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ATV表达爱恨情仇的极端,职业剧似乎并不是亚视的强项。如果说《侠骨仁心》到底哪里与TVB剧最不一样,可能就是那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想不到”。
同样是邓特希的作品,免不了拿来与《妙手仁心》比较。在开篇时似乎相似处颇多,都有一个专业又绅士的医生男主角,律师朋友,下班以后喜欢去小酒吧喝一杯。但早在Anthony和Flora这一对身上,就开始浮现着那点与众不同。
吕颂贤饰演的Anthony是位律师,与两位医生朋友同住。与他的精英朋友不同,Anthony年幼失怙,做小混混时被大佬看中他有天资,供他读书,终于做了律师,却无法与以前那个圈子完全切断。吕颂贤演这样聪明仗义又有点痞气的角色游刃有余。而他中意的同行Flora,在工作中是专业尽责的优秀律师,下了班玩起来尽情尽兴,画精致的妆,穿最漂亮的衣服。演Flora的是周嘉玲,这个英文名马上让我想到了陈慧珊,TVB剧里高知职业女性的代表。而周嘉玲在港风、干练之外 ,又很妩媚,靓到不行。
Flora爱玩,活得潇洒,享受恋爱,自然追求者众,看起来跟Anthony天生一对。但她在恋爱中却选择了追求方式很傻的Jeff,让Anthony很挫败。没有恋爱经验的Jeff最难得是对人一片赤诚,那些不该对女朋友说的话,譬如我爸妈、我妹妹教我怎样追女孩,由他说来只显得单纯。Flora被追求未遂者强暴,冷静报警上诉,伴侣和朋友都给予最大协助;Flora后来发现自己怀孕,考虑后决定留下孩子,她的朋友虽未必完全认同她的想法,但还是尽力做能帮助她的事。Jeff没能接受,他认为Flora没必要接受这个结果,二人在无法达成共识的情况下分手。Flora出事的这段情节,她身边人几乎没有出现谁对她有道德上的质疑和羞辱,这件不幸的事得到了解决,并没有成为她的梦魇。理想人物理想社会,文明到不现实。
而贯穿主线的阿Paul和 和Samantha这一对,看起来感情走向平平稳稳,两人心中各有前因,表面都成熟又理智,但身上的软肋又很致命。尤其是经历男友身故的Samantha,当她给朋友亲人建议时,冷静而中肯,自己的事却很少向人倾诉,也不喜欢朋友过问,倔强地看起来独立。她不跟阿Paul商量,径自到泰国加入医疗组织,实则是对感情畏惧。
而结局的处理也颇有意味。阿Paul追逐Sam到泰国,不幸遇到游击队中枪危在旦夕。Sam焦急万分,向上帝祈祷,许愿如果阿Paul康复,她愿一生侍奉神。终于阿Paul能够醒来,朋友都以为两个人可以有个好结局,Sam却总是闷闷不乐,别人以为她还没从意外中缓过神,她在意的却是自己欠神一个回报。而在这之前,她对于宗教是无感的。一次她与阿Paul走到教堂附近,术后不久的阿Paul突然晕倒,更让Sam觉得自己该践行对上帝的许诺。不能面对的Sam选择离开香港,留下开放式结局。
剧里除了Helen和Karen那两对谈起恋爱来直接点、明了点外,其他人的内心都充满百转千回。但剧中处理得都很节制,他们看起来冷静理性,如常生活,不在人前哭泣吵闹。那些不能消解的事,就沉默地选一种方式独自解决。这样的样板式都市生活有浓浓的小说感,看得到其中的真实,又留有一种疏离的不真实,现实世界的烦恼,又掺杂了形而上的元素。但我想这一点是香港职业剧的大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