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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旦夕之间 Welt am Draht(1973)

简介:

    某控制论与未来科技研究所的跨时代项目斯莫莱克戎1号,是一种应用高端技术架设微缩世界的电子怪物。它可以针对社会,经济以及政治事件做出精确的预测。由于这个研究项目的创办人兼总监沃尔摩尔教授神秘死亡,所长任命斯蒂勒博士作为这个项目的继任负责人。不久斯蒂勒的同事们发现新总监也开始状若疯狂。然而,随着老友--研究所安全主管劳兹神秘消失事件的不断深入,斯蒂勒渐渐分不清究竟是自己病了,还是身边的世界病了....

演员:



影评:

  1. 《世界旦夕之间》截帧©Rainer Werner Fassbinder Foundation

    预谋逃逸

    ——评《世界旦夕之间》

    文丨甘泡泡

    《世界旦夕之间》是法斯宾德唯一一部科幻题材的作品,连同戈达尔的《阿尔法城》与塔可夫斯基的《飞向太空》,这三位导演都在用科幻的外壳包装自己的故事。塔可夫斯基高度的内省力会把科幻当做回忆、宗教与情感的呼唤媒介,戈达尔则是用E=MC²的公式以及戏虐式的音画分离讲述了一个爱情故事,而法斯宾德,通过对影片故事和形式的内化,营造出一个严苛的“世界规则”,并企图为自己预谋逃逸的目标找到出口

    该片改编自伽洛耶于1964年出版的长篇科幻小说《三重模拟》,21世纪名声大噪的科幻系列电影《黑客帝国》明显受到该小说“多重现实”概念的启发。相比《黑客帝国》将激动人心的慢镜头躲子弹镜头与微言大义的科幻哲学糅合拿捏还张弛有度的节奏感,1973年的《世界旦夕之间》既没有CG特效的追车与枪战,也没有赛博朋克式的英雄男主,200多分钟(该片是法斯宾德为西德电视台制作的16mm规格的电影,分上下两部)的故事大都只是男主角喝酒、谈话、疯癫的举动。

    不过,一旦你适应了法斯宾德悠闲独特的70年代非典型科幻风格,我们就很容易理解整个叙事的节奏感。没有蒸汽朋克和高楼大厦,科幻世界中现实与虚幻的视觉隐喻仅用无处不在的镜子进行诠释。超级计算机存放的研究所摆满了完全镜像墙,伊娃和斯蒂勒最后摊牌时甚至象征性的出现了一个对应三层现实比喻的三面镜。摄影机经常进行着一种无人称的自主性运动,往往人物没动,摄影机却已经对角色进行了360度的环绕拍摄或平移,这种不寻常的场面调度是法斯宾德一以贯之的特色,除却戏剧舞台效果的考虑,更是法斯宾德电影价值观的形式化,现实个体的困顿与阻碍往往通过不知名的主观摄影机镜头的运动得以逃逸。此外,法斯宾德其实并没有完全整饬出一套独立的科幻电影类型,影片中很多小细节恰恰呼应了之前的一些科幻作品:斯蒂勒在临时记者招待会与记者谈论计算机控制系统时,蓝色多瑙河的背景音乐很容易让人联想起1968年的《2001太空漫游》,斯蒂勒逃难时遇到的陌生人正是《阿尔法城》的主角埃迪·康斯坦丁。

    法斯宾德拍摄这部科幻电影,在乎的不是眩晕的未来气氛的营造,而是想用未来复古主义的风格讲述他关于自我感知与逃离的表达:未来世界通过创造名叫斯莫莱克戎的超级计算机运算系统来模拟和预测人类行为,由此来规避不合理的社会进程,了解正确的社会需求与发展。在斯莫莱克戎系统创造的“模拟真实”里,每一个“身份单元”都像人一样思考、生活并相互关联,但相对于男主角斯蒂勒所代表的上一层的“现实”,“身份单元”只是完整的因果链的机械程序。越强大的集权,越会声称自己的不在场,并把责任推给上一层的强制执行,最后斯蒂勒发现斯莫莱克戎系统之上还有一个“真实世界”统治着他所处世界的运行秩序。 电影并没有把叙事精力集中到主人公对阴谋论的层层剥离,并以此形成一种解开真相的完整感。他把大量的篇幅花费在主人公斯蒂勒对自我真实性的探究和反思上。如果欲望之下、意识之初只是盲目的媒介模拟,那“自我”的构建就只是一个模拟意识的副产品,对象的主体性瞬间崩塌的。众所周知,法斯宾德其人其作品最急切强调的就是对感知与情感的探究,“爱比死更冷”、“恐惧吞噬灵魂”等等电影标题直观显示出他对经验认知的依赖性,残忍、自恋、渴望爱,混合了本能与个人经验的复杂情绪才是他生活存在的证明。而《世界旦夕之间》里,斯莫莱克戎系统以及更上一层的“现实世界”首先就否定了“身份单元”意识主体的真实性,而本身就不存在的具有不确定性与悬疑性的身体就更不能成为真实性的依据。从意识到身体的不确定性,很容易让故事的走向陷入虚空,然而,法斯宾德偏偏想用身体感知下的经验情感为斯蒂勒以及自己寻找出路,预谋逃逸。

    影片中,斯蒂勒虽然对所处世界的真实性愈加怀疑,但他一直在用身体经验的感知谋求真实的存在,他许多无意识重复的小动作贯穿在影片之中。他喜欢在坐下办公椅的瞬间转上几圈,对上级进行质询的时候,甚至会和上级一起转椅,这种忍俊不禁的行为不断出现在故事的各个角落,它并没有推动叙事的功能,只是斯蒂勒的个人救赎,法斯宾德想用一种隐性的无意识行动企图逃离这个虚假真实的仿真单元

    当斯蒂勒发现伊娃就是上层世界的联系人时,他直言自己悉听尊便只想结束这场噩梦,但同时又向伊娃借烟,明知道自己明早就会被枪杀,还接受了伊娃的情爱邀请。春宵过后,代表意识主体真实性的伊娃劝阻斯蒂勒不要去研究所送死,斯蒂勒却抛弃了这个上层真实的解救,站在汽车顶上慷慨陈词,毅然赴死,这里的死是斯蒂勒预谋逃逸的结果,也是法斯宾德预谋逃逸的想象。

    斯蒂勒不确定伊娃的上层力量能否真正带动他的意识主体的可确定性与真实性,他宁愿用自己身体的感知去求得无法预知的结局;法斯宾德在现实世界同样如此,抽烟喝酒做爱样样不少,他不断对自己的身体发动永无止境的攻击,他不相信意识主体的理性救赎,他怀有的非理性信念让他自信自己的身体能忍受各种摧残和虐待,他是在用身体写作的人,身体经验的感知在他看来才是最真实的存在依据。电影最后用一组垂直剪辑交代了斯蒂勒的结局,在第二层世界里死去的斯蒂勒已经被上层监控者带领到第三层现实世界,身体的死亡却带来了意识主体最后的归赴真实,这不失为一种最佳的逃逸手段,其次,这也是对法斯宾德未来结局的一个寓言。1982年6月10日的凌晨,法斯宾德嘴里叼着一根香烟躺在公寓床上,早已气绝身亡。法斯宾德知道自己过量服用毒品、安眠药与兴奋剂的行为等同于慢性自杀,但是他依旧这样做下去,大概这就是他所预谋的逃逸路线,只是我们并不能像电影一样知道最后的他会归赴到哪个现实之中。

  2. 当我们谈起法斯宾德和他的电影时,想到的总是《恐惧吞噬灵魂》、《爱比死更冷》、《中国轮盘》、《雾港水手》或那四部“德国女性四部曲”,而《世界旦夕之间》却较少被提起。在这部电影中,法斯宾德制造了三重虚拟现实,并用多重镜像和充满未来感的电子音营造出迷离的虚拟空间感,用充满不确定性的叙事表现了人对自我存在的焦虑,也对当时的冷战局势进行了隐喻式表达。

    必须承认的是,《世界旦夕之间》的确不属于法斯宾德水准最高的那一批作品,但它在科幻类型开拓上所具有的意义,令它的价值不低于法斯宾德的任何一部杰作,足以载入史册。

    《异次元骇客》、《黑客帝国》、《盗梦空间》、《纯洁心灵的永恒阳光》、《攻壳机动队》……这些如今我们耳熟能详的科幻片,都可以在法斯宾德这部45年前的电影中找到影子,且核心的科幻概念一个都没落下的——虚拟现实、梦境窃取、记忆消除、思维控制、平行世界……虽然相比后来的影片,其中的部分设定表现得还不够成熟,但放在近半个世纪前的历史语境中,它确实具有惊人的超前性和新潮感。

    《世界旦夕之间》剧照©Rainer Werner Fassbinder Foundation

    《世界旦夕之间》以长达212分钟的上下两部,讲述了一个异常错综复杂的故事。在未来,某控制论与未来科技研究所的项目“斯莫莱克戎”,通过架设微缩世界来针对社会经济以及政治事件做出精确预测。然而,这个研究项目的创办人神秘死亡,斯蒂勒被任命为这个项目的继任负责人。不久,斯蒂勒的同事们发现他也开始变得疯狂。随着越来越多神秘事件的发生,世界趋于虚实交错,一切都迷失于此、危在旦夕。

    《世界旦夕之间》截帧©Rainer Werner Fassbinder Foundation

    如果说好莱坞的科幻作品,从诞生起便大多喜欢利用宏大叙事外壳与小格局内核(甚至内核愈发单调、老套)以及对特效奇观的展示。

    那么,《世界旦夕之间》则显然是个异国的反例。

    它拥有文学性很强的剧作结构与大段哲学探讨向的台词,将好莱坞类型片的叙事手法与表现主义的诡谲风格相融出一种反类型片,通过微缩的视角与层层嵌套的情节,触角最终伸向了科幻以外的政治隐喻,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会被不动声色地吞噬入其中。

    这部电影改编自伽洛耶于1964年发表的长篇小说《三重模拟》,该小说首度在文学中创造了“虚拟现实”,此时正值柏林墙高筑的第三年。显然,在纳粹覆亡20年之后,德国依旧是片深怀历史反思、深受分裂侵扰和深陷冷战影响的土地,宛如一个拉上提线的、被控制的木偶。

    而在这样的社会关系上,人与人之间变得越发冷漠疏离,恐惧更是无孔不入。《世界旦夕之间》便是如此冷峻背景下的产物,法斯宾德不仅将自我与世界间的关系投射进影片的科幻设定之中,亦将这类社会的病症,幻化成了影片里屡屡出现的神秘事件。

    正如海报中所揭示的,世界分成了上下两个交叠的圆圈,主角处在三重世界的交叉处,无处可逃,到哪个世界似乎都是被控制的,自由成了无法触碰的幻影。

    电影中无处不在的镜子和玻璃,复制出了人和物的多重影像,表现出事物存在的不确定性,这是法斯宾德对世界“真实性”的质疑。即便最终那个看似“爱能胜过一切”的俗套结局,其实只要留意逻辑疑点,便会发现他依旧是那个渴望爱却又不相信爱,对人性与世界的未来充满失望与质疑的悲观主义者。

    《世界旦夕之间》剧照©Rainer Werner Fassbinder Foundation

    令人惋惜的是,这部全方位超前于世界科幻电影发展的,可谓是重大“转折分水岭”式的电影,在诞生后却一直被忽视,少人提起。世人硬生生地将一个划时代巨作忽视了——在电视上放映几次之后,它便销声匿迹,直到修复之后,才再度回归人们的视野。

    首发于:VCD影促会

  3. 初次知道此片是在CC介绍里看见它的海报,两个圆环相交之间困住一个在奔跑中的男人,而这个男人奔跑的方向是和边缘相反的平面,永远离不开这个圈。而片名世界旦夕之间的含义更是值得深思,旦夕的词义是在时间极短的时间内发生的事情,在电影里的隐喻是说明留给主角找到真相的时间不多,在找到之时也就是主角命陨之时。
        法斯宾德在为电视台拍这部电影的时候,已经拍过了很多知名的电影作品,声名鹊起。他明白在当时媒体不甚发达的年代,想要成名唯有透过电视的媒介,而在当时的德国电视仅仅只有2个频道,在电视频道上播放即成了让一个电影人迅速为人所知的方法。令人不解的事情是,在德国以外的国家,法斯宾德的作品收到的好评远远高于本国,也许是因为在德国这样严谨的国家,一个人的出生很大程度上限制一个人的发展,法斯宾德的崛起如果是发生在中国,他必然是一个不法之徒走上正道之类,堪称话题性的励志范本。
        故事发生在1970年代眼中德国的未来,科技的进化和控制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化,政府的一个部门开始研究人工智能的自动化并取得了进展,但项目的发起人沃尔墨却在成果发布之前精神恍惚离奇死亡,他的助手斯蒂勒获命成为研究所的新负责人,但沃尔墨离奇死亡的原因引起了斯蒂勒的怀疑,在寻找真相的过程中,斯蒂勒发现了最终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直接导向沃尔墨的死因,世界的意义危在旦夕。
        电影充满了表现主义的各种手法,镜子象征人格的背离和分裂,空间象征着世界的封闭与权利的绝对控制,法斯宾德塑造了2个英雄形象,沃尔墨在明白世界的真相之后留下伏笔,希望后来者能够打破枷锁,从容赴死,而斯蒂勒最后肉体在中层世界死亡,他的死作为一种象征被隐喻为强权的控制下人的反抗虽然失败,但人的意志和爱可以拯救一切,所以斯蒂勒在另一个象征上层世界里醒过来,被锁在一个没有阳光的房间里,斯蒂勒最后看见了阳光并和伊娃相拥。看起来一切都很美好,斯蒂勒终于逃出虚幻的世界,回到真实世界。在这里伊娃穿上了象征温暖的橘红色长裙,斯蒂勒穿着温暖的毛衣,象征安全。但他们始终没有走出房间,这是法斯宾德高明的地方,他并没有直接告知观众,这个世界是不是真实的上层世界。他留下了一个希望,而这个希望不一定是对人有益处的,而是人所需要的。
         这部电影,在1978年电视台放映过2次之后,从此消失在人们的记忆里,睽违40年后,法斯宾德基金会聘请修复公司将此片做全新数码修复后重新登上大荧幕,完成法斯宾德生前未曾实现的夙愿,日后许多科幻电影或多或少都有“世界旦夕之间”的影子,【黑客帝国】里的电话亭,【成为约翰马科维奇】里的思维控制,【纯洁心灵的永恒阳光】里的记忆消除等等。
         它给不了你好莱坞的特效,它给不了你情节紧凑的刺激,更可能让你昏昏欲睡,以现在观众的眼光来看,世界旦夕之间作为一部软科幻电影,一无是处。但如果你愿意理解导演的意图,明白构思的巧妙布局,细心研究人物的情绪变动,你会发现这是一部真正意义上的佳作。
  4. 剧情、配乐、拍摄手法很多人都讲过了,倒是片中女性角色的设定很有趣呢。作为一名女性,在影片的前180分钟我的内心都在疑问为什么片中的女性角色都是如此单薄和无趣,像是男权社会下的附属品,具有诸如丰乳肥臀和时刻献媚的典型特质(笑……)。

    从最后几分钟eva的描述可以看出,上层世界的斯蒂勒是个狂妄自大的人,我不可避免的联想到了“直男癌”这种特征,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斯蒂勒设定的第二层世界里女性角色的附属品感了。

    但唯一一个eva,来自上层世界的、不需要依附于第二层世界的斯蒂勒的存在,她的形象是独立的,不需要依附男人的,她的爱也是看起来最真实的。不过模拟世界里,其他人的情感究竟是不是真实的呢?这种哲学问题我还是不深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