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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父2 The Godfather: Part II(1974)

简介:

    迈克尔(阿尔·帕西诺 饰)是美利坚黑手党科利昂家族的头目。 迈克尔的父亲维托·安多里尼(罗伯特·德尼罗 饰)出生于意大利科利昂镇。1901年,维托的父亲安东尼奥、兄长保罗、母亲(玛丽亚·卡塔 饰)都死于黑手党西乔家族之手。9岁的维托只得漂洋过海逃亡美利坚谋生。入境时,海关官员(理查德·沃森 饰)将其名姓登记为维托·科利昂。 1958年,迈克尔为儿子安东尼(詹姆斯·古纳瑞斯 饰)举办了初领圣体的聚会,不想当晚便遭遇暗杀。迈克尔侥幸躲过一劫,两名杀手却被人灭口。 维托在异国他乡如何生存?他身负的血海深仇能否得报?想要迈克尔性命的是谁?将杀手灭口的又是谁?

演员:



影评:

  1. 在《教父》超过一亿美金的票房收入以及三个小金人奥斯卡金像奖在握的情况下,拍摄《教父Ⅱ》的科波拉拥有了他在拍摄《教父》时可望而不可及的优渥条件:充足的预算、充裕的时间以及足够的尊重和话语权。最明显的改变是,他已经由《教父》时朝不保夕的导演提升至现在的制片人之一。 这一切,都给了科波拉前所未有的勇气和底气,拍摄一部预想中较《教父》更伟大的电影。事实是,他也成功的完成了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教父Ⅱ》,一部比《教父Ⅰ》更伟大的电影。在继《教父Ⅰ》的三个奥斯卡金像奖后,再度拿下六个金像奖,其中包括了同时斩下的最佳电影和最佳改编剧本,堪称空前绝后的纪录。尤其值得强调的是,在那个年代《教父》还只是上下集关系,而不是后来的史诗三部曲。    与《教父》比较,《教父Ⅱ》精美得一如瓷器。 这种精致,主要体现在形式之上。 形式之一,是故事的架构更为庞大,跨越的时空尤其是时代较之前集所讲述的更为繁杂,与《教父》中的连贯时间不同,《教父Ⅱ》包含了两个不同的时代,这种大跨度突破了个人与时代的局限,营造出一种生生不息、周而复始的宿命感,人物命运被置于大时代之下,正是史诗必备的宏大叙事;在叙述手法上,故事由单线叙事发展成为双线的平行叙事,讲述了两代教父波澜起伏的命运之路,这种手法具有一种形式上严谨的对称感,使故事充满了对比、隐喻与象征。与这种形式对应的内容,也是对比呈现,一边是强有力的把握,人生表现为一个圆满之象;另一个则是在路上渐行渐远,直到一切身不由己支离破碎。如果说这个故事讲述的是“美国梦”,这种平行叙述的故事最后还是巧妙的纠缠在一起,将两个独立的时空合并为一个完整的时空,将“美国梦”融入一个家族漫长的奋斗历史之上;它不仅讲述了“美国梦”,也讲述了“梦醒时分”;如果说这是一个神话,那么它不仅表现了神话在时间内之“大”,也表现了神话在时间内之“小”,这就具有了强烈的现实意义。 形式之二,是故事整体的基调氛围,这一类形式主要体现在科波拉合作者们的创造之上;其中最直观的元素,就是戈登•威廉斯与前作比较更华丽的摄影与布光。如果说《教父》中的低调布光在黑色电影中还有迹可寻的话,《教父Ⅱ》中由低调布光延伸出来的黄色基调及其独具韵味的怀旧感,则达到了风格化所能达到的最大表现力。它与传神再现19世纪初纽约意大利街区以及时代风情的美术、缓慢低沉又略带悲怆的配乐一起,为故事营造出一个忧伤动人的情感基调。在开篇部分我们说过预算与时间,这些物质条件极为重要。如果说《教父》的成功充满了不确定性,那么《教父Ⅱ》的成功则充满了必然性,它是这些创作者们才华与实力的完美结晶。 在内容上,《教父Ⅱ》的情节也更具表现力。我们说到了偶然与必然,还说到了对比,这些因素在两部电影中有经纬分明的表现。我们假设《教父》中老年柯里昂的人生是必然,则青年迈克的人生充满偶然;《教父Ⅱ》中,情节发生了颠覆性地变化,如果青年柯里昂的人生包含了较多的偶然性因素,则中年迈克的人生充满必然性。一个是从必然到偶然,一个是从偶然到必然,这种时间中变与不变的重复,正是命运主题的终极呈现。    在《教父Ⅱ》中,除了内部的形式及内容对比外,科波拉也有意沿袭了前作的部分内容,但在细节上赋予其变化,通过这些变奏了的场景来凸现人物及环境的改变,这又是一层强有力的对比。 在《教父》中,有一些相当精彩的情节,例如开篇的婚礼段落,就集中表现了柯里昂与家人、朋友、敌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在《教父Ⅱ》中,科波拉有意设置了同样的场景:在《教父Ⅱ》西西里往事的序幕之后,就跳跃到迈克为儿子安东尼举行的圣餐礼。与《教父》中的婚礼、洗礼等内容一样,这些仪式所具备的庄严及神圣本身就具备了一定的表意功能,与人物的言行对照就产生了更加强烈的艺术效果。在这两个场景中,首先是人物的对比,即两代教父柯里昂与迈克的出场,在一个特殊的日子里,他们同样面对着周围集中起来的人事,通过解决这些问题的细节来表现人物不同的性格,以及隐藏在后息息相关的时代背景。 在婚礼段落中,妹妹康妮与卡洛结婚,现在则是她与新男友梅森回家,计划结婚;婚礼段落中只有贺信而未到场的议员,这次有议员葛瑞携夫人远道而来,表明家族的形象已经发生了某种变化;葛瑞实为权钱交易而来,有相互利用的价值,也是特殊的日子,但迈克却拒绝了合作的提议;议员对待迈克不屑的态度,与婚礼段落中来向柯里昂致贺的来宾态度截然相反,与此类似的还有已在纽约独立的家族成员法兰克的态度,同样的他前来的目的也遭到了反对;二哥弗雷多也带着女人回家,这反而是他远离家族的开始,与婚礼段落中迈克带着女人回家实为进入家族事业的开始完全相反;婚礼段落一切井然有序,秩序森然,现在却是一系列闹剧,显示迈克身为家族主人,有足够的权势却没有相应的威慑力……这两场戏中,一些细节也得到了呼应,例如婚礼段落中抄牌的FBI,现在却是身着制服的人在外面看车等等。 与情节变化对应的,还有背景的变化。柯里昂家族事业重心已经转移,以迈克为核心的家庭已经由纽约市郊迁到了内华达某地的湖边,规模更大,也带来更开阔的视觉感受;迈克的书房与柯里昂的书房比较也发生了变化,明亮的大窗取代了细窄的百叶窗,看似更加透明实则更加脆弱;在这个段落的末尾,迈克正是在玻璃窗前遭到了枪手的袭击,这是最重要的改变;如果说婚礼段落是最后的辉煌,这个段落则充满不安定的因子。同样的,汤姆成为两个段落结束时主要的参与者,接受了两代教父不同的任务。在这个场景中,布光、摄影等同样充满了有趣的同与异。    我们说过了预算及时间带来的好处,在可见的层面上,最主要的效果是加强了时代风情背景。与《教父》不同,这些背景不再是局部的呈现,而是全面的巨细糜遗的再现。《教父》由于预算的限制,只能代以妥协或者折衷的解决方案,以小见大、用局部表现整体,到了《教父Ⅱ》中,良好的物质基础上,时代印记被忠实还原,科波拉得以用整体烘托时代,用时代之大映衬人物之小。这些变化,在青年柯里昂的生活中尤其明显。他从西西里来到纽约,他在小意大利街区的点滴生活,都得益于此。这些场面在叙事上并没有特别的戏剧效果,但正是这些风情浓郁的背景为故事营造出大气磅礴的时代感。与之相随的,《教父Ⅱ》得以在更大的空间内叙事,技术上得以使用更多的移动摄影,更长更连贯的镜头。在场景上,也得以使用更多的外景地,并将故事扩展到第三国,巧妙融入更加真实的时代背景。    在人物塑造上,由于老年柯里昂在前作中的成功,对于青年柯里昂的塑造相对而言更加直接一些,较多的沿袭了其性格中的主要部分;得益于这种处理,中年迈克就成为故事人物塑造的重心。在塑造其形象时,科波拉有意地赋予其表里不一的特征。表面上,他不如父亲那么圆滑老练,也不如父亲那般的受人尊重,看上去更加脆弱;但在家族事业上,他做得更加成功,这种成功显然得益于他的能力。这里所说的能力不仅仅表现为暴力与虚伪,还有机关算尽的谨慎与决断,以及由时代变迁所带来的某种敏锐。科波拉主要在三个层面之上上,多角度的塑造迈克的形象。这些强有力的情节主要集中他的关系圈内,而不是敌对面。 最直观的情节就是用法兰克这一人物来表现迈克如何对待那些对自己作为教父却心存不敬的人。法兰克是与柯里昂同代的人物,是《教父》后段中在纽约独立的克里曼沙的手下,在其死后接管了帮派,但依然受到柯里昂家族的控制。他是忠诚的,但不是聪明的,同时他对迈克的态度也坚定了迈克将其作为棋子的计划。法兰克与犹太帮有争斗,一直计划先下手为强,但遭到迈克的阻止。在袭击事件发生后,迈克第一时间就猜到了这是罗斯所为,与自己的兄长有关。但在罗斯面前他故意说是法兰克所为,声称自己将清理门户,正中罗斯下怀;在法兰克面前,他又说袭击是罗斯所为,但为了合作,只能须与委蛇,因此让法兰克前去与罗斯的手下议和;结果法兰克被罗斯的手下干掉。事实法兰克并没有被杀死,又因此成为FBI证人,为他们指证证克,最后因为顾虑家人安危被迫翻供,让迈克成功脱罪;在他因为伪证罪被囚入狱中后,迈克还是没有放过他,他的命运以自杀告终。通过这一人物的遭遇,强有力的表现出迈克性格中冷酷、狡诈的一面。 最具表现力的情节是迈克作为家长、如何处理与兄长弗雷多之间爱恨交织的矛盾关系。弗雷多为了自己的利益,将迈克出卖,令他险些丧命;在哈瓦那,在证实了弗雷多出卖自己的时候,迈克本可以在战乱中抛弃他,但最后还是让弗雷多同行,只是被害怕的弗雷多拒绝;当弗雷多回到纽约后,迈克让汤姆联络他,让他回家,这里包含了相悖的两种考虑,有可能是既往不咎,也可能是借此控制住他,因为此时罗斯被证实还活着;当迈克被指证前途不明时,与弗雷多倾谈,却得知弗雷多的真实想法,失望的迈克抑制住愤怒,决定在母亲去世后将他除掉。母亲死后,他第一时间完成了当初的决定。至此,他在亲情与责任之间艰难抉择,复杂一面得以充分展现,并将自己与柯里昂完全区别开来。 而最具情感冲击力的情节莫过于迈克处理与妻子之间的关系。凯一直在他身边默默支持他,直到看着他改变、看着他由自己曾经深爱的男人成为黑帮首领,在无法容忍却依然爱他的情况下,她选择了离开。当她趁迈克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去探望孩子,离开时却遭遇迈克回家。其时她已走出门外,回头看见迈克从另一边进来,她的表情、眼神完全暴露了她此刻内心的感受,带着一点恐慌、无助、又有一丝爱恨交织的祈求,如果这时迈克做出任何示好的举动,她都可能抛下矜持与尊严重回他的怀抱。但迈克去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只是走过去将门关上。这是一个简单却丰富至极的瞬间,他的无情、他的坚毅这一刻暴露无遗。 通过这些多层次的刻画,迈可的形象已经跃然纸上。他是王,但只能做孤独的王,这是他的命运,他无法摆脱,只能面对。他也坦然承受了这一切,做一个孤家寡人。但这依然只是他的一部分。他与凯之间矛盾的导火索,在于凯的坠胎,他第一次动手打了自己的妻子,这是一个在西西里旧式传统中无法被容忍的事件。类似事件,还有他对待弗雷多女友的举动、以及面对机会却拒绝议员等等。这个导火索和这些事件,清楚表明了无论时代怎样变化,这都是一个坚守传统的男人,就像他的父亲一样。这才是他命运的最初动力,一如胎记。在他的人生之中,家庭(家族)永远大于他的自我(个人),而责任是第一位的,它重过了爱情、亲情与友情这一切;或者,它根本就是这一切的总和。    在《教父Ⅱ》,科波拉加强了对人物内心的探究,表现为加入更多具有情感表现力的瞬间。作为电影的特性之一,这是最难达到的层面,相对而言文学属性也更加强烈,但科波拉却处理得相当成功。例如上面说到的迈克在凯面前关上门的举动,就具有相当细腻的表现力,从表象直入人物内心。在迈克决定杀死弗雷多之前,也有一场内心戏,其时正是冬天,白雪皑皑,迈克回到家中,他穿过庭院,在一辆被白雪覆盖的电动小车前停留片刻,这是新年时汤姆代他送给孩子的礼物;我觉得这一瞬间正是他决定杀死弗雷多的时刻。如果说此前他一直处于矛盾中,这一刻他明白到自己要保护家庭(族),保护自己所爱的人,母亲、妻子、儿子,就一定要除掉所有可能给家庭(族)带来危险的人,而弗雷多正是身边最大的隐患。在母亲的葬礼上,他与弗雷多拥抱时,镜头对准了他拥着弗雷多的手,这也是一个极深刻的瞬间,揭示出他内心矛盾交织的复杂心理活动。 在《教父Ⅱ》中,科波拉频繁地使用了凝视的形象,柯里昂的凝视,迈克的凝视,同样的属于对比范畴,同时也有着细微的区别,柯里昂的凝视对象多为儿子们,而迈克的凝视通常没有具体对象。其中有一个颇具隐喻意义的场面,在一次柯里昂的镜头后,是婴儿时期的弗雷多在病中大哭的镜头,暗示出他是家族中最赢弱且带病的一个。 在《教父》中,故事的完整结构以康妮的婚姻为始末,剧情始于她的婚礼,以她成为寡妇告终。《教父Ⅱ》延续了这一处理,故事开始她带着新男友回家,计划结婚,而故事结尾则以一个闪回,回到她与丈夫卡洛初相见的场景。她的婚姻始终与剧情同始同终,同时也构成一轮轮回。更显心思的设计是,在两个结局之前,同样的是两次葬礼,一次是柯里昂的葬礼,一次是柯里昂夫人的葬礼;作为家族历经波折归平静、秩序重组的象征,康妮成为其中最重要的参与者,《教父》结尾她指责迈克毁了自己的婚姻,《教父Ⅱ》的结尾中她终于理解了迈克的作为,主动回到家族之中并肯定迈克的权威。    片尾的闪回(生日场景)是全片(包含Ⅰ、Ⅱ)最具悲剧意味的一幕,同时也是使两部电影合二为一的枢纽所在,在表现力上甚至强过了《教父》中柯里昂死去时那个不朽的场景,唯一的缺憾是它不能独立存在。这个悲剧意味,不是指单一事件,而是指贯联全片,包含了整个故事所涉及的所有主题,其中最主要的元素有三,一是美国梦及美国梦的虚幻与罪恶;二是意大利(西西里)式传统家庭观念(包含宗教、荣誉观等),在不同的环境中、不同时代里所发生的冲突与演变,即两种文化的碰撞;三是人无法逃脱的傀儡命运,看似不同实又相同的悲情宿命。 这场戏发生在《教父》的故事之前,《教父Ⅱ》中柯里昂的故事之后。这是一次私密的家庭聚会,因由是柯里昂的生日,而他本人正在采购圣诞节礼物还未回家;大的时代背景在对话也有透露,正是美国对日本宣战之时。这场戏的主角是柯里昂的三个亲生儿子与养子,桑尼、弗雷多、迈克与汤姆,其他在场人物还有康妮、卡洛、汤姆的女友泰瑞沙、泰西勒。 场景适于桑尼带卡洛回家,并介绍他给大家认识,介绍迈克时提到家人称迈克为大学生,自己也以戏虐的口气叫他“爱因斯坦”;闲聊中桑尼提起美国对日本宣战,说志愿参军的人是笨蛋;迈克反驳说他这是与父亲同样的观点,桑尼无从分辨,反问他既然赞成,为什么不参军?迈克说自己加入了海军,众人愕然。汤姆说柯里昂为了让迈克缓征花了很大力气,迈克不置可否的说自己并未有这样的要求;桑尼愤怒地拉扯着迈克,质问他为何这么做,泰西勒急忙劝阻;桑尼按捺住心中的怒气,让康妮与卡洛去客厅,留下四兄弟在餐桌边;桑尼埋怨迈克不该在生日的时候来伤害父亲,弗雷多对迈克表示支持,桑尼将他伸出的手推了回去,让他去倒杯酒;汤姆说柯里昂对迈克的未来有计划,迈克说自己对未来也有计划,汤姆说父亲对他期望很高,迈克说想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桑尼骂迈克上大学让他变笨了,话音未落,康妮走进来说父亲回来了,桑尼与汤姆离开;桑尼边走边回头骂迈克是笨蛋,留下迈克一个人在房间内,画外想起喧闹的叫声 “大惊喜”…… 这是一个有着无穷内涵的场景,它的意义不仅在结构上补充情节中的空白,让《教父Ⅱ》与《教父》首尾呼应融为一体,同时也有力地提升了故事的主题。我们按照故事大概的叙述顺序,看看散落在故事中与这场戏关联的内容,它们之间如何聚合在一起并产生化学反应。(为了避免牵扯到太多的对应场景,我们只侧重父子间的内容,而省略掉其中另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即兄弟间的众多恩怨细节。) ○《教父》的开篇段落里,身着军装的迈克与身为黑道中人的兄长们有着强烈的反差,这个落差令我们困惑,他为什么不同呢?闪回这一幕给出了答案:那正是他参军回来的日子。可是他为何要参军呢?因为他读了大学,教育(美国式)让他有了与家族成员(移民)不同的价值观。所以他对自己的未来有自己的期望,某种意义上这带有一丝儿子对专制父亲的逆反味道,正是青年的典型心态。 ○许多场景里,或正面或侧面交待了迈克在柯里昂心目中的地位。联系闪回这一场戏,我们可以确定迈克在兄弟间最受宠爱,父亲对他有期望,这究竟是怎样的期望和计划呢?它与迈克自己的期望有什么不同呢?可以确定的是,读大学是实现这个期望的第一步,只是在这一步以后,迈克自己选择了与父亲计划不同的方向。婚礼段落里有汤姆说柯里昂要跟迈克谈话,可以想象的是,只要现在的迈克接受父亲的善意,柯里昂的期望还是能够再次走上正轨。这是个特殊的时期,一切皆有可能。 ○迈克遭警长殴打一场戏里,我们由人物的对话里知道迈克不仅参过军,而且立了战功,是美国英雄。随后克里曼沙教迈克用枪,告诉迈克他是大家的英雄,其中包括他的父亲柯里昂。这里侧面交待了柯里昂作为父亲的温柔一面,补上了由闪回这一场至婚礼之间的大片空白里,柯里昂作为父亲的矛盾处境,一面是骄傲,一面是牵挂,以及深藏起来的“期望”。 ○柯里昂由医院回家后,得知迈克卷入事件后,摇头叹息。他对迈克有期望,在迈克拒绝过一次后,依稀又有了实现的可能;却想不到他竟然因为自己卷了进来,即安慰,又痛心。至此,不但他的计划落空,他知道迈克自己的计划也已落空,他将走上一条所有人都在极力避免他走上的道路。而“期望”与现实之间究竟有多大的落差,谜底即将揭开。 ○迈克与凯重逢,谈话中对父亲的看法已经改观。他说父亲是一个要负很多责任的人, “就像总统和参议员”,凯说总统和参议员不杀人。这又是一个包含了许多隐喻的时刻,最直接的,它说出了柯里昂只是“像”总统和参议员。随后迈克有一个小的沉吟,然后说“是谁天真?”,同样的隐喻与所指。凯的话也让他体会到一个最重要的东西,这可能是他第一次发现,但同时也体会到其间的落差。而他的回答不仅指父亲,也指自己。他们各自的计划,一个关于未来的不同的计划,一边是父亲对儿子的期望,一边是忠于自我的未来的期望,最后阴差阳错全部成空;而他们,在命运之前显然都太天真了。 ○然后就是对应闪回的关键场景,迈克与柯里昂父子之间的谈话,所有的东西都将在这里揭开(据说这场就是罗伯特•唐的手笔)。谈话中迈克从柯里昂犹豫不决的态度中看出他有所困扰,于是追问,柯里昂终于吐露心声。“我知道桑尼势必会染指家族事业,还有弗雷多…但我从来没…我从来没想到要你参与,我干了一辈子,没什么遗憾的,我照顾了我的家人,但是我绝不当傻瓜,让那些大人物在幕后操纵我,我不必道歉,那是我的命运,但是我想过…有一天你能当那些操纵的人,柯里昂参议员、柯里昂州长之类的,再建立一个王国……” 至此,一个黑手党大佬光鲜背后的无奈、失落中寄予儿子的野心,一个意大利移民父亲对儿子的殷切期望,都包含进了一个变异的“美国梦”之中。这两代人的一个理想,最后都被现实无情埋葬,深刻的点出了“美国梦”的虚幻本质。由这个画龙点睛的闪回场景,两部独立成篇的电影完美的融合成一个故事,两部电影讲述的三段时间完美的融合成一段时间。这里仅抽取了其中的父子关系,故事还有牵连更广的手足关系,就像父子关系所包含的悲剧性一样(期望与现实的逆反),这一层关系同样充满了矛盾的悲情、人物身在其中的身不由己。迈克为了保护家人,却不得不杀掉自己的家人。这一部分较之父子关系的内容更多,在两部电影都有相当多的篇幅来表现。    这场戏存在于剧本中,最后出现在电影里,这是必然;但必然中却又有小小的偶然。这场戏是柯里昂的生日,他本来应该作为唯一的主角出场,但他并没有出现在画面上。当我在数次的重温中偶然体会到这场戏的绝妙之后,我一直认为这是一个独具匠心的设计。这次在花絮看科波拉说起这场戏,才知道这个设计是基于一次偶然。事实上,这里本来计划请马龙•白兰度客串一场,他本人也接受了,但最后迫于压力被取消,科波拉无奈中采用了现在的设计。这个压力,有个说法是白兰度受到合同的限制,但说服力明显不足,另一个显然才是根本:白兰度在《教父》中夺得最佳男主角,他不但拒绝领奖,而且还安排一个印第安裔女人上台抨击印地安人受到的不公平对待,引起轩然大波,结果激怒了派拉蒙老板雅格兰,在他的阻扰下白兰度未能在《教父Ⅱ》惊鸿一现。这个事实也颇具讽刺,如果白兰度出现,这场戏的表现力将大打折扣,场景必然不能以迈克独处的一幕结束;同时,柯波拉在处理这场戏的时候,有意将迈克放置到众人的对立面,如果柯里昂在场,这种对比就会被削弱,也暴露出其中的设计。当白兰度不能出现,而又要表现他的在场,所有人都必须走出客厅,只留下迈克一个人在餐厅内,画外音中的“大惊喜”,也因此充满了强烈的黑色效果。而这个孤独形象的隐喻,正是《教父Ⅱ》营造出来的基调形象。 关于这两部电影,有太多的话题可说,我只想说最不具技术含量的那一个。在第四十七届奥斯卡金像奖评选上,《教父Ⅱ》获提名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电影的竞争者中还有科波拉的另一部作品《对话》;最佳导演的竞争者则包括了《唐人街》的波兰斯基、《日以继夜》的特吕弗、《莱尼》的鲍勃•佛西(正是他的上一部电影《舞厅》击败《教父》夺得最佳导演)、《权势下的美国女人》的约翰•卡萨维茨。

  2. 教父2的叙述线路有两条:一条是老V的,一条是麦克的,老V的线路可以理解为是麦克线路的辅线。他们之间似乎没有联系。但是,实际上是有有的。迫于教父2过于复杂的情节,我先将两条线路分开讲解,再细细说它们之间的联系。 很多人在看完教父2之后感到很乱,似乎没有开始就结束了。更有人感觉:里面的人死来死去就结束了,完全不知所云。我想尽量写得清楚一些,帮助第二次,第三次看本片的理解。 先说麦克这条主线吧。麦克的主线体现了人性中的丑恶、无奈和冷酷无亲。反观老V的辅线,尽是人性中的友谊、亲情、家庭等一些美好的东西。两者形成鲜明对比。明白了麦克的主线,再看老V的辅线就自然明白了。 我尽量的挑选了一些能够帮助理解剧情的细节。相信明白了这些细节,对影片剧情中的很多疑问就会慢慢解开了。 细节:1.在麦克儿子的领圣餐仪式上,一切和第一部一样:盛大的欢庆仪式。然而却和多年前又有些不同。那时桑尼试图赶走警察,而现在侍者端来点心和酒让站岗的警察享用。显然,家族和警方的关系已经远远不是以前那么紧张了,可以说这是麦克努力的成果:虽然没有将家族生意完全的合法化,但是至少他取得了一部分胜利。这也可以理解为在暗示将会有政界的力量参与家族间的斗争,虽然第一部里明确了当时家族的政界势力也很庞大,但是并没有具体的体现出。而第二部里也确实出现了政界的代表,参议院。 2.麦克夫妇和参议院夫妇合影时,凯显得十分荣幸的样子,感觉受宠若惊。而麦克只是微微笑一下,可以说是皮笑肉不笑,因为他知道,这一切只是逢场作戏。他知道参议院的目的,他不可能仅仅是为了金额巨大的善款而来的。 3.参议院和麦克谈判时,窗外是热闹的人群,而书房里却已经是冷若冰霜。当参议院说出麦克的目的:将赌场归于名下并且赶走现在的赌场占有人托比卡拉时,麦克和TOM互相对望了一下。我想他们并不奇怪参议院的消息为什么如此灵通,而是在想:这种黑社会家族之间的吞并怎么这么快就引起了政界人物的注意?这是麦克肯定意识到:参议院已经是对手的人了。所以当参议院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是麦克直接给予了拒绝。不但因为这条件过于苛刻,不但由于参议院侮辱了自己的家族,更在于,麦克知道,就算自己多给参议院两倍他所提出的条件也无济于事,这位参议院已经铁了心和麦克对着干了。这里有个很有意思的细节:参议院走到书桌前,将桌上一个小炮对准了麦克。可暗示了参议院对麦克步步紧逼,决心对麦克施压。而且,麦克的敌人已经不止要对麦克的家族怎样,他们将直接将矛头对准家族的首领,暗示了暗杀的出现。而参议院走出冰冷的书房,他瞬间又恢复了满面的笑容,仿佛和麦克的谈话很愉快一样。就如同麦克说的:参议院,你我都是伪善的人…… 4.弗兰克的出场。弗兰克的出场交代了两个事情:首先,他是克莱门萨的继承人,也就是家族在纽约的势力。其次,作为克莱门萨的继承人他没有继承克莱门萨的忠诚和聪明。他显得头脑简单和粗俗。而他在当天晚上的晚宴上公然故意将红酒弄翻在桌上,暗示大家他希望有更多的流血事件发生,他希望麦克授权给他。当麦克断然拒绝了他的要求后,他不惜以分裂家族作为要挟的条件。这说明弗兰克是个简单的街头人物,他与麦克的运筹帷幄形成对比,也与后来他自己被人操纵上了听证会形成对比。 5.强尼的出场。强尼欧拉作为海门罗斯的手下,像麦克暗示了这样的信息:海门罗斯容许麦克将要做的一切。强尼说:海门罗斯永远为他的搭档赚钱,一个接一个,昔日的老友都走了……海门罗斯活着,因为他永远为他的搭档赚钱。强尼这么说是在暗示麦克:海门罗斯没有恶意,没有任何侵略性。而你,麦克,你为自己赚钱,你会和海门罗斯以前的合伙人一样,“不是死了就是流放,监狱”。所以,虽然强尼明说他们不反对麦克的计划,而麦克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5.麦克躲过了暗杀。他已经意识到了家族内部出了叛徒,但是叛徒隐藏的太深,他决定只身调查。他对TOM说:除非我错的离谱,不然行刺者已经死了。果然,刺客死了。而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麦克的嫂子,佛雷多的妻子。她发现刺客死在自己的窗外。这其实是影片中佛雷多对家族的第一次背叛:暗杀失败后为了保全自己和海门罗斯,他偷偷杀掉了刺客。我一开始认为这只是个巧合,但是随着观看次数的增多,我发现,《教父》中没有巧合,一切都是人为。这里也暗示给了观众:那个非常害怕被曝光的叛徒,就是佛雷多。 6.麦克为了暗杀的事情去麻痹海门罗斯,他恭敬的走进罗斯的家。注意,在路上是麦克开车,而保镖坐在后面。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暗示了麦克对罗斯心怀芥蒂,担心第二次暗杀的发生,因为这毕竟在罗斯的地盘。而麦克与罗斯谈话时,他们的位置。麦克只和三个人这么近的坐过:父亲老V,罗斯,和母亲。形成对比的麦克与弗兰克的两次谈话:仿佛麦克和弗兰克真的是敌人。可是不要以为麦克对待罗斯像亲人,而对待弗兰克像敌人。他只是遵守了老V的话:接近你的朋友,更要接近你的敌人。 7.罗斯的手下强尼深夜电话佛雷多,询问麦克和弗兰克谈话的结果。我们已经可以知道,确实是罗斯暗杀麦克,而佛雷多,就是隐藏的叛徒。 8.参议院被挟持。这时的参议院和第一次出场时候的强势形成对比,他显得惊慌失措,又无助。而愚蠢的是,他竟然没有意识到这一切只是一个圈套。他真的以为是自己杀了那女孩,而自己又非常幸运的住在了佛雷多经营的旅馆。而TOM对门口人使得眼色让我们知道,这其实是个圈套罢了。这为了后来参议院主动为麦克辩护做了铺垫,而TOM如此帮助他的原因,也仅仅是出于“友谊”。 9.在古巴总统感谢美国的资本家的时候,麦克、罗斯,和美国通信,泛美矿业等一些巨头坐在一起。他们此行是要创造历史。这时他们互相传递一部纯金的电话,罗斯和麦克互相注视对方传递电话时的神情。我觉得,纯金的电话在这里代表了美国能在古巴所取得的利益。麦克接过电话时,没有任何停顿就传给了下一位。而海门罗斯接到电话后,显得很高兴,并且感觉过了一会才传给下一位。这暗示了他们各自对待古巴的态度:麦克只是为了调查家族的内鬼才来到古巴,他并不像在古巴投资,也就不看重古巴的利益。而海门罗斯却很在乎,因为他的利益几乎全在古巴,他把古巴看作第二个拉斯维加斯,极力想拉拢其他人参与古巴的一切。 10.麦克的车子遇见叛军,他看到了被抓住的叛军不惜自杀也要杀点一个军官。爆炸的一瞬间,麦克被震撼了,可是旁边的强尼却显得习以为常。这显然不是麦克害怕,而是麦克见微知著。他在后来在海门罗斯的生日上也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军人拿薪水作战,叛军不是,叛军最终会赢下这战争。这就是他与普通人的区别,在别人还在盘算能从古巴赚多少钱时,他已经知道,如果在古巴投资,那回报将是零。而紧接着海门罗斯的生日也很有意味,海门罗斯为大家拿来一个镶有古巴地图的蛋糕。显然,海门是要带领大家一起来瓜分古巴。而他自己“只要一小块”。他的表现像一个首领,在瓜分蛋糕时他也在安排瓜分古巴,他已经分好了每个人的所得。他像是麦克的父亲一样,表示自己百年之后要传位给麦克。而麦克显然不领情。这里有个细节,海门罗斯对麦克说:我们比美国钢铁还要强大。这句话在黑手党历史上是真实存在的,说这句话的人就是海门罗斯的原型,大家有兴趣可以查查看。 11.佛雷多拿着200万的现金来到古巴见麦克,当麦克试探性的问佛雷多是否认识海门罗斯和强尼欧拉时候。佛雷多显得很惊慌,低声说:不,我从来没见过他们。而麦克可能已经感到怀疑。在后来的谈话中,佛雷多说出了自己的理想: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像父亲一样。麦克则像佛雷多扔出了诱饵,他告诉佛雷多,海门罗斯将要如何杀掉自己,而自己将要如何反击。我想麦克的内心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哥哥是叛徒的,但是他毫无办法,他必须怀疑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自己的哥哥。 12.海门罗斯和麦克后来的谈话中,告诉麦克: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你哥哥佛雷多带来一大笔钱。麦克面无表情,但是显然他内心已经乱了。他面对质问没有给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答案,他只是说:我只是想等等看……然后转移话题。《教父》没有巧合,更没有什么第六感。为什么佛雷多一到古巴海门就知道他带来了钱?显然又是佛雷多给海门罗斯通风报信,打乱了麦克的计划。麦克这时候的慌张不是因为质问,而是他害怕那个叛徒真的是他的哥哥,那他该怎么办? 而随后麦克对海门的质问则激怒里海门罗斯。他提醒麦克生意就是生意,和感情无关,随后他告诉麦克:要么你投资,要么你离开。 13.俱乐部的聚会上,佛雷多向众人介绍麦克。这里重点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参议院盖瑞,他的态度与之前判若两人。对麦克的态度几乎是讨好似的。这是他已经是麦克口袋里的一个硬币了。一个是强尼欧拉,麦克向佛雷多介绍强尼时候,强尼也说:我和佛雷多从未见过。他们相互握手时,麦克在一旁默默的观察。试图找出自己哥哥不认识强尼的证据。我想他内心是真心希望,佛雷多不认识强尼的。 14.在另一个夜总会,佛雷多带领大家去看一个低俗的表演。所有人站在前面,全神贯注的看着表演。而麦克,他站在所有人后面看着他们。显然这时候佛雷多已经得意忘形了,当别人问起他怎么知道这地方的时候,佛雷多愚蠢的说:罗斯老头从来不来这里,但是强尼却对这地方了如指掌!这时镜头给了麦克,刚刚还十分平静的他忽然倒吸一口冷气,示意自己的保镖去做计划中的事,而他自己,已经不知所措。他不是在为自己的处境担心,他痛苦的低下头,捂住脸。他知道了,背叛家族的正是自己的哥哥。这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现实。 15.舞会上,佛雷多要偷偷溜走,被麦克叫住。随后大家看见麦克的保镖因为恰好有政府警察路过而暗杀失败。真的只是巧合么?我更觉得这是因为警察接到了佛雷多的报信,他知道海门罗斯在新年钟声响之前会被暗杀,而他肯定也发现了麦克的保镖已经不见了。这是佛雷多对麦克的第三次背叛。注意看穿过舞会的警察,他们显然是有目标的来到这里,而且显得十分紧张(要知道海门罗斯是总统的最大支持者)。而他们径直来到海门的病房,杀了麦克的保镖,一眼就看得出是有备而来。麦克也注意到了,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保镖,这次佛雷多真的伤了他的心。随后愤怒绝望的他向佛雷多坦白了一切。但是我认为这时候他只是想软禁佛雷多,并不想杀了他。因而当一切混乱时候,他仍然对佛雷多喊出:来吧!和我一起走!你仍然是我哥哥! 16.回到美国的麦克被直接送上听证会。听证会上盖瑞参议院为麦克辩护,注意他发表那个演讲时法官的表情:鄙夷。我想法官已经知道了,盖瑞是麦克的棋子。但显然这枚棋子十分狡猾,他借口开溜了。这次听证会让麦克几乎陷入绝境,不但是他的对手,他的盟友:弗兰克,也做出对他进行几乎是致命的证词为什么海门罗斯会找到弗兰克?就算是弗兰克真的愚蠢到认为是麦克要杀他,他也不会帮助海门罗斯。而且弗兰克是市井中的黑帮,他的原则是谁迫害他,他杀掉谁(就像一开始他要求麦克杀了海门一样),他不可能想到去法院告谁。一定有人说服了弗兰克。而从麦克和佛雷多的谈话中我们感觉到,是佛雷多指示弗兰克这么做的。佛雷多告诉麦克:1.海门控制了弗兰克。2.他希望有自己的事业。他的内心并不服气麦克的领导。只能说佛雷多实在过于愚蠢,他不知道一个首领,最忌讳的就是听到别人要推翻自己。而此时的麦克,已经下了决心要杀了佛雷多。他对佛雷多说:你对我来说现在什么也不是了,你不是我哥哥,也不是朋友……但是只是碍于母亲,麦克现在还不打算杀了他。而佛雷多让弗兰克上听证会,是他对家族的第四次背叛。对于麦克而言这是一个痛苦的决定,为什么这一次让麦克下定了杀掉佛雷多的决心?注意前几次的背叛佛雷多更多的是针对麦克本人,而不是针对家族。但是对于这个关系到家族命运的听证会,佛雷多仍然作出了错误的判断。这次他不仅仅是想有自己的事业,让麦克失败,他的做法可以毁掉整个家族。这就逼迫麦克必须在家族和亲生哥哥之间做出一个抉择。要么整个家族被毁灭,要是亲手杀掉自己的哥哥。这也是为什么麦克必须杀掉佛雷多的原因。 17.听证会上弗兰克推翻了所有自己的证词,愿意是他的哥哥。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弗兰克惧怕自己的哥哥?显然不是这样。如弗兰克最后说的:我哥哥他可以在美国称王,可以拥有自己的家族,但是他不愿意离开自己的小镇。只能说是西西里的血唤醒了弗兰克,让他意识到,永远不能背叛自己的家族,更不用说帮助犹太人。 18.凯激怒麦克就不多说了。自己体会吧。 19.母亲的葬礼上,家人终于理解了麦克。也许是因为那次听证会。而麦克却不打算原谅佛雷多,面对妹妹的求情不置可否。让人想麦克是否会原谅哥哥。麦克最终走到佛雷多面前,他轻轻的抱住佛雷多。而弗雷多却是紧紧的抓着麦克,无言中祈求麦克的原谅。拥抱的强弱已经显示出了他们各自的想法。此时的麦克绝对是孤独的,这个家族的亲人中,没有人可以理解为什么麦克一定要杀掉佛雷多。他们不知道佛雷多一次次的将麦克,将整个家族推到悬崖边上。相反他们觉得不可原谅的是麦克,甚至帮着佛雷多求情。他们不知道,一旦麦克赦免了佛雷多,整个家族都将万劫不复。 20.麦克要求TOM隐退。很多人不理解,有的人认为是因为麦克责怪TOM在守家时让凯打掉了孩子。但是我认为更多了,是麦克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再也不愿意或者说不敢相信任何人。连自己的亲生哥哥都会被叛,何况一个已经因为生意向敌人妥协的外人(第一部中TOM被绑架后,回到家族中为敌人说话)。而另一方面,TOM又过于软弱,甚至不想去杀了海门罗斯。麦克已经猜不出,TOM是因为真的觉得海门罗斯已经没有威胁还是因为TOM和海门一伙勾结在一起。他已经不可能在来一个“佛雷多事件”了。也许为了保险,麦克决定抛弃所有人。 21.TOM像弗兰克暗示自杀。这个很好理解,不说了。 22.最终所有敌人都死了,海门、弗兰克、佛雷多。而对于弗雷多,麦克绝对是痛苦的。枪响的瞬间,麦克低下头,他是在忏悔。也许枪响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但是他又不得不这么做。很多人不理解,认为就这么软禁佛雷多不是很好么?但是如果想一想,对于一个已经有了烦心,并且一而再再二三把自己推上绝路的人,我想任何人都不会放过。并且前面已经说了,佛雷多已经不止是在针对麦克,他是在毁掉整个家族。 23.影片的结尾,麦克回忆起了老V还在时的一次家庭聚会。仿佛又回到了快乐的老日子。当麦克宣布自己入伍的消息以后,注意不同的人的表现:桑尼气愤的要打麦克,TOM惋惜的说麦克的将来,只有弗雷多祝贺了麦克。而麦克的反应呢?对于桑尼的暴躁,他也做了还击,弗雷多软弱的祝贺让他怀念,而对于TOM和老V对自己的命运的安排,则显得那么不屑一顾。最后大家都去欢迎老V,只有麦克孤独的坐着。他是孤独的,无论第一部还是第二部,他都是孤独的。没有人理解他所作的一切,没有人理解他的脆弱。如果说《教父》还有另一个主题,那就是一个男人的孤独。这是我认为最经典的电影结尾,可惜马龙白兰度没有出现……

  3. 在Godfather Trilogy的分析中,有一章叫作“Major Character Analysis”, 其中对两带教父做了一些比较。感觉这些比较当中有的有些表面化,所以以下就个人观点对Vito和Michael两代教父作一个比较。

    我始终认为在Vito和Michael表面上所存在的不同绝对不能仅仅从两个人性格的差别上来分析,我更倾向于从他们所处的时代和经历来解析这两个人的处事方式。
     
    在事业方面,两人一个显著的不同就是Vito对教父这个角色把握的得心应手(ease),而Michael虽然一直在取得出色的成就,但是却总显得很吃力;再比如另外一个显著的不同就是Vito对家庭维持的相当好,而Michael就差了很多。对于这两件事,《Godfather Trilogy分析》的作者倾向于解释为Vito本身是个很有热忱的人,而Michael却是cold-blooded。然而这样的分析是浅显的,因为一个很明显的东西就是Michael在成为新一代教父前后的性格是有差异的,也就是说Michael的不少性格都是在成为教父之后逐渐成型的。

    Vito之所以对这个角色把握的得心应手,三个原因:经历,兴趣,历史背景。Vito是从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一步一步走到教父的宝座,从小到大一路上和各种阶层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这其中有他亲如兄弟的好朋友,也有他的对手。他也最亲密的接触过两种风格迥异的黑帮老大(both Italian style and American style) 并受过他们的折磨。所以从经历上来说,Vito清楚的很怎样才能够成为一个受敌人敬畏,受教子信赖,受亲人喜欢的黑帮老大。而Michael是否有这样的经历呢?差的太多。排行老三且对黑帮这行不感兴趣的他也许从小就没想过继承父亲这样的行业。他希望自己能像一般的美国人一样生活,他有着美国人的名字,他有着美国人的荣誉感(参加海军),他找100%的美国女人作女朋友。。。因此Santino的死,Fredo的无能所导致的教父父这一位置的到来对于Michael来说太突然了,我们怎么能奢望这样一个毫无经历的人也能够在短期内像他的父亲一样把教父作的得心应手?Vito曾经帮人解决过房租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Michael呢?上来就代理庞大的家族事务和真刀真枪的大规模杀戮。Vito一路上得到了Clemenza这样能干的臂膀,收养并栽培了Tom Hagen这样具有完美头脑的家族律师;而Michael只是从父亲那里简单的继承了这些资源,从人心趋向来看,经历缺乏的Michael在“人和”这一环节上,也注定不如自己的父亲。Vito的经历也培养了他优秀的口才,正如《Trilogy分析》所说的,Vito的语言和他的枪一样能够让人信服,而Michael不曾像他父亲那样有不少与人周旋的经历,所以只是以自己的威慑力,以一种具有压倒气势的自信来让人口服。。。心不服。还好这个没让他失去Tom Hagen,不然Michael还能走多远呢?

    从兴趣上来说这个就更明显了。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最后成为教父,你能说这其中没有很大的兴趣因素吗?穷人被逼上梁山做和尚有可能,有穷人被逼着作皇帝的么?Vito作为一个创业者,他有很大的自主权让自己的事业随着自己的兴趣一步步发展壮大,所以重朋友义气且同情弱者的Vito让自己成为了一个超脱于政府之上的“正义” 主持者。不论从帮人谈房价或者砍下人家爱马的头颅都能看出他对教父这个角色的深深兴趣,而正是由于这种兴趣的缺乏,Michael在做教父这一行的时候没有体现出那么多的“幽默感”。上面已经提到过了,Michael之所以接管教父这个位置完全是被迫于自己的责任感和家族荣誉感。也是因为这个,Michael逐渐放弃了像一个真正的美国人那样一步步实现自己人生理想的路线:他强迫自己亲手杀人,他回到了和纽约城的繁华对比鲜明的西西里,他放弃了建立一个美国式的家庭。。。对于Michael,我们看到了数不清的放弃,看到了他父亲身上凤毛麟角的被动。我们又如何指望一个完全凭借意念力成为教父的人,一个对教父没有太多激情的人对这个角色把握的恰到好处呢。他曾经告诉自己:古巴的平民是自发的革命,而古巴军队只不过是受雇于政府,受雇的力量怎能够战胜自发的力量。Michael因此出色的利用了古巴的革命,但讽刺的是,Michael你是否曾经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Vito所生活的美国处于一个大移民时代,那个时候民主政治非常不完善,所以杀人也好,非法生意也好,才能让让Vito刨丁解牛一般的应付着,也是这一个大时代背景让Vito能够尽可能多的拉拢人心,尽可能大的扩展着家族势力。Michael接手的时候早已时过境迁,父亲当时的那一套肯定不能照搬照用。因此他不可避免的要为两个问题头痛:一个是用什么样的新方法维持家业,另一个是如何用这样一种孑然不同的处事方法挽留住拥护Vito的那些人的心。前者虽然Michael做到了,虽然有的时候做的极为漂亮,比如他不仅比父亲更多的看到了民主的重要,还清楚的认识并利用了群众的力量,但是探索和实施新黑帮政策的那种吃力与冒险在Michael身上也体现的淋漓尽致;而对第二个问题,Michael甚至都没有很好的回答,他无奈的让Frankie死不瞑目,而且若不是母亲的死,Fredo和Connie恐怕会成为更大的困扰。这就是时代给人带来的无奈,正如“纽约黑帮”当中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那个镜头:Amsterdam和The Butcher在大炮硝烟的背景下依然用冰冷的匕首在雪地里进行着决斗。。。

    用以上三点同样能够分析Vito和Michael在处理家庭事务方面的差距。我依然不认为这个差距仅仅来源于trilogy中提到的Vito's warm和Michael's cold-blooded。我们可以很清楚的看到Michael对妻子和孩子,对Fredo,对Connie深深的爱。但是Michael和父亲相比,虽然有着相同的责任感和家族荣誉感,但也是经验上的不足,也是大时代背景的差异让他在处理家庭事务的时候捉襟见肘。Vito的妻子是作为一个意大利式的妻子陪着自己的丈夫一步步走过来的,她知道丈夫最惨痛的往事,所以她能够了解Vito的内心,他能够理解Vito构造这样一个crime family的理性。最重要的,Vito的大背景一个是意大利,另外一个是民主尤其是女权还不发达的美国,这两点也注定了她不会过多的干涉Vito在business上面的事情。而Kay就完全不同了,彻头彻尾的美国女人,正如《Trilogy分析》中所说,她是从头到尾Corleone家族中“唯一一个”不服从的女人,她一开始就关注着家族的business,而比较不善言谈的Michael把business对她的封锁也让Kay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么多年后自己的丈夫依然没有履行诺言让家族的事业步入正轨。Vito把他对家人的随和遗传给了Fredo,而把自己的威严和头脑传给了Michael,Fredo曾经因为自己不具备那样的威严而羡慕Michael的家庭,而仅仅凭借威严治家的手段毕竟不属于现在的美国。

    从这几点来看,Michael是不可能像Vito那样得心应手的作教父的,但他的所做所谓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下面是Nantas对本文的一些讨论:

    “michael作为教父虽然不够潇洒,但他务实的作风和坚持到底的强硬态度使corleone家族不但挺过了一次次大风大浪,还一步步将家族事业合法化。从这个角度讲,过于重视个人形象和家族关系的vito在事业上很难取得michael那样的突破。

    michael与vito相比,就好比雍正与康熙相比,放开了慈父仁君的架子,才能把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社稷重新整治好。 ”
  4.     我想很多人跟我一样,在最初看完《教父II》之后,对迈克.柯里昂一定要杀死他的哥哥弗雷多感到很不理解。尽管这个懦弱可悲的人物犯下了与他人私通的错误,差点害得迈克被乱枪扫射而死。可毕竟最初他对敌人的阴谋是不知情的,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kept very much in the dark’)。这一点连迈克都了然于胸。在最后那个与弟弟正面对峙的“伟大”的场景中,当我们看到弗雷多深陷在躺椅里,显得如此无助,愤怒而又恐惧时,我们就已经全然原谅他了,心理都希望他能最终取得弟弟的谅解。而在母亲葬礼那场戏里,当我们看到他抬起头用几乎是惊恐、脆弱无助而又似婴孩般无辜的眼睛看着走向自己的弟弟时,我们更是被这摄人心魄的眼神击中。“没有你他是如此无助(he is so sweet and helpless without you)”。这是迈克的姐姐康妮沉痛的祈求。可是,迈克最终还是用枪子解决掉了他,就在他已经不问世事,只希望通过祈祷圣母而钓到更多的鱼的时候。
        为什么?弗雷多为什么一定要死?
        在我反复看了这部影片,并寻找多方面的“课外”资料来做分析之后,我认为这个问题也许可以从三个方面来解答。
    首先,也许是最表层的,那就是弗雷多的背叛和愤怒深深伤害了迈克。这是大部分人都能轻易从影片中获得的讯息。特别是在《教父III》中,那个举世闻名的迈克的忏悔情节中,他直接说出了:“我杀死了他因为他伤害了我。”迈克曾经如此喜爱这个哥哥,在他成为第二代教父之前,弗雷多是他最亲爱的玩伴。我认为影片中有两处对此做了精到的表现,第一个是在教父第一部中,迈克带着凯出现在康妮的婚礼上,弗雷多第一次出场的时候,他先是用手打了一下迈克的头,接着又当着迈克的面去亲凯,迈克则在后面拍打他的背。这一场景的所有细节都是在表现迈克和弗雷多有多么亲密。第二个,是在教父第二部最后的一个场景,还原许多年前大家族的欢乐场面。当大哥桑尼因为迈尔报名参军而愤怒地要打他的时候,弗雷多搞笑似的要跟迈克握手表示祝贺。这表现着他们之间异常轻松而互相信的关系。可以想象,在迈克看来本来是如此亲近的自己的哥哥,其实心里对自己是充满了怨气,觉得被自己踩在了脚下(step over)。当他最后在弗雷多咆哮地埋怨中知道了这一切的时候,心里当时多么悲痛便可想而知。当然,当尘埃落定的时候,我们发现弗雷多对迈克最大的伤害则在于,他死在了迈克的手上。
        第二个理由,我想也许会被不少人忽视掉的一个原因,一个制度性的原因,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弗雷多是死于黑道家族伦理。我想列举两个非常重要的证据。第一个,如果大家看过马里奥的原著,应该知道书的最后一部分有个情节,及凯因为知道了迈克杀死了康妮的丈夫卡罗,而且还欺骗了她,便带着孩子负气出走。当汤姆找到凯,劝她回到迈克身边的时候,凯痛哭地质问汤姆,为什么卡罗就不能得到原谅和更正的机会?他最后不是已经成为一个老实而忠诚的人了吗?这是汤姆给出了我认为是一个异常经典且具有重要意义的回答:我们都可以原谅他,但问题的关键是,他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这就是道上的伦理,生意人的伦理。一个背叛的人,心里永远留着那个刀疤。第二个重要的情节,是葬礼上迈克在康妮的劝说下出来见弗雷多的时候,也是我在上文一开始就提到的那个场景。迈克拥抱了弗雷多,弗雷多紧紧抱着他的腰,这时我们看到迈克抬起头来,目光与他的保镖阿尔的目光紧紧交织在一起。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暗示,如果大家去听DVD里面的导演科波拉的解说声道,你会听到科波拉说:由此你可以看出迈克和他的家族并没有完全原谅弗雷多。这就让我们看到了第二个,相对第一个来说是更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黑社会家族伦理不允许对叛徒的宽容。阿尔在这里就是一个家族伦理的象征,他代表着所有为维护这个家族的繁荣昌盛而舍生忘死的死忠者,他们的生死与利益都与家族利益捆绑在一起。迈克在这里要面对的是亲情与黑道伦理,黑道制度的终极对决。迈克知道黑道上的人都是“生意人”,“他们的忠诚就是基于此”,这意味着每个人都有背叛的可能,黑道维护忠诚的工具就是对叛徒的零容忍,这是一个深刻的辩证关系。迈克最终成为黑道伦理的卫道者,同时也成为一个冷酷无情而有落寞孤独的王者。
        最后一个原因,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最本质的原因,那就是这是科波拉在艺术和思想上的需要。如果说《教父I》的成功原因是多方面的话,比如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列出很多,有马龙白兰度令人拍案叫绝地表演,阿尔帕西诺惊世骇俗的登场,跌宕起伏的情节,对黑道文化深刻的展示,对黑道人性化的解读,以及最后“复仇”情节与洗礼场景的交织映衬的处理方式在艺术上的辉煌成功,等等,那么《教父II》的成功,不可能通过复制来获得,它最终来自于其对人性悲剧阐释与展现的新高度。
        在这里,我想先补充说一下一个在哲学上非常重要的异化理论。“异化的意思是脱离、疏远、受异己力量支配”,最初来源于黑格尔的学说,后来在马克思那里得到了伟大的发展。简单的说,异化可以看作是人自己制造的事物又反过来支配和统治了人,比如上帝便是如此。“人们把自己的本质力量外化成上帝,反过来又让上帝来统治自己”。异化的观念被认为对当代文学艺术的发展起到了不可估量的影响,比如卡夫卡。
        我在这里要提异化,是因为我认为《教父II》在很大程度上也表现了这样一个主题。我们看到迈尔年轻时候是一个善良而有理想主义色彩的人物,他与整个黑道所象征的恶似乎格格不入。他的“堕落”在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对父亲的爱。这个在原著、《教父I》和《教父III》中有非常清楚的交代。《教父I》中迈克在医院发现父亲被孤零零地留在病房里,随时可能被敌人杀死,书中描述这时他感到异常的愤怒。这时候他就下定了决心要站在父亲身边。我想大家都还记得阿尔帕西诺握着马龙白兰度的手,亲吻着,并轻声说:我在这,别担心。马龙白兰度则是唯一的一次微笑地掉下了眼泪。接下来,是桑尼的死,阿波利亚的死,一连串的打击使迈克终于开始认同黑道伦理了,并最终成为一员。书中描写他在爆炸中幸存下来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告诉爸爸,把我弄回去,告诉爸爸,我很想当他的好儿子。
    我们对迈克的“堕落”最开始是抱有深重的同情心的。然而对于他来说,真正的异化才刚刚开始。还记得《教父III》中,在他退下了冷峻的面具,希望的到凯的宽宥的时候,他说的话吗?“我能怎么办呢?我爱我的父亲,他受到死亡的威胁,我能怎么办?你和孩子处于危险之中,我能怎么办呢?”这似乎是在说,后来他一切冷酷无情的作为,都是为了保卫他的家庭。
        然而,黑道制度一旦被建立起来,尽管它最初是以维护爱和正义的名义(包括老教父和迈克来说,他们的初衷都是如此),最终将似脱缰的野马一般,反过来成为控制人、压迫人的恶魔,这就是“异化”。老教父所建立的,迈克所维护的这一套法则,最初是用来对抗恶的,然而,黑道制度与人性的根本冲突却无法因此而得到调和。其实科波拉在《教父III》中,已经给我们做了深刻的解答。迈克激动地对凯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的你们,使你们免受恐惧的威胁。凯却回答:可是你却成为我最大的恐惧。
    在表达这样一个深刻的主题上,科波拉是不会放过加上弗雷多之死这一浓墨重彩的一笔的。也可以说,这是最重要的一笔。弗雷多之死是异化的象征,是黑道制度与人性冲突的集中体现,当然,它还带来了艺术上的辉煌胜利。
        当最后我们看到迈克孤独地坐在秋天漫天飞舞的落叶中的时候,当我们想象着他还要在以后的岁月中所经历的漫长而艰苦卓绝的斗争时,我们的心理是无可名状的凄凉。对于他身上逐渐消失的善良与温存,我们是如此的无能为力。
        我想,科波拉给我们讲了一个简单又深刻的道理:恶是无法被恶所终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