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还是“斯人”?“五十六个星座,五十六支花”还是“五十六个民族,五十六朵花”?所谓的“曼德拉效应”时不时出现在报刊与网络上,让我们对自身的记忆产生疑虑。前不久,我偶然间想起小时候看过的一部警察探案剧《警探雷鸣》,印象中剧中有一个情节是一位女警到犯罪嫌疑人家中,闲聊几句后以打电话为借口,借机寻找关键线索,但在某视频平台上找到这部剧并将大部分剧情过了一遍后(有几集因故未能观看),这个情节却并没有找到,以至于我也生出了这个剧情是否存在的疑虑。因为我印象中这个角色还是男主角雷鸣的恋人童心(好像还有另一名角色打趣雷鸣说你们快要结婚了吗),但就我看到的剧情来说,童心这个角色从未出场过。
这部《警探雷鸣》根据陈翼浦(也署名翼浦)的“警探雷鸣”系列小说改编而来,另有《立案侦查》和《水晶眼》两部兄弟剧。三部剧中雷鸣小组几名成员的扮演者均不同,剧情设计也各有特点。《警探雷鸣》每两集一个案件,在原著的基础上增添了雷鸣小组几名成员的个人剧情,相对于以雷鸣作为第一人称视角的原著(以侦探第一人称视角展开的推理小说其实相对少见),电视剧的编排称得上更加精彩。
在原著和电视剧中,雷鸣的形象相对统一。英俊帅气、充满智慧、有文艺素养,缺点是身手很差。这位公安大学的优秀毕业生在电视剧第二个案件《追雀巢》中,一开场就被一群小混混打得狼狈不堪,甚至不得不躲到桌子底下,等到王川到场才脱身。王川在原著中是一位痕迹鉴定师,电视剧中被改为从基层一线调入雷鸣小组的英模。身手高明但不擅长动脑的他一开始和雷鸣不对付,后来虽然虚心向雷鸣求教,但一点就炸的脾气还是不改。电视剧最后王川进入公安大学英模班脱产学习,与另外三人暂时告别。
龙翎在原著中是一位三十多岁的法医姐姐(雷鸣、麦鸥在原著中二十多岁,王川三十多岁),电视剧中改成了一位小妹妹,虽然在《追雀巢》中因为几乎没有出场,被网友戏称“被三人组遗忘了”,但在后续剧情中有相对固定的露面机会。但根据龙翎在剧中类似“法医马上就到”的台词,似乎她更多地承担了痕迹鉴定等方面的工作。如果放到当下的网络小说环境中,再给她配上一个系统,说不定龙翎也能博出一个“凶焰涛涛”的名号来。但在以悬疑推理为主的电视剧中,龙翎更多地还是只能承担一位工具人的角色。
麦鸥无论在原著还是电视剧中都是雷鸣的黄金搭档。一方面作为女性,她在处理某些事件时比起雷鸣更加适合。另一方面,麦鸥自己作为警察也颇有亮点。比如在电视剧《追雀巢》一案中,麦鸥开场就用日语演唱了歌曲《长い间》(《很爱很爱你》的日文原曲),展现了自己的日语功底,而到了电视剧《饕鬄情缘》案件中,麦鸥的日语能力也成为了破案的关键。此外,《追雀巢》花了不小的篇幅描写麦鸥坚守警察岗位,放弃了和男友出国的机会,并最终和男友分手。这一段剧情固然站位很正,但另一方面也给网友炒雷鸣和麦鸥的CP留下了空间。(电视剧中因为没有童心这个正牌女友出场,麦鸥作为女主角,戏份多到不得不让观众产生联想)
与上了年岁,本职莎剧名演员,偶尔客串侦探的哲瑞·雷恩不同,雷鸣被作者刻画成了一个兼具推理智慧和文学热情的青年警探。在电视剧中,编剧设计了雷鸣、麦鸥等人讨论文学作品的情节,惹得王川在一旁大呼小叫。而在小说中,陈翼浦在每一篇的开头都会引用文学作品的名句。比如在《孤独者》开头,陈翼浦就引用了《简爱》中的“越孤独,越没有朋友,越没有人帮助,我越要自重。”到了小说结尾,陈翼浦就借助雷鸣之口,再次重复了这句话,点题的同时也间接展示了雷鸣的文学素养。除了名著中的名句,雷鸣自己也常有金句,比如在《妹妹“阿馨”》中,雷鸣就说了一句:“谎言并非均无价值,它所揭示的往往是相反的事实。”放在推理小说中再是贴切不过。
作为警探,雷鸣本人对推理悬疑题材的作品同样有所涉猎,但另一方面,读者也容易被雷鸣渊博的知识所泄底。比如《克里斯蒂的教唆》泄底了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尼罗河上的惨案》,《骗中骗》泄底了阿列弗耶夫的《射击场的秘密》。电视剧中的王川虽然推理能力不强,却酷爱和人谈论推理作品中的经典桥段,埃勒里·奎因的《希腊棺材之谜》就在王川口中惨遭泄底,关键谜团被透露得干干净净。
同许多其他著名侦探形象一样,雷鸣也并非一个十全十美的完人。除了孱弱的身手外,在一些案件的结尾,雷鸣总是因为麻痹大意(其实是作者、编剧的安排)而犯下让犯罪嫌疑人脱离控制,使得案件常以缺憾收场。事实上,如果不是虚构创作,雷鸣早就该吃几个处分了。
回到小说本身,陈翼浦创作的几个涉及男女情欲的案件,在当时称得上大胆。但小说本身其实并不能算太出彩,尤其是读者无法同步地掌握雷鸣探长所掌握的线索这一点(隐藏了推理所需的关键线索),作为推理小说算是瑕疵。有网友(知乎网友“魔包”)称“警探雷鸣”系列为“本格味的社会派推理小说”:“多数故事里,雷鸣还是挺工具人的,除了跟同事互相吐槽的剧情之外,感觉还是作者视角的延续。发现案情,总结案情,最后通过已有的线索,推理解决案情。”但被改编成电视剧后,许多关键线索都被安排了特写镜头,对推理迷观众来说难度就降低了很多,观感上也显得更加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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