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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昆虫记 にっぽん昆虫記(1963)

简介:

    松木(左幸子 饰)出生在一个穷苦的农村家庭之中,母亲去世后,她和父亲过着相依为命的生活,父女之间感情十分亲密。为了补贴家用,松木被派往地主家做工,却被地主的儿子强暴怀孕。之后,松木回到了父亲身边,生下了一个女儿,取名幸子。

演员:



影评:

  1. 关于拍摄:
    这部片子今村昌平拍了3年,耗资三百万日元,拍的今村昌平和日活公司鸭梨都很大,他被逼得东躲西藏的……

    关于女主角:
    当时女主角日活高层另有指定人选,不是左幸子,叫岸田恭子……今村昌平说给了她剧本让她试戏但是怎么感觉也不对。一大早坐了5个小时的火车到关西去找老板江森,进了门磨叽来磨叽去的跟江森云山雾罩的侃了半天,江森说你到底要干嘛,他才说了实话我想用左幸子……江森当时就同意了。

    关于剧本:
    那时候在日本除了红灯区蓝灯区,还有白灯区,里面都是兼职的服务人员,只是晚上才来这里工作。今村昌平他们经常去那里,碰到一个妈妈桑,说话很直很有趣。于是今村昌平就约了她在一家咖啡馆聊天,讲起她的身世,今村昌平发现她对于父亲有很严重的恋父情结但是她自己不知道……她的故事今村昌平记满了三个大笔记本,……于是有了昆虫记。

    片尾左幸子艰难的爬上山坡,还踩断了木屐,和片头的甲虫执着的向上攀爬遥相呼应……今村昌平设计了如此完整的一个结构。
    我们常常会注意到昆虫在被翻过身子去以后,经常会使劲全力的把自己翻过来,然后会一门心思的向一个方向前进,那种劲头,非常惊人。人,尤其是女性,有时候会很快的适应环境,活下去,为了生存。左幸子三次离开家又回到家,每次都是一种进化,在日本大的社会环境变迁下,从农村到城市,就像昆虫一样。
  2. 题记:
    身体养育了人,身体赢得了人,同样身体也逐渐在生存的考验里麻木成为物,成为换取未来的资本!

    生存,繁衍,你看得见所有,未必丑陋,只是本原的真实。
    《日本昆虫记》讲述的是没有修饰的人们,劳作,生息,没有矫情,只是生活着,像那匹小小的昆虫,本能地在它的位置上行进。
    自然,就是发生,当我们去以自己生活准则和逻辑分析山野里的人们,我们的取向总是带着主观。在贫瘠的土地上,人类便更多的有着原始的状态,那些被我们诟语的不过是文明让我们收敛的本能,他们是文明的一面折镜,还原了没有进化那刻的我们。
    生育的背后是家族的担忧,今村昌平的电影没有伪饰生存的动物性一面,特别在那些贫寒地区,为了生存的活动是文明人不该指责的,同《禉山节考》一样,这部电影给我们的震撼是我们文明进程最好的注解,文明之不为是建立在思想上的,而当生存异常窘迫的时候,思想是缺席的,倘若有也只不过是本能的欲求!
    导演以富米的生命路程见证着日本二战前后的历史,家族的记忆也就是日本人一段民族的记忆,许多镜头都在无声里叙述着历史,每个镜头转换以呆照形式有着定格历史让你记住的意图。这样的定格让人更加难忘,加深记忆。
    美军基地的铁丝网前富米推着孩子走过,控诉于无形间,战败日、五一劳工运动、反对改变宪法的游行等等历史场景被导演以一个家庭串在了一起。他通过三代日本女性的命运去反思大和民族的根性,时代在变而女性为了生存的依附性没有本质的改变,特别是最后富米之女那辆以身体作为资本换来的拖拉机让我们看见女性命运的本质。
    身体养育了人,身体赢得了人,同样身体也逐渐在生存的考验里麻木,成为物,成为换取未来的资本。
    电影不止一次让我们看见男性和女性乳房之间关系,特别在停战诏书现场广播时,毕恭毕敬的民众和因病在家的富米在性抚慰面前的满足形成强烈对话,亡国的哀伤在欲望面前如此的微不足道。

    本能的挣扎是影片表现的主题,里面有个场景是发人深省的,爷爷病重的时候嘴里喃喃自语“chichi”原来是需要那最后一次哺乳,人,终于回到了婴儿态,女儿的乳房塞进了父亲的口中,远景里的奶奶白发无言。平息生命所有坎坷的力量,来自子宫,又皈依子宫,黑暗里只有温暖。
    乳房在日本电影里有着男女关联桥梁的作用,这种近乎图腾崇拜的镜头有着日本人对于本能的认知。活着的象征物就是母性的乳房!
    富米从的经历告诉观众境遇决定存在方式,到地主家抵债,做批发商唐泽的情妇,拉皮条这些事情的发生都和钱财有关,个体为了家族的考虑,为了生存的挣扎就像片头虫子的寓意:岌岌可危的攀爬并不知道前方的运命是什么?虫子的抗争和人类为了活着的努力是一致的。其实,从当年日本人的生存境遇倒可读解出为什么那些农家子弟一旦加入军国主义的队伍就立马变成野兽,文明是教化的过程,那些目不识丁的农人在生存的惨烈里唯一能够理解的是弱肉强食!他们没有底线,他们没有人道的认知,他们在蛊惑里成为没有人性的野兽!
    同样为了钱财,其实只是为了保证基本的生活条件富米的女儿信子考上了母亲的情人目的不是为了奢侈而是为了买拖拉机,这样的安排是极有悲剧意涵的,那么多年过去母女交换的不过是从一餐饭变成了拖拉机,这是女性“能力”的进步还是悲剧?!
    导演在影片的表现上也有着很多的探索,有时他的摄影机机位不动而让后景窗外的人流来表现时间的流动,这和小津的静止镜头有了质的差异,而将新闻记录片加入有着一个导演对自己民族记忆的使命感,有着人世的苍凉。
    今村昌平的电影始终很平静,静的可怕,在目睹里她们行进,看生老病死后一贯的命运。对人性的思索,对生存的了然,今村昌平的电影逼视的是底线,是个体在命运里的沉浮,这样的电影是了解日本国民性的最好方式,是日本近代女性命运乃至整个日本民族性的素材!
    了解是沟通的前提!

    【附录:影片资料】
    《日本昆虫记》日本1963
    导演:今村昌平
    编剧:长谷部庆次、今村昌平
    摄影:姬田真左久
    演员:左幸子、北村和夫、河津清三郎、北林谷荣、吉村实子、殿山泰司
    片长:123分钟
    奖项:1963日本《电影旬报》奖最佳影片、导演、编剧和最佳女主角,NHK最佳女主角奖;1964西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
    欣赏指数:艺术性7.5 欣赏性5(喜欢今村昌平的必然收藏)

    2005年5月6日 星期五 4时12分27秒 连哥刚走 宋哥又来

    独立影评人:卡夫卡·陆(Osama KavkaLu)
  3. 《日本昆虫记》并不是一部科教片,虽然二十多年前第一次在《中国电影年鉴》中看到这个片名曾经让我产生过这样的错觉。

    这部由今村昌平执导的日本电影史上的经典名作描写了一个叫富米的女人,从乡下的村姑,到纺织厂的女工,再到出没于东京银座给人拉皮条的老鸨,一个女人如昆虫般低贱但又顽强的一生。

    影片一开始,今村昌平就用特写镜头对准了一只在土中“艰难求生”的甲虫,似乎这就是富米,也是日本女性,更是日本整个民族的写照——虽然生存条件极度恶劣,但依然顽强的苟活着。难怪短短二十年,日本就在整个战争的废墟中重新站了起来,靠的就是这种不屈的精神,与此同时,日本人在国际间也赢得了“经济动物”的绰号,只知埋头苦干,不懂精神追求。像动物般不择手段,优胜劣汰,但缺乏对精神世界的终极关怀和人文探索。

    在影片中,今村昌平花了很大篇幅去描写富米的家庭生活:富米的母亲在生她之前就跟镇上的警察勾搭,丈夫松木备受冷落,显然富米不是松木的骨肉,而是私生女。由于家境贫困,富米长大以后又被卖给地主家做女佣,结果又不幸怀上了地主少爷的孩子,生下的女儿也是个私生女。后来富米去东京闯荡,女儿信子不甘寂寞也找上门来,结果被富米的情人唐泽糟蹋,影片结尾,我们得知富米的女儿信子也怀上了唐泽的骨肉,如果这个孩子生下来,也难逃私生子的噩运。富米一家三代都是私生女,似乎有点不可理喻,但从心理学的角度来分析,人格的不完整,家庭的不健全某种程度上具有代代相传的“光荣传统”,父母婚姻不幸,儿女很有可能会在潜意识中复制这种家庭悲剧,因此,母亲是私生女,生出的女儿将来也是私生女的几率非常大。最近去世的商业怪才乔布斯是私生子出身,他后来也有了一个私生女。不健全的家庭走出的一定是人格同样不健全的孩子,不管他将来取得多么辉煌的成就,但在他的心灵深处,他始终是个孩子,一个从未成长的孩子,一个人格残缺的侏儒。乔布斯是这样,今村昌平镜头里的富米也是如此。

    影片中,我们可以看到很多类似匪夷所思的镜头:比如早已过了十八岁的富米回到家里还要和父亲(实际上是养父)同床共枕,甚至大腿内侧长了痈,要靠父亲来吸吮。包括她喜欢上比她大二十多岁的唐泽,跟他在一起泡温泉,竟然喊他“爸爸”。无疑,富米有严重的恋父情结。一个人恋父情结的产生,很大程度上来自从小父爱的缺失,虽然父亲松木一直对富米很好,但那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亲生父亲从未在富米的人生舞台上露过面,因此她一生都在追求父爱,她后来从事卖春业,跟无数男人打交道,既是贫困的环境所逼,也来自父爱的缺失。

    心理学告诉我们,父亲是女儿从小接触的首位异性,父亲为女儿树立了对异性的榜样,确定女儿对异性的认知,如果没有父亲,或者父爱缺失,女儿心中男性的模式无从建立,她就很难抵御外界的诱惑,包括异性的诱惑,金钱的诱惑。影片中,跟富米有过性关系的男人似乎不少,她的人生总是不断的跟各种男人纠缠在一起,包括她后来从事的卖春业,都是这种专门跟男人打交道的行业。我曾经看过一个调查,很多三陪女、卖淫女多是从小没了父亲或者跟父亲疏远的女孩,富米的女儿一出生,也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她后来到了东京,靠肉体来取悦唐泽,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恋父情结的延伸,她也在不知不觉中重复富米的悲剧。不过,富米一直都是以在城市卖春为荣,从未想过改变现状,但她女儿却想靠着唐泽的资助在家乡开办农场,这大概就是日本两代女性的差别。影片最后,当信子跟她的年轻男友开着拖拉机一起憧憬美好生活的时候,今村昌平似乎也把日本的未来寄托在了她们身上——曾经有过屈辱但依然充满活力的新一代女性。

  4. “身体”在今村昌平的电影处于核心地位,透过“女性身体”,今村昌平展示出的是一个时代的呼喊和无奈。在历史和战争的双重作用下,“身体”可以被赋予自由、解放的意义,同时也可以被贴上“存在”这样的哲学标签。

    毕业于日本早稻田大学的今村昌平,上个世纪五十年代以副导演的身份进入日本电影行业。尽管师从小津安二郎,但从今村昌平的电影中看不见任何小津电影中的恬静和安然。

    或许因为今村昌平的大学时代和战败的历史不期而遇,看着战后满目疮痍的日本,敏感的今村昌平陷入了迷茫和混沌。很多年,当今村昌平成为大导演之后,他回忆当年的自己,“战争使一代人失去了未来,失去了方向,日本为此丧失了国魂,堕入了绝望的深远,死亡的气息笼罩在了一代人心灵之上,没有了希望,只剩下茫茫然地苟延残喘而已。”

    战争的后遗症不仅体现在生活的困顿上,也深深地根治在人的灵魂上,而这些奠定了今村昌平的电影基础——赤裸裸的表现人的本能和欲望。在今村昌平的电影中,很少看见激烈的场面和对日本精神的宣扬,他的电影很平静,但很残酷。

    在《日本昆虫记》这部电影中,今村昌平用昆虫来比喻人物,让人物在命运的更迭和历史的沉浮中体悟生存的沉重。

    个体的生存:

    日本作为岛国,带着一种天然的不稳定。经过战败之后,日本人内心安全感的缺失越发明显。在今村昌平的电影中,对于个体生存,他始终抱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

    1963年,《日本昆虫记》上映,这是一部关于母女的故事。母亲松木被迫成为妓女,赚钱补贴家用。女儿信子成年之后,为了得到筹办农场的资金和母亲的情人发生关系。在这部电影中,我们无法对母女二人的行为进行道德层面的批判,在面对生存的时候,“身体”是一种工具,通过这种工具,女性和男性之间完成了相互成全。

    母亲松木并不是传统意义上那种卑劣的女性,她的选择实际上带着一种决然的牺牲性。松木的出生本身就是一出悲剧,她和父亲相依为命,为了贴补家用,她被派去地主家做工,被强暴之后怀孕,生下了信子。

    她当过纱厂的女工,有过恋人,但今村昌平丝毫不给松木希望。紧接着她就被男人抛弃,失去工作,去东京当女佣,然后沦为妓女。当她承受着所有不幸的时候,今村昌平又给她忍耐、智慧和冷酷。

    今村昌平塑造的松木承受着女性可能面对的所有困境,她唯一拥有的就是她的身体,她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她的欲望。个体的生存在这里成为一个复杂的命题,无法进行任何道德层面的批判,甚至无法对松木进行任何苛责。

    她是女性,是女儿,也是母亲,三重身份使得女性个体的生存复杂而艰难。在松木的身边还围绕着一群和她一样不幸的女性,她们贪婪的数钱,她们毫无羞耻的宽衣解带,她们被欺负时的无奈凄惨。她们为了生存,选择了这样一个行当,她们用身体养活着自己,也养活着家人。

    生存的意识:

    理解生存往往需要通过通过两个层面,第一层是生,第二层是存。生,是生活,存,是存在。在处理生存关系的时候,今村昌平又把女性直接推到了前面。尤其是松木和父亲之间。

    父亲带大松木,并一直和松木同睡。父女之间的关系荒诞又亲密,父亲劳作养大松木,父亲存在的意义便是松木。松木生下信子之后,把信子交给父亲,她去东京赚钱养活女儿和父亲,松木存在的意义是父亲和信子。信子成年之后,她为了钱和母亲的情人发生关系,得到钱之后,回去盖农场,结婚生子。对信子来说,存在的意义是家和爱,而这也是松木终其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

    松木的命运是整部电影的核心,父亲的去世,让松木近乎绝望,信子的成年,摧毁了松木建立起来的生存意义。这就是今村昌平镜头中的生存意识,松木不断寻找存在的意义和价值,而今村昌平一而再再而三的摧毁和破坏,直到松木赤脚离开。

    在《日本昆虫记》中经常可以看见时代背景变化的片段,比如天皇投降、学生游行、工人罢工等等。透过这些时代的缩影,可以看出战后日本的满目疮痍。当时的日本,人生的全部价值就是生存,一边是物质基础,一边是欲望宣泄,两者重叠,既悲凉又无奈。

    在创作这些人物的时候,今村昌平是冷静而克制的。他没有带入任何道德观点和阶级意识,他理解自己创作的人物,理解他们的生活选择,他带着一种人道主义的眼光来理解战后日本环境的变迁。

    身份的变迁:

    对于战后的日本文化,美国学者本尼迪克特表示,“日本文化就是耻辱感的文化。”六、七十年代,日本不管是在政治上、经济上还是外交上都从属于美国。这一点在《日本昆虫记》中也能窥见一二,在松木当女佣的家庭中,女主人隆子就是美国人的情妇,美国人离开之后,她又和韩国人在一起。虽然镜头不多,但也有浅浅的政治影射在其中。

    政治影射并不是这部电影的核心元素,在这部电影中,身份的变迁还是围绕着女性的身体进行的。身份的变迁意味着社会阶层的变化,而在《日本昆虫记》中,女性身份的变迁似乎并没有带来实质性的好处,相反,还有一种更加明细那的不确定性围绕着电影中的女性角色。

    松木成为老鸨之后摆脱了社会底层这一身份,但随之而来的是其他妓女的背叛,稳定的物质基础逐渐分崩离析,紧接着松木的情人也离她而去,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一开始的窘迫中。

    女儿信子的成年也意味着身份的变迁,成年之后的信子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为了实现自己的计划,信子不惜出卖身体和母亲的情人在一起,得到钱之后,信子又回到农场,继续自己的生活。信子身份的变迁意味着生活模式的变化,比起母亲松木,信子更幸运一些,她的理智和果决让她拥有一些小幸运,有了自己的农场,有了自己的爱人和孩子。

    伴随着身份变迁而来的还有时代的变迁,逐渐走出战败阴云的日本逐渐开始恢复民生,此时,信子的身份变迁不仅意味着女性的可能性,也意味着日本未来的可能性。

    写在最后:

    《日本昆虫记》作为今村昌平现实主义美学的高水准之作,镜头记录了从道德伦理缺失的农村到文明秩序崩坏的城市中人们面对的生存困境和选择,在揭示女性悲惨命运的同时,也将战争带来的戕害赤裸裸的展现在观众面前。

    战后的日本,人像昆虫一般顽强,卑微又无奈,在这种复杂的存在中,今村昌平写就了一部关于人类生存的史诗。而在这段难忘的历史中,每个人都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