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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山岭 Le Sommet des Dieux(2021)

简介:

    《神之山岭》改编自著名漫画家谷口治郎和作家梦枕貘的漫画系列,在影片中,年轻的日本摄影记者深町发现了一部或将改变登山历史的相机。这部相机指向神秘的羽生丈二 — 一名据传已经失踪多年的孤狼登山者。深町进入了狂热登山者的世界,这些登山者们对难以征服的高山充满向往,在这个旅程中,深町一步一步地走向了神之山岭。

演员:



影评:

  1. 今年9月去了西灵,爬了一宿,早晨登顶,看到了罕见的日出和云海。我们看着天边渐渐变红,看着太阳从云海中生起,威严的开始散发能量,所有的人都激动得不行。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是绝不会相信北京能看到这样壮丽的景色的,这样的景色只应该属于更远的远方。

    西灵山云海。照片不如真实的百分之一

    坐在山顶享受半刻宁静,想起小时候死活理解不了云为什么会是一团水汽。我觉得那应该是一个巨大的充气床或者棉花糖,我想爬上去尽情的撒欢。如果用舌头舔一下,应该是甜的。当我静静地坐在山顶,看着云海慢慢的漫过来,慢慢的淹没了远处的东灵山,慢慢淹过了我的头顶,这才从内心深处认同了云是水汽的事实。虽然云既不是充气床也不是棉花糖,但我却好像也实现了小时候在云上撒欢的梦想,重新找到了小时候的高兴和满足。

    那天所有人都在山顶拍了半天,拍自己,拍景色,都想把时间留住,可是过后再把早晨的照片翻出来,怎么看都不满意,照片的美不足真实的百分之一。把照片分享给朋友,当然还是得到了“赞”,但我知道我并没有把我看到的分享给他们,他们也并没有感受到我的喜悦,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山很大,人很小

    《神之山岭》是一个卡通版的山岳电影,卡通的山味道肯定无法和实拍比,但是卡通的魅力在于总能抓住最重要的信息,把它拍得感人。山很大,人很小,山永远是静静的,人在山上再怎么折腾,山也是静静的,《神之山岭》把这些核心的感觉拍的都很好。

    虽然简单,但《神之山岭》还是包含了几乎所有山岳电影的要素,还是极好地探讨了一个核心的问题——人为什么攀登,以及生命的意义。这不是一个影评,也不是拉片笔记,是想聊聊登山,所有关于登山的疑问在这个片里都能找到答案。当然,漫画给出的答案更丰富。

    聊得有点丧,因为你不能指望一个探讨死亡和生命意义的片不丧。但是登山本身是不丧的,一点都不丧,只是丧容易分享,美的部分不亲自去爬山是永远无法分享的。


    人为什么登山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诗与远方,最能让人想到的就是山和大海,作为一个《阿拉伯的劳伦斯》粉,我肯定还会加上沙漠。“There is Nothing in the desert, but nobody needs nothing.”山里、海里和沙漠里都是什么也没有,但是人总能能找到什么。

    希拉里和丹增诺盖,帅!

    在大探险时代,登山和冒险从来都不是那么纯粹,山里是有名利的。第一个登上珠峰的人可以说是为了人类攀登,他能代表人类的探索精神,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他必将载入史册,第二个、第三个就不行了。甚至到了今天,珠峰已经成了高端商业探险的热门“景点”,人们不会再花任何心思去记住登顶人的名字了。

    在西藏的马洛里

    不过有意思的是,第一个登上珠峰的人是希拉里和夏尔巴人旦增诺盖,但是所有登山者心中配得上这一荣誉的应该是马洛里。《神之山岭》的定场镜头就是在珠峰北坡努力攀登的马洛里和欧文,这是全片的悬疑,我们都知道他们都没有回来。马洛里到底是在登顶前还是登顶后遇难是一个迷,甚至这个迷也是名利,谁能解开这个迷,这将是我们这个时代登山届最大的新闻,一个能改写人类探险历史的新闻。大探险时代过后,高山留给人类的名和利只剩下这些了。

    马洛里登顶的谜就藏在片头马洛里拍摄的相机里,他是否留下了登顶的照片。这是我们时代的另一个特点,看无与伦比的重要,任何一个壮举,如果没有被人看到,就不存在。传奇是由观众和主角共同创造的。某种程度上说,被看到甚至比壮举本身更加重要。

    山顶的羽生

    cos一下羽生,路绳暴露了我废柴的真实水平

    羽生是一个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人,他登山的原因和主流都不太不一样,但是所有登山者的动机几乎都能在他身上找到。他在山里得到的,最后都还给山了,爬到最后,他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何而攀登了。


    朋友和归属感

    羽生登山的第一个原因是归属感,他是一个孤儿。在《神之山岭》的漫画中因为在电车站台上看到登山队很有气势的走来,心生羡慕决定加入。动画中处理的比小说中要浪漫一些,小时候的羽生在农田里奔跑,跑到了山上的悬崖边,看到了绝美的日落,由此爱上了登山。这确实很浪漫,但是削减了羽生身上的孤独感。

    山顶孤独的少年

    羽生不是很有天赋的小孩,但他比谁都努力,攀登的天赋在攀岩中才慢慢显现。攀登确实是一个交朋友的好方式,现代人在工作中很难交到朋友,不太可能有深入的交流。但是攀登不一样,德语有个词Seilschaft,意思是一根绳子上的两个人,互相保护,同呼吸共命运。《神之山岭》中长谷常雄的原型,日本传奇登山家长谷川恒男半开玩笑地说过:“老婆可以换,但登山的伙伴不能换。”

    Seilschaft

    但是由于羽生不太会和人交流,最后他连登山的伙伴也丧失了。羽生原型森田胜因为冬季攀登龙泽岳三号板和东京绿登山协会闹翻,被除名。动画中由于他攀登这条路线忽略了登山搭档的感受,和搭档闹翻,落得只能Solo的下场。

    为什么明知岸文太郎的能力不足还带他去爬谷川岳呢?可能是看到了自己吧,给像他一样的孤独少年一个登山的机会,可惜却给他带来了厄运。此后他就不再登山中追求这种归属感了。记者深町也没能和他建立Seilschaft,还是各爬各的。


    名和利

    虽然是一个在社会上混的磕磕绊绊的独狼,但羽生还是渴望名利的。登山协会中富裕但能力一般的会员可以去攀登阿纳普尔纳,没钱但能力出众的羽生却只能留守,对一项运动来说,这不公平。王石会告诉你,世界上没有公平,有钱人花钱爬山,没钱人爬山挣钱。我这样爬山就是玩玩的人不会被这句话伤到,但是对羽生这样把登山视作生命的人这是很难理解的。

    这年头想出名不玩命能行吗

    名利,名是在前的,出名了就能赚钱,羽生要出名,所以他冬攀恶魔墙。登山家总要给自己找到新的挑战,无氧,冬攀,solo,freesolo......没有新花样就没有人看,没人看就没有钱,没有钱就不能登山。羽生对文太郎有愧,他一直寄钱给文太郎的姐姐,但是他没有钱。

    艾格峰北壁绝望的攀登者

    在名利方面羽生一直也没能成功。在艾格峰北壁用单手单脚和牙齿爬了25米死里逃生是壮举,但是大家只会为登顶买单。羽生值得被人看到,他也渴望被人看到,但是大家不会看到他。

    当然为了名利还有别的办法,他有马洛里的相机,里面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能带来名利。但是他为什么不拿这个换钱呢?可能别人登山的故事和自己无关吧,想要名利,要自己去争取。


    登山是一种生活方式

    “一旦尝到甜头,其他的事情就不重要了。”

    “我发现自己离不开攀登时,就不再问自己这个问题了。”

    “有些人寻找生命的意义,但不包括我。只有攀登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

    漫画中马洛里是登顶了的

    《神之山岭》里面的金句挺多的。羽生最后不问登山的意义了,他向山要朋友,山没给他,他向山要名和利,山也没给他,但是山给了他很多别的东西。最后登山不需要原因了,变成他活着的证明了,用时髦的话讲,这是一种生活方式。

    Nigel Cabourn马洛里同款西服,说得好像我穿上也能爬珠峰一样,我几乎都要信了,这是我们俩唯一的相似之处

    生活方式是一个有意思的说法,是我们这个时代最牛逼的营销方式,它告诉你人其实不必真的花时间和精力努力的去过你想过的生活,你只要通过买买买就可以成为你想成为的人。人人都爱荒野,但你不必走入荒野,买一件始祖鸟就行了。去年攀冰遇到周鹏,看他挂线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身的始祖鸟,帅炸了。我想我在大街上看到那些穿始祖鸟的潮流男女内心应该是想成为周鹏那样的人,但是他们应该不知道周鹏,应该也不知道Ueli,他们和周鹏的共同点可能只有一身的始祖鸟。当然,这只是潮流男女的一个look,登山者只是他们想成为的众多的人之一。因为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到底想要什么生活方式,才想过别人的生活,即使是别人的生活也并不是真的“别人的生活”,而是他们想象出来的“别人的生活”,这种生活甚至可能根本不存在,是品牌营造出来的。

    Everest Parka,如果我真爬珠峰,我肯定不穿它

    当登山成为一种生活方式,为什么登山就不重要了。马洛里登顶没有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对别人也没有任何意义。登顶不登顶的是他的事,珠峰是他的山,他已经没有必要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任何事。对我们来说,重要的不是马洛里和珠峰,重要的是你和你的山。但我们还是希望马洛里登顶了,如果登顶了,他应该是幸福的,我们希望一个勇敢如马洛里和羽生丈二一样的人幸福。


    登山和商业

    在马洛里那个时代登山还是相对更加纯粹一点。尽管那个年代攀登珠峰需要的资源比现在多得多,但是那个年代攀登珠峰的理由也比现在更多样。皇家地理学会珠峰委员会首任主席荣赫鹏在他的《珠峰史诗》中列举了那个年代攀登珠峰的种种理由,这个理由可能是科学的,比如考察喜马拉雅高原的地质情况,比如爬到比当时飞机还要高的高度来研究航空医学。这个理由还可以是政治的,那个时候的国境线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明晰,在对外宣传中,1960年的珠峰攀登有尼泊尔划定边境的考虑……这些理由的任意一条都能拉来赞助,那个年代登山还是有社会价值的,只是现在都已经不成立了。

    那时候的探险家可玩的东西比现在多多了

    抛开这些科学和政治上的原因不谈,在当时,攀登珠峰还有相当的商业价值。在大探险时代,把世界第一高峰的首攀经历写成一本畅销书可太容易了,成为顶级“网红”轻而易举。在我们国家,首登珠峰的便可成为国家英雄。荣赫鹏定下了规矩,珠峰相关的书籍和赞助等商业收入都归喜马拉雅俱乐部所有,这笔资金将用于以后的喜马拉雅山区的其他探险活动。取之于登山,用之于登山,我觉得是公平的。

    你出命,我出钱,红牛敢死队

    但是时代变了,大探险时代结束了。现在作为一个商业登山者爬个珠峰可当不了顶级网红了,没准还要挨骂。现在的夏尔巴向导和一百年以前一样,还是拿一点微不足道的薪水在高海拔死亡区和雪崩落石冰裂缝高山病玩命。登山想要拿到赞助太难了,即使是“红牛敢死队”,也更愿意赞助一些更极端的运动,比如说滑雪,坠山,翼装飞行,高空跳伞等等等等,因为他们更有观赏性,在这个时代更容易被传播。谁愿意看登山呢?谁在乎你在8000米死亡区是4步一歇还是70步一歇?运动是唯能论重灾区,只有顶级的登山运动员才有可能拿到赞助,Alex Honnold可以,Ueli可以,其他人想拿到一份能养活自己的赞助太难了,大多数人主要的工作还是登山向导,帮助像我一样的废柴商业登山客爬山。

    只有Ueli这种顶级登山家才能拿到还不错的赞助

    还是登山好,想爬山,那就去爬吧,谁爬上了什么山都跟你没关系,只有自己走过的路才算数。可能大多数登山者的想法都和我差不多,所以登山运动员的商业价值几乎为0,对此我表示遗憾,但这是理智的。


    生命和死亡

    登山总要为了什么。前面说了那么多,在经济为核心的世界上,最容易被接受的原因还是名和利,只是凡事皆有代价,如果为了名利搭上性命就不值得了。今年北京户外出了不少事故,其中也有我的朋友,几乎每一条救援的新闻下面都有不少不太友好的评论,“吃饱了没事儿干”“能不能消停点,别给社会添乱。”等等。

    纪念我的朋友张千里

    现在的社会有点无聊,一切都在条条框框之内。记者问马洛里为什么登山,马洛里回答“山在那里。”但今天可不是山在那里,你想去爬就能去爬。爬珠峰南坡要交一笔不小的费用给尼泊尔政府,爬珠峰北坡不但要交钱还要要申报,而且只能购买圣山登山公司的服务,结果就是全套服务比南坡要贵15万元左右。名利无处不在,权力无孔不入,这年头,如果没点钱,连死在山上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山在那里,但可以垄断

    商业营造出一种人活着只要花钱就可以享受无穷无尽好生活的氛围,他们不会像宗教一样每天喋喋不休的提醒你人是要死的,要努力用好有限的生命,不要浪费了一生一次的机会。登山确实存在一些风险,没有登山者想死在山上,但他们一定都好好想过这个问题。其实一切都是以生命为代价的,坐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也是一种死亡,只是更慢些,不会像登山者一样壮烈。


    《神之山岭》漫画中的尼泊尔风情与山岳片要素

    《神之山岭》的漫画版比动画版内容丰富很多。动画版去掉了漫画中所有和登山不直接相关的东西,只保留了登山的部分,漫画中的内容更丰富。虽然有点可惜,但动画版已经是非常完整的作品。这部分聊聊漫画中有趣的部分。

    真想不到居然还是孤独的吃货的作者

    有意思的漫画家。这个漫画最有意思的应该是漫画家本人了,作者谷口治郎可能不太出名,但如果说起《孤独的美食家》现在应该是无人不知了。谷口治郎不是在每集电视版片尾到处探店的大叔,那个是原作者久住昌之,谷口治郎是漫画版的画家,没在电影里出现过。网上找到的谷口治郎的资料不是很多,但我想他应该也是一个很不错的登山家,山画的真是好,那种人很小,山很大的感觉非常吸引人。他还有一个登山的漫画《K-登山者》,我基本上看不下去,有点太奇幻了,过于热血中二。

    一切割绳子都是致敬《圣山》

    割绳子。山岳片经典剧情了。登山就是要挑战极限,不挂掉怎么能体现出到了极限呢?割绳子是对《圣山》等早期山野电影的致敬。

    《神之山岭》的动画没有什么女性角色,那就只能继续《圣山》。大名鼎鼎的里芬施塔尔

    女人。如果按照山岳片的标准,《神之山岭》是明显缺了一个女主角的。羽生丈二太孤独了,他的壮举应该有一个女生见证。其实漫画版中是有的,还不止一个呢。一个是文太郎的姐姐,还有一个是夏尔巴向导的女儿。如果在《神之山岭》动画版中保留更多文太郎姐姐的部分,可能普通观众会觉得这是一个无聊的言情剧,但Bergfilm爱好者们一定会狂喜的。没有也很好了,我早就应该适应了,现在的电影并不是拍给我这种影迷看的。

    尼泊尔的经济。《神之山岭》开始就是尼泊尔小偷向深汀推销马洛里的照相机,引出了羽生丈二,之后这条线就中断了。在漫画中这条线则是一直没断,牵扯出了后面庞大的加德满都黑产。尼泊尔是全世界最穷的国家之一,人均GDP仅有1026美元。虽然作为佛教国家,人均幸福指数还是比较高的,但是贫穷总归是个问题。尼泊尔冠绝全球的高山旅游资源,吸引了不少人来尼泊尔旅游,由于旅游者和当地人的收入差距过大,当地小偷容易打登山者的主意。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贫穷,在瑞士山区就没这些问题,登山向导可能比游客富裕很多。《神之山岭》漫画中有很多探讨尼泊尔社会问题和历史问题的部分,在动画版中几乎都删掉了。

    鼎鼎大名的旦增诺盖,领带疑似劳力士赞助,商业真是无孔不入

    夏尔巴人。尼泊尔最有名的就是夏尔巴人和廓尔喀人了。夏尔巴人可以说是喜马拉雅的代言人,如果没有他们就不会有攀登8000米高山的商业活动。夏尔巴人伴随了整个喜马拉雅攀登的历史。珠峰首登就是新西兰人希拉里和夏尔巴人旦增诺盖共同完成的,但是因为由于不是白人,诺盖只得到了二等的荣誉。英国喜马拉雅俱乐部曾经做过一批老虎奖章送给为英国喜马拉雅登山队服务的夏尔巴人,《神之山岭》中帮助羽生完成冬季Solo的夏尔巴老人就是最后一批还活着的有老虎徽章的人。但是奖章本身并不代表荣誉,甚至有一点殖民和剥削色彩。对英国人来说,有老虎奖章的夏尔巴人是合格的、强壮的挑夫,方便英国登山队在尼泊尔挑人。对于夏尔巴人来说,老虎奖章则意味着更高的薪水,仅此而已。2012年,最后一个喜马拉雅之虎在尼泊尔去世。

    喜马拉雅之虎

    无论是探险时代的登山,还是以后的商业登山活动中,夏尔巴人的牺牲是极其巨大的,比如2014年珠峰南坡雪崩,一瞬间死了16个夏尔巴人,他们正在通过南部绒布冰川往C1送物资的路上。过去十多年来,喜马拉雅山的罹难者夏尔巴人占36%。

    为什么会愿意有人从事如此危险的职业呢?主要还是因为穷。在人均年收入1000美元的尼泊尔,夏尔巴人一个登山季的收入为6000-7000美元,在当地绝对是高薪大厂职业了。夏尔巴人名气虽然不小,但是公众的视线却永远集中在那些活跃在喜马拉雅的西方登山家身上。

    廓尔喀兵,太恐怖了

    廓尔喀人。尼泊尔除夏尔巴人外,还有另外一张“国家名片”,那就是大名鼎鼎的廓尔喀人。廓尔喀人为大英帝国服役200年,参加了所有大英帝国的战争,可以说立下汗马功劳,廓尔喀弯刀专治各种不服。作为一个廓尔喀人去英军服役是一件极其“卷”的事情,成功率大概1/30,差一点的也还可以去新加坡和印度服役,成功率和英军差不多。英军雇佣廓尔喀人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希望在各种冲突中死的是英国人,所以廓尔喀佣兵和夏尔巴登山向导一样都是极其高危的职业,其中原因也是经济问题,廓尔喀佣兵一个月能领1000多英镑,如果去战区还能翻2-3倍。一个月的收入就相当于普通尼泊尔人好几年了。在《神之山岭》漫画中,加德满都的社会大哥就是廓尔喀人,是个非常重要的角色。

    14座8000米

    为了让廓尔喀人和夏尔巴人赢得应有的关注,廓尔喀佣兵Nims在6个月零6天内攀登了14座8000米高峰,并且拍了纪录片。世界就是这样的,如果壮举不被看到,那不会有人搭理你的。作为一个登山者,我认为看别人爬山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只有自己去爬才会对自己有意义。Nims挑战14座的过程中遇到了很多事情,比如说珠峰的堵车和他在干城章嘉峰参加了一次救援,结果失败,“40多名登山者留在4号营地,Solo攀登者、阿式攀登者,我不管他们把自己叫做什么,没人来,一个都也没有。”“这里的登山者只想到自己。他们吹嘘自己如何能爬上这座山和那座山。但他们现在在哪里?如果他们中的一个人,刚刚带了一些氧气,我们会没事的。这家伙会活下来的。”这是比在半年内爬上所有14座山峰更有意义的故事,但观众还是愿意给14座8000米买单。

    著名的大堵车照片


    神之山岭的人物原型

    无论是《神之山岭》的动画版还是漫画版,最让我震撼的是羽生的心理活动非常真实,可以说没有一点想当然的。查了一下资料,小说作者梦枕貘确实也是山友,而且羽生丈二这个人是有原型的,是一个叫森田胜的日本登山家,他的人生经历和羽生丈二基本如出一辙。这个人的资料非常少,英语资料几乎没有,只找到了一些日语资料,用谷歌翻译了一下他的生平,确实是一个倔强的失败者

    羽生丈二原型,森田胜。是Fila牌赞助吗?

    森田胜的生平

    1937年12月19日出生于东京都北来岛郡(现东京都荒川区),是兄弟四人的长子。

    战争期间,他被疏散到埼玉县松节市,与家人开始了自给自足的生活。森田胜的母亲在他上小学四年级时就去世了。父亲再婚后,被派往野田的酱油厂工作。初中没毕业,他回到娘家,在父亲手下当了学徒金属模具师傅。那时,他开始了登山运动,登山运动正成为一股热潮。

    1959年加入东京绿登山协会。主要致力于攀登谷川山。虽然他是金属模具制造商,但他把登山放在首位,结果只能不停地换工作。

    这条路线长这样,还真是日本阿尔卑斯

    1966年,东京绿登山协会开始谈海外探险。目标是南美洲最高峰阿空加瓜,森田强烈想参加,但因筹不到必要的费用而未能参加。因此,他计划与岩泽荣太郎一起攀登谷川岳泷泽3号板(Sansura),因为雪崩频繁,冬季被认为无法攀登。东京绿登山协会认为这太过危险,命令他退出,但他于1967年2月24 日早上开始登山。宿营后,2月25日克服了雪崩和积雪,并于当天傍晚成功实现首攀。在漫画中可能是觉得阿空加瓜太简单了,被换成了安娜普尔纳。

    1969年与木村健二等人一起参加了第一次海外远征欧洲。在冬季攀登阿尔卑斯山的三座北壁(艾格峰、马特洪峰和大乔拉斯峰)是一次具有挑战性的尝试。1970年1月19 日开始攀登艾格峰北壁,但遭遇恶劣天气。 1月25 日,木村健二从距离山顶300米处坠落,摔断左腿。1月26日,木村健二被直升机救出。其余四人继续攀登,于1月27日下午2:00成功登顶。由于无力支付木村的223万日元救援费用,于是放弃攀登马特洪峰和大乔拉斯峰,努力在当地筹款。同年3月18日,当终于带着付款的希望回到日本时,另一组人成功地登上了艾格峰北壁,全员平安。两队的攀登被放在一起比较,森田胜因此受到登山届的批评。

    一生之敌长谷川恒男,有点dirbag的意思

    1972年加入登山向导协会。成为一名专业的登山者。1973年,参加RCC第二次珠峰探险。在森田的推荐下,长谷川恒男也参加了。此次探险的目的是世界首次从珠峰西南壁登顶,首次从西南壁下撤,并完成秋季首次登顶。森田被选为从西南墙攀登队的队长。然而,夏尔巴挑夫人遭遇雪崩遇难,加上长时间的恶劣天气和物资匮乏,难以从西南壁攀登。包括森田在内的所有成员都被迫选择是改走正常路线(东南山脊)还是留在西南墙上。森田等人与重弘恒夫一起,执意要从西南壁攀登,加藤康夫和石黑浩的进攻组和支援组(长谷川恒男等)走东南山脊的正常路线。加藤康夫和石黑浩在秋季首次登顶珠穆朗玛峰,在下撤过成功遇险,长谷川恒男在登顶后营救了加藤。而森田胜一行人到达了8350m,这是重博恒雄当时在西南壁路线上的最高点,最后放弃登顶。

    1974年,森田胜结婚,但他对高山的热情从未减退,1977年他参加了日本登山协会组织的K2登山探险,参与了卸货和修路工作。8月2日,登山队公布,森田却被分到二攻队。据说计划是与第一攻击队打通路线,保证第二攻击队登顶,但他执意要在第一组冲顶,反抗登山队决定,但最终由于身体状况下撤。

    1978年,长谷川恒男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在冬季独自攀登艾格峰北壁的人。于是,长谷川只剩下大桥拉斯便可以实现冬季阿尔卑斯山三大北壁的世界首次单人攀登。 森田闻讯于 1978 年 12 月 8 日启程前往欧洲,目标是先于长谷川恒男在冬季独自攀登北壁。第二年年初,他开始进攻,但因恶劣天气而受阻。2月,长谷川恒男在摄制组的陪同下也进入了山脚下的霞慕尼。2月18日,森田再次尝试。当天下午1点,中场休息时,岩钉脱落,从50米高处坠落。在失去知觉4小时后,森田胜在剧痛中苏醒,但已是傍晚。而且,他的左腿骨折,胸口青紫,左臂不能动弹,在空中悬空一夜,与幻觉作斗争,第二天,他用右手、右腿和牙齿爬了25米,6个多小时后回到放行李的露台。他在那里又住了一晚,第二天被法国陆军山地部队用直升机救出。2月25日,竞争对手长谷川恒男开始攀登了大乔拉斯山脉的北壁,3月4日成功登顶,成为世界上第一个在冬季独自攀登阿尔卑斯山三大北壁的人。大批日本媒体前往霞慕尼采访长谷川,住院的森田也接受了采访。这是《神之山岭》里我觉得最扯淡的情节,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回到日本后,曾有过森田胜加入珠穆朗玛峰登山队的传闻,但因在乔戈里峰不服从登山队指挥以及左腿骨折的螺栓未能加入。

    次年冬天,也就是 1980 年,森田在左腿上还有一颗螺栓的情况下造访了大桥拉斯。 他于 2 月 19 日开始在村上文佑的登山学校攀登,但于 2 月 24 日失踪。他的尸体后来被一名日本登山者发现。他从大约 800 米高处坠落,据信当场死亡。发现尸体的人亲眼目睹了村上似乎先倒下的一幕,推测是森田为了救村上春树而没有割断连接他们的绳索,结果两人双双滑坠。

    漫画森田胜,还挺文艺。文艺登山青年

    森田胜的登山记录

    1967 年 2 月 25 日冬季首次登上谷川岳泷泽 3 号岩板。

    1969 年 3 月 11 日首次直接登顶谷川岳杯状岩壁。

    1970 年 1 月 27 日,日本人在冬季首次登顶艾格峰北壁(正常路线的第二次攀登)。

    三座山,三条线路,这就是这个人的一生了。但这只是别人眼中的一生,他从山里得到的一定丰富得多。

    长谷川恒男的墓碑,葬在尼泊尔

    《神之山岭》漫画中羽生丈二的一生之敌长谷常雄也是有原型的,毫无疑问就是长谷川恒男了。也查了一下,这大哥的资料就多很多了,是日本登山届的传奇人物,在世界上也是风云人物,是第一个完成三大北壁冬攀的人,对登山运动的训练、饮食都有很多贡献。像这种人我只能仰视,跟我不是一个物种。最后他和《神之山岭》中的长谷常雄一样,也是死于雪崩,日本最有名的越野跑比赛之一日本山岳耐力赛就是以他命名的,其实羽生丈二身上也有很多长谷川恒男的影子。

    漫画长谷川恒男

    长谷川恒男登山记录

    1963年横滨市立岩崎中学毕业。加入日本哥伦比亚。他在哥哥的影响下开始登山。

    1971年离开日本哥伦比亚,成为日本登山向导协会的正式向导。

    1973年,长谷川在第二届RCC珠穆朗玛峰登山队担任支援队活动,因误会被弃而对队伍产生不信任感,对长谷川后来的登山事业产生了很大影响。

    1974 年 3 月 首次独自攀登 Tanigawadake Ichinokurasawa Takizawa No. 2 Slab,完成冬季首攀。

    1977 年 2 月 16 日,冬季独自攀登马特洪峰北壁。他是继Walter Bonatti之后第二个在冬季独自攀登北壁的人。

    1978 年 3 月 9 日,冬季首次独自攀登艾格峰北壁。

    1979 年 3 月 4 日,冬季首次独自攀登 Grand Jorasses 北壁。他是世界上第一个在冬季独自攀登阿尔卑斯山三大北壁的人。

    1981 成立长谷川阿尔卑斯向导公司,并成功完成南美最高峰阿空加瓜南壁(新路线)的首次冬季独自攀登。因为日照问题北半球北壁难度较大,南半球自然就是南壁攀登难度较大了。

    这山长这样,看一眼都得尿

    1982 举办了第一所初级登山学校。Patagonia Fitz Roy东北面面临新路线试攀。Fitz Roy长这样,属于看一眼我都要吓尿那种山。

    1983 道拉吉里峰I峰(东北山脊)。长谷川恒男作为副队长加入。

    1984南迦帕尔巴特峰(东南山脊)。

    1985 珠穆朗玛峰(东北山脊)。1 人在雪崩中丧生。

    1987 珠穆朗玛峰东北部山沟。

    1988 珠穆朗玛峰东北部山沟。

    1990年巴基斯坦Ulutar II峰西南壁首攀。

    1991年在Ultar II山遭遇雪崩,与星野清隆一同遇难。尸体被埋葬在罕萨山谷的大本营附近,并建有墓地。

    1993 东京阿尔卑斯山联合会举办日本山地耐力赛(长谷川恒夫杯),每年举办一次。

    2011年10月10日,为纪念他逝世20周年,在御岳山长尾平立碑。

    和长谷川恒男一比,森田胜或者说羽生丈二的登山生涯就逊色很多,但我不想这么评价这两个人,他们都从山里得到了很多。

    目前还没有中国人完成阿尔卑斯三大北壁,只有古古和周鹏完成了马特宏北壁。重复一下我的观点,马洛里,希拉里,梅斯纳尔,严冬冬,周鹏,羽生丈二.......他们爬了什么山,爬了什么线路都和我没关系,我喜欢看他们的故事,但那是他们的山,而只有自己爬过的山才有意义。

  2. 评分:8分!

    关于攀登的电影看过的不多,《垂直极限》、《绝命海拔》、《徒手攀岩》都非常令人血压飙升。

    而攀岩是一门极限挑战运动,野攀危险重重,不论是在覆盖植被的崇山峻岭,绝世独立的悬崖峭壁,还是被冰雪包裹的极寒之地,都有不惧危险的极限挑战者在行动。

    原来,我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喜欢这样一种运动方式,但是看完这几部电影后,我发现那是他们的人生信仰,也是他们对大自然的一种致敬方式。

    从事这样一种挑战的人或许更能融入大自然,更能聆听并遵从自己内心的声音,更加地看淡生死,他们的每一次攀登仿佛都是一场与生命的告别仪式,燃尽自己全部的激情和热忱向生命致敬。因为,每一次出行可能都是最后的诀别。

    就像《徒手攀岩》中男主为了徒手攀登上酋长岩,攀爬了1000多次,当最终徒手攀上那个极难攀登(借助绳索和工具都很困难,更别说徒手了)的山顶时,真的不需要说什么,那个时候语言是苍白的,观众和男主的心是同频共振的,那种震撼和震惊,还有满足感,站在山顶,在苍茫天地间,感觉自己无比渺小却又无比坚韧,仿佛融入亿万年前就在此等候自己的大自然中。

    而本剧的男主挑战的极限也是类似徒手攀岩的方式,不带氧气瓶登顶。

    说回本剧。羽生作为日本一个攀登团体中的一员,是个性情孤僻、寡言少语、独来独往的队友,他很冷漠,说话总是不留情面,直中要害,虽然他说的也是事实,可是却给人刻薄的映像。

    所以他必然成为一个独自一人的攀登者,没有团队,没有资助,没有支援。他的内心必然孤独,也必须强大且坚定。

    可能因为他在攀登的过程中经历了太多的险境,经历了数次的险死还生,也就看淡了生死,觉得无需与人交往过密,也许第二天就再也回不来了,心中了无牵挂才能抱着视死如归的决心去征服下一座山峰。也许他害怕过多的感情牵绊会令人脆弱、胆怯、甚至犹豫,无法孤注一掷地去面对险境。

    他将自己的生命全部投入到攀登中了,只要活着,他就只有一件事,就是去攀登。

    可能每一个攀登者的终极梦想,都是登上世界最高峰的峰顶吧。

    而支撑他一直不停攀登的动力是什么呢?那是所有攀登者的信仰吧,对真正的攀登者而言,攀登不是一项挑战极限的运动,好像就是他们的使命,更是他们生活的全部意义,那就是他们的生活,因为山就在那里。

    在攀登的过程中,他们真实的面对自己的内心,听从内心的召唤,每一座山峰都仿如魔咒在吸引着他们不断前行,每一个峰顶都不过是路过的风景,而并不是终点。他们用最纯粹最极限的方式面对自己生命的每一次旅程,那种决心无坚不摧,那种坚韧誓死不屈,这样的信念令人感佩,如同刻入骨子里的信仰,就算永远回不去了,也要在登顶之后才能倒下。

    看到最后羽生倒在风雪中的身影,你不会觉得悲伤和难过,他来过,他绽放过,他死而无憾,他完美地走完了自己最终的旅程。

    就如羽生说的:

    “如果不冒险,那还有什么意义?”

    “我为何坚持攀登?”

    “是同一件事一直激励我攀登,我不知道是什么,我发现自己离不开攀登时就不再问自己这个问题了”

    “有些人寻找生命的意义,但不包括我”

    “只有攀登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所以我坚持到了最后一刻,无怨无悔”

    “为什么要攀登更高的地方?为什么要争当第一?”

    “为什么要赌上自己的性命?为什么要做一件徒劳之事”

    “那就是不需要理由”

    “对一些人来说,高山不是目标,而是路途。”

    “山顶只是其中的一步,一旦到达那里就只能继续前行”

    剧中他唯一收过的一个少年助手,在遇险时害怕连累他,主动隔断了绳索高空坠亡,给他的打击非常大,也是他不肯再与人合作的一个原因。从那后他变得更孤僻,更加的生人勿近,但是他却一直在给小男孩的姐姐寄钱,虽然他自己也很缺钱,他一边打工赚钱为下一次的登山做准备,一边将每次赚取的微薄收入拿出一半给那个孩子的姐姐。那是他一辈子的愧疚。

    而摄影记者要求跟拍他登顶的过程,虽然被他接受了,但也约法三章,拒人千里,无情又冷漠的态度。“作为跟拍,你无权阻碍,干扰我的决定,就算我遇险了也不要救助我;同样的,你要对你自己的安全负责,如果你遇险了,我也不会救你”

    可是在记者真的命悬一线的时候,他还是不顾危险将他从峭壁上背了上去。

    这两处的演绎其实深刻地刻画了男主这个人物的完整性,他不是只管自己登山,不食人间烟火,拒人千里的狂热登山者,正因为他经历了绝境中的生死历练,他才对生命报以万分的尊重的珍惜,他不想牵连他人,却对自己非常苛责,始终逃不过内心的愧疚和煎熬,仿佛只有把自己的生命献祭给雪山才能完满自己的旅程,抚平内心的愧疚。

    本剧的动画效果不错,尤其是各种风景的画面做得非常逼真,除了动画的脸盲症效果(动画里的人物似乎都长的差不多),还是可以根据人物特性和服装辨别哪个是哪个。日本动画,配音用法语,地点在尼泊尔,这种组合下,听动漫中的法语有点乱搭的感觉,很奇怪。

    其实不然

  3. “人生为一件事而来”。

    找到了那件事,你也许是幸运的,因为你的人生从此有了意义,你也就有了存在的理由和价值,成为与大多数“庸人”不同的人。

    但也许是不幸的,因为这件事让你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不惜代价,付出所有,甚至生命。 更悲催的是,你付出生命代价做的事情在其它人眼里一文不值,得不到理解与认同。

    登山者,探险者的宿命就是长眠在他们向往的更高更远的地方。

    故事中的主人公终于登上了他心目中的顶峰,他是幸运的。但是还有大多数的登山者,探险者死在了奔赴顶峰的路上。甚至都没看到顶峰的影子。

    卢森堡人拍摄的日本登山家的动画片。画面干净,表现细腻。有些画面很有东方水墨的韵味。故事有点闷,但看完后回味无穷。

  4. 当影片开头马洛里和欧文的身影伴随着山风逐渐消失在风雪中,我便隐约猜到了书里的那个羽生丈二会活过来的。

    影片里隐去了很多原作里的一些次要剧情,而是更加专注地展现了人对山最纯粹的追求,人和人之间最难懂的羁绊。羽生对于山的执着,对于“队友”的人性,在他把深町背起的那一刻已经模糊地混杂在了一起,让人唏嘘,让人敬畏。

    对于结尾,我不喜欢影片里的展现。羽生那样纯粹和孤独的人,不该被剥夺登顶的希望;而他的死亡,也应该是悄无声息的。

    总得来说,对于登山和纯粹的共同理解,让法国导演跨过了文化差异,把这部日本小说的核心基本展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