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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蛮入侵 Les invasions barbares(2003)

野蛮入侵 Les invasions barbares(2003)

又名: 老豆坚过美利坚(港) / 野蛮的入侵(台) / 老爸的单程车票 / 野蛮人入侵 / 残酷入侵 / The Barbarian Invasions / Invasion of the Barbarians

导演: 丹尼斯·阿康特

编剧: 丹尼斯·阿康特

主演: 雷米·吉拉德 斯蒂芬·卢梭 玛丽-乔西·克罗兹 玛丽娜·汉斯 多萝蒂·贝里曼 Johanne-Marie Tremblay 皮埃尔·克尔季 伊夫·雅克 露易丝·波特 多米妮克·米歇尔 伊莎贝尔·布莱 Toni Cecchinato 苏菲·劳莱恩 米苏 Markita Boies 米其林·兰克图 Denis Bouchard 西尔维·德拉波 Jean-Marc Parent Dominic Darceuil

类型: 剧情 喜剧 爱情 悬疑 犯罪

制片国家/地区: 加拿大 法国

上映日期: 2003-05-21(戛纳电影节) 2003-09-24(法国)

片长: 99分钟 IMDb: tt0338135 豆瓣评分:7.7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简介:

    与父亲形同陌路的塞巴斯蒂安(斯蒂芬·卢梭 Stéphane Rousseau 饰)忽然接到母亲路易丝的电话,那个风流成性的历史教授父亲莱米如今躺在医院里,命不久矣。塞巴斯蒂安在一番犹豫之后赶回蒙特利尔,陪父亲走过最后一段时光。多年的隔膜以及生活方式的差异让这对父子从一开始就吵了个天翻地覆,但塞巴斯蒂安还是想尽办法让父亲平静的走完最后的日子。他把父亲换到舒适的病房,并且打电话召集了父亲昔日的朋友聚集到一起,甚至为父亲买来海洛因止痛。在相处过程中,父子俩的感情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演员:



影评:

  1. 米兰昆德拉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写道:对希特勒的仇恨终于淡薄消解,这暴露了一个世界道德上深刻的堕落。我想,他所意指的绝不仅仅是纳粹,甚至主要不是纳粹,而是制造了无数流放、杀害和对主权国家的粗暴践踏的前苏联。与此对应的是我的导师王先生的一句话:纳粹作为对英美原则的最后一次浪漫主义的抵抗,其最终失败之后,资本主义自由市场从此实现了全球的统治。我不是说因为王先生没有父兄在纳粹铁蹄之下丧生,因此他才能有足够置身事外的心态来这般谈论过去的历史,这样的谈论似乎对纳粹不无赞美,不,不是这样。其实王先生同米兰昆德拉所要表达的,无论是对纳粹的控诉还是看似赞美的感叹,其实是几近相同的意思。那就是:一方面我们不得不面对历史车轮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滚滚推进,一方面我们诚然不会怀疑——有一种价值或者理想在文明演进的同时无可挽回地逝去了。
    而这种与文明演进相对抗的理想或者说价值尺度,通常就被称为野蛮。

    也许911事件表明,英美原则尚未完全实现它的统治,但是,正如《野蛮人入侵》中莱米教授所说的,不用说二次世界大战,就算是相比起发生同样发生在美洲的种族灭绝来说,911事件也实在算不得什么,尽管是一样鲜活的生命,可是这个可怜的伤亡数字只会比对希特勒的仇恨消逝得更快。可是正是在这样一个前提之下,导演Denys Arcand却作出了一次不能忽视的努力,一次力图想要挽留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缅怀什么的努力。

    商业成功的儿子塞巴斯蒂安无疑是文明世界的代言人,他的月薪要超过其父的年薪,并且比他有钱更重要的是,他深谙钱的法则,他能够用他的钱去换得他所要的那些东西。在《野蛮人入侵》一剧的前半部里,我们清楚地看到他如何按照他的原则(钱的原则)成功地实现了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为他的父亲争取了高级的病房、解除痛苦的海洛因、高科技的医疗手段,也为自己找回了笔记本电脑,等等,甚至,他用钱收买父亲的学生的人情,以使得父亲获得慰藉。看上去真的如同我的一位朋友看完所感叹的:有钱就是好!的确,即便是面对欧洲傲慢的法兰西人塞巴斯蒂安的原则还是毫无例外地奏效,如此说来,他毫无疑问是成功的。
    可是,我们不要忘记了,纵然他所有的行为都是按照金钱法则运作的,他所有行为的目的却正是金钱法则的反面——人与人之间的温情。诚然身患绝症的莱米教授是顽固不化的,他在奉行他的做人原则的时候十分地迂腐,可是他的儿子却丝毫不顽固,对父亲尽孝和对世俗世界行贿二者并行不悖,这一点表明塞巴斯蒂安并不曾背弃父亲的原则,只是,按照通常的话说,他比较识时务,或者刻薄一点地说:比较现实主义一些。
    但是,塞巴斯蒂安并非自己很明了这一点,他也许本来是在理智上拒绝承认这一点的。他觉得他有自己的原则,而对此他的父亲是一无所知的。在片中他无时无刻不在打手机,虽然不是一种炫耀,但却毫无疑义地伸张着自己的原则:效率是资本的内在要求,一个电话,那就是上百万的生意。在救护车里,时日无多的父亲就这样望着儿子,儿子也望了望父亲,神情微妙,但是他不曾停止打手机,为什么要停止呢?在影片的开头,儿子看不到其中的理由。由此可见当笔记本电脑丢失后儿子同父亲的争吵也就可想而知了——儿子本来是用这种高科技手段来让父亲见到他远方的女儿,这在儿子看来诚然是一种照顾,而父亲却对笔记本电脑的被窃毫不挂怀。这令我想起王先生的另一句话,他说当有人看到他打手机,就取笑说你享用着现代文明的成果,却还要一个劲地批判现代文明。剧中亦然,父亲的几乎一切待遇,全都是儿子的金钱堆砌出来的,可是父亲却要蔑视给他带来福利的金钱。这难道不可笑么?
    这的确不可笑。有一次我去朋友家作客,由于相距甚远,而由于时间过晚而错过了末班公车,我若是坚持要回家就必须付出我所承受不起高昂的出租车费。于是朋友开玩笑说:知道钱的好处了吧?若是你足够有钱,你可以在任何时间来去自由,这表明为了你的朋友(朋友是你的原则)钱也是好东西,你就不要批判了吧。这样玩笑般的责难只有貌似无可辩驳的道理,其实是不经一驳的。我这样回答他:你说我为什么要叫出租车回家呢?为了速度,只能是为了速度,而速度意味着效率(因为我们明天都必须更有效率的工作)。由此可见,这乃是资本原则所规定的。为了见朋友我非要追求速度吗?这只要让我们看看古人是怎么做的就知道了。在那些流传千古的诗句中我们不难发现,李白或是别的谁,若是要探望他的朋友,他从三个月前就开始上路,一路跋山涉水(顺便留下了无数诗篇),一路抒发着想念的心情、等待的焦灼以及即将见到的期盼等等,然后三个月后,他到了,可是朋友在吗?对不起,古代通讯不便,朋友碰巧还外出了!于是诗人在别人门后留字一首(那时候管这叫风雅,没有七不规范束缚,也不需要交罚款),名曰寻人不遇,满怀惆怅地又花三个月回老家去了……还有一位老兄更绝,他就在快到的时候忽然掉头走了,说是乘兴而来,兴尽而返。这要是搁在现在,绝非是境界高,而是脑压高的结果吧?
    米兰昆德拉在《慢》中发问道:为什么高速公路上到处是如猎鹰窥探猎物一般等待超车机会的车辆呢?他们急急忙忙地到底要干什么?那些史诗中游手好闲的好汉们都到哪里去了?而伯爵夫人为了一夜风流需要设计那么多繁复的调情过程,可是现代人却只知道迫不及待地叫喊:来吧!来上我吧!直奔主题吧!……
    所以就让我们承认吧,迫使我遵从资本原则的通常是资本原则本身,只有在医疗和教育等这些关系到终极关怀的事业上,尚且还存留着一点点的人味。
    回到影片来。不久,当儿子尚未开始赞同父亲,父亲首先开始注视儿子了。这不奇怪,父亲始终关注儿子,他同儿子的对抗源自这种关注本身,而非其它。因而当父亲感受到儿子的孝心,他不难抬头看见儿子的优越,这同许多的父亲并无不同。同样是在救护车上,有一次莱米教授在塞巴斯蒂安挂了手机之后不无疑惑地问:你到底在做些什么?儿子用通俗易懂的方式回答了父亲的问题,于是父亲接着问:那么你很在行罗?儿子挺起胸膛回答说:足够在行。父亲闻言哈哈大笑了。这段简单的父子对话,若是你不留心细想,也许真的会仅仅以为是父亲向儿子妥协了,可是事实上,正好相反,那是儿子开始认同父亲的开端。因为正是在父亲包含宽慰、自豪和谅解等等复杂心绪的大笑声中,儿子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儿子迟疑的笑容诠释了他内心悄然的顿悟:原来父亲的肯定是如此的重要,自己多年来的奋斗累积的金钱并没能带来这样的满足(资本只会要求自身无限地增值而已),而父亲的和解却让做儿子的自己竟然莫名地快乐了——他在此前诚然不完全明了自己的尽孝行为不仅仅是利他的(因而是违背资本的利己原则的),而且是成全自己的(真正的人的行为)。
    于是,后来接近片尾的那个小插曲就明白无误了。坐在篝火面前的塞巴斯蒂安刚刚接起手机,旁边的女孩娜塔莎却一把抢过来扔进了火堆里。塞巴斯蒂安先是一怔,然后望着娜塔莎淘气而快乐的脸庞,他也笑了。他没有像丢失笔记本电脑时那样咆哮说:“那里面有我几十宗大生意!”相反,他只是笑着问娜塔莎:“你觉得这样很好玩么?”两个年轻人在篝火面前像孩子一样嬉闹,却令坐在荧屏前的我怦然心动。
    如果是我,我会趁此一把揽过女孩的肩头,可是我们的主人公到底也没有。

    作为莱米教授好朋友的女儿,娜塔莎是剧中的另一个重点,虽然篇幅不如主角那么大,但是在逻辑上同等重要。因为她和塞巴斯蒂安代表了年轻人对待原则交替的两种最典型的态度:塞巴斯蒂安是力图遵循新原则的一类,当然他是这一类中颇为成功的(绝不是作为人的成功,而是作为人格化资本的成功),很多人也想依附资本原则,但是不那么成功而已;而娜塔莎则是代表了消极逃避的一类人,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对抗新原则,但是也无法融入其中,因此他们采取的方式往往就是边缘化。边缘化是对原则自身纯粹的否定,而并不建立任何新的原则,他们的灵魂早已游离出世界之外,而他们的肉身却不得不受着新原则的制约(这是谁都无法逃脱的,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是最正确的),他们用可能的一切方式破坏规则,吸毒、滥交,这些方式毫无疑问都是自杀性的,丝毫也不成全他们自己(他们都是潜在的或者庸俗的911事件制造者),对那些不谙规则的人来说他们也许比较清醒,但是事实上他们迟早完全麻木,因为他们在抹杀自己的生命。这是两种典型,而我们更多的人则是这两种典型之间的摇摆者,当我们加薪或者升职的时候我们感到自己在享受规则,当我们受挫我们便难免自暴自弃,当然,最后,在发完牢骚之后,我们全都按照马克思的铁则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了。
    现在我们知道什么是小资了。小资就是身处资本原则之中,依靠资本原则建立自身,然而又因为占有的资本份额(社会权力)较少而常常受挫,自身的个性无法得到实现,从而产生一种摇摆不定的状态。他们的个性同原则融合最好的时候是第三等级上升的阶段,那时候世界的舞台是同样属于他们的,而当二战结束,资本一统天下,他们的好日子便过去了。因此小资的基本情调就是怀旧和感伤。在字典里我们可以看到,从唯美主义到浪漫主义,所有小资艺术样式后面都标有“颓废主义”的解释,这与我们所理解的多少有些偏差,浪漫主义不是同理想连在一起的么?唯美主义追求纯粹的美也是颓废么?答案是:是的,都是颓废的。不仅因为面对全球化的新原则,那一切都是反动的,而且更重要的是:说它们颓废不是为了肯定当下的原则,而只是说,它们埋头沉浸于过去的脱离现实生活的想象和情绪之中,是并非积极的,在当代,唯有马克思是最积极的,因而按照萨特的话来说,是“不可超越的”。
    还是回到影片中来吧。娜塔莎几乎是一个人类的废品,当她带着神经质的眼神出场的时候,我活脱脱看到了一个垮掉一代的翻本。他们是时代的痛觉神经,我说过,无一例外有着神经质的眼神。可是几乎是同时我察觉到她的美丽,第一个眼神就令我爱上了她,我相信她已经知道了她所面对的塞巴斯蒂安是怎样一个人,作为同时代人,他们之间的相互了解也许不会需要那么多周折。塞巴斯蒂安说我委托你买海洛因给我的父亲,我自己不懂这个,你来。娜塔莎说:可是你不能信任我,因为不能信任一个吸毒的人。塞巴斯蒂安当时其实没有很明白(在规则之外的事情他总显得没有那么警醒,他的嗅觉全都放到股票行情之类的事情上面去了,难怪他父亲说他其实什么也不懂)。其实娜塔莎洞悉了塞巴斯蒂安,因为她不遵循资本原则,当一个人跳出功利法则,看事情总是会更明白一些;但是同时她也清楚自己,她的肉身受到生理制约(毒品的制约和衣食住行、简言之日用商品的制约),她常常不能按照她所洞悉的心灵法则办事。于是,她对老莱米说:我不能按照契约办事。老莱米为了一种潜意识里的救赎而对娜塔莎说:你要照顾我到最后,言下之意我没有放弃你就不能放弃。可是娜塔莎说我不能,我做不到,她心里清楚她的世界就是否定一切规则,无论是金钱的,还是人情的。
    当然,最后她同母亲的和解(那一个悲伤的拥抱)还是表明,老莱米多少是成功的,但是这样的成功很有限,因为导演没有安排她和塞巴斯蒂安实现他们的爱情(最后的Kiss证明了他们毫无疑问的爱情)。原因早就已经宣布过了,娜塔莎在吸毒过量的晕眩状态中对塞巴斯蒂安说:你是个完美的男人,可是我从一开始就不好了。塞巴斯蒂安诚然不是完美的,因为他所熟悉的原则不能实现他同娜塔沙的爱情,或者说罪责不在他,也不在导演,而在于这个时代本身不会成就那样的爱情。导演最后的安排是巧妙的,他安排娜塔莎给老莱米注射药物结束了老人痛苦残留的生命,而老人则以另一种方式安排了她的结局:老人通过儿子将他当年同情人风流快活的公寓交给了娜塔莎,娜塔莎可以在这个四壁砌满书本的房间里度过此后的人生,也算是某种程度上少许脱离了物质的束缚吧。可是,老人纵然能通过儿子将公寓留给娜塔莎,但是他却不能通过公寓将儿子也留给她,要知道老莱米说过,那满满一房间的书,塞巴斯蒂安一本也没有读过。因此,在那个挣扎一般的吻之中,娜塔莎挣扎一般地推开了塞巴斯蒂安,将他推回到他那早就不相信爱情了的未婚妻身边,推回到这个金钱法则统治的世界,甚至躲在窗子背后没有接受塞巴斯蒂安那多少有些怅然若失的回眸——那个回眸一直伴随他上了飞机飞向他原来的世界,哦,让我们咏叹吧!那个多么小资的回眸呵。
    可是,这是爱他的最好的方式么?究竟是将他留在一无所有的自己身边,还是将他推回到他能拥有许多却唯独不能拥有她的爱的资本法则的世界呢?这个问题导演是回答了,虽然也许这不是这个剧情本身唯一允许的回答,不是一个个案的最好回答,但是却是这个时代最真实的回答,也是最普遍的回答。
    只不过,我们时刻要记得,当我们说这个回答真实而且普遍的时候,丝毫不等于我们就此认同了这个回答,丝毫不等于我们将这个回答视为好的回答。同样,当我们不嫌残酷和非人道地稍稍忘却了集中营和双子大厦的死难者,而对那些被我们的文明世界日益抛在身后的所谓野蛮人的方式给予深刻同情的时候,也丝毫不等于我们愿意像天真无助的小资那样去怀旧和惆怅。我们走在文明的道路上,身处历史极端之一度,纵然没有被给予更多选择,可是自始至终我们也绝不放弃选择的自由,因为那样的自由是真正属人的。

    老莱米临终拥抱他的儿子,他问你知道其实我最希望得到的是什么?塞巴斯蒂安一如既往地懵懂,老人告诉他说:我希望有一个像你那样好的孙子(老人最后称呼塞巴斯蒂安为“野蛮人的王子”)。这一次,塞巴斯蒂安立刻就明白了。像你一样好的孙子,是的,那也许意味着一个尚未消逝并且可能永远延续下去的野蛮人的理想。
  2. 一年来断断续续写的一些心得,接下来有一些法文原文的memorable quotes, 大部分的历史典故都在,对每一个都作了少量的评价和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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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看了一遍Les invasions barbares和Le declin de l'empire americain, 确实野蛮人的入侵是不可超越的,
    arcand的东西从来都是那个气质,喜欢的人就无论如何都喜欢,不喜欢的人怎么也不会知道电影好在那儿。
    就只有这一部野蛮人的入侵让大家流连忘返,我都觉得这部片子对我的人生有指导作用了。可以感受到好多关于生活的东西。
    Denys独有这片子有无限温柔。就像片尾francoise hardy唱的
     
    Ils ont cette douceur des plus beaux paysages
    Et la fidélité des oiseaux de passage
    Dans leurs cœurs est gravée une infinie tendresse
    Mais parfois dans leurs yeux se glisse la tristesse
    Alors, ils viennent se chauffer chez moi
    Et toi aussi tu viendras
     
    Arcand作品往往很辛辣,看法前卫,深刻,大量的黑色幽默,显得很cynic,太冷漠了。
    要打动人,就需要表现出温情,
    我说的温情不是绵绵的情话,是观察者对另一个,另一群生命表现出来的深刻而诚挚的热爱。
     
    现在想想那些曾经在我痛苦的时候指引过我的电影都有这样的特征:American Beauty, Antwone Fisher之类。
    就像是来到遥远的西方文化,在异族文化里面的另一个我那么崇敬着的父亲,看着我痛苦,他就笑一下,拍拍我的肩,然后给我讲一个他以前的很奇妙的故事。
    而我就得靠着一遍遍重温这些故事支撑过下面漫长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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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故事发生在蒙特利尔市,魁北克省,加拿大。和法国其实没有多大关系。老头似乎是Berkeley毕业的(总之是个纯粹的北美故事),后来还是回到蒙特利尔。
    这部片子的前一集: Le Déclin de l'empire Américain, 1986年的一部政治及性喜剧,取典自Edward Gibbon的大作The decline and fall of the Roman Empire。而这部电影是17年后的续集,题目也是取典于同一作品,演员是原班人马,Edward Gibbon认为罗马帝国的衰亡是由于野蛮人的入侵。听说这部电影一定意义上是一个对九夭夭的一个回应,不然何以等到03年才拍?
    这个电影我看了无数遍,里面的很多笑话和魁北克的历史语言有些关系,比如一开始医院的一幕,加拿大目前医疗系统人力资源极紧张,动不动查 个感冒也要排两个小时的队。但同时加拿大也为自己的医疗制度感到自豪,80年代的魁北克开始推行医疗制度公有化,作为寂静的革命(Revolution tranquille)的一个部分。所以加拿大的医疗基本上是免费的,但是却没有美国的迅捷,而且官僚主义严重。不过美国和中国一样,你没有钱治病的话, 就在医院门口等死。所以,老头说当年我也投了医疗公有化的票(Nationalization de l'hopital),现在我也要承担这个结果就是指的这件事。
    故事在很多反映的是这个寂静的革命运动,老一辈的人是这个运动的参与者,见证了当年宗教控制,独裁省长Maurice Duplessis(1944-1959)治下的魁省,在Duplessis死后,便卷起了这场运动,宣扬魁北克自己的文化。削减宗教的权力,建立民主, 福利(影片中有一段老牧师说1972年?开始突然就没有人再来教堂了,这就是寂静革命的成果之一了)。 同时不再一味模仿法国,觉得法国早就抛弃这个曾拥有几乎整个北美的新法兰西,让法裔加拿大人不断受英裔的欺侮,魁北克人的自视总有一点自伤 自怜的味道。最后魁北克成为整个北美残存的法语文化,从此就在陷入不断和英裔文化入侵的抗争当中(比如移民入学必须学法文,害惨了我)。 Sebastian代表了魁北克的下一代,却正好是上辈所看不起的,一定意义上被美国化了的年轻人,务实,能干,却没有传承文化根底,流于物质。老头要死 的时候便说(大概是):
      Les barbares sont partout, voila leur prince. (the barbarians are coming, here's their prince)(同时指向Sebastian).
      除了Sebastien, 野蛮人入侵同时指代了很多东西,加拿大生育率低人口减少,九十年代后期开始大量移民, 你到这儿来看,中国人遍地都是。电影里和Diane谈毒品生意的时候是在唐人街(蒙特利尔和上海是姐妹城市,那块上海送的牌坊是唐人街的招牌)。警察(我 们亲爱的Roy Dupuis演的)晚上钻到Sebastien的车里来,说毒枭都是中东来的,现在成为极大的犯罪团伙,这是个入侵(C'est une invasion.)同时野蛮人入侵当然也指911了。
      
      猫猫追尾巴居然听得懂魁北克口音的法语,pfpf,很多法国人都听不懂呢。我的化学老师巴黎出生,自我介绍的时候说我会即将三门语言,法语, 英语和魁北克话,这当然是说笑。不知道懂没懂讲pump那段黄色笑话,那算是个很好的法语动词变为练习阿。但是你肯定没有懂Sebastien在医院地下 室里大骂的那一句:
      Tabarnak!
    魁北克骂人有自有一番文化,在这里就不说了。
      
      p.s.Stephane Rousseau演Sebastien很出彩,赞一个,其实这个演员是个很有名的单口相声家,大家有时间可以听听北美的单口相声(脱口秀?好像不一样)。总之比东北二人转还露骨(更涉及政治种族),但也有不少挺聪明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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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加几个关于野蛮人入侵的象征意义,魁北克继承法国是北美唯一的虔诚保守的天主教省。电影里老牧师卖积压的神像时说,Ca veut dire, tout cela ne vaut rien.(that means, all these are worthless.)那股荒凉劲儿,明显也是在嘲讽信仰的失落,拜金主义之深入人心。医院工会那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不也是凸现的野蛮人么,只讲势力金钱,员工小偷小盗屡见不鲜。片中还有很多对官僚主义的嘲讽,包括贿赂之类。在当年Remy之流的热血青年对这个国度所抱的信仰,理想主义都在拜金主义的野 蛮文化侵略下渐渐消逝的同时,“帝国”的内部也渐渐腐化了。后来那个不会说法语,英文口音也很重的匈牙利按摩女其实也暗示着移民正在改变这个城市的文化 吧。
    当然,除了对左倾,性开放知识分子的一个总结,这个故事还有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层面。Remy患的癌症不也是变异细胞对身体的入侵么。这部片 子毫无疑问也是一部生命的颂歌,imdb里有个人用字很好,他说Remy用自己lust for life感动他的下一代,让Diane重燃对生命的希望。看DVD feature里采访剧组,大家都认为其实这部电影同时是很积极的,因为他们在下一代身上看到了希望。这部悲喜剧里夹杂的theme太多了,说不完,但很惊人的是故事还是很出彩,没有一点混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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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oici quelques dictées que j'ai faites, tiré du film Le Déclin de l’empire américain et de Les invasions barbares.

    - Les signes du déclin de l’empire sont partout. La population qui méprise ses propres institutions. La baise de toute natalité, la refuse des hommes de servir dans l’armé, la dette nationale est devenu incontrôlable; la diminution constante des heures de travail, l’envahissement des fonctionnaires; la dégénéré sens des élites; Avec l’écroulement du rêve Marxiste Léniniste, on ne peut plus citer aucun modèle de société dont on pourrait dire, voilà, comment nous allons y revivre. Comme sur le plan privé, à moins d’être domestique ou sain, il est presque impossible de modeler sa vie sous aucun exemple autour de nous. Ce que nous vivons, c’est un processus général de féeriquement de toute l’existence.

    - Et ce processus vous paraît inévitable?

    - Ah oui, certainement, même si comme toute les époques, vous trouverez des charlatans pour vous dire que la salut est dans toute les communications, les micros servir privé, les nouveaux religions, la forme physique, ou dans n’importe
    quelles autre sottises, le déclin d’une civilisation est aussi inévitable que la vieillissement des individus. Au mieux, on peut espérer retarder un peu le processus, c’est tout. Remarquez que nous ici, nous avons la chance de vivre un portieux de l’empire, les choques sont beaucoup moins violents. Il faut dire aussi que la période actuelle peut être très agréable à vivre par certain côté, et de toutes manières, notre fonctionnement mental nous interdit tout autre forme d’expériences, je ne crois pas qu’il y aurait beaucoup entre nous qui pourrait vivre parmi des puritains de nouvelle Angleterre de mille sept cents soixante.


    -Le Déclin de l’empire américain.


    Rémy :

    À l’époque, moi, j’ai voté pour la nationalisation des hôpitaux. Je suis parfaitement capable d’assumer les conséquences de mes actes.

    P53, l1-24

       

    Alain Dussault (hors-champ) :

    Il y a eu quoi? Trois mille morts à peu près? Historiquement, c’est relativement insignifiant. Simplement, pour prendre un exempleaméricain, il est mort cinquante mille personnes à la bataille de Gettysburg. Par contre, c’est qui est significatif, c’est que le cœur de l’empire a été touché. Dans les conflits précédents, Disons que la Corée, le Viêtnam, la guerre du Golfe, l’empire avait toujours réussi à garder les barbares au-delà de ses marches, de ses frontières. Dans ce sens-là, on se souviendra, peut-être, je dis bien peut-être, de septembre 2001 comme du début des grandes invasions barbares.

    P78 l1-l14


    Rémy

    ‘’Écrire l’histoire de son pays et de son temps, c’est se conter à soi-même le néant du monde, de ses craintes, de ses désirs, de ses disgrâces, de ces fortunes; c’est se convaincre du de tout par la courte et rapide durée de toutes ces choses, et de la vie des hommes; c’est se rappeler que la félicité ni même la tranquillité ne peuvent se retrouver ici-bas.’’

    P81 l11-l17


    Sœur Constance :

    Vous dites ça parce qu’on vit dans une époque horrible…

    Rémy

    Pas spécialement horrible, non, non, pas du tout. Contrairement à ce que les gens pensent, le XXe siècle n’a pas été particulièrement sanguinaire. Les guerres ont fait cent millions de morts. C’est un chiffre généralement admis. Ajoutez dix millions pour le goulag, russe, les camps chinois on saura jamais, disons vingt millions, vous arrivez à cent trente, cent trente-cinq millions de morts. Ce n’est pas très impressionnant si vous pensez qu’au XVIe siècle les Espagnols et les Portugais, sans bombes et sans chambres à gaz, ont réussi à faire disparaître cent cinquante millions d’Indiens d’Amérique latine. C’est du travail, ça, ma sœur,
    cent cinquante millions de personnes à la hache! Vous me direz qu’ils avaient la bénédiction de votre Église, mais c’est quand même du beau travail. À tel point d’ailleurs qu’en Amérique du Nord les Anglais, les Hollandais, les Français et éventuellement les Américains se sont sentis inspirés et ils en ont égorgé cinquante millions à leur tour. Deux cents millions de morts au total. Le plus grand massacre de l’histoire de l’humanité, et ça s’est passé ici, là, autour de nous, et pas le moindre petit musée de l’holocauste. L’histoire de l’humanité, ma sœur, c’est une histoire d’horreur.

    P84 l14-P85 l18



    Maxime

    Méfie-toi des médecins catholiques.

    Sébastien

    Ah oui?

    Maxime

    Ils adorent les patients qui souffrent. Tu sais : la douleur qui expie les péchés. Essaie de lui éviter ça, si tu peux.

    P86 l8-l14

     

    Rémy

    Comprenez-moi, ma sœur : j’ai un fils capitaliste, ambitieux et puritain, moi qui toute ma vie ai été un socialiste voluptueux.

    P88 l1-l3

    Pourquoi les gauchistes dans l'ouest sont généralement relié à la libération du sexe?


    Rémy

    Mais c’est une réalité ethnologique : les Albanaises sont souvent gluantes et les Polonais toujours sinistres.

    Dominique :

    Car les malheurs de la Pologne…

    Diane et Rémy (en chœur)

    … sont une des preuves de l’existence de Dieu!

    P90 l21-P91 l4

    Je n'ai pas compris ce passage.


    Nathalie

    Oui. Inventé chez Bayer en Allemagne en même temps que l’aspirine. Au début, les chimistes faisaient des tests sur les ouvriers de l’usine. S’il y en avait un qui avait mal aux dents, ils lui donnaient des fois de l’aspirine, des fois de l’héroïne. Les ouvriers aimaient beaucoup mieux l’héroïne. Ils disaient qu’ils se sentaient comme des héros. Le nom est venu de là. Après, la compagnie a commencé à fabriquer des pastilles contre la toux à l’héroïne. La pastille du bonheur.

    P119 l3-l11

     
    Intérieur jour-Hôpital-Nouvelle chambre de Rémy

    Dans la chambre de Rémy, Diane, Dominique, Claude, Alessandro, Pierre et Rémy manent des spaghettis et boivent du vin rouge. Assis parmi ses amis, Rémy a l’air en pleine forme.

    Pierre (à Rémy)

    En fait, si je comprends bien, tout a commencé avec Maria Goretti.

    Rémy

    Exactement : celle qui a dit non.

    Diane (enroulement ses spaghettis dans une cuiller)

    C’était laquelle, ça, Maria Goretti?

    Rémy

    Une paysanne portugaise…

    Alessandro

    Portugaise! Santa Maria Goretti!?

    Rémy

    Elle était italienne!?

    Alessandro

    De Nettuno!

    Rémy

    C’est bizarre, dans mon souvenir elle était portugaise.

    Dominique

    Le Portugal, c’est Fatima. Les apparitions! La Vierge! Les bergères!

    Claude

    Le secret de Fatima!

    Dominique

    Que seul le pape pouvait entendre!

    Claude (faisant mine de donner l’absolution)

    Pauvre Canada 1960!

    Dominique

    Écoute, on croyait à ça!

    Rémy (visiblement content d’évoquer cette histoire)

    Toujours est-il qu’on a fait un film sur la vie édifiante de Maria Goretti.

    Alessandro

    Cielo Sulla Palude.

    Rémy

    Exactement! En français : La Fille des marais.

    Alessandro

    Et la vedette était?

    Rémy

    Je cherchais son nom depuis quarante ans!

    Alessandro

    Inès Orsini.

    Rémy

    Mais oui! Mon Dieu! Inès Orsini. L’immortelle Inès Orsini. Comment ai-je pu oublier!

    Alessandro

    J’ai vu ce film au pensionnat chez les jésuites.

    Pierre

    Moi aussi, à Brébeuf.

    Rémy (visiblement ravi d’évoquer ces souvenirs)

    Moi, au Séminaire de Chicoutimi. Du début à la fin du film, l’immortelle Inès Orsini est habillée du cou jusqu’aux poignets jusqu’aux chevilles. Sauf qu’il a bien fallu suggérer un tant soit peu la nature abjecte du désir bestial de l’infâme violeur. L’exquise Maria s’approche de la mer. Elle y trempe ses pieds adorables. Et là, d’un geste souverain mais pudique, elle relève ses jupes. Ler cuisses d’Inès Orsini!




    Alessandro

    Même moi, je m’en souviens.

    Claude

    Bene!

    Rémy

    Vous dire les rivières de sperme que j’ai répandues en rêvant à ces cuisses!

    Pierre

    Je crois que c’est d’ailleurs une des causes de la modification du bassin hydrologique du Bas-Saint-laurent.

    Rémy

    Pendant des années, je me suis endormi bandé en pensant à Inès Orsini. Jusqu’au jour où j’ai vu Françoise Hardy à la télévision

    chanter Tous les garçons et les filles de mon âge, et qu’instantanément je trouve Inès Orsini grosse et sainte nitouche.

    Diane

    Maria Goretti! Seule et abandonnée : un destin de femme!

    Rémy

    J’ai couché longtemps avec Françoise Hardy et nous avons été très heureux ensemble. Malheureusement pour elle, un jour, j’ai

    vu un film avec Julie Christie, et là, ça a été l’amour fou qui a duré six mois, jusqu'à ce que je parte avec Chris Evert, la joueuse

    de tennis, que j’ai quittée ensuite pour la sublissime Karen Kain qui dansait Carmen à Marseille. Toute ma vie durant, je me suis

    endormi avec les plus belles filles de la terre, jusqu’au jour fatal où je me suis réveillé un matin en réalisant que je m’étais endormi

    la veille en pensant à la mer des Caraïbes. J’étais devenu vieux : les femmes avaient déserté mes rêves.
  3. 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无法抑制自己的眼泪,一次又一次在微笑之中突然流泪,然后又在泪水中继续微笑。
    因为太喜欢,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来描述。
    是一个老套的故事,父亲临终前,一直与其不合的儿子回到了身边,做期货经纪人的富翁儿子用金钱买来了舒适的病房,父亲旧日的情妇和朋友,以及为父亲镇痛的毒品,最后当然是父子和好,相互说了“我爱你”。
    这部电影简直是个格言大全,把剧本打印出来,随便翻到哪一页一读,保证就是引人发聋震聩的名人名言,无论是警察还是医院小护士,随便便哪一个随便便说句话,都够我这种笨蛋想半天的。就连毒贩要引诱别人来买毒品,也很风雅地说“人不能两次跨过同一条河流”¥%•#%¥#%
    名词也多,老父亲是教历史的,因此从罗马入侵到十字军东征,从911事件到布什政府,一切都可以作为谈资和玩笑。老父亲刚去湖边别墅那段与朋友的对话最精彩:
    “我么都做过,从分离主义者,独立主义,主权主义,主权暨合作主义者”
    “我们从存在主义启蒙,到萨特,卡缪,度过法农后变成反殖民主义者”
    “拜读马尔库塞变成马克思主义”“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毛泽东主义者”
    “读了索仁尼辛后,想法变了”“情景主义者”,“女权主义者”,“结构主义者”
    “还有什么主义咱们没有膜拜过?”“愚蠢主义”
    然后老头讲了一个中国美丽的考古学家郭晶的故事,强有力地证明了被主义所左右的愚蠢性。(不能重复这个故事,以免被系统过滤:))
    也许很多人觉得这样堆砌名词很愚蠢,但是请想一下,在湖边,大家端着葡萄酒在回忆年轻时代,法国人的年轻时代,又有几个不被各种主义所左右呢。摄影机位从最左端摇到最右端,再突然回到最左端(象老式打字机的节奏,嗒嗒嗒嗒,斯拉,嗒嗒嗒嗒,斯拉),大家接话的节奏越来越快,真有一种芦雪庵联诗的快感。
    虽然充斥这种貌似有文化的词语,该片一点都不闷,老头说的笑话,好笑的很。因为通常他都只说黄色笑话,所以世界各地的人都能听懂。
    你看我,因为喜欢一部电影,所以语无伦次,就像喜欢一个人,突然会手足无措,患得患失。
    这个片子之所以好,在于它一点都不煽情(虽然我还是哭了7次),每到导演或者观众动了一点点感情,画面就暗下来,然后跳到下一段。为此我想起谢娜的经典动作“收”。导演片子搞得好,就是要会收,不能让观众笑到凳子翻了,乐极生悲,也不能让观众哭到声嘶力竭,一命呜呼,情绪节奏感与音乐一样,是艺术。
    网上说这部电影充斥了“政治不正确”,比如它除了拿中国文革说事儿,还拿911开涮,但是想想吧,生活中我们谁又不是呢。只有政治机器才会政治正确,我们,要的只是生活。
    回想起来,老头儿是个热爱生活的人,掺合各种主义,读有趣的书,四处旅行,还喝酒搞女人(临死还有老婆和两个情妇一起陪他),沉迷于美食(老友半是伤感半是嘲弄地说已经无法进食的他——你也有拒绝松茸的时候)。
    我知道我写得不好,我的文字无法成为你看这部电影的动力,但是求求你,一定要去看看这部好电影,不但会让你又哭又笑,也会让你懂得生命的意义。

    片尾曲非常动听,我在写此文的时候一直反复地放,歌词大意是:

    我有很多来自云端的朋友
    带着装满太阳和雨水的简单行李
    他们将充满友谊的季节
    化为为地球最美的一季
    他们拥有世上最美丽风景的温柔
    和与候鸟一样的忠诚
    他们内心拥有无尽的柔情
    只是偶尔眼神流露悲伤
    于是
    他们会来我家,取暖
    而你
    你也会来
    然后重返云端深处
    再向别人展露你的笑颜
    用些许柔情抚慰你周围的朋友
    当别人想对你隐藏他的悲伤时
    因为没有人知道未来将怎样
    可能有一天,我也不知道我会是谁
    若我还能拥有一位真正了解我的朋友
    我就能够忘记泪水和痛苦
    那么
    或许我会去你家
    用你的炉火温暖我的心

    这部片我一定会在心情郁闷的阴沉天气的下午,重新看一遍,或者两遍,你简直可以说这是一部励志电影,虽然父亲死了,儿子没有追随他的爱情,但是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这就已经够光明的了。

  4.     很久没有看到这样让人可以着迷的知识分子电影了,故事其实可以用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概况为:一个经过六十年代洗礼的老教授,在新千年死去,以及由此而引发的朋友和家人的变化的故事。但是,绝妙的编剧把这样一个稀松平常的生死伦理剧题材变成了对一个时代的告别、致敬乃至沉思,变成了一幅全球化时代的全息地图,变成了一部现在和过去的历史――你知道,知识分子死起来和平常人的不同,就是他们死得更麻烦。
        事实上,此片可以称作加拿大导演阿坎德1986年的作品《美国帝国衰亡史》的续集,在那部电影里放浪形骸的蒙特利尔知识分子,在这部电影里已经成为了雷米教授,病得奄奄一息,只剩下思考的力气。而他的儿女们已经成人,和父辈们有着截然不同的选择。雷米的儿子塞巴斯蒂安是典型的成功人士,为了照顾他远道从伦敦回到加拿大,在塞巴斯蒂安不懈的努力下,雷米得以安然离开人世。雷米的朋友们在他的床前来了一个为了告别的聚会,在他们的回忆里,已经如烟的过往悄然浮现眼前。从他们激扬青春的六十年代,到更为纷乱的如今,他们追随着无数的主义,追逐着无数的男人或者女人,伤害自己的妻子和儿女,否定宗教和一切信仰,然后当他们将要死亡的时候,他们依然害怕,和所有将死的人一样。
        在这些过去的愤青们聚会和追忆的时候,世界却毫无踯躅之意的继续纷乱前行,阿坎德以一个人的死亡在回顾历史的同时,也展示当下。我们会看见电视里9.11轰然倒下的世贸大楼,和用“野蛮人入侵”对此加以总结的学者;也会听见加拿大警察在谈笑间讲述蒙特利尔毒品交易地盘的转变;还会看见蒙特利尔医院里令人惊恐的官僚制度和由此而来的恶劣混乱的医疗条件,更会看见曾经的宗教圣物现在成为古董商估价的对象――其结论是几乎一钱不值。其实只是一个人的死亡,但阿坎德几乎让你看见了整个世界,连中国也没有逃离他的目光,从文化大革命到改革开发,都在临终前的清谈里一一呈现。
        但不要被这些惊人的信息量吓倒,阿坎德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让这些元素结合得了无痕迹,并毫无沉重之感。他把这个故事讲得精彩纷呈,既有法兰西式的放荡色情和幽默,也有漠漠温情得几乎要向好莱坞靠拢的亲情友谊,但也许更多的是一种焦虑的思考:人们在金钱面前的无力,在虚妄面前的彷徨。不过阿坎德最后的结论毫无疑问是健康向上的,符合主流价值观,难怪奥斯卡会把外语片奖颁给他。
        这是一部会让你流泪的电影,不过前提是你必须做好准备听到知识分子们总结当代的思想史,已经有没文化的美国人对这部深刻的电影嗤之以鼻:“如果他们都闭嘴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