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里有个秀才叫孙茂才,曾经落魄为乞丐,是乔家家收留了他,后来他成为乔家生意的中流砥柱,几乎就是乔家的“二当家”。 但孙茂才后来私欲膨胀,又被桥家赶出去,万般无奈之下,他投靠钱家。钱家东家对孙茂才说:不是你成就了乔家,而是乔家成就了你。 其实孙茂才并非等闲之辈,学识渊博,见解犀利,只不过怀才不遇。当时乔家生意面临崩盘,而且墙倒众人推,孙茂才明明知道乔家危在旦夕,仍然主动登门投靠,向乔家提出翻盘计划,让乔家展开了自救并且最后终于转危为安。可见孙茂才是有才能的,不然乔家在风雨飘摇之际,也不会收留一个酒囊饭袋。在乔家“少当家”乔致庸艰难重振家业的过程中,孙茂才与乔致庸患难与共,下江南、赴蒙古,直言忠告、出谋划策,在乔家成功振兴家业过程中功不可没,是乔家的智库。 事物总具有两面性,从一方面来说,是乔家给了孙茂才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如果从这个意义上说,如果当年乔家没有孙茂才,家业能否中兴,照剧中情节来看,那就悬了,这个意义上说,却是孙茂才成就了乔家。
已经记不起多少次被《乔家大院》这个剧感动,反反复复看,总也看不够。赵季平老师的配乐悠扬浑厚、格外牵扯人心,由此,山西祁县的那些久远故事像风中丝线一样柔棉,时刻缠绕着我的思路,DVD将百年前的影像清晰再现如旧梦,以致于分不清自己的前生是否与之有关,可见编剧和导演多么厉害。 如果一个男人不能那样去‘劈腿’,那么他不值得女人用一生去恨。这是晋商乔致庸给我留下最深刻的记忆。 乔致庸有才,身处乱世、卓尔不群。当乔家遇难而唯一出路是在千金陆玉菡和初恋江雪瑛这两个女人之间作出艰难抉择时,考验一个男人的试卷才真正开启。 要爱情?还是要山西削面?乔致庸最终选择了后者。 早年间,当江雪瑛情意绵绵穿上一件亲手缝制的大红色锦缎嫁衣时,古朴的圆镜中却映出一个内心纠结的乔致庸。 多年后,当江雪瑛在天牢下面亲眼目睹乔致庸伸出血手捧雨水喝时,内心累积的仇恨像一堵残壁徒然倒塌。那个雷雨之夜,江雪瑛的耳边只有乔致庸呼唤她的声音。 爱之深恨之切,江雪瑛的前半生是想尽一切办法让乔致庸体会她的痛苦,却用后半生时间吃斋念佛、默默支持乔致庸也真正懂得了乔致庸。 前半生是一座坟,后半生是一间庙。 乔致庸用王维的《秋夜曲》做银票密字:“桂魄初生秋露微,轻罗已薄未更衣。银筝夜久殷勤弄,心怯空房不忍归”。一首诗是江雪瑛一生的写照。 失去江雪瑛的几十年漫长岁月里,是陆玉菡填补了乔致庸的平生所缺:银子,关怀,性爱,家庭,事业。 陆玉菡的生命意义就是为了这个男人而不断给予、给予、再给予。给予就是成全她自己。一份爱那么实在、那么妥贴,令人动容。 花甲之年,陆玉菡终于倒在给乔致庸送饭的途中,即便是生命的最后一段路,她也在给予中走去。那一刻风把乔致庸的衣襟吹起,遥望静静卧着的陆玉菡,垂老的眼里饱含着感动和敬意。 也许做一个纯粹的女人并不难,一百年前的男欢女爱却成为如今都市剩女们望尘莫及的姻缘。 江雪瑛是风,陆玉菡是雨,风雨片刻将乔致庸的一生幸福撕裂开来扯为两段,如同剧中戴在江雪瑛和陆玉菡手上的两个玉环,世人永远说不情那一个更有情、那一个更有义。 乔致庸因‘劈腿’得到陆玉菡,得到那颗翡翠白菜,得到陆老丈人垂爱,得到祁县‘相与’们的人心,由此重振家业,造福茶农,货通蒙古,赈济灾民,汇通天下。这样的‘劈腿’深情厚意、这样的男人大仁大义,值得女人用一生去恨。 牺牲个人幸福来保护家人、牺牲个人幸福去拯救苍生,乔致庸一生承受了许多‘小男人’无法承受之痛。当我想到如今很多人放弃‘爱人’选择‘富人’,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那点私欲和物质享受,由此更加喜爱‘乔东家’的作为。 “为人之本,是胸怀天下,让天下人食有粮,穿有衣,住有房”,这是一种大爱,大爱可以春风化雨、可以落地生根。 如今多少商人可以做到大爱?多少政府官员可以做到无私呢?一百年前的晋商风采是否可以再现?一百年后的世人可以秉承可以做到吗? 大爱情深似海,如同乔致庸给江雪瑛下跪之前,毫不犹豫说出:我这辈子对得起国家,对得起祖先,唯一对不起就是你。如同乔致庸临死前依旧努力探出手去,屏足气力帮助一只不能翻身的瓢虫。他确实做到了。
乔致庸最初的理想说起来其实非常简单,那也是千千万万中国古代读书人的理想: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他自小苦读,才华横溢。又兼家境优越,兄嫂疼爱。他年少学丰,雄心勃勃,恨不得一手写成美轮美奂的文章,一手撑起沃野千里的天下。即使躬耕乡野,也能闻达于诸侯,引来圣君三顾之。 江雪瑛温柔,美丽,心灵手巧。与乔致庸青梅竹马,情意相通。是读书人“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最佳人选,也是乔致庸理想人生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长年读书的书房窗户上贴着她剪的鸳鸯,他写成“天下最好的文章”的手里握着她绣的锦囊。在乔致庸一生中唯一潇洒快活的十几年里,江雪瑛常伴左右。这也是为什么乔致庸终生都对她魂牵梦绕,除了因为愧疚,还因为江雪瑛代表着他最刻骨铭心,却终究无法触及的读书人的梦想。 乔家家运陡变,乔致庸在考试中间被叫了出来。却被接连告知,疼爱他的大哥已撒手人寰,家道由大嫂和管家在苦苦支撑。他必须弃文从商,重兴家业。他必须放弃念兹在兹的江家表妹,迎娶债主山西第一抠的女儿,美梦戛然而止。在电视剧里,乔致庸的痛苦和挣扎占了电视剧四分之一的长度。最后,他在大婚之夜,与江雪瑛和江雪瑛所代表的人生做了诀别。 陆玉菡就是在这个时候嫁入乔家的。陆玉函是一个商人梦寐以求的妻子。她与江雪瑛完全不同。雪瑛温婉隐忍,她却热烈大胆。她不是养在深闺人未识,而是自小跟爹爹走南闯北。她不会剪窗花绣香囊,却能把算盘打得劈里啪啦响。她为穷途末路的乔家带来了财富,为死气沉沉的乔致庸带来了福气。对乔致庸来说,雪瑛是梦境,她却是真实。她为乔致庸提供了性爱,关怀,谋略,子嗣。她是真正陪伴乔致庸走过沟堑坦途的人。她代表着乔致庸作为商人的大起大落的一生。 作为一个女观众,《乔家大院》里最吸引我的是感情戏,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作为一个俗气的女观众,我也会问一个问题:江雪瑛和陆玉菡,乔致庸最爱的是谁? 其实这个问题可以变成:读书人和商人,乔致庸更想当什么? 在电视剧里,乔致庸曾经说过:如果有下辈子,他还要做一名商人。不过我觉得这句话作为一句经过深思熟虑的真话的可能性不是很大。乔致庸会真正享受作为一名商人,也会真正爱上陆玉菡。但是他伤时忧国的想法,他渴望归隐竹林的感叹,却证明他骨子里依然是一个文人。在最后一集里,他终于完成了汇通天下的终极目标,却仍然闷闷不乐。甚至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破口大骂。他的一生,尽管波澜壮阔,尽管衣食富足,尽管妻贤子孝,却没有一样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仍然是立德立功立言的儒家理想,和仰天大笑出门去的文人情怀,还有与江雪瑛共度他的一生。假如他和雪瑛真的私奔成功,他肯定会隐居起来,耕读著书。或许到耄耋之年的他,虽会怀着对陆玉函的愧疚之心。也不至于后悔如斯。 所以,乔致庸爱陆玉菡吗?肯定爱。因为她聪慧过人,善解人意。但是我觉得乔致庸更爱江雪瑛。这个答案不随时间改变,也不随陆玉函付出多少改变。因为乔致庸的人生是是截然分开的,前半段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而后半段,即使最快乐的时候,也仍然怀有愧疚,即使最得志的时候,也仍然心存遗憾。 陆玉菡管着全家的银子,连大嫂都对她毫无违逆。她想修房子就修房子,不用和任何人商量。连伙计都说“我看二奶奶揍死你都差不多”。她是乔家的大恩人,而乔致庸是忘恩负义的小人。就在这种舆论氛围下,她仍然能让乔致庸死心塌地爱上自己。即使他心中有别的女人,也都是镜花水月。乔致庸身边所有人都站在她的一边。他要私奔,连他的铁哥们儿孙茂才也要死命地拦住他。即使他私奔成功,陆玉菡也能一个人雄霸乔家。一个女人做到这步真是极致了,我特别爱陆玉菡。 我第一次看《乔家大院》是在08年的春节前后。那时候所有的电视都在铺天盖地的报道雪灾和即将到来的奥运会。有一个台正在重播《乔家大院》,吸引了我全部的精力。我脑中一直有一个场景。我坐在老家的沙发边上,手里握着遥控器。屋里温暖而舒适,煮腊肠的香气四溢。在我背后,家里的长辈们都在包饺子聊天。最小的哥哥一直在拉我的衣服让我换台,我们推来搡去的就是不肯换。这个场景是我记忆里对幸福的诠释,而那个场景里,乔家大院里的灯笼正伴着那四个字一起亮起来。 ps:看法仅限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