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me New

香港有个荷里活 香港有個荷里活(2001)

香港有个荷里活 香港有個荷里活(2001)

又名: 香港有个好莱坞 / Hollywood Hong Kong

导演: 陈果

编剧: 陈果 林纪陶 陈荣照

主演: 周迅 陈英明 黄又南 何世文 梁仕平 谭洁雯 温金丽

类型: 剧情 喜剧 惊悚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香港 法国 英国 日本

上映日期: 2001-09-02(威尼斯电影节)

片长: 108分钟 IMDb: tt0290654 豆瓣评分:7.3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简介:

    这里可能是香港最后的一条穷街陋巷了,在特区政府的城建计划里,这里也很快会被高楼大厦所覆盖。故事就发生在这里--大磡村。村民朱家父子开着一个烧腊店,过着简单的生活。但是一名大陆女子的出现,扰乱了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

演员:



影评:

  1.     18岁的阿强,脸上稚气未脱,已经被人叫做强哥了。他的职业是在大厦旁的香港村庄里为妓女们做“经理人”,却对网上一个叫上海天使的妓女红红动了心,大概他觉得这个北姑脸上有着香港女子少有的清爽吧。第一次性交易,他心里竟然生出些羞怯。可是那晚他的心情应该很愉快,夏夜的晚风微拂,灯光迷离,红红当他是自己的男朋友,一起看香港的夜景,想象高不可攀的大厦永远超不出他们的五指山。我想,这会是个爱情故事,两个浮世中无依靠的孩子相互取暖,为他们的梦想,分分合合。

        肥伴阿细放学的时候遇见了漂亮的东东姐姐,他带姐姐到朱仔记吃乳猪,荡秋千,姐姐请他吃汉堡和荔枝,他们做了朋友。虽然东东其实是个妓女,但这丝毫不影响老朱和阿细对她的喜爱,这个女性缺席的家庭太需要东东活力四射的笑了。认识了东东,老朱的生活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像个少年似的梦遗,肥胖的身子荡着秋千,欢畅大笑。我又以为这是个温情甚至矫情的故事,灰色生涯里的人们彼此安慰,快乐飞翔。

        破旧的棚屋究竟负担不起老朱沉重的身体,薄薄一层屋顶还是塌了,轰然坠地,我的猜测落了空。阿强为那一夜付出了一只右手,老朱也遭勒索破财,甚至杀了人。红红还是东东?不重要了,那几个在生活底层消磨光阴的香港人,在陈果的镜头里,不过就像朱仔记的乳猪,早已掉入她的烤炉,通身红遍,油脂耗干。

        陈果还是那个陈果,没有理会观众温情的诉求,一路仍是少年中秋乱刀披风,刀风所及,人情炎凉,一地狼藉。

        以前看陈果的香港时,我会想到杨德昌的台北和马丁·斯科西斯的纽约,比之他们,陈果更冲动些,画面晃动,声音凄厉,生活在后现代都市的他,在纪实风格中融入了波普文化的因素,而且因为年轻,神经新鲜而脆弱,大开大阖,砍杀和抒情都力道十足,不加遮掩,往往使人措手不及。忽然一年镜头里的少年香港断奶之后,内敛温厚,像那只其貌不扬的榴槤,闻起来臭哄哄,却让人总有回味。到这部新作,渲泻和抒情都没有了,味道怪怪的,似乎在哈哈镜里来看新世纪的香港,比如通过那只迷失游走的猪,比如通过在即将拆迁的大磡村拍照怀旧的人,试图尽量客观,脸上却表情怪异,心头五味杂陈。他的香港为什么总是和我们从其他人那里看到的不一样呢?老朱的小屋里电锯声响起,镜头缓缓摇过大片杂乱无序的棚屋,傲慢耸立的荷里活广场,在太阳下像是失语的庞然巨兽,然后是那只吃人肉的猪,和正在转动的搅肉机。

        比起感情的克制,《香港有个好莱坞》更大的变化在于它的黑色幽默,陈果开始懂得影像符号的象征作用和荒诞的力量,尤其是荒诞感,在一向以载道言志为己任的中国主流电影中尤其难得,也许还是因为香港文化特有的后现代特征吧。其实在他以前的作品里我们已经见到了某些黑色的成分,比如《今年烟花特别多》开头洞穿的人脸,西瓜炸弹,那场劫匪撞车的荒唐抢劫。只不过,那时候,它们更多只是作为电影语言的一部分,这一次,荒诞则成了陈果认知和再现现实的方式。

        先看地点。故事发生的大磡村,可以称做香港的农村,旁边就是荷里活广场的摩天大楼,两种物质文明的对比,显现出欲望对人性的强大塑造能力,这个善恶交织的村庄,那一丁点毫无功利色彩的善意只存在于阿细的天真里,其余的,只是荒芜和欲念,苍蝇嗡嗡,懒洋洋地在猪油一样凝滞的空气里拼命扇着翅膀。北姑落脚大磡村,棚民向往摩天楼,香港念念不忘大洋彼岸的好莱坞,欲望永无餍足。电影里有一个绝非可有可无的角色,那头叫娘娘的猪。这头猪俨然是老朱家的第四口人,同一屋檐下,同样喝酒吃肉,满身画着代表五千年古老文明的汉字符号在香港的街头流浪示威竟然毫发无伤,更搞笑的是,无照医生还打算给它人工授精,为老朱生子。异化的猪是否象征异化的香港,假如它真的生出baby,那就是香港的新人类?在欲望里迷失,大厦和棚屋原也没有多大区别。

        再看人物。改变了几个人生命轨迹的大陆妓女,究竟是上海天使红红、东东姐姐还是骗子芳芳,这本来就没有什么意义,那些名字只是一个个欲望的符号,到了真正的好莱坞,她必定会有更多新的名字、新的欲望,这不过是当代人的欲念写真罢了。阿细一家,胖子陈果特意找了另外三个更胖的胖子来演,他们已经胖到我们不可能当正常人来看待,老朱和阿明严重地性饥饿,生活的重心是吃,吃乳猪解决肚子问题,找女人、登陆色情网站解决下半身的问题。固然他们并无伤人之心,不过本能地寻找一点卑微的满足而已,而最后被那个叫做命运的荒诞之手牵着去砍人、杀人,何尝又不是出于本能呢?

        阿强由于一夜情遭勒索,被砍了右手,大陆来的无照医生竟然能断手再植,不料自己的右手没找到,平空多出一只左手来,虎头蛇尾的纹身真是让人啼笑皆非。有手的痛苦比无手还要甚,所以他宁肯让阿明再次砍下那只荒诞的手。青春的错位、心理的错位在陈果以前的作品里都曾让人叹惋,而今,身体的错位落到实处,眼见得一天天生长,终于长成畸型。

        两个挥旗的桥段也让人印象颇深。第一次更像是孩子间的游戏,胡子拉茬、五大三粗的老朱兴致高昂,找一面红旗攀上屋顶狂舞,幸福胀红了他的脸,直让人不信这样天真的举动会来自一个成人,锣鼓热热闹闹响着,似乎在调笑他不知不觉间已主动将一只脚踏进陷阱。第二次,阿强和阿明去杀东东,阿细用红颜料在白床单上写上大大的“走”去屋顶挥舞,给东东姐姐报信。在咚咚锵的京戏锣鼓声中,恍如一场喜剧上演,只见一面白旗在高低错落的棚屋上游走,后景一排排突兀的大厦,阿细的纯洁和无辜如此微弱和执拗。如果说电影里有纯粹意义上的受害者,那就是阿细,是一个孩子干净未染的心灵。

        电影里有趣、荒谬之处仍有很多,刚开始猪身上的印章化为字幕,寻猪和寻手的启事,猪变为老朱的大陆女人与他同床共枕,小混混们讨债却砍错了人。可是因为陈果眼里的现实一向都太过沉重,他的荒诞也无法让人轻松,越到后来,笑声里越泛着冷意,他骨子里原来的那股狠劲还是透了出来,甚至越发得狠了。出道数年,拍片5部,最初毒火攻心的感情蓄积借香港三部曲这付猛药发完后,他冷静了,但锋芒依旧,仍异常难得地坚持走自己的路线。其实我个人并不很喜欢这部片子,它的黑色成分在影片里仍然只是一个手段,陈果并没有让电影达到一个新的高度,可它放在其作品系列里体现了一个导演的逐渐成熟。他不再依赖最初的愤激,而是开始面对平庸生活的荒诞本质,并尝试用荒诞的方式呈现。而我对有荒诞感的艺术家总是有些好感的。有多少人会像中秋那样用最激烈的方式与生活作别?他们帮更多的人发现生活的荒诞之处,用荒诞和幽默抚慰创伤,保存自尊,消解我们被灌输的那些所谓崇高的意义,我不知这能不能让生活重获意义,但起码可以让我不再轻信和盲目乐观,并有力量忍受。我想,这应该是我对他仍然有所期待的理由吧。
  2. 这部片子流露出了黑色幽默,但有些桥段又实在令人反胃,特别能引起生理不适。整个片子其实具有两重视角:一重视角是周迅“东芳红”的,镜头追随着她的身影,以她的观察角度展示着城市化进程下新旧并存的香港。最开始这种视角呈现出来的一种出来乍到者充满着新鲜感好奇心的窥探,后来却被证明是为看似无意却有所图谋的野心勃勃的“酝酿着坏水”的目光。另一重视角是朱记一家和黄的,是香港小市民的视角,更是香港的视角。整个故事就在这两种目光的交织和切换中展开。着周迅的角色东芳红是作为北姑亮相的。北姑这个身份除了“南下的‘卖肉’女性”这层本身含义,更是象征回归前后的香港经济、郑智乃至本土文化氛围被大陆侵略、破坏的符号,再加上这里周迅角色的名字附带的强烈暗示,更表达了一种对郑智意识形态渗透的抗拒。黄志强和周迅角色、朱家和周迅角色,一开始的关系和谐中带着点温情甚至浪漫,但事实证明这只是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底下隐藏着赤裸裸的欺骗和利用,乃至最后朱、黄发现真相,关于周迅角色的梦想全部破灭。这也是在隐晦地表达导演对大陆和香港关系的看法。最激烈的明晃晃的控诉则集中在黄这个人物的命运身上。黄因为东芳红被砍掉了右手,在大陆医生处又接上了一只左手,这样他就被迫拥有了两只左手。这是在暗喻香港被迫放弃了“右”,在“右”上加“左”,只能左而又左,表达了导演对一国两志后香港命运的怀疑和悲观。黄求朱砍断他新接上的左手,表示他主观上想要断绝他和左的关系,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甚至愿意“壮士断腕”,要求朱帮他砍掉左手。有意思的是,事实证明这只左手并没砍断,并且还令人啼笑皆非地灵活好用(没想到本以为不会有好结果的“左”的路线竟然走通了),甚至能握紧方向盘(掌握自己的方向)。这里肯定了这只强行嫁接上的左手的用处,却透着十足的无奈:新接上的左手并没像黄以为的那样没有用,反而还很好用,但这种好用恰恰成了吊诡之处——即便这样行得通,甚至正式由于行得通,港亦不港了,港的身份迷茫反而加重了。 东芳红一开始住在荷里活,一直强调她好想去美国的荷里活,最后真的去了正牌荷里活——好莱坞,不知道这是不是在暗示,在港人眼中“左”的大陆,其实又是对立意识形态的右路线的追随者。这种曲折的自我否定和相互否定,似乎反映了导演对大陆的复杂心态,以及大陆由此对香港的“强行改造”的抗拒、愤恨和无能为力。东芳红在这个故事里就是披着一副纯良无害外表的潘多拉,搅乱了这个最后一块旧小市民香港土地上的平静,破坏了毁掉了这里居民黄河朱一家的生活;而这个强盗反过来扮成受害者,勒索这些真正的被害者。其中蕴含着的导演的怨念简直要冲出屏幕扑面而来 猪也是本片另一重要隐喻。朱记是买烤猪的,自己也养着猪,顾客们也吃着猪,这一方面表现着“五指山下”残存的最后一丝传统的小市民生活,另一方面也道出了小市民之间相互维系靠彼此维生的关系。后面猪走失,回来以后身上写满了字,其中最大的两个是“国”“皇”,还有隐约可见的“新中”之类。被写字前的猪只是市井小民的化身,卖猪者朱记姓朱,谐音猪,他们是猪猪也是他们,挣扎在作为城市化象征的“五指山”污秽肮脏破旧贫民窟里,活在底层却又自有一番乐趣。大陆医生要拿猪做实验,看看能生出什么来,暗示着拿香港试行一国两志;猪走失了,也意味着小市民的迷茫心态和香港的迷失;猪自己找回家,身上却被写满了字。字肯定不是猪自己写上去的,是有人写上去的,猪成了神秘写字者行为的被迫承受者;结合字的内容看,更像是香港被迫接受了大陆(新 中 国)的盖章。猪吃了大陆婆,明显意寓着国家队个人的鲸吞蚕食,大陆吃掉了大陆人,下一步就是来吃港人。所以朱爹在梦到大陆婆、发现猪娘娘爬上床时那么惊恐,又在后来把猪“束之高阁”。结尾朱记一家人被迫离开小街,象征着旧香港的失守;他们的车后面还带着猪,则表示还是割舍不下。朱记开车走了却没交代去往哪里,这种“流离失所”“离乡背井”也透着“港人应该往何处去”迷茫;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东芳红周迅却成功地抵达了美国的好莱坞,这个安排颇有一点中国借着香港这块跳板终于得偿所望走上世界舞台的意思,只是得到好处的是大陆,而真正的香港却被弃如蔽履,前途未卜。 这个电影还是很有意思的,然而导演的个人情绪宣泄过于刚猛激烈,有些地方稍嫌失控;加上很多地方符号化意象化严重,呈现和思考又不足,影片整体表意难流于偏激和破碎

  3.   陳果是香港近年崛起的導演,他的作品如香港製造、細路祥等,均表達了香港的低下階層、社會因由殖民地回歸祖國而帶來的矛盾,而這套被稱為陳果妓女三部曲之一的《香港有個荷李活》一片亦不例外,故事講述住在荷李活廣場高尚住宅下即將清拆的大磡村裡的人的生活,以燒豬為生的朱氏一家的父親和大兒子受大陸女子東東的色誘而分別與她發生性行為,而鄰居年青皮條客黃志強也在一次嫖妓中愛上妓女紅紅,而東東和紅紅竟是同一個人,他們三人更遭妓女的勒索,黃志強因而失去右手,而朱家亦因而一片混亂,間接害死了被稱為大陸婆的傭人,最後隨著這一切的變化和政府收地,他們搬離大磡村,而妓女則如願以償到了荷李活。故事中間穿插大磡村內的生活小節和地道特色,如外省女醫師、土生土長跟隨小混混的妓女等。
      與陳果導演一貫的電影相似,此片同樣代表了香港被忽視、邊緣化的一群的生活和控訴,但作為充滿黑色幽默和戲劇性的喜劇,電影如何透過此片展示草根階層的真實生活和所要表達的中心思想呢?導演運用了電影技巧,使用了大量隱喻,透過觀察導演所使用的不同的電影語言film language,可以窺探到,故事表義denotation以外,從電影語言中表達的深層意思connotation。
      此電影主要在已清拆的大磡村取景拍攝,而在上畫時這條村已經被政府收回清拆,用光影保留大磡村特色可謂是電影的一大目的。顏色主調方面,為表現大磡村特色,據導演所述,為突出村內所有屋都是以鐵皮搭成,特意使用紅色作為主色,以強調村內鐵锈的顏色及氣味。除鐵皮屋外,以紅色出現的都有很多,如女主角就經常以一身紅色打扮出現,燒豬、燒臘店、屋內裝飾等都以紅色為主。
      大磡村街道縱橫交錯亦是其特色之一,在朱家負責繁殖的母豬娘娘出走、朱家上下遍尋不獲的一幕,導演便以蒙太奇手法由娘娘的路徑遊走大磡村的角落,帶觀眾遊歷村裡狹小的道路;而戲中不少場景都予人別有洞天的感覺,如朱家小弟阿細和東東玩遊戲一幕,東東要阿細在家中屋頂搖旗而她在附近高尚住宅觀看,阿細則拿著旗幟在大磡村的屋頂上亂跑,運用全景的鏡頭,從高處把整個大磡村盡覽無遺,而阿細則像小螞蟻跑來跑去,在對比下更顯這村之大。
      與四周格格不入同樣是大磡村之所以有取材價值的一點,對比隔鄰象徵夢想成功的荷李活廣場及被喻為「五指山」的高尚住宅,更顯出大磡村在該地區的突兀感和貧富懸殊的情況。片中由大磡村出發映向荷李活廣場及「五指山」的鏡頭共有十多個,以仰望角度映到五指山,一高一低一富一貧的矛盾造成衝突collision。而通往荷李活廣場的鑽石山地鐵隧道運用了高亮度的綠色,與大磡村的紅色做成強烈對比,突顯彼岸的荷李活比起大磡村是美好的新世界。
      《香港有個荷李活》通過如此一個如此荒謬、欠真實感的故事,稱職地呈現香港作為轉變中的城巿面貌,不同於陳果的前作,此電影以平常心態看待大磡村的拆卸,電影所描述的即將清拆的大磡村非但沒有控訴,裡面生活的人更繼續努力的生活。
      電影前段重點講述周迅飾的大陸女子(名東東/紅紅/芳芳)出現於大磡村中,迷惑村中男人,戲中表達東東/紅紅是帶領大磡村男人從木屋區走向夢幻的天使,東東在朱家蕩鞦韆一幕是神來之筆,以不同角度的鏡頭拍攝,而其中一個鏡頭是從屋群中的遠處拍過去,看見女孩在鐵皮屋的屋頂上升起降下又再升起,彷彿由大磡村奔向對面荷李活廣場,在朱老闆和大兒子分別與東東發生性行為後,他們都不約而同地蕩鞦韆,顯示東東帶給他們滿足以及希望;另外,黃志強三次追逐紅紅的鏡頭亦有這樣的效果,以長鏡頭加慢鏡,配以夢幻般的音樂,由首次遍尋不獲,到第三次黃幻想紅紅拉著他的手跑向來往大磡村和荷李活的隧道,亦表現紅紅帶給他的希望。而女主角身上的紅衣亦強化了她對眾人的性誘惑。
            而後段故事由三人分別收到女主角勒索的律師信開始轉為荒唐失實,出現了很多錯配的情況,如朱老闆把對待人的行為配在母豬上、母豬配在星河明居的環境中、曾灶財在電箱的書法配在豬身、最突出莫如黃志強的右臂配上一隻左手,錯配使電影變得荒謬可笑,矛盾感亦由此而生conflict within the frame,如呂醫生操外省口音在簡陋的鐵皮屋裡大談遺傳學一幕,鏡頭由銅青的鐵皮屋外往屋內映著,而窗戶在鏡頭左方只佔三分一的位置,四周環境與談話內容不一致也可以體現到當中的衝突。
      為誇張劇情,導演使用了舞台感較重的語言,如黃志強被斬手一幕,及朱老闆碎屍的一幕,均是以聲代畫,只聞其聲,而斬手一幕更四周黑漆,只有鏡頭的中間有大光燈,當黃志強一聲慘叫,就墮在鏡頭中間的位置,就有如舞台劇的燈光效果一樣。加強舞台感可以令觀眾分清現實與故事狂想的分別,令他們更能細心思考電影中的隱喻。同樣地,斬手和碎屍本應是血醒殘醒的事,配樂卻是輕快的鋼琴聲,製造出音畫矛盾,亦貫徹了電影錯配的效果。
      電影中的東東/紅紅一角正是暗示香港所回歸的中國大陸,代表香港人的大磡村男人對現實產生厭惡,於是將幻想、慾望投射在忽然走入他們世界的女主角,妄想她能帶給他們新希望,誰知他們的迷失又帶來失望。故事中眾人被妓女「抽後腳」一點亦可借喻為控訴政府對大磡村的麻木無情。黃志強以為斬掉多掉的左手就可以消除本身的突兀感,就正如清拆與環境格格不入的大磡村為配襯四周的高尚住宅,但片末出現兩隻右手的人顯示錯配仍然陰魂不散。電影尾段,阿細在屋頂所揮動的「走」的旗幟,不單叫女主角逃跑,亦暗示了大磡村的沒落及社會轉變令舊事物漸漸消失的無奈。



    其實這是去年的一份功課,而且很普通的分數,後來學懂的有關黑色電影等等手法還沒有加上,不過我實在好喜歡最後黃志強的手的錯配,意義深遠
  4.  这个电影是部老电影。香港叫荷里活的,内地是音译为好莱坞。所以也叫,香港有个好莱坞。这是一部非常压抑的影片,整个浸泡在一种市井小民艰难琐碎而又无谓的生活之中。

        故事发生在香港某个棚户区,这个棚户区拥挤混乱,各色人等在此处聚集。他们都是香港老居民,但却跟不上也阻止不了强大强权的城市化进程。棚户区已经被高楼大厦包围,在寸土寸金的香港岛苟延残喘。棚户区的旁边,就是高档的荷里活社区,由五栋摩天大楼组成,像一座五指山雄赳赳压在棚户区上空,压倒让人窒息。棚户区的市井小民在这种压抑中过着柴米油盐的琐碎。幸福似乎离每个人都很远,人们活着只是因为死不了而已。社会在飞速发展的同时也在飞速两极分化,善良使人贫穷,贫穷使人低贱,低贱使人无畏,无畏使人仇恨,仇恨颠覆社会主流价值观。棚户区的居民不会拥有荷里活摩天大楼里看上去很美的生活,他们同时也遗忘了那种看上去的美好。但是这种遗忘会使人们活得忘了为什么活着,不管你住在棚户区,还是荷里活。

        朱老板在棚户区经营一家熟肉店,烤猪肉卖猪肉,烤乳猪卖乳猪。朱老板有两个儿子,阿明和阿细。父子三人都肥得可怕,肥到勉强可以不影响日常活动的地步。

    朱老板烤猪肉卖猪肉,可是养着一头肥大的母猪当宠物,这母猪名叫娘娘。朱老板自己啃猪手喝啤酒,朱老板也给他的母猪娘娘吃猪手喝啤酒。猪怎么还会吃猪肉?然而其实人也吃人肉,只是以另外的方式而已,就像猪不直接吃猪肉,而吃红烧过的猪手一样。

    同样住在棚户区的,还有黄志强和他的女朋友。黄志强其实是个吃软饭的,就是说他靠让自己女朋友出去做援交妹过活,自己是所谓经理人。然而这层关系也不明确,表面看来大家都生活在无所谓之中,过着每天不咸不淡的日子。黄志强在网站上推销女朋友,有客户通过网络和电话找的时候,女朋友就出门去服务。而朱老板是他们的老客户之一,叫老嫖客似乎更准确。然而这都无所谓,不论是黄志强、他女朋友,还是朱老板,他们都在这种稳定的关系中安之若素。我也不忍心怪罪黄志强,他女朋友以及朱老板中的任何一个。他们的艰难之处似乎比上述买卖带来的利益和快感都强大得多。朱老板肥得让人失望,他老婆跑了,只剩下生意和两个同样肥胖的儿子。然而肥胖不代表没有欲望。黄志强十八岁,长得帅气逼人,体型纤细面庞娇好,我有时候觉得他自己出去卖似乎更合适。然而他十八岁不在学校,显然失去了主流竞争力。他女朋友体态娇小面容普通,可是他爱着黄志强。于是朱老板靠自己的钱满足自己的欲望,黄志强靠女朋友对自己的爱谋求生计,他女朋友靠自己的肉体得到报酬同时得以和她的爱人在一起。而且帅气也好肥胖也罢,卖淫也好吃软饭也罢,脱去了这层关系,他们都是再普通不过的我们甚至能在周围时常见到的平常居民。我不禁想象,我们平常见到的各种普通居民是否也会有着表面普通背后的各种不为人所知。如果人们在极度的失落中苟延,我们怎么能剥夺了他们靠金钱求快感,靠感情求生存,靠肉体求情感的权利。也许人生不过是一场赌注。

    故事才刚刚开始。来自大陆的芳芳打破了这个脆弱的平衡。芳芳同时也叫红红,也叫东东。她的真名没有人知道,因为她的职业就是诈骗。芳芳表面上看起来弱不禁风妩媚可人,因为人性的复杂这的确也是真实。然而另一部分真实是她凭借自己的肉体诈骗,而且专骗嫖客。芳芳和一位幕后人物联合,这人物自称律师。芳芳通过网络勾引嫖客上钩,然后在卖淫过程中悄悄收集对方的精液痕迹作为证据。事后律师会发给嫖客一封律师函,谎称芳芳十六岁未成年并附上伪造的身份证,骗取嫖客赔偿。因为法律规定与未成年幼女有染判刑很重,他们可能在故事发生之前已经屡屡得手轻车熟路。

    黄志强成了芳芳的凯子。黄志强通过网络与芳芳联系,在他女朋友出门接客的时候去找芳芳。他们在地下通道见面,谈好价钱,在一个下水道边上做爱。黄志强帅气逼人,芳芳温柔可爱,所以这种野合乍一看赏心悦目别具风味(囧,这算什么描述)。事情很快做完,接下去的谈话和追逐仿佛发生在一对温情恋人之间,恍惚间我们似乎都看见了人们的真性情。可是这关系又是那么脆弱飘渺。不几天,黄志强就收到了律师函,气急败坏的他无处发泄,砸了电脑撒气,而此处还有一个细节,就是她女朋友的一句话让我们知道连这电脑都是他女朋友的。黄志强无钱赔偿,于是芳芳的合作者律师雇了混混打手去砍掉他的手臂。这天,黄志强正进去一个小卖部买水,门外一群混混追着一个青年跑过,原来他们找错了人,找成另一个同名同姓的黄志强。那个可怜的替罪羊不一会儿就被追上围殴并真的砍掉了手臂。混混把他的手臂扔到了远处不知哪家的屋顶上,而替罪羊黄志强的惨叫响彻棚户区的夜空。砍错手的混混们发现了真的黄志强,三言两语就发觉自己砍错了人。于是黄志强在劫难逃,经过一番令人心悸的追逐,他的手臂也如替罪羊黄志强一样飞向了遥远的夜空,落在了不知道哪家的屋顶之上。声嘶力竭的惨叫又一次回荡在棚户区的上空,棚户区的居民见怪不怪,连一个看热闹的人都没出来过,而遥远的荷里活社区,只是巍然地屹立。

    故事在朱老板一家那边也同步推进。芳芳在朱老板家自称东东。东东通过认识朱家十来岁的小儿子阿细进入朱家,而她的确同阿细成了忘年交的好朋友。东东带着阿细吃肯德基,逛大超市,并且带阿细去自己在荷里活社区的高层住所玩。阿细说自从他妈妈跑了之后他从来没有这么高兴,东东说他也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从东东的住所窗口俯瞰,棚户区仿佛一堆垃圾堆成的蚁穴。阿细也带东东在自己家参观,这期间东东也博得了朱老板和阿细哥哥阿明的好感,但同时也勾起了这两个胖子压抑已久的欲望。在此期间朱老板也有了一个大陆过来的中年妇女和她同居,他已经好久没有找黄志强女朋友泄欲。大陆妇女有着普通中年的隐忍,她一面照看朱老板的熟食店,一面用自己苍老的剩余不多的姿色努力满足朱老板。这是她的谋生方式。阿细和阿明对这个大陆妇女不理不睬,仿佛她是一个空气。

    阿细经常带着东东在自己家杂乱拥挤的院子来玩。有时候朱老板在院子中烤肉,有时候是阿明。东东的到来给这个了无生气的无聊院落带来了一丝活力。院落中间的秋千上,东东站在上面大笑着荡来荡去。院子里的朱老板露出了久违的孩童般的笑脸,因为他看到了类似阳光般的美好。窗口中的阿明也在东东的秋千架上看到了各种压抑和隐藏的迷茫,于是他在梦中一次次看到东东和秋千的荡来荡去。终于,东东抓住了时机打发走了阿细,然后勾引肥硕燥热的阿明与她发生关系。对东东来说,这不过是又一桩生意。可是从后来阿明与黄志强的对话中我们得知,阿明还以为自己有了女朋友。事情就在表面的波澜不惊下面发生,而胖子阿明的精液自然成了东东的把柄。给我带来震撼的正是黄志强与阿明强烈的对比和落差,黄志强帅气但没心没肺只为肉体,他甚至建议东东(对他来说是芳芳)找他做经理人,软饭吃香甜了居然有了惯性。阿明肥硕不当的肉体和因为肥肉堆积而毫无表情的面庞在东东那里成了可爱,而东东自己恐怕还没有阿明腰间的肥肉重。阿明事后认为他自己有了女朋友,这人性中善良无知的一面我们又不得不提。谁拯救谁,拿什么拯救,我们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另外两段插曲也不得不提。

    从大陆来的个体诊所女医生是另一个辅助人物。她香港话中夹杂普通话,在朱老板为母猪娘娘贴出招公猪配种的启示后上门,并宣布她宏伟的暗夜科学家一般的计划。拿出人的精子和卵子在体外实现受精,然后植入兔子体内长成多细胞胚胎。然后再注入母猪娘娘的子宫,让母猪生出人类小孩。这个计划在女医生声称科学的迷雾下推进,最终由于她的多话而宣告破产。因为她说如果实验成功母猪娘娘不但是朱老板的老婆,而且是阿明和阿细的老母。愤怒的朱老板赶走了女医生,而母猪娘娘也在混乱中离家出走。阿明和阿细去追赶母猪娘娘,最终未果而回。

    东东在路边的车上帮她的老板兼朋友律师口交。随着车体的晃动和一个从未露面的男人的粗重的喘息,东东从车里钻出并到路边的水管处漱口。这种表演有某种肮脏在漂移。事后律师要给东东付费,东东轻描淡写地说,我们是朋友嘛,我不能收你的钱。我忽然想起村上春树说过的一句话,意义存在于关系性中间。我们日常处在各种复杂但并不微妙的表面上符合道德和理智的关系中,我们也在这日常关系中确立自己的意义。然而要是你像东东一样把自己置身于另一种模棱的关系中时,这意义也变得模棱起来。这是电影中表现东东和她老板关系的另一个插曲。东东也是受害者,她除了自己的唇和下体,什么都不拥有。可是她带来的伤害,应该由谁负责?黄志强和阿明的咎由自取,值不值当他们的失去。

    朱家很快也接到了律师函。信件被朱老板接到并隐匿。他完全没有抱怨儿子阿明或者任何人的意思,甚至这种想法都没有在他脑子中出现过。此时我们看到了一个肥胖掩盖下的精明的不与黑道论理的明哲保身的香港原住民。他经过一番考虑亲自出马,把指定的钱放到了指定的垃圾桶,很显然阿明因为朱老板的精明保住了他的手臂,而他对此事还一无所知。朱老板破财消灾后一蹶不振郁郁寡欢,在沙发上侧躺着生闷气。大陆来的妇女过来安慰和巴结他,她响亮地吻朱老板的脸并试图爬到朱老板身上。我看到一个普通妇女在为了生存出卖自己仅剩下的一点东西。朱老板正在气头上,哼哧哼哧喘着粗气,一把将大陆妇女推到。不幸的是她脑袋碰到了坚硬的铁桌边缘然后真的死去。死亡轻飘飘地突然降临。朱老板意识到自己误伤人命后落下了稀疏的老泪。我看到所有人的内心的恐惧和悲伤根本没有办法法用泪水包埋。朱老板经过疯狂的考虑,拿出了平常切割猪肉的电锯将大陆妇女肢解并放到绞肉机中搅碎。然后这些尸肉进了母猪娘娘的食盆。整个过程没有血腥没有恐惧没有罪恶,只有人面对强大变故时的无奈和淡淡漂浮的迷雾一样的散光。大陆妇女真的就这样毫无征兆葬身母猪娘娘的腹底。而这一切似乎都是因为东东推到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于是迷梦出现,所有人仿佛进入某种梦魇。烤得酥黄流油的乳猪在火中散发光芒,各种人的肉体在猪肉中间纠结交媾,食欲和性欲都赤裸裸在梦魇中一次次上演。朱老板梦见已经死去的大陆妇女变成了猪头人身的怪物在吻自己,醒来后发现母猪娘娘在自己的床上正要爬起。黄志强的房子里充满了灰尘和败落的混乱,他在棚户区的小巷中间慌乱迷离。梦终会醒来,各种伤害却永远都不能弥补。

    黄志强的女朋友面容平静,到处打听搜寻黄志强被混混扔到远处的手臂落到何处。她对黄志强的不离不弃的爱居然这样表达。而此时小阿细在自己屋顶上捡到一截砍掉的手臂。阿细将手臂用保鲜膜包起来冷藏,看到黄志强贴出的寻找丢失手臂的启示后把手臂物归原主。重得手臂的黄志强兴奋万分,找那个试图让猪怀人类小孩的个体诊所女医生帮他接手臂。不管是猪怀孕还是接手臂,都带有那么浓厚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黄志强的手术成功,可是同时也是失败。因为他接到他上肢上的不是自己被砍掉的手臂,而是那个替罪羊黄志强的手臂,黄志强丢失的是右手,而替罪羊黄志强被砍掉的是左手。于是黄志强有了两只左手。黄志强后来说,从小,他妈妈就教他用右手吃饭,他用右手做所有的事情,吃饭写字甚至打飞机,他真的不想要两只左手。其实这些真情的流露让我理解并同情所有人。然而同情所有人是一种傲慢。《狗镇》这部电影里女主角的父亲说,同情并原谅所有人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傲慢,因为这代表你把自己的道德水准凌驾于所有人之上。自定义自己的道德水准在所有可怜生物之上难道还不是一种傲慢么。我想了好久,觉得这个论断没法反驳。于是我不得不时时小心谨慎施舍自己的同情。

    个体诊所女医生见黄志强女朋友到这份上还不离不弃,说了句实话。她对黄志强女朋友说,你跟着他有什么前途。最终黄志强女朋友离他而去。后来她有了新的外国的男朋友,并且回到黄志强门外的棚户区拍照。这拍照纯属她自己内心的事,因为这是一种念想一种怀念,毕竟我们看到她曾经拥有一种世俗看来很病态的爱。后来,失落无着的黄志强告诉了阿明被骗的真相,他们通过阿细知道了东东在荷里活社区的高层住所,并拿上砍刀和钩子去找她报仇。朱老板看着整个事情的发生,他由于愤恨也默认这次活动。他们都没有想过找黑道报仇,因为显然那是一种强大到普通人无法对抗的黑暗势力。阿细明白过来后在一面旗上写上一个大大的走,爬上屋顶与住在荷里活高层的东东喊话联系,希望他的东东姐姐看见自己的信号之后赶快逃命。朱老板试图阻止阿细通风报信,爬上屋顶追赶阿细,阿细逃脱,但朱老板自己在追赶过程中坠下了屋顶。阿细的信号发得很成功,黄志强和阿明赶到东东的住所后发现已是人去楼空,东东下一次出现时已经是在美国的街头,她还给阿细发来了信件感谢,我也看到这忘年的友谊的真实。分不清真实和虚假是所有人一辈子逃避不了的悲哀。黄志强无法报仇接近崩溃的边缘,他吼叫着命令沉默的阿明砍掉本不属于他的那只左手,最后终于随着他自己的一声惨叫,本来准备砍东东的砍刀落到了他的手臂上。一个伤疤受两次疼,这就是嫖客兼帅哥黄志强给自己的惩罚。

    于是故事接近了尾声。朱老板一家继续烤猪肉卖猪肉,他们的母猪娘娘也在游荡了一圈之后返回。黄志强只剩下一只左手。黄志强的女朋友找到了新的男朋友。东东脱身去美国。大陆妇女被搅碎喂了猪。大陆女医生继续自己的个体诊所经营。替罪羊黄志强带着两只右手活在世界上,其中一只属于黄志强。一切回到原点一切又面目全非。

    朱老板真肥,可是他有生意;黄志强好帅,可是他没文化;黄志强女朋友真可怜,可是她通过此事走出了往日的黯淡有了新生活;芳芳,东东,或者红红是个好人,可是她不做好事;律师是幕后老板,他做嫖客都不付费;阿明肥胖而沉默,可是他有老爸保护;阿细那么可爱,唯一原因就是他还小,小意味着没有欲望;朱老板的同居大陆中年妇女只是为了生活,她谁都没惹过可是她被撞死了还被搅碎喂了猪;替罪羊黄志强惹谁了,要承担两只右手的痛苦?混混还是混混,他们喝的血要在另外的地方再吐出来。影片的结尾,母猪娘娘咧着嘴大笑。它在笑什么,没人能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