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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炮之街 大砲の街(1995)

大炮之街 大砲の街(1995)

又名: 回忆三部曲第三部 / Cannon Fodder

导演: 大友克洋

编剧: 大友克洋

主演: 林勇 山田俊司 山本圭子 仲木隆司 中村秀利 福田信昭 江川央生 佐藤正治 佐藤蓝 长嶝高士 石川洋昭 喜多川拓郎 田中和实 园部启一 铃木胜美 盐屋浩三 河合义雄 峰敦子 大友洋子 巴菁子

类型: 动画 灾难

制片国家/地区: 日本

上映日期: 1995-12-23(日本)

片长: 29分钟 IMDb: tt6264824 豆瓣评分:8.4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简介:

    在一座由蒸汽驱动的城市中,一家三口展开了一天的生活。母亲去制造炮弹的工厂上班,父亲在炮台担任装填手,小儿子在学校里学习与大炮相关的知识。炮台不停开炮,但敌人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演员:



影评:

  1. 《大炮之街》是大友克洋和森本晃司、冈村天斋集体创作的三个单元的动画集《回忆三部曲》中的最后一部,由大友克洋执导,在主题上延续了他一贯以来关于机器、关于国家专制的思考,也是《回忆三部曲》中最具有实验性和形式意味的一部。影片《大炮之街》描述了一个怪异的“大炮之街”普通家庭一天的生活:早晨儿子到学校学习炮兵理论,父亲到炮厂上班,母亲到工厂制造炮弹,晚上回家以后听的是敌情通报,而儿子睡梦中则梦想着成为将军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整个影片采用平淡叙事,故事脉络简单,对白也较少,在情节的设置上也没有好莱坞式的高潮和悬念,但阴郁的基调和画面冲击性的色彩让影片充满了讽刺和悲剧的意蕴,表现了导演大友克洋对工业社会的反思以及对战争带来的异化的深刻反思。

    一、“符号”的意象化处理

    导演对细节符号的处理可谓十分细腻,在短短的二十八分钟中,从“帽子”、“颜色”等细节的符号化物品来诠释创作者所寄托的情感价值。

    (一)帽子

    影片开头是小孩被闹铃叫醒开头,紧接着小孩熟练的带上帽子,下床走到了一副军官巨像前对画上的人作出“敬礼”动作。在镜头前可以看出,小孩的家是由机器搭建起来了,家中充满了铁管、蒸汽机、阀门工具与各种电器,家中的母亲和父亲也是戴着“帽子”的形象。随后,在小孩上学、父亲上班的路上,可以看到画面中的所有人都戴着“帽子”,而“帽子”的形状与“军帽”相似。创作者意图通过刻画普罗大众的“军事化”形象,来突出战争状态下的人民盲从、机械、混沌的状态。

    (二)颜色

    影片以一种灰色的基调冷眼旁观的叙述着故事的过程,与当下日本流行的唯美动画不同的是,《大炮之街》以简单但极具冲击性的色彩构筑起一帧帧画符:浓黑且凹陷的眼眶、骨骼分明的脸庞、大面积的络腮胡须、通红的鼻子、乌黑的嘴唇……对角色对塑造渗透出一丝惊悚和恐惧。在影片中,小孩和妇女身穿深色服装,身为工人的父亲在炮厂工作时身着橙色服装,而工厂的领导则身披大红色披肩,更有趣的是,片中的“大炮”与其他的机械也都为纯正的大红颜色。“红色”意味着权威与正统,有着权力的象征意义,创作者企图通过色彩的分配,暗示在战争时期中等级与权威的至高无上性,讽刺了那个时期人们对武力的崇拜,对“工具理性”的痴迷。

    (三)细节的隐喻

    《大炮之街》描绘的街市里每一栋建筑物顶端都是炮台,最高大建筑就是一尊超级大炮。街市里每天都会例行发射大炮,他们每日看的电视都会播报当日战报和各炮台的开炮指数,无论是小孩还是成人,接触的都是与大炮相关学习和工作。家中电视旁摆放的书籍,封面为“Gun”(枪支),反映出军国主义思想无孔不入的渗透。但当儿子询问父亲敌人是谁,父亲却答复“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影片描绘了是处于战争状态下,都不知道对手是谁的人民日夜备战的盲目性与机械性,表现出创作者对战争与军国主义的强烈讽刺。

    二、超越蒙太奇的转接

    《大炮之街》以其动画电影短片的优势,发挥传统二维动画可塑性,在镜头与镜头的衔接上,完成“one cut”/“onetake”,即跳脱时间与空间,在平面内通过几何形状的衔接,完成对空间的转换与故事的叙述。表面上是运用单镜头的一镜到底所制作而成,但实际上是多个镜头下集中杂糅时空的统一叙事。这样的处理技巧有点类似于好莱坞的蒙太奇,但相较于蒙太奇而言,又突破了时间与空间的限制,在影片中用一个镜头连接住宅、工厂和学校等不同的空间,影片在利用运动镜头衔接空间方面的巧思足以令人赞叹。这一点在真人电影中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其出神入化也只能在动画电影中才能表现出来。

    影片除了有着单镜头的自由转换特点外,在场景设计和镜头运用上也有意识地贯穿了空间实验的观念,采用了纵深空间设计和360度完整空间的形式主题,突破了画框对于空间的限制,也体现了日本视觉传统中一贯以来对于纵深空间的偏好。如在小孩起床后,镜头一直随着小孩的运动轨迹推移,逐步展示家庭内部的走廊、客厅、厨房、大门等空间,通过主人公的视角来完成对整体空间纵深的建构。大友克洋对于运动镜头和动画空间的探索,他在镜头的运用上融合了对于动画在镜头语言上特殊性的实验和探索,从而创造了在真人电影中较难以实现的效果和自由的空间转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大炮之街》在动画镜头语言的探索上有着重要的实验意义。

    三、反讽意识

    《大炮之街》延续了大友克洋在回忆三部曲中对战争和军国主义的反思,他通过动画的形式,表达自己对工业时代的“工具理性”的思考,揭露战争对人民的异化和影响,批判崇尚武力的国家机器行为与文化工业的迷惑性。

    (一)批判“工具理性”

    在影片《大炮之街》中,随处可见的机器房子、机械化工具、以大炮为造型的街道和房屋、课堂上的武器教学、机械工厂的生产……大炮发射成功后,城外变成了荒芜、破败之地,而城内的街道也弥漫着堕落和萎靡的气息。相较于颓废不振的人们来说,影片多以鲜红色来塑造机械装置,突出人在机械面前的弱小与无力,深深的透露出“工具”所占的主导位置,表达作者对“人机置换”的地位的鄙夷,揭露“工具理性”使人们变得驯服,停止对现实的批判思考。

    (二)讽刺“单向度的人”

    在影片中,小孩有着浓郁的军国主义思想,不仅会给大画像中的指挥官敬礼,还会将“敬礼”日常化使用,在生活中也谨遵军事化管理:习惯性的迈出军步、有严格的作息时间、敬畏武器、热衷战争……影片中的母亲在家时肩负起家务,在外时是大炮工厂的女工,当大炮成功发射时,她同工厂内的所有人欢呼呐喊以此庆祝;影片中的父亲是个炮兵,与其他炮兵工人一样,每日谨遵管理规则,运送、组装、检查大炮装置。影片中的所有人都过着每日如一机械化、单一化的生活,“为战争的全副武装”让他们丧失了作为人的主动性,他们不再是整全的人、富有生命力的人、善于思考的人,而是一个个由工具操控、由科学摆弄的傀儡,是一个个”病态的人”、“单向度的人”。

    (三)反思战争的异化

    大友克洋在《大炮之街》中对战争异化的反思主要是通过影片中的“父与子”关系来表现的。在影片中,父亲在搬运炮弹过程中的失误,是触发他对大炮恐惧的直接导火索,尽管创作者在故事中没有表现出父亲对战争的恐惧,但通过刻画父亲一些列紧张与不安的神态和动作,能够体会父亲在面对大炮开炮时的恐惧。但讽刺的是,他的儿子从小生长在战争环境中,对战争、武器有着痴迷的爱好和热忱,他在自己的绘画中,将自己要做一名指挥官的梦想画出来,表达出儿童对武器与无力的崇拜之情。父与子对“大炮”有着别样的理解与情愫,揭露了战争对儿童成长的异化,也深深的揭露出时代烙印下两代人的悲剧。

  2. 人必须以一种方式生存。 社会必须是进步。 小孩必须学习。 我们生产 生产威力极大的炮弹 我们的生活因为生产、发射炮弹而有意义 我们熟知一切关于炮弹的知识 火药 风速 偏差值 心算的必备技能 至于大炮打向哪里 那是大炮的事 “既然有大炮 那么必然有敌人” “既然我们战绩宏伟 那么敌人必然损失惨重” 这是必然的 这是我们严肃的事业 进步的社会 大炮之街 前进—— 向敌人开炮 人肉之躯加一桶火药 向着并不存在的敌人 ——发射 “希望” ——更多的火药 更强的炮弹 为此我们必然需要更强的敌人 我们必定能战胜他们 因为上帝始终站在我们这边 上帝是一切的理由 结果 与过程 是解释与不能解释本身 上帝是街道 是城市 是炮弹 是风向 是希望 是虚无

  3. “开火开火”,今天也是为了城市全力开炮的一天!所有人都在开炮,却没有人清楚:云雾笼罩的那边究竟是什么。

    为了城市全力开炮的标语口号

    大炮之城的外侧

    大炮之城的意象,作为一个幻想的截面,凝聚了大友克洋对发达工业文明下现代性的反思,以及对人类社会今日和未来的深切忧虑。这样有天才预见性的世界图景,我们并不会感到陌生:前有奥威尔名著《1984》所作的政治寓言,后有库斯图里卡电影《地下》描绘的两个世界。无论是《1984》中对内施行极权体系,对外营造永恒战争状态的大洋国,还是《地下》中欺骗革命者战争还在继续、生产不能停歇的秘密工厂,生存于斯之人的际遇和困境,都是如此相似。城里的人们生活在楚门的世界里,城市的高墙和墙外的迷雾,连同一整套意识形态神话和军事社会体系,构成了天幕的边界。

    《1984》电影片段:老大哥在注视着你

    故事对镜头色彩的运用微妙而细致——整体上灰暗深沉、了无生气的底色,诠释了环境的压抑和人的缺失,唯一一抹清明的亮色,是浸染了17号巨炮的鲜红。人与物强烈的色差对比,在形象描写的衬托下,更尖锐地反映了人与物的关联:生产并操作着大炮的人们,头顶简易安全帽,穿着朴素常染烟尘的衣服,顶着塌下去的酒糟鼻;空洞无神的双眼,饱经风霜的躯体,深刻脸庞的皱纹,麻木平庸的心灵……而那尊长时间傲立镜头中心的巨炮,鲜红色的身躯散发着威严的气息,仿佛人的生命灌注其中,使它有了灵魂。活人的骨血浇灌着死物的枯荣,物的世界越是增值,人的世界越是贬值。“工人生产的财富越多,他就越贫穷;工人创造的商品越多,他自己就越变为廉价的商品……”

    午间休息的炮兵们

    赤红色的17号巨炮

    普遍异化的逻辑,即人的造物脱离人的掌控,不再服务于人的进步和福祉,而是反过来支配和奴役造主生命的情形,在资本增殖的经济模式基础上,经由与之相应的意识形态和社会体系得到进一步强化。于是我们看到大炮之城内的人间百态:巨炮定时定量的发射、虚构的击毁指标报道、为了城市开炮的标语口号,还有特别讽刺的,在发射台门口宣传炮弹无公害化,要求健康工作环境的改革者。由此我们意识到:一旦事情的前提和立论基底出了问题,那么一切在此前提下衍生出的生活方式和问题意识,都将成为荒谬可笑的闹剧。但是于人而言,始终保有自我意识的内省,辩证地认识事物,乃至主动承当历史使命的一部分,去改变世界是非常困难的;相反,妥协和接受在精神层面要简单得多,如有必要,人甚至能够忍受任何一种生活。环境和习惯的力量是洪流,因此多数人几乎出于下意识地接受了意识形态叙事的既定性(比如,全民皆兵,为了唯一的社会生活目标:向不存在的敌人全力开炮,成为这一目标链条上的每个环节),认可这种图式内在的规律体系,并在这个体系世界中努力寻找自己的位置:军校的学生和教师,兵工厂的工人和监工,炮兵,小队长,指挥官,元帅……所有人都是科层体制上的齿轮,是大机器上可替换的零件。

    改革宣传者

    在这密不透风的世界里,天真的孩子耳濡目染。他梦想着成为指挥千军万马的元帅,像小拿破仑般意气风发,终有一天将要走上光明的仕途,成为一切力量的主人,“不像我的爸爸,只是个炮兵”。不过当他长大时,也许会像他的炮兵父亲所说,明白一切:残酷的现实与梦想的惬意刚好相反,严密的社会体系和意识形态神话是支配着人们生活的真正力量,从社会的顶层到底层概莫能外。在痛苦的螺旋中,人不因禀赋大小、地位高低而产生处境上根本的差别,权力者与有产者们沉湎的自由和主人地位是虚假的,因为他们一样受到异化逻辑的役使,他们与他们所厌恶鄙弃的“底层”以阴阳两面共处一个大圆之内。更多“没有力量”的人则只好不自觉地沉沦或有意识地遭受痛苦,却无法改变现状。

    孩子的元帅梦

    除了迁就着接受现实,与拧紧浑身72颗螺丝钉投入内卷,有没有第三条道路可以踏足?难道人们只能生活在荒谬的意识形态编织的神话世界中,满足于体系内部的生存、攀援与斗争,却忘记了追问体系和叙事本身的合理性,忘记对所言所行之事的前提始终保持存疑和批判的辨证态度?能够思考不同的历史可能性、能够提供不一样的世界图式,意味着人还没有失去抉择历史命运的能力,还没有被单向度完全统治。人类始终只提出自己能够解决的任务,而任务本身,也只有在解决它的物质条件已经存在或者至少在形成过程中的时候,才会产生。即使尚未有答案,我们也还可以在黑暗里继续发问——云雾的对面是敌人吗?我们在和什么人作战?战争的合理性在哪里?人为何要如此生存?问题会将我们引向对答案的积极思考,异化和异化的扬弃走着同一条历史道路。不要嘲笑那些试图保持清醒,没有依着“世俗智慧”与世浮沉的人们,他们努力高擎着火炬,他们象征着人类仅存的良心和希望。

    海的那边,是马莱。云雾笼罩的那边,留待我们探索和揭示。

  4. 真人电影里讲究服化道,动漫里依旧需要服化道的融入,这衣服帽子一戴不用多说,大家就知道这是在隐喻什么年代。

    一座城市,一家三口,都围绕着大炮生活,学习炮弹,制造炮弹,发射炮弹,周而复始的循环,就是这座城市的循环,人们求追一生去做的事情,真的有意义吗?

    那一片云雾之下究竟有什么呢?也许他们知道,也许他们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