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 天黑黑(港) / 在黑暗中漫舞(台)
导演: 拉斯·冯·提尔
编剧: 拉斯·冯·提尔
主演: 比约克 凯瑟琳·德纳芙 大卫·摩斯 彼得·斯特曼 乔尔·格雷 卡拉·西摩 Vladica Kostic 让-马克·巴尔 文森特·帕特森 希芳·法隆 泽利科·伊万内克 乌多·基尔 彦斯·阿尔比努斯 Reathel Bean Mette Berggreen Katrine Falkenberg 约翰·德拉斯 Luke Reilly 斯特兰·斯卡斯加德 Sean-Michael Smith 帕普丽卡·斯汀 Eric Voge Al Agami Anna David Troels Asmussen
制片国家/地区: 丹麦 德国 荷兰 意大利 美国 英国 法国 瑞典 芬兰 冰岛 阿根廷 挪威 中国台湾 比利时
上映日期: 2000-05-17(戛纳电影节) 2000-09-01(丹麦)
片长: 140 分钟 IMDb: tt0168629 豆瓣评分:8.2 下载地址:迅雷下载
五年前,有人提及这部电影都说它表达了伟大的母爱。 “千万不要在看到事物前臆想。” ——古人说的话不无道理。 我相信这部两小时十分钟的电影将像神一般矗立在看过的人——至少是我的心里,永恒不被消蚀。 这一切当然超越“母爱”这样简单扼要的单行词。 Selma——她是那么纯真善良,却天生眼疾,她努力工作,每天带一箱的发夹加工,只为了她的儿子——一个和她一样有遗传性眼疾的小男孩,一个在她辛苦工作时逃课的小男孩,一个总被她说没有包好面包没有铺好床的小男孩,一个嘲笑她的音乐剧台词的小男孩。 粗略大概地说,Selma自从生下孩子之后她所有的生活就是偿还,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能够攒好钱在她的儿子13岁——最适合动手术的时候,还他一双和正常人一样的眼睛。她说,这都是我的错,我明知道把他生下来就会有眼疾的,但我还是把他生了下来。 当然,这部电影无法粗略地评论。它的每个细节都是那么重要。 Selma唯一属于自己、完全地、真正地属于自己的是她对歌剧的喜爱。她会仔细聆听工厂里各种机器连续作声的旋律,幻想每个人都在舞台上舞动着,随着她唱出的音符。她非常穷,在她儿子生日时都不能为他买全班除他以外所有同学都有的自行车。但是她的房东Bill买了,他们还总在闲暇时请这对贫苦的母子俩吃昂贵的糖。 这样,似乎一切都很好。 但是,Bill终在巨大的压力之下走进Selma的房车。他说,没什么,就是睡不着,出来走走。 一位美国的普通警察,深爱他的妻子,即使她大把大把花光他继承的家产,甚至当房子的按揭都无法付清时他都不曾与她讲述,他害怕,他说他最终会失去他的爱人,然后掩面痛哭。Selma为减轻Bill的痛苦把自己就快要失明的并为儿子攒钱的事告诉他,Bill始终是唯一知道整件事来龙去脉的人。他走的时候说:“这是我们的秘密。”Selma微笑着说:“是的,不告诉任何人。” 就是他,这个唯一了解她计划的人在银行里没有一分存款的时候偷走她存的两千四百八十元五分。他对他的妻子说,Selma在房车里经常勾引他,因为他不会让他的妻子知道为了养活她他烦恼无数甚至想自杀惟有对Selma倾诉。Bill说,一个月后还你。Selma说:“不行,今天下午就要付手术费了。”Bill抽出手枪指着几近失明的Selma,那个可怜的男人说:“Selma我现在正在用枪指着你,你过来摸摸。把钱留下,不然,你就打死我!” 那是我见过的最无助的最迟缓的谋杀,如果那也算是的话。Selma哭着打枪,子弹打光了,Bill还是死死攥着钱袋,她哭着把播放器打在Bill头上。“It is what I have to do.” Jeff,一个爱她的人,每天都在工厂门口等她,总是说“你的朋友已经走了,我可以送你吗?”戴着厚厚黑边眼镜的Selma总是甜甜一笑,她说:“不用,谢谢,再见。”几近失明,天天忙于工作,闲暇去排音乐剧的她,又能拿什么去爱呢。在她甚至都看不到Jeff为她准备的花时,这个前额有点秃的男人只是默默把花放在车后箱。他仍在工厂外等待那个倔强的总是拒绝他却靠脚踢着铁轨回家的身材瘦小微笑甜美的Selma。 Selma是在话剧院被捕的,那个对她说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玛丽亚的导演,要排练演员唱“攀山”那一段,因为她最喜欢,他还说我给你准备了小鼓手要不要听听,因为她一直钟意。终于,警察来了,把她带走。只有Selma会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相信任何人。 在法庭上,她几乎零辩护,当对方律师说你为什么要杀Bill时,她说:“我答应他不告诉任何人。”Bill的妻子哭着说:“Selma,你怎么下得了手,没有人会怜悯你!” 我们苍白的女神走在被告席上面无表情,在这个时候她又想起了音乐剧。是的,她快乐的唱,每个人都跳着她最爱的踢踏舞,她兴奋地高唱:“你们都可以轻易地抓住我!” 监狱的狱警是她的朋友,她说:“你很一定爱你的孩子,我也有个孩子。”在提出延缓行刑的最后一个晚上,孱弱的Selma对她说:“我喜欢歌剧,因为在歌剧里一切都是好的。”然后她哭着说:“这里太静了。”没有任何声音给她幻想一场热闹的音乐剧。我们的女神是那么孤单。她贴着墙,向上天祈求般的姿势,在极其微弱的广播中哭泣着唱,终于唱来申请批准的消息。但当她知道她的两千四百八十元五分用来请了为她翻案的律师时,她那不可战胜的母亲的坚强又回来了。她在电话里对着嘉弗几乎尖叫着吼:“你们把这么多钱用来给大半辈子都呆在监狱里的一个女人简直是疯了!”嘉弗也急着吼道:“小洛需要的是他的母亲!”“不!他需要的是一双眼睛!!”“请你理智地选择!!”“这是我内心的声音!!” Jeff的探望一如往常般温存,他说:“洛让我向你致谢。”“谢什么?”“谢你在他生日时寄给他一套漫画。”“你不该说那漫画是我送的。”“要他来见你吗?”“不要,情绪不好会恶化病情。”“你为什么要生下他?”“因为我喜欢把婴儿抱在怀里的感觉。”“我爱你。”Jeff说完这句就挂下了电话。两人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掩面痛哭。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话。 Selma行刑的那天,如完成任务的使者,她似乎再也没有多余的勇气去面对即将消失的生命,她在那个专门给死刑犯过最后一晚的牢房卷曲着身体,没有吃最后一餐饭,断断续续哭了一夜。我记得嘉弗对她说可以申请延缓行刑时她说的一句话“我受不了了。我一直以为我很坚强。”死亡对于Selma来说是措手不及的。她那样热爱生活,无论生活给了她多少非难。狱警为她打拍子,她终于可以能靠自己的力量走向104步的刑场,唱着她最后第二幕的音乐剧。 她站不稳,当吊线在她头颈上的时候,她拒绝黑步蒙头尖声大叫,但是当嘉弗把小洛的眼镜塞进她手里的时候,她马上镇定下来,竟又唱起歌来。这是唯一一次没有用幻想效果美化的现实歌剧场景。突然脚下木板一松,歌声嘎然而止,小洛的眼镜掉在了地上。 我就是如此爱她。她那样勇敢地跟随内心的声音,她惧怕死亡,但最后来自她体内庞大的爱却战胜了恐惧的眼泪、瘫软的躯体、孤单的宁静。 她纯净得如未曾被侵入的高山积雪。 然而,这一切却不是描述纯净与现实的抗战。 它让我想到自己糟糕的生活。曾几何时,我们也有这样坚持和纯真,但它却被深深地刺中,痛到无话可说。如Selma所说,沉默是金。她最终消失在吊架上,唱着她的歌剧,带走炽烈的圣洁。而我们却只能让那圣洁像风般远去,不敢相信会有受过伤却坚韧的纯洁可以奢侈,防备一切,疼痛而麻木。 最纯粹的感情却要被最残忍的伤害。当Selma在监狱里静默的时候,我蜷在沙发上禁不住啜泣。真的非常怀念曾经诚挚的情感,已经无法确定它是否还会回来。 有些感情对一些人来说是永远无法摆脱的。也许当我运用“摆脱”时还是被归于冲动的感性总结。但是我知道,这时候的疼痛大于多年前彻彻底底的破灭和摧毁。这不是一段幼稚的幻想大于真实的恋情,也不是一个完美到无法融入生活的男孩。Selma让我更确切地了解到世界上之所以有大爱并不因为人们都认同的那种追求。有的时候,爱并无关于他人,它只是发源于人本身最朴实无华自然的愿望,一种忘却自我的快乐,一种无畏任何代价的付出。 这是一种致命的真谛,没有到达的人永远无法知晓。当我在凌晨写下这些,挂泪的感动并不会冲淡我的认知。 I`m another Dancer in the dark.