他们所演角色之间保持一定距离,这对演员们来说也不容易。我们试图运用日本能剧的精神,通过沉默的韵律更好地让惊惧彰显,以达到一种简约主义的效果。
3、空镜头的意义
Q:《流浪艺人》中所出现的空镜头,对我而言好比是一个自省的时刻,等着角色来完成他的动作。
A:从某个程度来看,你说的没错。但如果我们再拿乐谱来打个比方,这些死寂时刻就放佛是音乐的中止符。在最后一个音符过后,有一段时间的沉寂,以便让观众去抓住整个镜头序列的感觉。一般来说,镜头的剪辑会发生在人物动作结束或者音响效果结束的时候。空镜头,亦即死寂时刻,正是当无事可呈、无声可闻之时我们会产生的感受。
4、《猎人》VS《怪尸案》
Q:我总觉得,影片里的所有角色都被卷入了一个神秘的阴谋中,但这个阴谋的本质没被透露出来。
A:如果劈开时间因素的扩展和所谓的“死寂时刻”(空镜头),这部影片可以跟希区柯克的《怪尸案》进行比较,《怪尸案》讲述的就是不同的角色试图摆脱一具尸体与自己的联系。但时间因素将《猎人》带向了一个极端,它与一个典型的商业片爱好者希望从电影里看到的东西截然相反。但如果要我来说,我还是希望把《猎人》和《怪尸案》放在一起放映。
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希腊系列的第三部了,看看老西奥还能翻出什么样的新拍法。leftist melancholia。和《流浪艺人》一样还是那抹蓝色的在迷雾中的群山,神圣的存在,那是山政府的居处。这种情绪在《流浪》中还比较节制,剧团尽管分化重组,毕竟还是个旁观者。到了《猎人》这里,革命被处理为再度现身的幽灵。
大胆猜测《猎人》是话剧改编的,主体部分实在太有话剧感了,是极精彩的调度。电影语言扩大了时空选择的余裕,更利于营造空间的穿梭,本质上仍奠基在这种话剧调度上。这具鲜血未干的尸体,调动起六重“反动”的证词。真正的左翼革命者已在斗争中死去,活下来的革命者献出了“叛徒”的证词。正是叛徒一段最为出色。在后革命时代,他们这些“活着的人”,只是“试着活着更有意义”,而在日常生活的消磨中,只留下了“歌声”。
歌声,挽歌也。当红旗泛舟,两次滑过雾蓝蓝的水面,这是全片最让人心动的画面。左派挽歌。第二次有天鹅在前景当中出现。天鹅,正代表了挽歌。
而最精彩的,莫过于结尾红衣女子的突然起舞。她贡献了最精彩的演技。在众人的旁观中,在一派祥和里,女子拥着空气起舞。这简直是左翼电影的元叙事。既具有美感,又是疯癫的,却在误解里收获了外界的掌声。而女子舞毕倒在地上的大口喘息,仿佛是导演在对观众说,你权当是我的自我高潮。正好像结尾的那次想象性处决,那是最“正义”的判词,革命杀少生多,要把颠倒的历史颠倒回来,却停留在想象中。
观看这部电影时候让我时时想起陈映真与黄哲瑛,一部分的李沧东。这种左派的忧郁、沉重与沉甸甸的历史责任感,压垮了《山路》里的蔡千惠,也压垮了现实中的陈映真。后革命里无所适从的感伤,让我对茅盾的“蚀”三部曲重新激起了阅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