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仁:有用嘅時候,你就係朋友,無用嘅時候,你就係爛茬渣。 韋白:唔通咁就係最後一招? 松仁:我早就叫你防備阿。 韋白:我對朋友從來都唔防備。 松仁:所以你同我,都註定失敗。 韋白:仲有無第二招? 松仁:有!第三招,第四招,做朋友招數實在太多,你簡直防不勝防。
两人初见,一个倒挂,一个闭目。最后青衣谢幕时分,也是这么个一上一下的镜头。
想去找《豪侠》来看(粤语版找得好苦),是因为西皮士《弃剑集》里的一首松仁。
点都估唔到,松仁就是刘松仁。但这首歌又不叫韦白——毕竟,容我说一句大胆的话,韦白再纯再淳,这部戏里的灵魂,是青衣。或者说,吴宇森想倾注的言语,都放在了青衣的身上。
青衣是谁?你看咯,他出场不就是一袭青衣?
见过往曲子里采样放对话的,但真没见过这么长的。不可免俗,吸引我的正是那句——做朋友招数太多,你简直防不胜防。
那就清楚了,《豪侠》讲的是两个男人决定做朋友的故事。
朋友,做一世。
1979年的《豪侠》真是难得的吴宇森武侠片——那可是张彻的年代。
韦白当然青葱,还频频半露酥胸(雾。后来都少见到他。风头正劲的时候是张彻的弟子(酥胸也是张彻style),所谓昆汀挚爱《五毒》里也有他。这少年,也当得上“一脸正气”四个字。演《豪侠》时,也不过二十二岁。
韦白的角色叫张三,性格又直又憨,倒同名字般配。刘松仁的青衣自然是化名了。张三笑问他,莫不成你叫李四?他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邪魅一笑说:我叫青衣。
张三被高朋的家仇血恨情绪所感动,毫不犹豫挺身而出替他找白忠堂报仇。青衣跳出来详尽指点:门口有三十六名武士,往里走是黄鼠狼鬼缨枪,还要小心夺命勾魂锁,睡佛狂刀怎么对付。末了,“要对付呢班人,一定要靠我哋两个人”。高朋为什么让青衣杀张三,我总也解释不太通,且当他是想干掉一个高手,自己排名再上升一格罢。
省去讲清楚故事的篇幅,兄弟情却不能省。一个洒脱,一个热血。青衣骨子里孤独,高冷戏谑,都是外壳的保护。而张三一笑,雪消冰融。每次见面,步步向前,到了雨中并肩打架,真是酣畅高潮。打完饮酒,前路险阻,尽在不言。“你有咩三长两短,边个钟意同死人饮酒?”青衣的台词,句句打中——今日的说法:好磕。
松仁自当是魅力无限的。他不是魁梧血性那挂,邪魅一笑就尤其动人。现代剧他总是演大正派,倒是寿司剧里和张智霖吵来吵去的老爷叔令我印象深刻——呵!两代陆小凤。
出身于青楼的青衣,对女主也是无情(女主魏秋桦,一脸英气,毫无风尘味哈哈哈哈,演了好多武侠片,到了中年还演了古李版神雕的黄蓉)。“我来一个人,去一个人,同任何人都冇关系。”出身烟花的男主,好像都是无情浪子设定,上周去香港修复展看的九十年代初陈木胜黑社会高浓惨糖大作《天若有情》里,刘德华也是这个调调。架上黑超,翻身上摩托,话不多说一句,该义气时不含糊,对女人总是对不住。
刘江演的高朋,也是够阴贽够邪性,虽然行为动机颇有许多无法解释的地方,但癫佬嘛,师出无名也可以接受。想想他老年总是演好好先生的爸爸角色,这个癫佬形象倒让我惊喜几分。
主题曲是罗文唱的,这部片全方位配置都尚佳啊。
曾經相見是緣份同心揮刀劍破敵陣 漫天血箭都當尋常踏遍千山把風雨吞 無端相見又離別湖海奔波各有命運 歷經百劫只有我獨行面對幾多苦與困 世間千般稱賞明日變了忌恨 傲笑走江湖名利化傷感 如今相看似舊日誰知刀光裡滿是恨 欲拋鐵劍只歎我未能 亂雨淒風幾許怨憤
——作詞:薜志雄/鄧偉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